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26)

很有些招架不得了。

如今那劍布衣聽聞樓至嬌嗔了自己幾句,因只得賠笑着哄了幾句,見妻子依舊臉皮兒薄不肯回轉過來,因攜了他上床,兩人摟在一起,倒也不急着動作。

樓至見他如此溫文體貼,方才漸漸回轉過來,因也不再掙紮,枕上他的手臂,一面見丈夫只管盯住天花上面瞧着,卻也不看自己的花容月貌一眼,因有些好奇地與他一同仰望,一面含笑問道:“有了妻房不看,只盯着那天花做什麽,難道還能給你看穿了不成?”

劍布衣聞言但笑不語,因一揚手滅了房內所有的燈燭花火,寝宮之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樓至見狀倒是唬了一跳,正欲嗔他,卻見那天花之上,漸漸閃耀出許多璀璨的星光,先前不過星稀模樣,随之愈加綿密,少頃竟有天河氣象,因喜得伸手意欲碰觸,但覺近在咫尺。

劍布衣見妻子伸出藕臂意欲摘星,因促狹一笑,自床上站起身子,伸手一摘,竟将內中一顆星芒摘在手中,因回身複又高卧妻子身旁,将那星辰遞在樓至手中。

樓至喜得捧在手心裏細看時,原是龍眼大小的一顆夜明珠子,因心中十分喜愛,複又贊嘆劍布衣的匠心,但聽得他笑道:“記得小時候住在佛鄉裏,你夤夜之間總是纏着我帶你去昙花叢中數星星的,此番裝潢琉璃埵時,可巧信衆善緣了這許多夜明珠子,便将藍色絲絨糊了天花,再将這些寶珠點綴其上,預備等你來過夜的時候給你一個驚喜的,不想卻給那蘊果谛魂占了先機。”

樓至聞言噗嗤一笑道:“早前那是他的心意,如今這一回,我只領你的情也就罷了。”因說笑了一回,夫妻兩個方在滿天星光之下交頸而眠。

作者有話要說:之二~

第二百三十四回

卻說樓至在劍布衣的佛鄉之內盤桓了好幾日,因這位夫君近日正在發身之時,又是天王轉世靈童,因乍侵女色,怎能不食髓知味日夜糾纏,樓至給他入得有些過不得了,又見已經破五,因好說歹說的哄着劍布衣放了自己出來,又傳旨讓天之厲派人來接的。

因出離了山門之外,卻見來人竟是魈瑤,這小丫頭幾年不見,越發出落得妩媚動人起來,那魈瑤見了樓至,自是十分親厚,心中早已将他看做是自己的長嫂,因連忙攙扶了王後玉體,将他扶上步搖車中。

樓至舉身登車,因打起簾子一瞧,果見天王依舊站在佛國山門之上,神色依依不舍地盯着自己瞧,因有些心酸,到底伸手在腰間解了自己的汗巾子,趁着旁人也不理論,因輕輕巧巧向車下一擲,那劍布衣見了,因得了寶貝也似地上前撿起,好生揣在懷內,方緩醒了笑意目送妻子的車駕漸行漸遠了。

那魈瑤在旁邊瞧得清爽,因噗嗤一笑道:“長嫂今兒臉上好春意。”樓至聞言臉上一紅,仗着自己年長,又是姑嫂之間,因秀眉微蹙語帶嬌嗔道:“少混說,這也是你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孩兒說的話麽?”

魈瑤聞言卻是臉上一紅,因低了頭弄了一回手上的帕子,方低聲道:“怎麽,長嫂許久不回異誕之脈看看,連妹子的事情也記不得了……”樓至聽聞此言不解其意,細想之下,才記得日前恍惚聽誰提過一句,這位魈瑤小妹已經說下人家兒了。

因口中促狹一笑道:“方才還打趣我,這就現在我眼裏了。”那魈瑤長公主雖然活潑嬌憨,只是女孩子說起自己的婚姻大事,總還是有些少女的嬌羞在內中的。

樓至見了,心中着實疼愛憐惜,因試探着問道:“說準了是誰家的孩子麽?”魈瑤聞言只低了頭不言語,倒叫樓至好奇起來,一再追問之下,魈瑤方含羞道:“是孤竹王子……”

樓至聞言大驚,心道這孤竹隐龍莫不是魈瑤的子侄輩分,兩人如何這般親上做親的。魈瑤見長嫂面露訝異神色,因心中便知他是天佛轉世童子,見不得這些腌臜事,因心中羞澀委屈起來,眼圈兒一紅道:“咱們厲族女子不多,素來都是內親通婚的,隐龍他雖然是我的子侄,只是我們年歲相近,從小一處伴着長大的,彼此模樣性情也都深知道,總比外頭尋的強,如今雖然五蓮合約天下太平了,王兄要想将我配給別國的皇親貴胄也不是不能,只是我們早已生出情愫來,絕不辜負彼此心意的,為這事,我還與幾位兄長鬧了一場,到底他們驕縱我些個,因允了這門親的……”

樓至聞言,心中卻是着實敬佩這位妹子人品果決敢愛敢恨,因柔聲勸道:“厲族內親通婚的事我早已深知,這原是你們祖宗家法,何必偏廢,如今你也不必難為情的,不見我與質辛也……”說到此處,也跟着臉上一紅。

那逍遙聽聞樓至這樣好話,心中方舒坦多了,她又是個嬌憨的少女,方才愁雲慘淡,如今倒是和顏悅色起來,姊妹兩個在車中說笑了一回,因早已來在異誕之脈皇宮外面。

早見那天之厲負手迎風等待嬌妻的芳蹤,如今見了他的鳳辇,越發顧不得,因不用宮娥彩女前去攙扶,自己親自上前接了妻子的玉體,将他自車中抱了下來。

樓至見他當着衆人如此,因附在他耳邊低聲道:“還有旁人呢,別這般輕狂的。”說的衆人倒是哄笑起來,一旁侍立的貪穢與剡冥笑道:“咱們厲族風俗向來如此的,長嫂原無需介懷。”

樓至正欲出言彈壓,又怕多言必失,倒給這一般小弟兄們抓住了把柄,因沒奈何只得縮進天之厲懷裏,任他将自己抱入宮中,入席家宴之內坐定了。

因偷眼觀瞧之際,今日八厲倒是齊全,咎殃竟也難得出來,樓至見了他,心中到底一陣酸楚之意,因伸手在天之厲手上捏了一把,天之厲見狀,因點了點頭柔聲說道:“他現在好多了,你去瞧瞧他吧。”

樓至聞言眼圈兒一紅,因起身來在咎殃席前,伸手攜了他的手,喚了一聲“小弟”,咎殃聞言,似是有些渺茫記憶,擡眼一瞧,卻見一個與自己生得十分相似的絕色美人在眼前,滿眼親密情誼瞧着自己,因不知就裏,卻本能地覺得此人深可親近,因微微含笑點頭,也伸手回握住樓至的柔荑。

一旁劫塵見了兩人這般模樣,卻是冷笑一聲也不言語,樓至見狀,心中便知當日之事,劫塵一定埋怨自己,因也不好分辨的,又怕鬧出來惹得劫塵給兄長斥責一番,只得柔聲說道:“我小弟最近可好些嗎?”

劫塵聽聞此言泠然道:“比死人多喘一口氣罷了,還能怎麽樣呢?”樓至聞言,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正在躊躇之際,忽覺有人從自己身後攔腰抱住笑道:“家宴都開始了,你趕着遠路過來,總要先用了晚膳再聊不遲啊。”

樓至回身,見是丈夫為自己解圍,也只得罷了,因憑他牽着手入了席,天之厲說個“請”字,衆人方觥籌交錯起來,樓至因是轉世靈童的身份,天之厲單獨安排自己一桌上面都是些素齋,見樓至淡淡的沒動幾下筷子,因柔聲勸道:“咱們這一桌的肴馔都是我叫人用幹淨家夥另做的,當真潔淨,梓童可以放心食用。”

樓至聞言搖頭道:“你準備的東西我自然放心,原不是為了這個才不肯吃。”天之厲見了,只得陪笑着百般呵護奉承,到底哄得樓至用了一碗粳米粥,幾樣素日愛吃的小菜,一時吃畢了,又叫他吃了一顆自己秘制的昙花糖,為的是克化得動。

樓至見丈夫像哄着小孩子一樣對待自己,心中十分蜜意,倒也不肯拂了他的盛情,只得張口銜了,一時飲宴已畢,衆人請安之後各自散了,樓至夫妻二人方回轉自己寝宮之內。

天之厲因與樓至成婚已久,卻比旁人老成持重一些,因親自服侍妻子梳洗了,動作十分輕柔地換了寝衣,一面含笑問道:“這次回來,總要多住幾天吧,好歹你也算是咱們厲族的人了,今兒破五原該在我家裏過的。”

樓至聞言微微點頭笑道:“我也是這麽說,想來多住幾天,別人也未必就會催我了。”天之厲聽聞此言心中甚喜,因上前将妻子摟在懷裏笑道:“既然這麽說,咱們夫妻多年,便不急于一時了,我見你今兒過來,臉上好春意。”

樓至聞言面上一紅道:“我從佛國來的,那孩子正是纏人的年紀,這幾日倒也應付不得他呢。”天之厲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卻好意思說別人的,你十幾歲的時候還不是為了見到情郎一面,就偷跑出山門之外,鬧得沸反盈天的勾當。”

樓至聞言紅了臉,因伏在丈夫懷中不言語,半晌方想起在劍布衣處所見的愛物,因自袖中取出一顆夜明珠笑道:“你看,這是佛國信衆布施的東西裏頭挑出來的,給劍布衣那孩子鑲嵌在他寝宮裏的天花上面,晚上安枕之時,只要擡眼一瞧,就見到漫天星子,好不壯觀绮麗的,我因愛這件東西,就叫他摘個一顆送我的,你說好不好呢?”

天之厲聞言蹙起眉頭道:“愛妻這話差了,我一個堂堂厲族之王,如何連個佛國天王也比不上,往後在五封蓮主之中越發沒臉了,如今就是真的星星,原也不值什麽,你想要,我便上去摘了來給你。”

樓至聞言噗嗤一笑道:“沒得說這樣的大話,我只不信你有上天攬月的本事。”天之厲聞言自信一笑,因低吼一聲,竟倏忽召喚而出那麒麟獸形,倒把樓至唬了一跳,因連忙上前安撫似地抱住那麒麟的脖子,在他耳邊柔聲說道:“這是怎麽了,可有哪裏不痛快麽?”

那麒麟如今不能人言,只是十分溫順伸出舌頭,舔吻着樓至的掌心,似是告訴他自己并無大礙,因轉動腰身,示意樓至将自己當做是坐騎一般上來背部,樓至雖然不知他是弄何玄虛,因見丈夫沒事了,自己也只得爬上那麒麟寬厚的脊背之上。

卻聽得那聖獸嘶吼一聲,降階天井院中,竟是緩緩登雲步月,架起祥雲淩空飛起,樓至因不知原來丈夫竟有這樣的本事,因又驚又喜,連忙俯身抱住那麒麟的脖子維持平衡,那麒麟越升越高,竟沖破萬張雲海,來在三十三天之處,但見星漢璀璨,唾手可得,樓至因喜得不知如何取舍,正欲伸手摘取之時,那麒麟卻縱身一躍,自三十三天之上複又躍入雲海之中,樓至因唬了一跳,只得伸手抱住丈夫的脖子,任他将自己帶回凡塵。

一時之間夫妻兩個回在異誕之脈寝宮之中,那麒麟方化為人形,因上前抱住妻子的嬌軀輕哄道:“吓壞了吧?”誰知樓至少年心性道:“我不怕,只是意欲摘星之際,為什麽你倏忽臨凡,倒唬了我一跳。”

天之厲聞言笑道:“我原是你的坐騎,你騎在我身上進了三十三天之處,便要化出天佛原身法相,不然那些星子恁般龐然,你如何能夠掌握呢,只是星辰原與地上人命相關,你随意摘取一顆,倒要改寫了旁人運勢,咱們原是為了玩兒,又何必節外生枝呢?”

樓至聞言方知丈夫一片苦心,因今日難得親身往三十三天走上一回心中倒覺得新鮮有趣,夫妻兩個又彼此說了些心事,方在寝宮之中相擁而眠。

作者有話要說:信息量頗大~

第二百三十五回

衛無私閨閣密令,地藏王初探嬌花

樓至聞言點頭笑道:“使得,如今他跟随着你長了些見識,原不再做那小兒女之态,也漸漸很會服侍了。”宮無後聞言甚喜,因代朱寒多謝樓至提攜之恩。

主仆二人正說着,忽聽得門外傳遞恩旨,原是樓至冊封诏書已到。樓至見了,方信了蘊果谛魂昨日之言,因噗嗤一笑,也不出去謝恩,只在內帏命宮無後出去取了恩旨,打發了傳旨之人回去。

一面将那明黃聖旨捧在手中細看,果然加封自己作為帝國小君,與丈夫同領金瓯。因點頭笑道:“難為他還記挂着,我總以為是要到了晚間才有旨意。”

宮無後聞言笑道:“聖上看重娘娘,自然是加急現辦的。”樓至聞言點點頭,因複又想起一事道:“可知如今那衛無私卻在何處了?”

宮無後聞言點頭道:“聽說給聖上打發回了慎刑司中閉門思過的。”樓至聞言笑道:“我有件要緊的事煩他,不如你帶了我的手谕過去,傳喚他進來服侍可使得麽?”

宮無後聞言蹙眉道:“娘娘何苦又招惹此人呢,昨兒我見他對娘娘不甚恭敬,只怕此番進來,又要沖撞了鳳駕可怎麽好。”樓至聞言冷笑一聲道:“他有了昨兒一次,皮不揭了他的,如何還敢再犯,你只将他帶進來此處,我自有道理。”

宮無後聽聞此言,雖不知樓至心中如何主意,也只得點頭領命而去。樓至見他去了,因将那明黃聖旨擱在中宮閨閣顯眼之處。

一時之間宮無後因将那衛無私帶在樓至閨中,樓至見狀一笑,因擺了擺手叫宮無後出去,見他有些逡巡不去,因噗嗤一笑道:“這卻無妨,你且退下吧,這位大人國士無雙,必知進退。”

宮無後聞言,因躬身退下,那衛無私聽聞此言,卻不知樓至底細,因有些戰戰兢兢垂手侍立不敢言語,但聽得樓至笑道:“昨兒原是本宮急躁了些,沖撞了大人,還請切莫見怪。”

衛無私原本心中忐忑之際,忽見樓至竟放□段溫顏軟語起來,雖然他久在禦前,深知天威難測,如今見了皇後這般美貌,和顏悅色之際真如春風拂面一般,因稍微穩了穩心神道:“原是臣沖撞了娘娘,如今娘娘賞下這話來,臣擔待不起。”

樓至見他心生敬畏悔改之意,因點頭笑道:“你我雖然名份分教,說到底都是聖上身邊的人,自然是要抹平嫌隙,前朝內宮之中同心同德,方能輔佐聖駕,治理九州四境。”

那衛無私原本是個道學先生,如今聽聞樓至之言大合三綱五常情理之中,敬畏之下,心中卻有生出許多傾慕之意來,因點頭賠笑道:“娘娘說的很是,往日裏都是微臣癡心,如今想來并非為了聖上,倒是給自己面上好看罷了。”

樓至聞言,因點頭笑道:“這話明白,不枉本宮昨兒教導訓示一番。論理有你這樣的忠臣在聖上身邊,本宮自是放心的,原本不欲沖撞,只是昨兒丢了一件東西,原本心中埋怨慎刑司辦事不利,心下正不自在,誰知偏生給你碰了來,也少不得拿你開發了一回,還請大人切莫見怪。”

那衛無私原本一心沉迷道學,多年來并未娶妻生子,如今見一個絕色佳人說得這般楚楚可憐,因敬畏之下,複又生出憐香惜玉之心來,因躬身答道:“不知娘娘失落何物,微臣恬居慎刑司內大班班頭之位,當真屍位素餐,辜負了聖上與娘娘提攜之恩。如今娘娘只說短了什麽東西,臣鞠躬盡瘁也務必尋訪回來。”

樓至聞言臉上一紅道:“這件東西說不得的,原是我與聖上的私物……”衛無私聞言,竟不知樓至言下之意,只因他尚未娶妻,原不知閨閣情趣。

樓至卻不曾想到這衛無私原是個呆頭鵝,因将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他竟然還是懵懂不知,心中倒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看來此人雖然是個道學先生,倒也是真小人,并非僞君子。

想到此處,因噗嗤一笑道:“是我與聖上的閨閣私物,只因是大人相問,本宮方才告訴了你,如今你既然知道了,可不許給本宮外頭散去才好的。”

因說着,竟是臉上一紅,深看了那衛無私一眼,衛無私何時如此親近嬌姿,如今見了樓至頰帶瑰意的模樣,卻是忍不住看住了,半晌也不曾言語一聲。

樓至見狀,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卻有些羞澀道:“大人何故盯着本宮?”那衛無私見狀連忙低垂了眼簾道:“是卑職禦前失儀了,只是不知娘娘卻在何處失落此物?”

樓至聞言點頭道:“我昨兒因為帶着兩位小親王出席滿月宴,因有些吃醉了不耐煩,偷空出來到了冷宮之中略散一散,誰知竟在一間宮苑之中睡迷了,倏忽轉醒之際,便不見了那件東西,現下只想着可有法子知道是誰做下這件勾當,也好助我要回那件東西,畢竟這是我與聖上的閨房之物,不宜失落民間的。”

那衛無私聽了,因點頭道:“微臣這就親自前去探訪一番,幾日之內,必然完璧歸趙。”樓至聽聞此言,卻是有些觸動心腸,只得勉強笑道:“如此就要偏勞大人了。”因說着,打發了衛無私出去,心中一面計較,不知此番将他拿下馬來,是否能在此事上為自己所用。

樓至打發了那衛無私出去,因一面心中暗自尋思道,此番若是能借助慎刑司內大班之力,只怕查出那賊子的蛛絲馬跡倒也是遲早的事,只是如今天之厲沉淪罪海之中暫且指望不上,自己失貞的事情又不好對蘊果谛魂說起的,少不得若是來日有了什麽渺茫音訊,也只好單憑一己之力仗劍了結那賊子一條賤命,方能洩了心頭之恨,一面又深覺懊悔,對不起蘊果谛魂,若是此番誕育之後,能早日重新圓房,便是遭遇一次破瓜之痛又當如何,此番卻是便宜了外人。

因想到此處,心中卻替蘊果不值起來,又見了手邊那冊封小君的诏書,越發心生憐惜悔恨之意。正在柔腸百轉之際,忽聽得外間女官奏報聖駕臨幸,因連忙拾掇整齊了出門接駕。卻見蘊果谛魂含笑進來,因見樓至屈膝,自己連忙上前還了半禮。

樓至見了,因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又這般淘氣做什麽,仔細給人瞧見了,倒說你不夠穩重。蘊果谛魂聞言抱屈道,這話沒得冤枉人的,如今你既然接受冊封做了帝國小君,我見了你自然要以僚友之禮相待,你怎麽反而倒說我不知禮數呢?

樓至聞言,卻也覺得不無道理,因沒奈何一笑道,你說的原是個理,是我一時忙亂了,竟忘了你給的恩旨呢。

蘊果谛魂聞言失笑道,昨兒纏得我那樣,怎麽今兒剛得了聖旨就抛諸腦後了?這我卻不管,如今當真是君無戲言的,你既然答應下來做那帝國的小君,往後自然是要夙興夜寐與為夫一同匡扶社稷逐鹿中原,方才不辜負我冊封你的一片丹心啊。

樓至給他的歪理一纏,因也沒什麽心思與他調笑。只得無奈搖頭道,這也罷了,說不得就當是我欠了你的,往後自然盡心待你就是了。因說着,服侍丈夫梳洗一回,夫妻兩個方攜手上床。樓至因此番主動縮在蘊果谛魂懷裏,卻不見他有什麽動作的,因疑惑笑道,怎的今兒倒改了脾氣呢?

蘊果谛魂聽聞妻子有此一問,因不以為然笑道,你卻将我想得太不堪了些,我又不是那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了,做什麽只管纏着自己的渾家,再說你剛剛誕育了咱們的骨肉,前兒不是還說陰中有些過不得,時而見紅,教我不能十分勒掯你來的麽?怎麽如今倒問起我來了?

樓至聽聞此言,因心中便知原來自己幾句沒什麽要緊的搪塞之言,丈夫都十分擔心地記在心上,自己此番失貞,雖是怨那賊子趁人之危,到底起因是因為自己思念天之厲,因偷跑到那不得見人的深宮內院之中念動天佛真言,方才給那賊子有了可乘之機。

樓至想到此處,因深感自己行事莽撞,不顧前因後果,方才給人拿住了把柄破去處子之身,雖然不曾鬧出來,到底也是折損了蘊果谛魂這般磊落男兒的名頭,因心中是非慚愧憐惜,紅着臉道,你又沒問過我,如何得知我的身子還沒有大好呢?

蘊果谛魂聽聞此言,倒像是樓至投石問路之言,因試探着笑道,出月之後,可還似往日那般疼痛麽?樓至聞言臉上一紅道,出了月份,見紅之症倒是漸漸止住了,只是不知花道之處癒合得怎麽樣了?

蘊果谛魂聽聞妻子此言頗有深意,因一面試探着問道,不然我幫小君看看如何,省得傳喚那些太醫進來,咱們家的東西總不能給他們看了去,倒沒得便宜了旁人。

作者有話要說:開始炖肉~

第二百三十六回

婚娅使妝奁重設,卧深閨指點男型

樓至聞言,便知丈夫今晚也許打定主意意欲合卺,倒不如趁着這個機會與他再行圓房,一來可以洗去當日玷污蒙塵之處,二來也好安慰蘊果谛魂一番,如今自己誕育的這月餘,蘊果谛魂每日殷勤侍奉,又不以床笫之事相煩,如今他既然想要,論理也該賞他一點甜頭。

想到此處點頭道:“你就幫我看看吧。”蘊果谛魂聞言,果然伸手解了妻子的石榴裙,因剝了亵褲,随手丢在一旁,動作十分輕柔地分開雪白的大腿,手持一盞燭龍向內觀瞧之際,但見一對花唇兀自端莊璧合,誕育之傷早已痊愈了。

蘊果谛魂見狀方才放心,因竟複又為樓至提上亵褲,卻伸手取了一件寝衣道:“花心兒早就沒事了,只是見賢妻嬌軀有些清減了,家常在房內不必拘束,還是換了寝衣倒也随性些。”

樓至見丈夫此番克己複禮,卻是大出自己意料之外,因有些疑惑道:“這真奇了,怎的今兒卻舍得丢開手?”蘊果谛魂聞言笑道:“沒什麽……”

樓至聞言愈發疑惑,心中暗道莫不是自己失貞之事竟被蘊果谛魂探聽得了,因有些心虛道,你休要哄我,莫不是嫌棄我誕育孩兒之後,身子不複緊致,服侍不得聖駕了麽?

蘊果聞言沒奈何道,看你,都說道哪兒去了,我原不欲對你說起此事,誰知你這孩子心思又重,少不得告訴你了,只因當日你誕育孩兒之際,情形兇險異常,我險險就失去了你們母子三人,是以最近并不敢冒險的。

樓至聞言不解道,你我夫妻合卺,怎麽又扯到當日誕育孩兒的事情上來了?蘊果聞言忍不住搖頭笑道,這件事情也要我教導你麽?當真像個未出閨門的女孩兒了。

樓至聽聞此言,方知丈夫此番不欲合卺,乃是怕自己再行受孕,誕育之際又有什麽風波出來。因繡眉微蹙道,若要這麽說,難道你我這輩子就丢開手了不成?何時又多出這麽個因噎廢食的毛病來?

蘊果谛魂見狀笑道,也不是這麽說的,我都問過太醫院的,因說婦人分娩之後三個月內最易坐胎,過了三月之數,只要斟酌着行房,便可高枕無憂了。

況且煙都之人素有密法,因後妃承精之後,只要伸手在腰腹秘穴之處緩緩按摩一番,便可使玉體自動吐出龍精。樓至聞言羞得滿面紅暈道,你們家的規矩也端的作賤人,哪有人家夫妻行房,倒叫幾個奴才進來旁觀這周公之禮的?

蘊果聞言不以為意道,若我今生竟不曾遇見你,只做個太平天子風流王爺,可不就是要按照祖宗規矩如此禦妃的麽。樓至聽他話中似有悵然之意,因沒好臉色嬌嗔道,都是臣妾阻了聖上的好姻緣,快離了我這裏吧。

蘊果谛魂聞言笑道,好沒良心的小東西,我因唯恐你再受誕育之苦,才這般克己複禮的,如今你倒派起我的不是來?樓至見狀自知理虧,因上前搖晃着他的手臂道,別惱,我原是與你玩笑的。蘊果谛魂見妻子此番服軟,因得意一笑道,這也罷了,只要你順從我,我自然不計較你沖撞聖駕之事。

樓至聞言卻是疑惑道,方才剛說了三月之內不可合卺的,如何又讓我順從你什麽的?蘊果聞言促狹一笑道,世間諸般玩法,只要不将龍精灌入的妙法多着呢,你這番又裝什麽閨閣處女,恁般清純的模樣。

樓至聞言,方知丈夫意欲與自己玩形弄影,并不曾真心意欲合卺,因啐了一聲道,少混說,你道誰都與你那般髒心爛肺的?

蘊果谛魂見妻子此番頂撞自己聖駕,卻也不惱,因賠笑道,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因說着,伸手探入樓至的石榴裙內,隔着亵褲摩挲他白嫩的肚皮。

樓至原本怕癢,因給他摸得嬌笑了幾聲道,快別鬧,你只說要什麽,我都賞你便罷了,做什麽只管摸,怪癢的。蘊果見了因調笑道,哪裏癢呢?

樓至聞言啐了一口,因纏着蘊果問他求何賞賜,蘊果谛魂因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樓至聽聞此言臊得滿臉通紅道:“我原沒有那樣的東西。”

蘊果谛魂聞言涎着臉笑道:“胡說,那東西都在皇後陪嫁的妝奁之中,如今怎說沒有,可別叫我翻出來。”因說着起身往樓至妝奁之中尋覓了一陣,卻是當真不見此物蹤跡。

樓至見狀方松了一口氣道:“如何,我早就随手扔了,誰還留着那個勞什子,不是等着叫人欺負麽。”

蘊果聞言卻也不甚甘心,因往外間喚聲來人,早有值宿的女官在外面服侍,蘊果因笑道:“你去織造局叫他們他們預備一套皇後妝奁送進來。”

樓至聽了連忙搖晃了幾下蘊果谛魂的手臂,卻給他捉了雕花玉腕道:“我自有分寸。”樓至聞言沒奈何,只得蹙眉道:“為了找那個勞什子,又要預備一套東西,糟蹋多少銀錢,又叫別人怎麽看我呢……”

蘊果谛魂聞言不以為意道:“原是咱們的江山,又不是改朝換代桃代李僵的勾當,便是糟蹋了,也是浪費自家的東西,旁人又敢說什麽?再說如今你定下了小君的名份,卻還沒舉行冊封大典,論理這妝奁原該再賞賜中宮一份才是正理,何必跟那些奴才客氣呢,也沒人念你的好。”

樓至聞言,也只聽聽憑丈夫裁處,因一時間前面傳遞進來許多東西,樓至隔着暖閣裏的玻璃窗一瞧,外頭都是些臨時調派的婚娅使,忙做一團,只為預備一次皇後妝奁,倒叫他們年也不曾過得好了,因心中多少有些過意不去,來在外間叫了一個女官道:“每人打賞半年的饷銀,大節下的難為你們了。”

女官聽聞此言,随即出去宣讀恩準,那些織造局官員同着婚娅使者聽聞此言,因紛紛跪地謝恩,感恩戴德之聲不絕于耳。

蘊果在內間聽了笑道:“皇後娘娘會辦事,往後這樣的巧宗,自然有人趕着給你辦。”樓至聞言秀眉微蹙道:“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你,何苦這樣浪費東西人力呢。”

夫妻兩個一面說笑,一面攜手來在外間瞧那些妝奁衾枕,找了半日,還是蘊果谛魂見了,因将那錦盒拿在手中笑道:“就是此物。”

樓至好奇之下,因在他手上細看時,卻是一個純金鑲玉的寶盒,因掩口失笑道:“這麽一件有失婦德的東西,竟将這般金玉之物來盛它,你們家的規矩當真說不得的。”

蘊果聞言不以為然道:“這才是為了彰顯婦德才要打造之物呢,原是怕皇後不能安于深閨,方弄了這個愛物敬獻中宮之中,正宮娘娘每夜鴛鴦獨宿之時,聊以慰藉春心,又省得紅杏出宮闱,豈不兩妙。”

樓至聞言沒奈何,只得嗔了句說不過你,因夫妻兩個複又進了內室,命當值女官将其餘之物收拾妥當了,因打下簾子,兩人攜手上床,高卧在一處細看,蘊果谛魂見房內無人,因調笑道:“你且打開看看,可使得麽?”

樓至聞言紅了臉,因啐了一聲,伸手在那錦盒的暗扣上一摸,但聽得啪嗒一聲,那金鑲玉的寶盒應聲而開,果見內中藏着幾根男型。樓至見了,因“呀”了一聲,将那東西往鳳床上一擲,因別過臉去不肯再看。

蘊果谛魂聞言陪笑道:“這有什麽好害羞的呢?這原是我的東西,不信你且拿來比照一番方知端的。”樓至聽聞此言,卻是有些好奇,只是又不好俯身相就,蘊果谛魂素知妻子臉軟,因涎着臉将那男型放在樓至手中。

樓至因半推半就拿在手上細看時,果見那東西與平日裏蘊果谛魂行房之際的愛物形态相似,因紅着臉問道:“這是怎麽說……”蘊果聞言嘻嘻一笑道:“這原是祖宗規矩,正宮所用的男型,必是天子相仿之物,不然亦為不貞矣。”

樓至聞言噗嗤一笑道:“你們家裏規矩真大,只是這樣玩法當真自欺欺人的,可知這深宮之中埋沒了多少女子青春……”蘊果見妻子誕育之後,倒添了些傷春悲秋的毛病,因伸手在他的桃腮之上捏了一把道:“別人不敢說,我這一朝絕不曾枉費過一個女子的青春,只與你糾纏罷了,怎的又怪到我家裏來?”

樓至聽聞此言,倒是辯無可辯的,只得點頭道:“此番是你有理了,我也說不過的。”因含羞取了那男型在手上細看,果然精雕玉琢惟妙惟肖的,樓至正在觀賞之際,忽覺手中男型竟有些觸手生溫起來,唬得往床上一擲道:“怎的好似活物一般……”

蘊果谛魂聞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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