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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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樣子很沒有說服力。”方嚴倒不介意他牽腸挂肚。
克勞德一直很專一,愛一個人就會竭盡全力,如果這時他沉迷于性事而對舊愛無動于衷,反而會讓方嚴覺得他并沒有印象中那麽癡情。他愛他,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的執着和放不下,堅持得那麽辛苦,總讓人感到很心痛。
況且,他有足夠的自信讓他徹底抛棄過去,對他敞開心扉!
“好吧,我不能說謊,我的确忘不了他。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是家人也是戀人,但現在全都結束了。你明白嗎,和他沒有關系,我只是不希望你後悔。”克勞德似乎是梗咽了一下,有些傷感地說:“你真的不在乎?我是說,我是個私生子,沒受過良好的教育,甚至身無分文。我養不起你,不可能給你提供舒适安逸的環境,甚至連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沒有。最重要的是,我是個男人……”
“我當然知道你是男人。”方嚴笑,一把抓住他的男性象征:“女人不會有這麽大的寶貝,不是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被牢牢握住要害,小獅子頓時紅了臉:“你喜歡女人,這才是自然進化下的合理選擇,我不能改變你的性取向,這不道德。如果你因為一時好奇而選擇男人,很可能會造成不良後果,你想過嗎,這不是游戲。”
在某些方面,克勞德格外的執着,他反對種族歧視,也反對靠外力強行改變他人的性取向。
他堅定地認為喜歡同性或者異性,都是自己的選擇,任何人都無權幹涉。他很擔心方嚴會被自己影響,更怕他有一天被社會和輿論的壓力折磨得身心疲憊。正因為他是先天性的GAY,才知道這條路有多艱難,他不願意看到可以喜歡女孩的人,最後選擇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
“我不是GAY,也不喜歡男人,這聽上去很奇怪,但我對你有感覺。”方嚴知道他在煩惱什麽,他了解這個人,他有一顆善良而炙熱的心。
“我?我可不能生孩子。”克勞德露出疑惑的表情,有點不能理解這句話。
既然不是GAY,為什麽會對身為男性的他産生興趣?
“你的小腦瓜裏到底要裝多少為什麽?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是什麽事都有邏輯可言。”愛人就在眼前,卻不能立刻吃掉,也是一種折磨。他想強勢地撲倒他,又怕表現得太露骨反而壞事,但僵在這裏也不是辦法,他那裏已經硬得發痛了:“思考是哲學家的事,我們只要遵循本能就好。”
他壓上去,用勃發的那玩意摩擦他的身體。
克勞德猶豫了一會,終于不再堅持。他松開抵住他胸膛的手,開始回應。他們激烈地親吻,在喘息聲中互相撫摸身體,脫掉彼此的衣服……
終于坦誠相見了!
方嚴很激動,開始瘋狂地啃咬他的微微發抖頸項、漂亮的鎖骨、然後到前胸,最後停留在毫無贅肉的小腹。在下腹部,柔軟的淡金色毛發中間,小獅子的寶貝還在半軟的狀态,但尺寸已經十分可觀了。
方嚴用手握住它,感受那玩意在他的手中跳動,越來越雄壯。他掩飾不住心中的激動,伸出舌頭,在前端輕輕舔了一下,然後用口腔包裹住它……
“別,快住手。”沒想到這小小逗弄引起克勞德強烈的反應,他大力掙紮,猛地推開方嚴:“你瘋了,這很髒!”
“你怎麽跟女人一樣,究竟是什麽毛病,性冷淡還是有潔癖?”方嚴也很暴躁,17歲的克勞德和他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盡管他已經在努力适應,調整自己去配合他,但仍然有讓他不滿的地方。他不喜歡唯唯諾諾,軟弱且缺乏主見的小獅子,還總露出卑微的神色:“還是你嫌棄我還是嫌棄你自己?”
“我這輩子沒為任何人做過這種事,除了你,你還想怎麽樣?”他發怒,作為懲罰狠狠地咬他的肩膀,在上面留下一個很深的牙印。
小獅子吃痛地叫,趕緊解釋:“我沒洗澡,怕不幹淨……”
“該死,我根本不介意你有沒有洗澡,這不是問題的關鍵!”方嚴面色不佳地換了個姿勢,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你也舔我的,這就公平了。”
方嚴不喜歡69,重生前是因為不愛出力,現在是因為不能看到克勞德的臉。但這個姿勢能讓小獅子放松一些,避免了四目相對,這個害羞的大男孩就沒有那麽尴尬。他撫摸方嚴的臀部,用唇舌撫慰他,做得很認真。而方嚴也大口含住他的,前端滑過他的冠狀溝,一直向下……
喘息和舔·舐聲在房間裏回響,直到小獅子的腹部出現痙攣,把炙熱的液體噴進方嚴的口腔。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慌了,翻身去拿紙巾:“快吐出來!”
“幹嘛這麽緊張,就算吞下去一些也沒關系。還是說你也想吃我的,沒吃到所以着急了?”方嚴憋不住笑,一手接過面紙,把嘴裏的東西吐出來。見克勞德急急忙忙地打水給他漱口,他又好氣又好笑地抱怨:“寶貝,我還沒解脫呢,你哪也不能去,好好繼續。”
他坐到床沿,敞開雙腿,表情很誘惑:“來吃我……”
其實克勞德的尺寸和持久度都非常驚人,但傑森不會為他做這種事,所以當方嚴含住他時,他根本忍受不住這種刺激,很快解放。不過他的恢複力也比普通人強,畢竟還是血氣方剛的青少年,很快又立起來。
他們用手或者嘴撫慰對方,直到盡興,但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謝謝你。”克勞德趴在床上,溫柔地親吻方嚴的額頭和臉頰,對他道謝。
對于沒有被上,他其實是感激的。
“睡吧。”回應他的,是溫暖的懷抱,方嚴緊緊抱住他的身體:“好好睡吧,什麽都別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很快,疲倦的小獅子酣然入睡,臉上的愁雲也消失無蹤。方嚴為他蓋好被子後,輕輕走到廚房,翻出一些材料開始準備午飯。他們鬧了一上午,又做了耗費體力的事情,現在是下午兩點,本來就錯過了吃飯時間,再等他睡醒了一定會非常餓。這樣想着,方嚴又覺得現有的食材太簡單,于是急急忙忙去了一次超市,選購了大量的食物。
超市裏,已經做成半成品的三王來朝餅十分熱銷,有很多漂亮的形狀和口味,不少家庭主婦都在搶購。方嚴這才想起來明天是1月6號,也是他十年後自殺的日子。但他對自己的死亡毫無感覺,但腦中又冒出一個新的計劃,一個百分之百能讓克勞德高興的計劃!
他果斷買了一個漂亮的雙層餅,又去了別的地方,回來的路上心情愉快。
本來,他今天是有點遺憾的。
因為他計劃用面對面的姿勢奪取他的第一次,從正面貫穿克勞德,然後開始深入的搖晃。這樣可以看到他的全部反應,欣賞他不能自己的表情……
但小獅子有點抵觸,可能和剛失戀有關,畢竟傑森在他心裏有個重要的位置。如果這時候就強硬地做到最後,也許會讓他産生一些不好的回憶。所以他沒有真的上他,而是強忍住自己的沖動,一心一意滿足他的愛人。
雖然有些難受,但方嚴願意等,等他放下一切,主動求歡,心甘情願地成為他的人!
“寶貝,醒了嗎?這些事不用你做,放着吧。”他回家的時候,克勞德已經在打掃衛生了。他把床單被套洗了個遍,晾在院子裏,現在正在修建草棚。
“你的花園都雜草,這麽好的地方荒廢掉太可惜了,我打算修繕一下,買點植物回來。你喜歡風信子嗎,我個人覺得,我們可以種一些小灌木,再弄些四季常開的花卉,那邊可以修個烤肉用的紅磚爐……”他幹活的時候倒是很有男人味,所以方嚴只是嘴上說說,沒有真的制止他。
“太棒了,我一直想好好打整下,就是無從下手。”方嚴放下手裏的東西,主動去幫忙:“中國人喜歡蘭花,我可以托家人寄一些種子來,我們種在水池邊上吧,這樣風一吹,卧室裏就有蘭草的清香。”
方嚴不愛花草寵物,更沒有多麽雅致的興趣愛好。蘭,其實是之後的克勞德非常喜歡的一種花,因為斷定小獅子會喜歡,所以他要種上一院子。
“蘭花?聽這個名字就覺得很美。”克勞德暫時關閉了除草機,握住方嚴的手,在冬日安靜的花園中靜靜冥想,表情很祥和。他呆呆地看着他,陽光讓他的輪廓變得模糊,連後頸的毛發也閃着光芒。他的克勞德就站在那兒,美好得幾乎讓時間停止流轉,畫面也跟着定格!
“克……”他想開口說點什麽,但小獅子把手指壓在他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你聽,真美。”他微笑着指了一個方向,不遠處的枝頭上有歡快跳躍的小鳥,發出叽叽喳喳的悅耳的叫聲。即使是嚴寒的冬季,也擋不住這些充滿活力的小東西。
他們不再說話了,靜靜聆聽美妙的大自然,方嚴站在克勞德身邊,感覺兩人的距離又近了一點。
這就是所謂的進展?他不知道,也無法确定,卻默默憶起雪萊的詩——冬天都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新車
“瞧你的臉,凍得這麽紅,快回去休息。”雖然頭頂有明媚的陽光,但嚴寒并沒有被驅散。克勞德擔心方嚴身體吃不消,體貼地把他送回屋子,自己在冷風中割草。方嚴倒不是什麽嬌弱的美人,首先他不美,其次他身體素質包括耐力和體能都比克勞德好得多,但還是順從地走進房間。
“好熱。”他輕聲抱怨。
由于德國的冬季漫長而且極其寒冷,所以暖氣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開着,剛開門就一股熱氣迎面撲來,房子裏簡直是溫暖如春。
在鮮明的冷熱對比下,他把大衣脫了,分類整理從超市買回來的東西。
在今後的日子裏,他将和克勞德一起生活,一起吃飯睡覺聊天,享受每一個日夜。光是這樣想,就覺得很幸福。
“你還是喜歡肉,對嗎?”在他的記憶中,克勞德是無肉不歡的野獸,給他吃太多的蔬菜鐵定發火。所以他買了許多肉類,有不同口味的香腸、色澤金黃的蒜泥熏肉、裹上面包粉的雞排,保鮮盒裏還裝着肥嫩的鲑魚和半只新鮮的鵝。
他開始處理食材,把香腸切成薄片裝盤、鲑魚用稀釋的白醋和鹽腌制起來,鵝切塊待用。日式酒蒸鲑魚加沙參鵝肉湯,冷盤是蒜泥熏肉和香腸,配上熱騰騰的炸雞排,怎麽看都算一頓可口大餐。
他一邊在廚房裏忙,一邊從窗戶觀察他的克勞德。小獅子在收拾花園,幹得很賣力,大汗淋漓,很有男人味。
“對,就是這樣。”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克勞德的背影。
為了幹活,小獅子脫掉外套,只穿了一件貼身的白色T恤,後面都被汗水打濕了,半透明地貼在身上。每當他搬起重物時,漂亮的背闊肌就會隔着衣料顯現出輪廓。和稚氣的性格不同,他的身體發育得相當完美,是成熟而富有吸引力的男人,讓人心跳加速。
“該死!”方嚴按了按太陽穴,他居然像個毫無經驗的毛頭小子一樣,光是看着若隐若現的背部就能發情。
他趕緊低下頭,用冷水洗臉的方式減緩沖動。
水龍頭開着,嘩嘩地流,他把臉浸在冰冷的水中,卻無法沖淡對克勞德的渴望。他努力讓自己想一些其他的事來分散精力,比如小時候,母親為他做魚肉粥的事情。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當時的他還沒有上小學,大概是四五歲的樣子,已經開始記事了。那天,他一直嚎啕大哭着要去找弟弟,無論怎麽哄都無濟于事,做母親的沒有辦法,只好給他做最愛吃的魚肉粥。她把只有一根主刺的習魚放在案板上,熟練地操起菜刀,從魚腹破開,三兩下便把魚骨完整地剔了下來。小小的方嚴看得目瞪口呆,十分敬佩地望着母親,看她把魚肉切碎,和小米一起下鍋焖煮……
窒息感從胸腔爆發,傳遍四肢,他終于憋不住氣,從水裏擡起頭。冷水讓他的頭腦變得清醒,卻沒有緩解沖動,那兒還是漲得發痛。
他找了塊毛巾擦頭發,一邊懊惱地看着鼓起來的小帳篷:“你就不能安分守己一點嗎……”
“誰不安分了?”克勞德探頭,臉上都是汗:“花園裏雜物太多,也不知道哪些能丢哪些有用,所以我全部挪到倉庫去了。土地我想明天再整理,等天氣轉暖後開始種花,不出半年你的花園就能成形。”
也許是渴了,他一連喝了兩杯水,動作很豪邁:“我覺得你住的地方太偏僻了,離市區太遠不說,周圍連鄰居也沒有,才會讓那些光頭黨無法無天。我們應該養兩三條大狗來看家,不但安全,還能增加一點生氣。我喜歡拉布拉多那樣溫和的大型犬,不過要擔任保安工作,還是兇猛的高加索犬比較好。”
“好,到時候一起去買。”逛花店或者寵物市場曾經是他最讨厭的事,現在卻充滿期待:“晚飯還有一會,你先去洗澡吧。”
把克勞德送進浴室,方嚴又專注在烹饪上。因為想起母親,他臨時改變主意,決定做一鍋魚肉粥。
處理魚沒他想象的那麽簡單,盡管方嚴是使用冷兵器的高手,卻被鲑魚徹底打敗。魚骨被拆下後,肉已經爛了,完全不成片。他只能安慰自己,反正都要切碎去煮,爛一點也沒關系,吃下肚子都一樣。
在他眼裏結果才是關鍵,用什麽手段并不重要。
“這是什麽,超好吃!”克勞德沒有太多吃米飯或者稀粥的經歷,特別是這樣的魚肉粥,簡直是贊不絕口。
“很抱歉,用粥這種很簡單的食物招待你,明天會吃得豐盛一點。”把小菜推到克勞德面前,方嚴略帶歉意,不過對方似乎不在乎有沒有大魚大肉,還是吃得很開心。
他說:“很好吃,我喜歡中國的食物,只要不太甜。”
之後的對話都是些毫無意義的瑣事,他們小心地避開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讨論天氣和寵物,甚至為兔子吃不吃胡蘿蔔争論了很久。方嚴忍不住想,兔子吃什麽跟我有什麽關系?但他還是帶着笑意不斷反駁傻乎乎的小獅子,并從中得到樂趣。
克勞德在說什麽,其實已經聽不到了,他只是默默地注視他,看他的每一個表情。在柔和的燈光下,他們圍在鋪了漂亮桌布的餐桌邊共進晚餐,也許不夠浪漫,但很溫馨。
這是一種無法言語的幸福感。
盡管知道克勞德留在這裏不是因為愛他,而是有無法推卸的責任,或者說離開這裏可能找不到逗留的地方。但無論如何,他留下來了,并且願意照顧他,這就夠了。
這一夜,他們沒有睡在一起,方嚴給他準備了客房,鋪上厚厚的褥子。
“晚安。”他握了一下他的手,緊緊是握了一下。
“真的不要我陪你嗎?”克勞德還是不放心。
“不用,好好睡吧。”從客房出來,方嚴才能放松笑得僵硬的臉,恢複平時的冷漠。這幾天,在克勞德面前僞裝成溫潤如玉的樣子,讓他覺得很累,但一切都很值得,因為單純的小獅子喜歡那樣的他。
他回到房間,給泉打了個電話,響了很久,才傳來異常興奮的應答:“天啦,傑森真是太棒了!”
“別玩死了,我要他活着。”如果這時候傑森有個三長兩短,恐怕長情的克勞德一輩子都忘不了他,甚至會痛苦很久。他會留在小獅子心中,在某個角落,揮之不去。和死去的人争寵是非常愚蠢的事,方嚴不會這麽做,也不能允許這件事發生。
如同克勞德死後他才追悔莫及一樣,傑森的死亡可能會帶來無法挽回的後果。
“要他死的是你,要他活着的還是你,你這家夥怎麽比女人還善變。”泉嘀嘀咕咕地抱怨,但沒有拒絕:“算了算了,你想怎麽樣都行,誰叫你是我的心頭肉呢,我的乖乖。”
電話那頭傳來極其猥瑣的笑聲,十足的變态。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老頭到柏林了。”果然,這句話剛出口,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牙齒打顫的聲音。泉沉默了一會,戰戰兢兢地開口,顯得有些驚慌失措:“不會吧,來抓你還是抓我?”
“不知道。”這是實話。
“我靠,留你何用!”泉徹底暴躁了,開始怒吼:“你這混蛋不會叫我以身犯險給你當炮灰吧,想得美。”
“不想去?可以!”
“又有什麽要求……”
“給我弄輛越野摩托車,明天早上10點送到。”
“我草!”
“去草傑森吧。”方嚴舔舔嘴唇,不給對方回絕的機會,挂了電話。
不用猜,泉那家夥一定在破口大罵,極不情願地幫他安排一切,最後把氣都撒在傑森身上,不過這些和他無關。他躺在床上,心裏想的卻是隔壁的克勞德。其實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們完全可以同床,但方嚴還是想給小獅子一個緩沖的時間。畢竟,愛情就像在浴缸裏抓香皂,越用力越抓不住。
第二天一早,他用幫我去旅館取行李的借口把克勞德打發走,開始準備三王來朝節的大餐。
中午依然很簡單,重頭戲是晚飯,絕對驚喜連連!
“方嚴,我餓壞了。”下午五點半,天已經黑盡了,克勞德忙了一天,趴在桌上哼哼。他從市區回來後,一整天都泡在花園裏,丈量尺寸、畫設計圖、松土……
“誰叫你這麽拼命。”看他累成這樣,當然還是很心痛。
“他想給你設計一個世界上最美的花園。”他不好意思地笑,說自己的想法:“我喜歡大自然,花和野生動物,我知道這不是男人該有的愛好,但我的養父是動物學家,我受他的影響很深。他總是說,‘克勞德,瞧瞧這些可愛的小東西,它們不會欺騙,也不會背叛,比任何人都忠誠。’我很喜歡他,一直把他當成榜樣,但他在西伯利亞拍紀錄片的時候死了。”
“我很遺憾。”方嚴把菜端上桌,看見他寂寞的臉,忍不住撫摸他的後腦:“那你為什麽想騎摩托車,而不是成為一名偉大的動物學家?”
他聳聳肩,無奈地說:“我沒有足夠的錢念大學,雖然有些公立學校能免除一部分學雜費,但我還是支付不起。而且那時候養母身體很差,我必須照顧她,在我心裏,家人比什麽都重要。她去世前握住我的手說謝謝,然後安詳地離開了,我堅信這個選擇沒有錯。”
“你做得很好。”方嚴忽然有些詞窮,當他不知道的過去一一展露,兩個時空的克勞德就會重疊在一起,慢慢變得鮮明。他曾經有點嫌棄這個心思細膩又敏感的小獅子,總覺得他還沒有長大。漸漸了解他,才發現,這個大男孩既勇敢又堅強,心中懷着美好的願望。
他們對視了一下,沒有說話,直到安靜的空氣中響起悠揚的月亮河,方嚴才回過神來:“先吃飯,今天可是三王來朝節。”
“我以為只有教徒才過這個節。”克勞德撐着下巴,美食的吸引力遠遠大于傳統節日。
“你知道國王餅的故事嗎?”豐盛的食物擺了一桌,最後端上的是精心烹饪的三王來朝餅。烤出漂亮金黃色的餅外焦裏嫩,上面鋪了厚厚一層蛋黃醬,熱騰騰的酥皮一看就非常香脆可口。他切了一塊放進克勞德的盤子裏,繼續說:“國王餅又叫三王來朝餅,是三王來朝節這天必不可少的食物,人們會在餅裏包上銀幣或者小瓷人,吃到它的人就會當選國王,再由國王選出一位王後。”
“真酷。”克勞德揚起眉,興致勃勃地問:“你說我會當國王嗎?”
“或許幸運女神在我這邊。”方嚴攤手,做出我可不會告訴你真相的樣子,但表情很期待。
小獅子很興奮,直接用手送到嘴邊,狠狠咬了一口。他仔細地咀嚼,表情有點失望,斜眼盯住方嚴的盤子,一把搶過來:“你該不會把有東西的切給自己了吧,這不公平,我要吃你的!”
“我沒這麽壞。”方嚴微笑着看小獅子津津有味地吃他咬過的國王餅,心裏很開心。
“還說不壞,這是什麽!”似乎是嚼到什麽硬物,他神色疑惑地把還包在餅裏的東西整個扯出來,躺在手心裏的物體個頭不算小,并不是銀幣:“這是……鑰匙?”
“現在到車庫去看看,最好讓我聽到你的尖叫。”方嚴擡起下巴,示意小獅子去看禮物。
克勞德不解地起身,往院子後的車庫跑去。
不到兩分鐘,屋外傳來足以震破玻璃的嚎叫和吶喊。緊接着,興奮得上氣不接下去的克勞德沖回餐廳,猛地抱起方嚴原地旋轉。
這個喜形于色的家夥,讓他開心實在太容易了!
“喜歡嗎?”方嚴明知故問,答案再明确不過,對方已經是高興得說不出話來,幾乎露出中了五百萬的表情,不可置信地反複确認:“我是在做夢吧,快告訴我這到底是現實還是夢,這是真的嗎?我一定是瘋了,我可以擁有它嗎?”
“當然,它是你的了!”勾住小獅子的脖子,他輕輕碰了碰他的嘴唇:“從明天開始,我會監督你練習。”
“方嚴,我好愛你!”他像孩子一樣高興,眼裏閃着希望的光芒,十分雀躍。讓他如此激動的,是車庫裏的大型禮物,被稱為越野之王的KTM。
未經改裝就擁有625CC超大排量的KTM950是每一位摩托車手的終極夢想,而KTM公司贊助的多個車隊在之後的十年中稱霸達喀爾,幾乎包攬了所有的賽段的冠軍,形成一敗難求的局面。以至于多個車隊無法在設備上與他們競争,從而退出比賽。直到09年,達喀爾組委會頒布了新的條令,禁止排量450CC以上的摩托車産賽,才解除KTM壟斷的局面。
但這不重要,09年還很遙遠,現在能讓他開心就好。
“方嚴,你會騎摩托嗎?”還處在興奮中的小獅子恨不得立刻出去試駕。但方嚴遺憾地搖頭,本來想讓泉教他,但計劃比不上變化,現在學也來不及了,看來是不能和克勞德一起飛馳了。
“沒關系,從明天開始,我來教你!”他拍拍胸膛,胸有成竹的樣子。
“好。”方嚴笑着答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幸福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方嚴在半夢半醒中聽到摩托車發動的聲音,看來小獅子已經迫不及待地駕駛他的新玩具去探索世界了。
他走到窗邊,只看到一個遠去的黑點。不過這次沒必要害怕,因為克勞德一定會回來,所以不需要無謂的擔心。他一直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線上,才回去繼續睡覺。這是他重生後第一次踏實地入睡,感覺非常好,自然不能放過賴床的機會。克勞德總說他的弦繃得太緊,活得很累,所以他在逐漸改變自己,享受生活。
現在的他不但學會了放松,還樂在其中,得到了不同的樂趣。
時間還早,他又睡了一會,直到感到饑餓,才離開溫暖的被窩。吃中飯時,克勞德一臉興奮地回來:“方嚴,你一定要試試,這車太棒了,簡直要飛起來了!”
“你喜歡就好,不過我不懂改裝車,其他的事你得自己來。”方嚴臉上很平淡,其實心裏一直在暗暗發誓,只要你能開心,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當然喜歡,這麽貴的車我可是幾輩子都買不起,一定會好好珍惜。”他傻傻地笑,忽然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疊好的白紙:“我很喜歡這輛車,但不能白要。你看,我寫了張欠條,等找到工作以後,就慢慢還你。”
“我說過要你的錢嗎?”方嚴坐正,有點不悅。
“可是這很貴,沒人會送這麽貴重的禮物。”小獅子搖頭,堅持要方嚴收下那張欠條:“我是男人,不是你包養的小白臉。”
雖然他窮得叮當響,身無分文,但這點志氣還是有的。
“聽着,我能負擔那輛車,對我來說沒什麽,而且他很适合你,不是嗎?這和價值無關,你喜歡它,而我願意送給你,這就可以了。”知道克勞德有很強的自尊心,但方嚴一點也不想要他的錢,如果禮物變成分期付款的商品,那初衷就不一樣了:“而且你馬上就要參加選拔賽了,哪有時間去找工作,趕快放棄這種愚蠢的想法。”
“可是……”他心虛地看着地板:“我不想進紅龍車隊了,我想去找工作。”
“shit!”見他如此輕易地放棄夢想,方嚴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真想給他一拳:“別告訴我你不進車隊的原因就是想去找份工作,好維護你那可笑的男性自尊。我快氣死了,我給你買車不是方便你上下班,而是讓你到沙漠上馳騁。難道面子比你的未來還重要嗎,我不介意你掙多少錢回來,我有能力負擔這個家庭的一切開支,你自己把自己管好就行了。”
小獅子擡起眼看他,可能沒料到他會如此強硬,一時間有點難以接受,過了好半天才說:“我讨厭你那種咄咄逼人的有錢人的口氣。”
見他臉上堆滿了失望,方嚴心裏刺痛着,但不能由着他胡來:“好吧,告訴我你打算去幹什麽,便利店的售貨員還是商場保安,或者去陪那些寂寞的中年寡婦買醉?”
“噢,方嚴!”克勞德怒了:“我不是寂寞寡婦包養的狼狗。”
“你頂多是條牧羊犬!”方嚴扶額,跟這家夥吵不起來,他嘴裏總是蹦出讓人啼笑皆非的詞語。
“那你就是吉娃娃!”小獅子生氣了,臉頰鼓鼓的,靠在沙發上生悶氣。方嚴懶得勸他,因為他壞心地覺得逗一只發怒的河豚很有趣,所以幹脆往他身上一靠,選了個付費的同志頻道。電視畫面上很快出現非常火辣的鏡頭,還是重口味的三人行,正在進行傳說中的雙龍。
“那裏的彈性有這麽好嗎?”他們的尺寸不算誇張,但要放兩根的話,還是有些困難吧。
“拳頭都放得進去,兩根算什麽。”小獅子似乎對這個沒什麽興趣,他是堅定的從一而終派,別說出軌了,就是陪愛人一起三人行也接受不了。但方嚴在意的是他的措辭,于是皺起眉頭:“難道你試過手臂,所以才這麽了解?”
“我不是變态!”他不耐煩地推開方嚴。
“傑森可是個十足的變态,所以說,他這樣折磨過你?”因為小獅子的反應很可疑,方嚴也怒了,口氣變得強硬。他不明白自己怎麽了,一股無名火氣,心頭又酸又澀:“我說中了?真有意思,他都怎麽玩你,或許你可以告訴我,看看我能不能代替他滿足你。”
重生後,無論是他還是克勞德,都和以前不同。正因為這種細微的詫異,才讓他漸漸感到恐懼。好比一條路,走了無數遍,忽然有一天多了一條岔道,你是按照每天必經的路線安全回家,還是冒險一試?現在的他就站在一個嶄新的十字路口,該如何選擇,才能達到幸福的終點,沒人知道。
“如果你對這件事這麽好奇,我們可以試試,不過我得在上面,看你能容納什麽!”他擺出一副侵略中野獸的兇惡表情,狠狠把方嚴撲倒,翻身壓上去。前一秒還很天真的大男孩,下一秒就變得危險而有征服性雄性,他幾下扯掉方嚴的上衣,粗暴地搓揉他的身體,嘴上惡狠狠地說:“怎麽樣,怕了吧,不想被我強上就快點投降,小心我弄得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來啊。”方嚴才不怕他,幹脆用腿環住他的腰,笑嘻嘻地邀請。
“你就不能矜持點嗎?”雖然擺出兇悍的表情,但小獅子畢竟還是個沒什麽經驗的孩子,所以不敢真的怎麽樣,很快洩氣:“該死,你讓我有種挫敗感。明明是我在上面,為什麽你更像男人!”
“或許你可以穿迷你裙取悅我。”扣住他的脖子,方嚴似笑非笑地說:“不過女式內褲可能裝不下你的蛋蛋。”
說到迷你裙時,小獅子的臉已經笑不出來了,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到內褲那邊,他終于投降,把臉埋在方嚴胸口摩擦:“我一定是瘋了,居然覺得一臉變态的你很可愛。不對,是你瘋了,我穿迷你裙能看嗎,又不是金剛芭比!”
“這是贊美嗎?”居然用可愛來形容他。
“當然。”小獅子認真地點頭:“不是每個人都能這麽變态。”
“我變态的地方你還沒見識過,想試試嗎?”他嘆了口氣,仰頭看天花板,說了句真話。不過克勞德根本不信,他把方嚴拉起來,又開始說欠條的事:“如果你不收錢,我怎麽好意思繼續住下去,本來就白吃白喝了,還收這麽貴重的禮物,我心裏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