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14)
第55章 (14)
進去了賈寶玉如果是個頑石,那一輩子的仕途也完了,就算不是,他那看不起讀書人當官的毛病,也讨不了好。
這事單看起來都是好事,可是放到賈寶玉身上那就是哭都哭不出來的壞事了。
如果這都不行,他還有各種軍隊的小兵啊,看大門站崗的,誰讓他是武将這頭的哪能知道什麽清閑的工作!
再說了宰相門前三品官,那些可都是前途一片光明啊!
可惜他不确定賈家會不會大臉的提出來。不過沒有機會就要創造機會,今晚回去他得和翟兒好好的商量商量……
林兆心願答成,又和楊葛扯了一會,倆人心滿意足的告辭就各回各家了。
林兆邊走邊冷笑,賈家以如烈火烹油,看起來繁華無比,內裏早都沒多少家底了。看皇上這麽寵賈元春就知道這事要下手了!他還記得當年水霖看賈元春不順眼整她那叫個随心所欲啊。反常即為妖,林兆可想象不出皇上為什麽突然對三十多歲妃子産生了興趣。
林兆回去後和林翟好好合計了一下,倆人對了對臺詞,林兆态度堅決的把人攆走,自己也睡了。
第二日二人上了車,晃晃悠悠的一路到了賈家。見車停了林翟掀開簾子,馬上又狠狠的放下了冷笑道:“真是和知道和咱家鬧掰了,竟然讓咱們走角門,哥哥比他家正堂裏住的那老爺官還大呢!”
林兆不以為然,他摸了摸林翟炸開的毛:“我又不在京裏,他們哪知道?在說兩家都這個樣子,是咱們上杆子要來這的,還指望人家全出來接?一會看情況行事,我估計咱們那個外祖母未必能開口,主要是那個二舅舅,懂了嗎!”
林翟乖巧的點點頭,“真是麻煩,當個官真是一點錯都不能留。”掀開簾子率先下車去了。
這好幾年沒來,賈家還是那般的富麗堂皇,恨不得一磚一瓦都顯示出自家的貴氣。林兆二人是男丁,應該先去前面見賈赦賈政的。
因為想打擊賈寶玉,以前在京裏林兆還和賈赦交好過,可試了幾次發現爛泥就是付不起牆,不過他這位舅舅沒什麽大本事,插科打诨還是不錯的。
巧的是倆人去了賈赦正好沒時間,林兆也想早點見到賈政,倆人很自覺的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們被人領到賈政書房時,他正和一推清客不知道讨論些什麽,見二人進來全都收了音。
這一下子,屋裏靜的掉根針都聽得見,林兆裝作什麽都沒聽到若無其事的帶着林翟上去給賈政行禮:“見過二舅舅。”
賈政虛扶了一下,把那些清客都打發出去,才笑道:“兆兒來了,好幾年沒見,你也長成一表人才了。最近當值有沒有遇到什麽難事,和舅舅講講,我幫你想想法子。”
林兆餘光看見林翟在那撇嘴,暗暗推了他一下,臉上推滿了笑看着賈政說道:“勞煩舅舅挂心了,外甥一切都好,前幾日外祖母去城外打平安醮,今個兒才過來,這幾日面對着朋友想的都是外祖母舅舅表弟的臉。”
賈政還沒表示什麽,林翟現在他身後不屑的笑了一聲,随即說道:“哥哥你就瞎說吧,那些人端着這個抱着那個的,看那殷勤勁就知道是求你辦事的,要我說某個一官半職的事,你可不靠譜!”
林兆回頭斥了他一句,又笑着對賈政說:“舅舅可別信他的,我談的來的那些哪用得上我出力?只不過最近說是禦林軍要往裏補人,我曾在那待過有朋友來找我打聽打聽。”
“禦林軍……”賈政低頭思索了一下,“可是那個終南捷徑的禦林軍。”
“舅舅說笑了,這禦林軍可就有一個。況且這終南捷徑四字千萬不要在外面提起,上面會生氣的。”
賈政從桌子後面走出來,招呼二人坐下,還親手倒了杯茶給林兆:“這事可是保準?”
林兆奇道:“是說禦林軍這事?我離開都多少年了只是有些朋友還在,不過他們都沒走想來混的不錯。應該j□j不離十了。”
賈政高興的拍了下手,笑道:“這京中不知道多少文不成武不就的富家公子要擠破腦袋沖進去。”
說完他拍了拍林兆的肩膀,苦惱的說:“你表弟他也是一個啊,雖然老祖宗總說他有大造化,我卻想着他在家裏也是呆着,還不如去歷練歷練,既然有這機會你也幫幫我那不成器的孽障。”
林翟萬分詫異的瞅了他一眼,随即不忍目睹的把目光轉向他哥哥。見林兆還是一副翩翩君子的面孔,就差搖個扇子了。
林兆斜了林翟一眼,告誡他小心點,賈政好歹當了這些年的員外郎沒出什麽纰漏,萬一被看出什麽就不好了。但是,這個顯然是他多慮了,賈政正用一副期待的目光瞅着他。林兆不好意思的咳了一下,說道:“這個我是管不了的,畢竟我不是京中武将。要是舅舅想讓表弟走這路,我倒是能給你們牽個線。不過,我記憶中表弟讀書很不錯,怎麽突然……”
說一半留一半的效果不錯!賈政長嘆一口氣,假惺惺說:“還不是我們那個好親家。他們嫌棄寶玉什麽都不是,還說要是成親前給寶玉謀個實職就把要娶薛家姑娘的事告上去。”
說到這他罵了一句,才繼續道:“這是皇後娘娘賜的婚我們都不敢有什麽想法,但你舅母打聽了那個姑娘,實在不是……不是什麽好的。幸好你薛家表妹不錯,他家也是沒落了,甘心嫁過來當二房。”
“薛家表妹?”林兆裝作不記得這個人。
“就是前幾年沖撞西夏王子的那個薛家,唉,她是個能幹的。”
林兆可不想多聽她的事,這個薛寶釵以前把黛玉害的那麽慘,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他端起茶喝了一口,正好擋住他嘴角的笑容,“舅舅既然想讓表弟上進,我這個做表哥的只有幫助的理兒,這樣吧我寫上一封信,您派個人帶着它去拜見楊葛楊大人,之後聽他的自然就能成了。”
賈政也不客氣,取了紙筆讓林兆當成寫下一封信,自己也把賈寶玉的姓名家世寫了一遍,一面又喊人進來要去王夫人那取好東西來。不一會林兆信也寫完了寶物也拿來了,賈政又喊了自己一個清客和他好好交代幾句,讓人把東西送過去。
林兆見人要出門了才笑道:“舅舅且慢,這事開弓就沒回頭箭的,要是任命書下來了表弟不能不去的。”
“禦林軍是什麽地方,寶玉能進去那是有福氣。等事成了我可要擺酒席謝謝外甥。”
林兆和他謙虛幾句,見清客走遠了才和他告辭。
林翟看他們離賈政那遠了,周圍跟着的人離得也不近,悄悄和哥哥咬耳朵:“這個賈寶玉今年十六快十七了吧,也不是很大,他們這樣着急幹嘛?”
林兆很溫和的笑笑,低下頭回答他:“這事回家在告訴你。一會到了地,千萬要做的恭恭敬敬,讓他們以為咱不會耍花招。等明個禁衛軍的調令就能下來了。”
“哥哥你笑的太正人君子了,趕緊改改看的滲人。”林翟推推他,加快腳步跑到前面和領路的丫鬟說話去了。
林兆見他興致很不錯,下定決心整完賈寶玉就回去教育弟弟!
幾年沒見,賈母屋裏還是那個樣子。一個富裕的老太太邊上坐了好幾個姑娘,邢夫人王夫人坐在下面,地上站着一溜丫鬟。林兆兄弟二人進去挨個行禮,碰到那幾個卻不知道怎麽辦了,只是低個頭不說話。
賈母見狀指着他笑罵道:“這小小年紀的裝什麽老學究,你不會見過姐妹還帶着你弟弟不和姐姐們見禮了。”
林兆聽她這話,也不低頭做樣子了,回到正中央看着賈母說:“姐妹們自然是要見禮的,外孫是認不出那位穿藕荷色襖子的是哪位妹妹了。”
“這是滿嘴胡話,那是你薛大妹妹,還不快回去給她賠不是?”
☆、96其樂融融
林兆裝模作樣的跺了下腳,懊惱的說:“我真是不知道那是薛家小姐,她在這我怎麽好待下去?”
說完就見林翟有些小動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厲聲說:“翟兒,夫子怎麽教的全忘了?把眼睛管嚴了不準看不該看的!”
賈母聽這話不高興了,她指着林兆道:“你一回來就給我找不痛快是不是,這些個丫頭天天跟着我,難道要為了你今個把人都攆出去?我就是想讓你見見妹妹們,見完了就放他們出去玩,你何苦給我找不痛快。”
林兆笑着給她賠不是:“外祖母這話說的嚴重了,我多年沒回來照理是該見見表妹,我們到底是極親近的姑表兄妹。可是薛家姑娘和我無親無故的,見她就不妥了。還勞煩外祖母把薛姑娘請出去,我好見過衆位妹妹。”
“你這是成心氣我是不是?一過來就給我找不痛快。”
林兆才不管他,反正今天來要辦的事已經做完了,就是不知道現在出來會不會對名聲不好。畢竟賈家現在就在用“孝”字壓他們,要是被賈家站上理,那之後在出什麽說都說不清了。
林兆站那暗暗盤算利弊,一時沒留意林翟。這小家夥看外祖母指着哥哥罵,皺皺了眉滿臉的不高興。雖然以前他是不喜歡這個哥哥,可是姑姑總告訴自己哥哥是個大英雄,保家衛國的大英雄。所以慢慢的那些負面的感情全變成崇拜了。林翟簡直不能忍受高大的哥哥被外祖母指着鼻子罵!
想到這林翟上前兩步,把林兆擋道身後,昂首挺胸的說:“哥哥不要說了,我上回見到賈家表哥他還和我說這位薛家姑娘呢,我不想聽他非得拉着我說。賈家表哥是在外祖母跟前長大的,看來他們平常是不忌諱這個。”
樣子總要做做。他把林翟拽到身後正要和賈母陪個禮,就聽身後“叮當”一聲,接着丫鬟們接二連三的叫着寶姑娘,他知道這個厚臉皮的薛寶釵可算是出去了。
林兆微微一笑,說道:“外祖母莫怪,翟兒年紀小總是亂說話,也怪我這個做哥哥的長年不在他身邊,教導不足。”
不管三七二十一,要先把姿态放低,林兆剛過來的時候曾經研究過賈家衆人行事的規則,雖然現在發生過什麽事都忘了,但自己寫的心得還是記了下來。
賈家的人,最愛欺軟怕硬得理不饒人,貪財怕事不知高低,自認高人一等。要是滿足了這一大家子的虛榮心,沒事吹捧還能平平安安的回家。目前兩家沒有特別緊密的聯系,相安無事是最好的。
唉,說來說去,都是他家有賈母這個輩分高的人在。她要是到處去鬧,說父親或者自己林翟對她不尊重了,那可真是個麻煩事。
林兆越想越心煩,但面上一絲一毫都不露出來,萬分誠懇的對賈母說:“聽說我今個兒來外祖母這,妹妹是幾日前定下要去相王妃的賞花會,今個不能來還鬧了好一會。她特地給表妹們準備了禮物,都放到後面了,外祖母一會可千萬要替妹妹交給表妹,不然我這差事完不成會去要被水淹的。”
賈母見他訓斥了林翟,又另起個話頭,知道他不想就薛寶釵多說,連忙笑容和藹讓三春自個玩去,并叫他坐下,并把林翟拉到身前來仔細看着,問他讀了什麽書。
林翟脆生生的回答:“還不是夫子讓讀什麽就讀什麽,今個《周易》明個兒《春秋》的,四書五經都讀熟了。”
林兆見賈母有些懵,好心的解釋道:“翟兒幾年前就進了國子監,他小時候請了名師教導學問不錯,夫子賞識他就讓跟着年紀大些的一塊上課。他們那班都是該下場的年紀了,這些日子也不講些什麽,只是出些題做出來夫子給些指導。”
賈母慈祥的拍了拍林翟的手,誇了聲“好孩子,好好讀書。”
林翟乖巧的點點頭,天真的問:“表哥呢?我聽哥哥說表哥小時候最喜歡問人讀書了,今天我還帶了一本好書來想請他看看。”
王夫人聞言笑着接話:“替寶玉謝謝翟哥兒了,他上午去了北靜王府,估計晚飯前是回不來了。”
林翟聽到這話,馬上耷拉個小腦袋,要多沮喪就多沮喪。
林兆當然知道他不是為見不到賈寶玉才這樣,肯定是因為不能狠狠耍耍他才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這樣也好,今天他來主要是給賈寶玉介紹工作的,說上兩句就鬧掰了人家怎麽相信自己的誠意?林兆見王夫人說道賈寶玉的學問怎麽怎麽好,那一臉的得瑟越看越不順眼。
他招招手讓小滿把林翟的書拿過來,遞給王夫人笑着說:“這書是趙老先生贈給弟弟的,他是京中有名的大儒,這書裏的注解讓弟弟受益頗多,書還要勞煩舅母交給表弟。”
王夫人哪認得字?頂多是看賬本識得幾個。她翻了翻見黑漆漆的一塊挨着一塊,看了兩眼就合上放到一邊去了,沒話找話的問了一句:“趙老先生,我怎麽沒聽說這樣一個人。”
“這個找老先生可是了不起,他在城西的厚德書院做先生,交出的狀元比國子監還要多。有不少人莫名的把孩子送過去,我竟沒聽過一人說不好二字。”
王夫人聽到教了不少狀元,比國子監還強暗暗動心,又問了林兆幾句書院的事,聽到實在不錯就說:“既然兆哥兒認識那的先生,你去幫我問問他願不願意來我家做西席,教導寶玉?”
林翟聽這實在不像話,在也忍不住了。跳下地來站到王夫人面前來:“舅母這話說的可不對,那地的先生我老師都是行半師禮的,這本書也是我千求萬求才得來,舅母要是不尊重老先生還我就是了。”
林兆連忙拉拉他,讓他坐到自己旁邊。賈母在上首不痛不癢的安慰了幾句。林兆倆兄弟好不容易熬足了時辰,不約而同的起身告退。王夫人有話要和賈母商量,早盼他們走了,聞言趕到賈母前面先說不留了有空在來。
這下子賈母就算在談幾句也沒機會了,眼睜睜的看着倆人走了。
上了車林翟毫無形象的靠在軟墊上,摸着肚子說:“咱們去的真是不巧,連點吃的都沒有。在待下去可要把我餓壞了。”
林兆在一旁取了糕點遞過去,“吃吧吃吧,都說了不要和他們生氣不要和他們生氣,你見過來見父親的那些人人哪個是轉身就和父親吵起來?這樣顯得咱一開始的話多沒誠意。”
林翟歡呼的打開外面的油紙,猴急的抓起一塊就放到嘴裏,等吃完了才撲到林兆身上撒嬌的說:“哥哥真好,知道我一定餓了,糕點都是熱的。”
林兆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學着陳林氏點點他腦袋:“要謝就謝松子,他抓時間抓的準。你這油嘴滑舌的像誰。回去後可不準和別人說咱倆今天幹的事,記住了嗎。”
林翟又拿了一塊吃着,嘴裏塞滿了東西說不了話只能一勁點頭。等好不容易咽下去才問道:“哥哥幹嘛給賈寶玉介紹那個好差事,我看他去了也是闖禍,還敗壞了哥哥的名聲。”
“你也知道他就會闖禍,這去了不是正好。再說了就他那樣,禁衛軍都不收,更別提禦林軍了。不過楊葛看我面上估計會讓他進去,等練上幾天讓他自己知難而退,禮也收完了兩邊都不得罪。他負責誰和皇上出去下面的人為了這機會都巴結他,把個廢物留上兩天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林翟似懂非懂的看了看林兆,最後放棄的搖搖頭,“既然這樣,為什麽舅舅那麽高興就答應了。”
“他以為賈寶玉真是有大造化的呗。”林兆假惺惺的為這位表弟嘆了口氣,繼續說:“禦林軍只是見到皇上的時候多些,陛下看到年紀輕輕長的又好看的沒準就叫到跟前來問幾句,有真才實學的是好,沒有不禍及家人算他上輩子燒香了。所以啊,跟在皇上身邊那些,都是外圍一點點選上去的,百裏挑一的精英。”
林翟繼續茫然的看着他,還很可愛的“啊”了一聲。
林兆輕笑:“所以啊,為了咱家也得讓賈寶玉快點回家。萬一他真進宮去了闖了禍賴上咱們就糟了。”
林翟笑着拍手,“這個懂了,就是神不知鬼不覺,讓他受上一番苦沒力氣瞎作了。”
“真聰明。”林兆摸摸弟弟的腦袋瓜,萬分欣慰。
林家這邊其樂融融,陳林氏知道他們沒和賈家嗆起來也松了一口氣。畢竟今上尊崇個“孝”字,鬧掰了實在不像話。為了獎勵倆兄弟懂事,她還親自去廚房看着炒了一道菜,當做晚上的加餐。
賈家那邊可就不怎麽太平了。賈政回去把禦林軍這事一說,王夫人還沒來得及哭,賈母就不幹了,指着他罵:“你這個孽障,看不得我好是不是,我就寶玉這一個貼心的你還要他去受那種苦,這是要我死啊。”
賈政跪倒在地,低着頭回禀賈母:“這是好事,我千求萬求才得來的,別人想要還沒有呢。既然寶玉有這造化,無論如何都要讓他去試試的。”
☆、97動手
“那難道是什麽好差事?我的寶玉造了什麽孽,有你這個老子!”賈母氣的不行,也不看看随手抓住放在邊上的茶杯扔了下去。幸虧賈母年邁,氣力不足,茶杯在賈政前面摔的粉碎,滾燙的茶水濺到他膝蓋上,賈政下意識的往後退去。
賈母見他如此,更加生氣,指着賈政罵道:“我真是不知道造的什麽孽,你要是看不得我們娘倆好,我這就收拾東西回金陵去。”
說完她對哭哭啼啼的王夫人吩咐:“老二家的,收拾東西去,咱們回金陵。”
賈政聞言頭更大了,不過他雖沒什麽有點,愚孝二字做的卻不錯。賈政膝行兩步,抱住賈母的膝蓋哭倒:“這都是兒子的錯,兒子明個就拖人把寶玉的名帖拿回來。母親千萬不要在生氣了,京城離金陵千裏迢迢的要不能因兒子一時的愚蠢,就累到母親啊!”
賈母見他答應不讓寶玉去,也擦擦眼淚松口了,“明個一早就派人過去,聽到沒?”
賈政連忙稱是。
賈母倒到鴛鴦身上叫王夫人:“老二家的,你讓廚房把鴿子湯端來咱倆看寶玉去。我可憐的寶玉啊,被吓到哭的生生暈了過去。”
林兆心願得逞,又想了這捉弄賈寶玉的法子,打算他從軍中“逃”回來的時候挨個實驗下,務必要把人弄的調戲小丫鬟的時間都沒了。
也是他回來的不巧,原先那些朋友當值的當值,上學的上學,好不容易盼到休沐,一大早就把林兆拉出來打算好好的玩上一天。
這堆人平時忙的腳不沾地,看林兆悠閑的整日瞎逛,一個個恨的要死。今天逮到機會把人摁到地上灌了一大壺酒。
林兆暈乎乎的他們文的玩完來武的,想湊過去就被壓着喝上三大白,最後什麽也沒玩成讓松子兩個擡回了家。
這醉宿的滋味可不好受,林兆第二天還直迷糊頭一抽一抽的疼,小滿見他坐着還拄個腦袋,沉着臉端了碗醒酒湯重重放到林兆面前,嘴裏還埋怨他,“大爺知道自己的酒量,三杯倒都是說好聽,昨個倒好,直接被擡了回來!”
林兆被這突然來的“哐铛”一聲吓了一跳,揉着太陽穴擡起頭來無奈的說:“這已經夠丢人了,你們就別埋汰我了。”
小滿不甘心的偏了偏臉,不情願的說:“我們哪敢埋汰您?這昨個讓我們幾個好一陣擔驚受怕,熬了一夜都沒睡。”
“好了好了,勞煩幾位姑娘了,去帳房支一兩銀子去買糖吃。”
小滿這下子高興了,她是大丫鬟月錢也不過是一倆,再說她們伺候的是這位長年不回家的大爺,幾乎都沒得過賞錢。這下子出去她們終于不低別人屋裏一頭了。小滿俏生生的謝過林兆甜甜的說了句:“謝大爺賞,還有件事昨個兒看您醉的厲害就沒說,您同期的楊大人昨個來了說有事和您商量。”
是楊葛,不會事情有變吧!林兆頓時覺得腦仁不像剛才那樣疼了,讓小滿又端了碗醒酒茶一口幹盡就要去找楊葛。
小滿連忙把人拉住,摁着林兆說:“我就知道得這樣才不敢告訴您!”她一邊看着林兆讓他老實坐着一邊讓人馬上取些早點讓他吃完再走。
做完這些還要吩咐人都安排好了,一回頭就看林兆囫囵吞棗的咽完包子。她擦擦腦門的汗無奈說:“這是什麽事把您急成這樣?您在喝碗粥,車還沒套好呢不急不急。”
“給我簽匹馬就得了……”
小滿瞪他一眼,把粥塞到他手裏,“您可是答應過姑太太,不在大街上跑馬的。再說了這人來人往騎馬多危險,撞着人或是被撞了多不好。”
拖小滿這個凡事要辦到最細的人在,林兆一個時辰後才站到楊葛面前。
楊葛見到人趕緊放下手裏的事,走過來拉着他去裏面坐了,親熱的好像兄弟一樣。他邊笑着說給倆人倒了茶水邊說:“怎麽這個時辰過來了,不過一會可不準走!再嘗嘗咱這的紅燒大排,我吃遍京城還是這做的味最正!”
林兆點頭答應他,“我也想了好幾年,可也不能沒事過來蹭飯。我昨個出了門今早才知道你過來找我了,可是有什麽變故?”
說道這事,楊葛頓時沒了寒暄的心情,他默默坐回去不好意思的說:“還真是有了點事,不過也不算大事,不過也算我對不起嘉瑜了。你那位弟弟我偶然看了一眼,實在是不夠資格進去。按他的資質無論如何也通不過禦林軍考核的。你也知道對于那些貴公子,只要面上過的去就行了,可是他。唉……”
林兆也跟着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我又何嘗不知道,不過想着幾年不見他長大了就能好點。昌華,唉,家醜不可外揚,我……這事能做到哪步,我能做的也都做了,實在不成讓他自己知難而退吧。”
楊葛聽了這話,徹底肯定了林兆對他這表弟根本就不親,他應下這事後才覺得奇怪,按林兆這背景這事說小不小但覺不算大事,幹嘛要來找他?合着人家就是面子工程啊!
他邊上不少世家子弟也經常能聽到些豪門秘聞,曾聽人提過幾句賈家的事,确實挺讓人無語的。既然如此楊葛了然的笑了笑,拍拍林兆的肩膀:“嘉瑜你就放心吧,這事交給兄弟我,保準讓你挑不出錯來。”
林兆繼續裝的很傷心,“那就麻煩昌華了,希望以後不要在為這事麻煩了。”
“一定一定。”
他倆正說着,就見一人過來行過禮後說道:“楊大人,門口有個自稱是榮國府管事叫做周瑞的說要見你。”
楊葛皺皺眉:“他說什麽事沒?”
“沒,只說要見大人。”
楊葛和林兆對視一眼,随即說道:“此乃軍事重地,哪輪得到一個奴仆撒野,你去把他拘了給巡城兵馬司送去,把事說清了請他們好好判下。”
林兆見人出去後笑道:“真是謝謝昌華了。”
“這算什麽,今個兒嘉瑜就當沒在我這聽到過。我看時辰差不多了,咱們去吃大排。”
林兆吃了夢寐以求的紅燒大排後心情大好,也不坐車回家晃晃悠悠的亂走,走着走着覺得四周景色很眼熟,一擡頭就看到四個大字。
項城王府
自己瞎走竟然走到水霖家門口了。不過既然到門口了沒有理由不進去看看,林兆搖了搖頭就像大門走去。
今天看來他運氣不錯,水霖安安穩穩的待在家裏。門衛很客氣的把他放了進去讓人帶他往水霖的書房去。
估計是水霖在屋子裏玩,林兆在書房待了一會他才很悠閑的渡步過來。林兆見旁邊跟着的是熟人小安子,連面子工程都懶得做,過去揉揉他腦袋笑道:“這幾天沒見,你又長高了。”
水霖瞪他一眼,很傲嬌的哼了一聲:“什麽叫幾天,五天還是六天來了,你說說都回來幾天了從來我來找過我。”
林兆大呼冤枉,“哪有,我來過一次你沒在家。”
水霖看不出有什麽變高興跡象,他轉過頭來說:“小安子,去把小貓抱來。”
小安子表示知道了,出門還很貼心的替倆人把門關上。
林兆看水霖還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走到他正對面柔聲的說:“好了好了,我真不是有意不來找你。你要不要聽聽我這幾天都幹嘛去了。”
水霖斜他一眼,點點頭表示有點興趣。
“我第一天回來去了忠烈侯府見爺爺,第二天去看楚淮了,你知道江明陽剛出了事,第三天我去了賈家,和他們打了一天的太極,第四天被那些朋友拉出去了,晚上醉的被擡回家,第五天就是今天了。”
水霖算算日子,發現沒什麽出入轉過身坐到桌子後面取了張紙遞給林兆,伸伸下巴示意他看看。
林兆伸手接過,發現紙上寫的是賈家這些年的情況,從賈政占着榮禧堂把兄長攆到一邊去的小事到貪污受賄的大事全列了出來。
林兆疑惑的問:“這是?”
“最近上面實在受不了那些老臣了,時擡舉的還好,關鍵有個認不清局勢的甄家在。賈家沒什麽本事還留了一身毛病,也算是個開口了。你好好看看這些事有什麽和你家扯上關系,明天就有人一條條的上書了。”
林兆從上到下又仔細看了一遍,搖搖頭還給水霖:“應該沒什麽和我家有關系。不過我昨天做了個事。早知道不在這要緊關口動他了。”
林兆見狀,把算計賈寶玉進禁衛軍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那知水霖聽完很滿意的點點頭:“恩,你這事辦的不錯。我早看賈元春不順眼了,現在動不了她整整她弟弟也不錯。這事你就放着不要管了剩下的交給我,他不是喜歡當官嗎,一會我就讓人去他家壓人。”
林兆看他興致勃勃,也不忍心打斷他,半響才說:“小心點,不要把人弄死了。”
☆、98甄家
林兆話說出口才覺得自己有點絕情,從血緣上說那也是自己的親人了,看他們被整總會有點良心不安。所以他想了想就勸水霖:“聖上要動甄家,咱們抓賈家的錯是沒用的,我看他們雖然挺親近但是也沒到同生共死的地步。倒是和賈家統稱四大家族的王家史家薛家,關系是極親近的。”
水霖不以為然,“要不是你在這,我動賈家都不眨眼一會就搞定了,他家到處都是錯一手抓下去哪一條都是讓他們翻不了身的。不過這個賈母有點麻煩,但也不大,誰讓他兒子不争氣一大把年紀還是個五品員外郎。”
林兆摸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了,“那個好歹是我舅舅……”
“就是看你面子上我才沒早早動手的。”水霖在桌子上又拔了拔拿出另一封密函來:“看看,這個是打算明天上書的。”
林兆狐疑的接了過來,據他所知賈家犯的事上一封都寫全了這又是哪來的啊。他定睛一看才明白,這是史家的啊!
水霖看他不說話,只能自己開口:“這事本來不應該告訴你的,但是我想了這是要對付你外祖家,萬一你之後從哪聽說是我策劃的在鬧別扭就不好了。畢竟有什麽和你說說比悶在心裏好受,咱倆還有那麽多年呢。”
林兆一條條看下去是越來越心驚,原來史家原先和忠義忠誠二王都有聯系,他們拜了後又和忠順王爺搞到一塊去了,這事就算判不了重罪史家也讨不了好了,史家即以如此賈家也不會幹淨到哪去了。估計是自己和賈家接觸的不多,沒見他們做出多麽極品的事,他竟然生出了一丢丢的愧疚感,估計是應了距離産生美那句話吧。
林兆幼稚的狠狠搖搖頭,把這種荒謬的想法趕出腦海中,這一回神就聽到水霖那一句“咱倆還有那麽多年呢。”激動的一下子把什麽賈家史家全抛腦後了。
賈家敢欺負妹妹不是好人,史家?那是什麽。林兆在心裏默念了一遍就沖水霖傻笑的說:“是啊,還有那麽多年呢。”
水霖挑挑眉,感覺哪塊不太對,但是細細的想了想也沒什麽出了問題的地。他壓下心中的不安說道:“今天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有事交給你辦的。”
水霖低頭看了看自己亂的和小山一樣的桌子,無奈的呼出一口氣東翻翻西翻翻,最後又找出一封信來遞給林兆。
林兆覺得今天的信息量有點大,這個不會是王家這些年幹的壞事吧?不過這一份比前面的待遇都好,信封看起來就很不錯。他又是一萬個不解的撕開蠟封取出信來。
這一看才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了,既然是密封的說明水霖也沒見過林兆一個字一個字的仔細讀完了遞了過去。水霖不情願的接過來一目十行的掃完了悶悶不樂的說:“我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事。要不以他那不讓人沾一點便宜的作風怎麽能讓你在京中多待幾天。不過金陵也不遠你去了快點回來,我還想找你去釣魚呢。”
“就讓我帶這一封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