第6章 章節
嗎?”
“不行。”
“那這裏呢?”他退到了最裏面。從那裏沖到門口顯然不可能。
看守滿意了,過了一會就請來了三名醫師。他們打開門,唐翎七一直都站在那沒動。醫師進來後牢門就關上,已經能聽見鎖鏈響動聲——
忽然之間響動聲大了,又停止。
鎖鏈滑落在地上。
那負責鎖門的看守低下頭,看向自己胸口。一把如同蟬翼似的小刀正在那裏微微顫動,深末至尾。後面的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又是兩道冷光流星似旋飛一線,落到他們胸口。
這一切只在一瞬,牢內的醫師們不知道,甚至另外兩人都沒有意識到;秦知閣已經翻身而起押住一個人,擡頭卻見唐翎七正推開牢門。
“黑慘黑慘,吓得我手都抖了。”他從屍體身上拔出小刀,好好藏了回去,“真是的……不讓我退回去你也就是折個手,何苦啊。”
那個被秦知閣押住帶出來的人估計從沒見過死人,就見到三個人躺地上,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另外兩人想逃,剛剛拐出門就一起倒地。楓停愛不知道什麽時候用一塊手巾包住那條羊腿,掄起來就砸暈兩個。
……沒救了。秦知閣看多了死人,幾乎已經能斷定。唐翎七在幾個看守的屍體前雙手合十,說阿彌陀佛,我們幾個風華正茂有為青年,實在不能給關在這,你們幾個也算是無苦無痛就去了,晚上千萬別找我,我不管事,要找也找我老板……
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快走了!秦知閣一把揪住他拉出來。外面已經黑了,不知道什麽時辰。他一瘸一拐還要挾持一個人太困難,早就想讓唐翎七接手。
“等等!”剛走到石洞外,楓停愛突然叫停。兩人吓了一跳,以為有什麽埋伏。
然後楓停愛掏出鏡子,“我頭發亂了。”
幕八
順着石道走了沒多久,秦知閣就問,你怎麽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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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翎七有點委屈,“我說了我給吓得手抖了!”
“打哪不行,把人殺了也有點過了。”——還連殺三個。
楓停愛拎着那條羊腿附和,“對,這樣不行。”
秦知閣剛要感慨還是醫者父母心,這人又道,“我們應該折回去放把火,毀屍滅跡。”
唐翎七聽了立馬轉身,“好我馬上去放火,你們先走——”
“站住!”他呵斥住唐翎七,“算了,出去再說——那種情況下……也不怪你。先走吧。”
他看出來這兩人的節奏是差不多的,要跟着他們的節奏走自己非要瘋了不可。
這石道看起來沒多長,走走也要走半天,秦知閣腿腳不方便,難免就拉慢了速度。唐翎七倒是可以先去前面探路,但是押着一個人質。
“……要我去?”楓停愛斜過眼神,“發現狀況怎麽辦?”
“一邊大叫一邊跑回來。”
“這樣行嗎?要怎麽叫?”
唐翎七說,“就……‘啊’一聲?”
楓停愛鄙視地看他一眼,“粗俗。”
前面的道路突然空了,唐翎七一個踉跄踩空,後面的兩人也不例外。就聽見旁邊楓停愛啊得慘叫一聲跌下去。
什麽情況——秦知閣扶住石壁穩住身子,努力想在黑暗中看清。其實不是道路空了,而是這裏有個下行的石階。估計這牢房修築在山上,所以為了隐蔽,單獨辟出一條道路。
“剛才先生那聲叫的真清麗脫俗。”唐翎七挪揄。
楓停愛哼一聲,估計臉紅了。
兩個人一來一去,秦知閣也沒說什麽。楓停愛畢竟只是個雲游醫師,說白了是讀書人,遇到這種事情能自己設計逃跑方案,看到死人腿不軟,已經是很不容易了。若非是這樣三不着兩的性格,說不定他還有點佩服這人。
“都別玩笑了——你,告訴我們,這裏能不能出去?”
“對啊!快說,帶路!”
唐翎七晃了晃那人質——這雖然也是個大夫,不過膽色比起楓停愛就小多了。剛才見三個看守哼都沒哼一聲就被殺,早就抖如篩糠,幾乎是被半拖着走到現在。如今讓他招供,哪裏還有什麽隐瞞的心思,一五一十全說出來了。
這裏是五支館的一處監牢,除了那處石窟,還有五六處,都關着人。因為人抓太多牢房不夠,所以才開始把三兩人關一起。從這石階下去能通到門派內,除此別無他路。
門派不是很大,不過機關不少,門口就有一個八卦盤,要把卦象對上……
“就這樣?這都是幾年前的把式了……”楓停愛取下了已經解開的門鎖,有點意猶未盡,“你別告訴我五支館裏頭機關全是這樣的。”
————
這樣一路走一路拆,很快就見到五支館的偏門了。幾個人大搖大擺過去,就見到迎面來了一群人,擡着一個昏迷的中年人正過來。兩邊大眼對小眼,看了半天,唐翎七問了句,“吃了麽?”
那人質哭喊着,“師兄們救我——”
還沒說完就被秦知閣一拳打暈倒在地上。見真的有開打的架勢楓停愛也怕了,抱緊了羊腿準備看誰過來就掄誰。結果那群人也不像能打的,真的看對方手裏亮出匕首來全都作鳥獸散。
“咦……”
“小心。”秦知閣看那些人跑遠,擔心附近會有埋伏;唐翎七也警惕周圍,又回頭看了楓停愛一眼。
“看我作甚?”楓大夫一臉雲淡風輕。
唐翎七說先生你怕的話就蹲下來吧。
呵,說笑……我會怕?楓停愛一甩頭發。
唐翎七有點為難,“那你把我的羊腿抱那麽緊幹什麽……”
“啰嗦!羊脂可以美白!”
“……我怎麽記得有的人不是這樣說的……”
“你是大夫還我是大夫啊?”
“都給我安靜!”
秦知閣忍無可忍,站起身來。
“——他們好像沒有埋伏。我們去找下山的路,然後告知官府吧。”
附近已經鴉雀無聲,偶爾有幾個弟子躲在屋後看他們的也都不敢造次。這些人似乎真的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加上點烏合之衆——但仔細想又不對,他們至少也抓過幾十個人,要把那麽多人關住,躲開官府的搜查,怎麽想都該有些後招。
結果楓停愛說,等等。
唐翎七說幹啥你又要整頭發?就那麽幾撮東西剪掉算了吧施主。
楓停愛裝作沒聽見,轉頭和秦知閣說,我有很重要的東西被他們搜走了。
“行,那你慢慢找。走老板咱們先下山。”
“……等等!要走一起走啊!”
他和秦知閣說話,因為唐翎七叫秦知閣“老板”,兩個人裏面顯然那人才是發號施令的。結果面前這個叽叽喳喳的人居然越俎代庖就決定下山,更可怕的是秦知閣也有抛下他轉身就走的意向。
“走吧走吧……”
“他說得對,我們的兵器都被他們搜走了。”
“夜長夢多,走吧!老板你又不缺錢大不了寫信回洛陽讓百裏将軍再寄一把來。”
走還是找?秦知閣也在猶豫。他的那把長槍是多年用下來的,當年師父賜下,他和百裏辰光一人一把,是一對出爐的神兵。百裏所持名曰煉火,他所持者名曰昆霜——這已經不是多少錢的問題了。真的把它丢在這裏,自己也會懊悔。
而唐翎七說的也有道理,夜長夢多。眼下雖無埋伏,難保……
“真的是很重要的東西!是我師兄托我帶給他的……”楓停愛扔開羊腿,唐翎七連忙接住,自己背好。
“……好。去找。”他點頭。“唐翎七,你……”
話音未落,突然面前人影一晃,那人拉住他就往南跑;楓停愛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只好也跟着跑。
“怎麽了?!”
“剛才我餘光裏看到有人!”那人跑得很快,秦知閣被他拉着踉踉跄跄,“人很多,快找地方走!”
這情況突如其來,誰都沒反應過來,全都跟他跑。這裏大家都不熟悉,左闖右闖挑沒人的地方去,跑了半刻不到驟然沖出一片竹篁,耳邊流水環佩,不是出口山溪,而是一處曲水回廊的住所。
幕九
好像……沒人了……
幾個人拍掉頭上肩上的枯竹葉,環顧四周。
唐翎七不知道怎麽會沖到這個地方。顯然這不是出口,而是有人住着的。
快走快走,應該不是這個方向……他轉身看看竹篁外面想退出去。秦知閣那邊就見楓停愛已走向那水上曲橋,不知發現什麽了。
“那邊怎麽了?不要分散!”他一邊要揪住唐翎七,一邊要看楓停愛,簡直捉襟見肘,“都回來!”
就在那裏。楓停愛指着一間不起眼的小庫房說。“我在東西上撒過香粉,味道從那裏傳來的。”
……哪有什麽味道。兩人聞了半天什麽都沒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