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與死-03

一顆子彈穿過想要逃跑的男人的頭顱,一張刻着機械傻瓜的死牌也從五號的手中被醫生回收。同樣被回收的還有屍體,有兩個男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游戲大廳,一人帶走了五號的屍體,一人清理好現場的血跡。

一切在五分鐘不到的時間裏結束,在場剩餘的人不是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景,就是恐懼到不能發出任何聲音。而醫生看起來也很滿意大廳內的安靜,緩緩露出一個笑容,這次他看向的是九號。“恭喜你。”他對九號說,“有人賦予了你生命,你也沒有被人偷走你的生機。”

偷竊不屬于暴力手段。這一點被游戲的主宰徹底挑明。很顯然,有人臉上出現了懊惱,也有人沒有什麽反應。不過今天的卡牌時間雖然結束,但明天大概還是能再繼續。醫生帶着九號離開,剩下的人各自心事重重地回到房間等待晚餐。或者是等待暴力的來臨。比起虛無缥缈的運氣,總有人更希望能将局勢掌握在自己手裏。沒有什麽比殺戮能更快解決這種淘汰游戲的進行。

指不定今晚就能殺到只剩三個,唐豫進靠在床上這麽想着,拖着自己的一條殘腿,其實也沒太想好要怎麽處理問題。對這種暴力事件他暫時沒有什麽解決能力,于是決定先吃個晚餐,恢複一下精力。咖喱飯加上檸檬茶,唐豫進對今天的晚餐很是滿意,吃完就把自己卷進被子,舒舒服服地睡了半個小時,直到聽到敲門的聲音。

來的人是八號。這點不出他的預料。不過他也沒有開門,只是隔着門板,和人打了個毫無誠意的招呼,“晚上好啊,八號。”

“剛剛有人懷疑是我把死牌換了出去。”

“哎,怎麽會這樣呢?”

“你沒有什麽想解釋的嗎?”

“那倒沒有,不過你如果被懷疑的話,是該想想今天和之後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沉默一會,八號倒也走得幹脆,知道從唐豫進這裏肯定問不出什麽,倒不如為夜晚的到來做些準備。走廊更不是個聊天的好地方,顯然還是房間裏更為安全。

确認八號徹底離開,唐豫進嘆了口氣,躺到床上,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已經随着一局交換結束,而失去光澤的卡牌。一張空牌,上面空空如也。是他從八號手中得到——那張死牌他并沒有換給八號,而是換給了十號。

至于從十號手中換來的空牌,則已經還給了時停春,又被時停春交換給了八號。他自認為還是仁義至盡,沒直接将八號推入死局,只不過是混淆了死牌的來源而已——規則從沒有說一個人只能擁有一張卡牌,卡牌也只是不能通過暴力手段轉移。多停留在公證處的那段時間,他就從時停春手上得到了他的卡牌。

在這種情況下,唐豫進依靠持有的兩張卡牌,在他的交換序列裏插入了一個其實是屬于時停春序列裏的八號,如此,十號在唐豫進和八號換完卡牌後收到他的死牌,自然以為是八號将死牌換給了唐豫進,而如果是八號擁有死牌,也可以通過她的交換序列推斷最開始是從九號手裏流出。介于八九號的關系,主謀看起來也更像是八號而非九號,即使最終的結果是九號獲得了生牌——但誰能說得到生牌一定就是一件好事。

由此,八號成了衆矢之的,而唐豫進倒勉強還能裝傻下去。不過八號也不是從他這一無所獲,唐豫進想,至少她擁有了知曉更多事情的權利。

雖然他耗費了一定精力,也算試探了一下規則的邊界,但總的來說他的收獲也并不是最多,他那個被他強行綁上船的同夥,似乎才是最幸運的玩家。遇到他這樣一個好夥伴,替他輕松解決了死牌的問題——怎麽說也該給他點獎勵。于是等了半天沒等到時停春上門,去浴室洗了個澡,唐豫進便自己上樓,找人讨要他應得的獎賞。

夜色已逐漸降臨。晚上七點零七分,唐豫進總算從外牆翻上時停春的窗臺,撬開鎖,他不急着發出聲響,而是想着自己來得夠巧——剛好看到時停春剛洗完澡,只圍了條浴巾出來,甚至很快還把浴巾解下,背對着唐豫進,站在窗邊将衣服換上。

身材是真的不錯,看起來也很适合後入。唐豫進的目光将人從上到下掃描了一遍,剛吃飽不久,又覺得自己有點饑餓。他靠在窗臺上想入非非,等人下身穿得差不多了,才跟個流氓一樣,朝時停春吹了個口哨。“喂,身材挺好的嘛,七號。”

“……怎麽,第一次看啊。”距離得還是有些遠,唐豫進不确定時停春是不是在發現他的同時紅了耳朵,不過看起來确實有點不自然的樣子。飛快地穿好上衣,時停春皺着眉走到唐豫進的面前,在離他還有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下,打量了一下他的腿,才開口問他,“你怎麽來了?”

“今天幫了你這麽大一個忙,想看下某人有沒有點良知,知道要給他以德報怨的同伴一點獎勵。”唐豫進重新把窗戶鎖好,就朝時停春張開手,“哎,下不去了,能不能抱我下去啊。”

“下不去你又怎麽上來的?”

“我給你個機會抱我呢……真不解風情。”

“我怎麽沒看出你有什麽風情?”

“嘁,沒品位的臭男人。”半天沒等到時停春來抱他,唐豫進只能自己拄着拐杖下窗。他走下來的時候時停春總感覺錯過了什麽,但等唐豫進坐到他的床上,他又不能繼續将這件事情思考。“你想要什麽獎勵?”這次他盯着床上的男人,總算說出了點正确的話。也是說完之後,唐豫進就對他勾勾手指,“過來幫我舔舔。”

“……舔什麽?”

“舔什麽都行,腳也可以的哦,我都洗幹淨了。”唐豫進将右腳從拖鞋裏抽出,在時停春面前晃了兩下,不知道到底是挑釁還是勾引——總之時停春從來沒分清過他這兩種行徑。他也沒能再多晃幾下,就被時停春捉住腳踝,推倒在了床上。

後背撞上床面,唐豫進眉毛一挑,“原來是想親嘴嗎?”他看着壓到他身上的時停春,這樣近的距離,順勢就撅起嘴想讨個親吻。可惜人沒能親到,反而幾秒後,壓着他的男人伸出手,将他上下嘴唇一捏,弄成鴨子般的形狀往外一扯,“親過不少人吧。”扯到不能再往外,時停春才嫌棄地松手,順帶從人身上重新站回了地面。

“也還好吧,比睡過的少呢。”唐豫進還不死心地想再來親他,但随即是褲子先被人扯掉,兩腿被時停春分開。這讓他不再執着于親吻,以為時停春總算能給他什麽服務——誰知道長褲脫是脫了,內褲卻被留在身上。不僅如此,時停春脫了他的褲子,都沒多看幾眼,轉身就開始在床頭櫃找什麽東西。

唐豫進來找人的目的自然是想睡他,怎麽也沒能想到會在上門的十分鐘後,被找到醫藥箱的時停春摁在床上上藥。明明姿勢足夠下流,時停春就坐在他的腿間,很方便幫他幹點別的事情,此時卻只盯着他腿側的傷口,手法還算輕柔,但姿态又過于認真地将他傷口有些崩裂的地方處理。

傷口不大,但有點深了,兩天的時間也沒能讓他好上太多,大概率是會留疤——如果現在他所感知到一切真的是屬于一個真實的世界。一邊處理傷口,時停春一邊又陷入他慣常的懷疑,一不留心就下手一重,随即聽到唐豫進的一聲痛呼,下一秒,就被某個精力過剩的傷患咬上他的肩膀。

“你輕點。”

“……那你也別咬我。”

“哦。”嘴上這麽答應,唐豫進還是又在人肩頭啃了兩下,也算是發洩點沒能疏解的情欲,才把腦袋一歪,放上時停春的肩膀,“哎,現在這算是獎勵嗎?”

“不是。”時停春将傷口處理得差不多了,收好藥,換了新的棉布和繃帶給人包紮,“就是有人良心發現,發現你還挺有用的。早知道不捅你了。”

“我确實很有用。有很多用法呢,你要不要試試。”唐豫進總是這樣,得了點好就容易翹起尾巴,“考慮現在用點別的東西捅我嗎?”

“……一點?”

“唔,一根。或者你要是真良心發現,也讓我用根別的東西給你捅回去——哎喲。”

腦袋被敲了個暴栗,唐豫進委屈地往床上一躺,十分熟練地裝起了可憐,可惜觀衆不大配合,演了半天也不見時停春理他,只好偃旗息鼓,暫時作罷,等時停春替他包紮好傷口,才将人扯到床上,壓到身下,露出個神秘兮兮的表情,說的卻還是那點下流無恥的話,“我好久沒和別的男人睡覺了。”

“哦,那關我什麽事?”

“我的意思是……我今天幹淨一點。”在唐豫進說出這話的同時,他也聽到走廊上傳來腳步聲和尖叫。不過這和他暫時沒有什麽關系,甚至可能讓他覺得更為刺激。在随時可能喪命的環境裏,緊張的情緒還不至于壓制他的情欲,反而進一步降低本能的阈。他看着自己身下的時停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手也直白地摸上他的後腰,“所以我能幹你嗎?或者你想操我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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