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略覺放心。樓至在房內調息片刻,對鏡瞧了瞧自己的模樣,見春意褪盡,方才推門而出,只見王跡人等已經收拾停當,正在等待他,便上前與衆人見過,一起動身前往戰雲界方向而去。

王跡因前次燕好之時樓至對待自己态度頗為溫柔,便猜測樓至的心意回轉過來,一路上對他呵護備至,樓至懷着鬼胎,只想盡快救出質辛,少不得與他周旋,默默接受了他的好意,兩人相處模樣更像一對夫妻,剡冥他們看在眼內卻也為兄長歡喜。

有了雙元太極圖的指示,衆人加快行程,不出幾日便接近戰雲界方位,樓至突感周遭佛氣蔓延,凝神思慮之際,便知是王跡的小妹所留下的氣息,轉身對王跡一笑道:“你家小妹周身佛氣宏大,想是并無大礙,觀此氣象并未落入戰雲界之手。”王跡等人聽聞此言均是心下一寬,王跡見樓至身處北方苦寒之地,雖未到嚴冬,怎奈朔風凜冽,便解□上披風溫柔地為他披在身上,樓至因不想與王跡鬧翻,只得低眉報以莞莞一笑,王跡見他笑靥,幾欲伸手将他摟在懷中,只是礙于兄弟在場,倒不好舉動,咎殃心系劫塵安危,見不得兩人卿卿我我,咳嗽一聲,樓至臉上一紅,向後退了幾步,卻聽得腳下吱呀一聲,似是自己踩斷了什麽物件,低頭一瞧,卻是殘雪之下掩埋的一段玉簪,樓至俯身拾起,遞在王跡手上道:“你可認得此物?”王跡尚未答言,卻聽咎殃失聲道:“這是劫塵的簪子!”

咎殃話音未落,貪穢身形一動,已經飛身進入周遭林木之中探查,王跡與樓至對視一眼,挺身将他護在身後,樓至見咎殃面帶不平之色,連忙推他到:“如今你小妹的下落要緊,我與你同去找尋。”說罷在他手上一按,點了點頭。王跡感激他安慰自己,對他溫柔一笑,與衆人一起前去找尋劫塵。戰雲界地處高遠,終年積雪,樹叢內十分難行,王跡便拉起樓至的胳膊讓他挽住自己以免摔倒,樓至衣衫飄擺,行動不如其他人勁裝打扮來的方便,只得依從。

一行人漸行漸遠,卻聽得樹叢深處傳來一陣聲響,似是野獸的哀鳴,樓至疑惑地看向王跡,卻見王跡搖了搖頭,面露凄哀之色道:“是貪穢,劫塵她……恐怕不中用了。”衆人連忙循着聲音走去,只見貪穢呆立在一座殘破草屋之前,神色恍惚,滿面淚痕,樓至見此情形心下一酸,幾日相處下來他一直覺得此子聰慧伶俐,雖然深谙世道人心,卻對自己非常貼心,樓至從小沒有親人,是以與他親近起來,如今見他大減往日風采,便知他雖然不似咎殃每每喜怒皆形于色,然而心內對劫塵的關心卻絲毫不減,如今見他這般模樣,便知劫塵恐怕不好,正欲上前安慰,卻被咎殃擠在一旁,上前抓住貪穢衣袖道:“劫塵何在!”卻見貪穢按了按咎殃的肩膀道:“劫塵她不好了,她……就在內中,你去陪陪她。”說罷轉身不忍去看咎殃神色,咎殃聽聞此語怔了半晌,如今臉色倒不顯得悲傷,黯然推開草屋的門俯身進入。

樓至剛才給咎殃一推,身形未穩,幸有王跡挽住才沒有跌倒,一擡頭,便見王跡對他抱歉地一颔首,知道咎殃正在煎熬之際,自己并不與他計較,卻見王跡神色哀傷,便也對他報以一笑似是安慰之意,卻覺袖中王跡拉了自己的手,握得越來越緊,緊得讓樓至幾乎有些疼痛,只是感念王跡在痛失至親之際竟緊緊捉住自己,便回握着他的手,對他點了點頭以示安撫。

兩人對視之際,只聽得房中傳出野獸的悲鳴之聲,樓至再聞此音,方知是厲族獨有暗語,縱然不解個中之意,單聽那哀鳴之聲便覺撕心裂肺,雖然樓至與劫塵尚未盤桓幾日,并不熟識,此刻聽聞咎殃的哀聲,也忍不住悲從中來,默默滾下淚來。

衆人各自垂淚之際,樓至卻覺周遭氣溫驟然下降,那股冰元似是從屋內散逸而出,冰晶瞬間從草屋內蔓延而出,周圍枯葉殘枝受此摧折,紛紛發出扭曲吱呀之聲,竟似人類的驚呼,樓至見冰元如此凜冽,正欲擡頭詢問王跡,卻聽得王跡低聲說了句“胡鬧。”一揚袖便止住了冰晶蔓延。樓至只覺周遭肌膚都受到冰晶焯燃,不由遍體生寒,王跡見狀一蹙眉,伸手撫上樓至背心之處,樓至嚴寒之中忽覺一陣溫熱之意,回頭一瞧原是王跡運功為自己取暖,心下惦記他剛才已經運功為自己烘幹衣物,加之洩出厲元,功體原本不足,如今劫塵香消玉殒,恐怕來日便要與戰雲界一場惡戰,他如此折損功體實堪憂心,便連聲道:“我不礙的,你別……”

王跡不等他說完便報以一笑道:“咎殃功體陰寒,你剛剛洩出佛元,不要傷了根本,我功體已複,況且與他同屬元種厲族一脈,并無妨礙,你且寬心受用。”說罷緩緩收了元功。

兩人言語之際,卻見咎殃緩緩推門而出,身後負着劫塵的屍身,樓至看罷大吃一驚,但見劫塵的屍身通體透明,竟似冰晶凝結而成一般,王跡看罷一皺眉道:“你如此行事,恐怕功體幾欲不保,如今大戰在即,怎的不與我商量,端的擅自專由。”咎殃緩緩擡眼看向王跡,目光中竟失了往日敬畏恐懼,波瀾不驚道:“營救那個孩子原只是你們兩人之事,你要讨好他便罷了,此事卻與我何幹……”樓至乍聞咎殃惡言相向,雖然心下明白他因劫塵之死內心劇恸,只是聽他如此輕賤自己孩兒,不由貪嗔之心已起,誰知自己尚未發作,卻見王跡一揚手便抽了咎殃一個耳光,咎殃冰封劫塵肉身,功體所剩無幾,加之原本不是王跡對手,只一掌便被打翻在地,口吐朱紅。

一旁貪穢見狀,連忙跪倒在王跡腳下,用身子護住咎殃道:“請兄長寬恕咎殃駕前無狀!”一面對身旁的剡冥使個眼色,剡冥年紀尚小,剛剛經歷至親生離死別,如今見王跡發作,吓得忘了求情,見咎殃對自己暗示,方才回過神來,一齊跪下道:“請兄長寬恕!”只是他到底尚在沖齡,乍逢變故,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冰冰作死的節奏~

第四十六回

劍布衣漁樵歸隐,隔天人逆旅野合

衆人正沒個奈何,卻聽山林之中傳來漁樵歌聲,似有若無,樓至忽覺周遭佛氣宏大,分明就是劫塵周身佛氣,只是劫塵如今香消玉殒,那這股佛氣又是從何而來。看向王跡時,見他亦有疑惑之色,旁人還未及反應,咎殃便放下劫塵的屍身讓貪穢照顧,自己一縱身躍進密林深處,樓至看向王跡,見他點頭示意大家不要前去追趕,便知他有意化銷兩人嫌隙,讓咎殃獨處倒也是好的,聽那漁樵歌聲坦然清朗,想必歌者并非歹人,只是不知為何周身散發出如此強大的佛門磅礴之氣,旁人倒還罷了,只是樓至卻深覺這股氣息異常熟悉,卻一時間想不起來是所屬何人。

咎殃施展輕功追趕那歌聲的主人,卻是始終差了一步追他不得,他剛剛用盡全功将劫塵的屍身化為萬年不壞的冰晶狀态,如今已到強弩之末,前面那人卻氣定神閑,身形不緊不慢地穿林打葉而行,卻只差幾步始終追趕不上。咎殃見他身形飄忽,人影閃動,心下疑惑莫不是劫塵的鬼魂作祟,不然如何自己久追不下,正在疑慮之際,忽見前面那人停□形,咎殃乍然停步,幾乎撞在對方身上,一擡頭卻見那人回轉過來,原來是個輔行冠禮的少年,一襲紅白相間的文生公子打扮,頭戴君子冠,斯斯文文的模樣,哪裏還有劫塵的影子?只是周身氣息卻與劫塵一般無二,咎殃本是元種八厲之一,自小與劫塵耳鬓厮磨一起長大,對她的氣息最是熟悉,如今見此人雖然身為男子,眉目之間卻得了劫塵幾分風情,他乍然失去至親,如今方寸大亂,見了眼前人便顧不得許多,上前捉了他衣袖失聲道:“劫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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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見他這般狼狽的模樣卻也不惱,只是一拂袖道:“這是怎麽說?青天白日的,莫不是要唐突了小生?”說罷竟對咎殃溫和一笑,眨了眨眼睛,咎殃不明就裏,見他這般神态,卻又不似劫塵模樣,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他剛剛耗盡元功,又強提功體追逐這少年已久,如今見他與劫塵毫無關系,不由萬念俱灰,氣息一滞暈了過去,倒在那少年懷中,卻見那少年收了嬉笑之色,面露慈悲之相,将咎殃背在身上,往前面草屋的方向去了。

衆人在原地守護着劫塵的屍身,王跡見樓至神色哀傷,便知他又将劫塵的死歸罪于自己身上,方才咎殃惡言相向,分明就是将劫塵之死歸咎于樓至,樓至此時心下必受煎熬,便一蹙眉道:“這裏風大,咱們去草屋暫避可好?”樓至呆立許久,山風沁骨,遍體生寒,便對王跡點了點頭,跟随着他進入房中,剡冥正要跟着進去,卻覺身後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襟,一回頭卻是貪穢在那裏對他使個眼色,剡冥便知兄長意欲兩人獨處,連忙停下腳步,與貪穢在原地守護劫塵的屍身。

樓至進入房中,見王跡回身掩了門,便疑惑道:“怎麽他們不進來,外面天寒地凍的,你……”話還未說完,便被王跡緊緊摟在懷中,樓至大驚,意欲掙紮,卻聽得王跡語帶哽咽道:“別動,我不會唐突你,讓我這樣待一會兒。”說罷将頭埋進樓至的頸窩處,貪婪地與他耳鬓厮磨起來。樓至與王跡族人幾日相處下來,見他在族中頗具威嚴,殺伐決斷中都顯出一族之長的風範來,只是他如今失了至親,卻又不能在族人面前表露一二,自己近日對他頗為親近,想必他如今只想在自己面前将生離死別之情發洩一二,雖然越禮,少不得順從他這遭。

樓至想到此處,便溫柔地回抱住他,雙手攀上他的肩膀,輕輕安撫着。王跡見樓至順從,擡起頭看着他,見樓至神色溫柔,便伸手摩挲着他的臉頰,樓至見他眼色流光溢彩,心下躊躇,只是如今若是推開他,實為殘忍,正在心思纏綿之際,王跡的手卻撫過他的臉頰和頸項,從領口探入胸前,他在寒風中伫立許久,手上帶着寒意,接觸到樓至心口灼熱的肌膚上,讓樓至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卻見王跡溫柔笑道:“此處倒還溫熱,我還道你豔若桃李,冷若冰霜。”樓至見他此番神色,想必見到劫塵化為冰晶的屍身,又聯想起他自己曾經家破人亡的慘劇,感嘆他身世遭逢,少不得默許了這般勾當,隐忍着不出聲。王跡見樓至目光潋滟,便轉身向他身後,将他攔腰抱住,将雙手都探進他領口之內,揉捏着樓至胸前柔軟的肌膚,樓至的喘息漸漸急促起來,為了安撫王跡,卻又不得不承受此番摧折,又要顧忌門外的貪穢與剡冥,只得咬住唇瓣,隐忍着口內靡靡之音。

王跡見樓至隐忍着情潮,如此順從自己,原本只想一親芳澤,如今感念他此番情誼,卻有了绮念,只是不知樓至如何打算,便試探着将樓至胸前珠玑捏在手上撚動起來,一面從後面吻着他的後頸和耳朵。樓至見王跡如此行狀,便知他意欲與自己燕好,只是在這荒山野嶺之中茅店社林之內,卻與野合一般無二,樓至原本性子端莊,除了上次與蘊果谛魂放肆一回之外從無此趣,少不得羞得滿臉通紅,那紅暈從耳後泛起,蔓延在雪白的頸項之上,倒招惹的王跡更加動火,動作也漸漸粗暴起來,将樓至向前推了幾步,按在茅屋之內的桌子上。

樓至給他這一推,為了保持平衡只得雙手撐住桌子,又見他如此放肆,忍不住羞澀“呀”了一聲,回頭責備地看了他一眼,誰知王跡卻就着這個動作,扳過樓至的臉頰與他接吻,樓至被他挑逗得春意盎然,只是到底顧忌門外還有貪穢與剡冥二人,不肯與他放肆,便緊閉着嘴唇不給王跡攻城略地,王跡見他抗拒卻也不惱,伸手便隔着外衫按在樓至的塵炳之上,卻覺此處早已萌芽,樓至唯恐給他逗弄得動情,連忙出聲道:“別讓我弄髒了衣裳!”王跡見他出言笑道:“不值什麽,我再與你洗幹淨便是。”說罷複又吻上樓至的櫻唇,将舌尖渡如樓至口中,樓至見自己上下失守,又可憐王跡經歷天人永隔,少不得從了,只是唯恐貪穢與剡冥聽見自己的嬌音,只得含嗔看了王跡一眼,任命地與他接吻,借助兩人唇齒糾纏阻住自己口中纏綿之音。

王跡見樓至回應了自己,感念他為了自己行此荒唐之事,不由更加動欲動情,深吻從唇邊一路蔓延下去,在後頸上流連了一陣,便伸手解去樓至的九重紗衣,将之鋪在樓至身前的方桌之上,從身後将樓至按在上面。如此行事樓至只有前次遭到戰雲界伏擊之時,事從權宜與王跡有過一次,如今見他又要如此作踐自己,意欲抵抗,轉念一想記得上次王跡曾經言道厲族原本就做這般勾當,卻不與中原風俗相似,如今自己出言拒絕,倒惹起他生了分別之心,現下愛子尚無着落,倒不好為了這番細節與他争執,不如先讓他如願,等救出質辛,自己方有機會結束了這段露水姻緣。

樓至想到此處,學着當時模樣将九重紗衣咬在口內,俯身在桌子上準備接受王跡的攻刺,王跡見他一如厲族女子一般雌伏在自己身下,再也控制不住壓抑的情潮,伏在樓至身上感受着與完璧佛體肌膚相親的溫柔觸感,□也将塵炳擠入樓至雙腿之間暧昧的進出着,樓至此時已經給他逗得花蜜潸然,順着大腿流下的蜜汁卻剛好方便王跡的進出,彼時兩人雖未真正燕好,但**之意卻更勝從前。樓至如此處境,只覺王跡每每攻刺,塵炳前端都撞在自己的相思豆上,與之前行事之時花道的摩擦快意各具意趣,口內幾欲溢出淫辭,正在緊要處,王跡卻變本加厲伸手向前握住了樓至的塵炳上下滑動起來,樓至身下幾處受制,一時如墜夢中,花心收縮之處,口中到底溢出蜜語,雖然只有幾聲,王跡聽來卻似天籁之音。

樓至既然花開一枝,神識稍有清明,見自己方才舉動,恐怕那幾聲嬌音已經給貪穢與剡冥聽了去,不由羞憤欲死,回頭恨恨瞪了王跡一眼,王跡見狀附在他耳邊柔聲說道:“怕什麽,他們都是我的兄弟,咱們的事遲早要對他們言講。”

樓至聽聞此語,便知王跡對自己仍未死心,不由驚懼起來,只恨自己心軟,讓他深陷其中,卻是自己之過,樓至想到此處打定主意不再回應王跡,只盼他速速了事放自己起身整頓。王跡見樓至花心已開,便不再顧慮,扶住塵炳在樓至的花心外圍磨蹭了幾次,挺身頂入。樓至的花道乍然被巨物頂開,卻顧忌周遭,隐忍着不肯再溢出蜜語,王跡頂了半晌,見樓至雖然花道溫柔緊縮,怎奈面上全無反應,還道他是兀自逞強。

他心中已将樓至視為自己的妻房,厲族民風粗犷,便是在兄弟跟前也沒什麽好回避的,王跡見樓至身子緊繃,便知他隐忍得異常辛苦,倒想找個法子讓他将情潮發洩一二,便狠狠頂了幾下,旋即抽出塵炳,卻娈入樓至身後的蜜菊,這樣一上一下交替攻刺着,樓至竟不知世間尚有這般放肆的勾當,當下隐忍不住,揚起雪白的頸子高聲嬌啼了一聲,雙手也死死抓住身下的九重紗衣,全身緊繃着洩出元陽,大量花蜜也從身下兩個妙處噴薄而出,倒濺了王跡一身,王跡此時顧不得衣衫,向下死死壓住樓至的身子,将業火先洩在樓至花心之內,幾股之後,複又抽出娈入蜜處澆灌。樓至初次給人同時摧折了兩個妙處,身子反射性地抽搐着,龍涎橫流得滿臉都是,眼神也空洞起來,不知身在何處。王跡見他事後如此惹人憐惜的模樣,連忙将他摟在懷中安撫着,一時間還舍不得退出他的體內,享受着樓至因餘韻而繼續緊縮的包容。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今天早上做了個奇怪的噩夢+春夢不知道是啥夢,夢到樓樓很正太的時候在佛鄉修行,然後衆師兄垂涎樓樓的美貌,每天把他按住然後。。。。掩面],我內心真的有如此陰暗的一面嗎不要呀。。。

第四十七回

明鏡裏重梳婵發,陰陽路塵土相歸

樓至給王跡摟在懷中安撫片刻,漸漸回轉過來,見自己每每意欲克己,卻總是與王跡愈加深陷,如此下去沒個着落,只是如今愛子失落,自己又被人擄至人地兩生之處,蘊果谛魂在家中不知如何焦急,怎麽自己卻屢次沉溺魚水之歡,忘了丈夫與孩兒尚在水火。樓至想到此處,深覺自己不堪,在王跡懷中默默滾下淚來。王跡見他潸然淚下,只道自己将樓至欺負的緊了,連忙輕吻着他柔聲安撫,樓至此時心中沒由來不耐煩起來,意欲推開身上的男子,卻又顧忌需要借重他的戰力救出愛子,只得隐忍不發,任他輕薄。

一時間兩人平複,樓至推了推王跡,示意他自己意欲起身梳洗,王跡便依依不舍地作勢起身,快要抽離樓至的花道之時,到底舍不得,複又頂動了幾次,樓至沒料到他還有此招,“呀”了一聲,雙手推拒着王跡的胸膛,示意他自己無心再戰,王跡只得最後頂了一下,抽離了樓至的溫柔鄉。

樓至起身掩住身子,環視房內卻無盥洗之物,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聽得王跡說道:“此處偏僻,只得事從權宜。”說罷将袖內一塊錦帕與樓至潦草抹了抹□的汁水,便将他的亵褲提上,樓至覺得體內粘膩,自己的熱液混合在王跡的業火還有不少因方才花道緊縮之時鎖在內中,如今輔一站起身子,卻汩汩而出,沾濕了亵褲,只是這荒村野店卻也顧不得許多,只得由着王跡,草草收拾停當,胡亂穿了外衫。

兩人收拾已畢,王跡推門道:“你們也別晾在外頭,都進來吧。”卻見剡冥正運功為兩人取暖,樓至見兩人身上暖意蒸騰,便知剡冥功體五行在火,怨不得王跡方才不将兩人往屋裏讓,原來有恃無恐。剡冥收了元功,與貪穢二人搭着劫塵的屍身一同進入房中。兩個少年擡眼一瞧,見兄長意氣風發,又見樓至滿面春意,心內也猜着了七八分,剡冥年幼,臉上一紅別過頭去,忙着安頓劫塵的屍身,貪穢雖然年輕,到底心細如塵,見樓至發髻散漫,便悄悄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襟,示意他随自己到內帷去。樓至素知貪穢是個極妥當的,便跟随他進了內間。

卻見貪穢回身扶正了屏風搖頭嘆道:“兄長端的不知憐香惜玉。”樓至知道此事瞞不住,到底臉上一紅,低了頭不言語,卻見貪穢在袖中取出一方寶鑒道:“先生請坐,待我與你重整婵發。”說罷将樓至按坐在椅子上,将寶鑒遞在他手上,自己繞到椅子後面,拿出一柄鴛鴦梳,為樓至梳理淩亂了的發絲,樓至在鏡中觀瞧自己面色,端的壓倒桃花,便知方才情潮激烈,讓自己巧逞豔姿,幸而剡冥純良、貪穢體貼,并不曾拿言語奚落于他,只是不知一會兒若是遇見咎殃,又要鬧到何種田地,不由蹙起眉頭。

貪穢見樓至蹙眉,便知他心中依然挂懷咎殃之事,一面梳理樓至的發髻一面說道:“今日我兄弟沖撞了先生,晚學這裏與你賠不是,只是還請先生以救出世子大局為重,切莫将此等嫌隙亂了心神。待我等收拾停當,便往四下探查姊姊身故的真相,到時與咎殃言明,他自然回轉過來,親自來與先生謝罪。”樓至聽他如此好言相勸,面色稍霁,連聲道“不敢當”,又聽他話中将質辛稱為“世子”,言語之間将質辛當做厲族繼承大統之人,心下憂慮,怕是即使救出質辛,厲族也未必肯輕易放自己母子二人離去,尤其今日王跡糾纏之意更甚,倒要想個法子知會蘊果谛魂,若是他出面迎迓,想必厲族也不肯輕易與中原武林起了沖突。

樓至兀自胡思亂想,貪穢見了,便知他糾纏于兩難境地,輕嘆一聲道:“我長姐一念癡迷,追逐兄長半生,怎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方知姻緣一事,原是半點不由人的。”樓至聽他如此嘆息,又像是感嘆劫塵,又像是感嘆他自己的意中人,又像是故意說這些話給自己聽。樓至素知此子機敏,便不接話頭,看他是否要勸說自己。貪穢見樓至并無反應,倒也打住話茬,轉過椅背對着樓至端詳了一會兒道:“先生看晚學手藝如何?”樓至正在思慮,倒沒想到他将話鋒轉至此處,對鏡一瞧,自己蟬鬓高聳,儀态萬方。只聽貪穢低聲道:“先生今日容光煥發,真國色也。”樓至聽他說出“容光煥發”四字,疑惑他暗自奚落自己與王跡野合之舉,只是貪穢素來不是這樣的人,轉念一想,他暗示自己屢次與王跡燕好,無非是想提醒自己如今身子已經蒙塵,若想要文姬歸漢,卻不是那麽容易,不由感嘆此子心機深沉,對他的親近之心便少了幾分。

樓至與貪穢理容已畢便從內間出來,卻見王跡枯坐在外間看着劫塵的屍身不言語。樓至明知自己事後定要後悔,還是上前一步,伸手在王跡肩頭一按,王跡回顧,見是樓至來安慰自己,又見他輔承雨露之後重新梳妝已畢,比起平日端莊之态別具嬌豔風情,忍不住內心一動,伸手攜了樓至按在肩頭的手,攏在袖內摩挲着,樓至此時方後悔自己舉止輕浮,只是礙于貪穢與剡冥在前,自己不好與他撕扯起來,只得默默隐忍了。

兩人暗流湧動之際,卻聽得門外叩門之聲,一面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道:“怎的進了別人的屋子卻要鎖起門來,端的欺負人。”衆人聽聞此人語氣,恐是這草屋的主人回來,王跡連忙站起身來到門口将門插從裏面打開,卻見一個少年登堂入室推門進來,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衆人道:“哎喲,這可是下了帖子請來的,怎的如此齊全?”

衆人一瞧那少年身上還背着一人,仔細辨認之下竟是咎殃,貪穢連忙上前接手,伸手搭上他脈門一探,對着王跡點了點頭,示意咎殃并無大礙。王跡方對着那少年施了一禮道:“我與內子、兄弟迷失于這密林深處,無處躲避風寒,內子身子孱弱,少不得借重先生貴寶地權且一禦,還請先生寬恕則個。”

原來王跡見那少年進門之時把樓至深看了兩眼,心下便不大自在,雖知自己此番話說得唐突,怎奈占有欲作祟,還是将樓至稱為“內子”,果然樓至聽聞他此番說法,秀眉一蹙,将自己手從王跡袖內抽回,王跡心知他分明惱了,只是礙于旁人發作不得,少不得尋個由頭給他陪個不是方才能化銷自己今日此番唐突。

那少年因見王跡形容比自己年長幾歲,便還了全禮道:“常言道與人方便自己方便,這草屋原不是我的住處,不過偶然流落到此,見了這現成的所在便受用了,如今既然賢伉俪到此,理當招待,只是晚學家中不曾略備水酒,卻是一時間款待各位不得。”王跡見那少年言談乖巧,心下喜歡,正欲繼續與他攀談,卻見樓至對自己使個眼色,附在他耳邊悄聲道:“此人周身氣息,正與劫塵佛厲雙元一般無二。”王跡聽聞此語,心下戒備起來,對兩個弟弟使個眼色,二人便暗暗探得自己貼身兵刃,雖然面上談笑,卻暗自戒備。

那少年何等聰明,見衆人變了臉色如臨大敵,便溫和一笑道:“幾位莫不是将在下當了歹人,我好心好意将房舍與衆位分享,怎的這般見外?”說話間卻見咎殃悠悠轉醒,見雙方劍拔弩張,伸手扯了扯貪穢的衣襟道:“他不是歹人,正是他方才救助與我,如今只問他劫塵遭遇便可。”那少年收了嬉笑之色,見了劫塵屍身面露不忍,半晌緩緩說道:“聽這少年生前所言,奪舍重生的竟是一位少女不成?”王跡見他了然劫塵身世,便不再隐瞞,開口答道:“此人元神正是我小妹劫塵,只是不知與先生有何瓜葛?”那少年面露悲憫之色道:“如此說來,倒是一段孽緣,不想茫茫人海,竟能在此處相見,也是這少女命數已盡,說起來,這少年的皮囊,正是晚學前身……”

衆人問得此言大驚,原來面前這位儒生的前世,竟是劫塵奪舍重生的皮囊,樓至閉目凝神片刻,對王跡點點頭道:“看來這少年所言非虛,他周身佛氣确實與令妹生前一般,并無二致。”王跡蹙眉尋思道:“不知為何你身上卻也如劫塵一般兼具佛厲雙元?”那少年搖頭一笑道:“說來慚愧,只因我皮囊尚在人間,轉世之際便兼有前生記憶,不想我前生執念于佛魔之辯,想是造物怨我貪嗔之意太甚,來世竟投胎至厲族部衆,也在戰雲界與其他厲族一同徭役,當日因我佛法精深頗得信衆,是以主人放我自由之身,讓我隐居在戰雲界外圍,無須像族人一般劬勞終日,我前身既然身屬佛門,今生複又投生于厲族,自然兼具佛厲雙元。只是可憐那少女,只因我今生為人卻與前世皮囊相見,前世屍身便塵土相歸,不複生機。”

衆人聽到此處,無不嘆息,剡冥和咎殃更是默默滾下淚來。王跡雖然隐忍,但想到小妹年未及笄便為了自己一線生機失去了少女之身,雖然奪舍,誰知沒有幾年光景到底香消玉殒,在世時不曾受過自己半點垂青,身故之時又如此悲涼。樓至見了王跡哀戚之色,便将方才埋怨之意減了幾分,默默陪伴在他的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老吉我恨你,還有羨慕和嫉妒!~

第四十八回

永遇樂柴扉共寝,執着苦冰鎖紅顏

王跡見樓至不再排斥自己,心下一寬,又見族人皆黯然神傷,咎殃更是形容憔悴,只因剛才對他頗為嚴厲,如今心下不忍,正欲上前安慰,卻見那少年笑道,“盤桓已久,還未請教道下大號,”王跡等人聽聞,方知自己一方沉溺于至親之痛,虧了禮數,連忙逐一厮見,那少年自稱劍布衣,衆人見他身負寶劍,頭戴君子冠,便知暗含志向高遠,書劍飄零之意。樓至因方才王跡已經将自己稱為“內子”,如今厮見之際,倒不好反駁,只得點點頭算是半禮,誰知那少年眼神頗為放肆,知道他是人家內眷,還是深看了幾眼,王跡面露不悅之色,正欲發作,卻聽得貪穢冷笑道:“你這念書人端的好沒道理,怎的這般打量別人內眷。”誰知那少年倒也不惱,歪頭一笑道:“我見這位夫人生得好生眼熟,心內便當做是舊相識了,端的親切,不想倒越了禮,還請夫人不要見怪。”

說來奇怪,樓至見到這個少年,心下也有一種莫名親近之感,又見他雖然對自己親近,卻無輕浮之處,喜愛他這般人品,便展顏道:“無妨,他才多大,不必講究這個。”王跡正尋思樓至平日性子最為端莊,見了此人輕浮行徑必然厭惡,誰知樓至卻對那少年和顏悅色,厮見已畢還主動攀談起來,心下老大不自在,只是衆人忙着劫塵身後事,倒也不好理會這等風月故事,只得隐忍心頭。

劍布衣俯身檢視了劫塵的屍身道:“這冰晶含混了精純元功,不知何人所為?”咎殃上前答道:“是我。”劍布衣擡頭別具深意看了他一眼,并不言語,半晌方說道:“說起來,這少女雖然不是被我傷了性命,到底因我香消,我所知經卷頗多,此番還請尊駕允準,讓我為她超渡則個。”王跡看了咎殃一眼,見他亦點頭,方颔首道:“如此多謝先生美意。”一時間衆人着手安頓劫塵屍身,樓至見荒村野店并無棺木,卻見剡冥與貪穢兩人搭着劫塵的屍身放在一處幹淨所在,咎殃複又運氣元功,将劫塵的屍身與周遭冰雪融為一體,遠遠望去,就像一座水晶棺一般,劫塵面目依稀,恍若仙子。王跡見樓至目光迷惑,上前緩緩解釋道:“厲族風俗卻不與中原一般,元種八厲各持五行,若一人身死,最為親密之人便以其五行所屬元功歸葬之,并不一定要入土為安。”樓至覺得厲族此番風俗與中原大為迥異,便忍不住問道:“那你當日……”話到此處,知是自己犯了忌諱,連忙掩口不語。

王跡朗聲笑道:“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怕什麽忌諱,只是我的歸處,卻不在元種八厲之中……”說罷低頭深深看着樓至,樓至不解其意,正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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