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杜麗紅回想楊珊血流如注的場面,至今心有餘悸。

“是誰要這麽對她?”李艾雲內心陣陣抽痛,腦海閃過咪咪兩個字,鑒于上次安定事件,咪咪成了不二人選。

“一個客人,估計被阿珊潑過兩杯酒,懷恨在心吧。”杜麗紅認得程立是包廂要楊珊敬酒的人,直覺是出于這個動機。李艾雲心裏咯噔一下,想起楊珊說過,在酒吧潑了程立兩杯酒,想起程立說過,想弄死楊珊,不需多想,是他無疑了。李艾雲心思全在搶救的楊珊身上,縱使确定了是程立造成的傷害,暫時也無心憤恨。

“哎,你是阿珊什麽人?”杜麗紅很是好奇這個楊珊通訊錄裏唯一的聯系人。對上杜麗紅好奇的目光,不知如何作答,沉默不語。

“又一個怪胎。”杜麗紅沒等到回答,半晌,無奈道。

待紅燈熄了,杜麗紅猛地站起身,盯着手術室的門。李艾雲呆杵在邊上,心狂亂地跳着,挪不動步子。

“你們誰是病人家屬?”醫生拉開大門,取下口罩,身穿青綠色抗菌手術衣,看着門口站着的兩人,問道。

“我是。”李艾雲看醫生疲憊的臉色卻顯輕松之态,心稍稍踏實一些,迎上去,問:“醫生,她怎麽樣了?”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具體情況還要等她醒了再觀察,看有沒有什麽後遺症。”

“什麽叫暫時?什麽後遺症?”李艾雲一聽醫生這種可能性餘地很大的話,緊張得不行。

“這很難說,看腦顱內淤血恢複情況。要是恢複得好,過兩天就醒了。”

“那要是不好會怎樣?”李艾雲追問。

“哎,我說你別烏鴉嘴行不?醫生只是例行提醒,你急什麽。”杜麗紅見醫生已經說很明白了,一切等醒來再觀察,又見護士推着病床上的楊珊出來,打斷李艾雲,“阿珊出來了。”

面容沉靜的楊珊,被護士推了出來,頭上纏着一層厚厚的白紗布,額側的白紗布上透着斑斑鮮豔的血跡,更顯的她臉色蒼白。她緊抿的薄唇,是對命運的不屈不饒,緊閉的眼睛,還隐隐透出傲世的風采。李艾雲心痛難抑,上前緊緊握住楊珊的手,那冰涼的手,生生逼出李艾雲兩行清淚。

楊珊昏迷期間,杜麗紅和主管相繼來過,見李艾雲血絲滿布的眼睛,雖不熟絡,卻也關切,均勸慰她回家休息。向來溫順的性子,固執起來,九牛難拉。寸步不離守着楊珊,不看到她安然無恙地醒來,便寝食難安。送走探望的人,接到母親電話,無疑是質問她在哪裏,不免一番說教。李艾雲心力交瘁,便也沒告知行蹤。在這場與父母之間的拉鋸戰中,她絕不讓步。于是,通話到最後,不歡而散。她想,總有一天,父母會理解她的。

“楊珊……你張開眼睛看看我吧,我是你的李艾雲啊。”李艾雲趴在床沿,執起楊珊的手,貼在臉頰,輕聲和楊珊說着話,“你起來捉弄我啊,別躺在這裏吓唬我……我膽子小……可我不是鴕鳥,為了你,我可以很勇敢……你起來給我勇氣啊,你如何舍得讓我獨自面對……楊珊……你快醒來喊我李艾雲……你總是連名帶姓喊我,你起來喊我呀……不要丢下我一個人,你說你不會的……”李艾雲一邊細語着,一邊淹沒在回憶裏,點點滴滴,如同幻燈片,在她眼前放映,竟又模糊了眼睛。淚順着臉頰淌下,濕了楊珊的手背。楊珊聽到了李艾雲的呼喚,長睫毛微微顫動,像落在花叢的蝴蝶之翼,輕輕煽動着。緩緩撐開眼,一個模糊的輪廓披着一層淡白的光映入眼簾,楊珊未及看清,眨了眨眼,一時不适應明亮的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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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珊……你醒了。”李艾雲見楊珊忽閃着眼眸望着她,破涕為笑,“太好了,我去叫醫生來。”

“你是誰?”楊珊見李艾雲站起身,漠然問道。

“……”李艾雲身子一震,怔愣。她的楊珊不知道自己是誰,是所謂的後遺症嗎?後遺症就是失憶嗎?李艾雲怔怔看着楊珊,見她神色淡漠,用一種打量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禁悲從心起,淚還未幹,複又卷土重來。

“李艾雲。”楊珊一見李艾雲哭得梨花帶雨,慌了,心疼了,不忍再捉弄她,“你再哭,天就要下雨了。”

“……”能不哭嗎,楊珊不記得自己了,我要怎麽辦。兀自流着淚,才後知後覺想起什麽。等等,楊珊剛喊自己名字了,不是失憶了嗎?思及此,擦幹眼淚,盯着楊珊,見她眼裏的狡黠之色,頓時明白過來。氣壞了,卻又不敢打楊珊,忿忿瞪着她,說:“你捉弄我。”

“正是。”

“你怎麽可以這樣捉弄我?好玩嗎?”李艾雲生氣道。害自己為此傷心難過,她卻還敢雲淡風輕地回答“正是”。

“不是你要我醒來捉弄你的嗎?”

“……”李艾雲啞口無言,倒還成了自己找氣受。原來,剛才說的話她都有聽到,一想到這裏,臉又有些發熱,扭頭出了門去,“我去叫醫生。”

趁楊珊睡下了,李艾雲匆匆回了自己家,洗好澡,在廚房折騰着,給楊珊熬粥。手頭忙着洗菜,爐火的絲絲聲,水流的嘩嘩聲,蓋過了鑰匙轉動的聲音。專注忙碌着的李艾雲絲毫不覺身後來人,猛地跌進一個壯實的懷抱。李艾雲驚吓不已,忙回頭推開,見是程立,驚慌的臉色瞬間轉為憎惡。

“請你馬上滾出我家。”李艾雲沉下臉,低喝。她不想見到程立。雖然楊珊現在已無大礙,但想起來還後怕不已。

“雲……”程立這兩天冷靜下來,已有悔意。此刻見李艾雲不待見他,也不惱。現下只希望楊珊平安無事,方能讓自己寬心。“她……怎麽樣了?”

“你還有臉問。”李艾雲想到昏迷了兩天的楊珊,憤懑道:“是不是要她死你才滿意?”

“那天喝多了,我不是故意的。”程立急切解釋,頓了頓,又覺得自己的解釋有些推脫責任的意味,複又道歉,“雲,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原諒我。”

“原諒你?”李艾雲眼睑微眯,眼神聚焦,更顯犀利,“你不配。”

程立心灰意冷,面對這樣的李艾雲,知道大勢已去,一切都不可能了。沉默許久,從褲兜掏出李艾雲家裏的鑰匙,放到廚房大理石臺上,一言不發,默然離開。

護士過來給楊珊換藥,見楊珊倚在床頭閉目養神。寬大的病號服可以塞進兩個楊珊,袖子卻滑稽地只到楊珊手腕節骨上。她雙手攤在身側,很疲憊的模樣,那張蒼白的臉,唯一的血色,落在額頭纏繞的白紗布上,血漬已幹,呈現出一坨暗紅。床上的人弱不禁風,虛弱得就好像一陣輕風便能将她吹散,然而絕美的臉卻是冷毅如鋼,令人望而生畏,退避三舍。

“要換藥了。”護士端着白色鐵托盤走過去,放在床頭木櫃上。

“能不能把窗簾拉上?”楊珊問。

“為什麽?這陽光多好,你要曬曬太陽。”護士雖疑,卻也順從了楊珊,想是光線妨礙她睡覺了。

“曬得我身上癢癢的。”

“哈哈,你難不成還對陽光過敏啊。”護士走回來,動手揭開楊珊額上的白紗布,準備換藥。手觸到楊珊的額頭,只覺溫度滾燙,驚道:“糟糕,怎麽發sao了?可別是傷口感染了呀。一會我叫主任來看看。”

“發……shao。”楊珊糾正她。發sāo和發燒可隔着十萬八千裏呢。護士聽到楊珊的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默默給楊珊換了藥,匆匆逃開。

不多時,護士尾随着給楊珊主刀的醫生一同來到楊珊床前,給她測量體溫。

“主任,40度,高熱。”護士看看體溫計,納悶道:“奇怪呀,我剛給她換藥,她的傷口愈合得挺好的呀。”

“楊小姐,你有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醫生沉思半晌,問道。

“乏力,疲倦。”楊珊自己也納悶,明明睡得很好,可還是覺得全身乏力。

“平時有覺得哪裏不舒服嗎?”本來術後感染發燒也是較為常見,只是想起楊珊被送來急救時,自身凝血異常,不免有些起疑。

“平時?乏力,疲倦。”楊珊雖迷惑醫生何出此問,卻也努力想了想,“四肢酸痛,肌肉痛,嗯……還有……”楊珊想說紅疹的當口,驀地想起了母親,心思一轉,咯噔一下,頓住。她這些症狀,不正和母親一樣嗎。

“還有什麽?”醫生追問。

“醫生,系統性紅斑狼瘡,遺傳嗎?”

“你家裏有這個病史?”醫生驚訝,系統性紅斑狼瘡是會遺傳的。目前這種病只能靠藥物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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