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和老爹說過謊。喜歡男人也沒啥啊別慌啦，那喜歡誰啊？百裏将軍？”
一語中的。
秦知閣現在只想悶進水裏淹死算了。
那人還在喋喋不休，“哦那怪不得要逃了這要給其他人知道算是師門不幸那百裏将軍知道你喜歡他不？我覺得他不知道。老板你肯定不敢說我覺得你這方面吧膽特小，我爹說的多好啊男人啊就要膽大包天，啥事都去想想啥事都去做做。你看你這不很好吧以前悶在洛陽現在跑出來走走散散心了，過兩天呢端午到了咱們去北方賣粽子一定賣的特別好你說咋樣？”
旁邊嘩啦一聲，那人站起來，實在是洗不下去了。唐翎七吓了一跳以為出什麽事，轉頭就拉住他。
“哎呦怎麽了怎麽了有追——”
接着嘩啦一下那人給他拉得又滑進水裏。他連忙翻身伏在秦知閣身上，往四周看了看。結果什麽都沒有。
“……沒啥啊。咦老板？你臉紅什麽？”
那人說你現在上岸穿好衣服去弄吃的我自己再泡一會。
一邊說着一邊搖頭，顯然又在說謊。
旁邊篝火堆架着，山中泉水明晰澈亮，什麽都藏不住。
他哎呀一聲，“老板你又起來啦，這次想到啥了？還是對我有感覺？這有點不合适吧你現在是我老板我就算想以身相許這個名分的問題怎麽解決……啊算了我人好，勉為其難再替你弄一次，你手勁沒回複自己弄肯定不舒服。放心吧不加錢。”
說着又伸手到水下去了。
幕十一
從沒關緊的窗口灑進來的一束陽光把他弄醒了。
秦知閣慢慢清醒過來——他躺在榻上，能聞到熱白饽的米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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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好像是五支鎮的客棧。
他坐起身，腦中還一片混亂，不知道怎麽會回到這裏來的——或許是自己做了一場噩夢。已經是早上了，外面很安靜。
門開了，唐翎七走進來，後面還跟着跑堂的。
“哎呀老板你總算醒了。快快端進來！老板不是我說你你也太虛弄一次就昏過去了好在有我把你背回來，沒事了哈我給你炖了羊肉湯還有點烤肉你吃了就好了。”
那端進來的盤子上堆滿了吃食，應該大多都是用那條羊腿做的。秦知閣怔了一會，反應過來原來是自己昏過去了。
……到底還要丢臉幾次……他完全沒了食欲，一臉生不如死。
其實秦知閣現在這種狀況，昏過去根本不是什麽出人意料的事情。只是自己以為自己已經沒什麽大礙敢到處走動，像是覺得病弱之軀是一件很丢臉的事情一樣。
不過再難受，飯總是還要吃的。再說唐翎七手藝很不錯，完全可以去館子裏當廚子了。
他吃了幾口，見那人在旁邊等評語，勉強點了點頭。
“不錯。”
“是吧我就說我做飯可好了，老板你覺得百裏将軍與我孰精？沒事別不好意思，你常吃一個人做的飯再吃吃其他人做的飯會覺得其他人好吃這叫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實際上的确是其他人做的好吃啦……”
臉皮也太厚……！秦知閣沒理他，喝湯。湯裏還放了點枸杞，讓他盯了很久。
為什麽放枸杞？他問，口氣有點可怕。
對方很坦誠。“補腎壯陽。老板我覺得你這節奏不對，要補補。差不多年紀的比如我大哥吧，他能每天兩……”
“夠了。”顯然秦知閣對他大哥每天能弄幾次沒興趣，又喝了一口。“那種事情不用放在嘴邊。”
唐翎七笑着蹭過去。“這不覺得和老板你熟絡了嗎。看看人就要有點人情味兒才好下次咱們去河邊比誰……算了你還在吃飯，等吃完了我再策劃策劃這種聯絡感情的活動。”
今天外面天氣不錯，他打發唐翎七去官府報五支館的事情，想決定下一個去的地方。結果那人說早去過了，現在估計已經帶人去查了。我還替老板你挂失驗所，這段時間先湊合用我的。
一份驗所可以供一人帶兩名仆人。秦知閣接過他的驗所，也覺得他很多事情挺細心。
就是人三不着兩的，實在輕浮了點。
這時候秦知閣心軟的毛病又犯了，覺得自己天策府裏待了那麽多年，對人對己都太過苛責。唐翎七只是個吃賞人，性情直爽也要比那些心機深沉的人要好，自己用一貫的标準苛刻着，他還能這樣盡心盡責，反倒襯得秦知閣死板冷漠了。
他想着，語氣也柔和了些。
“這附近有什麽可以去的地方嗎？”
第一次被秦知閣問，唐翎七也沒什麽局促，說往北十五裏就有個更小的城鎮，但那個城盛産香料，十分富裕。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官方允許撤去夜禁舉辦香料夜市，屆時無數百年香坊都會參與。
那座小城叫抹蕊班，秦知閣也知道。因為那裏出産名貴香料，很多商隊路線是有官方安排人馬護衛的。
去那裏也不錯。從五支出發，路途一天就行。
兩人都不是什麽優柔寡斷的性情，說去就去了。吃完午飯後出發，馬車也早就備好。沿途無事，那人又開始絮絮叨叨說自己家裏事。
“……老板知道我大哥吧？我大哥啊他脾氣不好，我們兄弟幾個都怕他，可我爹喜歡他啊，家産什麽都留給他。小時候他就怕我搶他家産，恨不得我滾得遠遠的。我不是把他家門鎖了鑰匙扔了嗎，他到現在估計還搞不懂誰幹的，還有那麽一堆來讨債的人估計夠他受。哼，讓我爹偏心。”
“你還有幾個兄弟？”
“挺多的，我爹說不定在外面亂生幾個。我和五弟最親熱啦——我離家出走了，五弟也跟着出走了，可惜兩人沒走同路。我挺擔心他的。”
家家都有本年難念的經啊……秦知閣能理解。因為百裏辰光家裏也不太平——他是嫡長子，生母是正室。可父親尚娶了五房妾，正室善妒，每天家裏都能鬧得雞飛狗跳。百裏有個弟弟叫百裏辰卯，最近正為了個庶出子的事情與母親賭氣。
“我再攢點錢就能去找五弟了，要是找到了，我就再拉上其他幾個弟弟一起把家産分點來——憑啥只給大哥啊，他脾氣又壞人還小氣……”
秦知閣離家多年，說實話對豫州老家有什麽人已經不太清楚了。見唐翎七很想念弟弟的樣子，就說，你有沒有一個大致尋人的方向？
“我五弟素來有些……怎麽說呢，是個男兒可也太懦弱了。他雖然随我之後出走了，但也一直想找到我，只是因為膽小，不敢晚上行路，所以肯定落下了不少。我試過等他，但等了一個月都沒等到，估計是走岔路了。”
“他平日都如何模樣？如果在江湖吃賞人裏面出資懸賞，也許還可以找到。”
“這……不是沒試過，但五弟外表看實在沒什麽特點。就是膽小怕事，但人聰明！可聰明了，偷大哥家門鑰匙的主意就他出的！”
……你大哥聽起來過得很苦的樣子啊，一個瞎出主意的一個瞎使壞的。秦知閣無話可說了。
“如果還能找到他，我們就帶他一塊兒走吧？老板行不行啊，他那份旅資讓他自己出，多個人也熱鬧點……”
“……你五弟話多嗎？”
“不多！人文靜。”
“那行。”
他就怕別兄弟倆一模一樣兩個唐翎七在他耳邊叽叽呱呱，那真的要出人命。
“那他叫什麽名字？”他随口問了一句。
“顧青明。”他說。
——哪裏不對的樣子。
“他為什麽不姓唐？你們不是巴蜀唐門嗎。”
幕十二
唐翎七說，他五弟的母親是再嫁的，顧青明是她帶着來的一個孩子。
原來如此……秦知閣感慨大家族這種事情就是多。
不過別人家的家事他不打算管，現在人在馬車上晃晃悠悠有些想睡了。睡覺算是秦知閣的一個愛好，可惜因為職務關系，這個愛好很難得到滿足。
現在退下來了，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可反而睡不着了。
馬車上睡一覺，醒過來已經到了抹蕊班。這座小城傍晚很安靜，街道上人雖然不少，可并不喧嘩。因為是做香料的地方，小半個城都是香料市場。馬車從中經過，香風暗送。
現在是夏季，許多人都在街邊晾曬香料，十分壯觀，就仿佛是傳說中用黃金與香料鋪滿的地面。
他們到客棧前下車。這座城與五支不同，有非常多的旅店。随便挑了家幹淨的就入住，賬房告訴他們，說在過一天就是群香會，屆時沒有夜禁，滿城的香鋪都會彙聚到南城區開夜市。
真是不錯的地方啊……打理完住房他們就去街上，準備逛到宵禁回去。唐翎七到處轉悠，這地方富庶，民風安和，很容易叫人喜歡。
他在香鋪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