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

你還敢狡辯!”慕沉泓見她死不承認便怒道:“那h湖之事也是你交代安夫人所為,非要讓我将她叫到你跟前與你對質麽?”

獨孤後一見慕沉泓不欲放過阿九,便上前道:“阿九即日起在毓秀宮閉門思過,禁足半月。”

慕沉泓斷然道:“不行,必須要去東宮給太子妃請罪,求她寬恕,并立誓永不再犯。”

阿九見慕沉泓滿面怒氣,不由也有些怕,便怯怯地喊了一聲母後以求袒護。

“阿九,你去認個錯便是。”獨孤後對阿九使了個眼色,意思是慕沉泓正在氣頭上,叫她不要再硬碰硬。

阿九只好讪讪離去。

這時,帳中的宣文帝呻吟了一聲。獨孤後和慕沉泓走到床前。

宣文帝雖然服了解藥,卻依舊沒有終于清醒過來,只是臉上赤紅之色褪了不少。

慕沉泓對薛佳的解藥還是不放心,便道:“母後,兒臣去叫薛林甫過來看看。”

獨孤後正要攔住慕沉泓,突然宣文帝身子一顫,噴出一口血來。然後大力地喘了幾口,雙目一閉,昏了過去。

獨孤後一見頓時吓得魂飛魄散,當即道:“快去請薛太醫。”她沒有一開始便開始叫薛林甫來,是抱着家醜不可外揚的态度。心想宣文帝用了解藥便沒事了。但那股邪勁并沒有發洩出來反而又強壓下去,對于人到中年一向養尊處優的宣文帝來說,損傷極大。

薛林甫早就被李萬福帶到了殿外,等候着随時進去為薛佳的糕點提供證詞。此刻一聽宣,便疾步邁入殿中,誰知卻不是來提供證詞,而是來給宣文帝看病。

薛林甫一看便知道宣文帝的病因。世人皆知,宣文帝後宮只有皇後一人,這服藥之後服務的對象自然會讓人想到是皇後。獨孤後一臉赤紅,只覺得自己這半生的顏面都被薛佳這賤人給毀了。賜死是便宜她了,應該一刀一刀淩遲。

薛林甫先給宣文帝吃了兩粒救急的丸藥,又開了一副藥方交給明羽即刻去煎藥湯來。

慕沉泓這夜便守在寝宮之中,親自侍候宣文帝服藥。

半夜,宣文帝的情況穩定下來,憶起自己所做的一切,除了震驚之外,面對獨孤後,更多的是難堪和憤怒。他雖然喜歡享樂,但并不是個荒淫的昏君,發生這種事,他的憤怒甚至更超過獨孤後,對他來說,簡直是一樁奇恥大辱。尤其那個人是薛佳,他更是覺得惡心羞憤,有種亂倫的感覺。

Advertisement

面對兒子,也覺得十分羞慚,他對慕沉泓揮了揮手,有氣無力道:“你回去吧。”

慕沉泓離去之後,殿內只剩帝後夫婦二人。

宣文帝閉着雙目,緊鎖眉頭,不言不語。

獨孤後生性善妒,親眼看見宣文帝和自己外甥女的那一幕惡心場面,本已是滿腹憋悶,宣文帝現在對自己如此冷漠,倒像是自己害了他一般,心裏委屈又氣惱,便忍不住埋怨道:“皇上為何如此不小心?”

宣文帝的後宮一直風平浪靜,因為沒有後妃的争鬥,獨孤後又比較強勢淩厲,宮人們畏懼她的淫威,不敢放肆,所以宣文帝不像以往的帝王經常被人設計,一直過得比較閑逸舒心,也從未想過自己會被獨孤後的娘家人設計,更何況是薛佳,這個看上去天真無邪的小孩兒。

一把年紀被這種女子陷害險些毀了半生英名,宣文帝心裏的氣惱可想而知,獨孤後不說反好,一提此事便将宣文帝滿腹的怒火都勾起了起來。

他眼睛一瞪,怒道:“她是你的嫡親外甥女,我看着你的面子上,拿她當自家人一般看待,讓她在宮闱之中自由出入,何曾防備過她?再說,皇後乃是後宮之主,引狼入室,皇後難道沒有責任?”

獨孤後甚少被他呵斥,心裏也有氣,便反口相機道:“如此說來,倒是臣妾的不是了?”

“本就是你的不是。”宣文帝不想和她多說,帶着厭惡的口氣冷冷道:“以後少讓你的娘家人進宮。”

獨孤後一聽更加的氣惱,當即道:“皇上此刻倒是嫌棄臣妾的娘家人了,當年若不是臣妾的娘家人,如今坐在金銮寶座上的可就是睿王吧。”

當年舊事正是宣文帝的死穴,一聽此言,他氣得呼吸急促,瞪着雙目狠狠地看着獨孤後,咬牙道:“朕正是念着當年的情分,這些年才對你敬重有加,後宮唯你獨大。”

獨孤後冷笑:“皇上到底念得是誰的情分,又為了誰才不近女色,皇上心裏知道,臣妾可不想擔了這個虛名。”

宣文帝一聽,聲音便拔高了起來,“難道不是你當年逼朕立下的毒誓,若是登上皇位,後宮便唯有你一個女人!”

“是,皇上是立了誓言,此生只有臣妾一人,可是皇上的心裏有沒有別人,皇上自己知道,臣妾也不是傻子。”

宣文帝氣得滿目赤紅,指着獨孤後道:“你這人真是不可理喻,貪得無厭。”

說罷,怒氣沖沖地翻身卧下,将脊背對着獨孤後,心裏已是恨極了當年。

真是悔不當初。

獨孤後銀牙暗咬,深深吸了口氣,才勉強壓住心裏的妒火。這些年,他後宮空虛,只守着她一人,一半是因為當年的誓言,另一半,必定是為了她。

慕沉泓回到東宮,宮卿已經入睡。他站在床邊,仔細地看着她嬌媚的睡顏,手指忍不住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頰,觸手滑膩,讓人不忍釋手。

宮卿睡眠極淺,微微睜開眼眸,眼前燭影晃動,是一張溫柔深情的面孔。

“殿下怎麽來了?”

她慵懶地眯着雙眼,坐起來,被子從她玉雪的肩頭滑了下去,露出胸前嬌紅色的海棠花抹胸。

絲帶被滾開了一半,只有一半松松地挂着那抹胸,搖搖欲墜間,玉峰若隐若現,那玉溝兩側的肌膚堪比凝雪一般。

他眸色一暗,眼中浮起一抹她所熟悉的欲火。

她當即将被子扶了起來,膝蓋頂起,下颌支在上面,模樣乖巧妩媚,像是一只躲在洞裏的小狐貍,卻是一副饞死你也不給你吃的表情。

先是來月信,好不容易幹淨了身子,她又明明白白告訴他,一日不懲罰薛佳,便一日不給他碰。細算起來,足足餓了他小半個月。

明明該是一個鴛鴦被地翻紅浪,春宵一刻值千金的花好月圓之夜。眼前溫香如玉,活色生香,這般折磨怎生消受。他喉結動了動,啞着聲道:“好卿卿,讓我聞一聞。”

她櫻唇一啓,俏生生道:“休想。”

他無奈的咽了口唾沫,柔聲道:“明日起你便不必禁足了。”

她雙目一亮,喜道:“真的麽”

“自然是真的,薛佳已經認罪,阿九被禁足,明日還要來給你負荊請罪,這下可好?”

他笑着刮了刮她挺直嬌俏的鼻梁,稍稍靠近,那幽幽體香愈發的饞了他,只覺得身下已經血脈凸脹。

宮卿的感覺是意外大于高興。依照她對獨孤後的了解,縱然查出是阿九和薛佳所為,一個是她親生女兒,一個是她嫡親的外甥女,也必定會袒護到底。

她并不知道,薛佳這一次是自作孽,撞到了獨孤後的死穴上。否則,獨孤後還不至于處死她。

一個分神,慕沉泓已經湊了上來,“好卿卿,讓我聞一聞。”恨不得将臉埋進那一片嬌紅的海棠花裏。

她臉色一紅,推着他道:“雖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可是回想起來,卻是萬分兇險,若不是那日喬萬方騎了沉雪,可能我就要喪命了。”

“怎麽可能。你身邊一直有暗衛跟着,絕不可能出事的。即便那日是你騎了沉雪,一旦有異樣,暗衛便會及時出手,将你救下來。”

宮卿心裏一動,“當真?”

慕沉泓正色點頭:“當真。”從對她上心的那一刻起,她的身邊早就被他放了人一直暗中守着。

見她半信半疑,他又道:“你還記得上元節那夜麽?還有h湖那次遇險,都有暗衛護着你。”

說到這兒他幽怨地嘆了口氣,“無奈每次我都是不放心,終是巴巴地趕去,親自看着你無恙才放心。卿卿,看在我對你一片癡心的份上,”說着,便又貼了上去。

宮卿聽得這些,又驚奇又驚喜,忍不住問道:“我怎麽從未覺察出?”

“若是叫你覺察出來,還叫什麽秘司營。這是我從十五歲起便暗中培植的一股力量,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出手,要保持神秘,不為人知,才能在關鍵時刻一擊而中。”

她眼波一媚,笑道:“我也不能知道麽?”

他點了點她的鼻子,笑嘻嘻道:“等你生了兒子,我告訴他。”

宮卿臉色一紅,便任由他抱住了。

“殺一個人很容易,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要多方制衡,讓那一湖水保持風平浪靜,這樣才不會翻船。卿卿,你跟着我,以後的日子必定不會風平浪靜,但我至少可以保證,後宮一定會風平浪靜。”

她聽到最後一句話,頓時心裏怦然一聲,喜道:“你的意思是,你的身邊只有我一個女人麽?”

他用指腹愛憐地抹着她的唇,低聲道:“有你一個還不夠麽?”

她心裏歡喜異常,當即便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主動親了他一口。

自然,被子滑了下去,春光乍洩。

他急不可待拉下她肩頭的那根細帶,低頭便含住了她胸上的蓓蕾,狠狠地吸了一口。

她身子一軟,顫着聲道:“別,別在這兒。”

他含混地嗯了一聲。

“沒有浴池。”鳳儀殿雖然也設有淨室,卻沒有含章殿後頭浴池那麽奢華舒适。

他笑嘻嘻道:“卿卿是想在那鴻雁上?”

“你,”她羞赧地捂住了他的嘴,“不是啦,是一會兒不方便洗。”

他啞聲道:“等不及了,等會兒我抱卿卿去含章殿洗好了。”說着,便把她的手拉到了身下。她羞怯地想要拿開,卻被他牢牢按住。那裏早已劍拔弩張,蓄勢待發。

餓久了更饞,他如狼似虎一般,簡直把她拆骨吃到腹中才肯罷休。

深夜,太子妃被一床金絲綿被卷着,被太子殿下一路從鳳儀殿抱到了含章殿。

宮卿蒙頭躲在被子裏,羞赧得一動也不敢動,心裏暗暗祈禱:天色已晚,值守的宮人們應該都在打瞌睡吧。

沿路,守夜的宮人們低頭紛紛做深度冬眠狀。

尤其是含章殿的守門內侍,頭歪在門框上,頂着寒風打呼嚕。

☆、54

已是夜半時分,外頭更深露濃,浴池裏卻是一番春暖花開的溫煦,最有眼色、最了解領導需求、最善于察言觀色、最善于揣摩聖意、也最會辦事的總管李萬福,早早令人燒好了熱水,這廂太子殿下抱着太子妃娘娘一踏進含章殿的大門,那廂後殿的浴池裏便被灌入了熱水。只不過臨時也沒來得及撒上花瓣,只有一池子清漾漾的水熱氣袅袅。

慕沉泓一路将美人抱入後殿,連人帶被子一起放在池邊的貴妃榻上。

這時,宮卿才羞紅着臉,從被子裏露出半張閉月羞花的臉蛋,嗔道:“都是你,丢死人了。”

太子殿下露出一絲風雅迷人的笑:“他們都沒瞧見。”

“我才不信。”

“只當殿下我卷着一床被子被太子妃娘娘從鳳儀殿攆了出來。”

宮卿噗的一笑:“那明早宮女來侍候,還不是瞧見我在這裏。”

“你在這裏,豈不是最名正言順不過?”說着,他将手伸入去,剝繭一般将被子打開,裏面白嫩嫩粉嘟嘟嬌怯怯的妙人便露了出來。

宮卿羞怯地去捂他的眼,雖然成婚後歡好了數次,卻還是無法自如地在他面前不着一縷。

這般冰清玉潔完美無暇的身體,那肌膚如珠粉一般在燭光水霧中更添麗色豔光,讓人剛剛吃飽便又覺得饑腸辘辘。

宮卿一見他的眼神不妙,也顧不上羞赧,徑直先下了浴池,一入熱水,便忍不住低聲吟了一聲,那身下紅腫之處沾了熱水,更加的脹了。

身後水聲一響,一個滾燙勁健的身軀便貼了上來。

一對玉雪粉團落入他掌中,上面紅紅的還有他親的幾個紅印。急促的呼吸噴在她的頸窩,手下的力道也情不自禁地重了些,揉撚撫摸,愛不釋手。

“別,疼。”

“卿卿到底是什麽做的,好香好軟好嫩,”他嗅着她的味道,貪戀地親着,啃着她的脖頸,香肩,還有胸上,“真是愛不夠。”他銜住她的耳垂,啞聲道:“好卿卿,再給我一次。”

她忙不疊地抓住他往下游移的手,低聲道:“別,我受不住,都疼了呢。”

方才那一次可是趕上以往的兩三次,她半個月未經房事,私、處又緊窄如初,半晌都不适應,偏生他饞了許久,這一次時間又長,力道又重,連着換了數個姿勢,實打實地将那銅鏡後的幾種招式全用全了,折騰的她欲仙、欲死,最後不得不讓他卷在被子裏抱過來,實在是連邁腿的力氣都沒了。

他笑嘻嘻道:“你看那鴻雁,可是被我們冷落了許久。”

不提還好,一說便想起來那幾次被他挾到上面,花樣百出地挑弄,她羞惱地掐了他一把,“你整日就想着這些。”

“是你勾我的。”

“胡說,我那裏勾你了?”

“這裏生了小鈎子。”

她嘶了一口氣,将他的手扯出來,嗔道:“疼呢。”

“那裏疼,我瞧瞧。”他将她抱到了那鴻雁上,擡起她的大腿,她羞得捶着他的肩,要放她下來。

他這一瞧才發現自己的确是弄得重了。

“我去叫人送些藥來給你抹一抹。”

“別,讓人知道我還怎麽見人。”

“讓薛林甫送些藥過來,為夫給你上藥。”

“不行。”讓薛林甫知道,更不要見人了。

他無奈,只好笑着問道:“那卿卿說怎麽才好?”

宮卿眼波氤氲,低聲道:“你別碰我,讓我養幾日。”

他立刻追問:“幾日?”

“十日,總該差不多了吧。”

“十日!”

宮卿一看他那快要吃人的表情,只好改口:“那就九日。”

“九日!”

櫻桃小口将将嗯了一聲,就被他含住了,惡狠狠地幾乎将她的唇瓣都吞了進去。

“七日,七日。”她軟綿綿嬌滴滴地求饒,“再不能少了,人家真的疼。”

他深吸口氣,此刻又後悔自己方才是吃的狠了,這一下又得饞上數日。

這一番折騰,回到寝殿裏天色蒙蒙快要亮了。

慕沉泓草草睡了一會兒,心裏挂念着宣文帝的身體,便起身前往坤和宮。臨行前宮卿睡得正沉,想着她昨夜累了,他便吩咐雲葉和雲卉,不要叫醒太子妃,等她睡醒了再到坤和宮去。

宮卿醒來時天色尚早,睡是睡夠了,卻是周身酸痛。雲葉将慕沉泓的話轉告了她,她這才知宣文帝龍體欠安,便來不及吃早飯便匆匆趕往坤和宮。

慕沉泓到了椒房殿,宣文帝還未起身。獨孤後獨坐在外殿,臉色很不好。

慕沉泓便問:“父皇怎樣了?”

當着兒子的面,獨孤後不好說實話,只點了點頭,“還好。”

其實半夜宣文帝尿血了。幸好,今早上看着氣色好了許多,這會兒還沉沉睡着。

慕沉泓聽說宣文帝無恙,這才問道:“阿九怎麽沒來?”

“她恐怕還未起身。”

慕沉泓一聽便扭頭對明羽道:“去毓秀宮叫公主起身,讓她去東宮賠罪。”

明羽看了看獨孤後的臉色,見她點了點頭,便悄聲出去。

阿九還沒去到東宮,宮卿已經從東宮來到了椒房殿,先向獨孤後行了禮,這才柔聲問起宣文帝的病情。

獨孤後淡淡的說了聲:“無礙。”

宮卿并不知道宣文帝的病因,又關切地多問了兩句,讓獨孤後草草敷衍了過去。宣文帝的病因實在是難以啓齒。

宮卿冰雪聰明,見此也就不再問。心裏真是有些奇怪,宣文帝一向身體甚好,前些日子秋獵還是英明神武的樣子,怎麽說病就病了?

正想着,阿九來了。

慕沉泓一見,便蹙眉道:“阿九,讓你去東宮賠罪,你可去了?”

阿九嘟着嘴橫了一眼宮卿,嘟囔道:“去了她又不在。”

獨孤後知道這一次阿九做的太過分,而且又被拿住了把柄,再不低頭便無法交代,便對她道:“阿九,過去給你嫂子賠罪。”

阿九看了一眼宮卿,只見她端坐在慕沉泓的身側。一襲深藍色宮裝,襯得氣質沉穩高貴清華端方,這種豔光四射卻又不染塵埃的氣派風華,是連她這個天之驕女都比不上的。當下心裏又是嫉又是恨,渾身猶如針紮。

她上前躬身施禮,勉勉強強道:“阿九知錯,求嫂嫂寬恕。”

宮卿微微一笑伸手扶起她,目色明瑩澄澈:“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說着,她扭頭對慕沉泓嫣然一笑:“何況我也沒出什麽危險,你皇兄對我關懷備至,安排了暗衛一直護着我,即便那日我騎了沉雪也不會有事的,倒是可憐了喬小姐,替我擔了這份苦。”

阿九一聽不由氣結。宮卿這句話明明白白就是要告訴她,以後也別惦記着再來害她,有慕沉泓在,她根本就動不了她一根毫毛。

慕沉泓對宮卿回之一笑:“卿卿命格貴重,有上天眷顧護佑,自然沒事。”

阿九一聽更是氣悶,這兩口子分明是一唱一和,一明一暗地在警示她,上有天意下有人為,休想再打什麽主意。

獨孤後打着圓場:“阿九年幼,你多擔待。”

宮卿點頭笑道:“母後,阿九是我妹妹,一家人自然要多擔待。”宮卿從沒指望過獨孤後會向着自己,能讓阿九前來認錯已經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可想而知這也是慕沉泓努力的結果。

思及此便對他露出一個贊許溫柔的笑靥。

慕沉泓心裏一蕩,這世上,再無人能比她笑得更美。

阿九表面認錯,心裏卻在想着,我動不了你,可是還有別的法子讓你難受,咱們走着瞧。

四人在外殿等了小半個時辰,宣文帝這才起身,早朝也免了,先讓薛林甫進去又號了脈,重新又開了一張方子。

服藥之後,宣文帝将慕沉泓叫了進去,将處理政事的擔子交給他。

慕沉泓單膝跪在床前,道:“父皇不必擔憂,只管安心調養身體,兒臣定會勤勉謹慎,有難以抉擇之事便來請父皇決斷。”

宣文帝點了點頭,“阿九年幼無知,被你母後嬌慣的無法無天,但她再有不是,還是你的嫡親妹妹,也是唯一的妹妹。你要多擔待,等她嫁了人,也就好了。”

“是,父皇安心養着。”

“你去吧。”

慕沉泓從內殿出來,帶着宮卿告退。

宣文帝這一病,慕沉泓便忙碌起來,政事皆由他來處理,千頭萬緒,每日都忙到深夜。

宮卿便由晨昏定省改為一日三請安,每日勤去問候宣文帝,盼他早日康複。

阿九借着父皇生病,要侍候禦前,便也免了禁足。

碰見宮卿,她比平素收斂了許多。雖然依舊是一副冷面孔,卻再不敢将那高傲不屑的眼神去睥睨宮卿。

宣文帝這一場病,一半是烈藥傷身,另一半卻是心病。身病好治,心病難醫,雖有薛神醫精心調理,将養了數日仍舊氣色不好。

獨孤後最是信任淳于天目,藥石無效之後便想到了他,将他召進宮來問計。

淳于天目算了算,道:“皇上的病情并無大礙,只是身體裏沾染了晦氣,所以才遲遲不好。”

此言一出,頓時獨孤後便想起了薛佳之事,心道淳于天目果然是神人,對他的信任敬重又多了幾分。

“如何化解呢?”

淳于天目道:“可用一樁喜事來沖掉晦氣。”

喜事?獨孤後蹙了蹙眉,如今還有什麽喜事?

阿九一聽卻喜上眉梢,這可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淳于天目告退之後,阿九便立刻道:“母後,想讓宮中有喜事還不容易,現成便有一件。”

獨孤後看了她一眼,道:“你是說那喬萬方?”

“是啊,給皇兄娶一位良娣,不就是一件喜事。”阿九得意地想,宮卿你不過是仗着皇兄現在喜歡你,等有人奪了你的寵愛,看你還嚣張什麽。

獨孤後蹙了蹙眉,不置可否。

這件事前些日子阿九便已經提過,她當時也有些動心,畢竟宮卿這個太子妃并不是她喜歡的兒媳,無奈是天命所歸,不得已而娶之。每次看着她,總會想起宣文帝心裏的那個人,心裏總是個疙瘩。

所以,她是一早就打定主意,他日要再給兒子娶一位自己喜歡的良娣。但太子新婚,恐怕宣文帝有異議,她便想着等等再說。眼下宣文帝需要一樁喜事來沖喜,這倒是個契機。

阿九見獨孤後在考慮,便又道:“母後,那喬萬方知書達理又機敏勇決,端莊大方。

宮卿看上去嬌滴滴的一副狐媚子樣,沒半點子太子妃的氣勢,更沒有皇家的氣派。”

獨孤後點了點頭,對明羽道:“你去東宮,将太子妃叫來。”說罷,又對身後的太監道:“去勤政殿請太子來。”

☆、55

宮卿從坤和宮請安回來,雲卉禀告說宮夫人進宮看望向太妃,等會兒便來東宮。宮卿一聽大喜,心知母親是聽說自己解了禁足,進宮來看望自己了。

宮夫人在重陽宮問候了向太妃後便匆匆來到東宮。

母女見面都很高興,把宮人都屏退了,宮夫人這才問道:“聽說皇上病了,到底是什麽病?怎麽遲遲不見好?”

“具體是什麽病女兒也不知道,不過看情形不像是大病,只是整日無精打采的。”

宮夫人哦了一聲,又轉而問宮卿:“那日秋獵的事情到底是薛佳所為,還是阿九?”

“的确是薛佳所為。”

“前些日子婉玉來府上,說趙國夫人病了,家中一片愁雲慘霧,她對我說,必定是阿九将薛佳當了替罪羊。”

“表姐并沒有看清薛佳的本性,還以為她多麽良善。其實她心思比阿九還要歹毒,只不過阿九仗着自己是公主不加掩飾,她卻是背後小人掩飾的很深,不為人知罷了。”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所以娘一早就不想讓你嫁到宮裏來。”說到這兒,宮夫人氣道:“要不是那小子施了這麽多的手段,可是別想娶到你。”宮夫人顏控歸顏控,一直對慕沉泓的太子身份耿耿于懷。

宮卿莞爾一笑:“母親,女兒人都嫁給他了,還說這些有什麽用。既然入了宮,那就打起精神來應付便是,只當是一場磨練。”

“虧你這性子想得開,嫁給誰都能過得好。”宮夫人低聲道:“娘今日來,是有兩件事要告訴你。”

“母親請講。”

“聽婉玉那意思,好像是做了什麽事,要讓阿九不好過,我當時便勸了她不要亂來。但她是個固執乖張的性子,恐怕未必能聽勸,所以我這心裏不大踏實,過來給你說一聲讓你有個準備。如今阿九是你小姑,婉玉是你表姐,萬一有什麽事,可別把你牽連進去了,你可要多操着點心。”

宮卿道:“表姐和阿九有仇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在我面前也曾提過要報複阿九,不過阿九乃是公主,帝後健在,誰也動不了她,母親別擔心,我會小心的。”

宮夫人點頭:“還有一件事,”說到這兒,她突然笑了笑,目光閃閃,欲言又止。

“什麽事?”宮卿看着母親這奇怪的神色,猜想她可能又是問自己與慕沉泓的房事,沒等宮夫人開口,自己先臉熱了。

“嗯,怎麽說好呢,”宮夫人破天荒地委婉起來,唇角噙着笑,好似在考慮怎麽開口比較合适。

宮卿又覺得奇怪,母親說起房中事也是剽悍的很,可沒扭捏過,到底是什麽事?

正在這時,雲葉在門外低聲道:“娘娘,坤和宮來人了。”

宮卿便起身道:“母親你先在這兒等着,女兒去去就來。”

宮夫人點頭:“你快去吧。”

宮卿随着明羽到了坤和宮,剛好慕沉泓也從勤政殿趕來,兩人一起進去給獨孤後見了禮。

“叫你們來,是有件事要與你們商議。”獨孤後開門見山,将淳于天目的意思告知了兩人。

宮卿一聽“喜事”兩字,心裏首先想到的便是婚事,不是慕沉泓便是阿九。而若是阿九的婚事,也斷斷輪不到叫自己前來問主意,所以這樁喜事,必定是關于東宮。

果然,獨孤後對慕沉泓道:“如今你父皇需要一樁喜事來沖掉晦氣,所以我想讓東宮再添個良娣。”

宮卿當即便覺得心跳加速。該來的終歸來要,只是沒想到這麽快,而且還是打着為宣文帝沖喜的旗號,如此一來,即便慕沉泓不肯,也不能拒絕。

慕沉泓也是心裏一沉。若是此刻對淳于天目的話提出質疑,便有質疑宮卿天命所歸母儀天下的命格之嫌,對宮卿日後不利。若是拒絕獨孤後的建議,不肯娶良娣,又有對宣文帝不孝之嫌。

獨孤後心知兒子新婚燕爾,對宮卿正在熱頭上,宮卿又是絕色之姿,心裏必定是不大情願,便扭頭問宮卿:“太子妃可有異議?”

宮卿溫婉地笑道:“只要父皇的龍體安康,兒臣沒有異議。何況多了一位良娣,也能更好的服侍太子殿下,兒臣求之不得。”說着,宮卿便往慕沉泓的身邊站了站,擡眸對他溫柔地笑笑,淑和溫婉,大方賢惠。

獨孤後倒是有些意外宮卿的大度表現,不管心裏願不願意,至少臉上表現的是一種很孝順樂意的表情。心道,這倒是個懂事明理的,比她那善妒的悍婦母親強多了。

既然兒媳都點頭同意了,那麽兒子就更應該沒有問題,獨孤後問道:“那太子意下如何?”

“母後可有人選?”

話一說完,他眉頭一蹙,牙縫間嘶了一絲涼氣,腰上的一塊肉被人擰住了。

獨孤後便道:“人選倒是有一個現成的,就是喬萬方。上次秋獵,你父皇覺得她機敏勇決,很有大家之風。何況,她的腳也是因為太子妃而傷,讓她做了良娣,也算是一種補償,太子妃以為呢?”

宮卿嫣然一笑:“母後說的極是。喬小姐美貌賢良,兒臣沒有異議,一切全憑母後做主。”說着,手上使勁一擰。慕沉泓嘴角一抽,小丫頭,真舍得下狠手啊。

獨孤後沒想到此事如此順利,便道:“如此說來,那就喬萬方吧。”

慕沉泓道:“母後,喬萬方此人工于心計,不可入選。”

“此話怎講?”

“秋獵她的腳受傷,并非是因為馬镫,而是她自己傷的。”

“怎麽會這樣?”

“當日她說白馬發狂,她欲跳馬逃生卻被馬镫卡住不能脫身,暗示是宮卿陷害她。兒臣便着意去調查了馬廄的匠人,那馬镫沒有任何問題,兒臣便覺得蹊跷,便叫來薛林甫問及她腳踝上的傷口,并非是馬镫夾傷,而是刀傷。依兒臣看,她想必是借此來誣陷宮卿陷害她。”

獨孤後一聽大吃一驚。“當真?”

“母後不信,可叫來她與薛林甫詢問。”

“罷了罷了。”獨孤後失望地擺了擺手,她雖然不喜歡宮卿,但也不想找個喜歡挑事工于心計的良娣,鬧得将來後宮不得安寧。默然了片刻,她又道:“那就重新選個人吧。”

“另選人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選的出來,再由禮部操持婚禮,總要得耗費一段時日,母後要照顧父皇,兒臣也忙于政事,無暇與此,既然選良娣是為給父皇沖喜,眼下倒是有一樁喜事。”

“什麽喜事?”

慕沉泓扭頭對宮卿微微一笑:“宮卿她有喜了。”

宮卿心裏噗通一跳,險些驚呼出聲。

獨孤後又驚又喜,立刻打量着宮卿的腰身,問道:“可是真的?”

宮卿簡直不敢出聲,心弦都快崩斷了。

慕沉泓替她答道:“兒臣也是剛剛知道。”

獨孤後喜道:“太好了。”

她不喜歡兒媳,但不妨礙喜歡孫子。而且宣文帝子嗣單薄,只有太子一個兒子,宮卿有喜無疑是天大的喜訊。

離開椒房殿,慕沉泓揉着後腰,嘆道:“小丫頭真舍得下手啊,必定都掐紫了。”話音未落,嗷的一聲又叫了起來,手背也中招了。

宮卿退去了身後的宮人,這才嗔道:“誰讓你說我有孕的。”

“不說你有孕,母後便要弄個良娣過來。你願意啊?”

宮卿急道:“我是不願意,可是有孕的事怎能亂說,這可是瞞不住的事情。”

“那就懷上呗。”

宮卿又氣又急,跺腳道:“那萬一要是沒有懷上。”

慕沉泓笑吟吟地将她往懷裏一摟,道:“卿卿放心,為夫一定會努力。”

“你,”宮卿咬着唇,又羞又氣,卻也無可奈何。

回到東宮,宮夫人一見女兒花容上籠了一絲愁緒,只道是又被獨孤後刁難,便急急問:“怎麽了?”

宮卿便把方才椒房殿的事情說了出來。這回來的一路思來想去,也不得不說,以當時的情景,他說她有孕實在是一招不得已的高招。不然,獨孤後非要□來一個良娣,兩人都無法拒絕,否則便是不孝的大罪。

只是,這肚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