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她羞赧地道:“反正你欺負我。”

“你那般氣我,不肯嫁我,不欺負你兩次難解心頭之恨。”

這時,她覺察出臀側有一處硬硬的東西已經頂了上來。她臉色一紅,忙不疊地從他膝上跳下來。

他拉住她的手道:“我們去洗洗吧,水都備好了。”

“你先去。”

“一起去吧,淨室就在後面。”

“不,我剛吃過飯,要等一會兒。你先去。”她當然知道他的用意。嬌怯怯地站到遠處,一副防賊的小模樣,萬分可愛。

他笑了笑:“那我先去了。”

宮卿心緒萬千,又是歡喜又是惆悵。原本百般不願的婚事,因為突如其來的真相而驚喜連連。而方才他的話語,也分明是一種當時相見已留心的意思,若是當真如他所言,對自己從小就上了心,那一生一世一雙人也未必不可能。眼前就有一個典範,便是宣文帝。

想到這兒,宮卿暗暗決定,就算他是太子,她也絕不會将他拱手相讓,和別的女人分享。

很快,他去而回返,廣袖長衫,如谪仙一般翩然而至,身上帶着一股特別的味道,如是蘭草的清香。

“我抱你去吧。”

“我自己去。”宮卿忙不疊地躲開他的手。

走到寝殿後的淨室,宮卿一怔。果然是皇家氣派,宮家已經夠富貴,淨室可沒有這麽豪奢舒适。

漢白玉壘成的浴池,牆壁上鑲嵌着一個龍頭,水流從那龍嘴裏涓涓而下,騰着袅袅的白煙,這廂龍嘴裏源源不斷地流進來,那邊又流出去,還是流動的活水。

水裏飄着無數的花瓣,浮浮沉沉的像是盛開的一片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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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身上的香氣源自于此。她忍不住長吸了口氣,清雅幽遠的香氣讓她渾身舒暢。她脫下身上的明紅色外袍,踏入池中,随着水波蕩漾,花瓣被沖開,露出池水下大小如一的鵝卵石和雨花石。池水雕了一只玉石鴻雁,那伸展的雙翼,剛好形成一個躺椅,她躺在那鴻雁背上,玉臂放在鴻雁雙翼之上,舒适地嘆了口氣。

身下的紅腫被熱水泡着,不适之感漸漸好了許多,本就累了一天,又被他在床上折騰了那麽久,此刻一泡熱水,才知道自己有多倦累,有多慵懶。

她側身趴在那鴻雁上,懶洋洋地一動不想動,只想就這麽睡過去。可是身子倦累之極,偏偏腦子卻很活躍,因為今天的遭遇實在離奇。先是他揭秘了上元節的緣分,接着又是床笫之間這種從未經歷的刺激。

兩下的鏡頭來回切換,在腦海裏盤旋,無不香豔旖旎,她自己想着想着,便羞紅了臉蛋。

泡了許久,她這才解了乏,想要起來,結果一回頭,險些叫出聲來。

慕沉泓坐在水池邊,雙手合握撐着下颌,笑吟吟地看着她,像是欣賞一幅畫。春、宮畫。

他何時來的,居然一點聲息都沒有。

她恨不能縮到水底去,可惜這溫泉池子水很淺,她半躺在那鴻雁的羽翼上,水剛剛好淹到她的酥胸,那兩點殷紅藏在一團花瓣下,若隐若現。

萬幸這水面上飄滿了花瓣,虛虛地掩映着水下的春光。她嬌羞無限,一動不敢動,暗暗祈禱那花瓣不要散開來,否則

他笑笑地站起來,緩步走到池邊蹲下身子,不急不緩地伸出手,在水裏撩了幾下,于是,那些簇擁着的花瓣一下子散開了。

“水溫可好?”他離她咫尺之遙,笑嘻嘻地看着她。他故意的,顯然就是故意的。

她滿面羞紅,慌張地雙臂抱在胸前,卻也遮不住下面。既然他不肯走,既然他已經看見過,她索性豁了出去,一個箭步起身,就要去取自己的衣服。

就在她伸手的那一刻,他突然出手,摟着她的纖腰,滾進了池中。

一入水中,她便被他牢牢固定在懷裏。

他笑嘻嘻問:“卿卿見過鴛鴦戲水麽?”

“沒見過。”

她身上光滑不着一物,觸手之處滑不留手,如凝脂一般嬌嫩。

“還差七口我沒咬呢。”

“不要。”

“這次,咬哪裏呢?”他托着她游到了鴻雁的雙翼上,雙手一圈,将她困在身下,上下打量。

她肌膚嬌嫩,玉雪的胸前,還有一個紅印,此刻看着格外的香豔旖旎。

“這邊吧。”說着,便含住了那嬌滴滴的紅果兒,輕輕一咬,又團着舔了一圈,這才放開。自然,雪團上又咬了一口,一左一右,兩個紅印極其對稱。

宮卿又羞又氣,推着他的臉頰,不讓他的唇落下。

他笑着拿開她的手,将她身子一翻,放在了鴻雁的雙翼上,整個後腰都浮出了水面,剛剛好那花瓣飄在她的腰窩處。

她的臀上有兩個圓圓的小窩,因為緊張而繃緊了腰身,那兩個窩窩圓圓的十分明顯。他忍不住在上面分別親了兩口,那銷魂的味道比唇角的酒窩還要醉人。

她又癢又羞赧,想要轉身。他卻把她往上一托,在玉白緊翹的雪臀上輕輕咬了兩口,這才放過她。

“好了,總算報了仇。”

她惱了,翻身就是一拳,堪堪正打着他的胳膊上,卻痛得自己哎呦了一聲,他渾身的肉都是緊梆梆的,因常年練武,極其緊實勁健。

他低笑一聲,将她的拳頭握着,送到唇邊吹了吹。

“疼麽?”

她賭氣将拳頭抽出來,“不疼。”

“不疼,那就再來一次。”

她這才反應過來,他別有所指,當即大呼上當。可是再躲卻是來不及了,雙腿被他抓住盤在腰上,借着水,進去格外的順暢,幾番初探,便直入芳幽深處。就在那鴻雁的背上,羽翼上,翻雲覆雨,鴛鴦戲水,春波翻浪。

嬌喘籲籲的美人被放下來時,已經快要被揉成一團軟泥。

她恨恨地想,等明日非要把那池中的鴻雁撤了不行——

太子:我喜歡鴻雁這個道具,對于水性不大好的同志,很有必要啊,而且不累。

濕巾:殿下你太不純潔了,人家寫這個,是因為很喜歡一首名叫《鴻雁》的歌曲啊。

太子:濕巾大銀,下一次會是那裏呢?書桌,龍椅,馬背,秋千,我都不介意的啊。

濕巾:殿下,肉吃多了,會不消化。

太子:沒事啊,我會和卿卿做運動消消食的

卿卿:——

岳磊笑道:“侯爺不是說向小姐沒什麽才學麽,這謎底都是中藥,一般人未必解的出來。莫不是打聽錯了吧?”

獨孤铎目不轉睛地看着那個亭亭玉立的身影,喃道:“難道錯了?”

慕昭律微微一笑:“我看未必。”

獨孤铎回頭,目光灼灼:“王爺有何見解?”

慕昭律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本王只是覺得今夜之事太過湊巧而已。怎麽偏偏我們在此飲酒,向小姐也偏偏來此解燈謎,又偏偏帶了個這麽惹眼的管家,別人都帶着面具,偏偏管家露着一張胡人的臉。通常來說,太過湊巧的事,都有蹊跷。”

獨孤铎道:“他臉大,沒有那麽大的面具能罩得住。”

岳磊忍不住樂了,頓了頓道:“莫非這是挽霞樓和向家聯合起來做的一場戲?謎底她都知道。”

慕昭律搖頭,“挽霞樓出燈謎是早就定了的,我們來此飲酒卻是臨時起意,知道薛二去向的不過是侯府的幾個人。”

獨孤铎問:“那,王爺的意思是?”

慕昭律含笑不語。

岳磊身為禁衛的左衛将軍,比常人更為敏銳警覺,當即便問:“王爺是說,可能這女子不是向婉玉?”

慕昭律抱臂淺笑,“本王什麽都沒說。”

“兵法有雲,”話未說完,獨孤铎拍了岳磊一掌,“去你的兵法,你身手好,去将她的面具取下來,看是不是向婉玉。”

岳磊笑:“讓她罵我登徒子麽?”

獨孤铎道:“你帶着面具,向小姐也不知道你是誰,怕個鳥啊!”

岳磊雙手一攤,“我不認識向家小姐,便是她掉了面具,我也不知是不是她。”

獨孤铎道:“我先下樓,站在街對面看着。”說着,便拿起桌上的神農面具蒙在臉上,箭步下了樓。

岳磊笑着嘆了口氣,只好帶上旱魃面具,也是跟着下了樓。

慕昭律晃了晃手中酒杯,目光落在樓下那道倩麗的身影之上。

宮卿一口氣解了三十六道燈謎,那兩個店小二在她身畔大呼小叫,又是驚詫又是敬佩,引來不少人圍觀。

“哎呀這小姐可真是聰明過人,有些藥材我聽都沒聽過。”

“這是安國公府的小姐,自然聰明過人。”

“你怎知是安國公府的小姐?”

“沒看見那胡人?那是安國公府的管家,名叫向大柱。”

“哎呦,這名字還真是貼切。”

宮卿解了第四十九道燈謎,身後越發的熱鬧,店小二雀躍不已,只等着她解了那第五十燈謎,便請她上樓入席。

宮卿卻停了下來,扭頭對店小二俏皮一笑:“我不解了。”

兩個店小二急忙道:“小姐再解一道,本店便送一桌酒宴。”

“是啊是啊,還差一道豈不可惜。”

向大柱大聲道:“我家小姐哪裏稀罕你家的酒宴,不過是來玩耍高興罷了。”

宮卿含笑轉身,擡眸間微微一怔。

人群後站着一個高挺的男子,戴着一張市面上極為普通的辟邪面具,但面具後的一雙眸子,仿佛層雲萬裏亦無法遮擋的寒星。她仿佛被那星光晃了眼睛,心裏竟驀然沉了一下。

她腳步微頓的一剎,岳磊狀似無意地走到了她的身後,漫不經心地擡手,貌似去扶頭上的發冠,誰也沒有看到他是如何解開她腦後的面具絲帶。

宮卿只覺得臉上的面具一松,忙不疊的用手去扶。

所幸她動作夠快,将那面具堪堪接在鼻梁處。

岳磊只見到一雙眼眸。

他武将出身,卻熟讀詩書,文采斐然,可惜卻無法用言語來描述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眸。

只是一眼便仿佛要讓人沉溺一生。

宮卿并不知道自己的面具是如何散開的,那張辟邪面具後的人卻看得一清二楚。

原來是她,他負手一笑,走出人群。

宮卿扶着面具,對藍月道:“絲帶散了,快系上。”

藍月連忙為宮卿系好面具,未免再掉,她又多打了一個結。

此時,迎面走來一個帶着神農面具的男子,拱手施了一禮:“在下唐突,敢問這位可是安國公府的婉玉小姐?”

方才驚鴻一瞥,獨孤铎也沒瞧見宮卿的臉,情急之下便走過來打算直接詢問。

宮卿暗叫糟糕,幸好向大柱機敏,攔住獨孤铎道:“小姐快回去吧,夫人要着急了。”

反正獨孤铎帶着面具,也沒有自報家門。向大柱只當不知道他是誰,硬生生擋住了他。宮卿趁機擡步便走,也只當不知道他是誰。

藍月小聲埋怨青華,“你怎麽系的帶子?幸好小姐手快,将面具接住了,不然豈不是叫小侯爺瞧見,白費了夫人的一番苦心。真是好險。”

獨孤铎只好和岳磊一起回到挽霞樓。

慕昭律笑問:“看見了麽?”

獨孤铎悻悻道:“她反應機敏快捷,居然擡手便扶住了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

“一雙眼睛還不夠麽?”

“單憑一雙眼睛就認出一個人來?”

慕昭律笑了笑,“看人本就看眼,是麽岳将軍?”

岳磊恍惚了一下,眼前閃過那一雙眼眸。世間當再無這樣的一雙眼眸,若是他再看,定會認得。

慕昭律拿起桌上的辟邪面具,“本王下樓逛逛去,你們随意。”

宮卿回到登月樓,韓氏忙問:“如何?”

青華笑道:“小姐高才,一口氣解了四十九道燈謎。”

藍月也道:“奴婢偷偷看了看,樓上雅間的人幾乎都伸出頭來看了。”

韓氏笑眯眯道:“太好了,侯爺可曾看見?”

藍月道:“侯爺不知何時竟然下了樓,還攔住了小姐。”

韓氏吃了一驚,“然後呢?”

“小姐未應聲,帶着奴婢就走了,向管家攔住了他。”

韓氏舒了口氣。

宮夫人忍不住笑道:“獨孤铎膽子倒大,那有當街攔住人家女兒的道理。被人當登徒子打了,也是活該。”

韓氏笑道:“他這樣的家世,自然比別人特立獨行。”

宮夫人捂住唇笑:“家世好,人長的也俊。”

“我和你兄長都極滿意。”

宮夫人問道:“那婉玉呢?”

向婉玉低頭,容色淡淡,卻并無慣常女兒家聽到這個話題時露出的含羞帶喜之色。

宮卿暗道,怎麽看她的神色好似不大樂意嫁入侯府?這費盡心機來讓獨孤铎對她另眼相看,難道只是舅母的主意?

韓氏道:“卿兒,你和婉玉進去換一下衣服,以防萬一。”

宮卿心道:舅母這一次,還真是計劃周詳。怪不得特意定了這登月樓最大的雅間,內裏還有一個更衣休息的內室,原來是為了讓兩人換換衣服。

宮卿和向婉玉進了內室,青華和雲葉進去侍候兩人更衣。

向婉玉別別扭扭地道了聲謝,卻絲毫也聽不出感謝的意思。

宮卿也不和她計較,盈盈笑道:“姐姐好福氣。”

向婉玉酸溜溜道:“嫁入侯府就算好麽?比起妹妹來,可差得遠了。”

自己的婚事還八字沒一撇,她為何會這樣說?宮卿禁不住好奇地問道:“姐姐何出此言?”

“妹妹年已及笄,卻遲遲未定下婚事,難道不是為了明年甄選太子妃。”

宮卿一怔:“姐姐從何聽說?”

“大家都是這般相傳。嫁入皇家乃是天下女子夢寐以求之事,何況太子才貌當世無二,倒是與妹妹很般配呢。”

向婉玉的語氣越發的醋意澎湃。宮卿心裏一動,莫非她是想要明年參選,舅母不願意,所以急着要給她定下侯府的婚事。

這幹醋可真是吃的莫名其妙。

宮卿笑了笑:“我并未定親,是因為母親想等今年的殿試。”

話她只說了一半,向婉玉已經明白。

三年一次的殿試,宣文帝會在惠和苑舉行瓊林宴恩賜新科進士。七品以上京官都可出席,四品以上可攜家眷,堪稱是京城三年一次的重大盛會。

宣文帝作為一名充滿了仁愛之心和享樂主義的帝王,将瓊林宴辦的更像是一場相親大會。每一屆都成就了許多姻緣,宮夫人便是受益者之一。

宮夫人長的嬌豔柔弱,骨子裏卻很女王,從姑母向太妃的身上總結出了一個女人最實際的幸福,并不是和人分享世上最尊貴的男人,而是單獨霸占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

所以當年待字閨中的她雖然有更高更多的選擇,卻滿心滿算地要嫁個比她身份低的男子,好一輩子拿捏他霸占他,叫他不敢納妾娶小。于是,慶豐三年的狀元郎宮錦瀾,被國公府小姐向青舒力挫群敵,一舉拿下。

成為宮夫人的向青舒,打算将自己的幸福模式複制到女兒身上,所以并未急着為女兒定親,只等着今年殿試之後,在瓊林宴上,挑一位品學兼優,才貌雙全的女婿。

向婉玉一直以為宮卿不急着定親,是為了明年的太子妃大選,所以心裏一直酸溜溜的很是嫉妒,今天得知真相,心裏真是莫名的舒服。眼前這個人稱京城第一美人的表妹,看着也順眼了許多。

她呵呵幹笑:“沒想到姑姑竟然是這個打算,我還以為,妹妹是想着明年嫁入東宮呢。”

宮卿當即道:“不會,我絕不會的。”

是麽?隔壁的雅間裏,一個男子無聲地笑笑,取下面上的辟邪面具,放在桌上。向婉玉暗暗觊觎着太子妃之位,一直将宮卿列為她潛在的最大敵人,眼見她完全無意和自己争鋒,頓時放下了心中防備。

她湊近宮卿,低聲道:“既然妹妹無意嫁入東宮,那我就透露個秘密給你。”

“姐姐請講。”

“皇後打算挑選家世好品貌好的未婚女子入宮陪公主過花朝節。”

宮卿一聽便覺得這是個幌子。

因為花朝節年年都有,為何單單今年要挑選少女入宮陪公主過節?且還是家世好品貌好的未婚姑娘?

果然,向婉玉道:“皇後其實是想挑太子妃的人選。這是趙國夫人私下透露給我母親的。你若是不想嫁入東宮,最好就不要入選。”

“多謝姐姐告知。”

“要麽你盡快定下親事,要麽就找個借口避開此事。”

宮卿皺了皺鼻子,俏皮地笑:“多謝姐姐提點。妹妹打算從明日起就卧病在床。”

她才無心去摻和什麽太子妃甄選,更不想去陪公主過節。因為宣文帝的獨女九公主,實在是位棘手的人物。

九公主名字帶九,并非排行第九,她是宣文帝唯一的女兒,至于為何稱九公主,這其中還有個故事。

當年,獨孤皇後生了太子慕沉泓之後,連着生了三位公主,卻都早夭。司天監的監正淳于天目精于相術,稱獨孤後犯了九女星,要連生九女。至于破解的辦法,便是再生一個公主取名為九,表示已生了九個。

☆、43

次日一早,李萬福便在殿外高聲請起。

慕沉泓是早起慣了的人,此刻早已醒了過來,只是宮卿枕着他的胳臂,他不忍動醒她。

看着懷中美人嬌睡如海棠的美麗容顏,身體悄無聲息地就有了反應。萬般想要,血脈噴張,但一想到昨夜她承了兩次也很辛苦,一會兒要去拜見帝後還要谒廟,心疼她體力不支,便只好辛苦地忍着。

宮卿因昨夜太累,睡得很沉,被李萬福請起的聲音叫醒之後,迷迷蒙蒙地睜開眼睛,入目便是一張俊美的容顏,笑吟吟地看着她。

她一下子清醒過來,這不是自己的閨房,是東宮太子的寝宮,而自己,也不再是宮家小姐,是東宮太子妃。當即睡意全無,徹底清醒。

兩人肌體緊貼,她一動身子,立刻就感覺到大腿上有個物件在蠢蠢欲動,連忙從他懷裏掙開。

還好,他并沒有想要的意思,只伸手刮了一下她嬌麗的鼻梁,“該起了,等谒廟之後,再回來睡。”

宮卿嗯了一聲,撐着身子,卻軟綿綿的毫無力氣,身下一陣漲漲的隐痛。慕沉泓坐起來将她圈在懷裏,在她頸窩裏細細地嗅了嗅。“好香。”

“讓我看看,那紅印消了沒有。”說着,将棉被往下拉了拉,露出雪白的胸脯,她羞紅了臉,忙不疊地将那被子扯到胸前。

“快将我的衣服拿來。”

“讓我看看,不然就不拿。”人前高潔清雅太子殿下,一在她面前就有些無賴,無奈之下,她只好羞答答地将被子拉下,驚鴻一瞥地讓他看了一眼,又飛快地擋住了。

他笑着起身,将她的裹胸亵褲拿了一套嶄新的,送到床前。

“要不要夫君替你穿?”

“不要。”

推他出去。

慕沉泓先出了喜帳,李萬福帶着兩名內侍進來,捧着太子的朝服,侍候慕沉泓穿好,這廂,宮卿已經穿好了裏衣,司儀帶着兩名宮女幫她更衣,梳發。

兩人洗漱之後,一起去谒拜帝後。

皇後宮中司儀已經将一切都安排妥當。宣文帝和獨孤後身着禮服坐在上首,等着新婦見禮。

三跪九叩之後,宮卿起身,從宮女手中接過棗栗盤,敬奉于宣文帝,又将a修盤敬奉于獨孤後。

宣文帝和獨孤後分別賞賜了一份禮單作為新婚賀禮,着人将禮物送至東宮,又分別賞賜了一柄玉如意和和合二仙的玉雕,寓意夫妻和美,萬事如意。

禮畢之後,宮卿和慕沉泓落座。

宣文帝含笑看着新婦,扭頭對獨孤後道:“看着這佳兒佳婦,朕心甚慰。”

獨孤後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對身側的阿九點了點頭。

阿九最怕的就是這一刻,這個被她欺辱了無數次的人,現在成了自己的嫂子,自己要對她行禮了。

她心裏是百般的別扭難受,但當着帝後的面,尤其是慕沉泓那一道深邃而隐隐露出威懾的目光,她只好硬着頭皮,僵硬的施了一禮:“阿九見過嫂嫂。”

宮卿不卑不亢地,笑靥無比動人美麗卻暗含疏離冷淡。從此以後,再不會怕她。

阿九氣的牙根癢癢,最恨的最讨厭的人居然做了嫂子,要天天面對,而且她生命中重要性排名前三的男人,已經就被她奪走了兩個。

對宮卿來說,也是這樣的感覺,最讨厭的人,成了小姑。以前是能避開就避開,現在既然避不開了,那她也要調整戰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只管試試看。

獨孤後按例對宮卿講了一些宮中的制度規矩,這些宮卿在備嫁的時候早已熟知,獨孤後不過是例行公事。

說完之後,她便道:“時辰到了麽?別耽誤了谒廟。”

慕沉泓便帶着宮卿告辭,前去太廟。

獨孤後看着兒子媳婦的一雙背影,不得不說,放眼京城,實在是再也找不到比宮卿更配的上自己兒子的人,可偏偏她是向青舒的女兒,一看見宮卿,就情不自禁想起她娘向青舒。

她是這樣,想必身邊的丈夫宣文帝也是如此吧?睹人思人的這種事真是刺得獨孤心口疼。

宮卿也巴不得趕緊告退,她也不想看見婆婆的冰山臉和阿九的臭豆腐臉。

去太廟拜谒之後,回到東宮,慕沉泓便催着她去補覺。

宮卿還很感動,自己的夫君是個知情知趣的體貼男子。誰知道等她解了衣服,睡到被子裏,将将合眼,身邊一沉,他也來了。

她頓覺不妙,眨了眨眼睛,問:“你也睡麽?”

他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

果然,手伸了過來。

“不。”

“很快,一會兒,馬上。”

“不。”上了兩會當,再信他才怪。

“放裏面不動。”

“不。”這顯然不可能。

“小氣。以後叫你不不,不叫卿卿了。”

“不。”

兩人皆忍不住笑。

慕沉泓刮了她的鼻子:“好狠心。”

她嬌嗔地戳了戳他的胸道:“是你狠心。”

這麽一說,他也不好意思再強求,只好忍着身下的欲望,道:“那好,你睡吧。”

這一覺睡得好沉,直到黃昏。慕沉泓含着她的唇瓣,厮磨了半天才将她叫醒。

“要去和父皇母後共進晚膳。”

宮卿一看天色,驚了一跳,連忙起身。

“不急。”

兩人去了椒房殿,宣文帝還未到,除了阿九和獨孤後,沒想到趙國夫人和薛佳也在。

宮卿想起那日的h湖事件,對薛佳的好感終于消失殆盡。這個看上去單純可愛的小女子,果然是表裏不一的典範啊。

宮卿對趙國夫人笑了笑,也對薛佳唯一颔首,神色如常。

慕沉泓攜着她坐着獨孤後的身側。

薛佳笑吟吟道:“宮姐姐做了太子妃,更加美麗光豔了。”

趙國夫人接着女兒的話頭也奉承了幾句。獨孤後容色淡淡的笑着,不置可否。

不多時,宣文帝到了,開始傳膳。

宮裏平素的家宴也很精致複雜,葷菜素菜各有二十餘種。宮卿發現宣文帝喜歡鵝肝鹿麋這些味道重的,而獨孤後吃的極其清淡,大約是怕胖。

以她的年紀,一張面孔保養的很好,雖然不是傾國傾城之色,但光潔細滑,沒有一絲皺紋,大約也是她平素不怎麽笑的緣故。不過她的身材不怎麽好,腰部較粗,想來她也生育了五個孩子。

宮卿看着她的腰身,默默地跟自己母親那十八歲少女般纖細的腰身一比,頓時對生孩子生出一抹恐懼來。

自己若是生上三五個孩子,只怕腰身也如獨孤後這般的臃腫了。當即,她便想起了母親的交代,兩次月信中間的那幾天,不要和慕沉泓同房。可是,那幾日到底是幾天,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可都屬于幾天的範疇。

要不,就九天吧,這樣一推算,貌似今晚上就不能了。

正想着,突然有人把手伸了過來,是坐在她身畔的慕沉泓。

他一本正經地用着餐,模樣斯文俊秀,舉止溫文爾雅,桌子下的那只手卻極不規矩,放在她的大腿上。

她悄無聲息地把那手推開,不多時,又放上了。

如此來回幾次,還真是锲而不舍,百折不撓艱難地把這頓飯吃完,他終于規規矩矩地把手收了回去。

宮女奉茶上來,他風姿秀美地接過來,抿了幾口漱到玉杯中,舉止更是端莊閑雅,高潔清逸。

這美名在外,郎豔獨絕,世無其二的太子殿下,誰能想到他在床上的模樣,宮卿臉上一熱。

趙國夫人留下來和獨孤後敘話。

宣文帝去了禦書房。

慕沉泓便帶着宮卿告退出來。

天色已黑,李萬福在前面提着宮燈,六名內侍不遠不近地跟着,無聲無息,宮裏的人就是能修煉出這種壁花一樣的本領,不該看的看不見,不該聽的聽不見。

他牽着她的手,緩步走着。

月色将起,宮裏掌了燈。遠遠近近地都是橘色燈光,手心裏是他溫熱的手掌。這種感覺很溫暖。宮中的日子比想象中的要美好,不過這是新婚,初來乍到,接下來的日子必定不會日日如此甜蜜順暢。

想到将來,未免憧憬中帶着隐憂。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便是。

回到東宮寝殿,慕沉泓脫下袍服,交給李萬福,吩咐道:“備水。”

李萬福立刻心領神會地退下,內殿宮女鋪好了床,點上熏香,紅绡帳裏又是一套嶄新的被褥。宮女安置妥當,也悄聲退下,掩上了門。

殿內浮起清幽的香氣,安靜下來的寝殿裏,慕沉泓的一注目光格外灼熱。

宮卿無端端地覺得緊張,也許是因為此刻又單獨和他在一起的緣故。屋子裏好似處處都流出一股濃濃的暧昧氣息。

“累不累?”他笑吟吟地揉着她的肩,萬分體貼溫柔。

“殿下累了,先睡吧。我下午睡了好久,一點也不困呢。”她想着怎麽避開今夜的歡好。

“一起吧。”他一個人睡有何意思,明明是要兩個人才能一起做的事。

“殿下先睡吧。我當真不困。”她打算從今日起,便餓着他,九天之後,再賞他一口肉吃。

“那一起去洗洗。”

“殿下先去。”一想起那只鴻雁,她臉色便有些泛紅,語氣也不自在起來。

他一把抱起她,不管她的嬌聲抗議,徑直抱到了淨室。

“不要。”話未說完,就被三下五去二地解了衣衫,擁入池中。

看着那只鴻雁,她便想起了昨夜,果然,他又将她抱到了上面。先是吻的她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手下不停,撫弄着她的嬌軟花蕊,力道不輕不重,恰恰好,揉捏了幾下她便嬌喘了起來,身子也有些不由自主的軟了。

半推半就中,她忽然又想起母親的交代,趕緊推他。

箭早在在弦上蓄勢待發,不由分說分開她的雙腿便頂了進去。這一次更為過分,抱着她做了一會兒,居然将她翻過身,壓在她的背上,宮卿羞赧地幾乎昏過去,卻又體會到了另一種別樣的銷魂,幾番厮磨折騰,她比昨夜更累更乏,軟綿綿地被他抱回了寝殿。

睡到半夜,她又被摸醒,此人真是不知餍足,她氣得狠狠咬了他一口,最終還是被他得了手。

++++++++

濕巾:自從叫了這個名字,大銀我文濕泉湧,越寫越濕了……唉,惆悵。

太子:我覺得很好。

濕巾:不,我要重拾節操。

太子:大銀你最近看上了什麽,就直說吧。

濕巾:嗯,看來下一篇文,大銀我還是需要寫高帥富的男主啊。

☆、44

次日又要早起,在乾明宮接受百官朝賀和命婦朝拜。

連着幾日忙碌,宮卿累得腰酸背痛。同樣也是勞累一天的慕沉泓,卻依舊是豐神俊朗,英姿勃發,特別是晚上更是精神百倍,越戰越勇。這不得不讓宮卿佩服,練武之人,就是精力旺盛。

百官朝賀之時,兩個人的心裏最為難過。一是沈醉石,一是慕昭律。岳磊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曾作為備選,所以也就沒有那麽多的遺憾,而最最遺憾的就是慕昭律。

他忍不住看向丹陛上的新婦太子妃。數月不見,她更加美麗明媚,因身着朝服而更添了一份雍容華貴。禦座之上,豔光四射,讓人不敢逼視。

他不由想起那日在宮府的後花園,她身着一襲粉色長裙,蕩着秋千,那時,她還是他的未婚妻。如今她卻成了別人的女人,一想到她在慕沉泓的身下輾轉承歡,頓時一股刻骨恨意便湧了上來。

慕沉泓似乎感覺了某種訊息,一道深邃明銳的目光看了過來,睿王忙低下了頭。

慕沉泓看着殿內的群臣,心裏也是一番感喟。這幾年眼看宮卿年歲漸大,他也就格外留意宮府的動靜,所以宮府裏誰曾上門提過親,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比如太常寺卿的兒子,兵部侍郎的兒子,衛國公的堂弟,襄陽侯的外甥等都曾上宮家提過親。除此之外,左衛将軍岳磊是女婿人選,獨孤铎是追求者,沈醉石是暗戀者,睿王是前任未婚夫。

一想到她這些年裏招惹了這麽多的桃花,自認為心胸寬闊度量恢弘的太子殿下,心裏實在是忍不住有點泛酸。

嗯,晚上要讓她好好地彌補一下自己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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