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2
「回答你心裏想的問題。」葛利路面無表情地說。
2.
下午有美國總公司的人要來視察，辦公室裏人人繃緊神經，就怕被上司抓到自己有不得體的地方，而複雜抓人的上司，其實更忙到不可開交，就在這時，沈舒榕接到沈書枋打來的電話。
「阿榕，他在我這裏——」沈書枋壓低聲音，讓沈舒榕覺得超奇怪。
「哥，我現在有點忙。」
「你之前是用什麽方法讓他離開的？」
「嗄？誰？」
「葛利路！」
「他在你公司做什麽？」
「他來知道拉依奴的位置。」
「你告訴他了？」
「我不用說半句話他就知道了！」沈書枋當然不敢說出葛利路取得信息的方法。
「哥，你現在的任務是負責纏住他，懂了嗎？」
「什麽？！為什麽我……」
——先生，請不要動我們的模型！
——書枋！叫他不要在白板上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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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心算二元二次方程式？書枋！他會心算二元二次方程式耶！
——現在是在玩什麽？書枋有男朋友？
——欸欸欸，你們分手的話，可以介紹一下嗎？
沈舒榕從電話裏聽到一些讓他無言的內容，而沈書枋更是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阿榕，我同事們很愛開玩笑，你別放在心上……」
「不會，我聽過就忘了。」沈舒榕說謊，因為那內容實在讓他太難忘，「哥，你做得很好，繼續保持，趁他還在你公司的這段期間，我帶拉依奴到別的地方。」
沈舒榕不等沈書枋答複，先挂電話下手為強，但他有什麽地方能安置拉依奴呢？剩下最後一個地方了，他跑到闕士欽的辦公桌前，等闕士欽講完電話。
「學長——」
「嗯嗯，」闕士欽搖搖手指，「回你的座位，沒做到爆肝別來見我，我沒空j□j情谘商，也沒空跟你喇賽，半小時後我就要對那些從美國來的大頭做簡報，如果我完蛋的話，你也跟着完了，you got it？」
「學長，請借我你家的鑰匙。」
闕士欽疑惑地皺眉，「我有沒有聽錯？我還有二十九分鐘就要跟從美國來的——」
沈舒榕打斷對方的話：「葛利路知道拉依奴在我哥家，我得把拉依奴移到安全的地方。」
闕士欽以眼神示意，看了看四周，他把沈舒榕拉出辦公室，兩人來到男廁前的走廊，繼續方才的談話。
「阿榕，平常你要跟我借房間我是不反對，但我們冷靜分析一下，如果你把拉依奴帶離你哥家，葛利路到了現場找不到人，一定會很火大，他火大的話破壞力一定會成等比級數上升，破壞力上升的話我家遭殃的可能性也會跟着上升，你懂其中的關聯了嗎，阿榕？我可不要一只火大的天使把我家當成目标！」
「學長，我不能見死不救。」
闕士欽拍拍沈舒榕的肩膀，「放手吧，葛利路要抓拉依奴就讓他抓，他們是外星人，別管人家的家務事。」
「不，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拉依奴！」
「拉依奴是你的誰？他只是個從天而降的陌生人，他給你、和我們帶來的麻煩還不夠多嗎？你為什麽非得幫他？」
「學長，你不借我鑰匙就算了，但我要去帶拉依奴離開我哥家。」
「等等，」闕士欽攔下欲跑走的沈舒榕，「你應該在會議室支持我的，你要拿工作開玩笑嗎？」
「我有急事！」
「那不是急事！」闕士欽一字一頓地說，沈舒榕忿忿地看着他，「那只是你無聊的正義感作祟。」
「我沒時間跟你争論理由！」沈舒榕對闕士欽大吼，闕士欽不得不放他走，因為這是他有記憶以來，沈舒榕第一次據理力争些什麽，闕士欽覺得很新鮮，但他不保證他有辦法擋下沈舒榕無故曠職的責難。
——真傷腦筋……闕士欽心想，看來自己真的「有點」無情，不，這是實際，他告訴自己，他有可能被總公司的人看上，如果他表現好的話，沈舒榕就錯失這個機會了……
闕士欽走進男廁洗把臉，振奮精神，他是不會丢着大好前途不管的。
3.
沈舒榕叫沈書枋拖住葛利路，但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不過，以事實來看，就算他什麽也沒做，葛利路也在辦公室「拖磨」了好一段時間。葛利路還沒來之前，沈書枋正在和同事正在讨論客戶要的設計圖，葛利路一來，不僅把他們開會的時程打亂，還快把公司裏的裝飾品、模型破壞殆盡——因為他實在太好奇了。
老板花了兩百萬買的原子模型在葛利路的「巧手」下近乎重組，他對白板上的構圖非常有興趣，自己擅自加了好幾筆，設計圖上暫訂的尺寸、位置也在他的「目視」下做了些許修正，而辦公室裏的女同事更是拼了命想從他口中套出有關沈書枋的事，除了老板，似乎人沒有讨厭這遠道而來（不請自來）的貴客，這點讓沈書枋非常傷腦筋。
沈書枋從沈舒榕那裏聽到不少關于拉依奴的事，他不想看到拉依奴那張漂亮的臉（加上和葛利路一樣的綠色頭發）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但也不至于希望他死在葛利路手中（或死在他家中）。
人心是很矛盾的。
「咦？你要走了？」女同事們異口同聲地抗議，沈書枋聽了趕緊到葛利路面前，陪着超不自然的笑臉。
「你要不要……喝茶？還是咖啡？」
「不用。」葛利路就要往門口走，但沈書枋先一步擋在他面前。
「你要不要……聽一下公司的簡介，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向我們下單？」
「書枋，你男朋友很有錢嗎？」某女同事問，一邊打量葛利路身上的手工剪裁西裝，而沈舒榕趕緊否認：「他不是我男朋友！」
「我要去你家。」葛利路說的是「實話」，但卻給聽者無限的想象空間。
「不，我們不是那種關系。」沈書枋趕忙對同事解釋，葛利路繞過沈書枋，沈書枋再慌忙地叫住葛利路，連禮貌都不顧了，「你給我站住！」
「我得去——」
「你沒有要去我家！」
「發生什麽事了？」從廁所回來的某男同事問。
「書枋的男朋友來找他，他不敢在我們面前承認啦！」某女同事回答。
「我跟他真的不是那種關系……等一下，你不能走！」沈書枋一叫，葛利路再度在玻璃門前停格，且一臉不解，沈書枋心裏怨嘆，沈舒榕好歹也要告訴他該攔多久，五分鐘？十分鐘？這場惡夢可不可以快點結束啊！
「書枋，我看你今天就先早退吧，去把私人感情搞定再回來。」老板戴着圓框眼鏡，雙手擡着原子模型回到自己的隔間辦公室，聽到門關上的聲音，沈書枋對自己的「仕途」有不好的預感。
老板都出面了，看好戲的同事們也乖乖回自己的辦公位置，會議少了沈書枋以小組方式繼續進行，沈書枋一副「我完了」的表情，邊瞪着葛利路，邊收拾桌上的筆電。
「你要回家了？」
「是啊，托你的福。」沈書枋酸酸地說，但葛利路卻回答了一聲「不用客氣」，讓沈書枋突然想拿這款摔到地上還摔不壞的筆電砸過去。
葛利路看沈書枋收好了東西，便把他拉出辦公室。
「你要幹什麽……」
兩人一拖一拉地走在走廊上，但葛利路并沒有把沈書枋拉往電梯的方向，而是廁所的方向……
「你要帶我去哪裏……」
葛利路拉着沈書枋來到角落的逃生窗前，他抓着扶把，推開窗子，「我可以順便送你一程。」
「從窗戶？」
葛利路摟着沈書枋的腰，施力一推使兩人從窗口跌出去，沈書枋像個自由落體，葛利路張開翅膀，順着氣流在兩人撞到地面前向上回旋。沈書枋只感到頭暈和自己不停的尖叫，直到葛利路升到大樓以上的高度，并水平飛行，沈書枋才覺得不那麽想吐，雖然不喜歡，但他雙手死命攀着葛利路的脖子，并避免往下看。
「我讨厭二氧化碳。」葛利路說。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天使還滿可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