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霹靂]恨不相逢

作者:王老吉

文案:

詩曰:

打架意外懷孕,無奈下嫁蘊果。╮(╯_╰)╭

尋訪名醫王跡,卻要渡氣交合?Σ( ° △ °|||)

天厲地藏魔皇,不如閨蜜一朵。(≧ω≦)

後攻五封蓮主,統統不能放過~( ̄ω ̄)~

內容标簽: 霹靂

搜索關鍵字:主角:樓至韋馱,蘊果谛魂,天之厲,王跡 ┃ 配角:質辛,渡如何,矩業烽昙,意琦行,绮羅生,最光陰,宮無後,大宗師 ┃ 其它: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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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蘊果谛魂輔一迷蒙醒來,便睜開眼睛急于尋找那人的身影。卻見他正裹着錦被背對着自己,怔怔地看着窗外出神,此時天空正飄着細雪,那人不禁将手伸出窗棂外去接那雪珠,昨日合衣共寝之後到底淩亂了的小衣滑落肩下,露出一彎雪白的臂膀,只是上面傷痕交錯,與那珍珠色的肌膚十分不相襯。蘊果谛魂恐他着涼,單手撐住床沿坐了起來,唇便欺上那人的香肩,他身子一緊,旋即回頭,眉目中大有戒備之色。

“樓至,是我,難道這屋子裏還會有別人不成?”蘊果谛魂見他依舊此番神色,眼內閃現憐惜之意柔聲說道。

看清身後之人的面目,樓至韋馱方才松懈了心神,順勢靠在蘊果懷中道:“是了,想必剛才出了神,這裏哪有什麽我不放心的地方。”

雖是聽聞他如此說辭,蘊果谛魂到底不放心,關切問道:“又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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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樓至見他蹙起眉頭便笑道:“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何苦放在心上。時候不早,你還不上衙門麽?”

蘊果見他臉色到底不好,便攬了他在懷中道:“衙門裏的事什麽要緊,橫豎有低下的人照應着,倒是你這個樣子,教我怎麽放心?”

樓至笑道:“這可是從此君王不早朝了……”說罷方覺得自己失了言,遂撫弄着衣帶,低頭不語。

蘊果谛魂哪裏禁得住這話,又見樓至已經滿臉紅暈,早已有了绮念,順勢将他按在炕沿上笑道:“若是這麽說,我倒枉擔了這個虛名,還不如做個昏君倒也罷了。”

樓至情急之下要推拒他,卻不想自己已是閑散慣了的人,太醫又吩咐了幾年內動不得真氣,方寸之間哪裏敵得過蘊果的力氣,少不得順了他的意思,給他輕薄了去。只是他臉皮薄,又不敢看向蘊果,只得側面無言。蘊果見他眼內有了滟滟的水色,倒生了憐惜之意,只在唇邊輕啄試探,待樓至回應了,方才逐漸加深,樓至因感念蘊果昨日對待自己溫文之舉,并不曾稍加為難,是以略比平日放得開些,伸手環住蘊果的脖子,将自己纖長的手指為他整理昨日因交頸而眠散漫的發髻,一時間兩人吻得唇齒纏綿,愈加動情,正在緊要處,卻聽得門外有咳嗽之聲。樓至深看了蘊果一眼,一面推開他,整好中衣問到:“小少爺醒了?”

只聽外頭侍女回道:“醒了就要找夫人,我們哄了都不依的。”樓至含笑看着蘊果,蘊果沒奈何,只得攬衣推枕,一面對外間說到:“讓小少爺進來。”門棂響處,早有丫鬟侍女們簇擁着一個粉妝玉砌的小公子進來,那小公子卻不先找樓至,規規矩矩對蘊果行了禮道:“給爹爹請安。”方才滾到樓至懷裏撒嬌道:“媽媽,我今日不上學了可好?”

樓至佯裝不悅道:“這是什麽話,哪有小孩子家不上學堂的?”質辛反駁道:“爹爹不也沒上衙門麽?先生說子不教,父之過。我也要學爹爹,在媽媽房裏待一整天可好?”說得下面丫鬟侍女皆掩口而笑。樓至臉上一紅,将質辛塞給蘊果道:“你教的好兒子!”說着一跺腳出了內間梳洗去了。

蘊果捏了捏質辛粉嫩的小臉兒道:“看你,又惹媽媽生氣。”質辛到底年紀輕,不知蘊果唬他,眼看就要哭出來,蘊果忍住笑意道:“還不上學去,晚上可不許再來沖撞了媽媽,讓我好好勸他,等他回轉過來,你再來請安,可好不好?”質辛不知這是蘊果哄他,信以為真道:“還是爹爹最好!”說着一溜煙兒上學去了。

樓至回到內室不見了質辛,侍女回禀說上學去了,樓至便猜出了七八分原是蘊果哄他的,一問果然如此,彼時蘊果已經整好了衣冠,待下人退出便攬住了樓至道:“男孩子家淘氣些也是有的,你教給他便是了,何苦動氣?”樓至別過臉去道:“都是給你教壞了……”蘊果大笑,看看左右沒人,便在樓至頰上啄了一口道:“等我回來再給夫人賠罪。”說罷衣冠而出。

樓至沒奈何,看着他的背影,心內暗想此人當年與自己共事何等老成持重,卻不想在內闱竟這般大膽,轉念一想如此風致世上恐怕只有自己有幸得見,內心不覺泛起一絲蜜意。又想到昨夜的夢境,一時間喜憂參半,不覺內息逐漸不穩,樓至怕服侍的人瞧見了又要禀告蘊果讓他擔心,遂屏退四周獨自打坐,強行壓制住紊亂的內息,他每次發作總要糾纏半日,這次好似比以往更嚴重了些,剛剛調息完畢就聽門外有人通傳到:“渡師姐求見。”樓至聽聞此言面有喜色道:“快請。”

話音未落,卻聽得外面傳來爽朗說笑之聲道:“這裏沒有你們的事了,讓我伺候你們主子漱口喝茶吃點心。”侍女打起簾子,渡如何已經端着一張小炕桌滿面春風的進來。樓至連忙起身,一面笑道:“這可不敢當。”一面接過桌子放在內間暖閣裏。

“讓我進了閨房,不怕他吃醋?”渡如何打趣道。

樓至臉上一紅道:“哪有這個道理,師姐請坐,卻不知今日如何得空來瞧我。”

“你可是……又發病了?最近到底覺得怎麽樣?”

看渡如何滿面關切之情,樓至心下不勝感激,自己如今的同修,常常來往走動的不過只剩下師姐和師弟兩人,想到從前師門何其鼎盛,不免唏噓。渡如何見他蹙眉深鎖,便伸手搭了他的脈象一探。

“這如何使得,竟到了這個田地,你也不對他挑明了麽?”探得紊亂的脈息,渡如何一時情急脫口而出,卻不想樓至才是病人,連忙掩口不語。

“這幾年還無妨的,如果真有什麽,那也是非人力所能挽回,事已至此,我也并無怨怼,況且他素日的為人你是知道的,質辛托付給他,我也放心。”樓至見渡如何面上尴尬,連忙接過話頭。

“都是我太莽撞了,哪裏就到了那個地步,我今日卻是專程為了此事前來。”看到樓至寞落的神情,渡如何連忙勸慰道。

“他繼我之位做了盟主之後,這幾年卻也沒少派出勢力打聽,怎奈都是泥牛入海全無消息,怎麽你卻……?”樓至聽說有了消息,心念一動,但又不敢置信。

“此人并非武林人士,是以你們多方探查無果,說起來倒是陰差陽錯,竟然讓我因緣際會之下得了消息。”渡如何一面說着,一面将點心向樓至推了推,樓至本來身子不适,無心飲食,見她停住,便催促她快講,怎知渡如何頑皮一笑道:“你不吃,我便不講了,剛才進門正遇見蘊果出去,他還叫我勸你保重身子,見你們如此光景,我怎能有負所托?”

樓至不等她說完早已嗔道:“我吃不吃點心與你什麽相幹……”

渡如何素知樓至性子穩重,玩笑不可過分,方才收斂了嬉笑之色道:“好好的怎麽惱了?聽我仔細跟你說,那裏倒說近不近,與此處也有幾日的路程,若施展輕功倒還無妨,只是你身子未愈,斷不可如此。此處就在京城往東幾百裏,芙蓉山腳下八裏村內,你可有什麽印象?”

樓至搖頭道:“我不記得。”

渡如何笑道:“是了,之前的事情你竟全無印象,不然也不用辛苦找了這幾年,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那日我雲游至芙蓉山下,正欲到這村鎮上打尖,經過一片樹林之時,忽然心血來潮,道旁一株古樹中,竟散出與你體內魔氣同源之功力。我便疑惑害你之人就在附近,遂悄悄埋伏了,想看個究竟。卻不想來人竟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那少年雖是文生公子的裝束,周身卻有一股英武之氣,他見左右無人,便脫了長衫,內裏竟是一身勁裝。幾番吐納之後,便對着古樹演練起招式來,可惜路數無人指點,終是橫練而已,饒是如此,那股嚣張魔氣我卻認得,看看四下無人,我便上前擒了那少年的手腕,他雖然內功深厚,卻無拳腳功夫在身上,自然不是我的對手,我幾番逼問之下,他才說出這內功心法的來歷,原來這是他平日裏看他兄長習武偷學的功夫,只是偷藝未精才被我所擒,心下并不服氣。我方将救人之事說與他知道,那少年性子純良,聽見是治病,方道:‘這個容易,我兄長便是這村裏的先生,他內功精純,也習有岐黃之術,你只管帶了病人來,保證就好了。’我還想再問,他看看日頭就要落山,便急道:‘我是一定要回去的了,姐姐只管帶了病人來,只是別說是我說的,兄長嚴令不許我們習武,給他知道了不是玩的,我家規矩大,回去遲了可使不得。’說着竟掙脫了我的鉗制奪手跑了。我見他如此純良,也沒有為難他,只悄悄跟着他打聽清楚了,他家兄是村裏私塾的先生,名喚王跡的便是。”

“王跡……”樓至聽了這個名字不由一怔,內心說不出的一股酸楚,竟“哇”地嘔出一口鮮血來。

第二回

“了不得了!”渡如何見樓至如此光景,不由大驚失色,奪門就要叫人禀報蘊果。樓至連忙攔住她道:“不礙事,這是心頭血,不過一時氣躁,急火攻心,吐出來就好了,你如今說與他知道,少不得滿世界去尋什麽名醫仙藥,這幾年鬧到如此光景還嫌不夠麽……他如今已做了武林盟主,況且之前行事穩重平和,風評極好,這幾年為了平息我當日之事,手段卻越加有些躁進,切不可為了這點小事煩他,且讓我靜靜的調息片刻,還要勞動師姐為我護持一番。”樓至這番話說得在情在理,倒叫渡如何不好意思,連聲說道:“你只管運功無妨,我給你護法。”

樓至運功調息之後,果然面色緩和,便在口內默默念道“王跡……王跡……”渡如何聽得他說起這個名字,便問道:“可是想起了什麽,怎麽剛才一提到他,便讓你心血來潮?”

樓至蹙眉道:“只是心內翻湧,卻也記不得什麽要緊的來,何以聽聞此人名號便如此熟悉,倒像是舊相識一般 ……”渡如何接言道:“莫非他就是那害你的歹人?”樓至只搖頭不語。

渡如何原是個爽快之人,見樓至這般糾結,便笑道:“我如今教你一個法子,除了這病根兒可好?”

樓至聞言笑道:“這卻是你哄我,若你能解此症,何須讓我受了這幾年的苦,可見是扯謊。”

渡如何道:“誰哄你?你只在蘊果谛魂跟前撒個嬌,讓他準你離家數日,我帶你去八裏村探訪一番不就是了,若是像那少年所說的名醫,便正好解了你的症候,若真是那害你的歹人,咱們先悄悄的,不要聲張,回來說給蘊果知道,好給你報仇,你道這法子可好?”

樓至略一沉吟,便道:“不妥,蘊果是個心細如塵的人,若我說是去探訪,他必然不依,又或者竟跟了我去,萬一就是我的仇人,豈不要拼個魚死網破,再說早聞江湖傳言那人在聖魔大戰中已然身亡,如何又能重現江湖,若是邪魔作祟,更加難以料理,當初那人竟能害我到這個地步,根基必然不淺,絕不在蘊果之下,我斷不能冒然讓他涉險。若是找別的借口跟你去了,倘若被他察覺,他雖從未跟我紅過臉,但若為了這個,彼此之間生了嫌隙,叫我心裏怎麽過意得去……”

渡如何乘興而來,卻被樓至一番話潑了冷水,心下不悅,脫口而出道:“你也太蠍蠍螫螫瞻前顧後的了,如此拖着病體難道就是萬全之策?将來要是有什麽不測,我不信蘊果谛魂就能獨活,若他跟了你去,質辛又要如何?”

樓至被她戳中心事,眼圈兒一紅,只是他素來要強,不肯在同修面前示弱,渡如何看在眼內,心下知道是自己莽撞了,連忙笑道:“這個還在次要,另有一件,你們成婚數年,卻不見你給質辛添個弟弟,你打量我不知道呢?正是因為你體內魔氣未除,冒然行事,恐怕傷及性命,蘊果他心疼你,才每每未竟全功,我猜得可是不是?”

未等渡如何說完,樓至早嗔道:“好個出家修道的先天人,滿嘴裏說的是些什麽……”

渡如何大笑道:“你長久未見野胡禪師弟了吧?若是他來,還未準說出什麽好聽的來呢!”

兩人正嬉笑之間,聽得外間有人說話的聲音,樓至揚聲問道:“是誰?”外面侍女回道:“老爺回府了,正在書房小憩,說是不刻便回內宅看望夫人。”

樓至聽後內心一動,心知每逢寒暑天氣,蘊果回府都不肯立刻進入內室,非得在書房将自己身上的寒暑之氣去盡才肯來見他,為的是不傷了自己的身子。渡如何見兩人如此光景便嘆道:“他竟如此真心待你,若師父他老人家還在,定然也會同意這門親事的。時候不早,我也該告辭了。”說着就要起身。

樓至連忙攔住她道:“急什麽?吃過晚飯再去,我們家都是長齋,少不了你吃的。只是席間萬不可對蘊果透露風聲,等我仔細想想如何對他說……”

渡如何聽見他如此說,知他內心已經有j□j分想去,便笑道:“這是自然,誰敢去招惹他?走吧,咱們順便去接質辛,許久不見,倒是十分挂念這孩子……”說着便攜了樓至的手一起往外室去了。

。。。

已是吃過晚飯,又到了掌燈時分,渡如何起身告辭,質辛猶戀戀不舍,送過師姐,再送質辛回房,哄得他肯睡了,夫妻倆又忙了半日方才得空歇息。

蘊果溫柔地幫樓至摘去發飾道:“師姐又不是外人,何苦這樣鄭重其事的裝束,倒沒得累壞了你。”

樓至除下發飾,一頭雪白的長發飛瀉而下,一面任由他擺弄一面反問到:“難道你叫我常服見她,我們同門自小厮磨慣了是不要緊的,只是你如今身居高位,太節儉了臉上怕不好看。”半日卻不見蘊果答言,不由回頭相望,卻見對方目不轉睛盯着自己,樓至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并無不妥,便笑問道:“問你又不答話,只管看着我做什麽?”

蘊果伸手在樓至臉上輕輕撫摩着笑道:“你可知我初次見你,便想能與你有今日?”樓至向來不善**,便只是低頭淺笑不語,面頰上卻愈加滾燙起來,那股溫熱之意直教蘊果的手有些承受不住,他雖然穩重,但見樓至也有了春意,就不那麽規矩起來,用手背試探着撫過臉頰和雪頸,便上前要解他小衣,卻不想樓至按住他手腕道:“你我既為結發,便不急于一時,你且等等,我有話想對你說。”蘊果谛魂向來對他疼愛有加,且聽他說的如此鄭重,便依了他的意思不再放肆,将他攬在懷中道:“可是有什麽為難的事?你可盡管說與我知道無妨,無論何事,我必依你。”

樓至聞言一笑道:“何事都依我?如此說來,我豈不是那千金一笑的貴人,只是我卻不敢讓你做個亡國之君……”

蘊果癡迷地看着他的笑靥道:“這可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了……”

樓至含嗔說道:“誰與你在這裏打這悶葫蘆。倒是今日師姐前來,是想帶我去探訪一位名醫,聲名在當地也算是華佗扁鵲一流的人物,我原想找個由頭,只說跟師姐出去散心,你也未必不肯讓我去的,只是你這般待我,我卻不肯為了小事瞞你什麽。”

不出樓至所料,蘊果谛魂果然尋思道:“這個容易,我陪你們同去便是。”樓至搖頭道:“我知你必是有這個打算,所以才遲疑着不敢對你直言。你要跟了我去原也容易,只是一來我引退江湖已久,縱然身染紅塵亦不為惹眼,而你卻正是武林領袖,一旦有所動靜,必定舉世嘩然。二來我此次求醫,也有個別的緣故,你跟着我多有不便……”樓至說道此處便不再多言,紅了臉低頭不語,蘊果谛魂聞言不解,樓至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句悄悄話,原來竟是渡如何日間戲言。

蘊果聞言并不言語,只深深看着樓至,伸出手背在他臉頰上摩挲許久,不盡溫柔缱绻之意,雖只是平凡親密的舉動,卻叫樓至愈加不好意思起來,半晌蘊果方說道:“我若真是昏君,必為你辍朝三日。”他聲音沙啞,明顯已經動情,樓至低着頭的樣子,讓蘊果能看到他因羞怯而頻繁顫動的睫毛,樓至還未及言語,蘊果的唇便欺了上去,唇齒輔一交接,急切糾纏起來,與他平日行事大為不同,舌尖攻城略地,一顆一顆舔過貝齒,在上颚之處流連不去。樓至此時方後悔自己用言語撩撥了他,趁着喘息的當口,伸手推拒着,不料卻被他擒捉了手腕細細深吻,一寸一寸舔過手指之間的縫隙,樓至“嗯”了一聲,眼內有了水色,本欲別過臉去,複又想到今日自己到底隐瞞了魔氣同源之事,對他不起,遂定了心神望向蘊果。雖然隔着自己推拒的手,樓至依然覺得蘊果的視線如此灼熱,多年前共事的記憶依稀斑駁,那時只覺此人深可托付,卻不想兩人能有今日,樓至忽然覺得這溫柔來得莫測,又想起佛經中“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之句,愈加不安,竟緊緊捉住蘊果的衣袖問道:“你初次見我,便這樣看我?”

“我初次見你,便這樣看你,在你沒有看向我的時候……”

第三回

樓至聞言,想到昔日同僚之時,江湖兒女多有不避諱之處,若是蘊果對自己一直存着這個意思,那豈不是什麽都給他瞧了去……,想到此處,不覺身子發燙。蘊果看出樓至異樣,在他耳邊低啞着聲音問道:“想嗎?”

溫熱的氣息充盈了耳廓,樓至忍不住顫栗了起來,蘊果拉起錦被蓋在他身上,用目光詢問着燕好的許可。

“不……不是說好了不看的麽?”

蘊果聞言低聲笑了起來,雖然成婚多年,心上人依然如此羞怯,一拂袖,內室燈燭便全數熄滅。

黑暗中樓至感覺到蘊果已經解了自己的小衣,他自己的衣衫也已經除下,肌膚相親之際,樓至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羞恥,從肌膚表面傳來他人的溫度,只有蘊果讓自己有過這樣的體驗。當年他蘇醒之後短期記憶幾乎全無,雖然懷着身孕,但并不記得自己與蘊果相戀的事實,所以很難接受與他有親密的舉動,誰知在誕育質辛前後,蘊果幾乎寸步不離地照顧他,卻一次也沒有對他越禮,甚至在質辛出生之後的多時,自己也并不十分清楚床笫之事,蘊果一直耐心等待,并不強迫,只是溫柔款曲,循序漸進,終于使樓至接受了自己,只是兩人即使合歡之際,樓至也總是含羞推拒,蘊果心疼他,并不縱情,每每使樓至餍足之後,便不再強迫,樓至知他心意,幾年下來,也放開了不少,近一二年方才愈加魚水和諧。

“讓我看看可好?”雖然外面仍是凜冽的氣候,樓至的內室卻和煦如春,是以蘊果才放心将被子拉開一角,讓樓至露出肩上的肌膚。”

“你……”樓至想要嗔他,卻在月光之下看到他閃爍的眸子,他們在激情中鮮少對視,他這才發現蘊果眼中清明之色早已不存,雖然與自己修行多年,在喜歡的人面前竟也壓抑不住這濁世言行。樓至看着這樣的蘊果,覺得陌生,仿佛此時與自己的燕好的男人并不是日間的那個翩翩君子,蘊果的眼中映射出自己的樣子,雙頰紅暈,清澈的眸子也被染上情潮的色彩,他開始覺得連自己都變的陌生,樓至彷徨無措之中竟伸手将蘊果的眉眼遮住。蘊果拉開樓至的手在唇邊輕輕吻着:“為什麽不敢看我?你看,當年我便是這樣看你的,在佛鄉修行的時候,在你轉過臉去的時候,我便這樣看着你……”

“別再說了……”樓至用雙手遮了自己的眼睛說到。

“屬下遵命。”蘊果聞言果然不再言語,只是低頭将自己的唇在他的香肩雪頸之間逡巡不去。

樓至聞言身子又是一緊,這句話他們共事的時候不知聽蘊果說過多少次,可是今日帷幕之內聽聞,卻不似當年的知遇之情、性命相托,竟有說不出的輕佻風流。樓至想到當年兩人在佛鄉之內便已互許終身,難免有羅帏之事,今日再聞此言,竟像回到從前,在佛鄉偷情一般,不由得愈加動情。

蘊果見時機已至,便将親吻一路蜿蜒至他下身,樓至用雙手推拒着蘊果的頭,兩人如雪的發絲緊緊糾纏在一起,蘊果并不理會樓至的推拒,張口便含了他的塵柄。

“放肆……”樓至喘息着嗔道。

蘊果輕笑,每次他大膽之時,樓至也只會用這般正經的語氣嗔怪于他,卻在床笫之間,別有風情之意。看看塵柄已經被濡濕了不少。蘊果便轉而用唇舌撩撥起他的花唇。

“那裏不行!”樓至驚恐道。

“放心,我只要使你快活而已,這些年,我哪次是沒有分寸的……”蘊果看着樓至受驚的表情頗為心疼,成親至今,當年體內魔氣造成的傷害依然深埋在他的下意識中,只要涉及此處,便不敢過于沉醉。蘊果心內不由一陣悔意,若當時自己能保護好他,如今琴瑟和諧,何其美滿,是以動作更加溫柔起來,努力想讓樓至忘記恐懼,專心于眼前的燕好。

随着舌尖的探入,隐秘之處水意漸濃,樓至迷亂地搖着頭,兩人之間鮮少有這般放肆的行為,想必是蘊果既然默許了他出門求醫的事情,小別在即,便想在離別之前一盡魚水之歡。樓至此時前後兩端接受着蘊果的疼愛,不知身在何處,激情之時纖指插入蘊果如雪的銀發中,口內也禁不住嘤咛之聲不絕,蘊果知他已到了關節之處,越加溫柔堅定地舔舐起來,樓至終于悶哼一聲,塵柄已破了色戒。

待樓至平靜下來之後,蘊果方卧在他身側,在他耳邊問道:“怎樣?”

樓至含嗔看了他一眼道:“難道你我不是一樣的人,個中關節你豈有不知?倒來問我。”說罷将身子轉過去背對着蘊果。

蘊果聞言一笑,他素知樓至雖然于床笫之間拘謹,但是一旦逾越了防線,便不再是平日那般羞澀,倒回複了幾分盟主的殺伐決斷。想到自己追随仰慕多年之人終于完全屬于自己,蘊果不禁心中一動,從背後環住他笑道:“我怎麽不知道,只是不知……比前次如何?”

樓至并未答言,從蘊果的角度,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那紅暈之意卻從耳根處泛起,一路蔓延,蘊果将唇追逐着那片紅暈,從側臉到後頸,細細舔吻着。

樓至雖然放肆過一次,怎奈蘊果的撩撥又起,遂不耐地扭動着身子,卻不想碰到身後蘊果的塵柄,已呈引而不發之勢。

感受到樓至無意之間的磨蹭,蘊果也把持不住,将他的身子扳過來壓在身下。

樓至看了他一眼,眼神幾番閃爍,然後将目光看向別處,手卻握住了他的塵柄,生澀地滑動起來。蘊果不禁詫異,此事若是之前,樓至是斷斷不肯的,自己也未曾有求于他,想必是念及今日之後,兩人便要小別,雖然羞澀,卻如此讨好自己,心下大為感激。遂握住樓至的手,引領着他将兩人的塵柄合在一處輕輕摩擦起來。

一時間兩人喘息漸濃,蘊果在樓至耳邊柔聲說到:“我想……”

樓至蹙眉道:“你可有分寸?”

蘊果一面吻着他的耳垂一面答道:“這個自然。”伴随着溫柔的語氣,卻是突然強勢的頂入,樓至“呀”了一聲,雙手本能地抵在蘊果的胸膛上,蘊果單手捉着他的手腕按在頭頂,一面律動,一面用另一只手鉗制住他的下颚,讓樓至轉過臉來看向自己。

“你今日……怎麽……?”

“樓至,看着我,你什麽時候……才能回看我一眼?”樓至想要扳開蘊果鉗制住自己下颚的手,卻是難動分毫,蘊果幾乎沒有憐惜地撞擊着他的身體,一面緊緊盯住身下的獵物,樓至想要閉上眼睛,卻移不開自己的目光,只覺蘊果隐忍的眼神中帶着難以言說的痛楚,如火烈烈,汗水從下颚滑落,滴落在樓至的臉上,有一瞬間,樓至錯覺他委屈地哭了出來。

“看你,怎麽比質辛還不如,我不是在這裏嗎……”樓至掙脫了蘊果的鉗制,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将他拉向自己,主動與他接吻,修長的雙腿也緊緊環住他的腰身,前後擺動着自己的身子,蘊果見狀一怔,随即激情地回應着他,下身更努力地取悅着對方。

“啊……已經快要……”樓至因為剛才蘊果剎那間流露出的委屈,便不顧危險,努力用自己柔軟的部分接納着他的欲念,花道之內許久不曾接受過這般強烈的鞭策,情之所起,便一往而深,使人羞澀的水聲陣陣傳入樓至的耳中,越是害羞,花心便越加縮緊,樓至的腰像一根快要繃斷的琴弦般努力向上緊貼着蘊果,伴随着一聲帶着哭腔的悶哼,大量花蜜從花道之內瀉出,內中緊緊絞死,蘊果不知樓至竟能動情至此,塵柄被他吸住,難得脫身,眼看自己也到緊要之處,又不敢用蠻力唯恐傷了樓至,幾番掙紮抽身之時,到底将塵柄之中的濁液濺在樓至花唇之外。

“啊……”樓至的花唇被濁液一燙,竟自緊縮了幾次,部分濁液被吸收進去,蘊果連忙将他摟在懷中,連聲問道:“你身子覺得怎麽樣?可有不适?”

樓至疲憊一笑道:“哪有那麽嬌貴,再說你哪次不是有那麽一星半點在裏面,我……”說到此處,羞得将臉埋在蘊果頸窩之內。

蘊果輕笑着将他的下巴擡起,正欲與他接吻,卻見樓至周身妖冶之氣大盛,如雪的長發瞬間被這股氣息染成嫣紅,使人目眩神迷,再觀樓至眼色撩人,紅發垂落在如雪的肌膚上,唇邊帶着一絲如花淺笑,竟現修羅之象。

第四回

“樓至!”蘊果見狀大驚,他與樓至成親之前已經共事多年,修羅法相卻鮮少見到,只在樓至造下極大殺業之時方才顯現一二,修羅法相現身之時,本體元神必然遭受業火焚身,苦不堪言,若不是樓至內功深厚,恐怕早已灰飛煙滅。

外室守夜的侍女們聽見聲音,紛紛起床前來服侍,卻見夫人異狀,都驚呼道:“夫人這是怎麽了?”

“快退下!”蘊果剛要拂袖掃退衆人,只見樓至眼中精光爆射,眼風一掃,侍女們紛紛爆體而亡。

“樓至你……!”眼見樓至再造殺業,蘊果不由心下一寒,若他本體有知,不知又會如何心痛。

卻見樓至淺淺笑道:“礙事……”說罷用雙手支撐着身子,向蘊果的方向緩緩爬行而來,仿佛一條嫣紅的小蛇,周身散發着說不出的妖冶氣息。他伸手撫上蘊果的臉,摩挲着他緊蹙的眉形。

“怎麽了?為什麽覺得委屈,你有什麽秘密不能對我說,難道我不是你的妻子嗎……”樓至說着,騎上蘊果的腰,似有若無地扭動着身子。

“蘊果,為什麽不想讓我想起來,求求你……”樓至一面舔吻着他的耳朵一面哀求着。

“不可!”蘊果趁着樓至欺身之際,單手将他摟在懷中,另一手在他眉心一點,宏大佛氣灌體而入,修羅法相哀吟一聲,随即倒落在蘊果懷中,一頭紅發也瞬間回複成如雪的模樣。

“樓至,你我夫妻多年,竟然還是化不去你的執着……天之歷,好樣的……想不到最後,我依然要借重你的封印,才能……”蘊果摩挲着樓至昏睡的臉頰,滿眼皆是不平之色。

半晌,樓至悠悠轉醒,見蘊果擔憂地看着自己,便強打精神笑道:“這是怎麽了?看你……”想伸手摸摸他的臉,卻連擡手的力氣也沒有。

“樓至,你可記得自己是如何暈倒的?”蘊果見他醒來,便急于詢問道。

“蘊果……我問你,什麽叫……五赦淨軀……天罰?”樓至一臉迷蒙地看着蘊果反問道。

“樓至……”蘊果聽到這個名字,心髒一陣刺痛,将樓至攬在懷內道:“別怕,沒人能再傷害你!”

樓至回抱住他笑道:“我知道有你在身邊便沒人敢作踐我,只是做了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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