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阿松手腳麻利的幫歲安收拾幹淨後, 不免對朔月和玉藻含了責備。

以往在北山都是她們兩個貼身照顧女郎,怎會連這麽基本的事情都疏忽?

朔月熟練的掏出歲安的月事帶存貨,也很無奈。

夫人這事從未準過, 手指頭加腳趾頭都算不準, 且因體質之故, 事前征兆也時有時無,要根據來前幾日狀況定論。

再者,正因以往都在北山,根本不會有在外人面前突然來事的情況,歲安剛來事那幾年, 她們還緊緊張張伺候過, 後來就都淡定了。

來了就來了嘛。

“而且,”玉藻翻出歲安的十全補血暖身湯材料:“夫人的月事通常五日, 第二、三日最難受,最後兩日,只要前面護的好, 基本不會難受。第一日不要慌,做足準備才好應對後兩日的痛苦。”

她拍拍阿松的肩膀, 拿出了老資歷的語氣:“你來得晚, 伺候久了就知道了。”

阿松:……

看着朔月和玉藻各自忙碌, 阿松偷偷瞅了一眼無精打采的歲安,“可你們不覺得,夫人今日情緒不對嗎?她以往來月事,也會這般煩躁?”

玉藻和朔月對視一眼,這倒沒有。

朔月:“女郎有不少修身養性的法子,除非是難受的起不來,一般不會煩躁。”

玉藻:“可能是換了地方, 一時不适應。”

阿松表示懷疑。

朔月、玉藻:你想多了。

這個早晨多少有些忙碌,準備好歲安月事中要用的東西,時辰已經不早,歲安還沒有去孫氏那裏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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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松走進來,見歲安懶散散的靠在斜榻上,歪頭看着最近那扇菱形窗。

“夫人今日身體不适,要不要奴婢替您去跟老夫人說一聲,今日的請安就免了。”

歲安前一刻還渾身軟趴趴,一聽這話,立馬撐着身子坐起來,神色一正,恢複正常:“那怎麽行!”

說完沒事人一樣下榻,一邊套鞋子一邊喚朔月。

朔月端着剛剛煮好的補血熱身湯進來,歲安接過就大大的灌了一口。

阿松忙道:“夫人慢些。”

歲安已經灌完了,她把碗遞給朔月,自有一套說辭:“放過一會兒,不燙喉的,這種熱乎乎的湯,大口喝才舒服。”

朔月接過碗,眼神掃過阿松:這就是你說的不對勁?

今日是頭日,準備充足,又喝了熱湯,歲安整裝後照舊去給孫氏請安。

……

其實,關于謝原昨夜不歸宿一事,孫氏是吓了一跳的。

謝原和歲安一向很敬重她這個母親,通常情況下,出門回府都會和她打招呼。

可昨夜耽誤的有些晚,孫氏記挂着他們還沒回來,便讓魯嬷嬷留意着,這一留意,便被告知只有歲安一人回來。

孫氏的心當時就顫了一下,立馬趕去謝原的院子,拉過歲安的手,一臉擔憂的問:“安娘,你和大郎……不會是鬧不愉快了吧?”

歲安愣了好一會兒,才笑着解釋,謝原有公事臨時要出城,返回時間晚,索性去北山借宿,也正好替她看看父母。

不對,很不對。

孫氏腦中直接跳過了歲安給的說法,迅速補出另一個場景——

兩人因出門時生了矛盾,吵得不可開交。

歲安生氣的指着他說:“你別同我說話!去跟我爹娘交代吧!”

謝原非但不服軟,反而硬氣回道:“去就去!對着岳父岳母也比對着你強!”

然後兩人不歡而散,一個回府,一個上北山。

孫氏這樣想,卻不敢追着問,最後在歲安無奈的目光中一臉複雜的離開。

然後她就鬧了謝世知一晚上。

謝世知都快麻了,哀求道:“你不用早起上值,我卻只剩一個時辰睡覺了。”

孫氏深吸一口氣,受不住了:“我在府中,難道閑着了不成!?”

相處多年,謝世知在為夫之道上經驗老到,一聽這開頭就知道要引火燒身,最後枕頭将腦子一捂,拼死争取了上值前最後一個時辰的睡眠。

最終,孫氏這份惴惴不安,在歲安次日的請安中消失殆盡。

夫妻之間鬧了矛盾有了争吵,即便對外表現得和氣如常,一定會有小細節上暴露問題。

可歲安表現的一如既往,沒有半點異常,還真不像鬧了矛盾的。

歲安請安後,又主動提及了昨夜的事:“夫君今日就回來了,母親不信我,便先去問他。再不信,歲安只能請父親母親來作證了。”

哎呀呀,那大可不必。

孫氏立馬道:“我怎麽是不信你呢,就是覺得大郎做得不對,左右是要回北山的,帶你一起回去見見爹娘也好啊!”

歲安甜甜一笑:“多謝母親,您總是想的最周到。”

孫氏聽得滿心熨帖,再無二話。

可她怎麽都沒想到,歲安一出院子,小臉就垮了下來。

也不知她想到什麽,又是一聲:“哼!”

玉藻、朔月:……

阿松眼神輕飄飄掃過去:如何?

情況從這一刻開始變得不妙起來。

歲安回了房間,坐在床前,滿臉凝重的盯着床前的花開并蒂屏,忽然擡腳一甩,只見兩只絲履一個往左,一個往右,勞燕分飛。

她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忽然生氣,穿着白襪就要去踩沒有鋪毯子的冰涼地面去撿鞋子。

“夫人且慢!涼!”朔月連忙把她按回去,又把她的腳擡上去塞進被褥:“奴婢幫您撿呀!”

說着連忙把鞋子撿回來,整整齊齊擺在床前。

歲安趴在床頭,眉頭依舊緊蹙,伸手把隔開的鞋子撥弄撥弄,緊緊挨在一起。

朔月剛看直了眼,阿松的聲音便在一旁幽幽飄來:“如何?”

朔月壓低聲音:“這是夫人的精致。”

阿松冷笑。

歲安上了床,想必是要休息,三人不好打擾,便在外間輕聲忙自己的事。

忽然,裏面傳來一聲很輕的悶響。

玉藻耳力最好,又離床前屏風最近,她繞過去一看,歲安兩手環抱于胸,直挺挺的躺在床的正中央,一雙眼瞪得銅鈴一般,直勾勾看着帳頂,仿佛那裏藏着一雙眼睛在和她對視——和自己的枕頭一起。

而謝原那只枕頭,已經被她丢在了地上。

她一個人占據了整張床。

玉藻正盯着地上那只枕頭沉思,阿松的聲音已從身後飄來:“如何?”

玉藻一個激靈,轉頭看去,擰眉道:“可能是郎君頭臭,女郎忍無可忍?”

阿松二次冷笑。

一刻鐘後,歲安爬起來去了閣樓書房,打算描畫。

玉藻和朔月萬分欣慰,終于正常起來了呢。

然後不到一刻鐘,書房裏全是畫廢揉皺的紙團,滿室白紛紛,是吊唁的顏色。

不想畫了,歲安轉戰去花圃。

這是她最喜歡的地方,可今日,她連碰都沒碰那些長勢正好的花,捏着把小鏟子蹲在一邊鏟泥巴。

腿酸腰酸,她将小鏟子狠狠一戳,借由朔月扶着起身,轉道去蕩秋千。

阿松盯着歲安剛剛玩過的泥巴,濕潤的泥土被堆的如同一個黃土墳包,種花用的小鏟子立在墳包前,活像個屹立不倒的墓碑……

歲安蕩了會兒秋千後,忽然問了句:“謝府各房,都沒有納妾吧。”

這一刻,三人終于意識到,歲安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已經胡思亂想到沒邊了。

三人暫時放下明裏暗裏的較勁,一起圍過去蹲在歲安身邊。

阿松打頭,先介紹了一下謝府的情況。

“謝氏有家規。正妻一日在世,一日為妻,若無大犯,斷無下堂一說。入門五年無所出,方可由正妻母族再選一人來侍奉,直至誕下子嗣,那也得由正妻撫養長大。”

僅這一條,所彰顯出對入門新婦的尊重與門風,便不是一般人家效仿的起的。

換句話說,但凡歲安嫁給了謝原,除非命薄早死,又或心術不正傷天害理,否則還真沒人能撼動她謝家大婦之位。

這也是為什麽府中看重謝原的婚事,因為選定了就是一輩子。

而長公主為歲安千挑萬選的婚事,自是挑的一門最好的。

結果歲安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麽?”

阿松:“您難道不是在擔心謝郎君日後會變心移情……”

“變心移情”四個字仿佛觸碰了什麽雷區。

朔月嚯的站起來:“賤婢!閉嘴!玉藻,把她叉出去!”

玉藻相當配合,直接架起阿松就走,朔月回頭對歲安微微一笑,和聲細語:“奴婢再去給夫人炖碗湯。”

說完一溜煙兒跑了。

歲安腦袋靠在秋千的繩子上,在秋千上晃來晃去,半晌才道了句:“哦。”

這頭,三人已到了院外,阿松掙開玉藻,“幹什麽呀!”

“我警告你!”玉藻欺上來,臉上仿佛拉下黑線:“往後在夫人面前,不許說什麽移情變心。”

阿松多少知道些往事,難得示弱一次:“那現在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心病心藥醫啊,”朔月走了過來,手肘碰了玉藻一下:“你去傳話給郎君,請他今日務必早早回府。”

玉藻重重點頭:“我看行!”

……

謝原直接從北山入城上值,一來便被蕭羿攔住去路。

“謝司郎來的好早。”

謝原掃了掃左右,配合的打招呼:“世子也很早。”

外人走遠,蕭羿一把拉過謝原到角落說事情。

“如何?”

謝原:“什麽如何?”

蕭羿臉一沉:“你消遣本世子是不是?自然是那大膽的刺客!”

謝原恍然:“啊,是這事。”

“不是說好給我一個交代?你好歹也是問案審犯的老手,可別告訴我什麽都沒問出來。”

像是才想起來蕭羿也被牽扯其中還受了罪過,謝原斟酌道:“犯人是當場擒獲,自然能審出結果。只是……我也不知是何結果。”

蕭羿的臉色沉下來,冷笑一聲:“你自己聽聽你這話,有毛病沒?”

他上前一步,“謝元一,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世子就要懷疑是不是你們夫婦設計我了!”

謝原無奈一笑:“世子這是哪裏話,人又不是我審的,我不知道結果,不是很正常?”

蕭羿驚訝:“你把人帶走,又交出去了?”他來了脾氣:“送去哪了?既然你不能給本世子一個交代,本世子只能自己去要了!”

好說,謝原從善如流:“北山。”

蕭羿猛一拂袖,轉身要走:“我這就去……”然後頓在原地,半晌才回過神,慢慢轉回來,氣勢瞬間縮水:“哪、哪裏?”

謝原十分真誠:“北山。”

蕭羿:……

謝原:“是這樣,那女子的确險些傷了世子,但終究是有驚無險。反倒是歲歲,因此人害了不少驚吓與疑病,張生那件事情,影響了謝府,也讓她頗為操心。若讓岳母大人知道,必會問責,我想了想,索性将人直接送去北山,交代前因後果,由岳母大人親自來判,定不會錯。”

他看向蕭弈,笑容溫煦文俊:“給世子的交代,我眼下肯定是辦不到,但若世子有質疑,不妨直上北山,向我岳母讨要一個說法?”

蕭弈表情僵了僵,将怒不可遏熬成情有可原:“原來是這樣,早點說嘛。依着縣主的輩分,我還要喚她一聲姑母呢,我豈會不會信長公主!”

謝原将“完全理解”表現在了臉上,還是很謹慎的又問一遍:“那交代……”

“诶。”蕭弈豎手:“此事交給姑母,絕不會錯,姑母開心,就是對我最好的交代。”

謝原欣慰的點頭:“如此甚好。”

蕭弈回以微笑:“是的,甚好。”

順利處理了對蕭弈的“交代”,謝原從容的開啓了新一天的工作。

不一會兒,一內侍走進來,向謝原低語幾句。

謝原臉色一怔,複又浮現出幾分甜蜜之色,點點頭,給了那內侍些打賞,心無旁骛的開始處理公務,等到所有事情處理完,距離下值還有半個時辰。

換在從前,謝原肯定是不能擅離職守的,但今非昔比,若無要務,聖人也不召見,他偶爾消失一下是很正常的事。

單說他頂頭兩位上首,今日已經一整日不見人了。

謝原本冊一合,下值!

說來也怪,他一個人獨自睡了二十多年,可不到二十天的時間,他竟已習慣懷抱香軟睡去,都說小別勝新婚,這話一點不假,昨日讓她一個人回府,他在睡下時就後悔了。

大晚上她回府是回,一起去北山,今日早晨回也是回。

還能讓她見見岳父岳母。

一念之差,以至于最後只能抱着她的枕頭做個臨時的替代,遺憾的睡了一夜。

就在剛才,府裏托人來傳話,讓他今日早些回去,雖然沒有指名道姓是誰要求的,謝原卻直覺是歲安。

或許她也有一樣的感覺,有些挂念他吧。

懷着這樣甜蜜又複雜的心情,謝原刻不容緩的趕回府中。

雖然挂念歲安,但原則不可變,謝原還是先和母親請了安。

萬萬沒想到,孫氏見他第一句就問:“你與安娘,沒有吵架吧?”

謝原一愣,這話從何說起?

孫氏便将自己與歲安的對話都說了一遍。

“她性子乖巧,有肯定也說沒有,你卻是要與我說個實話的。”

謝原失笑,當然沒有!

于是耐着性子解釋,總而言之一句話——他不可能與歲歲有矛盾争執。

得了兩邊的話,孫氏一顆心完全落下,“回來了就去陪陪她吧,都說小別勝新婚,你是丈夫,要多體貼些。”

謝原也很想見到歲安,話別母親便回了院子。

青年身高腿長,跨過拱形小橋,路過花圃邊的黃土小墳包,途徑沒有靈魂徑直晃蕩的秋千,來到卧室推門而入。

一進門,整齊端正立在外間的三人同時看過來,仿佛盼來了救星。

謝原頓住,氣氛好像有些古怪,清了清嗓:“我回來了。”

他并未看到,原本歪在斜榻上看書的歲安聽到聲音時,嗖的一下坐了起來,本能反應漾起笑容,可謝原話音未落,那笑容忽落,只剩一張沉沉的小臉。

謝原察覺古怪,又默默按下,根據三人的站位,探頭看向裏間靠窗的斜榻邊。

斜榻上隆起一個小被團,歲安似乎在睡覺,且背對着這頭,身上的被褥裹得緊緊的,連頭都蒙住了。

謝原擰眉:“這麽熱的天,怎麽這麽蓋。”說着就要走過去。

剛邁出一步,被阿松攔住了。

見識到歲安一日的反常,她們此刻只希望謝原能順利解決問題,自然要先給予一些提示,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阿松聲音很低:“郎君,夫人來月事了。”

作為一個有前科的在案犯人,阿松的話令謝原的眼神微微沉了一下。

阿松一個激靈,補了句:“這次是真的。”

謝原看向另外兩根,朔月和玉藻點頭如搗蒜。

真的真的!

按理說,提示都到這裏了——大夏天的,誰這麽睡覺啊,分明是來了月事心裏燥不高興在做姿态呀,趕緊哄!

可誰也沒想到,謝原在證實此事後,盯着斜榻上的被團兒看了會兒,竟道:“讓她睡吧。”

三人目瞪口呆。

謝原卻看了眼緊挨着斜榻的窗戶,想着有風進來,說:“把窗戶合上,再加床毯子。”

話音剛落,被團倏地坐了起來,薄被被掀開,露出了裏面的人。

歲安發髻歪了,碎發混着汗水貼在額前,慢慢轉過頭,不可思議的看向謝原。

謝原:“吵到你了?”

朔月、玉藻、阿松:……

歲安深吸一口氣,緩緩轉過頭,伸手撥了撥額前的濕發,撫了撫睡歪的發髻,回過頭時,已換上如常的甜美微笑:“沒有。”

謝原眼中,歲安發髻微垂,青絲貼額,自帶妩媚。

想拉她到屏風後換衣裳,又想到她今日真的來了月事,謝原便自己走去屏風後換衣裳。

歲安坐了起來,朔月等人分明看到,她緊緊拽着薄被,甜美微笑後,唇都快抿成一條線了。

謝原換完衣裳出來,“今日沒有出門……”話沒說完便歇了聲。

歲安趴了回去,軟趴趴沒有一絲力氣的模樣,身上什麽都沒蓋。

謝原皺了皺眉,走到榻前蹲下,剛好與歲安視線平齊。

“怎麽了?很難受?”說着伸手拉過被子要替她蓋上。

才拉動一寸,被歲安格開。

她擡起眼皮,小聲道:“熱。”

謝原記着女子來月事的種種禁忌,好言相勸:“會着涼。”

歲安眼珠一瞪,聲調拔高:“熱!!”

至此,謝原終于感覺到她情緒外洩的暴躁。

但可以理解,又有些感慨,六叔竟靠譜了一回。

月事竟真是這麽磨人的東西。

謝原輕松包容,溫聲笑道:“那我躺上來,抱抱你好不好?”

從昨夜就想抱她了。

她應當也想,才會叫府裏人傳話。

萬萬沒想到,歲安直接別開目光,沉聲拒絕:“不要!”

謝原一怔,又道:“那你想吃些什麽?”

“不吃!”

似乎,是不大妙。

謝原并非沒耐心,而是頭回遇到這種事,怕處理不好,越發惹她煩躁。

他打算讓廚房給她弄個月事能吃的食物,便說:“那我不打擾你……”

“我想玩雙陸。”歲安忽然開口,別開的目光又看回來,連語氣都恢複了往日的嬌俏:“元一,陪我玩。”

這有什麽難的,只是……

“你不是不舒服?”

剛緩和的語氣又一沉:“沒有!”

謝原舔了舔唇,“那……玩吧。”

歲安一聲令下,朔月迅速在茶案上支起了臺面,兩人先後入座。

然後,謝原眼看着朔月和阿松用軟墊給歲安周圍塞了一圈,把她的腰身護的穩穩當當,又擺棗湯糖水,他想說實在不舒服就不玩了,歲安卻已講起了規則。

她竟直接挪用了謝原上次在沁園規定的那套,各自只取兩枚,但不用像上次那般賦詩,速戰速決,輸的人要接受懲罰。

須知謝原每次玩這個,那都是沖着一定要搞誰的目的而去的。

謝原主動認慫:“你何不直接罰我?”

歲安擰眉,軟綿綿的反駁:“你這是什麽話,我是那種蠻不講理無理取鬧的人嗎!?我為何要無故罰你?你到底玩不玩嘛?”

謝原心思被她嚷的九曲十八彎,彎彎道道裏全淌着蜜水,哪裏能說不。

其實上次見識到她的技藝,他便驚喜又意外,早想着與她好好較量一番,又思及她身上不方便,今日肯定都悶在房裏,無聊壞了,便正了正坐姿,爽快道:“玩吧。”

“不許讓我,不許放水,不許不認真!”

謝原笑:“那我若贏了你,也罰你?”

一擡眼,他的目光撞上歲安格外甜美的笑容。

“當然。”

謝原勾唇:“好,你說的。”

是!

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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