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損的。”
“錦笙知道了。”喬錦笙在喬蔓握住自己的手的同時,這樣說。
是了……姐姐她,就站在自己身側。
景寧帝病倒,整個燕國皇室都陷入一片風起雲湧。九公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成長着,在長公主進宮照料皇帝的同時撐起端陽府。
這樣的話題每天都在貴族間流傳,而蓋陽小郡主就在這樣的氛圍中出嫁。喬蔓将象征平安的果子遞到自己自幼的同伴手中,直到這一刻才覺得是真的要分別了。
和過去的小郡主分別。
從今以後,眼前的女孩就不只是自己的阿婉,還是他人之婦。
喬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保重。”
“保重。”小郡主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又道:“阿婉永遠是蔓兒的阿婉……不要忘了我。”
“怎麽會呢。”喬蔓執起小郡主的手,“阿婉,該上辇了。”
蓋陽府顯然是已經選擇了端陽府,連帶的,小郡主的夫家也被站在端陽府一邊。若不是有着女子不得為帝的傳統,怕是……
“并沒有啊。”那人隐在重重紗帳之後,“女子,為什麽不能稱帝呢?”
數月後,衆皇子間的角逐漸漸浮上水面。而三皇子向端陽郡主提親的事情,更是撼動整個京城。
喬錦笙在聽到這消息時,像是累及一般倒在地上。此時周圍只有玉香一人,九公主擡起手,學着除夕那日表姐的模樣将手蓋在自己眼前。
蔓姐姐要嫁給別人麽……
怎麽想,都覺得這樣的事情太過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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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可以發生呢。
在攔到來自南國的信時,喬錦笙的手都是抖的。信的另一邊據說是南國太子,言下之意便是要輔佐三皇子登基。
與喬蔓一同看過信,喬錦笙小心翼翼的問:“姐姐,是要講信拿給姑姑和……皇父麽?”
喬蔓靠在椅背上,擡起頭,許久後才道:“錦笙覺得呢?”
喬錦笙炸了眨眼,徐徐道:“錦笙覺得,應該把信交給三皇子。”
“南國的探子不可能沒有發現信已經被攔下了。”
“那又怎麽樣。”九公主依在表姐身上,語氣像是在撒嬌,“三皇子倒了,那太子再選一個人不就行。興許,他會覺得咱們正合适呢。”後面一句只是玩笑罷了。
這是喬蔓第一次從喬錦笙口中聽到與那把椅子有關的話。彼時,她沉思良久,不知怎地竟鬼使神差的同意了表妹的話。就這樣,南國太子一封信經過端陽府傳入三皇子手中,三皇子的回信同樣被她們抄下後才放走。
如此往複下來,不知不覺就到了隆冬。除夕當夜,喬蔓照例是與喬錦笙一同放過煙花。而新年伊始之際,從南國傳來消息,太子被廢。
喬蔓手中的茶盞落在地上,來報的人依舊是低着頭。她難以置信的讓對方再重複一遍,結果還是一樣的。
被廢的原因,是淫亂後宮。
喬蔓想起自己看過的無數張信紙,上面的字清秀卻又有力,透過其中似乎能想見寫信之人是怎樣清雅的人,而到後來的一段時間,信也從一封變成兩封。
給三皇子的,和給端陽府的。
她揉了揉額角,一旁的喬錦笙又遞過一盞新茶。喬蔓就這抿了一口,才慢慢道:“你下去吧。”這話是給傳話的人說的。
“姐姐?”
“三皇子,該走到頭了。”
“姐姐……”
“錦笙,今年你的生日也沒有好好操辦呢。”喬蔓跳過話題,偏着頭看向表妹,“錦笙會不開心麽?”
“诶?”喬錦笙先是不明所以,“姐姐怎麽……能陪在姐姐身邊,錦笙已經很滿足了。”
“那,錦笙最喜歡的人世姐姐,對不對?”
“對……唔。”
喬錦笙想,自己此刻的樣子一定很可笑。
但可笑也無妨了,唇上傳來的觸感,和姐姐身上的香氣都太過清晰。
“錦笙,要一直陪着姐姐。”
“是……的。”
“快點長大吧。”
“是的……”
姐姐。
喬錦笙突然環住喬蔓纖細的腰身,将頭埋在對方肩上,聲音裏多了幾分哽咽。
“最喜歡姐姐了,最喜歡了……”
“哭什麽啊,姐姐不會嫁給別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不會起名字o(╯□╰)o
略崩潰QAQ,打了很久的字……結果筆記本突然黑屏了,而且似乎再也開不開……似乎是顯卡出問題了QAAAA!大綱菌哭了怎麽辦>^<
下一章應該就要長大了>,<劇情是不是跳的太快了口牙……完全沒想到麗嫔便當的這麽快。
明天還要上課Zzz,下禮拜一和禮拜二月考,握拳>,<
PS.這只是一個小說……而且鈴君見識有限Zzz,關于主角做出的決定,哪怕真的很中二很怎麽樣呢……為了劇情……嗯= =
今天下了輕聲密語在看w怎麽辦小純好萌QvQ!!
還有就是……嘛球推薦手機游戲>___<單機的就好,鈴君現在用的是安卓系統的嗯……
☆、無題
喬蔓原是想着,南國太子一倒,三皇子在那之前又沒能和端陽府攀上親家,可見是要不行了,那便不如将自己手上長久以來截下的信件遞給母親和舅舅,免得引火燒身。至于為什麽先前那麽長時間都隐瞞不報……
她右手的食指無名指并攏一處,點起些涼油抹在眉心,濃重的倦意才減輕些。
皇帝舅舅不會說什麽的。
在這個念頭出來後很久,喬蔓才想起以自己的身份其實并沒有資格去堅信。說到底,端陽府的榮華全部系于舅舅一人之手,其中緣由,作為端陽郡主的她永遠不會去想。
只是,在喬蔓的生命裏,自幼喪父四個字,永遠揮之不去。
若是皇帝舅舅沒了,新帝上位,端陽府的一切都會變成空無。年已二八卻尚未指婚的郡主……只是想想有人竊竊私語這些話的場景,喬蔓便覺得可怖。
到底是哪裏變了。
喬蔓擡起頭,燭光搖曳着将她的影子拉長,仿佛舞姬在風聲下一笑回眸。
若是一年前,若是她沒有遇到喬錦笙的時候。
端陽郡主緩緩勾起唇角。是了,那時的她不過是郡主,而現在,喬蔓是整個端陽府的主人。不再是虛談,實實在在的權利就握在她手中。
攔截南國與三皇子的信,用的是母親的力量。可從此以後,這是喬蔓的力量!
“姐姐終于不再瞻前顧後了……真好。”
“錦笙?”
喬錦笙推門進來的時候,喬蔓正好将三皇子的最後一封信放在燭火之上。
如果說到現在還要借皇帝舅舅的偏寵才能将三皇子拉下馬……以後新帝登基,端陽府的下場怕是會不堪設想。不論是哪個皇子,都沒有繼續護着她們的理由。
為什麽女子不能為帝呢?
“姐姐的眼神,很好看。”
初春的夜晚,露水之下寒氣尚是濃重,可喬錦笙僅僅是穿了件綢衣。她走到喬蔓身前,學着對方一貫的樣子側過身,将頭偏過一點,然後輕輕的笑。
“那我呢?”
做完這些後,九公主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撲到表姐身上,頭埋在對方頸窩,手也環上那纖細的腰。
想要再親昵一點。
喬錦笙偶爾會很茫然,自己現在究竟怎麽了?數日前姐姐那個幾乎是蜻蜓點水的吻,好像觸碰到什麽,讓她覺得一吻就是萬年。
想要……更親昵,更親昵一點。
“姐姐,也抱抱錦笙吧。”
“會冷的。”喬蔓揉了揉表妹的發,沐浴後淡淡的香氣還停留在上面,水分完全幹了後有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暖,“新制的衣裳想來明天便會送來了,在那之前,”她的手向下滑了一點,捏着喬錦笙的下巴,讓表妹看向自己。
“不去歇息?”
“姐姐也沒有啊。”喬錦笙搖搖頭,說話的聲音軟軟的像是在撒嬌。
分明就是在撒嬌。
喬蔓彎了彎眼,“你剛才再說什麽,瞻前顧後……什麽的。”
喬錦笙先是怔了下,方想起自己的确是說過這話。她“啊”了聲,笑着說:“因為姐姐先前一直是很難決定什麽事情的樣子。
“若說唯一一次果斷……“九公主的手貼在表姐的腰側,又一次緊緊貼了上去,”回想起來,怕是在重陽宮。”
“錦笙。”喬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才……多大啊。”
喬錦笙眨巴了下眼睛。
“放開我,去歇息。”
“姐姐……”
“快點長大啊……”喬蔓戳了下喬錦笙的額頭,“是不是太縱着你了。”
“啊。”喬錦笙不情願的扯扯領子,想想後拉着表姐的袖口晃啊晃,又在對方擰起眉要說什麽的時候換上副無辜的表情,膽怯的乖順的,一如……
一如,姐姐最喜歡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捂臉……用手機碼字果然還是……
不知道引號标準不标準QAQ
開始追AKB0048,w
☆、圈禁
景寧二十六年春,三皇子私通南國事發,帝大怒,下旨将其圈禁。
而在那之後,有人曾嘆道景寧帝竟因此而一夜間蒼老數十歲,原本久病未愈的身子也徹底被拖垮,此後數年不過殘喘罷。
這些,都是後話。
只是在三皇子被圈前一天,喬蔓拿起一封封自己親手抄下的信件,将其燒毀,如同埋葬了自己數月來的一切。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憂愁從何而來,總不能是因着那素未謀面的南國太子。
那麽,便是喬錦笙了。
喬蔓想,自己究竟是被什麽迷了心竅,就對表妹做出那樣的事來。若是尋常男女間的情投意合,倒也無妨,可自己和喬錦笙,都是這樣的身份。
又皆為女子。
端陽郡主深深地嘆了口氣,表妹之後的作為更是讓她所料不及,倒像是期盼已久的樣子,稍有空閑便粘上來,緊緊貼着不願放開。
平心而論,喬蔓是很喜歡這樣的感覺的,似乎是無人能及的……歸屬,和占有之感。
她有時候也會去想錦笙長大後的模樣。此時的表妹與一年前初見時已經有很大不同,身量也漸漸趕了上來,豐腴了很多的身子抱起來也不過覺得硌到骨頭。
喬蔓捂住自己的眼睛,實在是……
就在此時,她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
進宮月餘的長公主終于再次回到端陽府,下轎後就有下人站在她身側低聲說起近日裏府中發生的事情。喬洛一邊聽着,一邊換了頂較小的轎子,上去前,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般問那人:“郡主歇息了?”
那人猶豫了一回,道:“郡主……尚在書房。”
長公主聞言,先是若有所思拉開簾子看向外面,接着便道:“去書房。”
這樣的情境下,通報自然是被省去了。喬洛倒是不知道,一盞茶功夫前,喬錦笙方滿心不情願的從書房離開。
她倚在軟榻上,揉了揉眉心。雖然女兒還是時常進宮的,可畢竟已然許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聽到女兒還沒有歇下的消息時,她自然選擇前去看看。
于公于私,都該好好談談了。
念及此,長公主的神情突然肅穆起來。只是又不知想到何事,那樣的神情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母親?!”
喬蔓原是以為來人又是喬錦笙,正要無奈,一擡頭,看到的卻是多日未見的長公主。
她的視線瞬間轉向桌上的蠟燭,和茶盞中已經被打濕的紙灰。
先前被傳入,此時正立于主子身後的玉梨眼見着主子站起身時一瞬間的擔憂模樣,再看看桌上的擺設,便了然于心。但畢竟是長公主到了,玉梨還是先行過禮,才退下去将茶盞收拾幹淨。
喬蔓終于放下心,在離長公主不到兩尺之處停下步子,屈了屈膝,再喚了聲:“母親。”
這一回,聲音總算是平和的。
只是,在她心裏,遠遠沒有這樣的寧靜。
說不上是為了什麽,端陽郡主察覺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時便很疑惑,尤其是覺得心口有什麽東西一揪一揪的時候,像是還年幼的時候在舅舅身邊玩游戲,自己藏在偏僻的地方,聽着舅舅越來越近的步子,似乎是很快要被找到了,于是一邊偷偷地笑,一邊揪住袖口。
此時,可是完全沒有游戲的心情啊。
而伴随而來的,是陣陣涼意。
稍微長大一些時,喬蔓才知道原來皇帝舅舅真的很忙碌,忙碌到很少有時間去看自己的那些表姐。但這樣的舅舅,卻會每每耗費掉半天的時間,只為了将自己自躲藏的地方找出。
這樣的舅舅,怎麽會病了呢。
喬蔓的睫毛閃動了一下,總算想起此事不是懷舊的時候。心裏的涼意還在慢慢擴散開來,不過想到玉梨已經将一切處理幹淨,她又隐秘的挑起唇角。
是不是早就應該燒掉那些了?第一次接觸權勢之争的端陽郡主悵然的想。無妨的,總歸沒讓人看到。唯一知道這時的除了具體執行的人,就是錦笙了。而哪怕是去執行的人,都不會知道,後面的日子裏根本就是自己在與南國太子互通書信,三皇子的信件反倒是最好的掩飾。
但還是太大意。
錦笙并沒有說錯,她不僅瞻前顧後,最重要的一點卻是一葉障目。太多自以為的事情,只有站在另一個地方去看,才會知道才從前的思緒是多麽可笑。
“母親……回來了。”端陽郡主抿起唇,輕聲道。
長公主略一點頭,淡淡道:“你們先退下。”話是對身後的一群下人說的,玉桃躊躇片刻,還是随衆人一同離去,臨走前不忘将門阖上。
長公主聽着外面沒有聲兒了,才拉起喬蔓的手,打量片刻後,對女兒道:“瘦了。”
如同尋常人家再普通不過的問候。
她沒想到的是,女兒會因為這兩個字,剎那間紅了眼圈,然後,落下淚來。
如同傳說中在海浪裏嘤嘤涕泣的鲛人般美麗。
她的女兒。
“哭什麽啊,我在這裏的。”
長公主的眉尖微微攏起些,将喬蔓攬入懷中,卻一言不發,只是慢慢的拍着。十五年前,她便是這樣安撫哇哇大哭的女兒。
轉眼,已經過了這麽多年。
喬洛想,女兒是不應該知道那種名曰悲哀的情緒的。蔓兒一出生就被捧的那麽高,一日日的長大時比真正的公主都有過之而無不及。至于看着這一切的自己,按理說,更是早就忘記了悲哀是什麽。畢竟,是在皇帝身側,站了那麽多年。
喬洛是眼睜睜的看着燕國的帝王一日日虛弱下去,再也不像從前的不可一世的模樣。不久後,她許是能垂簾于朝堂之上。
等待許久的機會,終于就要來臨。
像是有什麽在心口不停跳動的器官中叫嚣着要宣洩而出異樣。
“……在那之前,蔓兒,睡吧。”
長公主嗅着微微帶了些煙味的空氣,默默地笑,依稀還能在眉眼間看出多年以前豔冠京華的模樣。
這是孽,亦是劫。
第二日将至晌午時,喬蔓撐着床坐起,看了周圍一圈,才想起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睡去了,那之後,母親大概是讓人将自己送回房中。
看看外面,早就過了起身的時候。她擰了擰眉,喚玉梨進來為自己更衣。
“禀郡主,長公主說了,若是郡主醒來,便去一同用午膳罷。”
玉梨細細為喬蔓盤好發髻,将一只五鳳含珠金釵纏入其間,接着自一邊的小丫頭手上拿過茶盞,待喬蔓漱過口後又拿了一盅銀耳雪梨粥遞上。
喬蔓喝過幾口後,将其放下時正好瞧見要收下的首飾匣裏隐隐露出的碧玺镯,那是許久之前與阿婉一同挑出來的,阿婉出嫁時,便被放在嫁妝裏,與她一起踏着十裏長街離去。
“拿過來。”她淡淡道。
玉梨順着主子的視線看過去,了然之後又是疑惑,但還是依然照做。喬蔓捏着镯子看了半晌,才彎了眉,自言自語:“錦笙應該會合适的。”
玉梨眼角一跳。
“新制的衣裳送來了麽?”喬蔓依舊是心不在焉的說,在聽到玉梨的肯定回答後,她點點頭,将镯子遞到玉梨面前,道:“和衣裳一起送到九公主那裏。”
“這,”玉梨有些為難,她是知道镯子的來歷的,就這樣送出去,未免對蓋陽小郡主……但既然是主子的意思,自然只得照做。
“噓,別告訴錦笙。”喬蔓将食指豎在唇邊,難得的嫣然道。
玉梨不知怎地竟是開始緊張,她慌忙移開視線,手指不自覺的背到身後攪起袖口。此時,郡主的貼身侍女耳邊還是主子輕輕的笑聲,等她回過神時,郡主早已翩然離去。
用過午膳,喬洛将女兒喚到房中,終是講出昨夜裏沒有說的話:“蔓兒,近期不要進宮了。”
喬蔓跪在母親身側,頭靠在長公主膝上,聞言有一瞬間錯愕,莫非母親回府也不是偶然?只是母親沒有說出緣由的意思,她也不便問出口。
喬洛卻看出了女兒的思緒,溫言道:“很快蔓兒就會知道的。再有,蔓兒,你和九公主是怎麽了?”到後面一句話時,長公主驀然換了嚴厲的語氣,“你可知……”
“女兒不知道。”喬蔓在長公主說不下去時,低聲道。“女兒真的不知道,居然會做出那樣的事情……錦笙那裏,女兒還沒有想好要如何是好。”
半真半假的話,的确更容易讓人相信。長公主頓了頓,還是放緩聲音,道:“蔓兒,我只問你,你是真的上心了?”
喬蔓擡起頭,搖了搖。
“這便好……”長公主說着說着不自覺的笑出聲來,“我還想着,那九公主究竟是有什麽好,勾的我家蔓兒會為了她壞了這人倫之道。”
“母親……”喬蔓別過頭,“不會有人知道的吧。”
“蔓兒也會擔憂這些呢。初聽到九公主的事兒,吓得我……”
那時的事情,像是歷歷在目。
只是在放下心的同時,長公主又有些隐約的,連她自己都不願深思的失望。
“錦笙真的太過聰敏,想讓她永遠為我所用,這想來是唯一的捷徑。”喬蔓嘆息着說,“我都不忍心。”
“蔓兒……”長公主剛放下些的心又一次提起。女兒果真是太像自己了,不止是容貌,連此時的神态,都與當年的自己一模一樣。“無事的,還有我,還有你舅舅。”
“是啊,舅舅對蔓兒最好了……”
所以說,舅舅,快些好起來。
所以說,皇帝,活下去。
只是究竟會是什麽?端陽郡主再次恢複了先前的姿勢,靠在母親膝上。
母親說的,不要進宮的原有……
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樣,興許會撼動整個燕國。
果真,日偏西山時先是京城中諸世家大族先被驚動。宮中傳來消息,三皇子身邊宮人因着微末小事被三皇子下了重刑,再接着,與那宮人交好之人看不下去了,指點對方做了些什麽。再接着,又一封信被遞到景寧帝手上。
是三皇子要寄給南國太子的,尚未發出。
言辭間慢慢都是兩個字,皇位。
景寧帝怒極攻心,再确認過信真的是出自三皇子之手後,當即筆粘朱砂親寫聖旨,筆鋒下是滿滿的痛心,甚至剛離去不久的麗妃都被提起。聖旨的最後,景寧帝停頓一回,最終還是寫下兩個大字,圈禁。
連三皇子胞妹都受了牽連,禁足三年。
“怎麽會?!”
聽完整件事情的經過,喬蔓久久不能言語。
真的還有另外一股力量啊……莫非,是二皇子?
有誰會相信呢,居然會因為一個宮人而東窗事發。誰知道,此時的三皇子會不會恨的幾乎咬斷舌頭。
而皇帝舅舅,難道會真的相信這種荒謬的事情?僅僅,是憑着一封沒有寄出的信。
只是再一轉念,喬蔓就明白,三皇子犯下的最大過錯是将自己對那把椅子的渴望表現出來。窺伺皇位,這是自古以來的重罪,哪怕其人是皇子都不例外。不,或許因為是皇子,還會加重罪行。
所有,皇帝舅舅方下了狠心,連麗妃的情面都不顧,直接将三皇子圈禁。
喬錦笙在暗處拉住了姐姐的手,這樣一來,最得利的應該就是二皇子了,九公主不太确定的想。雖然出身皇宮,可姑姑說的沒錯,她早就是端陽府的人了,而姐姐進宮的時候她基本都會跟随在姐姐身側,早就對宮中各派了解了七七八八。
大皇子本就沒什麽希望,而二皇子早就是衆望所歸。
至于三皇子,原是可以與之一争的,可如今……怕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想要得到無上的權力,不是容易的事情。喬錦笙默默告訴自己,要小心再小心。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姐姐。
現在,她能做的太少了。
哪怕認真的去記住姐姐與人交往時說過的每一句話,在夜裏細細揣摩。哪怕努力去模仿姐姐舉止言行的所有細節,并強迫自己去照做……
可還是不夠,姐姐需要的不止是這些。
想要讓姐姐看到自己,想要和姐姐一起前進……甚至,也許會在很久以後,将姐姐護在身後。
喬錦笙低下頭,盡量不讓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大概,會是堅定和茫然混合在一起。
這不是能讓姐姐看到的。
此後的日子裏,二皇子俨然成了有實無名的太子。另一邊,漸漸無法下地的皇帝下了第二道以朱砂親筆所寫的旨意,端陽長公主垂簾聽政。
兩股勢力的糾纏長達數年未分勝負。只是皇帝,似乎更偏向于自己胞姐。
喬錦笙就在端陽府的風口浪尖之上,漸漸長大。
到了她十五歲的及笄禮時,端陽府的勢力早已壓過二皇子,看準風向的世家貴婦攜女兒前來祝賀,一時間絡繹不絕。
九公主沐浴後換好衣裳,一切打點完畢,之後就倒在表姐懷裏不想動彈。喬蔓是哭笑不得的,道:“這像什麽樣子啊,快起來。”
“不要啊。”喬錦笙拉過表姐的手,與對方十指相扣,這才滿足的阖上眼,聲音越來越小:“姐姐,好累。”
“起來。”喬蔓不為所動。
“姐姐……為什麽不是姐姐來給我加笄呢。”喬錦笙好不情願的撐起身子,還想說什麽,卻已經被表姐的吻……封住所有言語。
九公主先是訝異,随即迎了上去,舌尖探入對方口中,先是試探,緩緩成了一起纏綿不休。
“錦笙不是很喜歡麽。”喬蔓放開表妹,站起身,又偏了偏頭,道:“今天的話……一時三刻是完不了了。但也無妨,錦笙,會讓你滿意的。”
“姐姐……”喬錦笙反是不好意思般的咬了咬唇,面上隐隐泛出些緋色。
“錦笙,你的胭脂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原本是打算還有大概三K的……但是已經到極限了……好困QAQ
很抱歉QAQ!!!
不過錦笙終于長大了……喜極而泣>____<
☆、五姐
果然還是不可以。
喬蔓看着十五歲的表妹一步步走來,一如三年前在一眼望去都看不盡的芍藥中由母親來加笄的自己。彼時她也曾想過親自為表妹加笄,但現在看來,那不過是妄想而已。
只是無妨,這樣一來,是給了錦笙多大的榮耀。畢竟,那是垂簾二載的端陽長公主,在天下二分時手握燕國一般權力的皇帝親姐。
或許,會是第一個在史書上寫下女皇二字的女人。
端陽郡主吃吃的笑起來,靠在身側的蓋陽小郡主身上。小郡主還是和出嫁前一般,雖然挽起婦人模樣的發髻,但依舊目光似水,清澈無華。
“蔓兒這是?”她颦了颦眉,愈發是惹人憐惜,“因為九公主及笄了?”
“啊,”喬蔓看了眼園中衆人,好在沒人看向這邊,于是放心的坐起,扶了扶發間的步搖,上面垂下的南珠顆顆皆是正圓,晶瑩透亮,“因為總算又見到阿婉了。”
小郡主不解道:“蔓兒若是想見我,随時都可以的。”
“也得阿婉來端陽府才好。”喬蔓搖了搖頭,“我去白家,總是不方便。”
也是啊……小郡主抿了口茶水,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忽閃。白家男丁衆多,指不定在府裏會偶然遇見兩個,而端陽到現在都沒有指婚,私下裏見着外男,的确不合适。
可端陽如今已經二九了。
實在,是教人不明白上面的人在想些什麽。
現在的狀況,若是蔓兒能嫁去二皇子府上,豈不就皆大歡喜了。
“不行哦。”
“诶?!”小郡主怔了怔,附在她耳邊的喬蔓反是又笑起來,明豔妩媚,最是動人不過。見此,小郡主忍不住彎了彎眉,拿起帕子在唇角沾了沾,同樣柔聲道:“蔓兒今天,心情真的很好呢。”
三拜間隙,喬錦笙止不住的往喬蔓所在的方向看去,越看越是心裏沒底。姐姐在笑,笑的那麽好看,卻是對着蓋陽。
九公主很悵然,方才姐姐還說……怎麽一見這蓋陽,就成了這番樣子,倒顯得和蓋陽關系更好些。
可蓋陽分明早就嫁作人婦了。
喬錦笙癟癟嘴,剛好聽到長公主輕輕地咳嗽聲。她一驚,随即回過神,想起自己正在加笄。剛才那般走心,實在太不應該。
九公主盡力讓自己不再看向姐姐,專心完成自己的及笄禮,知道聽訓結束,她原想着這下子總算可以去尋姐姐,但瞧瞧姑母的樣子,似乎還要自己先去一一見過來訪的衆人。
那些貴女,其中不乏三年前對她極是不屑的。
喬錦笙停下步子,玉樂便拿出一面小銅鏡遞上。她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像是比起姐姐都不承讓。
再好也沒有了。
而去見的最後一個人,便是蓋陽小郡主。
見着長公主攜九公主一同過來,小郡主起身對二人行過禮,才開始與長公主寒暄,而喬錦笙只是略略的颔首後,便繞到喬蔓身後,俯下身環住對方,撒嬌道:“姐姐,錦笙方才怎麽樣?”
喬蔓拉住表妹在自己身前的手,“嗯”了聲。
“可惜了,現在芍藥沒有開。”喬錦笙因着面上的妝容,不是很敢直接将下巴搭在姐姐肩上。她想了許久,終于不得不更悵然的在喬蔓身側坐上,但還是繼續說着:“錦笙記得姐姐曾說過,姐姐的及笄禮那天芍藥開的正好……而且姐姐最喜歡的花就是芍藥。”聲音清甜。
“是啊。”喬蔓兼顧着蓋陽小郡主和喬錦笙,不免有些應付不過,對表妹的話也是半晌才應一聲,“最喜歡的地方……”
“是江南。”喬錦笙挑了挑唇,“姐姐,我先去五姐姐那裏了。”
五公主在兩年前被指婚,不久後下嫁于蓋陽小郡主的兄長,如今早是一對雙子的母親了。她也是唯一一個現身在喬錦笙及笄禮上的公主,不過更多的是以司馬大将軍孫媳婦的身份。見喬錦笙再次向自己走來,五公主倒是意外。
“五姐姐怎麽沒有帶小外甥來呢,”喬錦笙和五姐姐打過招呼,便道,“先前曾在府上見過一次,一直念念不忘的,想着小外甥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長大些,學會叫姨母。”
“那九妹要多來看他們才好呀,”提起自己的孩子,五公主的話變得多了些,“前些日子,已經會叫‘父親’了。”
“诶……一定是因為五姐姐一直都在給小外甥教吧。”喬錦笙笑的甜美無暇,在得到對方的肯定回答後,接着道:“五姐姐和姐夫的關系一直很好呢,錦笙好羨慕。”
五公主聞言反是一怔。因着端陽郡主久未指婚的關系,有不少人認定九公主怕也是無能人攀。但見她說出這樣的話,想來……
想來,是可以教人去傳話給自己幾個表兄?
一邊默默打算,五公主面上還是顯出些羞澀來:“九妹妹這樣說,實在是……”
“啊呀,姐姐這是……”喬錦笙上前了一些,又說起些女工針法上的技巧來。她曾聽聞,五公主常常會在閑暇時為自己的一雙兒子來縫制衣裳,将話題轉到這上面準是沒錯的。
不過姐夫再疼你……也比不上姐姐對錦笙。
九公主在五公主看不見的地方揉帕子,想起晚上會發生的事情,還是難以置信,又有說不出的歡喜。
尤其是,念及來前姐姐的吻時。
長公主與蓋陽小郡主續過話,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事情,便早早的離去了。接下來是由喬蔓來主持的宴會,喬錦笙自然是主角,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喬蔓看了看表妹,多少能猜出對方在想什麽,也就沒有多言,偶爾在喬錦笙看向自己時意味不明的笑。
姐姐真是的……
喬錦笙拿起筷子,對着碗裏的飯粒戳啊戳,說不出自己是什麽心情。而五公主畢竟是皇女身份,又是姐姐,便與喬錦笙同坐一席,見她這番樣子,有些不明所以。但也罷,她到這裏,并不是來管端陽府的家務事的。
于是夾起些菜葉塞入口中,又想起自己的兩個孩子,不由微笑起來。
到了日暮時分,陸陸續續的有人開始告辭。
喬錦笙送過五公主,回頭時又看見姐姐拉着蓋陽的手在說什麽。她擰了擰眉,站在原地未動。
蓋陽小郡主大概是走的最晚的人了……環視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