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任朝瀾03
周浩文與羅沖一夥人合作,負責的主要是入墓挑選值錢的明器,以及後期對明器的估價和保存。
為了方便周浩文能更好的展開工作,關于墓主人宣遠侯的資料,羅沖提供得十分積極。周浩文不但看過羅沖手裏記載宣遠侯墓的縣志,自己也查閱一些相關材料,對宣遠侯的事倒是知道不少。
“宣遠侯名叫虞野,是800多年前的一員名将。據史料記載,他一生領兵作戰72次,大勝68次。他的最後一場戰役,是護君南逃之戰。”
“當時虞野駐守西北邊疆,敵軍使詐從東南入侵,直取國都。虞野連夜回都護君,以300精兵對戰6000敵軍,戰死國都,成功護國君南逃。那位國君後來從江南起兵收複舊土,便追封虞野為宣遠侯,特賜國葬之禮。”周浩文推了推眼鏡說道,“這些都是正史記載。”
“那野史?”楊一樂伸着脖子問道。
“宣遠侯的野史不少,其中最廣為流傳的是——他克妻。”周浩文說道。
“就這?”楊一樂面露失望,這野史一點也不刺激。
“據野史記載,他生前前後總共定過九門親事,但九個新娘都在過門前意外暴斃了。”
“嘶——”楊一樂倒抽一口冷氣,“克死了那麽多!”
“因此,宣遠侯一生未娶一妻。”周浩文接着說道,“在宣遠侯下葬後,據說他的墓地相當不太平,幾乎每年都要鬧出些怪事。當時百姓就說,宣遠侯一生未娶,心中不平,才會這麽個鬧法。所以,後人每次祭祀他,都會選一名未出閣的女子,扮做新娘,作為祭品上供。”
“那、那扮作新娘的人會不會有事?”楊一樂看了一眼楊紀清,着急地追問道。
那些盜墓賊,可是打算拿他祖宗爺爺充當祭品新娘,照着古法祭祀的,他得問清楚這祭祀到底是怎麽回事。
“祭祀者并不會對祭品新娘做什麽,只是帶她去墓中祭臺走個過場,結束後會将人好好地帶出來。”周浩文回道。
“這樣啊……”楊一樂松了口氣,“那還好。”
“扮過祭品新娘的女子,如果在離開墓地的七天後暴斃,那就說明宣遠侯對祭品新娘很滿意,親自帶走了她。”
楊一樂剛放下去的小心髒,頓時又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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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那祭品新娘可能只是在墓裏碰了什麽有毒物質,才會暴斃身亡。或者正巧祭品新娘本身就有惡疾,一兩次的巧合,經人口耳相傳,被歪曲成了這種詭谲的故事。”周浩文十分科學地猜測道。
“反正只是迷信傳言,不用太過在意。”周浩文說完,掃了一眼周遭,見附近沒人,壓低聲音對楊紀清叮囑,“古時祭祀結束,他們會把祭品新娘帶出來,但羅沖他們卻不一定。而且羅沖他們也不是用正常手段下墓的,如果觸發墓中一些機關陷阱,肯定顧不上帶你們出來。這個你拿着——”
周浩文說着,往楊紀清手裏塞了一樣東西。楊一樂借着電筒的餘光掃了一眼,發現那是一個指甲鉗。
“多的我也幫不了你們,你們自己找機會,剪斷紮帶逃吧。”
“小眼鏡,你嘀嘀咕咕跟他們說什麽呢?”一個盜墓賊拎着兩只大塑料袋走了過來。
“随便聊聊。”周浩文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擺,冷淡道。
“你還真閑。”那盜墓賊冷哼一聲,扭頭對楊紀清說道,“趕緊起來,跟我去換衣服。”
“換什麽衣服?”楊紀清問道。
“自然是新娘的衣服。”盜墓賊提了提手中兩只鼓鼓的塑料袋。
楊紀清站起來,盜墓賊招呼了兩個同伴過來,讓他們看着楊一樂,随後又警告楊紀清,“你最好別想着趁機逃跑,不然你這同伴的安全,我們可就沒法保證了。”
楊紀清跟上那盜墓賊,語氣懶散地回道,“知道了。”
楊紀清跟着那盜墓賊,在不遠處換上了一身正紅的新娘嫁衣。
衣服的款式,跟楊紀清曾經生活的朝代十分相似,只是寬袖改成了窄袖,又做成了收腰的設計。
因為不确定抓來的新娘穿什麽尺碼,這嫁衣特意買了加大的碼數。但這到底還是女裝,要不是楊紀清腰身夠細,這嫁衣就很難穿進去了。即便如此,裙擺也還是短了一截。
剩下的鳳冠楊紀清沒戴,他和盜墓賊都不會挽發髻,最後用一段紅綢束了長發了事。
楊紀清換好嫁衣,盜墓賊重新給他雙手捆上紮帶,然後轉身去找羅沖。
沒一會兒,羅沖便發令前往墓地。
這夥盜墓賊顯然在這山裏探過許多次了,對墓地所在位置相當熟悉,步行十餘分鐘,便抵達了墓地所在。
墓室是埋在地底下的,地面上只能看到半截墓室的石門。這半截石門前掩着蔥茏的雜草,石門上蓋着土丘,遠看就像一座野墳。
“先把這石門下半截挖出來,然後用炸.彈把石門炸開!”
羅沖他們顯然是打算直接從那扇石門進入墓中。他這一聲令下,盜墓賊便開始忙碌了起來。
他們先用鐵鍬、鎬子挖出埋在土裏的半截石門,然後用電鑽在石門上鑽了一圈的孔——那是怕炸.彈威力不足,直接炸,炸不開那石門。
“祖宗爺爺,我們現在跑麽?”楊一樂湊到楊紀清身旁,小聲問道。
“不跑。”
“現在不跑,就要跟他們一起下墓了。”楊一樂急道。
“現在跑了,他們會知道是周浩文幫了我們。而且——”楊紀清環顧了一圈四周,“我們不如盜墓賊熟悉地形,怕是跑不出多遠,就會被他們抓回來。”
“可是,如果周浩文說的那些都是真的,這宣遠侯墓多半是大兇之墓。”楊一樂咽了咽口水,“萬一遇到墓主人詐屍怎麽辦?我帶的符紙都被那些盜墓賊搜走了……”
“不就是詐屍麽?”楊紀清斜眼看向楊一樂,“他要詐屍,還得喊我一聲前輩。”
“……”差點忘了,他家祖宗爺爺也是詐屍的。
轟地一聲巨響,火藥伴随着泥腥味,自那墓門處彌漫開來。
“強子,怎麽樣?”
“炸開了!”
“好!兄弟們,帶上家夥祭品,跟老子進墓!”羅沖說完,拎着自己的包,就大步朝被炸開的墓門走去。
楊紀清和楊一樂也被盜墓賊押着,走到墓門前,一前一後進了墓裏。
下去先是一段往下的石階,接着是一條可供兩人并行的墓道。順着墓道直走,又下一段石階後,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一個空蕩蕩的墓室。
這個墓室,好似一個十字路口,四面石壁都連着墓道,一面是他們進來的墓道,剩下三面就不知各自通向哪裏。
“總之先找祭臺的位置——大黑,用羅盤對照墓室布局圖,看看咱們現在是在哪裏。”羅沖思索片刻,扭頭對身旁的盜墓賊說道。
“沖、沖哥,羅盤失效了。”大黑将亂轉的羅盤遞給羅沖看。
“那就先走前面這條看看。”羅沖說着,領着衆人踏入正前方的墓道。
楊紀清也跟着進了墓道。
在走進墓道前,他看到墓道轉角的石壁上,刻着一列符文,不禁微微挑了挑眉。
這座墓,比他想象得還有意思。
不多時,一行人從墓道出來,又進了一個空蕩蕩的墓室。跟上一個墓室一樣,四面石壁都連着墓道。
“沖哥……”
“走前面這條。”羅沖又選了正前方的墓道。
片刻之後,他們又進了一個墓室,這個墓室還是跟先前墓室一模一樣。這次羅沖沉思許久,選了右邊的墓道。
然而,一路走到底,又是跟之前一模一樣的墓室。
“這是鬼打牆了吧?”楊一樂忍不住小聲嘀咕,“一進來就鬼打牆,我就說是大兇之墓。”
“別胡說!”一個盜墓賊惡聲惡氣地呵斥楊一樂,但語氣明顯有些發虛,“什麽鬼打牆?就、就只是一樣的房間多了一些而已。”
“可我們拿到的宣遠侯墓的墓室布局圖,上面沒畫那麽多一樣的墓室……”
“我們是不是找錯墓地了?”
“就算找錯墓地了,那麽多一樣的空墓室,也不太合理。”周浩文出聲道。
“你也想說這是鬼打牆?你不是唯物主義者嗎?”
“別吵了,我們往回走試試。”羅沖擰着眉頭說道。
羅沖帶着衆人原路返回,然而走出原本應該通往外面的墓道,出現的卻還是四面都連着墓道的墓室。
“果、果然是鬼打牆了……”
“不是鬼打牆,九曲輪回陣而已。”楊紀清嗤笑道。
“你懂陣法?”羅沖扭頭看過來。
“略懂一二。”楊紀清聳肩道。
“沖哥,他看到手上還帶着五帝錢,說不定真是這方面的行家。”一個盜墓賊湊到羅沖身旁說道,“要不讓他帶路試試?”
羅沖不太信任地上下打量楊紀清,“你能帶我們出去?”
楊紀清:“你們是要出去,不是要進去?”
羅沖雙眼一亮:“你也能帶我們進去?”
楊紀清:“出去進去都可以,看你們是想出去,還是想進去了。”
羅沖沉默半晌,又跟其他人商量了片刻,最終貪婪戰勝了危機感。
“我們要進去。”羅沖說完,又許諾好處,“這次我們能拿到明器,賣得的錢,也有你一份。”
“那我們說好了。”楊紀清說完,打頭走進右邊的墓道,“小曾孫,跟上。”
楊一樂趕緊上前,緊緊跟在楊紀清身旁。他們身後,則墜着周浩文和盜墓賊一行人。
電筒光從後面照上來,人影和光亮混在一起,在墓道內晃動。這次的墓道似乎格外的長,走了好久,一行人才抵達下一個墓室。
“這個墓室還不是跟之前的一樣?”羅沖轉了一圈,面色不善地盯着楊紀清。
“你看仔細了。”楊紀清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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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攻還是沒寫出來,小鯊魚傻眼……
我争取晚點再更一章,把攻搞出來。要是晚點更不出來的話,明天一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