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背後的陰謀
更新時間2012-10-28 18:36:47 字數：4335
洛瑾瑜急急的從外面趕回時洛林早已侯在大門口也是一臉焦急之色。“怎麽出去的這麽神秘呀？”洛林沒好氣的問。面上卻挂着一副擔憂之色。目光随意掃視洛瑾瑜邋遢的衣服時卻看到了腰間的那枚蘭草翡翠。心中一下子充滿了怒火，他冰冷的繼續說道：“将軍，對不起，屬下不應該用方才的語氣跟您說話。”洛瑾瑜止住了腳步，疑惑的看着他，似要把他的哥哥看個透徹。旋即想起了那枚蘭草翠玉，便瞬間恢複笑意。洛林窩在心中的火一下子更大了，他從來都不敢去想象自己最疼愛最要呵護的人，那個惟一和自己相依為命的人竟然一下子變得不再只屬于自己一個人的，那些自己拼盡一切抓住的卻并不只為自己所擁有，更甚至于一個從未介足于他們生活的外人竟能這麽快的搶走洛瑾瑜。
“怎麽不高興了？猜我要給你怎樣的驚喜？”洛瑾瑜的嘴角上揚起溫柔的弧度，笑容溫暖的如一池37°的春水。洛林滿面寒霜，“我可不喜歡什麽蘭草翠玉呢！”
“不，是這個。”洛瑾瑜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被厚厚的紙裹了一層又一層的梅子糕，遞給洛林。“還溫熱的呢！”
“這是……洛林滿臉驚喜卻又疑惑的問道。
“梅子糕。你不記得了？板長街最有名那個店賣的。”
“你傻了吧你！都什麽時候了還出去買這東西。”洛林恢複了平靜，與往常并無二樣的打趣道。言談間全無批評之意卻透着十分的凝重。
“我一會還要和‘白家’”洛瑾瑜頓了頓，改過了口，“淑婉一起進宮一起去拜謝皇恩呢。聽說衆大臣專門都在金殿上等着呢。所以就不能和你一起出去了，而你又要忙裏忙外的點收禮金，所以只好先給你買喽！”想了半刻，又補充道，“至于這塊翠玉，只是偶然間見了才買的，要不，也給你吧！”說完就往洛林懷裏塞。
羅琳連連擺手推脫，“我才不要這女人家的玩意兒呢！別鬧了，讓別人看到了竟成了什麽話呢！”
洛瑾瑜聽話的忙收好蘭草翠玉，邁開官步進了府。雙腳剛跨入大門便看到白淑婉正在庭院中賞花，映着那枝妖冶的紅色玫瑰，她那有些潮紅的臉更顯得嬌豔欲滴。她聽見腳步聲由遠及近的來，睜開迷離的雙眼便看到洛瑾瑜正面帶笑容的向她這邊走過來，她便急忙迎了上去。
“怎麽這回出去啊？”她不解到。
“給你買這個啊！”他從腰間取下蘭草翠玉遞給她，自信滿滿的問，“喜歡嗎？”
出乎他的意料。
洛瑾瑜本以為她一定會在看到蘭草翠玉時便呈現出自己如花的笑靥，因為他心裏再清楚不過她對蘭草的鐘愛。但她沒有，她歡迎自己時的那張淺笑的臉在看到蘭草翠玉時呆了一下，面容如死灰般蒼白，但片刻，她面上便顯出暖暖的笑意，“喜歡。”
洛瑾瑜将蘭草翠玉遞給她，便進了前堂。“記着吃過早飯後細細打扮，我們要去朝堂拜謝隆恩。”他叮囑道。他并不開心，他心裏明白剛才的那句喜歡是多麽的虛假，那張暖暖的笑臉又是多麽勉強。他不明白，為什麽她會變得不再喜歡淡雅的蘭草。而一直住在他心中的卻是那蘭心惠質、不慕名利，只願覓得有心人的淡雅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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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
“謝皇上賜婚。”
盈盈拜禮後洛瑾瑜牽起了白淑婉的手立侍一旁。
大殿之上，端坐朝堂的天子揮一揮繡着龍騰的黃色衣袖，“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白卿，瑾瑜可入你眼？”威嚴的天子不稱他為“洛将軍”,反而以“瑾瑜”來稱謂，可見他對洛家的恩寵已達到無以複加的地步。白丞相戰戰兢兢的回答，“陛下的選擇哪會有錯，洛将軍真是英勇不凡，一表人才啊！小女能嫁與他，真是三生有幸啊！”
“哦，這麽說，白卿是很滿意自己小女的所托之處了。”
“是的，陛下，臣非常滿意。”
“那麽，白卿是否可以安心的告訴朕你所犯的罪的實情了。”皇上的表情旋即起了變化，臉色嚴肅。似一只騰飛的巨龍張開淩厲的爪撲向大殿之下的白丞相。白丞相“撲通”一聲跪下了，面如死灰冷汗直冒，用顫抖的語調說：“老臣，老臣，不知。”
白淑婉也被這一變故吓得手心出滿了虛汗。他倉皇失措的跪在天子腳下，卻不知說什麽好。洛瑾瑜被這肅殺的氣氛帶動，躬身做揖，疑惑的問那坐在龍榻上的陛下，“不知岳父大人所犯何事？怎令陛下如此氣怒？”
陛下是愛屋及烏之人，看着洛瑾瑜此刻的憚怕想到昨晚與自己耳鬓厮磨的情話“臣妾願意為陛下誕下龍種。只是，只是若妾家真的就此死去，落家只剩舍弟，望陛下垂愛。”心中一下子軟了三分，向着洛瑾瑜說到：“不管瑾瑜之事，快免禮吧！”又對白淑婉說到：“洛白氏，你已嫁入洛家而非白家之人快起身吧！”
洛瑾瑜扶起自己的妻子。她此刻那樣嬌弱又那樣惶恐不安。洛瑾瑜貼近她，默默地擁緊了她。盡自己所能的給予她最大的溫暖和最多的力量。
她打量着他，多麽細膩的男子啊！他一定也曾有過和自己一樣的恐懼吧，是那位叫洛林的管家所帶來的吧！洛瑾瑜的眼眸包含着太多的呵護與包容。那一瞬間她才慢慢地打開自己的心結，自己亦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啊！但此刻，她只想好好的真心對他，敞開心扉，但剎那間那件事傳過大腦似閃電般擦出最耀眼的光芒，她心裏閃過一個疑惑，不知他知道那件事後還會原諒自己，接納自己嗎？這個疑惑逐漸變成陰影在她的心頭擴大，變成毒花在她的心頭綻放，慢慢孕育出恐懼的輪廓。
全然忘掉這是在大殿之上。她緊緊抱住了他，淚如雨下。
金銮殿上的莊嚴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空氣中揮之不去的哀愁。
九五之尊的心中是偏愛洛家的。他亦不想讓洛瑾瑜的新婚妻子親自面對養了自己十六年的家敗落。清了清嗓子，說：“瑾瑜啊，你姐姐近來很挂念你的，剛成家，去帶新娘子去見她吧!”洛瑾瑜也正思忖着是否應該退離朝堂讓白淑婉平息自己起伏不停的心緒，恰巧皇帝幫他解了圍。于是連忙謝恩，白淑婉偎依在自己身邊，最後一眼無限深情的別了父親，謝了恩，與他同往琉璃宮。
宮門外早有宮娥迎了上來，殷切的說道：“娘娘就盼着将軍、夫人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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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宮內金銀珠寶、珍奇古玩滿屋都是。裝飾、用品無一不彰顯着皇上的恩寵。洛妃斜躺在西洋椅上，一身的碎銀月花底繡袍，腹部微微隆起，眼睛半合，正吃着皇帝從邊疆專門命人快馬加鞭送來的酸梅。
洛瑾瑜攜白淑婉進入宮門，向洛妃施禮。“快起來吧，自家姐弟，有什麽好行禮的。喲，這是我為你求的姑娘嗎？來，快擡起頭來，讓我好好看看。”
白淑婉羞澀的擡起了頭。
“嗯，真的不錯呢！比畫像上的漂亮多了，怎麽樣，弟弟，姐姐沒虧待你吧！”
洛瑾瑜的臉沙霎時緋紅，微微發燙。紅着臉點了點頭。
“好了好了，都是夫妻了還這樣生分。來來來，快來我身邊坐下，大家一起唠唠家常。”
這時，一位面容聰穎的宮娥近前向着洛林拜禮，道：“娘娘，丫鬟們粗鄙，您要的花樣我們怎麽繡也繡不好。您是不是……可以……允許換一種花樣。”
洛妃的臉充滿怒色，拿起桌上的茶杯憤力的擲于地上，清脆的聲響吓退了每一位想要解圍的人。“混賬東西，我看重的東西可以随便更換嗎？就選這個花樣，兩天之後我要用，到時還沒繡好，就摘了你們的腦袋。聽見了嗎？”
見她動了怒氣，貼身侍婢連忙拿了蒲團扇來輕輕為她扇風消火。她雙手輕輕的拍自己隆起的小腹，嘴角顯出嘲諷之意。
“是，是……宮娥見主子發了火，似重石般跪在地上抖動着單薄的身軀，額上冷汗如雨。
白淑婉看着宮闱人心，一時心下憐憫，輕聲問洛妃：“可以給我看看花樣嗎？”洛妃別過臉去，點了點頭。
侍婢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捧出花樣，“夫人請看。”
白淑婉接過花樣，細細端詳。那花樣原是一只牡丹，殷紅的花色，花汁如蜜般貪婪，花絲淡黃而纖細緊緊糾纏在花瓣上顯得高貴而詭異。這花樣并不難繡可洛妃要求的是刺成雙面繡，這可就苦了這一幫繡娘們了。不過，這對于繡藝高超的白淑婉來說仍不是一個難題。
“讓我來試試吧！”她自信滿滿地說。洛妃，洛瑾瑜以及在場的所有人聞言俱是詫異之色。白淑婉在衆人的驚詫下款款鞠躬，“望娘娘成全。”
洛妃笑溢于面。“好吧！”她說。“你還不快帶夫人去繡房。”
那被吓壞的侍婢連忙用感激的神色望向白淑婉，低下頭在前面帶路。白淑婉拉了拉夫君的衣袖，笑靥如花。“我去去就來。”洛瑾瑜握了握她的手，溫柔呢喃，“好，我等你。”兩人此刻如膠似漆，絲毫未注意那一直緊盯着他們的洛妃那可怕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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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很喜歡白小姐呢！”待白淑婉走後洛妃開口嘆道。洛瑾瑜的臉頰緋紅，似一個熟透的紅蘋果。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些什麽，于是又讪讪的閉了口。
洛妃在旁掩嘴偷笑，“傻弟弟，我還不了解你。你一直帶在身上的錦帕都出賣你拉！”洛瑾瑜此刻如芒在背，順口轉移了話題：“姐姐，為何你明知這是個難産兒還要堅持生下呢？”
洛妃尴尬的笑了笑，“弟弟，你不知道這內宮險惡。我此刻若放棄肚子中的孩子而保自己，這樣或許以後就只能獨守空房了；而現今，我願冒死生出孩子，皇上只會對我恩寵有加，這對洛家對我而言都是有好處的。”
“洛林憤怒的猛捶自己的胸口，“我才不要什麽榮華富貴呢，我只想要姐姐你可以與我為伴。”
洛妃被洛瑾瑜哀怨的情緒帶動，不覺流下了傷心的淚水，用巾帕沾淚，輕輕的對他說，“傻弟弟，你忘了阿瑪從小就教導我們不管做什麽事情都要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上的嗎？”洛瑾瑜大聲嚷到：“什麽家族利益，完全是腐朽規矩。什麽東西能比姐姐的命寶貴嗎？”洛瑾瑜的激動情緒吓壞了在深宮之中處處用計處處留心的洛妃。她勉強穩定了情緒對着宮內的親侍說：“你們退下吧，把門窗關好，沒我的命令不許進來。”
待及親侍退下後，她悄悄地對自己一向疼愛的弟弟說：“我心知你一向不喜歡爾虞我詐，因此在臨終之前已除盡洛家以後的發展障礙，已經為你打點好了一切。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的做你的将軍吧！”
洛瑾瑜皺了皺眉，不解的問：“此話怎講？”洛妃想了想，嘆了口氣道：“算了，我亦不該瞞你的啊！”于是謹慎的擡頭環顧四周，壓低了聲音，告訴洛瑾瑜：“你知道朝中有誰會與洛家匹敵嗎？”洛瑾瑜想了片刻，搖了搖頭。“姐姐備受皇恩，誰敢對洛家不敬啊！”洛妃眼角模糊，輕拍了弟弟的背，“傻弟弟，姐姐怕是六個月後就香消玉殒了。到那時，洛家就全靠你了啊！”洛瑾瑜忙堵上姐姐的嘴，“姐姐瞎說。”
洛妃移開洛瑾瑜的手，“弟弟，其實我本不想你娶白家小姐，因為白家會是洛家的對手。而我早已知曉你心，為了你，我只有先讓你娶了白家小姐後再扳倒白家。”
洛瑾瑜驚恐的抓住洛妃的手，“姐姐，你……”語調突然變尖，洛妃趕忙發出了“噓”的聲音，可是他們都沒有想到這番話被剛指導完繡女回來的白淑婉聽到，更沒有想到這番話竟釀成了洛府日後的敗亡。
“姐姐都是為你好啊！”過了好久終于安撫了洛瑾瑜使他歸于平靜，洛妃的眼角閃出一絲寒光，“你忘了洛林的事兒嗎？記住，弟弟，不要心慈手軟，要記得，在任何時候，無論何種情況下家族利益始終是高于一切的。”
念及洛林，洛瑾瑜感到頭皮發麻，身上冷汗噓噓。他不能忘卻對于這一個是自己的親生骨肉，身為人父的爹爹只是因為他的母親是一個婢女而會下如此狠心，這樣做的原因僅僅是為了一個并不實際的家族利益。
洛妃雙手緊緊地抓住洛瑾瑜的衣袖，“弟弟，白家被誣告私結匈奴已再無翻身之際，洛家便可在朝中只手遮天。這是一個秘密，除了你之外沒人知道。所以，你無論如何也要保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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