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寧劍你心緒不穩, 可是有事煩惱?
“師父,弟子有一事不明, 還請師父為弟子解惑。”寧劍跪坐在任千尺座下,雙眼之中充滿着迷茫。
“可是因為你師伯的大弟子?”
任千尺似乎一眼便看出了寧劍心中糾結,手指捋了捋自己的胡須,溫和笑道。
寧劍一頓,沒想到任千尺會直接将話點破,遲疑地點了點頭。
“那你是奇怪他的修為天賦不如你比你卻比你先行突破?還是奇怪為何每次他都壓你一頭?”任千尺又問道。
“都不是, 弟子所疑惑的并不是這兩點。”寧劍搖了搖頭,将任千尺提出的兩點盡然否定。
寧劍的這個回答倒是讓任千尺微微一愣,“那你是所為何事?”
“弟子疑惑的是, 這世間,何為正何為邪,此事一直困擾在弟子心中許久, 一直沒有答案。
原先弟子一直以為,所謂的正便是符合這世間道義之事, 所謂的邪便是那傷天害理之人, 可是如今弟子卻困惑, 正邪之分,仙魔争鋒,有這麽明确嗎?”
“那你是覺得你那位師兄乃是邪魔了?”任千尺笑問道。
“并非如此。”
寧劍搖了搖頭,“這位師兄我是敬重的, 師兄自幼出自萬劍谷,為人正直,如同利劍出鞘,眼裏容不得沙子,這點我清楚的很, 對于師兄的為人,寧劍自然佩服。”
“那你又為何會因此覺得這扯上了正邪呢?”
“師兄自然是正直無比,可是他們所做的事情卻是為了打壓我們這一支,于是弟子突然對于這正邪之分有了疑惑。”
寧劍眼中的疑惑任千尺看得清楚,在這些天裏,他對寧劍的變化看得分明,寧劍顯然是對那邊的如此行徑很是失望,故此寧劍有疑惑,他不意外。
只是現在他觀察寧劍現在的表情,他又似乎只是單純的疑惑他所問的正邪之分,對那事并不在意,這讓任千尺有些奇怪。
對于他這位弟子,任千尺一直都不怎麽看透。
他身為問道宗掌教這麽多年,早慧之人見過見過不少了,但是像他這般少年老成,如同垂垂老朽一般的實在是不曾見過。
一開始任千尺還尚且懷疑他是否是大能轉世,幾經觀察卻又無這等跡象,不過不管這弟子如何,任千尺一向都是一視同仁。
任千尺沒有回答寧劍,寧劍便繼續道,“弟子曾經聽說過這麽一個故事。”
寧劍想了想之前祁縱告訴自己的故事,組織了一下語言,就開始沖着任千尺娓娓道來、
“在這個故事中有兩大門派,一者是魔門,一者是正道門派。
有一天這個魔修門派用人祭煉化魔氣,一處家族深受其害。
這個家族向着庇護自己的正道門派求助,而這門派中卻分為了兩道聲音。
一道聲音稱這家族中人已經完全被魔氣同化,已然是魔修,自然是要直接斬草除根,以絕後患,未免讓其他門派之人受到波及。
而另一道聲音則是秉持着悲天憫人的心思,想要竭盡全力找尋方法救助這個家族的人。
師父您說究竟哪派是對哪派是錯呢?”
“皆對不錯,無論他們哪一方,都是為這世間的正義,為這天下的蒼生着想,無謂什麽錯對,只是方法不同。”
任千尺及有耐心地沖着寧劍解釋着,“這其中一派見效快,一勞永逸,而另一派或許有用,或許沒用,等到最後一切方法都沒有用的時候,他們或許還會選擇第一種方法。但是對于那個家族的人來說,顯然第二道聲音時對的。”
“那師父您覺得究竟應不應該去嘗試一番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在你。”任千尺起身走到了寧劍身邊,緩緩摸着寧劍的頭,“這取決于你自己的立場,而且你早已有了答案,不是嗎?”
“是啊,弟子早已有了答案。”
寧劍苦笑一聲。
以他像這種的立場,過去的立場都是早已有了答案。
這世間對與錯,雖是相互對立,卻是相輔相成。
有對便有錯,有錯便有對,缺一不可。
而看得人不在其中,所看到的便沒有對錯,在其中,才有對錯之分。
“你本性不歪,堅持你認為是對的便可,何須庸人自擾?”
“多謝師父教誨。”寧劍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任千尺也不确定他的這位弟子是否是真的明白,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心思,縱使他是他的親師,也無法去左右他人的思想,端看他的悟性。
能不能想通這一點,就看他自己了。
只是在寧劍就要走開之時,任千尺突然叫住了寧劍,“你對你師伯是否有怨恨之情?”
“并無。”寧劍轉回頭來恭敬道,“修行乃是自己之事,旁人如何與弟子無關,至于師伯,弟子并無怨言。”
寧劍說完這番話,任千尺定定看了他一眼,許久一笑,“罷了,你去吧。“
“是,師父。”
寧劍點了點頭,徑直的走了出去。
方才與任千尺的一番話,讓寧劍感觸頗深。
站在不同的角度所看到的同一事物,所展現出來的東西也是不同。
他不能去說誰對誰錯,畢竟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個人是錯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考量,都有自己的目的,于自己都是無錯。
他唯一錯的,恐怕就是自以為原來的祁縱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并且固執的将這個想法一直貫徹下去,現在瞧來,或許并不是這樣?
想通這一點,寧劍突然感覺明悟。就在這一刻,念頭通達全身,心靈明鏡清零,心境較之之前更上一層。
竟是在這一刻,突破了化神!
十年後。
寧劍突破大乘期,成為問道宗第一人。
而就與此同時,魔修玄陰宗那邊有了動作。
其中一位魔修喪心病狂,以人祭來作為凝練魔氣的手段,并且為了挑釁問道宗直接屠戮了一個門派,而臨近這個門派的便是當初舉薦他來問道宗的祁家。
在第一時刻,寧劍便收到了祁家的求助。
只是與之前那不同的是,因為寧劍當初和任千尺講的那個故事,讓任千尺對此事留了一個心眼。
縱然魔修的動作雖快,只來得及屠戮了那個門派,卻是保住了祁家。
而在不久之後,任千尺便找到了寧劍。
“徒兒見過師父。”
寧劍畢恭畢敬的沖着任千尺行禮。
寧劍樣子憔悴得很,身上這一身玄衣道袍也染上了幾分塵土氣息,這幾日他為了魔修之事奔波許久。
那門派雖說大半已經被那魔修所毀,但還有些許弟子茍延殘喘的活着,這次寧劍就是為了去找那解決魔氣的方法。
寧劍依稀記得當初祁縱是在某個地方找到化解魔氣的方法,按照記憶中的那個地方尋找許久,倒還真讓寧劍找到了什麽。
盡管時間上慢了些許。卻是在門內兩派聲音牽制妥協之後給的時間到期之前成功解決了這事情。
盡管那些個修士伺候怕是不能再繼續修行,不過安穩度過一生卻是無恙。
“寧劍,你心中怕是有了心魔。”
“師父這何出此言?弟子心思澄澈,并無心魔之擾。”
“是嗎?”任千尺仿佛一眼便看出了寧劍心中所想。
似是感嘆,又似是惋惜的嘆了一口氣,“當初為師收你為徒之時為師就看不透你。你看似是與那些個師兄弟們交心,卻是總是和任何人都隔着一層,仿佛你與他們不是在同一個世界內一樣。盡管這種感覺不大,為師卻能察覺清楚。不過這也沒什麽,修行之人本來就是與天奪命,在親緣之上淺薄也是可以理解。
為師本來以為你在飛升之時對這世間萬物仍舊是這種心思。
可是為師錯了,沒想到你竟然會對那魔修之事如此上心,仿佛那一瞬間,你心中的隔閡都消失不見了。”
“所以這便是心魔嗎?”寧劍有些不明白,疑惑的看着任千尺。
“對別人來說或許不是,這不過是一次簡單的除魔衛道,可是對你來說,是!你若是一直保持心境冷清,未必不能直接修煉到飛升沒有阻礙,可你現在心中有了雜念,有了牽挂,這便是一大阻礙。”
說完任千尺沒等到寧劍反駁,便從懷中掏出一物。
寧劍見到此物,雙目頓時一凝,随即脫口而出,“問道令?”
“不錯,此物正是問道令,不過這只是那仙器的一部分,只有清心寧神功效,若是你想通了,便可來此參悟。”
“可是師父此物乃是正宗仙器,豈能讓弟子随意參悟。“寧劍被任千尺這番話震驚在了當場,恍然間才意識到自己現如今經歷的正是祁縱自己曾經的經歷。
“此物能夠用于弟子之上,才是真正的護宗仙器。況且,你只不過是借助參悟而已。”
“謝師父,不過此事還是容弟子想清楚吧。”
寧劍點了點頭,卻沒有應承下來。
對于問道宗的弟子們來說,能夠參悟問道令那是天大的榮幸,也是每個弟子的目标。
那怕寧劍身上已經有了問道令鑒,但此事對于他的誘惑力仍舊是極大的。
可饒是如此,寧劍仍舊是忍住了答應下來的沖動,拒絕了任千尺的提議。
寧劍他有着自己的驕傲,這一切不過是祁縱記憶中的映射,倘若他照着參悟了,那豈不就是受了祁縱的施舍?
既然如此,他寧願什麽都不要。
更何況祁縱現在已經給了他一份大禮。
不在此事中,不曾親身經歷過,自然也不能理解。
可真當他處在需要保護祁家的那個位置上時,突然發現,留給他的選擇其實只有一種,所做的,和祁縱一般無二。
第二日,寧劍便下了山來到了祁家。
縱然其祁家舉全家之力供養祁縱一人,饒是祁縱天賦異禀,也比不過拜在問道宗門下修行的他,修為差了一截。
而且與他所認識的祁縱不同的是,繼承了整個家族之後,每日處理大大小小的事務,祁縱眼中早已沒有那等澄澈之意。
眼前的這個祁縱已然完完全全和自己所知的不是一人了。
“弟子見過寧上仙。”祁縱臉上堆滿笑容,恭恭敬敬的招待着寧劍。
瞧着祁縱臉上的笑容,寧劍突然笑了起來,沖着祁縱便道。
“沒想到一晃竟是多年未見,想當初,你還讓我抄書來着,是不是?”
“寧上仙真會打趣弟子,吾幼時頑劣,讓寧上仙見笑了。更何況當初寧上仙不也是直接和家父告狀了嗎?”
“是啊,半斤八兩,誰也別笑話誰。”
祁縱的笑容之中帶着拘謹,寧劍看得分明,并未點破,寒暄兩句,便沒有再提此事。
從祁家出來之後,周圍天地發生了變化,早已沒有先前的山清水秀之色,而是一片空洞,就在這時寧劍身上突然升起一團光芒,将他整個人圍在其中。
寧劍猛然感知到了問道令鑒的熟悉氣息。
問道令鑒所起的光芒與這周圍格格不入,仿若一柄利劍直接撕裂了眼前的空間。
眼前一黑,寧劍便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寧劍本以為自己會繼續重複這個世界,卻不想,自己正處在一片漆黑昏暗之中。
四周沒有一絲聲響,舉手不見一絲光亮。
可這個地方寧劍卻熟悉無比,一眼便認了出來。
“這是,禁陣?”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預收求收藏《鐵血秦皇,在線學習》,點開專欄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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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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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人皆知在趙有一公子政,回秦後發現公子不是在學習就是在去學習的路上。
秦人欣慰,此乃明君之兆啊!
只有公子政才知道自己有多艱難。
祖龍:看到那個老頭沒有,大秦第一劍客蓋聶,跟他學習劍術你就不需要的繞柱跑了。
公子政:——哦。
野豬:看到那個中年人沒,他老師是荀子,儒法貫通,找他給你牽牽線,保證你後面執政穩定。
公子政:——哦。
二鳳:這是王翦啊,快去跟他讨教,以後你就不需要哭着求他回來了。
公子政:……
曹老板:隔壁小姐姐長得不錯,趕緊定下當老婆,後世就不會編排你跟小寡婦了!
公子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