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的心。
百官朝賀之後,是命婦朝拜。
結束之後,慕沉泓特意讓宮夫人和安國公夫人以及向婉玉留了下來,作為娘家人陪宮卿說說話。
宮夫人暗道:這女婿果然是個體貼周到的。
通常岳母看女婿都是越看越愛,當深度顏控的宮夫人遇上了郎豔獨絕,貌如谪仙的太子女婿,自然更甚。
宮卿看着母親,眼眶便是一熱。這次雖然只是兩日未見,卻感覺大不相同,自此是再也不能任意的像以前那樣嬌寵膝下了,不知多久才能見到母親一面。
宮夫人何曾不是如此,含着一泡眼淚仔細打量女兒,見她氣色嬌豔,眉妩唇紅,就知這幾日太子也沒少澆灌。
孤獨後雖然不喜宮卿,但有着淳于天目的那句話也不會太為難她。有了太子妃這個身份,阿九也會收斂幾分,至少不敢再想從前那麽為所欲為。再說慕沉泓和宮卿說話時,眼神含情脈脈,語氣溫存輕柔,想必小兩口和諧的很,當下更是心裏大安,只要有他護着,一切都好說。
向婉玉也是新婚,嫁給獨孤铎兩個月,已經是定遠侯夫人。不過和宮卿的嬌豔滋潤相比,她眉間帶着一絲愁緒。
也不知那個沒眼色的貨,為了巴結獨孤铎,送了兩個高麗女子到了府上。獨孤铎雖是新婚,但對向婉玉并沒有十分中意,向婉玉又是個木讷性子,房事上比較拿捏,于是獨孤铎便對送上門來的異域風情的女子,頗為向往,當夜便想嘗嘗新。
向婉玉絕不是省油的燈,當即撕破臉和他大鬧了一場,硬生生攔着獨孤铎不讓他動那兩個美人。
獨孤铎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倔脾氣,本來還沒覺得那兩個美人非要不可,向婉玉這一鬧,便覺得失了顏面,非要壓過向婉玉一頭。
兩人足足鬧了三日都沒消停,後來趙國夫人出面訓斥了獨孤铎一頓,這才作罷。
宮卿并不知曉這些,見向婉玉郁郁不樂,便笑着問道:“莫非定遠侯府有什麽煩心事麽?”
安國公夫人一聽便氣道:“別人送了侯爺兩個高麗女子。婉玉正和他置氣。”
宮夫人道:“侯爺也不懂事,才新婚便納妾,別人如何看待婉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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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氏道:“正是。所以婉玉才不肯。”
宮卿點頭:“表姐做的對,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不能縱容。”
高門大戶皇親國戚,便是避不了這些事。宮卿心道,還是母親明智,嫁了父親這樣的人,一輩子壓着他,莫說納妾,便是偷吃都沒個機會。再聯想到自己,恐怕也是少不了要應付這些煩惱。
四人正說着,突然外頭傳來一聲嗤笑。
“本來就沒看上,娶回去當然就更不當回事了。自己沒本事抓住男人的心,就只能撒潑犯渾當潑婦了。”
阿九剛好從勤政殿出來,帶着幾名宮女從廊下走過,恰好聽得幾人談話。她從來就沒看上過向婉玉,更何況她是宮卿的表姐,更添了幾分厭惡,便忍不住出言譏諷了幾句,然後目不斜視地下了臺階,朝着毓秀宮而去。
韓氏一聽便變了臉色,向婉玉更是羞憤地咬住了唇。
宮夫人低聲道:“莫理會她,她一準落個嫁不出去的下場。”
向婉玉氣得心肺快要炸了,有婆母趙國夫人和薛佳在,自己的事情想必阿九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日後恐怕更是少不了嘲諷刻薄。
她覺得無顏再坐下去,便起身告辭。宮夫人也随着韓氏和向婉玉一起出宮,等着幾日之後女兒回門。
出了宮門,向婉玉坐上馬車,憋了半天的眼淚便掉了下來。
韓氏勸道:“婉玉,男人納妾都是常事,你需得想開些。”
“母親,我并非攔着他,可是我剛嫁過去,他便急哄哄的納妾娶小,讓別人怎麽看我,日後我還怎麽見人。”
韓氏道:“你別和他對着來,有事去找你婆婆。侯爺不懂事,你婆婆可是個精明世故的人,你何苦去做唱那黑臉,弄得夫妻失和。”
向婉玉泣道:“我那日也是氣得狠了,才和他鬧了一場。”
“嫁了人那能和像在娘家一樣,遇事冷靜,不然只落得讓外人看笑話。”
“阿九這賤人,我若不報仇誓不為人。”
韓氏忙去捂住她的嘴,低聲道:“可別讓人聽見。”
向婉玉默默咬牙,看向簾外。
馬車外随行的向大柱,因為個子極高,剛好到了馬車的窗口上,向婉玉看着他心頭一動。
到了下午,宮卿終于得了功夫前往重陽宮去看望向太妃。
向太妃早就巴巴地盼着她來,見到宮卿便緊緊拉着她的手,笑得合不攏嘴。
“好孩子,你嫁給太子,真真是得償所願了。”
宮卿含笑不語,心道:是您得償所願了吧。我嫁給他,可也不枉費您老人家屢次三番牽線搭橋,制造機會的苦心了。
從重陽宮出來,在禦花園裏,巧遇了阿九和薛佳。
薛佳笑着上前見禮,阿九卻絲毫不動,假裝沒看見。
宮卿也不和她計較,笑了笑,便帶着雲葉雲卉和幾位東宮侍女走了。
阿九看着她的背影,咬牙道:“你看她現在多得意,仗着自己成了太子妃,居然對我也傲了起來。”
“她不讓公主順心,公主也別讓她順心。”
阿九氣道:“可她是太子妃,我也不能像過去那樣對她任意拿捏,做得太過,父皇母後都會生氣,哥哥也會面上無光。”
“她的位置擺在那裏難以撼動,不容冒犯,但只要表哥喜歡上了別人,她就沒了依靠,得意不起來了。”
“可是,皇兄平素并不好女色,而且又和她新婚,必定不會立刻就移情別戀。”
“公主,前些日子,有人送了兩個高麗女子給我二哥。二嫂善妒,鬧了三天,硬生生要将那兩名高麗女子送走。不如,公主要了來,送到東宮。”
“那高麗女子可有宮卿美豔?”即便阿九不喜歡宮卿,可也不得不承認,整個京城,便也再挑不出一個姿色能勝過宮卿的女子。
薛佳笑道:“容色是不如她美豔,但勝在新鮮,就算是天仙,看的久了,也想換一換口味呢。何況是異域女子,別有一番溫婉順從的味道。”
“這倒也是。你将那兩個女子送來。”
薛佳笑着點頭。
翌日,那兩個高麗女子果然被薛佳送進了毓秀宮。
阿九仔細打量着兩個女子,的确是和京都女子不同。衣着服飾肌膚神情都另有一番芳草野花的味道,勝在新鮮。
“你叫什麽名字?”
“回公主,奴名叫蓉春,這是奴的妹妹,蓉秋。”
女子的京都話也不标準,帶着絲絲拐彎音,倒有幾分吳侬軟語的味道,聽着軟酥酥的很是悅耳。
阿九笑了笑,吩咐毓秀宮的司儀女官沉香:“将這兩位送到東宮,就說是公主給皇兄的賀禮。”
安夫人已經備逐出宮去,毓秀宮裏管事的就是這位新上任的女官沉香。
沉香恭恭敬敬地低聲應是,帶着兩名高麗女子到了東宮。
慕沉泓去了勤政殿,宮卿一個人正在準備幾日後回門省親所帶的禮物。
聽到毓秀宮來人,她便放下手中的事情,對雲葉道:“叫進來。”
沉香見禮之後直起身來,只見太子妃身着一條十二破的見裙,竟然用的是淡粉翠綠兩色來相見,這般大膽的配色,着實讓人眼晴一亮,也心裏一震。
淡粉翠綠兩色都是極嬌豔明麗卻又容易顯得俗氣的顏色,偏偏這間裙就用了這兩色來對比争豔。
也唯有宮卿這般沉魚落雁的絕色,才能壓得住這間裙,不顯俗豔,反倒驚豔。
一條素白緞子披帛,行雲流水般的從肩頭垂下,拖曳在青蓮花的地磚上,眼前的這位太子妃,簡直如九天仙子一般讓人移不開目光,和她一比,那兩位高麗女子簡直黯淡的快要委入塵埃。
沉香暗道:公主給太子送美人,委實是一招臭棋。就算要送,好歹也找幾個絕色女子,這兩人和太子妃一比,正如魚眼與明珠,太子殿下他能咽得下去才怪。
宮卿聽了沉香的來意,再看着她身後的兩位高麗女子,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溫婉地說道:“多謝公主美意。”
沉香回到毓秀宮,将宮卿的原話回了阿九。阿九得意的笑,打算晚飯後去東宮瞧瞧熱鬧去。
沉香走後,宮卿看着眼前的兩位高麗女子,默默嘆了口氣。阿九的做派可是一點沒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素來不是她的風格,但凡有仇必要立刻就報,可是這報仇的手段卻又直來直去,毫無顧忌。這種行事手段,也唯有她才可以,因為她是唯一的公主。自打生下來,就不必瞧着誰的臉色過日子,除了頭頂上的父皇母後。所以也就養成了她這幅目空一切為所欲為的個性。和她一比,最可怕就是薛佳這種表面良善,內心黑暗的小人,讓你防不勝防。
慕沉泓從勤政殿回來,看見嬌媚的新娘正用一只白玉般光潔瑩潤的小手撐着下颌想心事。便悄悄上前,出其不意地抱住她。
“哎呀,吓人一跳。”宮卿嬌嗔的回眸。
“想什麽這麽出神。”
美人嫣然一笑:“在想沈大人。”
慕沉泓一聽,笑容便僵了。
☆、45
宮夫人打算挑沈醉石做女婿的事他一清二楚,宮卿和沈醉石數年前的一段淵源他更是一清二楚。雖然明知道兩人沒什麽,但一想到沈醉石那出衆的才華容貌,還有對宮卿的一片赤誠傾慕之心,便忍不住心裏有點酸溜溜的吃了醋。
宮卿只當沒看見他臉上苦苦壓抑的一抹醋意,故意又關切地問道:“沈大人最近可好?”
“你怎麽突然想起他了?”慕沉泓覺得嗓子眼裏都在發酸。
“因為今日公主派了人來,我便想到了沈大人。”
慕沉泓一聽阿九的名號,便蹙了蹙眉,“她來作甚?”
“派人送了賀禮來。”
慕沉泓哦了一聲,也沒問是什麽賀禮,因為他根本就不關心賀禮,只關心他的美人心裏為何要想着沈大人啊。
“夫君不想知道什麽賀禮嗎?”
“什麽賀禮?”
宮卿對雲葉點了點頭:“去将賀禮帶來。”
不多時,那兩位高麗美人便被帶到了慕沉泓的眼前。
慕沉泓一看便明白是怎麽回事,從幾年前開始,這種禮物他便收得多了,只不過都是原路退回,從未留下過。
宮卿笑笑地看着他:“殿下,這便是公主妹妹的賀禮。”
慕沉泓甚是尴尬,幹笑了笑。
宮卿笑得愈發明豔嬌俏,柔聲問:“殿下喜歡嗎?”
慕沉泓窘迫地摸了摸鼻子,低聲道:“阿九胡鬧。”
宮美人的眼神嬌媚的要滴出水來,語氣也是溫柔賢淑的暖人心脾:“殿下若是喜歡,妾身便把她們放在書房,殿下每日看折子累了,就看看美人,養養眼,放松放松。”
慕沉泓忙道:“不必了。這兩人你送回給阿九吧。”
宮卿眨了眨眼,“殿下當真不要?”
“當真。”慕沉泓心道,你那日對薛二說的話,我可記得清着呢,還想套我的話,狡猾的小丫頭。
宮卿嫣然一笑,心道:算你聰明,若是敢留下,瞧我怎麽收拾你。
“公主一番美意,送來的人怎麽好退回去,要不我轉送給別人,殿下覺得如何”
“東宮人事你只管自己看着辦,不必問我。”
宮卿笑了笑,扭頭看着兩位美人,正欲開口,內侍來報,阿九公主來了。
宮卿心道,來的正好。
阿九進來,一眼看見兩位高麗美人正俏生生地站在慕沉泓跟前,她挑釁地看了一眼宮卿,心道:怎麽樣,難受吧。就算這兩人皇兄看不上,我也讓你不暢快。你不舒服了,我才舒服。
宮卿笑笑地看着她,竟也沒有一絲絲的氣惱,臉上波瀾不驚,眼波明媚溫柔。
阿九就奇了,這天底下還有不善妒的女人?難道她不是女人?
“皇兄,這份賀禮您還喜歡麽?”
慕沉泓蹙了蹙眉,道:“你帶回去吧。”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妹子,讓人頭疼。
“送禮那有收回去的道理。皇兄就留下吧,這對姐妹花既會跳高麗舞,又會做高麗菜。”
宮卿笑了笑:“公主的這份賀禮的确讨人歡喜,可惜殿下身邊已經有人侍候,父皇母後一向都提倡勤儉,東宮也不便養多餘的人鋪張浪費。既然公主不肯收回,那這兩位美人,我就轉送給沈大人好了。”
阿九臉色一變。
宮卿笑吟吟道:“沈大人孤身一人留在京城,又未成家,府中下人難免照顧不周,不如送他兩個侍女好生服侍。公主以為如何”
慕沉泓眉頭一挑,以手掩唇,背過臉去忍笑。小丫頭,還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
阿九氣得咬牙,怒道:“沈大人府中的事不勞你操心。”
宮卿盈盈一笑:“那東宮的事,也就不勞公主費心了。”
阿九被噎得無話可說,轉身恨恨地對沉香道:“把人帶回去。”
沉香忙對那兩個高麗美人使了個眼色,阿九氣哼哼帶人離去。
慕沉泓這才噗的一聲,笑着點了點宮卿的鼻子,“小狐貍。”
宮卿嫣然一笑:“殿下,您舍不得?”
慕沉泓忙正色道:“怎會。”
宮卿當即板着小臉道:“這可是殿下親口所說,日後,來一個送一個,來一對送一雙,殿下可別心疼。”
他笑吟吟道:“不心疼,只求卿卿心疼心疼我。”說着,手便不規矩起來。
宮卿連忙捉住他到處亂摸的手,輕聲道:“将那浴池中的鴻雁叫人去了吧,洗浴時好不方便。”
他噗的一笑,“卿卿在上面施展不開是麽”
她羞紅了臉,忙道:“不是。”
“我覺得很好,正想着還要不要再在池水中添上一朵出水芙蓉,你我在上面花開并蒂如何?”
談到這些,美人立刻甘拜下風,面紅過耳地起身就走。
回門之日,宮府熱鬧非凡,宮夫人早就準備好了一切迎接女兒女婿。吃過早飯,宮夫人便坐立不寧地在屋裏轉圈。
宮錦瀾笑着将夫人扯到椅子上坐下,“急什麽,從宮裏出來還有很長時間,夫人莫急。”
好不容易到了晌午,外頭響起聲樂之聲,宮夫人從椅子上跳起來,急匆匆地出了大門。
東宮的儀仗到了。
這次夫婦同乘一輛皇辇而來。那金黃色的華蓋頂着金燦燦的秋陽,刺得人睜不開眼。
慕沉泓先下了皇辇,伸手扶着宮卿下來。兩人皆是一套绛紅色的禮服宮裝,珠聯璧合如是畫中一對玉人。
宮夫人瞧着喜不自勝。
四人互相見禮,先是行了宮錦瀾夫婦行了君臣之禮,然後才是慕沉泓行了翁婿之禮。
進了正廳之後,慕沉泓上座和宮錦瀾敘話。宮夫人便拉着女兒去了側室,急哄哄地打算說些私房話。
宮卿早有心理準備,笑吟吟地等着母親發問。
“那皇後和阿九可曾為難你?”
“皇後素來冷淡,阿九麽,不足為懼,前幾日将定遠侯府裏的那兩個高麗女子送到東宮來,被我打發了。”
“你怎麽打發的?”
“我說東宮不缺人侍候,轉送給沈醉石。”
宮夫人一聽噗嗤笑了:“好主意,讓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宮卿笑道:“母親放心,以前阿九與我是君臣,我縱然受了委屈,也不能忤逆,如今不同了,她奈何不了我。”
“只要太子護着你,誰也奈何不了你。”
宮卿紅着臉道:“他對我很好的。”
“如何個好法?”
“總之是很好的。”怎麽個好,讓她如何好意思說,床笫之間雖然要的緊,但百般愛憐寵溺,柔情蜜意将她幾乎融化。
宮夫人素來對女兒的小日子了如指掌,便道:“這幾日可就是那受孕之日了,你可別讓他碰你。”
宮卿羞紅了臉,低聲呢喃:“我不肯,可是他要的緊,我又抵不過他的力氣”
宮夫人一聽也明白了八九分,自己女兒這般嬌滴滴羞怯怯的小模樣,那個男人看着能忍得住,何況太子又是血氣方剛的青年,新婚伊始,食髓知味。
“還有個法子。”說着,宮夫人湊到女兒耳邊,說了兩句。
宮卿羞快要睜不開眼,嗔道:“母親。”
“別打岔,別人家的孩子想學還沒我這個博古通今的娘呢。”宮夫人摟着女兒又道:“實在不行,就這樣。”說着又附耳說了幾句。
宮卿又驚又羞,“不要。”
宮夫人一聽女兒這一窮二白三不知的話頭,便嗔道:“那銅鏡你到底好好看了沒有?”
宮卿扭扭捏捏地不敢應聲,到底是初為人婦二八妙齡,哪能和人到中年剽悍豪放的已婚婦女相比。
“夫妻之間這事頂頂的重要,他在你這裏吃飽了,自然也就不再惦記着別人,若是你整日只給他半飽,那他可就要吃些零食了。”
這比喻讓宮卿又覺得好笑又覺得羞赧。
“你看婉玉就是個例子,她保守拘謹,木讷無趣,所以那薛二新婚便惦記着別人。”宮夫人語重心長道:“這裏面有許多奧秘訣竅,你慢慢體會,銅鏡是一定要看的啊,女兒。”
宮卿被調、教的面紅耳赤,卻也知道母親是一片苦心,句句在理。
吃過午飯,慕沉泓便和宮卿離開了宮府。
臨行前,宮夫人對着女兒比了個圓圈,意指銅鏡。
宮卿一下子明白過來,羞紅了臉頰,忙上了皇辇。
慕沉泓問:“岳母方才是什麽意思?”
宮卿羞道:“讓你我團圓美滿的意思。”
慕沉泓笑道:“岳母當是個有趣的人。”
回到東宮,趁着慕沉泓去了勤政殿,宮卿悄悄關了門,将那壓箱底的銅鏡拿了出來,雖是屋內無人,她也看的羞赧不已。其中有幾種這幾日已試過了,還有幾種卻是看着便覺得匪夷所思,面紅心跳。
看到緊要處,身上不知不覺便有些發熱,好似有股子欲念便被勾了起來。她連忙起身,想将銅鏡收起來,依舊放回到箱子底。
就在這時,她聞見了一股熟悉的清新味道,這幾日天天和慕沉泓耳鬓厮磨,對他的氣息再是熟悉不過。
她連忙回頭,将那銅鏡背在身後。果然,他悄無聲息地站在她身後,笑吟吟的看着她,正欲突襲。
宮卿嗔道:“你總是這樣悄不作聲的吓人一跳。”
“你身後拿着什麽?”
宮卿忙道:“沒什麽,鏡子。”
一看嬌妻那臉上浮起的嬌俏紅暈,他便知道不會這麽簡單。便笑着猛一伸手,将她摟在懷裏,然後就将她手裏的銅鏡搶了下來。
他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原來卿卿在研習這個。”
聽到“研習”這個詞,宮卿的臉上快要滾燙,他臉上那一抹戲谑促狹的俊美笑容真真是可惡之極。
她羞惱地去搶:“快還給我。”
他手一擡便避開了,笑嘻嘻道:“為夫親自來給卿卿演示一番如何?卿卿想要那一式?”他指着銅鏡,“是這個,還是這個”
美人一看情勢不妙,也不要銅鏡了,想要逃之夭夭。
他那裏肯放。将她打橫一抱放入了帳中,壓在她身上笑道:“要不,十八式試全如何?”
+++++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理路要與實踐相結合,光看不練不是硬道理
卿卿:不
太子:不試全,卿卿怎麽知道喜歡那一式
卿卿:濕巾大銀快來救我
濕巾:要過年了
太子:新年禮物李萬福已經給大銀送去了,請大銀速速回家查收
濕巾:殿下你真是善解人意啊
太子:大銀,下一章我們作者有話說吧,你懂的
濕巾:卿卿你多保重啊
☆、46
“不要。”她連忙起身想逃,可是裙子卻被他壓住了。
回宮之後她換上了那條十二破的間裙。那淡粉翠綠的裙裾如同一朵盛開的花,鋪展開來嬌豔無比,越發襯得她一張含羞帶嗔的臉蛋閉月羞花,沉魚落雁。
間裙極其輕薄飄逸,讓他想起了瓊林宴上,她便是一襲淡綠色的輕紗裙,豔驚四座。
他當時看着便很想撕了那裙子,仿佛上天知曉他心意,讓那東風助他達成所願,玉扳指上的金絲巧極了将那輕紗挂破,而今次,他更想親手撕了身下的這裙子。
他坐起身,眸色沉沉,似笑非笑地挑起她的裙子,微微用力一扯,只聽得撕拉一聲,那間裙中的一破便被他撕開了,接着便是第二破。宮卿初時還當他是打算放過自己,且瞧着他将自己的間裙一條條的撕了,又急又羞,和他拉扯起來。
她那股子力氣如何能和他比,拉扯争搶不過是平添了幾分閨房情趣而已。
他笑嘻嘻的将那間裙的十二破悉數撕開,瞬間,春色乍現。那雪白的玉腿,從十二破的間隙裏若隐若現,是怎麽擋也擋不住。
宮卿羞得無法自制,偏巧他滿目都是春色,笑得可惡之極,宮卿也惱了,伸手便去撕他的衣服,可惜人家那是緞子錦袍,她抓了兩把卻惹得他笑得更歡快。
“為夫自己脫,不勞卿卿動手。”
說着,那暗紫繡金龍的錦袍便被他脫了,眼看情勢越發不妙,她也不報仇了,跳下床便想跑。這一挪步子,越發的春光四洩,她又羞又惱,轉身便撓了過去。
他抓住她的手,将她壓到身下,笑道:“卿卿還有這十二破的裙子麽?”
她羞惱萬狀:“有也不穿了。”
“那為夫替你脫了。”
“別,”
和他比力氣從來都是自不量力,幾個回合,美人便被剝得幹幹淨淨。
玉白的肌膚裸露出來,珠光閃閃,淨白無暇,嬌豔欲滴,撩人心魂,無處不滑膩嬌嫩,讓人愛不釋手,寸寸銷魂。他只想沉醉不知歸處。
“殿下,我今日累了。”宮卿故意露出倦色,負隅頑抗,想要拒了他的求歡。
“不勞卿卿動手,夫君侍候你,卿卿只管享受。”說着,人已經被他壓到了身下,宮卿臉上羞紅,此人真是厚顏。
“殿下,啊,”話沒說完,突然被他咬了一下酥胸上的紅果兒。
他啞着聲道:“別叫殿下,叫哥哥,夫君。”
“夫君,”眼看躲避不開,她便只好羞紅着臉,閉着眼睛将手顫巍巍地伸了過去,想用宮夫人傳授的那一招。
一碰到那灼熱的硬物,她便吓了一跳,這幾日雖日日歡好數次,卻都含羞帶怯未敢看過,那想到這樣,怪不得總是承受不了。她羞怯怯地将那東西握住手裏,上下動了兩下。
頓時一股邪火從那頂端一直傳到了頭頂。他倒吸了一口氣,又驚又喜,這幾次歡好她都是半推半就,這還是頭一次主動,這生澀別扭羞怯的小模樣簡直恨不得一口便吞了她。
她手太小,根本就握不住,堪堪只圍了小半個圓,将他撩撥的更加難耐,她又是初次,羞赧的放不開,弄弄停停,技術拙劣,不僅沒将他熄火,反而将火引得更大更猛,直接将她的手拿開,直奔桃源而去。
宮卿心裏算着自己的小日子,便生了幾分恐懼,扭着腰身不肯配合,這一來越發撩得他難受,直到她哀哀求饒了數次也不肯罷手。
最後關頭,她攀着他的後背,羞答答道:“別在裏面。”
蝕骨銷魂之時,他根本聽不見她在說什麽,她又被沖撞的語不成聲,倒像是一句嬌滴滴的呻吟。
事畢,一股暖流流出來,她便急了,嗔道:“你怎麽沒發在外面。”
他這才明白方才是那個意思,便問:“為何?”
“我不想要,”她話未說完,慕沉泓的臉色便沉了下來,不發一言地披衣起身,徑直去了後殿淨室。
平素都是他抱着她同去的。宮卿莫名其妙,方才還熱情似火,怎麽轉眼就冷若冰霜了?
慕沉泓從靜室出來,又去了書房。這更是破天荒的頭一遭,自打成婚,到了晚上那一夜不是膩在她身上,三番兩次的要。
宮卿自己去洗了,自顧自躺下。心道,這人好小氣,只讓他發在外面,他便惱了。
慕沉泓在書房待了一會兒,拿着一本書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那句“我不想要”翻來覆去的在耳邊回響。
仔細回想和她之間,貌似一直是他在一廂情願,她從未想過要嫁給他,也從未表示過喜歡他。若不是想了各種法子讓她嫁不出去,她早嫁給了別人,若不是借助了淳于天目的那句話,她現在也是睿王妃了,那裏會心甘情願地嫁給他。新婚那夜,足足讓他做了十三首卻扇詩,已經足以證明她心裏對他的怨氣。
他也知道,對她是有些強取豪奪的意思,所以她嫁給他,并非心甘情願,不過是委曲求全不得不從,恐怕心裏根本就沒他。所以對他的求歡,如此勉強,還不想要。
素來傲氣自負的他,大大地傷了自尊,心裏如紮了一根刺。便是得了她的人又如何,她的心可在他身上?今日她還想着沈醉石。
頓時,一股酸溜溜的醋意又湧了上來。吃自己的臣子的醋,這事說出去還不被人笑死。
他負手在書房裏轉了幾圈,腦子裏全是她的影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勾的他心癢難耐。熬了片刻,終忍不住又回了房。
室內紅燭搖曳,靜悄悄的彌漫着清幽的香氣,他輕步走到床前,挑開了紅绡帳。
他以為她在等他,結果一看她已經睡熟,更是悵然,顯然她根本也沒把他放在心上,對他的喜怒和來去毫不在意,一個人更睡得香甜。
他默默看着她嬌豔如花的睡顏,心裏又愛又氣。最可氣的是,一見她便忍不住貼上去想要将她揉碎了融在自己身裏。她卻百般推拒,沒有一次主動迎合,歡喜承受,次次都是勉勉強強,只想早早了事,可見心裏還是對他
他深深吸了口氣,躺在她的身旁,身邊幽香陣陣,真是煎熬,他苦苦壓抑着撲過去的欲念。
誰知道她翻了個身,玉臂一橫,恰好落在他的胸上,手指還無意識地撓了一下他的紅豆。
他呼吸一窒,抓住那只調皮的小手,片刻,那修長的玉腿又伸了過來,毫不客氣地放到了他的腿上。
瞬間,一股火氣騰然而起,身下便有了反應。
明明醒着的時候乖巧淑女,怎生睡覺如此的不老實?
停了一會兒,那纖纖玉腿又往上擡了擡,不偏不巧卻又碰着了某一處蠢蠢欲動的地方。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不是柳下惠,這種撩撥實在是太考驗他的定力,特別是面對她,他的定力根本就是零。
他一個翻身,将她壓在身下,惡狠狠的吻了上去,本來便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醋意,這一個吻幾乎快要将她肺中的空氣吸幹。
宮卿暗暗後悔,方才不敢裝睡來招惹他,本想着讓他消消氣,卻沒想到又點了火。這一下又是前功盡棄。
雲收雨歇之後,慕沉泓起身,正要抱起宮卿去淨室,她卻嬌哼了一聲,扭過了身子,還将臉蛋埋進了繡枕,只給他一個誘人的香肩和雪白的後背。
鴛鴦戲水的紅緞被剛剛好搭在她的細腰上,那腰身的起伏,玲珑曼妙,勾人無限。
他将手放在那柔滑的山凹處,軟軟地喚她:“卿卿。”
“你不是不理我麽?”宮卿撅着紅潤潤的櫻桃小口,吐氣如蘭,佯作生氣。
他看的心尖酥軟,心裏的委屈別扭抛卻一邊,附在美人耳邊低聲低氣的哄着。
美人不依不饒,眼眸中閃閃爍爍的也不知是燭光還是淚光,委委屈屈道:“你方才拂袖而去,也不知哪裏惹了你,夫妻之間有什麽話都應該明說才是。”
他心裏的那點介意和別扭如何說得出口,頓了頓只道:“發在裏面才舒服。”
宮卿也只當是因為這個原因,根本想不到一向清高孤傲的他,是在介意自己是不是心裏有他。
兩人又和好如初,正合了那句床頭吵架床尾和。太子殿下乖乖地将美人抱去淨室,百般讨好溫柔體貼。洗浴之後,兩人相擁而眠。
宮卿暗暗心道,自己母親的那一套,只适合用到父親頭上。父親因為處處都矮了母親一頭,自然也就聽話溫順的多。
而慕沉泓生出來便是天子驕子,心高氣傲,自然在情、事上也很強勢霸道,受不得半點委屈。如何馴夫,還得多動心思,自創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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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濕巾:這一次殿下是不是很滿意呢?
太子:嗯,大銀可以天天讓卿卿穿間裙麽?
濕巾:大銀我已經突破節操的下限了。
太子:大銀你真的還有下限嗎?
濕巾:唉,被你們叫了濕巾之後,大銀我就一發不可收濕了
祝大家新年快樂~~~~~~~
☆、47
宮卿每日和慕沉泓一起晨昏定省,宣文帝對她最為和藹,獨孤後一如既往的客氣冷淡,阿九依舊是板着一張臭豆腐臉。宮卿本來也就沒對阿九抱有和平共處,友好和睦的願望,所以對她敬而遠之,好在她和慕沉泓住在東宮,也就在晨昏定省時一天見阿九兩次而已。而且每次都是和慕沉泓同進同出,阿九便是再張狂,也不敢當着兄長的面來找她的茬。
阿九看着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