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你要還在G市,咱改天再聚一聚,好久沒見了。”
莫皓白點頭,“成。”他頗有興趣的看着朱厭,目送他們離開這才去叫人,結果得知蘇流就是剛被送走醫院的那個。
莫皓白回來幸災樂禍的道,“嗨,你要的那個小MB差點被人玩死啦,送去醫院了。”
穆野說,“那就算了。”男人從座位上站起來,颀長身形走近門口,從陰影中出來。
乍一看,男人長得和朱厭其實并不像,因為朱厭皮膚白皙,氣質溫文,看起來就像是在溫室裏長大的美少年。而男人有着健康的麥色膚色,整個人像是在穹宇裏飛翔的蒼鷹,帶着一股淩厲的肅殺感。但如果讓他們兩人站一起逐一對比,就會發現他們的五官不說如出一轍,八分像還是有的。
他的頭發很短,穿着軍靴迷彩褲,上身是同款短恤,外套被拎在手裏,單邊的耳上還扣着個精小的耳機。
“該休息的時候就當好好休息,操什麽心。”莫皓白笑着伸手去扯穆野耳上的東西,結果被打開,他無奈道,“反正接下來能空閑好久,沒事幹不如在G市多留幾天呗。”
穆野不置可否,“把任務完成再說。”他從這裏給特殊客戶設的通道裏離開,離開了室內到停車場,深夜的氣溫有些低,他穿回外套,将拉鏈拉到頭,領子高豎起剛好遮到鼻下。
百米外,季鷹把往別人車裏鑽惹得警報聲頻頻響起的朱厭拖住,“少爺別鬧了!乖,我們的車在這邊。”
穆野遠遠的看一眼,打開車門驅車離開。
朱厭這酒醉,季鷹剛把他送回房間就醒了。他又沒吐,衣服都幹淨着,季鷹就把他頭發擦了擦,直接把人扔床上,蓋了被子。季鷹本來也不是懂得照顧人的人,能做到這份上已經相當不錯。
朱厭等他關了燈帶上門,眼睛就睜開了。
他喝得确實有點多,但不至于醉得神智不清。只是施虐讓他整個人都亢奮起來,下手也沒了輕重,直到最後看見蘇流雙眼翻白,有些抽搐,他才意識到這個人再折騰下去可能就不行了,于是一頭紮到水裏想要冷靜一下。
他把蘇流當成了朱綠,他曾經無數次想把朱綠弄死在床上,但一直忍着沒有下手,他知道時機不對。
終于,朱綠死了。
朱厭心底的野獸沖破了牢籠,肆無忌憚的叫嚣張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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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朱厭看着天花板,輕微的笑聲在房中響起,陸陸續續,長久不斷。
朱厭手中握着天雲集團20%的股份,雖然坐不上董事長的位置,但也算是個大股東了,雲家的人再不待見他,一時也拿他沒辦法,有的事還是需要他參與。
朱厭在天雲倒是非常低調,會議上也只坐着當擺設,時常低頭玩手機,一副什麽都不懂的二世祖模樣。
這日中午他從天雲大樓出來,到附近餐廳用午餐,點了份牛排正吃着,就聽隔壁座一個少年清亮的聲音叫起來,“淩學長,這邊。”
剛好這家餐廳靠窗這邊的每座之間有着隔板,磨砂的玻璃面雕着清雅的花紋,看過去,隔壁只能見個模糊的樣子。
朱厭背對着那一桌坐着,他聽淩昱欽說,“柏青,這幾天還好嗎?”
雲柏青說,“還能怎麽樣。”
淩昱欽安慰說,“別太傷心。”
雲柏青嗯了聲,“對了,我聽邵學長說你準備和他一起弄家公司?”
淩昱欽說,“是的,是有這個打算,不過都是學長出的資,我還得打欠條呢。”
雲柏青說,“其實我在想,你不如來我們天雲吧?”
淩昱欽說,“這不好吧,天雲可是多少高材生擠破頭想進去的地方,我還是個在校生……”
雲柏青打斷他的話,“我相信學長的能力啊,而且只是去幫幫我,也就當個實習的機會。我媽媽過世後,我爸就想讓我進天雲幫忙了,但我實在是對這方面沒有天份。”
淩昱欽說,“你早晚要習慣家業的。”
雲柏青吐了下舌頭,“今天有會議啊,我爸讓我旁聽,結果我聽得直想打瞌睡。”
淩昱欽有些無奈,又帶着點寵溺,“你啊,這樣吧,以後有什麽小問題倒是可以問問我,不過我畢竟是外人,你有什麽事就去問你們家的長輩,我想他們很樂意指點你,也肯定比我更有經驗。”
朱厭拿餐巾擦擦嘴角,叫來服務員買單。
那頭雲柏青還在和淩昱欽閑聊着,他付完帳站起來,走出座位不急不徐的路過走道朝大門走去。
身後噼哩啪啦聲一下子響起,連帶着淩昱欽的呼喊,“朱厭?!”顯然是他起得太急,撞到了桌子。
朱厭停下步伐轉身。
雲柏青的眼睛特別圓,看起來就讓人覺得十分靈動,他此時正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看看朱厭,又看看淩昱欽,“你們……認識啊?”随後他又盯着朱厭,看起來有些不安,小心翼翼樣的試探着叫,“哥……”
朱厭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淩昱欽此時還不知道他們的關系,雖然吃驚于雲柏青居然叫朱厭哥哥,但見到朱厭的喜悅早蓋過了其他一切情緒,他迫不及待的走近朱厭,“你,你回國了?怎麽不聯系我?”
朱厭瞥了眼雲柏青,然後靜靜的看着淩昱欽,眼裏溢出些許哀傷,一言不發的轉身走人。
聯系?以前他從泥潭裏掙紮着爬回來,在淩昱欽身邊盡心盡力的幫他,可是每當他向淩昱欽含蓄的表達朱綠的變态時,淩昱欽總是責怪他不懂得珍惜。淩昱欽認為雲柏青想要的母愛全被他一個人占着,淩昱欽從來都沒有注意到過他說這些話時那種絕望的語氣。誰能那麽直接的将這種母子亂倫的難堪直接說出來,他只希望淩昱欽能夠發現,但淩昱欽能發現雲柏青一丁點小病,卻發現不了他的無助和驚慌。
即使淩昱欽知道朱厭會去看心理醫生,知道他自殺過,在淩昱欽眼裏,這些都是朱厭用那些迷幻劑自甘墜落的結果,勸不聽,除了說他活該還有什麽?
後來淩昱欽不想聽這些,朱厭也不再跟他說了。再後來,終于在壓抑到極至時暴發,他将朱綠殺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爸爸炫酷狂拽霸的職業純屬虛構不要糾結
一遇莫小攻二遇穆爸爸再遇淩小攻 一 一哼,不要說我文不對題!
☆、告白!
淩昱欽追上去,拉住了朱厭的胳膊。“朱厭。”
這時正是用餐高峰,餐廳可有不少人,朱厭不想和他在這裏糾纏,拉扯間他寬松的長袖往手肘滑去,他手腕間那道猙獰的傷疤驀然躍入淩昱欽眼簾。
除了手腕這道疤,朱厭手臂上也還有不少,或橫或豎,或新或舊。
淩昱欽愣住,朱厭一把将手抽回來,快步離開餐廳。
雲柏青剛想叫淩昱欽,淩昱欽已經回過神來,他叫着朱厭就追了出去,留下雲柏青傻傻的愣在原地。
這種情形,上輩子也偶然有發生的時候,那是一開始淩昱欽還非常重視這個兄弟的時候,他也經常能為朱厭扔下雲柏青在一邊。對雲柏青來說,這簡直就是虐心的開始,不過後來他和淩昱欽走上了溫馨寵溺的戲路,朱厭這種‘故意’引男主‘注意’的辦法已經起不了作用。
這邊朱厭進入雲氏大樓的停車場,遙控鑰匙打開了車門,但是還沒上車,就讓淩昱欽攔住了。這裏幾乎沒有別人,淩昱欽此時也不管那麽多了,從朱厭後面抱住他,緊緊的不松手,“對不起……”
淩昱欽這幾年看起來是如常過生活,朱綠對這種小角并不感興趣,朱厭出國後,她也沒那個非要弄死別人一家的意思,淩昱欽家的難關也算是拖着拖着就過去了。只是當初他接到朱厭的電話,真的是連夜趕過去,打車費花了他幾星期的零用不說,還得知朱厭真的自殺了,又不讓他去見見朱厭,不知死活,這件事在他年少的心靈裏留下了很大的陰影。
何況他後來再也沒有見過朱厭,也聯系不上。淩昱欽有一次又偷偷去了碧海青天一次,耍了點小聰明騙過門衛進入別墅區,憑着那天晚上的記憶找到朱厭的家。雖然說他沒鑰匙,進不去,也沒碰見人,但莫名的那種人去樓空的感覺十分的濃烈。
他為此心裏難受了很久,偶爾還會做噩夢。
後來,還是聽學生中的一個幹部說起,說是朱厭辦了退學手續,說是出國,他的狀況才好些。
“對不起?”朱厭說,“對不起什麽?”
“是我,我對不起你。”淩昱欽這一回的生活讓朱厭那麽一下完全打亂了,原先他雖然是蒙在鼓裏,但好歹活得開心無負擔,偶爾還能看看小美女或者小帥哥深思一下自己的性向問題,這回除了一頭紮在學習裏外,就越來越多的時間是在想朱厭現在在哪裏,過得怎麽樣。如今見到他,這麽抱着他,淩昱欽也沒有意識到別扭。“這些年你過得好嗎?我很想你。當初我不是想讓你一個人,我只是,只是沒有想到……”
“沒想到我真的會去死嗎?”朱厭也不急着上車了,他幹脆關上車門,扳開淩昱欽的手轉過身來靠着車子,手撐着車窗處站了個很休閑的姿勢。“我也沒想到,當時太年輕,太天真,連什麽是愛都還不懂,你別往心裏去。”
淩昱欽聽他說得輕松,但覺得事實肯定不是這樣。“朱厭……”他凝咽半響,還是只能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朱厭等他說話,等了他半天,也看了他半天。他聽淩昱欽又說對不起,不免好笑,“你想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麽過的嗎?”
淩昱欽說,“如果你願意告訴我。”
朱厭看眼邊上有時候會經過的一個兩個人,“上車再說。”他坐到駕駛座,等淩昱欽上來後,就将車窗全關了回去。
淩昱欽靜靜的看着他,等着他說話。
朱厭伸手打開汽車抽屜,裏面放着好些零碎,他挑起那包開過封的煙,“你抽煙嗎?”
淩昱欽說,“偶爾吧。”
朱厭抽出一根叼嘴裏,又拿打火機點上,“不過這煙,不适合你。”
朱厭吸了兩口,又把它掐滅,“我的媽媽,叫朱綠,她也是雲柏青的母親。我比雲柏青要大,不過在外人眼裏,我才是那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我小時候一直跟媽媽生活在一起,我的周圍只有她,裏德,還有女傭。我從來不羨慕也不好奇為什麽別人都有爸爸,而我沒有,我覺得我已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因為我有一個很愛很愛我的媽媽,別人的都比不上。”
朱厭從自己的世界裏出來,看了淩昱欽一眼,眉梢微微上揚,帶着分挑逗。“你覺得我好看嗎?”
淩昱欽,“……”感覺這話不是朱厭問的,而是他自己問的,淩昱欽有些不好意思,“嗯,好看。”
朱厭笑了下,“朱綠也這麽覺得。從和你發生關系開始,我才知道她對我這麽好,是因為她是一個變态,她愛上了自己的兒子。那天之後,我被關了起來。簡直就是地獄,她虐打我,強.暴我。你明白嗎?她戴着按.摩.棒,假裝自己是個男人,她知道我愛你,嫉妒得快瘋了,簡直想殺了你,可惜殺人是犯法的,她只能拿我出氣。”
淩昱欽的臉白得跟鬼似的,滿眼的震驚。
“這種時候,自殺對我來說,簡直就是救贖和解脫。”朱厭玩着手裏的打火機,微微松開拇指,火苗就暗下去了。“後來她把我送出了國,我在路上看見一家三口很美好的畫面,我就想,我要是有個爸爸該多好,會不會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朱綠給我找了一個心理醫生,他叫法萊斯,是個四十多的男人,很成熟,又溫柔,對我非常好,我時常覺得如果我有一個爸爸,一定是像他這樣的。”火苗嘶一下,又從黑乎乎的小洞口冒出來,朱厭的瞳孔裏倒映出那簇火光。“但事實證明,我真是太愚蠢了,他比之朱綠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煙不适合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它裏面含有K、E、T。”朱厭的臉色比淩昱欽正常多了,他就像在說與他無關的事一樣。
重生前的朱厭從來沒有這麽直接的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告訴過淩昱欽,因為他羞愧,自卑,無法面對和正視這樣的自己,但在監獄裏待了那麽多年,朱厭的一顆小心髒已經重新鑄煉了一回。
淩昱欽看他又點上煙,按住了他的手。“朱厭,別……”
朱厭說,“法萊斯拿迷.奸我的視頻威脅我,性虐待我,朱綠每回出國來看我,也要和我做.愛,如果不是靠吸毒,我根本活不下去。”
淩昱欽挪了位置又抱住他,“都過去了,朱厭,你媽……朱綠,不是過世了嗎?而且你現在已經回國了,沒事了。”
朱厭說,“我在國外還喜歡混跡在色.情場所,出入紅燈區,因為只有沉醉在那裏面迷失了自我,忘了朱綠,沒有法萊斯,甚至連我自己都快不認識了,我才能,稍微開心一點。你不覺得我肮髒嗎?”
淩昱欽只将他抱得更緊,沉默了好一會,悶聲說,“不。”
朱厭看着玻璃裏兩個人相擁的倒影,笑了起來,笑容很淡,但格外的真實,看得出來是發自內心。但也幾乎是在這個笑的同時,淚水溢出了他的眼眶。
如果上輩子,他也是這樣直接的告訴淩昱欽,那淩昱欽會不會愛他呢?
“謝謝。”他說。
淩昱欽握着他雙手胳膊,坐直身看向朱厭。看他眼角挂着淚,猶感煩躁。這種躁不是對朱厭,而是對他自己,“朱厭,我是說真的,我不覺得你哪裏不好!我們現在都長大了,你可以逃,逃到我這,我有能力照顧好你。”
他看朱厭一雙水汪的美目怔怔的看着自己,心中那股火燃的更旺,“我陪着你,陪你戒毒,陪你過全新的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 一 一不要忘了小受受是個反派,絕對不會聖母瑪麗亞,但是反派偶爾也是可以感動一下的。他告訴淩昱欽這些,絕對是不懷好意的,他從重生起,就對上輩子認識的所有人都充滿了惡意。
朱厭現在的性格就是,他可能是在真心感謝淩昱欽,為他說的話感動,但這并不妨礙他接下來一刀捅死淩昱欽。
☆、默契!
淩昱欽伸手為他拭去眼淚,“你出國後,我一直都在想你,想你過得好不好,想你會不會恨我,朱厭,我喜歡你……”
手機鈴聲打斷了淩昱欽想繼續的深情告白,朱厭接起電話,那頭在說着什麽,他靜靜的聽着,最後嗯了聲就收線。他也不問淩昱欽,啓動車子倒出停車位,然後離開天雲集團這裏。“她死了我很高興,你說得對,迎接我的将是全新的生活。”
朱厭扣好安全帶,開車速度相當穩緩。他相當自然的略過之前的話題,“我剛才就坐在你們隔壁,聽語氣你和雲柏青很熟?”
淩昱欽說,“嗯,同系的學弟,在學生會共事。”
朱厭說,“你想開公司?”
淩昱欽對他禀着有問必答的态度,“想試試的,不過才只是個想法,還沒定下來。”
朱厭說,“朱綠留給我的遺産裏,有雲氏20%的股份,我今天到雲氏也是因為這股份的事情,每次來這裏,他們總是用有色的眼神來看我,我根本不想跟他們雲家有任何瓜葛,如果你有這個意向,不如幫我打理這些股份。”
淩昱欽,“……”雲氏20%的股份,可想而知這是多大的財富,朱厭對着他就像在說幫我整理一下房間一樣。
朱厭從車鏡裏看他,“怎麽了?不願意啊,這點忙也不幫我?”
淩昱欽連忙說,“不是,我是怕我弄不好。”
朱厭說,“我和雲柏青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看好你的能力。我想這些股份夠你在雲氏弄一個相當有發展的職務,他不是也有這個意向,這樣剛剛好,既幫了我又幫了雲柏青。”
淩昱欽想了下,還是有些為難,“可是……”
朱厭嘴角了絲笑意,“我的等于你的,以前不就是這樣嗎?當然如果你還是想自己弄家公司,以後能當CEO,那就算了。反正,雲家看我不順眼很久,不差以後的日子。”
淩昱欽為了這事,其實花了很多時間做市場調研,又寫了很多策劃方案,人年輕有幹勁,通宵達旦也是常有的事,雖然還只是有這個意向在做準備,但付出的心血已經相當多了。他這時聽朱厭這麽說,也不再多說,忙着點頭,“我幫你。”
朱厭載着他一直到朱氏的辦公大廈,“跟我來。”
淩昱欽跟着朱厭進去,坐電梯到了高層。他兩剛進入辦公室,小劉就抱着一堆文件過來了。
淩昱欽聽小劉叫朱厭總裁,已經做不出吃驚的表情了,他當然也有看報紙新聞,那時候見朱氏女總裁意外身故的事情,也沒有想到她就是朱厭的媽媽。
朱厭給淩昱欽叫了一杯咖啡,坐在位置上一邊看文件一邊說,“本來是想讓你到朱氏幫我,但是我身邊沒什麽好信任的人,你能接收我雲氏的20%,我更加放心。而且你現在還在校就讀,真怕你忙不過來,等你畢業了再到朱氏當個代理總裁怎麽樣?”
朱厭的語氣熟絡随意,卻不像是說笑,淩昱欽沒考慮到自身,倒是問起朱厭來,“那你呢?你現在回國了,是不是要轉校轉回國內?不如就和我一起好了。”G市的T大也算是所全國排名靠前的頂尖名校了。
“我?”朱厭轉了下筆然後簽下名字,笑笑說,“我已經不讀書了。”他成績好,跳級,優秀畢業,學位到手,早早是上市公司的負責人,他腦袋又不笨,重來一回,又有條件有能力何必花那麽多時間在學校裏。
但他這句話聽到淩昱欽耳裏顯然包含了數不盡的辛酸。淩昱欽已經理解為,因為他身邊有那幾個變态人物,朱厭早就辍學不讀書了。
淩昱欽心裏恨不得時光能夠倒流,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對朱厭好。他見朱厭微微低頭看着文件,将一腔肺腑之言都壓了下來,只在自個心低默默的發誓,從今兒開始,一定守護好這個人。
朱厭讓他在朱氏參觀了一下午,晚上吃了飯,就送淩昱欽回學校。
名車停在他們學校的公寓門口,可引來不少注視,更何況這邊還是男生宿舍,哪個男人不愛車,難免多看幾眼。
朱厭熄了火,拿過淩昱欽的手機輸入自己的號碼然後遞還給他,“改天見。”
淩昱欽笑得明朗,“嗯!”
說是改天,淩昱欽接下來跑得可勤快,他大多是去朱氏找朱厭,不過朱厭很快就給他找了個助理,并在天雲集團為他定了個策劃部副經理的職位,而且給了他一輛奧迪A4,說是公司配車。
淩昱欽有課業,又要跑雲氏,去見朱厭的時間就屈指可數了,加上朱厭有意無意的錯開二人的時間,那就見得更少,不過這些完全不妨礙淩昱欽對他的熱情。
淩昱欽的課程表小劉早幫朱厭弄到了手,正想着下午去找季鷹,躲開淩昱欽的同時順便跟季鷹說些公司的事,小劉就發現少了份文件。
朱厭想了下,大概是落在家裏,他幹脆就自己回碧海青天去拿。
文件落在書房的電腦邊,朱厭拿上就下樓,剛走出大門上鎖,突然砰一聲槍響,子彈射在他的腳邊,朱厭愣了下,然後邊上竄出來一個人,冰冷的槍口指上了他的腦袋。
身後那人單手鎖住他的咽喉,拖夾着他往後走,幾十米後和另外一人會合。
那個人也挾持着一個女人,女人還穿着睡衣,臉上敷着面膜。
這裏的別墅兩幢之間隔着較大的距離,少說千米,住的都是些富貴之人,這女人看體态年輕豐腴,大概是什麽商家的千金小姐。
二人操着一口不太标準的普通話,帶着濃濃的外音,“別動!”
女人被吓得鼻涕眼淚一處流,嗚咽着直哭。
朱厭這時才發現,另一邊也站着幾個持槍的人。
兩人将槍口對準人質,同時又以人質當掩護,擋在自己的面前,“給我們準備直升機,馬上!”
穆野和朱厭的視線對上,耳麥裏傳來莫皓白的話,“代號A已經成功截住,并從他身上搜出了芯片,我現在破解。”
穆野壓低聲音,“就是說,這兩個人已經沒用了。”
莫皓白說,“別,上頭說一定捉活的,還得交給國安部拷問呢。”
那二人見穆野沒動靜,槍口戳得更狠,直把朱厭的腦袋都頂歪了,“快點,否則我馬上殺死他們!”
女人哭着罵,“沒聽見他們說的嗎,你們不是警察嗎?難道不顧我們的安危?!”
穆野松開手,食指串着板機圈,不再瞄準他們,對他身後的幾個人說,“好,給他們準備直升飛機。”
“是!”穆野身後一名隊員響亮應聲,拿起對講機有模有樣的吩咐下去。
朱厭趕得不太巧,穆野他們為了逮幾個間諜在附近埋伏了好幾天,今天收網。這幾人想用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法子,穆野他們也相當配合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看似像穆野之類的精英在這邊蹲守,但實際上大多主力已經去逮捕那位代號A。這二人尚不知代號A已經落網,仍然十分盡責的想要拖延時間。
本來這邊也相當順利就能抓人完事,但這個突然出現的某富商的二奶,像救星一樣成為了這兩人的人質。
穆野他們是秘密抓捕,沒有調動當地警方,實在沒有太多人手來現場封鎖。所以剛剛從外面回來拿文件的朱厭,就被瞄上了。
世界上有一個長得和自己很像的人,是一件挺有趣的事,但很顯然現在并不是表現出感興趣的時間。
“你們,把槍都放下,退後!”身後的人又推了朱厭一把,朱厭手裏的文件嘩啦的掉在地上。
他一直在看着穆野,穆野也看着他。
那兩人躲在人質的身後,自然看不見朱厭的表情,朱厭從始至終不發一言,也沒有表現出過絲毫的慌亂,他此刻和穆野相互看着眼睛,突然嘴角一翹,頭往邊上一偏。
穆野幾乎同時槍身握正,砰一聲,子彈準确的射中那人持槍的手,從手背穿透掌心,再嵌入那人的肩胛。
而另一頭,朱厭剛往邊上閃去時,就拉住女人往自己身邊扯,使得反應已經相當快的特工仍是射空了一槍。等他想再開槍時,穆野的第二發子彈已經射中他的胳膊。
朱厭撐着女人一腳踢開了甲間諜手裏的槍,落在遠遠的地方。右手肘朝乙間諜下巴捅去,轉身的同時左手就将乙間諜的槍奪了過來,一時間槍口就換了方向。
其動作之迅速,身手之利落,讓那二人懷疑他簡直就是跟穆野他們一塊兒的。
穆野他們在這當口都已經沖了過來,幹脆的将他們铐了,并做了防自殺的措施。
那女人因為子彈在耳邊呼嘯而過,此時正癱坐在地上吓得哭不出聲來。
“行啊,哥們,哪個部隊的?”有個皮膚黝黑的小夥子亮出口白牙,沖着朱厭熱情的說,“嘿,你該不是穆隊的兄弟吧,格外安排的一招奇兵?”
這邊穆野向莫皓白知會任務完成,走過來撿起地上散落的紙整理成一沓,遞給朱厭後行了個軍禮以表謝意,“你是這的居民?”
剛才那說話的小夥子插嘴,“咦,你們不認識嗎?哇,穆隊,你和他簡直就像親兄弟啊!”三十有幾的穆野看起來一點不顯老成,小夥子說得不誇張。
朱厭朝二人笑了笑。
穆野一邊注意着手底下的人押送着二人上車,又有人扶起女人叫救護車,一邊說,“關于今天的事,過幾天可能會有人找你問話,到時候希望你能配合。”
朱厭點頭,“應該的。”他說着拿出一張名片遞過去,“随時能聯系到我。”
穆野接過名片掃了眼,放進口袋,然後轉身帶着幾個人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幹掉爸爸 上
他押着人交接給國安部之後,就已經沒他什麽事,這個任務從調查到追蹤,花了足足一年有餘,要不是順藤摸瓜,還真想不到他們居然會在這裏有一處居所,還做為接頭地點,簡直大隐隐于市到極致了。
接下來,是他和莫皓白的假期,他也不太想回B市,幹脆就随了莫皓白的願在G市多留幾天。而且……穆野手裏拿着那張名片,純黑的底,暗金的字,上頭只有一個名字和手機號碼,看得出來這名片非常的私人。
朱厭?回想起白天的情景,穆野有種很微妙的感覺。穆野不是沒有體會過那種隊友之間的默契,可他和朱厭可以說是連一面都沒有見過沒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說是眼睛會說話,那也只是形容一個人的眼睛很有靈氣,或者是在心理學方面,從瞳孔的變化來剖析一個人的內心,所謂的觀眼知心也僅此而已。
但他那時候看着朱厭,仿佛真的能聽到他在說什麽,以及那種莫名的信任。那并不是盲目,只是他的職業決定了他的果斷和精準的直覺。
朱厭在幾個人中一眼就看出他是決策的人,穆野那時見又多了一個人質,還要捉活口,原本打算先按着那兩個人的要求遣一架直升機過來,在等的過程再看看有沒有機會。
但是對上朱厭的視線,就好像聽見一個聲音在說,“抓歹徒?看起來不像普通警察啊。”
穆野眨了下眼,他與那二人交涉同時也注意着朱厭,過了會,當視線相撞時,剛才的聲音似乎在說,“如果這個人能保證他的槍法,并且有膽量開槍,我就能救下旁邊那個女人。”
然後他看見了朱厭在笑,幾乎毫不猶豫的他就開槍了。
這年輕人能在槍口對準腦袋的時候仍然面不改色,必定有他的把握。
以至于,他在朱厭成功救下女人和制伏二人都不驚訝,卻在聽見他真實的聲音時有一瞬間的恍惚。
此時穆野正在會所裏,會所的名字叫夜皇,莫皓白早先跟這兒的老板有幾分交情,他也就跟着一起來了,第一次來就看中了蘇流,後來到G市 ,也就懶得再換消遣的地方。
換去一身軍服,随随便便的一穿,活脫脫就是兩豪門高幹子弟。
莫皓白玩得比穆野要瘋多了,聽老板說蘇流今天可以過來陪穆野,他就抛下兄弟自己野去了。
其實老板是得知蘇流今天出院,剛通過電話說是在回來的路上,不想掃穆野的興,也就應了下來。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送蘇流回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朱厭。
在蘇流住院期間,朱厭去看望過幾次,每回去都送花,送便當,還能坐着為他削水果,陪他說話,與那晚虐打他的簡直判若兩人。
醫藥費不必說是朱厭全付,蘇流的卡裏還多了一大筆錢,但見他平時那溫文爾雅的樣子,蘇流就想着,朱厭人還是不錯的,只是有點特殊的癖好,其他也沒什麽。
朱厭要去停車,蘇流就先進會所了。
剛巧在回廊上看見老板,老板瞧見他就咧嘴笑,“蘇流你可回來了,去31,有人早定了等着你呢。”
他邊說着,邊給蘇流鑰匙。
31和其他娛樂的包廂不同,有點類似于酒店的套房,夜皇有好幾間。蘇流沒想到別的地方去,還以為是朱厭定的,接了鑰匙有些忐忑。
“好好伺候着。”老板拍拍他肩,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後走了。
蘇流怔在原地想,難道總來看自己,今天還特地接自己出院就是還想再來一次,他不是M啊,再來一次怕是會HOLD不住。
他還愣着,朱厭已經停好車過來了,“怎麽站在這兒?”
蘇流将鑰匙給朱厭,推笑着說,“我還有點事,你先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幹掉爸爸 下
見他一溜煙的跑開,朱厭低頭看着手裏的鑰匙,精致別扣挂着有着專屬紋路的房卡,黑色的房間號十分明了。雖然他來的次數不多,但季鷹都有為他介紹,他自然知道夜皇七層之上的套房。
朱厭之所以時常去看蘇流,還真是有點想維持關系的意思,說到底他多少有些心理潔癖,要是讓他另外找情.色俱樂部被調.教好的M,他也不樂意。還有一點倒是跟穆野很像,事實上都不是愛玩又花心的人,找着一個合眼的,也就懶得再換了。
朱厭坐電梯上了8層,這兒的電梯是從一層的特殊通道起直接到8層,中間沒有停留層。
他到31號房前打開門又順手帶上。
房間的布置不像一般酒店似的沒有人情味,看起來十分家居。沙發中間的矮桌上還放着食物,似乎被吃了一半,以及邊上留了小半數的酒。
朱厭有種進錯房的錯覺,他呆了呆,轉身剛想離開,浴室的門讓人打開了。
穆野僅在腰間圍了條駝色浴巾,毛巾在濕漉漉的短發上随便擦幾下,待等他看向屋裏的人,明顯一愣。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