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低下頭去吻她。
燕遲從別墅出來時，張曉早已經坐在車裏等她了。
張曉看到燕遲，眼睛一亮：“姐姐，我們等會去哪兒玩啊？”
燕遲笑了笑，反問：“你覺得哪裏好玩？”
張曉一看她笑，高興得合不攏嘴：“那我們今天去海濱游樂園玩？”
燕遲：“嗯。”
轎車早就停在了道路旁邊。
燕遲坐下，目光沉沉。
她心裏還在回味着老爺子剛才的态度，唯一可以明白的是在她和江斯若婚姻這件事的對峙上，她贏了。
老爺子年齡逐漸大了，在某些事上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固執。
他既然默許她在離開集團休假一周，也意味那向來綁縛在她身上的繩索也松了。
但燕遲不能理解的是，他怎麽會那樣看江斯若？
難道爺爺到底還是向着她的……
因為她和江斯若離婚，爺爺對江斯若産生了偏見？
燕遲心裏五味雜陳。
海濱游樂園是去年剛修建的，坐标海城郊外，離市區很遠。
正是上班時間，交通擁堵，司機頻繁地踩着剎車。
燕遲本來還頗有興致的欣賞着窗外的景色，但很快就開始臉色鐵青。
張曉在旁邊興奮的絮絮叨叨，說着今早拍廣告時的種種趣事。
極具節奏感的音樂回蕩在車內，她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小羊，在燕遲身邊晃來晃去。
燕遲按住腹部，輕聲道：“停車。”
司機急忙把車靠到路邊，驚慌失措的看着她。
燕遲從旁邊抽出一張嘔吐袋，一下子吐了出來，十分狼狽。
張曉：“啊？姐姐你暈車？”
燕遲額頭上冒出冷汗，抽出一張濕紙巾擦嘴，忽然想起以前每次和江斯若坐車的時候，對方都會靠過來抱住她，軟綿綿身體的壓住她的肚子，就不會想吐。
現在這輛車是新的，也沒有準備抱枕。
燕遲難受了一路，總算是到了游樂園。
燕遲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麽多餘的精力玩了。
燕遲走了走，拍了幾張照。
平時都是忙碌的，好不容易有這種休息的時間。
游樂園，張曉和她。
一切都和幾年前一模一樣。燕遲強迫自己高興起來。
今天是周末，游樂園人山人海，坐什麽都需要排隊。
長龍旁邊有一條沒什麽人的通道，早就站的全身酸麻的張曉啊了一聲，指着那邊的牌子：“這是VIP通道。”
原來游樂園設置了VIP特權，如果是充了年卡的話就可以插到最前面去。
張曉拉着燕遲扭來扭去：“姐姐！姐姐！我們辦張卡好不好嘛……”
張曉知道辦張年卡對燕遲來說并不算什麽，果然燕遲什麽話也沒說，走到那邊去和窗口工作人員刷了碼。
然後她就喜滋滋的跟在燕遲的身後走進VIP通道。
兩人坐在森林火車上，燕遲語重心長的問道：“這裏離市區很遠，離你家就更遠了，來一趟要兩個多小時，你一年能來多少次？”
張曉：“我每天都想來，只要姐姐陪我。”
燕遲想了想剛才在車上天旋地轉的嘔吐感，又開始胃痛。
森林火車出了山洞，解說員甜美的嗓音通過喇叭穿過來：“接下來在我們眼前的是猕猴。”
燕遲擡眼，看到那邊不遠處的假山上爬着許多小小的猴子，比那天在北山和江斯若看到的那群體猕猴型要小，但臉卻一模一樣。
又想到江斯若了，燕遲皺眉，忽然有點生氣。
張曉低低的尖叫聲從身旁傳來，她也不是真的怕猴子，只是想在燕遲面前嬌弱一把。
從游樂園出來，燕遲和張曉上了車。
燕遲平複了一下心情，轉頭問張曉：“等會去哪裏玩？”
張曉：“哎呀姐姐你到底會不會享受，感受夜生活肯定要去……酒吧啦。”
燕遲沒什麽胃口，晚飯吃的很少，算準時間到了晚上十一點，兩人就來到酒吧門口。
燕遲懷着期待信步而入，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瞬間充斥耳膜，她下意識皺眉。
燕遲平時很少出入酒吧這種地方，應酬會去高檔會所，就算是偶爾和朋友小聚，也會選擇相對溫和的清吧，比如白澤區的半島。
上一次去這麽多人的鬧吧，都是大學時候的事了。
服務員把酒水端上來，燕遲喝酒倒是喝得熟練，拿起杯子來抿了一口。
一個濃妝豔抹的長發女孩走過來，目光在燕遲白皙手腕那塊粉盤機械腕表上停留一瞬，在她身邊坐下，親昵問道：“姐姐一個人嗎？”
燕遲微微一怔，搖頭。
女人搭了兩句讪，看她沒有聊天的意思，便灰溜溜站起來走了。
燕遲不解，她以前去過酒吧也會有人過來搭讪，但還是男人來的比較多。
張曉嗔怪道：“姐姐，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這是LES酒吧，那個女人是P。”
她嫉妒瘋了，燕遲今天穿着一件休閑的杏色毛衣，衣擺紮進褲子裏，極顯纖瘦的腰身，長發高高紮起一縷，剩餘垂落在肩膀上，冷白皮襯得唇色鮮豔而有侵略性，是個女人都會過來搭讪的吧！
這明明是她的燕遲……是她的！
燕遲聽張曉解釋了一下T和P的含義，支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和江斯若在一起的時候，雖然體位也不是一成不變，但她更多的卻是下面那個。
江斯若雖然平時看起來軟，但沒人知道她在床上的力氣是有多讓燕遲着迷，只要江斯若一鉗制住她，她就全身癱軟，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難道她是那個……什麽嗎。
“……”
張曉：“姐姐，你不要那麽緊繃，放松一點嘛，反正我們難道不是出來消遣的嗎！”
燕遲回過神，把奇怪的念頭驅逐出腦海，微笑着和張曉碰了杯。
張曉很自信，反正姐姐肯定是喜歡她這樣的P。
燕遲這麽會寵人，這麽禦。
燕遲的屬性，張曉覺得自己還是很了解的。
燕遲很少放縱，應酬雖然也喝酒，卻是工作上的事。
她把手搭在沙發上，欣賞遠處那些正在群魔亂舞的男男女女。
燕遲從小到大朋友很少，大學生活也是形單影只，那年她投資的一部電影因為選角不滿意，她親自去學校表演系轉悠的時候認識了張曉。
張曉性格很活潑，總是愛笑，大家知道燕遲是大投資人都唯唯諾諾不敢搭腔的時候，只有她敢過來和燕遲說話。
燕遲受寵若驚，又很欣喜。
兩人一來二去就熟了。
讓張曉出道的電影，也是燕遲21歲投資的第一部 爆款IP《天舞》。
那時候張曉很喜歡蹦迪，喜歡喝酒，喜歡穿修身性感的辣妹黑裙。
燕遲從張曉身上體會到以前從未有過的放縱感，那段時光真的很開心，燕遲現在回憶起來，心中還是會有淡淡的欣喜。
那個時候她颠三倒四，夜行如鬼，經常和張曉出入酒吧。
這種生活一直持續了兩年，直到有一天她喝了個半醉攙着張曉從酒吧走出來，看見了杵着拐杖，一臉怒意的老爺子。
不出所料，燕老爺子得知她最近的行徑，把她罵了一通，嚴令禁止燕遲再和張曉厮混在一起。
燕遲那個時候覺得不能理解，為什麽不行，就因為張曉愛喝酒喜歡泡吧？
燕遲身旁的張曉忽然跳起來，興奮道：“姐姐，我們去那邊跳吧？”
燕遲看着那邊略顯擁擠的舞池，搖搖頭，微笑道：“我站在這裏看你跳就可以了。”
張曉撇撇嘴：“那我自己去了。”
她跑到舞池中，跟着周圍瘋魔般的人群蹦。
張曉的性格本來就很活潑，蹦迪的時候，有種說不出的青春活力。
她若有似無的目光投向燕遲，嫣然一笑，似是誘惑。
燕遲看着她，忽然皺眉，張曉的臉仿佛和某張臉重合……
十分鐘後，燕遲離開座位要去門口透氣。
周圍很吵鬧，長期泡這種地方，對聽力的損傷也挺大的。
而且不妙的是，她的胃又開始隐隐作痛。
燕遲來到酒吧門口，嘈雜聲稍微小了一點。
她查看手機時發現幾個小時前的未讀消息。
秦雙 - 今天斯若姐來看外公了。兩個人在客廳抄佛經抄了幾個小時。
秦雙 - 斯若姐狀态不太好。
燕遲愣了愣。
秦雙發過來一條語音，語氣中帶着濃濃的怨念：“可能是思念你過度了吧，茶飯不思。”
燕遲想起今天早上老爺子的話，忍不住問：“爺爺沒有為難江斯若嗎？”
秦雙愣了愣：“應該……沒有……吧。”
秦雙不太清楚，因為老爺子和斯若姐的關系很好。
每次斯若姐來家裏的時候都會和老爺子單獨聊天。
她靠近只會被嫌棄。
秦雙猶疑的語氣，讓燕遲心中一凜。
燕遲走進酒吧，穿過十色流光中瘋狂的人群，心想不知道這個晚上，江斯若又在幹什麽？
江斯若喜歡喝酒，那會不會也去酒吧？
燕遲又想起那天晚上，江斯若哭着跪在地上撒嬌的模樣，昏暗的光線下女孩擡眸，那雙流光潋滟的桃花眸中清晰倒映着自己的臉，那麽傷心。
江斯若難過的時候，會去酒吧借酒消愁嗎？
燕遲腦海裏忽然閃現出一幅畫面。
女孩仰起脖子喝酒，喉骨上下浮動，淚水從眼角滑下來……
燕遲心不在焉，冷不防和迎面來人撞到了一起，那人忙道對不起，轉身走了。
燕遲擡頭，忽然一愣。
江斯若？
不遠處角落的卡座坐着一群人，江斯若散着發，身穿一件淺灰色的衛衣，笑得很開心.
桌上放着好幾瓶空酒，江斯若白皙的臉可能是因為酒精的作用而泛起了溫暖的桃紅，她對面的女人好像說了什麽笑話，江斯若笑着用手拍她。
那女人忽然站起來，壓住江斯若的肩膀，低下頭去吻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