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我本來以為今年可以停止人擠人這種無聊的跨年活動的。」站在黑壓壓的人潮裏,趁臺上的表演者下臺,換另一位歌手上臺的間隙,高宇習偷偷對莫道南說道。
「陪我一下嘛,我沒有這樣玩過啊。」莫道南笑道。
他們現在正在信義區市府前的跨年晚會現場。周圍全擠滿了人,明明是超強冷氣團來襲,不到五度的氣溫,但因為身邊的人真的太多,完全沒有那種此時氣溫只有五度的感覺。當然不至於到熱,但不會冷倒是真的。
至於為什麽會來?當然又是拜Lucky所賜。
Lucky很喜歡A-mei,只要是A-mei的演唱會或跨年有她,都要拉着高宇習陪他去,高宇習每次要他換個伴去,他都不肯,振振有詞地說道。「不行,小習你跟我是好姐妹啊!要看阿妹一定要跟好姐妹去才可以!」
「……」高宇習很無力。「我是男的。」
不過高宇習還是每回都去了,實在是他也很喜歡A-mei唱現場的那種功力。只不過他更喜歡演唱會一點,因為每次跨年完,光要離開會場就要花上很長的時間,被人推着一直往不是自己想去的方向走,萬般無奈。想攔輛計程車,人已經都從市政府跟着人潮走到國父紀念館站了,都還是沒有辦法叫得到車子。他跟Lucky最後乾脆都走到敦南誠品直接假文青大半晚。
今年Lucky人不在臺灣,他本來想說終於松了一口氣,可以偷懶一下了。沒有想到Lucky卻又打電話來死纏活纏要他一定要去幫忙看A-mei跨年……跨年這種事還有幫忙的嗎?
「讓我pass一年啦。」高宇習對着Lucky說道。
「你忍心看我聽不到阿妹跨年嗎小習習~~」Lucky在skype那頭哀嚎。
「……就算我去你也聽不到阿妹跨年啊!」高宇習真相了。
「不管啦你去了我就好像也有去到,不然你打電話跟我連線也可以,我就身歷其境了嘛。」Lucky還在盧。
高宇習還是很實際。「你應該知道那時候手機訊號有9.9成不通。」另外那0.1成是通了又斷……
「不管啦你要去你要代夫出征!」Lucky亂揮。
……現在又跳棚跳到哪出了。高宇習又無奈又好笑。總之最後高宇習說了若是莫道南答應一起去他就去,不然自己跨年真的亂寂寞的,但其實他想的是莫道南應該不可能答應做這種事,他記得莫道南向來沒什麽在聽中文歌,他不覺得莫道南會對這種活動有興趣。
於是他随口問了莫道南,想說一定會被拒絕所以也沒有什麽在意。
「好啊。」
「你不要就算了反正我……」高宇習愣了愣,等等,他剛剛聽到的是什麽。「你想去?」
「想啊,我很喜歡A-mei,之前在國外沒機會,回臺灣後又沒人約。」莫道南笑着。
「慢着,你什麽時候喜歡A-mei了?」高宇習這下真的是吓了一跳。「我以為你不聽中文歌的。」
「出國以後的事。」莫道南也笑了。「你知道人在國外的時候反而會更思念臺灣。」
莫道南甚至還拿了很多張A-mei的專輯給高宇習看,拉着高宇習聽了幾首很high的曲子,讓高宇習不得不咋舌。「果然你跟Lucky才是真愛!」
於是高宇習還是認栽了,只是這回莫道南直接在他們被Lucky安排重遇的那間飯店訂了房,想說跨年完直接走過去并不會太遠,要人塞人也不會塞得那麽辛苦。
「我都沒有想到那麽老了還要來跨年。」高宇習又偷偷碎念。「這應該是你們這種年輕人的活動。」
「拜托你是大我多少?」莫道南笑着牽住高宇習的手。「怎麽說都是我們。」
那句我們敲中了高宇習內心那個一直安靜的塵封的神聖的只為了某個人存在的角落,高宇習覺得有些不自在,明明他跟身旁的這個人什麽都做盡了,卻反而在手被牽住時有這樣的感覺,他擡眸去望莫道南,莫道南卻回了他一個很燦爛的笑容,像是根本沒有什麽,還對他眨了眨眼。
「接受事實吧,Wing。我們是同一個年齡層的。」
於是他終究沒有甩開那手。想着莫道南只是純粹的親近,他要是真的甩開手反而大驚小怪了。不過是牽手而已,Lucky那人興致來時還不是三不五時就要跟他讨個抱?
他們就這樣一直牽着手,直到A-mei和很多明星、官員出來跟大家一起道數,看着101燦出炫亮的煙火。
應該是感染了人群的歡樂,高宇習心情也很好,望着莫道南,莫道南剛好也轉頭過來看着他。
「新年快樂!」兩個人互相笑着說道,随後很有默契地,吻了起來。反正身旁的人也都在狂歡。就算會被看到也沒什麽。
就只是很想親吻而已。
在新的一年的第一秒鐘,以一個吻做為開端。并不相愛,但竟然也會溫暖。就是那種,原來我不孤單的感覺。
那之後換A-mei唱歌。長長的四十分鐘,幾乎成了A-mei的演唱會。唱快歌的時候,high得連地板都好像會震,高宇習不否認那瞬間他覺得自己彷佛也年輕了起來。
但A-mei唱起慢歌的時候,那種刻劃到靈魂深處的痛楚……高宇習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覺得自己外表看似平靜,內心卻已被切割碎裂,彷佛只要有人輕輕一推,他整個人就會分崩離析一般。
臺上的A-mei還在唱着。
我最親愛的……
他下意識地想逃避這個詞彙,微轉頭卻看到莫道南的眼裏蓄着淚光。他愣了愣,又看了一眼,發現那真是淚,於是飛快地轉回去,像是假裝這一切都沒有發生。莫道南像是完全沒有發現他的注視,仍舊只是望着臺上。
那之後只要A-mei唱慢歌的時候,他沒有再往莫道南的方向看。這樣太多了,他不想知道更多令人痛苦難受的秘密。
幸好。不是慢歌結束這個夜晚,最後整條仁愛路真的就像會跳動一般。A-mei唱完歌他們也就離開了。剛好也是最多人離開的時候,於是他們一起體會了一次不需要自己移動就會被推走的擁擠時刻,他們将彼此的手牽得很牢,實在是因為要是不牽牢,可能就會被人潮擠散,人很多,他們時而左右,時而前後,但始終有一只手牽住對方的手。
就算飯店很近,因為太擠,也擠上了一小段時間才到達,順利進了房,脫去外套挂了起來,高宇習還沒喊累,莫道南已經先呈大字型躺到床上去,一邊伸展筋骨一邊說道:
「幹跨年人也太多了吧。結束時跟逃難根本沒兩樣啊。」
「我不是說過了嗎?」高宇習睨了莫道南一眼。「就跟你說我不想去,你看,累得動不了了吧?」
「誰說我累得動不了?」男人最受不得激,莫道南被這樣一說,立刻從床上跳起來。「我現在還精力充沛耶!」
「最好是。」高宇習出手将莫道南又往床上推。「你就承認你累了吧,我不會笑你的。」
「誰說的誰說的?」莫道南直接起身把高宇習緊緊抱住,往高宇習身上磨蹭幾下。
於是高宇習發現莫道南抵着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開始發硬了。
「走開啦!我累了!」高宇習出手推莫道南。
莫道南偏不放,甚至空出一只手就要探高宇習胯間的東西。高宇習閃過,原打算再推一把将莫道南推回床上,莫道南看準了時機,直接開始搔高宇習的癢,高宇習大叫。
「喂你犯規!」該死這男人為什麽不怕癢!他邊叫邊逃,卻走投無路,身後已是落地窗,身下就是休憩用的躺椅。
「有規定什麽規則嗎?」莫道南壞笑。「我只是要證明我的精神真的很好而已,一點都不累。」
「不用證明了我相信你走開──」高宇習叫着,連氣都沒有換,但已經來不及了。
莫道南直接将高宇習往躺椅推倒,高宇習側着身想要撐着身體爬起來,莫道南卻順勢解了他的褲頭,又把他壓回去,意圖明顯。
「不行,我一定要證明給你看。」莫道南就在高宇習的耳畔說道,邊說手還邊側着溜入了高宇習的胸膛,撫上乳首,一陣揉捏。
一下子兩個敏感帶同時被刺激,高宇習旋即呻吟了聲,求饒似地說道:「好好好,你不累但是我累了,放過我吧。」
事實證明男人真的不能亂惹。莫道南完全沒有放過高宇習的打算。說了聲不要之後就從口袋裏摸出潤滑液來,撕開包裝就直接往高宇習的後穴塗去,高宇習根本沒空問他為什麽看跨年口袋裏還有這種東西──他的手已經快速地在高宇習的手裏肆虐地攪弄起來。
不但如此,他的吻落在高宇習的後頸,彷佛輕柔,卻迅速地點燃起一簇簇的火焰,随後慢慢加重成啃吻,一點一滴地将高宇習的理智都啃去,換來愈來愈綿軟的呻吟。
他将高宇習擴張得很夠,但卻沒有真的前戲太久,見高宇習足夠容納他了,他就把褲子解了,戴了套子塗了潤滑液,戳了進去,挺動起來。
高宇習側躺在躺床上,眼前就是深夜卻依然燈光點點的臺北市,彷佛還有許多未散的人群,而莫道南就這樣從他身後沖刺插送着,像是恨不得他叫到全臺北市的人們都聽得到。
「輕點、不要……」高宇習被頂到根本不太知道自己在喊些什麽。事實上他說累也不全是假的,站了不短的時間又加上跨年散場時那種萬人空巷的擠法,回來又立刻做,身體興奮是興奮但也的确更為昏沉。
「不能不要。」莫道南的手還攀向前握住高宇習的性器。「Wing,底下很多人看着你,你看你這麽淫蕩,全被看到了。」
「唔……」明明知道就算此時外面有人也看不到,羞恥感還是襲上了高宇習。他忍住不想叫,不想讓後頭的人太過瘾,但莫道南卻在此時套弄起他的性器,前後同被刺激,他還是耐不住地叫了出來。
「看,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你正在被我幹,還叫得那麽爽!」莫道南更快速密集地動了起來,前後皆然。
真的想忍,但卻無論如何都再也壓抑不住,高宇習只能任着那種快感不斷累積,連吟呻聲都管不了……只能放任着那些太過情色的聲音一再地從喉間流出,幾乎要叫啞了嗓子。
隔天,當Lucky用skype打電話來祝新年快樂,聽到高宇習的聲音的時候,在電話那邊笑了出來。
「小習習你的聲音怎麽了?」他很故意地問道。
「訊號不好。」高宇習冷靜地回道。
「該不會是昨天晚上縱欲過度了吧?快告訴我你昨天晚上到底到了幾次?」Lucky追問。
高宇習乾脆而直接地挂了Lucky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