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姜子牙命令散宜生去策反崇黑虎,又命人到崇侯虎城門外叫陣。雙方大戰五十回合,崇麾下黃元濟被南宮适斬于馬下。首戰大捷,乘勝追擊,姜子牙率姬發,周公旦,武吉等人多重圍擊楞是把崇侯虎逼出了城門,向林中潰逃。
途遇二弟崇黑虎,便覺有自家兄弟幫助定當翻盤。遂退回城內準備再戰,卻不想崇黑虎入城後整頓軍務,将崇侯虎生擒。翌日交予姜子牙,靜候發落。
幸得崇黑虎大義滅親,戰鬥局勢才順利接近尾聲。崇侯虎兵敗被姜子牙生擒,崇家無論長幼全部被囚,聽候發落。
想崇侯虎雖是狂暴之徒,但是老婆閨女卻生的格外剛烈,愣是頂住了衆人的羞辱,大義淩然道:“我等雖是女流,卻不想于暴烈之徒葬于一處。”
姜碧落站在人堆裏瞅着衆将士對崇侯虎的女兒崇露霏又打又罵,覺得有些過分,于是出去制止:“如今我軍大勝,在此羞辱敗臣之女豈不勝之不武?”
将士們都認識姜碧落且知道她的背景,也不好說什麽,便慢慢散了。
姜碧落上前替崇侯虎元配李氏和女兒松綁,道歉道:“且是将士們欣喜戰局,亂了禮度。還望兩位見諒。”
那李氏拉了姜碧落的手當即淚如泉湧,哭訴道:“崇侯虎那匹夫早就把我們母女二人趕出了家門,又娶那狐貍精妲己的義妹做了小妾,如今兵敗卻要抓我們回來替罪,真是青紅不分。”
姜碧落見她哭得幾近氣絕自知是受了委屈,只好求姜子牙免了她們的死罪降為奴隸跟在自己身邊。那崇露霏雖是女兒身卻習得一身好功夫,既得姜碧落求情免于死刑,遂對她懷有感恩,定要跟在她身邊做個使喚丫頭。
至此,此次讨伐旗開得勝,崇侯虎父子被斬首示衆,首級帶回西岐于姬昌過目。那姬昌卻見血淋淋的人頭,一時心有餘悸,身心不安。入夜夢得崇侯虎變鬼作祟,翌日便茶飯不思,一病不起。
姜子牙一行回到相府,與家人團聚,也算功德一件。
讨伐大事一過,因姬昌身體不适,衆人憂心主公身體,氣氛也稍顯沉重。姜碧落本是在家帶孩子贍養父母的婦人,也不願參與國家大事。每日與馬氏、盧氏、還有崇侯虎的元配李氏下園子種些蔬菜,閑聊了做些家務。還要陪融冬玩兒,有時間的時候也要随崇露霏學一些防身的本事。每天在各種瑣事中,也過得很充實。
卻不想一日姜子牙從侯府下朝回來,急着喚姜碧落到書房議事,對她說了一件奇事。近日朝歌探子來報說殷破敗找到了失蹤的姜碧落并且将她帶回宮中。纣王大喜,當即賞她一個胡喜媚的閨名冊封為媚娘娘,依舊居落沁宮與妖後妲己一起服侍纣王。
聽姜子牙講這件事,姜碧落詫異道:“那我是誰?”
姜子牙掐指一算,卻也皺了眉犯嘀咕:“許是妖物?”
姜碧落這才陡然想起當年那被火燒出原型的琵琶精此番定已經集取日月之精氣恢複了妖容,卻不想竟是借了自己的樣貌出來害人。
她抿抿嘴,擡眼瞅着姜子牙,突然委屈起來:“且不說我與纣王緣分已盡,可事到如今又被一心術不正的妖物壞了名聲,如若要我忍氣吞聲卻也是斷斷不能的。”
“你有何打算?”姜子牙凝神過來,憂心忡忡地問。
“姜兒不知道!”姜碧落垂了頭,望向自己的鞋子。
她雖心有不甘,卻不知從何下手。如果貿然與纣王見面,定會引起軒然大波。以她現在的心力,是不可能有所作為的。
姜子牙看到她的猶豫,只好陪着沉默。他知道,她會思量這場奪名大戰究竟輸贏幾何。
許久,姜碧落才擡起頭,走過去拉着姜子牙的衣袖懇求:“姜兒還在宮中的時候曾與比幹大人交好且又與衆位大臣皆有聯系,如今比幹大人死于非命,我且不能因為有人冒用了我的相貌騙衆位大人為非作歹。所以……姜兒想去朝歌,将自己還活着這件事告于熟知的幾位大人。也只有見過姜兒本人,才能證明宮中那個姜碧落只是一妖物。”
“你心意已決?”姜子牙擺正身體,擔心地望過來。眼神中,倒是有些于心不忍。他無法推斷姜碧落此去朝歌會不會遇上麻煩,一旦遇上麻煩,她一個弱女子又如何擔當。
可惜,姜碧落比誰都清楚。她是來自故事以外的多餘之人,如果混進了故事裏有些人的生命,不知道會不會擾亂什麽潛在的規矩。她不想因為自己,壞了女娲娘娘的使命,也壞了姬發的江山。所以,即使明知危險,也要努力去嘗試。
她仰了臉,非常鎮定地點頭道:“爹爹放心,姜兒自有分寸。畢竟如今的姜兒是您的女兒!”
姜子牙佩服她的敢作敢當,也知道她骨子裏那股拼命的精神。只能囑咐道:“此去吉兇未蔔,你且帶着武吉一起,以防萬一。”
姜碧落搖搖頭,“武吉并不知我的身份,帶他去實在不公。據我推斷,近期大約是武成王黃飛虎叛逃之時,爹爹預備讓誰去搭救武成王,我只消跟着他就好。”
“我本欲讓二公子前去,但是……”姜子牙欲言又止,他不放心他們之間的關系。
姜碧落嘆了氣,笑道:“無妨,都是往事,我只要忍着就好。”
“那我明天禀明主公,且言你會八卦之術,以助公子一臂之力。”
姜碧落點頭,露着笑答應了。
此番前往朝歌,她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去比幹府上向府內人承情宮中那個姜碧落并不是真的,切莫遇事向那琵琶精求助。另一個就是幫助武成王逃離朝歌,順利抵達西岐。至于同行之人,只當是大白菜好了。
翌日,姜子牙向姬昌禀明朝歌動向,遣二公子姬發和女兒姜兒同赴朝歌。兩人當即啓程,姜碧落囑咐家人好生照顧彼此和兒子融冬,只叫了崇露霏跟着便上路了。
路上,姬發坐于馬車內,望着姜碧落調侃:“此番前往朝歌,雖不知你是何目的,但是在我眼皮底下諒你也幹不出什麽出格之事。倒是你一個女人,無事跟着男人出來,也不怕毀了名聲。”
姜碧落垂首,謙卑道:“如若公子嫌棄姜兒的身份,姜兒大可女伴男裝。”
“不必,一群男人上路更加惹人注意。”姬發掀開馬車的簾子,瞅着外面的人群。此行,共有二十幾人,雖不多卻都是武将,看着就人高馬大惹人猜想。如果平添了幾個女人,倒是有了家庭氣氛,多少能夠遮人耳目。
他思考後,放了簾子命令:“你且裝扮成我的夫人,只當車隊是回娘家省親的家族隊伍。”
“公子不怕姜兒借此占了便宜?”
姜碧落本是一句玩笑話,想着姬發看自己尤其不順眼,如今卻要假扮夫妻,對一板一眼的他來說一定是個侮辱。如此說來,倒是想讓他覺得自己對于這種安排根本不上心,只是無所謂而已。
卻不想姬發見她如此淡定,不禁莫名惱起了一股火。突突的火星子燒得他難受,不禁開口數落道:“怎得?我還會怕你不知廉恥占了我便宜不成?”
“不知廉恥”這四個字,落進姜碧落心裏卻也是生硬的疼,她擡眼瞧着對面愠怒的臉,卻擠不出任何一種聲音。只默默低頭,斂了容,放下頭紗,像一朵即将被風吹散的雲一般虛無缥缈地失了存在感。
見她沒了言語,姬發自知說話有些難聽。且車廂裏的空氣逐漸陰冷,也就橫了心,假裝生氣地扭了頭。心底卻是涼飕飕的一個大洞,灌來許多風。
如此設定,衆人分工清楚。姬發是少爺,姜碧落是新娶的少夫人,甚下一幹人分別是管家侍從和車夫,還有崇露霏就是姜碧落的娘家丫鬟。此行只是婚後回娘家探親,自然要多些人撐撐場面。
小衆人馬通過汜水關時已是天黑,仆從在城中找驿站,卻紛說人滿,一行人只好露宿農家。這農家戶主喚為王大叔,五十多歲,老婆田氏和女兒們進城探親暫不在家中。本有個小院,幾間小房,如今聽說有人要借住,也就拾掇出來掙兩個小錢。
理論上說,新婚夫妻也是夫妻是要住一間屋子的,再加上這家房子本就少。姜碧落又是一視同仁的愛奴才之人,便把自己單住的房子讓出來供下人住了。卻不想本來要和崇露霏擠擠,卻發現她的屋子只有一張窄床,再加上她睡覺很不老實,害怕打到姜碧落,只好求住着大房的姬發收留姜碧落一晚。
姬發倒是答應了,面上也沒有不和諧之色。姜碧落只好硬着頭皮換進他的屋子,坐于椅子上解釋:“怕你誤會,我還是在椅子上眯一會兒好了。”
姬發扭身望去,也沒有一句客套話。只拿了一床短被擱在椅子上,便火速鑽進被窩閉了眼睛。
姜碧落拉了被子,坐在椅子上睡不着。只覺屁股底下咯的疼,起身看去,卻是一毀掉的木頭正露着猙獰的表皮。她嘆了口氣,只坐了椅子的一個角,努力穩着氣,醞釀睡眠。
可是過了好久,卻依舊睡不着。既然與姬發同處一室,難免心裏糾結。幹脆起身,裹了棉被蹲在外面看星星。
姜碧落睡不着,姬發也未必能睡着。聽到門開的動靜,知道姜碧落出去了,他便直起身探着頭找了過去。見她在門前端坐,不禁借着月光凝望她的臉。如此距離,卻也是清晰可辨。雖說已經是十年,歲月卻不曾在她的臉上蹉跎。月光下那張淡漠嫣然的臉,還是初見時精致溫暖的模樣,流線柔和的鼻尖唇瓣,都像是陡然飄落的花瓣,凝固着不可觸碰的美好。
看着看着,姬發心底那段傷痕累累的情開始蠢蠢欲動。他握握拳頭,正要轉身回去,卻被那椅子勾住,絆了一下。
許是動靜太大,姜碧落直起身快速拉開門。卻見姬發仰躺在地上,不知為何。
她詫異地瞅過去,本欲扶他一下。卻不想和他一樣被椅子腿絆倒,暈乎乎地倒進了姬發的懷裏。
這椅子真是月老的機關,懸忽忽的把兩個人纏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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