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年後。
皮鞋鞋跟踏在光滑明亮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響亮的聲音,墨藍色的合身西裝将雲雀恭彌纖瘦的身材曲線包裹地服貼。
他揚起過分自信的眸子,闊步走進設計感和創新放在天秤上一樣重的建築大樓。
一走出電梯、和他擦身而過的人顯得有些戰戰兢兢。通常能毫無阻礙上來18樓層的人一向是公司裏重要貴賓或是鼎鼎有名的合作公司高層長官。
再者雲雀冷著臉的表情不怒而威。
即使是身經百戰的高層也無法冷靜面對過於銳利的目光掃視。
雲雀旋開門把。
一眼就看到找他前來的男人一派悠閑、毫無危機意識潇灑地落坐在随時都會被人用槍靶描準的帷幕玻璃邊。
好歹對方也是全世界赫赫有名財團的下一任繼承人兼現任專務,再怎麼對自己有自信也實在過於冒險。想暗殺對方的人滿街都是。
除了那顯貴的身分,大概就剩對方一向不安好心眼、幸災樂禍、自身快樂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壞性格使然。
男人交疊著修長雙腿。
猖狂得笑容擺明“本少爺很忙,忙著等你來”的模樣,混著水摸著魚就等他來。
身為高層主管居然如此閑暇、惬意,雲雀想當初自己居然答應幫對方做事肯定是腦子進水。不然就是對方不著痕跡用一切陰險手段将他催眠。
「果然還是等不到畢業再招攬你,歡迎加入我的團隊、雲雀君。」男人揚起紫棠色得眼眸瞟了雲雀一眼,勾起不懷好意的笑容。
五年多沒見到對方,雲雀恭彌還是依舊一臉冷若冰霜的性格和表情。
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場不減反增,如此不會用商業性笑容讨好他的人大概非雲雀莫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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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有個疑問——難道跟著六道骸生活就像是随時曝曬在危險之下?雲雀恭彌尖銳的眼神幾乎像是生活在戰亂邊緣的軍人才擁有的殺人眼神。
這問題肯定是白搭。
六道骸是那哪種人,這麼多年來跟在他底下做事這麼久,他會不知道?話說回來,他自己也逐漸要把迪諾˙加百羅涅的眼神給逼得和雲雀恭彌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為欺負自家戀人很有趣嘛。
雖然五年前和雲雀說好去麻省理工學院研讀的經費由他個人名義全額支付,回來後也必須要等雲雀從研究所畢業再正式任用,可現在反悔想提早任用雲雀的人卻是他。
難能可貴的人才埋沒在茫茫人海實在可惜。
他識人的眼光一向準确,才會在五年前毫不遲疑開重金,想招聘雲雀恭彌到他的財團旗下擔任顧問和私人股票分析師。
雖然當年雲雀明确得婉拒立即投入職場,但也因為和六道骸之間的事情而爽快答應了收下他的資助金遠到美國念書,同時也承諾多年後的今天絕對會出現在他面前,成為他正式的私人顧問。
沒想到多年後的今天,正如他的預期,一眼選上的人才都即将一一成為了自己的左右手。
一個是六道骸、一個則是雲雀恭彌。
「……無所謂,我早就能畢業了。」雲雀恭彌微微點了頭,透露出有意無意的情緒。
早在半年前他的學分就已經完全修滿能提早畢業,還是以第一名的身分。這半年多來只是為了就近監視義文課“助教”有沒有拿錢不上課的嫌疑,才勉強又回去研究所上課。
眼前的銀發男人笑容可掬,卻滿肚子壞水和奸詐。
面對對方時他不想放松戒備——銀發男人商業性的笑靥讓他想起了某個男人。
話說回來,早上他出門的時候那家夥就已經不在了。
他記得六道骸今天的課表上明明沒排課程。
為了償還當初欠下的钜款,六道骸選擇一方面在白蘭底下工作、一方面在他的學校任職義文課的助理教授。
當然後者是六道骸的片面之詞,雲雀恭彌只相信六道骸不過是想在學校也黏著他罷了。沒想到畢業之後,還是要和對方在同一個上司的身邊工作。
一想到要和六道骸共識甚至朝夕相處就有些鬧頭疼。
可五年前他早就和白蘭約定好,現在反悔、臨陣退卻不是他的行事作風。
「我進去拿合約書,桌上有你喜歡的靜岡綠茶。」白蘭˙傑索将桌上的錫蘭紅茶一口氣喝完,順手拿了小包裝裏的棉花糖往嘴裏塞。
雖然迪諾早提醒過他糖分嚴重攝取對身體不好,可長年來累積得飲食習慣一時之間當然戒不掉,況且,甜份對於心情得提升也經過醫學證明,在這點上六道骸和他反倒難得有了共鳴。
雲雀心裏有些訝異。
白蘭的身家調查做得可真仔細,還知道他不喜歡過甜的飲品,而喜歡傳統的日式綠茶。
不過這一點看來對他并沒有壞處。
省的到時候白蘭端給他太甜的飲料要他喝得一滴不剩,只因為對方和六道骸一樣有著糟糕的性格。
「……是“那家夥”告訴我的呦。」他揚起紫眸。
過於深透人心的凝視猶如看穿雲雀恭彌的臆測
白蘭不著痕跡反駁了雲雀對他私自斷定的“身家調查”言論,事實證明他才沒有這麼小心眼。想要殺人,而要做到不留痕跡——只能借刀。
某天他別有意圖的靠近六道骸。
閑來無聊假裝自己和迪諾吵架,要六道骸給他“馭妻術”的良心建議。
當然當下六道骸是如何用詭異得笑聲和不屑得眼神好好鄙視他一番,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六道骸洋洋得意得說“要是想讓我的恭彌屈服和認輸,起碼泡杯好喝的日式綠茶再說。”沒想到他的得力秘書談論起自家戀人侃侃而談,哪天雲雀恭彌被最親密的人出賣了都不知道。
先禮後兵的道理白蘭怎會不明白?
事實上他根本沒跟迪諾吵架,只是想從六道骸嘴裏套出能讓雲雀信服的有用情報罷了。
就只為了讓雲雀爽快簽下內容有些強人所難的合約,像是“倘若六道骸忤逆他,就要從雲雀那裏扣除薪水”或是“六道骸和雲雀恭彌同時請假也要扣Double有薪假”之類的不合理條約。
白蘭勾起嘴唇,六道骸骨子裏果然是過分寵情人的人,可他又何嘗不是。
前幾日他才遠從義大利聘請了好幾個在五星級飯店工作數十年的廚師,好讓他們能夠無時無刻準備好無時差、無國界、外觀精致、口味頂級的薄皮Pizza,好讓迪諾˙加百羅涅解解嘴饞和鄉愁。
還有最近他才在兩個人同居的地方添購了尺寸超出一般人想像的玻璃水缸,就只為了讓迪諾的寵物安翠歐有個更舒适的居住環境。
——看來他和六道骸都是笑得陰險的笨蛋。實際上,寵起枕邊情人根本無法無天。
「……哼。」雲雀咬牙。
瞟了眼将他情緒全收入眼底的白蘭一眼。
——原來,出賣他的人是六道骸,傻傻被利用的人也是六道骸。
白蘭斜倚在門邊。
就近望著六道骸難得擺脫慵懶,認真工作的模樣,打從心底感到有些欣慰。可白蘭卻永遠不會效法拚命工作這種作為。
——有這麼能幹得助手,誰還需要努力工作呢?
可他的用意是,要是不讓六道骸忙得焦頭爛額,哪有機會看到對方笑容僵掉、瀕臨顏面神經失調得怪異表情。
如今,雲雀恭彌也要如期加入他的工作團隊,想必會更歡樂。
「吶吶、我的合約呢?」他将吃剩的棉花糖包裝紙随意丢在六道骸的桌面上,讓已經足夠淩亂得桌面又增添一亂。
他只想單純惹對方生氣和引起六道骸的注意。
最近六道骸已經開始學會忽視他的一言一語和一舉一動,白蘭當然可以大膽臆測,六道骸肯定是把雲雀恭彌對他的态度完整模仿後再套用到無辜得他的身上。
「就在你的棉花糖垃圾下面。」六道骸揚起眸子,一臉“壓榨員工,你不得好死”的表情沒好氣瞅了白蘭一眼。
「噢、對了骸君,想不想喝杯沁人心脾的可可呢?」紫棠色得眼意味深長的瞥了六道骸一眼,随即眯長雙眼、嘴角邊勾勒著盡是惡趣味的笑容。
沒來由的傻問題讓六道骸下意識一愣。
——眼前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不會又再打什麼鬼主意了吧。
「可可不會沁人心脾,我有時候挺懷疑你的智商,白蘭。」六道骸聳了聳肩,将鋼筆随手一丢。
他今天可是趁雲雀還沒起床就出門上班了。
還不是他該死的上司說“今天有新人要來報到呦、所以我會很忙,你提早來幫我代班吧。”不然扣薪水呦。
後半句白蘭當然沒說。
但肯定放在心上,就等他拒絕時再随時搬出來威脅好讓他超時工作。
「我才懷疑你的智商呢骸君、不信的話叫外頭的“工讀生”泡杯沁人心脾的可可給你。」他斜倚在六道骸的辦公桌上,雙手環抱在胸前的模樣勾人心魄。
可惜六道骸仍舊恨他恨得牙癢癢。
「——順便幫我把合約書給他。」
「……這麼會使喚人,到底要不要加薪?哪天欠你的錢還清我就辭職。」順便到法院告你壓榨員工。
六道骸拿了合約書後背對著白蘭揮揮手,對方是上司,他的薪水都掌控在對方身上也只能作罷。有時候他會懷疑,白蘭是不是好幾度都拿著從他身上扣除的薪水去買棉花糖?
答案不得而知。
雖然白蘭五年前難得好心肯幫他還清那筆違背秘密協定和毀婚的違約金,好讓他能在短時間擺脫醜聞和負債危機,也難得讓六道骸激起感激之心。
可要是猜得到白蘭會是如此不安好心眼,當初肯定堅持自己償還钜款,無論要花多少時間。
白蘭笑而不答,無視六道骸的埋怨。
他就不相信——六道骸看到會客室等著簽合約的那個墨發男人後,還會願意自動請辭。
六道骸翻閱著自己辛辛苦苦打的合約書,內容冗長、繁雜又很羅嗦完全是照本宣科,他搔了搔淩亂得頭發,将無邊框得眼鏡随手一扯。
白蘭頭一回将這種打雜的工作交給他,實在是大材小用。
況且他還有一堆白蘭份內的工作沒做,還要處理這種瑣碎的事,工讀生的存在讓他很不滿意。明明有工讀生在為什麼要把事情都推給他?
「幫我泡杯可可,不用沁人心脾沒關系,有效率就好。」他潇灑得坐下,連擡起頭的意願都沒有,口氣明顯有些惡劣,可他不否認自己對眼前新來的工讀生有些遷怒。
「………」對方很顯然毫無動靜。
「麻煩快點好嗎?工讀生。」六道骸一揚起眉,就将剩下的話給吞回喉嚨裏。
「恭彌你怎麼在——」這裏。他咽了口唾液,喉頭一緊。
方才在辦公室裏頭白蘭笑得無良又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幾乎在他腦海裏萦繞。難怪對方會難得假好心要他休息一會,到會客室泡個可可舒爽一下自己的心情。
——該死的棉花糖怪物。
那家夥是存心要讓他面對這種窘迫好看笑話。
只要他還面對白蘭的一天,他的心情就不會得到解脫,絕對。
「……我去幫你泡可可。」雲雀恭彌冷漠得瞅了對面的六道骸一眼。
感情這家夥打從一開始就要這樣對他?
怎麼他都還沒正式進入這間公司,就有想毀了這間公司的沖動呢。
「——抱歉親愛的、我不知道是你——」
六道骸将合約書随手一丢,立刻拉住即将遠走的身影。
他好不容易将雲雀恭彌給哄了回來,不斷加深得力道猶如要把緊握在掌心裏的手腕給揉進自己身體,深怕雲雀再次負氣離開一樣。
雲雀恭彌甩開六道骸的手,坐了下來。
将掉落在桌面上那份合約書撿拾起來仔細得詳閱著,壓根把六道骸當作空氣無視。
「………」六道骸咬牙,轉過頭惡狠狠得瞪了眼躲在辦公室。
他知道對方肯定就在百葉窗後頭窺視著一切。
「這份合約書誰寫的?」雲雀面色一沉,将合約書毫不留情得揉爛彷佛合約書是白蘭的臉。
「合約書有什麼問題嗎?」
那可是他推開所有繁瑣工作,好不容易抽出時間聲出來的心血,他早來回檢查過好幾次,也确定沒有會讓雲雀恭彌瞬間變臉的事項。
還有,雲雀恭彌哪時候應徵了這份工作他怎會不知道。
看來他真該找時間好好審問一下白蘭˙傑索這殺千刀的雙面人。
「是骸君寫得呦、他說這樣的合約書你才會滿意,看來我們都被擺了一道呢。」白蘭拿著另一份新的合約書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一臉笑盈盈。
方才從頭到尾看了六道骸的神情變化讓他心情很好。
果然,治得了對方的人只有雲雀恭彌。
「……你是什麼時候竄改的?」六道骸幾乎是咬牙切齒。
誰知道他心裏咒罵了幾萬遍要白蘭立刻下地獄,甚至好幾世都只能在地獄裏輪回不得翻身、轉世成人,省得贻害世間。
剛剛他邊走邊看的合約書內容僅限第一頁封面和枯燥乏味又千篇一律的內容。他沒想到白蘭˙傑索竄改的是第二頁以後的“配合事項”。
開什麼玩笑,要是他做什麼都被白蘭抓到把柄和狐貍尾巴,都要從雲雀恭彌的薪水裏扣錢,無論是精神賠償還是公司損失。白蘭要他被雲雀給拐死這的确是最好的做法。
從此以後雲雀肯定會為了不被莫名扣除薪水,絕對會無所不用其極監視他工作時的一舉一動。
——這樣可是連辦公室Play都玩不得阿。
他都沒說白蘭辦公室的另一扇門後就是私人休息室,裏頭除了一張King-size的床和完善得衛浴設備之外,白蘭不時就會把工作丢給他,再理所當然拖著迪諾˙加百羅涅泡在那間休息室裏缱绻,浪費時間。
憑什麼白蘭能在公司裏大玩辦公室Play而他不能?
然而欲/火攻心破戒一玩,就要扣雲雀恭彌的薪水?
這實在太不公平了。
「……知道了,我簽。」雲雀斂眉。
他的确是經過一番考量之後才肯答應。
為了避免六道骸往後在辦公室裏大肆騷擾他,間接造成工作進度嚴重延遲和身體上的不适,這的确是最好的做法。
再者可以杜絕六道骸不時的發情行為,的确和樂而不為。
「還是雲雀君想的周到可不是、日本綠茶這招的确很有用呢,骸君。」他笑著将合約書和鋼筆遞給雲雀恭彌,果然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範圍之內。
「噢、對了,為了通勤方便我擅自請人把你們的行李搬到我安排的公寓了。」白蘭将今天第三包棉花糖給拆開。
「當然公寓的費用我出。」一臉笑盈盈等著雲雀恭彌的面色鐵青和六道骸的不諒解。塞了顆棉花糖到嘴裏細細咀嚼著,雲雀和六道骸凝重得表情和眼神果真是最棒的調味劑。
「……你說什麼?」斂眉,滿是不悅。
雲雀将合約書塞到六道骸懷裏,眼神惡狠狠得瞅著白蘭趁火打劫的神情。
掌心裏的鋼筆一再緊握。
要不是他剛把合約簽完,肯定在這裏就把眼前恣意妄為的家夥給宰了。
「………」他默默接下雲雀塞進他懷裏的合約書。
鋼筆還緊握在雲雀手上,他不想沖動行事。更不會笨到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所有東西在雲雀恭彌手上都極可能變成人間兇器。
況且有雲雀在,他在一旁隔岸觀虎鬥就行了,犯不著出手自然有人會幫他教訓白蘭。
只要樂享其成就可以了。
「我是自己住還是跟六道骸這家夥住?」雲雀恭彌挑眉。
他習慣有效率的作法,既然白蘭提供的公寓比原先的家離公司還要近,能省下一筆交通費和住宿費他又沒損失。
「……呃。」六道骸一愣。
這不是重點吧、我親愛的恭彌。
你應該好好教訓白蘭,因為他私自移動你的身家財産而感到不爽大開殺戒好好咬死白蘭˙傑索才對,那可是你最重視的隐私喔。
「放心、雖然你跟骸君沒有同住,不過還是保持原樣繼續當隔壁鄰居。」只是套房和套房之間有個暗門能相互通到彼此的房間就是了。
當然他才不會如此直白的告訴他們,這還得等到他們搬進去、簽下合約之後再自己去探索。到時候無論是誰,想反悔就得在他的底下無條件工作10年。
「吶、白蘭我忘了跟你說,很早之前我們就——」擺脫鄰居的關系,一直以來都維持著半同居的狀态喔。
偶爾他到雲雀家裏住個三兩天、偶爾輪到雲雀在他家裏住個四五天。其實打從他們複合的這一年來,根本能賣掉其中一間套房好省下多餘得開銷。
偏偏雲雀老嫌他黏人,堅持要求保留自己的私人空間。
對方遲遲不肯搬過去和他一起住享受天倫之樂,況且他們住隔壁,只要他一想念雲雀恭彌不用幾秒鐘就能到隔壁(撇除雲雀故意不開門耗了将近半小時之外),私人空間對他們而言根本只是形式上罷了。
「……閉嘴,六道骸。」他才不會因為六道骸的一句話就讓白蘭更改原先他們就住隔壁的決定。更不會輕易同意和對方同居。
沒和六道骸住在一起都要被煩到抓狂,想拆掉那棟建築物洩憤,一年來搞的上下樓的住戶一個一個搬走卻不敢吭聲,他才是深受其害的受害者。
和六道骸住隔壁,維持半同居的“鄰居”狀态是他最大的忍耐和容忍。
老實說——他恨透了“鄰居是前男友”的這層該死的關系了。
過了好久好久以後,六道骸才從雲雀口中得知,早在好久前他就已經認識白蘭了。
當時白蘭的确是看重了他的能力和天份想邀請他成為私人的顧問。
沒多久雲雀得知六道骸背叛他和女人上床甚至要跟對方結婚的消息,難掩失望和落寞於是回頭找白蘭,爽快答應了幾個月前對方所開出的條件。
——由對方提供金錢和力量讓他到外國念完大學,回國後還可以繼續研讀兩年研究所,畢業之後得無條件直接進入白蘭的公司。
當年六道骸才覺得奇怪,哪可能雲雀離開日本後沒多久,他的大學室友莫名的跟著休學,甚至馬上就有轉學生搬進他的房間。
當下他也只覺得對方是個笑容和思想跟他一樣陰險的家夥。卻沒心過問。
六道骸當然對於白蘭當年願意幫他還清那筆違約金感到感激。
沒想到多年後,他也從白蘭口中聽到殘酷得事實。
白蘭的确是因為透過雲雀才間接知道六道骸的事情,如此有趣的事情意外的引起他難得的興致,才刻意轉進那間大學,甚至當了六道骸的室友好接近對方。
當然之後他會願意幫六道骸償還違約金除了他擁有足夠的能力之外,大部分主因還是因為這樣就有理由讓六道骸在他底下長期工作,甚至無怨尤受他的欺淩。
多年後的白蘭笑得燦爛對六道骸表示。
——如此好玩的骸君和雲雀君,不把你們招攬到身邊怎麼對得起我的惡趣味和良心呢。
於是,六道骸和雲雀恭彌追尋著記憶的歸途找到了彼此。
然而,這條不歸路也将他們帶進了無盡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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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