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偏愛

明月陪着陳昭在一中操場跑道邊走了好幾圈後,仍能感受到少年身上難以壓制的煩躁情緒。

陳昭右手插在兜裏,掌心緊緊捏着煙盒,因為明月在身邊,他極力克制着自己的煙瘾。

明月抿了抿唇,試探性地問道:“你想打架嗎?”

陳昭以為自己聽錯了,腳步頓住,側眸看她:“什麽?”

明月會這麽問是因為她想起來之前林聽跟她說過,陳昭剛來雲城生活的時候心情很不好,都靠她帶人跟他打架,架打多了,他心情就變好了,然後就跟他們做朋友了。

雖然她沒有完全相信林聽的說辭,但她不擅長安慰人,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情緒不佳的陳昭,只好選擇試一試。

不過眼下明月覺得他的反應好像不太對,于是下意識否認:“沒什麽。”

陳昭眼眸微眯,似笑非笑地看她:“你想陪我打架?”

明月從他此刻臉上的神情解讀出了“他一拳就可以打好幾個她”之類的不屑。

她立刻搖頭,“不想。”

頓了兩秒,她清了清嗓子,開口:“其實,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和空氣打,反正現在沒人,高一高二都在禮堂看節目,高三在教室裏上晚自習……你可以試着沒有顧忌地發洩一下。”

說着,她腦海裏浮現出一些有的沒的畫面,一時沒忍住笑意,眉眼彎起來:“當然,你要是覺得我在旁邊你不好意思,我可以背過身不去看你。”

陳昭:“……”

他慢慢俯身靠過來,擡手輕輕捏了捏明月的臉頰後,疏懶地感嘆道:“小姑娘,你真的學壞了啊。”

“你不……”

喜歡兩個字在舌尖滾過一遍之後又被明月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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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昭挑眉:“嗯?”

明月眼睫顫了顫,認真地安慰他,“你別不開心了,好不好?”

陳昭一瞬不瞬地看了她十幾秒,輕輕笑了一聲,“好。”

今年過年早,元旦三天假期過後,四中就迎來了令人緊張的期末考試複習周。

這次期末考試還是聯考卷。

考完試那天是周五,下午考完英語四中就放學了。

明月回教室收拾好自己的課桌,和馮舒雅、林聽一起往外走。

出了校門口,林聽才突然想起來什麽,她從校服口袋裏摸出兩張紙條遞給明月和馮舒雅,“周日是我生日,你們記得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時間和地點我都寫在紙條上面啦。”

馮舒雅打開紙條看了一眼,故作鎮定地問:“……都有誰啊?”

林聽笑着回:“就我們幾個,我爸媽今天晚上陪我過,他們已經等我半天了,我先走了,拜拜。”

她走後,明月和馮舒雅商量了一下,兩人約了明天上午八點學校門口見面,一起去買林聽的生日禮物。

周六早上明月出門的時候,被正在院子裏洗衣服的明向虞叫住了,“月月,今天不是周末嗎,你不在家看書往哪跑?”

明月第一次主動撒了謊,“我有問題要去問程北延。”

明向虞蹙着的眉頭放松下來,她沒再多說什麽,繼續洗衣服。

林聽的生日宴會晚上六點開始,周日下午明月呆在房間裏,糾結着待會兒是直接跟明向虞說她要去參加朋友的生日宴,還是再找什麽借口出去。

她不想總是欺騙明向虞,可是又害怕明向虞會不高興。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明月還在糾結,外面明向虞驚喜的聲音響起:“延延你怎麽來了?”

程北延禮貌地回道:“阿姨,我跟明月說好了今天一起去書店。”

明月松了一口氣,立刻抱着書包出了房間。

程北延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薄毛衣,“今天雲城溫度已經零下了,外面很冷,你穿件外套再出來。”

明月點頭,迅速回房間穿了件外套。

林聽家住在富人集中的半山別墅區,明月和程北延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沉沉的暮色将萬物籠罩着,不遠處別墅群燈火通明。

司機見到人來,立刻拉開車門,開車将他們送到了林聽家。

屋子裏面,陳昭跟孫浩宇、何舟正在玩牌,發現他們到了,三個人全朝他們看過來。

只有孫浩宇看向了程北延,“老程,你再不來我就要被欺負死了,你不知道這兩個人有多過分……”

馮舒雅看到明月,立刻湊過來跟她咬耳朵:“嗚嗚嗚月亮,林聽家也太富麗堂皇了吧,我突然好緊張啊。”

明月看了一眼陳昭。

少年懶散地靠在沙發上,眉眼低垂着,神情閑适。

她抿了抿唇,輕聲對馮舒雅說:“我們去院子裏走走吧。”

馮舒雅點頭:“好。”

林聽家院子很大,有好幾處組團景觀,栽種了各種名貴的植物,還有一個很大的露天泳池。

兩人沿着泳池走了一會兒,明月扭頭問道:“對了舒雅,聽聽人呢?”

“她說今天要做最美的仙女,正在樓上化妝打扮呢。”馮舒雅回。

明月點點頭,正想問她寒假的安排,餘光就看到陳昭拿着手機從屋裏走了出來。

他垂着眼睫,似乎沒注意到她們,院子裏光線不夠明亮,又隔着一段距離,明月看不清他臉上的情緒。

陳昭往前走了幾步,背對着她們站在泳池邊,打開手機按了接聽。

他的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我不是說過,你要想讓我原諒你,就別再給我打電話、別再聯系我嗎?你和陳衛森不是早就當我死了,現在有意思嗎?”

電話另一端的女人聞言,聲音立刻哽咽起來,“昭昭,媽媽真的是愛你的……”

陳昭冷笑一聲打斷她,他眉眼間是濃重的戾氣,語氣透着厭惡:“你當初跟一個和我現在差不多大的男人離開的時候你怎麽不想想你還有個五歲的兒子,你現在跟我說你愛我,我只覺得惡心。”

這些年,比起陳衛森,陳昭更恨阮芳華。

因為在五歲以前,他以為阮芳華是愛着他的,而陳衛森在離婚後的第二天就娶了真愛,不到四個月就有了一個女兒。

至少阮芳華願意帶着他。

可他後來才逐漸明白,不是她想要他,只是法律将他判給了她。

所以她和陳衛森離婚後,經常一個人二十四小時呆在畫室,讓年幼的他跟一個動不動就虐待他的保姆在一起。

所以她寧願陪一個十九歲的男生去歐洲留學,也不願意守着他長大,甚至為了不見他連外公的葬禮也沒有回來。

阮芳華沉默了片刻,聲音沙啞得更厲害:“昭昭,對不起,媽媽承認,媽媽當時确實是被愛情沖昏了頭……”

陳昭挂掉電話,低嗤了一聲。

愛情?

那他到底算什麽呢。

這個世界上只有外公是真切愛着他的。

可外公陪了他不到四年就離開了他。

他閉着眼睛往後仰倒,任由自己的身體墜入冰冷刺骨的水裏,下沉,再往下沉,直到水面重新歸于平靜。

馮舒雅還在消化剛剛偷聽到的內容,尚未完全理解就看到這一幕,她瞪大了眼睛:“卧槽,陳昭他不會想不開吧?”

她正準備拉着明月一起去屋子裏面叫人,就聽到旁邊傳來“噗通”一聲,水面濺起了巨大的水花,打濕了她的衣袖。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要入V啦,會發紅包,感謝支持吖!

求個預收:《驚鵲》

大概就是個先婚後愛小甜文

沈驚鵲出生京圈名門,二十一歲時成為國家歌舞劇院首席舞者,又因眼角一顆淡痣,媚骨天成,被媒體譽為東方第一美人。

程家二公子程骁,顏正性子冷,十九歲憑借第一部 作品獲得戛納最佳導演獎,圈內無人能及。

兩人參加的戀綜播出第一期就收獲了一大批CP粉,卻很快有媒體爆出兩人實際關系惡劣,程骁曾說沈驚鵲是花瓶。

更有知情人爆料,程骁早已奉子成婚。

沈驚鵲第一部 舞劇《貴妃》在首都劇院上映當日,記者去後臺采訪,卻拍到程骁單膝跪地,将沈驚鵲的腳放在他的膝蓋上,輕輕替她揉着泛紅的腳踝。

沈驚鵲忍着痛,小心翼翼地問:“你不生我氣了?”

程骁擡眸,神情隐忍無奈,嗓音微啞:“我怎麽舍得生氣。”

網友:媽媽,我磕的竟然是真CP!!!

【小劇場】

程骁新作品票房未達預期,媒體都稱他江郎才盡。

一個粉絲量百萬的美食博主發文:【就算程骁這個人哪哪都不行,但唯獨作品你不能說他不行。】

後來,程骁新作入圍奧斯卡最佳影片,這條微博被頂上熱搜。

頒獎典禮當天,沈驚鵲給遠在國外的程骁打電話,接通幾秒,房間裏的燈突然暗了下來。

一道修長身影倚靠着門,手機光芒照亮了男人淩厲好看的側臉。

沈驚鵲吓了一跳:“……你怎麽提前回來了?”

耳邊聽筒裏的聲音低而磁,“程太太對我誤解頗深,我想有必要盡早糾正。”

沈驚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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