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穿越之姨娘淡定》作者:金主
文案:
許墨覺得自己身為丈夫百花園裏一株被打殘的狗尾巴草,最好的生存方式,便是看着她們百花鬥豔,然後在她們鬥成殘花敗柳之際,一刀鏟平!!!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百花之王不是淡雅如菊的嫡妻親姐姐,不是傲骨如梅的林姨娘,更不是豔麗如玫瑰的嚴姨娘,竟然是一株過了節氣還不願謝的綠牡丹!!!
繼母,你牛的!!
001
穿越之姨娘淡定
——金主
安定侯府別院,廊前躺椅上歪靠着一個身着藍衣的少婦,懷中抱着一只雪白的貓,眼眸半掩,庭前桃花飛舞,粉色的花瓣落了滿地。邊上身為安定侯府當家主母趙氏的大丫鬟蘭芳筆直而站,敘述着這幾日府上近況。
“你說,她懷上了?”趙氏略有驚訝,不過語氣未見波動。
蘭芳肯定答道:“是的太太,前日司徒大夫親診出來的,二爺很高興,當天就讓四姨娘搬進正院,還特別抽調了四個丫頭在正院伺候。”
“我怎記得,靜兒并不怎麽親近她。”趙氏接過嬷嬷剛好端來的茶,輕輕抿了兩口。
“算算日子,正好是圓房那日懷上的,恰門止。這四姨娘是個有福運之人,可惜……”嬷嬷止言,可惜性子太倔,好好的嫡出小姐非要給二爺當妾,都氣得許太傅揚言要和她斷絕父女關系了,她還不悔改,最後要不是許太傅心軟,她還真就折騰死了。
趙氏聽出嬷嬷未完的話,神情微愣,她想起自己當初也是義無反顧嫁進侯府,後來……她沒想下去,嘴角已然略帶苦笑。
院內一時肅靜,過了一會兒,蘭芳才道:“太太,府上的義伯說大爺不日就要回燕京,讓奴婢問問太太何日回府?”
趙氏不語,似乎神出,過來半晌問:“大爺走了多久?”
“回太太話,大爺去邊疆從軍已有兩年,這是第一次回燕京。”蘭芳低聲答道。
“都……這麽久了啊。”趙氏有些感慨,時間過得真快,自她嫁給老侯爺簡武做繼室,已然過了八年。當年簡武的兩個兒子簡單、簡靜也過了弱冠之年,而她也新寡了五年。
整整五年!人生滿共也沒幾個五年的!
趙氏攬緊懷中的雪貓,扶着蘭芳的手起身,最後看了眼庭院裏飄絮的桃花瓣。
她說:“回府吧!”
不日。兩更天剛過,街上一聲又一聲的打更聲趁着漆黑的夜慢慢消散,城東一處望不着光亮的院子裏,一個黑衣人悄然跪向假山邊的斜角處。
“都準備好了?”假山後傳來一個略略壓低的聲音,卻不見其人。
黑衣人沒擡頭,而是直接答道:“回主人,已經全部準備妥當。那處山匪寨子近來在燕京城外一直很活躍,官府也有所耳聞。前不久的時候官府覺得他們太嚣張,派人打壓過,他們擔心被抓,這些日子都沒什麽動作,如今風頭過去,他們就感覺手頭有些緊,正到處在尋找目标。奴才已經向他們散播了一個富商家的小妾要去佛光寺進香還願的消息,還故意放出小妾帶了千兩銀子當香油錢……只要明日四姨娘如常出燕京城,那山匪寨子定不會放過。”
“事後呢?”假山後面的人半晌才開口,顯然是很不滿黑衣人的話痨。
“奴才也一并安排好了,絕對不會留下任何不利消息,請……主子放寬心!”黑衣人像是意識到那人的不滿,這次沒敢多說,只是幹脆利落的保證。
假山後面的人這才滿意,“如此甚好。你且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黑衣人起身。剛走兩步,又突然被叫住。止了步又倒回去,卻半晌不見那人說話,最後還是黑衣人自己恭敬地問道:“不知主子還有何吩咐?”
“做掉她腹中孩子就好,人留下!”
一語定音,害了兩條人命,亦成就了蘇果半生古代之旅。
002
蘇果睜開眼就看見一個青衣男人從她身上拔出兩根銀針,床邊跪着一個淚眼盈盈的小姑娘,正是昏迷前抓着她叫四姨娘的人。
“總算醒了!”拿着銀針的男人像是松了口氣。
“四姨娘,您終于醒了!”床邊的小姑娘激動地撲過來,俯在床頭眼淚橫流,“您如果有個三長兩短,讓小玉怎麽和夫人交代!嗚嗚…都怪小玉那天病的不是時候,沒能跟着去,嗚嗚……”
蘇果人還沒清醒,腦袋亂紛紛的,半天沒反映。
“四主子小産,人又受了傷,身子虧損很大,你要是想她以後能好過些,便讓她好好休息休息,而不是抓着她亂搖亂吼。”青衣男人收好銀針,語氣淡然的提醒。
那小玉聽聞,趕緊松手,不敢造次,“司徒大夫,四姨娘身子虧損可好調養?你一定要幫幫四姨娘,她剛丢了孩子,若是再不能生産,不知得多傷心。”
“可不是,想當初四主子多風光,二爺寵她都快寵上天,如今孩子丢了,她怎能不傷心。”喚司徒的青衣男子撇了眼床上沒反映的女人,譏諷地笑着,“不過小玉姑娘大可放心,我司徒越既然身為簡府專用大夫,自然會盡心盡力醫治。”
他話語裏的譏諷太明顯,使得在床上剛有點意識的蘇果都感覺到,偏生小玉無所覺,還一臉感激的看着司徒越,“小玉就知道司徒大夫是好人,不像其它人,知道四姨娘小産了,就換了副讨厭的嘴臉,他們也不想想,當初四姨娘懷着孩子的時候,他們是如何巴結的,如今四姨娘不過是丢了孩子,他們就急着落井下石,真真是可惡。”
司徒越沒接腔,不過眼裏的譏諷更重了。
小玉依然無所覺,絮絮叨叨說着司徒越的好,言語間滿是感激。
贊美的話聽多了,心地并不怎麽純良的司徒越也覺得不好意思,忙轉身去寫藥方,寫完藥方,趕緊遞給又準備說新得贊美話的小玉,“按時服用,一日三次,期間忌口。”
精簡的十二字真言說完,提起藥箱就走,深怕小玉再來一番贊美。
他人一轉身,小玉拿着藥方連句恭送的廢話都懶得說,便趴回床邊,“四姨娘別擔心,有這藥方,你一定會好的,小玉這就去給你熬藥,相信很快就能好的。”
她這話說出口,蘇果第一感覺便是小玉為了能拿到藥方,故意去贊美司徒越。而急着往外走的司徒越在聽到小玉的話後,腳步微微頓了下,很顯然,他也是這樣覺得的。
“四姨娘,你還記得先前的事嗎?”小玉看着蘇果滿身的傷,心疼地問。
蘇果歪着腦袋,努力想着,她記得早上起來去花棚記錄花期,沒等記幾筆地面突然就震動起來,接着就是天昏地暗,再醒來,她人已經躺在滿是血的柴房裏。
那時候她身上火辣辣疼,聽着外面看守的人說話,意識到自己魂穿到古代,身體的主人被人虜進了土匪窩裏。她當時腦袋都不懵了,強自鎮定下來後,她就想着逃跑。
暗自觀察了好久,她終于趁兩個看門的被人拉去喝酒之際逃了出去。只是她剛跑出山寨就被人發現,她慌不擇路,滾下了山坡,不過好在山下就是城鎮。因為人多,那些土匪沒敢追來。
進來城,她找了個廢棄的破宅子藏着,想等穩定下情緒在來想以後的事,可誰知道,她剛躺在地上休息,就有一個吃了□的男人沖了進來。
接着就是急切的脫衣服聲,和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這讓一直躺在地上準備挺屍裝死混過去的她再也無法裝下去,猛地張開眼,瞪向面前因春|藥而滿臉紅潮的黑衣男子:“你你……你竟然連屍體都想奸!”
“你還活着?”男子很顯沒想到地上這具渾身是細碎傷口,一臉血污的‘女屍’還活着,一時間進退兩難。身上被人下的春|藥可是平常的兩倍,在找不到人舒|解,他怕是會爆了。
蘇果下意識往牆角縮了縮,天知道她有多無辜。從現代莫名其妙來了古代就算了,不是身穿也算了,竟然讓她好不容易從土匪窩裏逃出來後,又遭遇即将被人奸|污的悲催地步,真是天不長眼!“活着……你可以不奸嗎?”
回答蘇果的是男子半開衣衫下劇烈跳動的下|體,蘇果瞪眼看着,小心肝亂哆嗦,雖然說這身子不是她,身為現代人她也沒有被奸|污就要尋死的封建思想,可是……可是看着男子現在即将爆體的情況,不等他做完她怕是也沒命了。
男子接收到蘇果的眼神,那本來是極其恐懼的眼神,但不知為何,讓他更為興奮,他甚至快有點不能自己,想即刻要了她。
好在男子還有點自制力,夾着腿勉強退了兩步,不過身上的燥熱和難耐使得他站不住腳,沒多久便單膝跪在了地上,臉上因為情|欲顯得很是扭曲痛苦。
蘇果對男子的退讓很是感激,也有點欽佩,一個男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如此壓制自己,可見自制力很強大,想來不會是什麽作奸犯科之人?
面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自律甚嚴的男子不敢造次,只好用手拼命毆着地面,想用手指間傳來的疼痛減輕身上越發難忍的暴躁。
鮮血很快順着男子的手指間流出,濃烈的血腥味夾着痛苦的呻吟沖刺着蘇果的全身,她有些坎坷不安,聽說古代這種春|藥,得不到發}洩的話可能會死的……偷偷看了眼對面的男子,幾絡黑發粘在他被欲|望扭曲的臉上,随着粗重的喘}息微微顫顫動,身上猶如剛從熱水裏撈出來似的,濕答答的,看樣子,一條命已經去了大半。
蘇果想了想,才小心的往男子面前挪了一步,問:“你……沒事吧?”
男子直覺身體被火燒着,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這時聽見女子軟軟的聲音,理智和自制力瞬間消失殆盡,他猛地擡起頭,睜着雙赤紅的雙眸,尋找着女子發聲的放向,然後突然撲了上去。
蘇果大驚,擡腿就是一腳,剛好揣在男子的小腹上。那男子早被春|藥折磨的沒力氣,蘇果驚恐下這一腳,竟然将人直直踢了出去。
男子落地後半天才坐起身,他艱難的想往後移,想是怕自己再一個忍不住,又撲了上去。
他的嘴邊不知是被踢的太重,還是他自己的咬的,有血流了出來,蘇果看着,饒是冷血,也有點于心不忍,想幫忙,可不想用身體幫。
正在蘇果掙紮之際,那男人突然趴在地上傳來了低低的呼聲,“姑娘快走,我要控制不住了。”說到這處,盡管他已渾身顫抖着将那手指甲陷進了地裏,那從唇邊的血也已經越流越多,幾近要控制不住自己,但他依舊忍着。
事情發展到這個份上,蘇果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可謂是進退兩難。
憑良心講,不看男女力氣,單看男女體形,男人真要來強的,她也是沒辦法的,若說這男人真來強了,事後她直接罵句被狗咬了也就算了事了,可偏偏這男人情願忍得內傷也不願強人所難,人家這麽給面子,她又豈好任人死在這凄涼地方?
左思右想,腦海裏突然想起,昨晚跑來的時候,經過西街,那裏貌似有家妓院,雖然那時候她趕着逃命,直沖橫撞的沒怎麽看四周,但青樓姑娘的嗲聲邀請還是聽的很清楚的。
“離這不遠,好像有家妓院。”蘇果縮着腦袋,婉轉的建議。
男子愣了兩秒,起身就想往外走,可惜他現在因為欲}望已經去了半條命,手腳都有些不利索,沒走出兩步,已經跌倒了三次。
“我帶你去妓院!”蘇果抹了把臉,深深的無奈,既然不能見死不救,她就好人做到底吧。
蘇果慢吞吞走過去,她的腳在昨晚逃出土匪窩的時候受了點傷,雖然不是很嚴重,但走快了還是很疼。想到昨晚那驚險的一幕,蘇果打心眼裏覺得冷,要不是最後慌不擇路滾下山坡,而山坡下面又正好是城鎮,她定是被那幫土匪捉回去。
蘇果并不知道這身體的主人是怎麽死的,她醒來的時候,被人關在柴房裏,身上留了不少血,特別是白色的裙子,下身都染成了血紅色,臉上火辣辣的疼,手臂上滿是鞭子的痕跡。
那血腥的畫面,震撼了蘇果,她不想坐以待斃,便在土匪看守不嚴的時候逃跑了。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好不容易逃出來後,又碰上這種事。
輕嘆了口氣,蘇果扶起地上的男人往外面走。晚秋的天很冷,男子的身子卻像是火燒着般熱,他扶着蘇果的手,繃着腿走着,只是他每走一步都很艱難,下|身那東西越加跳動的厲害。
想舒解,特別是摸着女子的手,聞着女子的體香的時候,瘋一般的想将人壓倒。
他的理智在消散,手不自覺往蘇果身上摸,蘇果一把抓住他的手,按上男子胯}下,幹咳兩聲,直白的建議:“那個……其實你可以先自己用手解決兩下!”
男子的臉頓時像要滴出血來,他很尴尬,但是不得不說,這主意不錯,雖然不能得到很大舒解,卻也能減輕點下}體腫脹時的痛楚。
蘇果盡量不去想男子自}慰的畫面,拖着人直往最亮,最花哨的地方走。
如果沒記錯,那地方正是青樓。
蘇果剛把人扶到青樓門口,就惹來不少人側目,有的是路過的,有的是剛才一路上跟來看熱鬧的,還有的是不明所以圍觀的……蘇果被看的很尴尬,連忙垂下頭,卻正好看見男子那漲大得很可怕的□,頓時像被捅了似的,她猛地擡起頭,淚流滿面的想,比起看那玩意跳動,她情願接受衆人眼光的洗禮。
剛入夜,青樓的生意還不怎麽多,老鸨和幾個花枝招展的女子拿着花扇在門口拉客,見蘇果扶了個男人站在門口,雖然驚訝,卻還是迎了上去。
來青樓的,都是客,都是銀子。
不等徐老半娘的老鸨開口,蘇果直接說道:“大姐,請您給他找個小姐……哦,不對,找個姑娘,要個有經驗的。”這人憋了這麽久,要是來個沒什麽經驗的,還不折騰死。
救一個,死一個的缺德事,不能幹!
老鸨在青樓很多年,從來沒見過女人送男人來青樓的,說的還這麽直接的,這麽不加掩飾的,她更沒見過,當即有些呆住,半天沒有反映。
蘇果當她是要銀子,便低頭問臉色已經奇差的男人:“你有銀子麽?”
男子艱難的伸手往身上掏,半天沒掏出來。
久不見他掏出來,蘇果轉眼看去,見男人眼光微斜,正尴尬的偷偷向自己這邊張望,頓時明白,心裏不由直想翻白眼。
人都送來了,蘇果也就索性送佛送到西天,伸手在發間摸出兩個銀質的發飾,是用來固定頭發的,當初在土匪窩,身上的東西都被搶完了,只有這兩個銀飾因為藏在發間沒被拿走。
蘇果遲疑了下,最終還是遞了一個銀飾給老鸨,另外一個她自己小心的收了起來。她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又不知道有沒有家,有沒有親人,身上不留點銀子,可是要餓死的。
“姑娘請放心,奴家這就帶這位爺進去,保管給這位爺找一個又經驗老到,又耐折騰的,您就盡管放心吧。”老鸨看那銀飾的眼神很晶亮晶亮的,想來是個很值錢的東西,指不定半個銀飾就綽綽有餘,蘇果直覺可惜,想讓老鸨找餘,卻又覺得太小家子氣,只好忍痛作罷。
雖說作罷,可老鸨那明顯得了便宜的嘴臉,還是讓蘇果心中不快,于是她想了想,很是霸氣的說:“一個怎麽夠,給本姑娘多找幾個伺候這位爺!”
反正已經虧了,多找幾個,掙回來一個是一個。
老鸨得了好處,自然也不廢話,扭過身子,便叫人架着男人往裏面走。
男人沒反抗,他現在急需找個人來舒解**,自然是顧不上其它。而蘇果見人送到,自是不願在受衆人目光的洗禮,趕緊拔開人群跑了。
氣喘籲籲的跑出那條猶如鬧市的街,迎面就撞上一個趕路的小姑娘,蘇果喘着氣,下意識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四四……四姨娘?”小姑娘猛地抓着蘇果帶傷的手,神色很是複雜,有喜悅,有驚訝,還有不可置信,“真的是您,四姨娘真的是您嗎?”
蘇果身上本來就有傷,剛才又跑的急,被小姑娘的這一搖,一吼,這會兒只剩氣出,不見氣進,還沒搞明白什麽狀況,兩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再醒來,就成了別人家第四個小老婆了。
“四姨娘你身子虛,就在睡會兒吧。”小玉見蘇果神情怪異,似乎不想回答,便為她拉好被子,勸慰她睡會兒。
蘇果乖乖閉上眼睛,卻是怎麽也睡不着,自從穿越過來,蘇果的神經一直繃着,根本沒好好睡過,開先是因為形勢不容許,現在雖說情況也并不怎麽樂觀,但她能感覺到小玉是真心對她好,可她還是睡不着,這可能是作為一個冒牌貨怕被發現的心裏導致。
小玉見她睡下便拿着藥方出去了,蘇果躺在床上,看着屋頂發呆。
沒多久屋外傳來說話聲,蘇果睡不着,便側着腦袋聽。說得都是安定侯府最近發生的事,這個小院以前應該很熱鬧,聽聲音丫頭都有三四個,人說三個女人一臺戲,現在三添一,自然是把八卦當戲演說的有聲有色。
“昨晚二爺回來,本來要來看四姨娘的,可聽說四姨娘的孩子不甚小産,人又是從土匪窩裏逃出來的,臉色鐵青,當即轉身去了二奶奶房裏,只到早上出門臉色才稍稍好看些。”小丫頭1昨晚上親眼目睹,正愁憋在心裏沒人分享,剛好趁這時空閑拿出來聊聊。
丫頭2很快接話:“那是自然,你們別看二爺納妾不斷,而且除了四姨娘個個是美人,可二爺對二奶奶卻是自始至終恩寵不減。想來要不是為早日生下個子嗣,二爺定不會納妾的。”
丫頭3連連點頭,表示贊同丫頭2的話,“四姨娘和二奶奶雖說是親姐妹,可真是天差地別,就說長相吧,二奶奶是燕京第一美人,四姨娘卻只能算清秀,說性子吧,二奶奶待人謙和大度,四姨娘卻蠻橫心狠,聽說她未嫁的時候,二爺去接二奶奶回府,她身邊新來的丫頭看二爺看得出神,當晚就被她打出府去。”
“小聲點,小聲點,人就在屋裏呢。”丫頭4擔心的提醒。
丫頭2又很快接話:“沒事沒事,剛才我看見小玉去了廚房,四姨娘定是睡了,不然小玉不會去廚房的。”她話雖然這麽說,聲音卻不覺放低聲了些。
蘇果豎着耳朵聽,勉強還能聽到,又是那個丫頭3在說:“說真的,當年二爺身為侯府嫡次子娶二奶奶一個庶女為嫡妻就夠轟動了,可四姨娘身為朱府嫡女,卻尋死覓活要給已經娶了一妻,納了兩房妾侍的二爺當小,真是讓人震驚呀。”
“二爺那相貌,都能比下二奶奶,四姨娘看上二爺也不奇怪,只是聽說二爺自小就揚言娶妻定得是美人,便是納妾也得是美人,怎麽就同意納了四姨娘呢?”丫頭1語氣酸酸的問。
“我聽太太身邊的蘭姐姐說因為二爺是四姨娘爹朱太傅的學生,朱太傅為了女兒厚着臉皮親自和二爺提的,加上二奶奶在中間斡旋,二爺才答應的。其實四姨娘比早半年進府的林姨娘和何姨娘争氣,剛進府就懷上孩子,二爺雖然不甚喜歡她,卻是急想要個子嗣,母憑子貴,二爺對她自然好多了,連這正院都讓她搬來住,待遇險些蓋過二奶奶。”丫頭1說。
丫頭3語帶可惜地接過丫頭4的話,“可不是,那時候四姨娘橫着走路,斜着眼睛看人,姿态擺的比二奶奶還正妻,暗地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如今她孩子丢了,二爺又氣在頭上,我怕她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你為她怕什麽,她終歸是太傅府出來的人,二爺就算在不喜歡,也不會怎麽樣,頂多讓搬去冷院住,她要搬走,對我們才是好事,不必整日被她為一些小事打罵,也不用擔心月份被亂扣,伺候她這樣情緒搖擺不定的主子,我寧願去莊裏幹活。”曾經被扣過月份,打過板子的丫頭4有些氣憤。
原來自己的前身這麽不是個東西,怪不得自她回來,沒一個人上門,連伺候的丫頭都是做完事就走,片刻都不敢留,蘇果皺眉,深深覺得魂穿太糟心。
“四姨娘這孩子一丢,十有□不會再住在正院了,當初為了孩子,二爺特選了咱們幾個來伺候,如今四姨娘這孩子丢了,自然不會讓咱們繼續伺候,只是不知道咱們幾個以後是回原職還是有別的安排。”丫頭3感概道。
“聽說大爺已經從邊疆回來述職,這兩年都不會在出去打仗,若是大爺常住傲霜院,定得人伺候,要是能去伺候大爺就好了。雖說大爺不若二爺俊美,卻也是極其俊朗的男人,更何況大爺還沒妻妾,連通房都沒有,要是能被大爺看中……”
丫頭2還沒說完,丫頭1就笑罵道:“你個小蹄子,想得美。也不想想為何二爺都娶妻納妾了,大爺年過二十卻未娶妻?”
“為何?姐姐難道知道?”丫頭234都不知道其中原由,忙齊聲問。
丫頭1擡頭往四周看了看,方才壓低聲:“我聽太太身邊的蘭姐姐說,當年老爺在世的時候就想給大爺娶妻,可被太太擋下了,最後老爺死後,太太說老爺遺言,兩個兒子都是嫡子,不好偏袒誰,便言誰能先生下嫡孫就由誰世襲爵位。你們也知道,大爺和二爺從小就不和,這爵位自然是不相讓,兩人守完孝,就準備各自娶妻,這娶妻是大事,自然是要父母之命的,太太雖然只是老爺的繼室,大爺和二爺的婚事也得管的。于是有天太太找大爺談事,卻不知為何吵了起來,第二天大爺就怒氣沖沖去邊疆從軍了。而這一去便是兩年沒回來。”
“我事我也聽說過,大爺去邊疆沒多久,二爺就娶了二奶奶,很多人都說,是因為太太偏袒二爺,想讓二爺早日誕下嫡孫,世襲爵位,所以才氣走大爺的。”丫頭4煞有其事的接話。
此話說完,幾個丫頭一陣感慨,然後接着又說,誰也沒看見遠遠走來的小玉。
這小玉是四姨娘的陪嫁丫頭,自小一起長大,對四姨娘很是忠心,她知道四姨娘孩子丢了院裏的人都不盡心伺候,便親自去熬藥,想趕緊為四姨娘養好身子。
未想她端了熬好的藥和吃食回來,便聽見這些丫頭聚在角落裏議論四姨娘,她很生氣,當即吼了句:“都是死人是不是,看着我端着這麽多東西也不知道過來搭把手,二爺養你們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們每日嚼舌根的?”
通常嚼舌根都是大家子裏的大忌,侯爺府家教也甚嚴,幾人聽小玉這話,深怕她去告狀,個個吓的不輕,有兩個機靈點的,趕緊過去幫忙端藥,端吃食。
小玉将東西給兩人端進去,對着跟來的另兩個丫頭訓道:“我知道四姨娘懷孕後,脾氣大了些,對你們也嚴厲了些,可那也是因為四姨娘身為嫡女家教嚴,侯府在燕京也是大家,你們在府中,自然得律言律己,不然以後帶出去,也會有人說侯府的不是。二爺選你們來伺候四姨娘,自是看中你們的能力,她如今只是丢了孩子,但身份還在,人也還住在正院,你們現在就消極怠工,不把主子伺候好,卻在議論紛紛,你們覺得這行徑可對?”
丫頭2和丫頭4聽小玉說完,冷汗都出來了,房裏出來的丫頭1和丫頭4也聽在耳裏,自然也知道小玉說的對,四人相望,個個心虛地低下頭。
蘇果聽完小玉一席話,深覺這個其貌不揚的丫頭不愧為大家出來的,言語間句句話裏有話,她不得罪人,卻能把不利關系着重點明,讓聽得人如雷貫頂。
最重要的,小玉沒昧着良心洗白四姨娘,她把四姨娘的陰晴不定解釋為懷孕後脾氣比較大,這說明她知道四姨娘是什麽樣的人,可就算她知道四姨娘不好,她還是堅定的維護四姨娘。
沖着這點,蘇果也覺得今後值得對小玉好。
“哦,我當誰家的丫頭在大放厥詞,原來是四妹妹家的,這太傅府出來的人,家教果然嚴,怪不得敢越了主子如此說教別人的丫頭。”來人冷哼一聲,語氣雖然冷淡,卻像是心裏有氣。
蘇果聽見那四個丫頭,和小玉齊聲說道:“奴婢見過二姨娘。”
原來,這便是二爺簡靜父母雙亡的表妹,林二姨娘。
這林二姨娘,不旋光性子和林妹妹像,身世和林妹妹相同,連姓氏都一樣,蘇果暗笑,這要是連名字都是同一個,她覺得自己該先确定是不是穿到紅樓夢了?
003
林二姨娘和二爺是表親,自小住在侯府,同二爺青梅竹馬,又是難得的冷美人,二爺說娶妻那年本想娶她的,卻突然在元宵佳節遇見太傅府的二奶奶,從此驚為天人。
此後二爺不顧衆人反對,堅決娶了太傅府的庶女後,林二姨娘便病倒在榻前,兩人以前兩小無猜,林二姨娘自小便認為自己會嫁二爺,可她也知道,她是孤女,看身家便做不了嫡妻,所以她甘願當妾侍,只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二爺最後竟然娶了一個庶女。
庶女并不沒她這個孤女好聽,可二爺便是為了那個庶女不管不顧的娶了,至此林二姨娘便明白,不是自己做不了嫡妻,只是那個男人不願為她不管不顧。
她不甘心,所以她要争,即使争不了嫡妻的位子,她也要争個平妻的位子。
“小玉,二爺有命,讓四姨娘即刻搬去冷院。”林二姨娘身邊的丫頭紫青見主子薄怒,忙代主子趕人,以前她一直羨慕小玉好命,伺候了一個肚子争氣的主人,現在輪到她沾主子光,揚眉吐氣起來,便對人說話,都帶着耀武揚威。
“可四姨娘今日剛醒,身子都還沒好……”小玉很激動,她沒想到簡靜這麽不是東西。蘇果也沒想到,不過她不希望小玉再繼續争,因為很明顯的,這林二姨娘懷上孩子了。
真是可悲的世界,女人的身份,竟然只能看孩子的存在。
“那我們可不管,二姨娘現在身子不一般,你們要不搬,二姨娘要是有什麽事,可不是你們擔當得起的。”林二姨娘身邊的另一個丫頭紫藍更加耀武揚威的道。
“四姨娘怎麽說都懷過二爺的孩子,我不信二爺如此狠心,肯定是……”小玉力争。
但她話沒說完,就被林二姨娘冷冷截住話茬:“那你的意思是我狠心了?!”
小玉絕對沒這意思,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那個叫紫藍的丫頭見主人盛怒,很識顏色的上前給了小玉兩巴掌,“主人的話也是你一個小丫頭妄加猜測的,還不給二姨娘陪個不是,不然把你送到掌事的嬷嬷那去,少不了你的好果子吃。”
小玉捂着臉,不想低頭,可她知道現在這情況,她只能低頭。
外面鬧僵,蘇果起身出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小玉跪在地上道歉,這個孩子為了一個失了勢主人跪在另外一個女人面前捂臉低泣:“小玉,拿頭頂對着林二姨娘多不禮貌,快起來。”
“四姨娘?”小玉忙起來扶還有些搖搖欲墜的蘇果。
蘇果看了眼她的臉,鮮紅的五指印,甚是可怖,下手真狠!轉頭,蘇果沒看林二姨娘,直接看向還半舉着手的丫頭,慢步走上前兩步,問:“你叫什麽名字?”
那丫頭怔了怔,看着蘇果不知為何很心虛,結結巴巴地答:“紫……紫藍。”
蘇果眯眯眼,語氣平淡地道:“真是好記名字。”
衆人露出一副驚訝狀,以往四姨娘怎麽會如此平淡反映,這淡定表情,這平和語氣,怎麽看都不可能是那個脾氣大,性子怪的四姨娘,難道是孩子丢了,受了刺激轉性了不成?
愣神間,蘇果已經收回目光,伸手把手中的手帕遞給小玉,“昨天剛洗過的,快把臉擦擦。”
小玉愣住,手下意識接過手帕擦臉,等她擦完方才晃過神,擡眼看去,林二姨娘一杆人全黑着張臉,顯然她們誰也沒料到蘇果會來這麽一句話。
其實說話算是門藝術,比如蘇果這句話,她不用言語指責紫藍打小玉不對,只是明确的表示紫藍手髒,必須趕緊用洗過的手帕擦,林二姨娘她們明明聽出話裏的意思,可卻不能說什麽。
這是個啞巴虧,還是個只能往肚子咽的啞巴虧。
“四妹妹……”被人用話噎住,林二姨娘臉上很是不好看,更何況自從蘇果從房裏出來,便沒看她一眼,這讓身為主人的林二姨娘甚為沒面子。
蘇果回頭,像是突然發現她般道:“咦?二姐姐也在呢,剛都沒發現。你是急着進院吧,我這就讓人把東西搬出去,應該很快,你先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