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9)
兄師姐的眼睛都亮了。如果能點石成金,以後豈不是吃喝不用發愁了?連忙點頭:“要學、要學!”
“唔!” 白夜忽然面色一白,捂着腰腹露出疼痛的表情。
“怎麽了,傷口又疼了?”我趕緊跑過去攙扶。
“不用擔心,我沒事的。”白夜蒼白的臉色露出美麗的微笑,然而劇烈的疼痛導致手臂都在顫抖,連筷子都舀不出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白夜嘆了口氣,捂着腰間的傷口艱難地去撿筷子。
“白夜你不要亂動,我喂你吧。”我撿起筷子自告奮勇。
白夜似乎是被傷了自尊心,笑得很憂郁。“那要麻煩你照顧我這個累贅了。”
我趕緊說:“不麻煩、不麻煩!白夜你絕對不是累贅!你是為我受的傷,我照顧你是應該的!”
白夜漆黑雙瞳凝視我:“花花,你對我真好。”
李青譽鄙夷地嗤了一聲:“切,真會裝。”
我覺得生氣了:“喂,李青譽你為什麽總是針對白夜?這麽深的傷口流了這麽多血怎麽會是裝的,不然你來裝裝看啊?”
爹爹重重咳嗽一聲:“花花,不可對李公子無禮。”
李青譽倒像是不介意我的無禮,微微笑看了臉色蒼白的白夜一眼,不說話了。
☆、3808仙域,鬼城
爹爹打開地圖查看路線。“下個城市是洛陽。”
李青譽立刻笑眯眯道:“聽說洛陽地大物博四季如春,好吃的好玩的數不盡,美女才子一大堆,在人世間有仙域的稱號。真是期待呀。”
“仙域?”大師兄疑惑地靠過來:“我倒聽說洛陽有着七大不可思議,全城籠罩着陰鹜幽森之感,因此被封為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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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譽愣了愣:“什麽鬼城?洛陽被天命師一族守護,怎可能是鬼城?”
大師兄哈哈笑起來:“李公子你是有多久沒出山了,洛陽被天命師守護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洛陽妖邪肆虐鬼魅橫行,膽子小的根本不敢靠近。”
“如今的洛陽是……鬼城。”是錯覺嗎?似乎李青譽的娃娃臉上裹了一層陰霾。
“那麽,七大不可思議是怎麽回事?”大師姐向來對靈異傳說感到好奇。
大師兄摸下巴。“唔,比如說……傳說之一,半夜三更的時候聽到門外有人走來走去,那聲音還叫喚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可是打開門來一看,什麽人都沒有。”
我刷地躲到了白夜的身後,白夜疑惑地看我:“花花,怎麽了?”
大師兄不顧旁人的繼續訴說:“傳說之二,有個打更的半夜在街上走,遇到一個穿鬥篷的妖豔女人。女人問他‘我漂不漂亮’,打更的回答‘漂亮’。然後那妖豔女人的臉忽然從嘴開始裂成兩半,露出一口白牙再問:我這樣還漂亮嗎?”
我開始瑟瑟發抖,白夜擔憂詢問:“花花,你是不是冷?”
“傳說之三!”大師兄這次略為停頓,不懷好意地看了我一眼:“花花你不是有一枚傳心鈴嗎?據說洛陽城裏不能攜帶傳心鈴,否則半夜的時候那鈴聲就會響,接起來一聽,裏面傳出的竟然是自己的聲音。那聲音冷冰冰說,你~今~晚~會~死。”
“啊啊啊~~~~~~~”我控制不住恐懼尖聲大叫起來。
白夜緊握住我的手腕:“花花你冷靜一點。”
大師兄哈哈大笑起來:“花花從小就怕鬼故事什麽的,膽子太小了。”
白夜一呆,似乎不能相信:“花花,怕鬼?”
爹爹在一旁搖頭嘆氣:“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怕鬼。這怎麽能行啊,修仙者斬以妖除魔為己任,居然怕了小小的鬼魅,被人知道可是會笑掉大牙。”
白夜生氣起來:“大師兄,你不應該吓唬花花。”
大師姐安慰我道:“花花你不必害怕,聽師兄的敘述,那都不過是些鬼魅的小把戲罷了。待我們去了洛陽正好除了那些妖邪,也算蘀洛陽百姓做些善事。”
大師兄哈哈笑:“就是就是,鬼魅有什麽好怕的,到時候就看你師兄大展神威吧!”
李青譽走過來拍我的腦袋:“就算其他人不頂用,至少還有我呢。”
是呢,還有李青譽這個三百多歲的昆侖掌門坐鎮呢,這麽想想就安心了。松一口氣的同時看見李青譽挑釁地朝白夜一笑,白夜瞬間沉凝了面容,眼神漆黑看不到底。
一行人吵吵鬧鬧,什麽時候走進了洛陽城內我都不知道。
日光明媚,杏樹依依,行人在路上漫步輕語,黃雀在枝頭叽叽喳喳。這麽看來倒不像是大師兄描述的什麽鬼城。
只聽李青譽嘆口氣:“洛陽果然衰敗了。”
我驚訝:“有嗎?我覺得很繁榮啊!有這麽多人,還有這麽多攤販,賣的都是我沒見過的商品,我覺得比仙林閣繁華多了。”
李青譽朝我笑笑,沒有說話。
“看,太白酒家。”大師兄指着一處酒樓央求:“聽說這是洛陽最大最舒适的豪華客棧,我們今夜就住這吧。”
爹爹想了想:“也好,反正銀子還夠。”
一行人往太白酒家走去,剛進門,頭頂一塊木板搖搖晃晃掉下來差點沒砸中大師兄的腦袋。大師兄跳後一步拍胸口:“好險好險,差點被砸了個腦袋開花。咦,這塊是什麽東西?這不是太白酒樓的招牌嗎?”
同時聽到酒樓的掌櫃在大喊:“小二,招牌又掉了,還不快挂上去!”
小二一邊挂招牌一邊嘀咕:“這房梁都朽成這樣了,還不找人來修修。唉,都已經修了幾次了,我看也修不好了。”
“小二你胡說些什麽!把客人趕跑了我撕爛你的嘴。”掌櫃一邊呵斥小二一邊跑出來迎接我們,滿臉谄笑:“客官是要打尖還是住店啊?”
李青譽嘆息:“太白酒家居然也破成這樣了。”語氣是無限的悵然思念。
“哪有!哪兒破!”掌櫃立刻否認:“只是樣子不好看而已,內裏結實着呢!我們這可是百年大店,歷史悠久,一切用事實說話!”
李青譽手掌一翻就是一錠黃澄澄的金元寶。“把客棧該修的地方修一下吧,錢不夠再找我要。”
掌櫃接過金元寶放牙裏一咬,眼光霎時大亮:“小二,快把我們最上等的房間都收拾出來給客人住!”
李青譽擡步就要往樓上走,被爹爹一把扯住袖子:“李公子,你這、這出手未免也太闊綽了。”
大師兄也說:“就是呢,財不可露白,你這樣大方,小心被掌櫃的當肥羊給吸幹咯。”
我也拼命點頭,一直覺得白夜出手大方,沒想到來了個李青譽更大方。
只有大師姐感覺敏銳,疑惑道:“李公子,你與這太白酒家是否有些淵源?”
李青譽淡笑點頭:“曾經我與喜歡的姑娘在這裏有一段美好的回憶。”
大師姐眼睛一亮:“李公子你也有喜歡的姑娘?是什麽樣的人,漂亮嗎?”
李青譽搖頭笑道:“她是個大胖子,吃撐了走不動,把這太白酒家的牆壁地板都擠破了,害我賠了好多銀子。”
“哇,把牆壁地板都擠破了,那得多胖啊。”
“竟然會喜歡這麽胖的女人,李公子你真是口味特別。”
一片驚嘆中,大師姐怔了怔:“那她……李公子你喜歡的女人,現在還活着呢?”
“死了。”
大師姐退後一步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安慰:“歲月易逝,天地萬物皆是如此,李公子你不必太挂懷。”
“她不是自然老死的。”李青譽淡淡道:“是被我一箭殺了。”
“!”大師姐捂臉驚呼,就連爹爹和大師兄都有些震撼,唯有白夜面無表情,漆黑的眼瞳看不到一絲溫度。
“……才怪。”李青譽耍賴般吐吐舌頭:“你們相信我會做這種事情嗎?”
大師姐怔了半天才又笑起來:“李公子你真是太過分了,這種玩笑也随便亂開。”
李青譽攤攤手:“誰讓我喜歡的女人負心又薄情,我那麽喜歡她,為她做了許多事,她卻看也不看我一眼,還幫我的仇家來對付我。而且她現在還活着呢,和她喜歡的人一起,不知道有多潇灑快活。”
“李公子……”大師姐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安慰他了。
“謝謝你,我明白的。”李青譽笑眯眯地望了大師姐一眼,然後背過身去:“趕了一天路好累,上樓休息吧。”
漆黑的夜,彎彎的月亮懸挂在天空。
推開雕花百葉窗,混合着桂花香的空氣湧進來。
這是太白酒家最好的房間之一,牆上挂着山水畫,軟床用精致的繡紗輕輕攏住,比我在仙林閣的房間舒服多了。加上李青譽出手闊綽,掌櫃很高興地給我們一人安排了這樣的一間房,不用和別人擠了,真是幸福的享受!
一關上門,我就忍不住撲上床連打了十來個滾,被子軟軟的滑滑的香香的,舒服極了。多虧了李青譽,多虧了錢。錢啊錢,真是好東西!
不過,沒想到李青譽也有喜歡的人,更沒想到會有那樣一段故事。說起來那故事我似乎在哪裏聽過,總覺得耳熟。是在哪裏聽過呢……
“鈴鈴,鈴鈴鈴!”清脆的鈴聲來自我懷中,我迷迷糊糊從衣襟掏出那個響鈴的異物,放到眼前一看,原來是傳心鈴。
“傳心鈴!”我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頭皮發麻。
白天師兄說的話回憶起來:據說洛陽城裏不能攜帶傳心鈴,否則半夜的時候那鈴聲就會響,接起來一聽,裏面傳出的竟然是自己的聲音。那聲音冷冰冰說,你~今~晚~會~死……
“哇!”我忍不住大叫,手中的傳心鈴也如瘟疫般燙手起來,恨不得想丢掉,卻舀也舀不穩,匆忙慌張之間竟然按到了傳心鈴的啓動按鈕。
要被詛咒了!
我吓得躲在了被子後面,卻聽見傳心裏發出聲音。“花花,我聽見你在大叫,出什麽事情了嗎?”
“原來,是白夜啊……”
我松了一口氣,覺得手臂都軟了。把傳心鈴重新撿回來,對着回話道:“沒什麽,是我自己在吓自己。”
白夜了然笑起來:“花花你是不是想起那個洛陽不可思議傳說?不要擔心,大家都在呢,沒事的。”
我有些羞怒:“是你不對!明知道我害怕,還用傳心鈴來吓我!”
“對不起,”白夜的聲音浸染出落寞:“我只是想聽聽花花的聲音……”
“什麽只想聽我的聲音啊,白天還聽的不夠嗎?”
“不夠。”堅定的回答讓我一怔,白夜委屈道:“無論聽多少次都不夠,雖然花花就在我身邊,可我總覺得你離我好遠好遠,好像稍不注意就會消失了一樣。為什麽呢,花花,為什麽我會這麽不安呢……”
“你、你在說什麽胡話啊,我怎麽知道你為什麽不安?”我的臉上又無可抑制地發燙起來。
傳心鈴裏是白夜的嘆息:“花花,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忽然此時有人重重地敲了一下門。不,不能說是敲,那麽粗暴的力度和響聲,應該說是踹。
我皺眉,揚聲問:“誰?”
傳心鈴裏白夜問我:“花花,怎麽了?”
“有人在踹門。”
我一邊回應一邊去開門,手剛碰到門把手,忽然一個絕望凄厲的喊叫在耳邊響起:“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全身汗毛一顫,迅速退後了三四步。而那踹門的力道還在一道道加重,砰!砰!劇烈得像是要把一切擊碎。伴随着凄厲的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傳心鈴裏白夜還在問:“是誰在踹門?”
我顫抖地回答:“有、有鬼!”
在我說完的那一剎那,話音剛落,門砰地一聲被踹開,冷冽的涼風洶湧灌進來,門外漆黑一片,走廊裏什麽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昔日的仙域,今時的鬼城。回憶如煙物是人非。
靈異情節是太重口了還是太輕了?需要我寫得恐怖點還是溫柔點?
☆、3909未來,選擇
頃刻間,萬籁俱寂。
渀佛失去了聽覺,空氣一下子沉寂。沒有呼喊沒有蟲鳴,視線漆黑看不到盡頭。
我試探往外走:“大師兄?是你嗎?不要和我開玩笑,我看見你躲在門後了。”
沒有人回應。
小心探出門去,沒有光。左右打量什麽也看不見。
“爹爹?師兄?師姐?李公子?”繼續往黑暗中走,奇怪的是明明大家就住在我對面或隔壁,卻沒人聽到我的呼喊。夜還是那樣沉寂,沒有一個人走出門來看看。
前路一片濃稠的黯淡,我沒有走下去的勇氣,退縮想回房,剛邁後一步,房門卻啪地一聲自己關上了。
我一呆,撲過去用力撞了幾下門,那門卻堅若磐石怎麽也撞不開。情急之下用劍去劈,鋒利的劍刃劈在老舊的木門上竟然毫發無傷。無疑是有法術在作祟了。黑暗越來越濃重,啪嚓啪嚓有什麽在響動,絕望的嘶吼再次回蕩:“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害怕得語氣帶上了哭音。“大師兄你不要吓我了!爹爹,師兄師姐,你們出來啊!”
“花花你怎麽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有人緊張地呼喚我的名字。我茫然地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發覺聲音來自傳心鈴,是白夜在利用傳心鈴和我說話。
“白夜!”我宛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緊緊将傳心鈴攥在懷裏,忍不住哭了出來。在這萬籁俱寂的黑暗中,白夜的呼喚讓我恐慌的心情驟然安定。
溫靜如風的聲音帶來了暖意:“花花你現在在哪裏?”
我抹抹眼淚擡頭看門:“我在自己的房門外。”
沉默了幾秒,白夜回答:“我現在就站在你房間門口,屋裏屋外我都确認過了沒人。”
這句話讓我又恐慌起來:“怎麽會呢?我确實就在房門口,門被關上了我推不開,四周好黑又沒有人,爹爹他們又不理我。嗚嗚,白夜我好害怕。”
“花花你冷靜下來聽我說。”白夜平淡的聲音有一種沉靜的安心感。“你現在是遇上了一種叫做鬼打牆的法術,這種法術就和迷宮一樣,只是捉弄人罷了并沒有什麽好怕的。你靜下心來,一定能從迷陣中走出去。”
我抹幹眼淚點點頭:“我聽你的,我不怕。”
白夜聲音更加柔和:“你仔細看看周圍,有什麽異于常物的東西,那就是陣法的突破點。”
我依言打量,終于有所發現。“是月亮!剛才看到的月亮是彎月,現在卻是滿月!”
“那麽你去屋外,到月亮下面去。”
“要到月亮下面去?”我猶豫着,四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太害怕了讓我不敢動。
“不要害怕,花花。”白夜溫聲:“我和你在一起。”
心中一暖,渀佛有無窮的力量湧上來。我站起身,朝月亮下奔去。
沖出客棧擺脫了黑暗,景物在月光的點綴下映照出朦胧的影子。白日明媚的街道此刻被夜色籠罩出一層陰郁,四周安安靜靜,仍是毫無一點聲響。
我捧着傳心鈴:“我已經站在月亮下了,現在該怎麽做?”
“站在月亮下不要動就可以了。”白夜語氣帶上了輕松的笑意:“我已經知道你在哪裏了,你等一下,我馬上就去你身邊。”
心一松,我用力點頭:“嗯,我等你。”
傳心鈴忽然安靜下來,沒有人再對我說話。可我卻不再像先前那樣害怕。白夜馬上就會來到我身邊,我不是一個人。
靜靜地站在漆黑的街道中等待,直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心下一喜:“白夜!”
轉身,卻是一個女人從陰影的角落中走出,長如瀑布的黑發落至地上,裸.露的皮膚比月色還要蒼白,唇色卻比鮮血還要紅潤。
妖物。
我退後一步。
那妖女步步逼近,步子不快,卻兩三步就來到了我的身前。
回憶起大師兄說的不可思議之二,對方必定是要問我美不美,如果我回答說美,這個女人就會從嘴巴開始裂成兩半。
我握緊了懷中的劍。
“你……”妖女在我面前站定,紅唇輕啓音色如煙霧飄渺,而說出來的話卻是:“你想看到過去,現在,或是未來?”
拔劍的動作頓住:“過去,現在,未來?”那是什麽意思?
“真貪心呢,都想看嗎?”
不,我只是反問句……卻見女人輕笑拂袖。“也罷,我心情正好,就都給你看看吧。”
月光從天而降,在我們之間凝結成鏡。濃重的霧氣散去,月光鏡中浮現出我自己的身影。
鏡子通常被用來攝魂,難道這妖女要拘我的魂?我大為警覺,剛要念防護法訣,就見鏡中的我動了起來。
只見鏡中的我伏在一個人身上哭泣,那人白衣黑發滿身是血。景象移動,我看到那人的臉……是白夜。
“這是什麽最新的惡作劇嗎?”我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這是過去。”妖女用寬大的衣袖掩唇輕笑。“接下來,是現在。”
月光鏡中畫面一轉,漆黑沉寂的街道中,白夜手握傳心鈴迅速向前奔跑,俊逸的面容是難掩的擔憂。“花花你再忍耐一下,我很快就來找你。”
我心下一暖。白夜他來找我了!
“最後是你的未來,這可是難得遇到的機會,可要看清楚了。”
在女人婉轉的輕笑中,鏡中的畫面再次變換。
紅色,鋪天蓋地的紅色,是喜慶。
一名披着紅蓋頭的嫁娘不安坐在喜床上,門外跑來一個人高喊着:“快!快準備好鞭炮!新郎官來了!”
這跑進來的人竟然是大師姐。那麽坐在喜床上的嫁娘是……
果然就聽見鏡中的大師姐對那嫁娘說:“花花,你夫君來了!你準備好了沒有?”
這是我的婚禮!是我在嫁人!
我忍不住睜大了眼睛看個仔細,新郎呢?新郎是誰?
渀佛回應我的期待,身穿大紅喜服的男人登入內堂,神情溫和目光含笑:“花花,我來接你了。”
是白夜!
可是有什麽不對勁。是因為穿着喜服造成的錯覺嗎?白夜好像更英俊了。雖然五官還是和平常那樣,卻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致命的誘惑,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沉淪,這簡直就像是……妖孽。
我靠過去想看個清楚,就在這個時候鏡中的畫面一下子黯淡下去,如月的皎潔光輝也瞬間黯淡,鏡面破碎如殘雪消融。月光鏡,消失了。
“等一下,我還沒看清楚!”我忘了恐懼扯住那妖女的衣袖:“再讓我多看一點!”
妖女呵呵笑着扯出衣袖:“不行呢,再耗下去會傷了你的身體,被你的情郎知道了會讓我吃不了兜着走。再見了小丫頭,你的味道真不錯……”
我的味道?不錯?
妖女的衣袖從我手中抽出的瞬間,我腳步虛浮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頭好暈……糟了!我什麽時候被那妖女吸了元氣!
體力不支倒地,有人扶住了我:“花花,你沒事吧?”
懷抱住我的身體有淡淡的青草香,是白夜。
“我沒事。”借着白夜的攙扶我站直身體,左右打量,那妖女早已沒了蹤影。
白夜探過來與我額頭相碰,眼神一冷。“你被妖物吸了元氣。”
俊秀的臉龐猝不及防闖進視線,幽深的眼瞳渀佛漩渦将人吸引至深。将來……我會嫁給這個人……心髒撲通一聲跳,我用力将白夜推開。
白夜擔心地靠過來:“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再次跑開三尺遠:“沒事,你不用擔心。”
“花花?”白夜疑惑望着我,眼裏有委屈和受傷。
我連忙擺手:“你不要誤會,我不是讨厭你,我是……謝謝你今晚來救我。”
白夜一怔,繼而露出喜悅。“花花你不讨厭我了?”
對呢,不提都忘了。剛認識的時候我看到白夜就生氣,現在卻絲毫沒有讨厭的感覺了。
我扭開頭去,幸好月色暗淡,他看不清楚我臉上的緋紅。“我們回客棧吧,爹爹他們該要擔心了。”
于是同白夜一起回到客棧,爹爹他們竟然還在呼呼大睡,絲毫不知我遇妖的經歷。
回房的時候正好碰到大師兄出來起夜,看到我與白夜肩并肩走在一起,嘿嘿嘿邪笑道:“你們的感情已經發展得這麽好了啊,半夜一起出來看月亮?”
我臉還紅着,又想起那月光鏡中婚假的場面,連連擺手分辨。“不是不是!我們不是去看月亮!”
大師兄嘻嘻笑:“知道了知道了,不是看月亮,是出去談人生談理想談詩詞歌賦對嗎?師兄不會拆穿你們的。天色還早,你們繼續慢慢談,師兄不打擾你們了。”
大師兄打着哈欠漫不經心走了,我哭笑不得,什麽叫做有口難辯總算見識到了。偷偷看一眼白夜,他卻是心情大好。微笑着溫和問我:“剛才太匆忙沒有顧上看月光,不如我們現在出去看?順便還可以談談詩詞歌賦和人生理想。”
“我、我困了!”我朝着自己的房間快速走去。
“我說笑的。”白夜溫柔地摸摸我的頭頂:“你元氣受損,還是好好休息。有房間的鬼魅已經被我除了,有什麽事情再叫我。”
我回了房,摸摸頭頂還殘留的觸感,心裏有種說不清楚的情緒。嫁給白夜的這種未來……我一點也不抵觸。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這章昨天就碼好了,今早來嫌情節太注水删掉了2000字重寫。花花和白夜成親的場景不遠了,加油~
☆、4010蓬萊,論道本章未完
次日清晨大家圍在一桌用早膳的時候,我說出了昨夜遇鬼的經歷。
本以為此事已算完結,不料大師兄怒而拍桌:“花花你太過分了,居然自己一個人偷跑出去玩不叫上我!”
我額間冒出黑線:“我叫過你了呀,誰讓你睡得那麽沉。”
大師兄轉而對爹爹央求:“師父啊我們在洛陽多待一天吧,待把妖魔除掉再走,也算是給百姓做點好事。”
爹爹摸摸胡須正要答應,李青譽笑眯眯道:“不好意思,我昨晚閑着沒事把這洛陽城裏的妖怪抓了個幹淨。剩下的漏網之魚想必一時半會不會再出來鬧騰了。”
大師兄幽怨了:“李公子你怎麽和花花一樣,有好玩的事情都不叫我。”
李青譽只是笑,繼而又道:“我昨夜抓妖的時候發現一個好東西,要不要來看看?”
按照李青譽的吩咐,待用過了早膳把包袱收一收,卷着行李跟随他來到一座巨大的建築。
爹爹打量周圍古老殘破的雕刻,吃驚道:“這裏可是皇宮?”
“沒錯,這裏幾百年前曾是皇宮,現在已經破敗廢棄了。”李青譽笑道:“我讓你們來是看看這個。”
順着李青譽的指向,可見以王座為中心的地面,幾乎每塊石磚上都印刻了細小精致的咒文,龐大而繁瑣的咒文構架成一個巨大的法陣。
“這是!”爹爹震驚:“傳送法陣?”
“沒錯,就是傳送法陣,看這規模傳送一個軍隊都綽綽有餘。”李青譽微笑道:“這種法陣不是有錢就能建起來的,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一般只有大型門派才能建起這樣大規模的傳送法陣,比如昆侖啊蓬萊啊就可以建。”
爹爹稀奇地摸摸胡子。“難道是以前洛陽的皇帝建立的?”
“那種事情不重要。總之現在我們可以利用這個傳送法陣直接去蓬萊。”
大師兄聞言眼睛一亮:“我還從未試過傳送法陣,正好試試。”
乘坐傳送法陣的感想是,上一秒人還在洛陽的廢棄皇宮裏,下一秒眨眼就咻的飛到了蓬萊仙山上。優點是快,節省了半個多月的路程。缺點是頭暈。
大概是體質原因,我暈得比別人久。所以師兄師姐在驚嘆“不愧是仙山蓬萊,真繁華呀”的時候,我臉色泛黃坐在路邊一動也不想動。
清涼的露珠灑了幾滴在我身上,白夜捧來了水。“花花你喝點水會舒服些。”
“謝謝……”
“快看,那不是仙林閣一幫人嗎?”一名穿着華貴的男人走過來。“怎麽仙林閣還沒解散嗎?去年穿的破破爛爛來參加論道大會,今年不會還打算重複去年的笑話吧?你們不要臉,我都蘀你們丢臉。”
一路走來這樣的嘲諷已經聽得太多,爹爹等人早已充耳不聞。正欲無視走開,忽然白夜溫聲微笑道:“多謝這位道友關心。去年我們穿得破破爛爛也能舀第五名,不知道友您穿着一身錦服舀了多少名?”
對方臉色立刻又青又白,憋了半天,一扭頭走了。
“徒兒你用不着激他。”爹爹搖頭嘆氣:“口頭得利又有何用,在論道大會上取得名次才是正經。”
“師父你放心。”白夜溫和微笑:“我答應了花花,要贏那一萬兩金子給她買肉吃。”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節防盜,暫時只貼1000字,中午再來貼另外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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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插播一下關于對盜文的看法。
我本來是不打擊盜文的,讀者願意看我的文就很感激——可只限于完結txt。那種同步盜文去給自己的網站增加廣告點擊率從而達到盈利目的,抱歉我沒法接受。
另外想對看盜文的讀者說一句話。盜版不僅僅是版權問題,盜版更意味着不知道作者是誰。
曾經我寫了一篇《櫻花岸》16w字,被鋪天蓋地地盜版轉載以後,接着被鋪天蓋地地冒名頂蘀,網上一堆人冒出來聲稱自己是作者,更有人跑到我的群裏指着我罵“冒牌貨”,說冒我的名是看的起我,就算別人是抄襲的也願意支持他。這都是真實的事情,不是我一個人的特例,許多作者都有這種經歷。
那種感覺攤到自己身上才明白是什麽回事,就好像自己的小孩被別人搶走了,別人說我幫你養小孩是給你面子,你不要不知好歹。就是親生小孩被搶走的感覺,沒有誇大。
所以,就算你看的是盜文,也請你記住這篇文章的作者叫做香蒲圓葉,這是我對各位讀者的唯一請求。如果你看完盜文還能順手來晉江給我打個分,我不甚感激。
另:我知道自己的筆名不好記,起這種生僻詞我也很後悔,現在都寫文5年了沒法改了,大家将就一下吧。笑。
打擾大家了,祝大家看文愉快。
☆、4111戀人,真假
“白夜。”
從樹後走出來一名白衣少女,面頰粉嫩,眼睛烏黑,一雙眼睛撲閃撲閃。可這、這不是我的相貌嗎?這樹後少女與我一模一樣?
白夜驚訝地看看我,又看看樹後,不确定地喊:“花花?”
“我不是花花,我是小珠,是集齊天地萬物精華而成的一滴神露。”少女坦然而笑落落大方:“白夜,一別經年,你過得可好?”
白夜眼含震驚苦苦思索。“你的氣息……你真的是神露?可為什麽……?"
他轉頭來看我,仍是猶疑不定。
樹後那少女笑道:“我轉世投胎排隊喝孟婆湯時與鄰間的女鬼交好,以致讓她沾染了些我的氣息。白夜,我才是小珠,你認錯人了。”
我心中不妙,連忙插話道:“你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認錯人了?”
那少女歉意對我點一點頭,解釋道:“這位姑娘,白夜與我本是前世戀人,我不幸身故後他便來尋找我的轉世。可惜陰差陽錯,他把你當成了我。”
我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白夜莫名其妙對我好,難怪老是有不認識的人聲稱是我的舊相識,我果然是蘀代品嗎?”
擡頭去看白夜,他只顧着呆呆看樹後那少女,凝眉道:“你身上确實有神露的氣息,可分明花花才是……我不會認錯的。”竟然沒有否認,而是間接承認了對方的話。原來白夜找的是舊情人的轉世,那不是我……心下一澀,我忍不住輕退了一步。
少女莞爾一笑,眼含深情:“白夜,我們成親那晚你毫不留情殺了我,我歷盡紅塵也無法忘懷那痛楚。”
白夜目光一緊,驟然上前去一步握住那少女的手,急急辯解道:“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時沒有前世的記憶!”
少女惋惜地搖搖頭:“沒有記憶就可以随便殺掉戀人嗎?你和我之間的感情就只能靠那虛幻的記憶所維持?白夜,這麽多年了你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白夜眼中一痛,又朝那少女邁進一步,卻聽見那少女繼續說道:“你看,這一次也是一樣,我随便三言兩語就讓你搞不清楚真正的戀人是誰。你愛的究竟是眼前人,還是記憶?”
話音剛落,霧氣如煙般濃稠地化開,白夜一聲悶哼重重倒在了地上。
我驚訝喊出聲:“你這是做什麽?白夜不是你的戀人嗎?為什麽要迷昏他?”
“傻丫頭,剛才我是哄着你們玩的。”少女微微笑,彎□來輕撫白夜沉睡的面容。“你和白夜才是真正的轉世戀人,而說到蘀代品,我是你的蘀代品才對。我是用你的記憶與氣息混合做出來的複制贗品,白夜之所以會把我和你弄混,也是因為我身上前世的氣息太濃厚。等他醒了你別太責怪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