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2)

妻行事,少不得又要給丈夫打趣一番,只是如今木已成舟,沒奈何也只得罷了。樓至伸手意欲取了不知何時蘊果谛魂為自己換上的亵褲,觸手之際,卻覺那亵褲的繩結上似是系着什麽物件,方才焦急之際未曾察覺,拿在手中細看時,原是一張桃花箋,竟與當日自己所贈的那張一般材質。

樓至見狀噗嗤一笑,不知丈夫又有什麽玩法,因看看室內無人,便展在手中一瞧,卻見內中确是蘊果蒼勁的筆跡所寫之物,因口中默念道:“顏如瓊琚色,情似春衫薄。君既良家子,輕賤枕上約。行到水窮處,雲起成煙波。磐石非蒲柳,輾轉難消磨。”樓至見了丈夫為自己所寫的情詩,心中蜜意頓生,只是見那詩中隐有患得患失之意,複又十分憐惜蘊果,自己為了保住雙子行此權宜之事未曾給他識破,如今雖說明珠蒙塵,只是一片心意确實全然歸屬丈夫一人,為何他依然有此感慨,可見此人癡迷自己到了這般地步,竟覺此時熱戀如墜夢中,樓至思前想後,心中多少憐惜之意,看來日後卻要溫柔相待,以消解丈夫心中顧慮。

樓至打定主意,因想着蘊果此番賜浴鳳栖梧,倒記得那日在弱水之中徜徉之趣,不禁有些心癢,連忙穿戴整齊了皇後常服,行至在屏風之內輕輕咳嗽一聲,早有朱寒進來服侍,樓至因扶了他的手臂迤逦而出,一面含笑問道:“你來了幾日,我也未曾得工夫見見,飲食起居倒還習慣麽?”

那朱寒不過一個粗使的侍童,竟能蒙得皇後躬親挂念,心中一暖,便知宮無後所言非虛,看來皇後娘娘确實美若天仙溫柔和順,是一位難得的絕色佳人。不由心中十分敬重仰慕道:“回娘娘的話,朱寒一切有劍布衣師父和丹宮照應,又能得在娘娘跟前走動效命,自然十分平安喜樂。”樓至見他嘴甜,模樣又端正,心下便有了幾分憐惜之意,兩人言笑着走出閨閣二門,卻見外面竟有一駕鳳辇,樓至見狀疑惑道:“此去鳳栖梧不過幾步光景,如何還要步辇?”卻聽得朱寒笑道:“這是天家規矩,那鳳栖梧因內中所藏弱水乃是皇家至寶,雖然修築中宮之內,到底也須聖上首肯,皇後方可使用,如今聖上賜浴娘娘鳳栖梧沐浴乃是天恩,雖然近在咫尺,也要坐了明鸾鳳辇前去,方顯恩寵榮耀。”

樓至聞言沒奈何,雖然嫌麻煩,當初自己決定進宮,便知早有今日,如今雖然沒有丈夫約束管教自己,一如往常一般平起平坐,只是一旦獨處,那些蠍蠍螫螫的規矩卻拘束的自己有些受不得,竟如同皇帝的禁脔一般,只是既然早已答應蘊果谛魂嫁進宮中,也只得入鄉随俗,寧可自己受些委屈,也不能叫丈夫臉上不好看。樓至想到此處,收斂了不悅之色道:“這也罷了,就坐車過去無妨,只是勞動了你們。”朱寒等侍童連忙口稱折煞,躬身接駕将樓至送入明鸾鳳辇之中,一行皇後倚仗浩浩蕩蕩往鳳栖梧去了。

卻說樓至擺駕在鳳栖梧宮門外間,早有一行倚仗率先到了,朱寒上前打起簾子,樓至見狀,依舊扶着他的手臂從金階之上迤逦而下了鳳辇,擡眼一瞧,卻是排場盛大,鳳栖梧宮門之外,竟戍衛着成隊的羽林郎,只是衆人聽聞皇後駕到,接不敢直視鳳顏,紛紛低眉垂目侍立兩旁,樓至見狀,低聲詢問朱寒道:“這又是什麽道理?”朱寒聞言回道:“娘娘不知,只因聖駕不在此處,娘娘安危便都系在咱們這些服侍的人身上,若是前後差錯一星半點兒,這些人的臉面性命可就不保了,雖然中宮外圍戍衛森嚴,當差的到底不放心,況且娘娘沐浴之處事關名節,自然比往常更加小心謹慎也是有的。”樓至聞言有些拘束,只是他初來乍到,并不十分熟悉皇家運作,也只得将息隐忍了,一面扶着朱寒的手臂登上玉階,進了鳳栖梧正殿之中。

待樓至蓮步輕移進入殿內,回身卻見朱寒止步門檻出回禀道:“朱寒品級不夠不能跟随娘娘進去服侍,聖上亦擔心娘娘不自在,不許平日的貼身女官進來伺候。”說罷将宮門從外間關上。樓至見丈夫此番體貼自己,倒也有些消氣了,當日來到此處,原是與蘊果共效于飛之樂,是以并不曾細看內中陳設布置,今日卻安排自己在此盤桓,倒可以趁此機會仔細看看,樓至因殿中十分溫熱水汽罩身,卻是舒服受用,因并無旁人,便大膽脫去皇後常服,又解了胸前的肚兜,那對飽受束縛的玉兔一旦解放,便競相彈跳而出,倒叫樓至松了口氣,心中自憐孕育不易,淘氣将小衣亵褲一并除去,又俯身脫下一對羅襪擱在池邊,将一雙蓮瓣踩在漢白玉的水池邊緣,觸感卻是溫潤潮濕,便放心席地而坐,将雙足放入弱水溫泉之中浸泡起來,一邊淘氣地踢動着自己的蓮瓣戲水。

樓至正在嬉戲之間,卻聽得身後竟有人噗嗤一笑,不由大吃一驚,雙手掩在胸前回顧問道:“何人在此?”卻聽得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溫文笑道:“臣弟貪穢參見王後。”樓至聽聞竟是元種八厲之一的澤之厲貪穢在此,不由滿面桃意,窘迫之下竟運起周身元功一掌擊向弱水之中,濺起一池水霧,借此機會躍至水中藏好身子,伸出一雙玉臂扶在池壁邊緣含嗔道:“就算你我是舊相識,怎的這般不知禮數,趁人之危?”

卻聽的貪穢含笑道:“王後暫息雷霆之怒,貪穢就算色膽包天,又豈敢偷窺娘娘鳳駕,自然非禮勿視而已。不然就算我不畏懼娘娘鳳顏,難道竟連王兄之命也敢抗拒不成?”樓至聽聞此言,心中暗道也有道理,貪穢等一班小弟兄自是畏懼王跡,并不敢輕易造次,想是昨日自己吩咐劍布衣的事情有了眉目,打發他前來傳話也是有的。

樓至想到此處,因語氣稍有和軟道:“既是你家王兄有什麽旨意,你只說與我知道罷了。”貪穢聞言笑道:“這也不單是我王兄的意思,如今我們元種八厲漸漸大了,厲族之事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前日因王兄不在國都,我們幾個小弟兄在皇極殿中商議已定,意思是先暗暗的冊封了娘娘戰雲王後的名份,來日太子誕育,還要讨得王後一個示下,不知意欲将戰雲之位傳在哪一位太子名下呢?”說罷不等樓至反應,兀自從身上取出王後寶冊,與一件明黃色的太子襁褓笑道:“冊封王後的寶冊寶卷如今交付娘娘手中,這件太子襁褓乃是仿造前朝樣式所制,娘娘腹中雙子誕育之後,請娘娘仔細分辯聖魔之氣,既然我厲族長子已經被你中原皇帝所奪,此番兩個小的,還請娘娘賜還厲族一位儲君。

作者有話要說:題解:搶孩子啦!~貪穢長大真可怕TAT

第百五十八回

天之佛兩國鳳印,劍布衣收買人心

樓至聽聞此言心中一沉,正在尋思如何開口應對,卻聽得衣襟飄擺之聲,便知貪穢先聲奪人之後飄然而去,好教自己反駁不得,當下心中卻是空落,雖然前日聽聞劍布衣所說厲族之內近期似有變故,卻不知當日小弟兄幾個如今竟出落得可以獨當一面,只是貪穢此子素來難纏,雖然仰慕敬重自己的人品,只是一旦涉及王族利益,卻最是綢缪果決,當日他竟然可以為救下王嗣決意戰死王殿之上,如今為了謀奪儲君跟自己撕破臉,倒也不足為奇,算起來元種八厲,自己并未全然熟識,若在此事上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的無非剡冥,咎殃之處,若能倚重劍布衣的人情,倒也有幾分在手,如今劫塵已經香消玉殒,不然許是等不到今日便要生事……

樓至蹙眉尋思了半晌,看來此事關節還在王跡身上,如今厲族雖然陷入共治局面,以王跡赫赫武威未必不能彈壓得住,方才聽聞貪穢言語,似是他尚不知情,不過是皇極殿一衆王族定奪了自己封後事宜,現下必須先設法與他見面,一來商議此事,二來……樓至想到此處頓覺心思缭亂,只是為了腹中雙子,明珠蒙塵之事已是勢在必行,當下打定主意,也無心浸淫弱水溫泉,只将身上承恩的痕跡洗去,便起身更衣打點了妝容,将戰雲王後的寶卷寶冊随身收藏妥當,輕移蓮步來在宮門口,傳喚朱寒攙扶自己上了鳳辇,回轉皇後閨閣之中。

樓至輔一步入閨閣內室,卻見劍布衣正高卧自家鳳床之上,面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眨了眨眼睛。樓至見狀卻是無法,連忙上前拉起他的手臂道:“好兄弟,你且別處歇一歇,這裏使不得,教他看見了又要惹出一場閑氣來,卻是何苦呢?”那劍布衣聞言笑道:“整日間我只說你太小心謹慎了,如今你是正宮皇後,誰還敢管你不成?你且寬心吧,我打聽清楚了你的心上人如今正上朝商議正經事才得了這個空子來尋你的,如今你那冤家已經守在你們的老地方,單等你前去赴約呢。”說罷掩口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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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至聞言蹙起眉頭沒好氣道:“我知道自己不檢點不端莊,你也不用這麽夾槍帶棒的編排人……”劍布衣卻未曾想到自己一句玩話竟說的樓至惱了,倒起身正色說道:“好好的這是怎麽了,不過說句玩話,他是質辛生父,與你又有婚約,怎麽能算是偷期密約,我不過說句玩笑話,往日你不過嗔我幾句也就罷了,怎的今兒這般生份起來,好師兄,是我不懂事,我給你賠不是,如今你孕中忌諱動氣,要打我罵我都行,可別傷着孩子。”

樓至原本動了真氣,如今見師弟這般溫顏軟語俯就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漸漸和軟了聲音道:“這原不關你的事,倒是吃了旁人的挂落兒,你猜我今兒遇見誰了?”說着便将自己遭遇貪穢逼宮一事向劍布衣和盤托出,劍布衣聞言蹙眉尋思了一陣方點頭道:“好快的動作,他們倒會挑時候,正趕上王跡不在國都之中,便啓動了皇極殿機制,只是厲族一旦動了這個衙門,只怕王跡也未必說得上話,為今之計,只得國事當做家事辦,方有轉圜餘地。”樓至聞言不解道:“如何國事當做家事辦?”劍布衣聞言笑道:“你雖然身在閨閣,到底是男子之身,如何不知男人多是争強好勝又看重子嗣的,如今那王跡雖說口中心上對你千依百順,只是心中未必沒有争競之意,若是你此時竟對他冷言冷語興師問罪,只怕倒激得他不願在此事上為你周延呢。”

樓至聽聞此言點頭道:“你說的自然有理,只是我又當如何求助于他。”劍布衣聞言低聲道:“這就要看你是否看重這小孽障了……”樓至聞言急促道:“你如何不知我的人品,卻在這裏賣關子,還不快說出來幫我綢缪。”劍布衣點頭道:“男女之事,無非你給他一些甜頭罷了,他自然心中向着你,依我說,不如你就接受了皇極殿的冊封,竟做了他的王後,此番一來可保他對你再也沒有私心,二來你名份上得勢,恐怕元種八厲倒不敢對你強來。到時你只要玩弄手段八面玲珑,推說自己舍不得孩子,定要親自撫養,熬到蘊果谛魂退位,質辛繼承大統,那兩個沒有實權的親王又算什麽,到了緊要之時讓質辛從中謀劃,只冊封了王跡之子前去戰雲削藩,裏應外合做一場熱鬧給你丈夫看,到時名份上是中原親王收複失地,暗地裏,豈不是歸還了儲君麽?”

樓至聽聞劍布衣一番綢缪,心中大為訝異,未曾想到這個師弟當日在佛鄉之中與自己交好之際何等天真爛漫,如今久經生死,卻出落的這般工于心計,好在他性子單純沒有私心,自己有他在旁指點江山,倒是個難得的臂膀。如今此計雖然萬全,只是要自己在王跡面前承認冊封,豈不是一時之間封後兩國,卻是亘古未有的奇恥大辱,面上一時回轉不過來,紅了臉低聲道:“我知道你一片心意為我綢缪此事,只是這法子也太作踐人了,雖是暗中承認,萬一将來鬧出來,我的臉面性命将要置之何地呢……”

劍布衣聞言,便知樓至心中已經有幾分肯了,只是礙于臉面,一時難以接受,便柔聲勸道:“你是個明白人,怎麽如今在大事上倒糊塗起來,說句不怕你惱的話,如今你早就坐實了戰雲王後的勾當,只欠一個名份罷了,就算你不受冊封,難道就能在他面前保住清白了麽?倒不如順水推舟做個人情以結其心,将來也好有個退步抽身的餘地,這也是為你幾個孩兒做長久之計的打算。”樓至聽聞此言,雖然有些不妥,現下卻也只有這個辦法可以化幹戈為玉帛,否則自己一旦惱了,輕則傷了王跡的心,失去了在戰雲界的回護之人,重則一旦鬧到蘊果得知此事,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他又豈能與那戰雲番邦幹休,一旦兩國宣戰,勢必生靈塗炭,到時豈不是自己一人的罪過……

樓至思前想後,長嘆了一聲道:“我如今可說是餘地盡失,一錢不值了,好兄弟,旁人不知,你卻明白我的心,可別因為這個看輕了我才好……”劍布衣見兩境局勢如今竟将樓至逼到這個份上,心中十分憐惜,也跟着眼圈兒一紅道:“這可是應了師尊當日所說,你生來就是替世人受苦的,如今只盼質辛早日長大,好歹你也能有個臂膀了。”當下師兄弟二人商議已定,便悄悄派遣朱寒到前朝打聽清楚了,可巧蘊果谛魂今日要在鴻胪寺接見使者,晌午竟不能回轉中宮用膳,樓至聽聞朱寒回報,打發了服侍之人,回身朝劍布衣使個眼色道:“敢情又是你們的人?”劍布衣聞言笑道:“如今你越發伶俐了,當真瞞不過你的,可不是你那冤家因怕你行藏敗露,特地遣了番邦小國前來朝賀,因是鴻胪寺挂名的,你丈夫卻也不好不見。”

樓至聞言深覺對不起蘊果,如今要讓丈夫為自己出頭卻也并非難事,只是少不得要将自己數度權宜之計和盤托出,到時豈不是更傷他一片心思,樓至與蘊果谛魂成婚十年,深知他對待自己情誼不假,但在行事為人上面,卻當真合了先皇所說“喜怒無常龍性難撄”的八字考語,旁的倒還罷了,只是此事牽涉自己貞潔,蘊果谛魂怎能将息,況且前日親見了王跡的麒麟功體恁般了得,一旦丈夫禦駕親征,鹿死誰手尚在未定之天,當日王跡的前身天之厲将妻兒托付在蘊果手中,論理便不該再來招惹,如今自己串通前夫一再做下舊情複燃的勾當,此事自己有何臉面對他說起,為今之計,看來只有按照劍布衣為自己謀劃步驟行事方位妥當,倒是可保各方無虞。

樓至打定主意,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快去安排我們相見吧,勞煩師弟先行一步去接應他片刻,容我梳洗一番不刻便至。”劍布衣聞言,伸手在樓至肩上一按,對他暖意一笑便出離了皇後閨房。

樓至打發了劍布衣出去,一面伸手開了妝奁之物,卻是十分為難,既然此番打定主意要與王跡承認身份,論理倒也該裝束得鮮亮喜氣一些,只是如今自己偷期密約已是喪德敗行,怎好再做豔麗打扮,倒沒得讓他看輕了自己。樓至思慮再三,翻看玉櫥之際,卻見內中有一套皇後禮服,乃是當日自己與蘊果谛魂同游天衣閣中看上的那件款式,就是那技同織姬的內庭供奉用七彩珠貝紡着金線繡成之物,卻暗合了當日自己在佛鄉之中受封成為天之佛之後的打扮,如此穿戴,一來稱不上豔麗嬌俏,二來也好教王跡得知,自己并未忘情當日佛鄉定親之事。

作者有話要說:題解:樓兒你身邊都是些啥人啊,那個劍布衣是貪穢COS的吧,太吓人了,還是跟我老吉走吧,我是個靠力氣吃飯的正經人~0 0

第百五十九回

再逢君初侵女色,續前緣驚豔紅妝

卻說樓至打定主意換了衣裳,複又貼身收藏了那戰雲王後的寶冊寶卷與太子襁褓,未施脂粉淡掃蛾眉出離了皇後閨閣之中,施展輕功不出片刻便來在冷宮之外,輕輕巧巧向上一躍進了宮牆,穿越一片斷井頹垣來在素日相逢的冷宮之處,卻見劍布衣從宮門之內閃身而出,見他來了,點頭一笑招了招手,樓至此時雖然羞澀屈辱,怎奈腹中孩兒實為難以割舍,只得含羞忍辱蓮步輕移來在宮門之處,卻給那劍布衣背後一推,推在宮門之內,回身掩了房門去了。

樓至冷不防給劍布衣推進宮門之內,忍不住呀了一聲,卻見背對自己之人回轉過來,見了樓至此番裝束卻是一愣,繼而點頭贊嘆道:“卻似當年模樣……”樓至見前夫盛贊自己,卻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心道他此言有些輕浮,只是此時有求于人,卻也不好撕破臉,只得點點頭道:“你來了。”王跡點頭道:“我聽劍布衣說,你的身子……不爽快,是以前來瞧瞧。”彼時兩人都知道往後會發生什麽,雖是曾經百般恩愛的未婚夫妻,如今給一個蘊果谛魂橫亘其間,卻是理虧起來,官鹽竟成了私鹽,倒不好說破。

兩人僵持了片刻,到底是王跡看得通透,伸手将樓至摟在懷中柔聲道:“這處宮室還幹淨,這幾日我将此處灑掃了,又弄來了鋪蓋升起煙火,你身子嬌弱,不如咱們到內間去。”樓至聽聞此言早羞得滿面紅暈,低了頭不言語。王跡見未婚妻子頰帶瑰意,雖在青白服色之中難掩嬌俏,不由心中一動,将樓至打橫抱起,步入內室,動作輕柔地放在內間臨時弄來的鋪蓋上,拉高了錦被蓋住他的身子道:“雖說略微布置,此處尚不及你的閨閣萬一,好歹蓋上捂一捂,可別着涼。”樓至縮在錦被之內,拉高了被面蓋住胸部以下,點點頭道:“多謝費心。”

兩人尴尬了一陣,王跡咳嗽一聲,也拉開了錦被鑽了進去,與樓至合衣而卧,也不言語。樓至此時倒沒由來緊張起來,雖然成婚數年身經百戰,此番卻似雲英未嫁的閨女一般羞澀起來,忽覺王跡的手伸了過來,探得了自己的手意欲握住,樓至竟觸電一般縮回手,回神之際,又覺自己太過矯情,正不自在時,卻聽得王跡低聲問道:“你不願意?”樓至此時卻不知如何答複,沉默片刻長嘆一聲道:“我既然來了,還有什麽願意不願意……”王跡聽聞此言,心中也深知樓至進退維谷的難處,不由得心生憐惜之意,轉過身來面對着他,伸手摟住心上人的嬌軀柔聲說道:“是我連累了你,你平生竟沒有半點錯處,都是我害了你。”樓至聽聞此言,心中知道前夫何嘗不是委曲求全,如今自己為了兩境安危,竟要對他虛與委蛇一番,說到底竟是自己對他不起,忍不住放軟的聲音道:“你這般回護我們母子,我心裏都明白,往後能給你的,我自然都會給你,快別多心說這些生份的話了。”

王跡聽聞此言,竟語帶親昵之意,不由心中一動,伸手執了樓至尖俏的下巴與他對視,卻見樓至眼中似是有些波瀾之意,忍不住俯身在他眉眼之處輕啄了幾下。樓至見前夫此番動作,大似當日佛鄉之外偷情之時一般心疼自己,不由漸漸忘記屈辱恐懼,順從地閉上雙眼任他疼愛。王跡試探着輕啄了幾下,見樓至此番竟不反抗,便大着膽子翻身上去,将樓至壓在身下,低頭細看他的絕色容顏,卻見樓至緊閉一雙妙目,秀眉微蹙頰帶瑰意,自持之中別有風情,真如一朵任是無情也動人的牡丹一般,不由心中有些動火,俯身采撷了樓至的櫻唇,裹在口中舔吻起來。

樓至此時緊閉雙眼目不能視,卻清楚感到與丈夫不同的氣息親吻着自己,不由心中委屈,卻又不好推拒身上的男人,只得緊緊握住身下的鋪蓋,阻住心中的绮念,怎奈那氣息卻越發熟悉起來,教他憶起許多往事,年少傾心的純真戀慕之情竟在此時蘇醒,那段無憂無慮的歲月當真一去不返,如今兩人都略有春秋,自己早已長發如雪,前夫也改換面目,不再是當年那個沉穩英武的男子,如今肌膚相親,雖然親密無間,彼此心中到底還有多少保留,只怕不複當日情愫,雖然如此,自己與丈夫蘊果谛魂之間何嘗不是留言餘地,此番周旋兩國之內,竟不能一心一意傾心相愛,只怕卻是自己不安于室的報應的也未可知。

樓至想到此處,深覺自己不堪,到底将息不得,默默滾下淚來,王跡親吻戀人之際,卻見他滿面淚痕,連忙停下輕浮舉止問道:“是我唐突了你?”樓至聞言方覺自己失态,連忙回神睜開雙眼,伸出手背抹了抹腮邊淚痕道:“是我不好,今日難得一聚,卻掃了你的興,我只是憂心腹中孩兒,你可別見怪。”王跡見樓至此番小心翼翼,十分在意自己的感受,倒像是心意有些回轉,不由得心中一暖,溫柔将他摟在懷中道:“咱們原是未婚夫妻,怎麽今兒如此生份起來,別怕,等我為你周延片刻,孩兒就沒事了,咱們定然會保住這一胎,你千萬莫要憂思,小心積郁在心傷了身子。”

樓至見他溫柔相待,倒有些過意不去道:“我既然赴約,自然全心信你,事已至此,還要偏勞你為我護持一番。”說到此處,雖然言語晦澀,彼此早已有過夫妻之實,如何不知言外之意,到底羞得滿面紅暈,別過臉去不敢與王跡對視,饒是如此,依舊臊得香腮滾燙面犯桃花,王跡得見眼前美色,卻有些顧不得,伸手在樓至的桃腮上緩緩摩挲輕薄了一會兒,見身下的嬌軀溫柔順從,便敞開心扉,伸手試探着扣住樓至的一對酥胸。

樓至二十年來未曾生出此物,一旦得了這個妙處,卻比身上其他愛物更為得趣,早已嘤咛一聲濕了亵褲,王跡見自己不過觸碰了幾下雙峰,就将樓至亵玩出許多閨意,心中卻有好奇起來,只因前番合卺,自己輔得麒麟功體,卻有些難以自控,個中細節略有些難以盡述,只是恍惚記得樓至的身子與往常有些不同,竟漸漸顯出女體,如今親眼得見,卻是信了,不由貼在樓至耳邊低聲問道:“這是怎麽說……”樓至給他呵出的溫潤之氣一燙,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含羞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前番誕育質辛之時卻未曾有過此物,如今卻生出這般勞什子來……”說到此處聲音細若蚊蠅幾不可聞。王跡見了心上人含羞的媚态,恨不得此刻就撕碎了他的衣裳狠狠娈入,只是樓至此番偷情私會,自然要做的機密,不可露出一點破綻,好教心上人放心,只得隐忍住自家喧天的情潮,按部就班解了樓至外罩的珍珠衫,緩緩扯開領口細看,卻見內中竟是一件大紅的肚兜,隐隐束縛着內中兩個渾圓的愛物,王跡前身與樓至定親之前,雖然身為一國王上,只是他自視甚高,以天下雄圖霸業為要,從未在女色上面萦心,與樓至文定之後,自然不曾背叛未婚妻子,是以竟未曾親見女子身段,如今乍見了這對愛物豈能将息,卻是顧不得許多,很有些急切地撕扯着樓至胸前的肚兜,樓至給他此番毛頭小子的舉動卻逗得噗嗤一笑,含羞拉開了他的手道:“你不懂這個規矩,仔細弄壞了,還是我來吧……”說罷臉上一紅,伸手在頸項之上的金鎖鏈上輕輕一按其中的暗扣,那鎖鏈兀自解了,王跡不等樓至吩咐,早已一把扯去,卻露出內中的蕾絲小衣來。

樓至呀了一聲,伸手掩在胸前含嗔道:“怎的恁般心急……”說道此處,忽覺此語大似夫妻之間行事之際的蜜語,不由有些羞澀,稍微緩醒了,便不肯多言,轉過臉去不再與他相對。王跡聽聞樓至嬌嗔之語,心中十分動火,見他側面無言默許了自己的玩弄,便大着膽子伸手捏住了樓至胸前的一對巫峰在手,只覺觸手之際溫潤嬌嫩,膚若凝脂,不由十分戀慕,意欲解了他的小衣細看端的,誰知伸手在樓至腋下尋了半晌,卻是不得其門而入,樓至見他原不知西洋小衣穿戴之法,雖然害羞,怎奈不敢多耽誤光景,只得含羞伸手探向自己雪背之上,将那暗扣探在手中一按,西洋進貢的蕾絲小衣應聲而解,胸前一對玉兔彈跳而出,那尺寸卻教王跡看住了,竟半晌未得回神。

樓至側面無言之際,見身上的男人沒了動作,不由心中疑惑,擡眼一瞧,卻見王跡紅着雙眼緊緊盯住自己一對巫峰,不由心中羞澀之意大盛,正欲伸手遮掩,卻聽得王跡低啞着聲音道:“不如脫了衣裳給我細看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題解:看來樓兒是賺到了老吉和果子的初夜權0 0~老吉:“媳婦,脫了衣服給我看看可好?(ˉ﹃ˉ)”樓兒:“待我長發及腰,把你勒死可好?﹁ ﹁”

第百六十回

樓至聞言,雖然自己此番前來乃是與前夫講和,暫且穩住他的心意,方能救回孩兒性命,保住孩子在自家身邊平安長大不受争競,只是自己如今與王跡說的好聽不過事從權宜,若往不堪之處想去,便是偷期密約之舉,只是合卺倒也罷了,如何能隐忍他占去自己許多閨意,如今左右也要與他說破冊封之事,不如先将話挑明了,到時他要如何,也算名正言順。

樓至想到此處,竟掙紮起來,伸手尋了給王跡扯在一旁的肚兜掩在胸前,一面推拒了他兩把道:“你且別忙,我有些話對你說。”王跡此時美色當前,早已将樓至的話當做聖旨,連忙起身危襟正坐,竟絲毫不敢越禮。樓至見他回複溫文之舉并不失禮,心中倒有些暖意道:“你瞧瞧這是什麽。”說罷自衣袖之中取出了一件杏黃的寶冊擲在王跡手中,王跡定睛觀瞧之際,卻見手中乃是厲族戰雲王國冊封王後所用的寶冊,不由心中大吃一驚,蹙眉尋思半刻早已反應過來道:“定是貪穢的主意,等我回去仔細教訓他,都是我近日不在國都之中散漫了他們,倒平白叫你受辱,卻是我的不是,你且別惱,仔細傷了胎氣,我這裏代皇極殿給你陪個不是。”

樓至見王跡在自己與兄弟們之間态度竟一邊倒,心中倒有了幾分把握,搖頭一笑道:“我并沒有惱,論理,他們要掙個名份也是有的,畢竟我腹中懷着你們的儲君,就不知你心中有什麽打算呢……”王跡聞言卻是大吃一驚,他方才猜測此事乃是皇極殿所為,樓至眼裏向來不揉沙子,如今無端冊封兩國皇後,豈有不惱的?誰知他竟溫顏軟語,并無半點惱怒羞臊之意,不禁心中有些疑惑道:“你……不惱我?我卻有什麽打算,自然以你和孩兒為重。”樓至聞言,心中品度此番自己與皇極殿争奪魔子的撫養權,若有王跡從中調停,只怕一切皆可落入自己掌控之中,不由心下一寬,一面感嘆劍布衣兩全之策,因點頭道:“這些年,你身邊卻沒有一兩個好的,冷眼旁觀着,能替我服侍你的人麽……”

王跡聽聞舊愛此言,卻似旁敲側擊試探一般,不由心中一動道:“你知我除你之外再無旁人的。”樓至聞言臉上一紅道:“既然這麽說,你是無心與旁人開枝散葉了?如今質辛已經給他立為中原朝廷的太子,咱們卻是争競不得,旁的不說,就算奪了去,往後叫你兒子的名聲體面如何自處,說不得只能還你一個小的,只是雖是你戰雲王儲,到底是我腹中孩兒,我卻不能這麽不明不白地讓你帶了去,少不得……”說道此處,因要承認自己戰雲王後的身份,卻是羞澀萬分難以啓齒,又怕耽擱了光景誤了大事,只得打定主意咬緊銀牙将息了片刻道:“少不得,我接受了你們的冊封,才能名正言順給你生下此子……”

王跡聽聞樓至之言,恍惚如墜夢中一般,不想自己往日夢寐以求之事竟然成真,一時之間回轉不來,不由口中支吾了幾句道:“你這是……你……”樓至見他如此在意此事,一面心中深以劍布衣所謀為然,一面少不得心中感念王跡對待自己未曾忘情的心意,見他一時難以轉圜懵懂态度,竟心下生出些許憐惜之意道:“往日因我并不記得你,才對你多有疏離冷言冷語,又因你當日将我們母子托付給了蘊果谛魂,若是如今我琵琶別抱,豈不是對不起他,是以我雖然日漸想起昔年情份,卻也礙于嫁為人婦,并不能對你和顏悅色,此事并非我心中所願,只是情勢所迫,還請你擔待則個。如今我既然答應冊封之事,自然會盡我的本份,只是此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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