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25)
有不臣之心,以一己之力單槍匹馬殺入戰雲王殿之上削藩推恩,為本朝立下赫赫戰功,如何算是閨閣之臣呢?”
衛無私給樓至問得竟有些不知因應,正欲出言辯解,又聽得樓至笑道:“武力暫且不必提起,便是正定國是,上有聖上乾綱獨斷,中有文武百官扶持匡正,下有黎民百姓安居樂業,正是方才大人所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只是不知大人身居三才之中哪一層呢?”
那衛無私原本不屑後宮之事,只在外圍聽聞那中宮皇後狐媚惑主,竟以兼美之身入主中宮,心中早有輕慢之意,如今見了樓至韋馱這般品貌,氣勢先壓下了半邊,又見他文韬武略辯才機敏,饒是自己法家出身,竟是一句還言不得,因有些怔怔地愣在當庭,不知如何因應。
樓至見狀,卻是噗嗤一笑道:“往日深閨之中,久聞大人威名,因仗着法家出身,排擠同僚把持朝政,如今見了,倒真應了那句俗話,端的見面不如聞名啊。”
衛無私給樓至一個金閨豔質這般托舉着在庭院之中邊走邊說,自覺顏面掃地,卻是絞盡腦汁想出畢生所學,竟是反駁不得他,又給他在氣勢上壓下一頭,只得咬敗的鹌鹑鬥敗的雞一般,面有愧色垂首不語。
樓至見了,因冷笑一聲,倏忽厲色道:“衛無私,本宮幾番聽聞你的名號,還道是何等英雄了得高風亮節的磊落男兒,不想竟是這般文不成武不就,既沒才幹,又沒口齒,我們家俸祿雖多,喜得是忠臣孝子,賞的是義夫節婦,哪來的閑錢養活你這鋸了嘴的葫蘆!”
因說着,膂力一貫,輕輕巧巧将那衛無私的身子舉過頭頂,狠命往地上一掼,且喜他到底有些功夫在身上,因就地一滾,伏在地上,給樓至此番言語說的沒了應對之詞,心下細想,自己果然一如那樓至韋馱所說,只知道文死谏武死戰,豈有半點功勳于社稷,因額上滲出薄汗,有些心虛地跪在地上,低低的聲音道:“皇……皇後娘娘……”
樓至聽了,因冷笑一聲,伸手捉了那衛無私的衣領,将他提将起來,伸手便掴了他一個耳光,柳眉倒豎鳳眼圓睜道:“誰是你皇後娘娘?本宮如今誕育了兩位親王,早已奉召內庭,加封帝國小君,與聖上同領金瓯,豈是尋常宮妃!”
那衛無私原在慎刑司中鑽研法度,并不曾每日關注邸報,因不知樓至诳他,卻是信以為真,因心中暗叫一聲苦也,本朝雖有小君制度,多年來不曾加封,如今不想樓至竟能安睡卧榻之側,在蘊果谛魂手中分得一半皇權,不由唬得魂飛天外,因滾在地上俯首顫栗不語。
樓至原本今日明珠蒙塵,心下正不自在,若在往日,斷然不肯這樣争強好勝的出風頭,只是如今原在氣頭上尚未平息雷霆之怒,偏生給這個書呆子撞了來,少不得就拿他做個幌子現開發,也好叫前朝後宮知道他樓至韋馱原是沖撞不得的。
如今将心中憤懑之情發洩一二,因性子趨于平和了些個,見那衛無私早已哆嗦成一個,因又有些好笑的,也不曾搭理他,因回轉再蘊果谛魂身邊,附在他耳邊道:“夜了,叫他們回去,我有話跟你說。”
作者有話要說:樓兒威武霸氣~
第二百三十一回
領金瓯共商國是,後無封避走京都
那蘊果谛魂如今見了嬌妻竟有這等言行肝膽,不由心中越發憐愛敬重起來,又見那衛無私給他數落得無顏以對,原是忍俊不禁的,只是自己既為天下共主,當着這許多人的面如何能茍言笑,因只得強行忍住唇邊笑意,伸手攬住樓至的纖腰笑道:“正是,時辰不早了,咱們也安置了罷。”因說着朝慎刑司內大班的金頭馬快擺了擺手。
那些衙役原本仗着衛無私頗得聖上倚重,方才在宮內耀武揚威起來,如今見自家主子給皇後娘娘訓斥得這般狼狽,因也紛紛覺得面上無光,又有兩人上前攙扶了衛無私,一群人灰溜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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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至見了他們的背影,因到底繃不住噗嗤一笑道:“我正愁沒人煞性子呢,可巧這書呆子撞了來,少不得開發了他,才知道本宮手段如何。”因又囑咐了宮無後幾句好話,方挽住蘊果谛魂的手臂進入中宮閨閣之中。
夫妻兩個進得門來打發了服侍的人,樓至方紅了臉道:“今兒只圖口舌争鋒,倒給自己報了學名兒了,豈不是讓你左右為難麽?”
蘊果谛魂在外間早已将息不得,心中十分愛慕敬重,因一把将嬌妻摟在懷裏笑道:“這名份不值什麽,只要你從了我,小君之位就是你的。”
樓至聞言臉上一紅道:“連你也學壞了,倒是這般趁人之危起來……”因沒奈何,只得親了一下蘊果谛魂的面頰道:“這總行了?我倒不是貪圖那名份,只是你瞧瞧,如今你身邊都是甚等樣人随侍君側,倒叫我放心不下,原本只想安于內室,又怕你管不好前朝的……”
蘊果谛魂見妻子這般關心自己,因心下一暖笑道:“你我夫妻多年,我豈不知你全是為了我好?如今不過借着這個巧宗兒,意欲親近玉體罷了,論理你出月好幾日,那裏總該痊愈了的,便是不賞我整夜,好歹給些甜頭,也叫我心安吶。”
樓至聞言,因心中十分在意今日受辱之事,如今天之厲與自己天人相隔親近不得,只有蘊果谛魂一位夫君能夠百般呵護自己,因積郁在心的委屈之情倏忽糾纏心頭,眼圈兒一紅,卻硬是隐忍住了眼內珠玑,因點點頭道:“我身子如今好些,你只要不糾纏勒掯,尋常夫妻床笫卻也使得,只是今兒原鬧了一日的滿月喜筵,有些不耐煩,改日使得麽?”
蘊果谛魂聞言爽朗一笑道:“這有什麽使不得,咱們夫妻多年,我也不是那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了。”因說着,夫妻兩個攜手上床,合衣而卧,樓至感念蘊果此番體貼心意,因主動縮在他懷裏,伸手摩挲着他的胸膛笑道:“那衛無私雖然不如你們往日所說,到底也是有些手段在身上的,只是我此番急了,方才訓誡教訓他一番,原也不曾真心覺得他是一無是處的,這人雖在國事上建樹平平,只怕興訟斷案倒有些本事,人家才擡舉他做了法家掌門的,我近日閑在無聊,因想聽些公案故事,左右你每日上朝又不能陪我,不如教他進來服侍,為我講解朝廷制度不好麽,若是你真有心擡舉我做了小君,這樣的事遲早也是要學。”
蘊果谛魂聽聞妻子此番打算,因心中十分贊嘆他禦下手段高明,十幾年來可別錯看了這位嬌滴滴的賢妻,用人之道原不在自己之下,此番剛剛打壓了衛無私的氣焰,便轉而重用此人,想來他來日定當感恩戴德,再不敢有旁的心腸,因點頭笑道:“你這小東西,端的得了我的真傳呢。”
樓至聞言白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很會邀功,我往日主持佛鄉的時候,你這小師弟還不是聽我調遣,這會兒又充什麽天地君親師,當真好笑。”
蘊果聞言連忙陪笑道:“看你,我不過說句玩兒話,論理你在決斷調度上面從來都是比我強的,不然如何做了佛鄉掌門弟子,與那武林盟主呢。”
樓至聞言方才不與他理論,因複又伸出一雙藕臂攬住蘊果谛魂的脖子撒嬌道:“你可不許糊弄人的,明兒上朝第一件事,便是将此事給我辦好了,若是我晌午得了冊封诏書,晚上自然有你的甜頭,若是沒得那件東西,晚上可就別進我的門了,我也服侍不起聖上龍體。”
蘊果谛魂給妻子這般威脅,倒也不惱,因伸手在樓至的桃腮上擰了一把笑道:“你這妖後。”因夫妻兩個說笑了一回,方才交頸而眠。
次日天明,蘊果因都是按時起身的,卻見今日樓至睡得十分香甜,因不忍心吵醒他,意欲自己打點了龍袍冠帶前去上朝,誰知樓至今日卻是警覺,因早已醒了,見了蘊果要走,卻是下意識地扯住了他的衣襟。
蘊果谛魂回顧之際,見樓至眼圈兒紅了,因連忙俯身将他摟在懷裏笑道:“這是怎麽說,讓噩夢唬着了麽?”原來樓至昨日因受了那不明不白一場屈辱,一夜不曾睡好,且喜有丈夫在身邊相陪,方能勉強睡去,絕早見他起身,因下意識地扯了他的後襟,流露出十分眷戀的神色。
那蘊果谛魂見了此等美人恩,心中頓生憐惜之意,因摟住妻子的嬌軀笑道:“既然你不願意我去,我不去就是了。”樓至聞言,方才有些清醒過來,因臉上一紅放了手道:“原是做了噩夢,誰要纏住你?你自去罷,我不起來送你了,好歹記着我的冊封诏書。”
蘊果聞言爽朗笑道:“往日裏單有一個衛無私拘着我,凡事并不能任性決斷,如今既然給你收服了的,還有誰敢管咱們的事呢,此去定然成功,你且安心再躺躺,左不過晌午的時候定然就有恩旨傳到你閨閣之中的。”
因說着,俯身在樓至桃腮之上親了幾下,方才心滿意足地去了。樓至打發了丈夫出去,卻因為閨中再無旁人陪伴,因昨日之事,雖然明知外面有宮無後守護,自己閨閣外間又有上夜的宮娥彩女,依舊不敢沉眠夢境,只得強打精神起身梳洗了。
一面自己打起簾子一瞧,卻見當值的女官都不甚熟悉,因命人傳喚宮無後進來內間伺候,一時間但見宮無後打起簾子進來,因躬身施禮道:“無後多謝娘娘昨日相救之恩。”
樓至見狀噗嗤一笑道:“說到底都是我連累了你的,若不是當時太急躁了些,何至于讓你跟聖上起了龃龉,這人當真說不得,往日裏行事那樣老成持重,一沾了我的事情就這般倔強起來,倒是讓你吃了我的挂落了。
再說我原看着那衛無私就不甚受用的,做什麽總讓他拘束住了聖上,若此時不給他一點顏色,只怕來日我孩兒登基坐殿之時,也要給他擺布不成。”
宮無後聽聞此言,因心中暗道,可別看錯了這位皇後娘娘,雖然模樣兒是個絕色的,心性兒倒比聖上一點兒不差,殺伐決斷之時更有白虹貫日之勢,端的堪為國之小君。
那宮無後兀自胡思亂想之際,但聽得樓至疑惑問道:“叫你進來還有件事要問你呢,怎麽這幾日總不見巫陽女官與後無封姊姊,莫非都是有事情家去了麽?”
宮無後聞言蹙眉道:“說來倒也奇了,因後無封女官告了兩日的假,說是身子不爽快,內宮之中原不曾理會的,誰知兩三日後,卻依然不見她前來銷假,因派了幾個煙都的內相家去接她,誰知她夫家在京中的宅邸卻是人去樓空了。
只因她丈夫原是個聖上的內衛,她又是官妓教習的姑姑,這件事鬧出來卻是茲事體大,只是煙都之人原不能随意調查聖上內衛,只得将此事上報了聖上,龍意天裁,聖上因即刻命人傳召了衛無私主持的慎刑司內大班進來商議此事,偏生給我撞在槍口上,因現開發了,多虧娘娘及時趕回來救了性命。”
樓至聞言卻是有些訝異,因想不出這後無封為什麽要跟随丈夫棄官而逃,論理自己待她不薄,若說緣由,只怕倒要從她夫家那邊說起來,許是那內衛之人有了什麽更好的出路,可以保住妻子不再沒入教坊之中強顏歡笑也未可知,如此說來,此番兩人去了,倒也是一件美滿勾當,因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一面又好奇道:“這也罷了,怎麽此番連巫陽女官也不常進來呢。”宮無後聞言點頭道:“巫陽姊姊原是領銜內衛,如今她的同僚棄官而逃,她自然是要負責調查此事的,是以并不在內間服侍了,莫非娘娘身邊沒個得力的人麽?”
樓至聞言搖頭道:“論理這些女官也罷了,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官宦小姐們出身,我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只是我原是個念舊之人,不熟悉的女官就算服侍的再好,到底不能親密和睦。”宮無後聞言笑道:“娘娘若是願意,不如讓朱寒進來服侍可使得麽?”
作者有話要說:魑岳回家咯~
第二百三十二回
卻說除夕這一日,樓至因身為幾國的皇後王妃,當真是忙得焦頭爛額起來,因幾乎一夜不曾好睡,早起又要吩咐各處燈燭花火,前朝團拜的事,又要給自己的幾個孩兒封些紅包表禮,又要打點佛鄉這一日的俗講小戲,與散布出去的經文,因忙了整整一日不曾喘上一口氣,好容易等到蘊果谛魂前朝飲宴已畢,回轉中宮閨閣之中,卻見樓至還未動身,因笑道:“今兒還能留下來過年麽?”
樓至聞言臉上一紅道:“今兒說好了回佛鄉的,你們過年的東西我都預備下了,就擱在小廚房裏,晚上你想着吃。”蘊果谛魂聞言十分不舍,只是如今樓至已非自己獨占之妻,況且素日多有伴駕,權衡各方勢力,總也不好自己鎮日将他拘在身邊,只得沒奈何道:“這也罷了,只是你不在我身邊,吃的不香甜。”
樓至聽聞此言,心中倒也憐惜丈夫,只得投入他懷中柔聲道:“連着好幾年都是在家過的,你也好歹讓一讓,咱們到底有同門之誼,他又比你年紀小些。”蘊果谛魂聞言故作不悅道:“怪不得人都說自古嫦娥愛少年。”
樓至聞言給他怄得噗嗤一笑,卻也不惱,因攜了他的手笑道:“早起聽你說今兒有什麽好玩兒的東西給我?”蘊果谛魂聞言尋思片刻道:“是了,昨兒鴻胪寺獻來一座西洋煙火的炮仗,聽說有一人來高,比咱們的放得好,我因給你留着,預備跨年的時候看呢。”
樓至聽聞此言,卻有些少年心性,意欲看那煙花,又怕劍布衣等急了,倒是左右為難起來,蘊果見了他進退維谷的可愛模樣,倒不忍心逗弄妻子,因笑道:“你也不必為難,我這就吩咐人放給你瞧好不好?”
樓至聞言點頭微笑,因攜了蘊果谛魂的手來在皇後閨閣外頭的回廊之處,蘊果因命人傳話過去,樓至見狀好奇道:“為什麽不讓他們将那煙花擡進來看呢?”
蘊果聞言笑道:“傻孩子,那炮仗恁般龐然,挪到院子裏豈不是傷了你,這會兒我叫人将車拉出皇城之外燃放,咱們在此處正可以仔細觀賞。”
樓至聞言放點了點頭,聽話地依偎在丈夫懷中,預備着看那煙花,蘊果谛魂見狀,因伸手在他耳邊掩了,一面笑道:“往日佛鄉裏過除夕的時候,你因生得嬌弱,總是我抱着你的,可還記得麽?”
樓至聞言臉上一紅,繼而笑道:“不對,後來劍布衣進來了,不出一年就比我長的還高些,因說自己可以保護師兄了,便與你相争這個巧宗了好幾年,你卻忘了?”
這話雖是玩兒話,卻教蘊果谛魂眉心微蹙,樓至見狀便知自己說錯了話不應景,因有些心虛地低了頭道:“你知我不是有意提起來的……”
蘊果谛魂聞言卻是爽朗一笑道:“我們這幾個人,說到底也都算是雄踞一方的人物,常言道卧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只是到了你的身上,卻也不得不事從權宜,你可知道是為什麽?”
樓至聽聞此言因有些傷感之意,點點頭道:“只因你們待我都是真心。”蘊果谛魂聞言笑道:“自然也是你将自己一片丹心換來的,只要你能快活,那些繁文缛節原不算什麽。”樓至聞言心中十分暖意,因俯身投入蘊果谛魂懷中。
兩人說笑之際,卻見遠處青空光華四射,煙花亂舞金碧輝煌,漸成龍鳳呈祥圖樣,樓至見狀,因顯出少年心性,很有些歡喜地伸出一雙藕臂,意欲将那煙花擁入懷中,只可惜那煙花絢爛之後,逐漸熄滅,只留一面空曠荒蕪的景色。
樓至見狀,倒有些觸動自家塵凡,因蹙起眉頭念了兩句偈子道:“煙花過後,我心凄然……”蘊果谛魂聞言笑道:“看你這小東西,倒學得這般少年老成起來,大節下的,這是何苦來呢?”
樓至搖頭蹙眉道:“若是這樣絢爛之物可以長存卻是甚妙,只是常言道世間并無兩全之事,那煙火再美,不過剎那光鮮,端的叫人可發一嘆呢。”
蘊果谛魂聞言笑道:“這有何難?”因說着起手運掌之間,正是地藏王武學招式,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因将流淌氣息之中一顆塵埃托于掌中,捧在樓至眼前笑道:“你看。”因運起無上元功,開啓天堂之門,将那塵埃逐漸映射擴大,卻見內中星辰璀璨,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裏。期間星辰一如人間一般,閃爍明滅,生老病死,織就一片燦爛星光。
樓至見狀,因十分癡迷地觀瞧着眼前的美景,一時進入忘言之境,竟伸手觸及那景象波折,卻見纖纖玉指觸及之處,那沙中世界應聲瓦解,塵土相歸,不複方才絢爛奪目之境。
樓至見自己做事莽撞,因呀了一聲,好似原先在佛鄉之中做錯事了一般,低垂螓首,不好意思看向丈夫,因似是喃喃自語道:“都是給我碰壞了的……”
蘊果谛魂見妻子似是意猶未盡,因爽朗一笑道:“這有什麽要緊,你想看,這房裏還多得是呢。”因說着,伸手在昙花車旁邊的花臺上攀着了一朵盛開得昙花,因俯身将樓至摟在懷裏抱入昙花車內,掩了車門,将那昙花在手中揉碎了,因托在掌中一吹,卻是漫天花雨。
複又運起自家地藏元功,映射天堂景象,卻見每一朵花瓣之中皆浮現出許多大千世界,明豔璀璨,熠熠生光,将那昙花車中照耀得一如白晝一般。
樓至見狀,因孩子一樣睜大了眼睛,伸手去觸碰那些花瓣兒,雖然那星辰明滅觸手即碎,怎奈房內許多昙花花瓣紛飛四散,戳破幾瓣原不值什麽,喜得樓至伸出藕臂環住蘊果谛魂的脖子,伏在他懷中笑道:“往日不見你有這樣的巧宗哄我,為什麽不早些使出這門功夫給我瞧瞧呢。”
蘊果谛魂聞言笑道:“原先我并不知道自家竟有這許多的争競之人,還道你是專屬我的深宮皇後呢,這樣手段自然是要儉省些個,預備着什麽時候床笫之間你不肯了,便弄出這個花樣兒來哄你,若是你見了這樣景致,鳳顏大悅,賞我一回也未可知啊。”
樓至聞言,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心酸的,因縮在丈夫懷中柔聲說道:“只要是你,我為什麽不願意呢。”蘊果谛魂聽聞妻子的情話,因心中一動,伸手捏住樓至尖俏的下巴,強迫他擡起螓首與自己對視。
夫妻兩人隔着漫天星光望着彼此,蘊果谛魂因笑道:“你看,此處好似不渡銀河。”樓至聞言含嗔道:“少混說,你我如今想要,便能天天在一起的,大節下的,不許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因說着,伸出丹寇蔥管,輕撫着橫亘在自己與丈夫之間的那條銀河之上,那花中世界給樓至纖指一觸,紛紛應聲而碎,一時之間夫妻兩個再無隔閡,因自然地吻在了一起。
蘊果谛魂動作溫文地吻着妻子,似乎并不想與他纏綿深吻,樓至因試探着将丁香小舌吐入丈夫口中,誰知他卻并不像往日那般猴急,因只是含住了妻子的香舌在口內疼惜着,手上卻不見有甚動作。
樓至因有些急躁起來,試探着摩挲着蘊果谛魂的胸膛,卻見他悶哼了一聲,竟箍住妻子的纖腰,動作輕柔地将他推開。樓至見狀不解其意,因有些疑惑問道:“這是怎麽說,往日不見你這般斯文的,莫不是害羞了?”因說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蘊果谛魂聞言笑道:“你幾時見我害羞過,只是今兒既然準了你去他那裏過年,只怕咱們行事一回,給那劍布衣察覺了,雖然未必說什麽,難免生出一些嫌隙來,依我看,不如等你回來,好好賞我一次不好麽?”
樓至聽聞此言,卻是心下暖意頓生,因知自己此番下嫁,卻教他們幾人多少心寒,竟能克己相待,只為自己一人快活順心,因心中多少不忍,遂撲入丈夫懷中柔聲說道:“不怕的,讓我服侍你一次也使得。”
因說着,紅着臉伸手探入蘊果谛魂的褲子,因摩挲着那根髒東西笑道:“嘴上說的好聽,底下卻這般下流的……”蘊果見狀因不能将息,亦試探着解了樓至的上衣,隔着大紅的肚兜亵玩起妻子一對豐滿的酥胸。
樓至給他如此一玩,因身子一軟跪坐在床上,手上卻不肯放松,一手扶住棒身做那韋馱捧杵的勾當,一手卻是探向下面來在那彈丸之地上,将那濁物暖在手心裏輕輕呵護起來,一面加緊手上動作,還不時将自家丹寇指甲輕輕劃過蘊果谛魂的寶杵之上。
蘊果低頭瞧見妻子白嫩的小手如此服侍自己的髒東西,因心中驕然之意難免頓生,一時之間将息不得,因狠狠捏住妻子的酥胸,放松精關噴在樓至塗着丹寇的纖纖蔥管之上。
作者有話要說:除夕套餐1
第二百三十三回
樓至因在閨中與蘊果谛魂纏綿了一會兒,方有些依依不舍登車而去,鳳辇之中打起簾子細看,果見丈夫風露中宵目送自己遠去,因眼圈兒一紅,将簾子放下不忍心再看。
只是聖魔大戰既然落幕,五蓮之盟上寫得明白,自己執掌五國鳳印,遇到這樣的大節下,卻也不好裝作不知道,只與中原皇帝一人盤桓,雖然心疼,又不能不顧別人的感受,只怕此時那劍布衣也在程門立雪,心裏未必好受,因打起簾子催促儀仗快走。
一時之間皇後儀仗來在佛國山門之外,樓至此番原本打算多住幾天,因路上不甚着急,鳳辇落處,自己任憑宮娥彩女攙扶之下步辇而來,那劍布衣見了,因連忙率領僧衆降階相迎,未等樓至玉足沾塵,早将他打橫抱在懷裏笑道:“佛鄉法度,沾塵不宜,讓我抱你進去。”
樓至聞言臉上一紅,當着衆人又不好給他沒臉掙紮起來,也只得縮進丈夫懷中,任由他将自己抱入佛國之內,卻見那琉璃埵宮中早已張燈結彩,布置的美輪美奂,因蹙起眉頭道:“這是做什麽,你是佛國天王,原該比他們懂事的,如今到這樣大的手筆,也不怕信衆抱怨你假公濟私?”
劍布衣聞言爽朗一笑道:“這些東西正是佛國信衆孝敬的呢,知道今年輪到佛妃回道琉璃埵宮中過年,因早早地布施了許多金銀寶石在宮門之外,金瓜武士趕也趕不去的,只得由着他們,一年多來,得的東西何止千萬之數,論理修成如今模樣,也算是儉省得很呢。”
樓至聞言卻也沒個奈何,這五國臣民皆以天之佛身居何處視為尊榮,如今自己除夕過來,遠遠的看見中原百姓夾道觀禮,似是十分不舍的模樣,鳳辇剛到佛國境內,百萬信衆霎時歡聲鼎沸,燃起燈燭花火,倒好個龍銜寶蓋,鳳吐流蘇的莊嚴華麗氣象,只是自己并無化身之術,可以四角俱全,兩全其美了。
想到此處,因噗嗤一笑,見四周沒有了服侍的人,方伸出一雙藕臂,摟住劍布衣的脖子淘氣笑道:“明兒我再去了,你可寂寞麽?”
劍布衣不知他話中促狹之意,因有些傷感之意道:“怎麽不寂寞,只是難為你四處奔走,我心裏過意不去,只要得了空就來瞧我,旁的我也不敢争競了。”
樓至聞言冷笑一聲,伸出丹寇蔥管在他額頭上一戳,嬌嗔道:“你還不争競,也不知是誰在聖魔大戰之中殺紅了眼,我見旁人都不如你那般心魔深重的。”
劍布衣聞言自知理虧,因陪笑道:“我争得厲害,才顯得心裏有你,若是任憑旁人拐去了,誰知道如今能不能掙上一個五封蓮主的名份還未可知呢。”
樓至見狀嬌嗔道:“當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因夫妻兩個說笑了一路,方才來在琉璃埵宮中,樓至因從劍布衣懷中一躍而下,回身站穩了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劍布衣見了,因心中蜜意頓生,上前将樓至摟在懷裏就要親嘴兒,卻聽得樓至嬌笑了幾聲奪手跑了,劍布衣因提縱身形追了上去,到底按住了扯進懷裏,正欲輕薄之際,忽見妻子的衣衫之上竟有點點星塵,因疑惑笑道:“莫非你真是姮娥仙子步月臨凡麽?”
樓至聞言不解其意道:“如何又來編排人的?”劍布衣因伸手在他衣襟之處抹了兩把,攤開掌心兩人細看是,只見點點星塵熠熠生輝,映着宮中燭火煞是好看。
樓至見了因噗嗤一笑道:“呆頭鵝,這個也沒見過的?我想着這原是佛門功體,只怕你也會,誰知竟不知道。”因說着,催起半成元功,将那星塵托舉在手上,漸漸映射出內中大千世界,星漢璀璨的美景,兩人之間仿佛置身銀河之中,只是方才蘊果谛魂掌握星河之際已經消磨了不少,如今卻是月朗星稀,不複方才壯美景象。
樓至見了,因沒奈何道:“早知道留着一些,這些塵埃沾惹了蘊果的功體,才會顯出這樣大千世界星河燦爛來……”說到此處,忽覺失言,因有些羞赧地看了劍布衣一眼,果見他有些不以為意起來,因上前扯住了他的衣袖道:“你就當我是小孩子口沒遮攔吧,再不敢了……”
劍布衣聞言繃不住一笑道:“說的我恁般吃醋拈酸不成?我面色輕蔑,不過是想那中原皇帝也不過爾爾,想要哄皇後開心,手段尚且不及我佛國天王高明。”
樓至聞言白了他一眼道:“方才你都瞧見了,這一花一天堂的功夫可不是什麽人都使得的,如今我只不信你也辦得到,若真有這個本事,今晚任憑你處置也罷了。”
那劍布衣聞言促狹一笑道:“這話哄誰?每次見面都說是我勒掯了你,再不肯賞我半點甜頭的。”樓至秀眉微蹙道:“你倒會惡人先告狀,若是每次你不折磨我,我能那麽怕你?就數你花樣兒最多,真不知你這天王的位份是怎麽修行來的。”
劍布衣聞言忍住笑意道:“左不過就是持戒太多,如今成了家,還不趕緊找補回來呢,只是我的命苦,好容易成親娶妻,還要與旁人争競一番方能合卺,你如今來了,我可不能輕易放你出去的。”
樓至聞言,因淘氣笑道:“既然你不願意我去,我倒有個主意可以幫你獨占鳌頭,你可願意麽?”劍布衣雖然猜測是樓至哄他,因也有些好奇道:“什麽法子,你且說來讓我聽聽?”
樓至掩口笑道:“我召喚歡喜天王出來陪你,他生得跟我一模一樣,豈不是我在此處陪你一樣麽?”劍布衣聞言慌忙搖頭笑道:“這卻使不得,小王端的消受不起此等美人恩呢。”
夫妻兩個說笑了一回,劍布衣見時辰不早了,因涎着臉上前将妻子摟在懷裏笑道:“時候不早了,咱們進了寝宮安置吧。”樓至此次前來,原本已經做好了承恩的打算,因臉上一紅點了點頭道:“嗯,使得。”
因夫妻兩人攜了手進入寝殿之中,劍布衣此番小別勝新婚,因有些猴急地将樓至抱住就親了個嘴兒,樓至裝模作樣掙紮了兩下,也就從了他,因唇舌咂摸在一處,吮吻出水聲漣漪,靜谧寝宮之內夤夜此聲,聽之很有些**。
劍布衣因吮吸了美人的香舌半晌,方才稍微解了相思之苦,因雙手也漸漸不那麽規矩起來,繞到妻子身後,在他柔嫩的圓臀上猴急地揉捏起來,一面按摩着彈性十足的臀肉,一面時而摩挲湘裙之內一雙光滑的大腿。
樓至給他摸得動情了,因也有些急躁地撕扯着劍布衣身上的天王金裝,因一時間将他上衣款去,偷眼一瞧,卻是羞得滿臉通紅,但見丈夫身上結實健壯,比前番燕好之際更有男兒風度。
劍布衣見樓至偷眼觀瞧自己,因得意一笑道:“比旁人如何?”樓至聞言紅了臉道:“誰像你這般下流沒臉的,往日裏都是吹了燈才……”
劍布衣聞言爽朗一笑道:“我如今大了,身量漸漸長高,原比一般男子還要健壯一些,你卻依舊這般嬌小玲珑的,只怕再過幾年,咱們的尺寸越發不合适……”
話音未落,早給妻子招呼了幾下粉拳,口中含嗔道:“我因久不見面了,幾句話都不理論,你倒越發上來了,端的寵不得你呢。”
原來那劍布衣本是劍通慧的後身,因當日樓至韋馱因以天佛之身産子,遭遇武林逼殺,劍通慧為救師兄性命,死于亂軍之中,只因原是增長天王真身,神識不滅,複又轉世重生。
是以年歲上就與樓至差了十幾歲,因樓至如今出落得成熟少婦一般豐滿嬌俏的身段,那劍布衣卻還是個翩翩少年,只是這幾年經歷江湖風霜,因漸漸發身到了成年男子的模樣,近幾次燕好之際,倒教樓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