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這樣對待。如果不是姐姐,九公主想,她一定是将那人五馬分屍都嫌不夠。
“別哭啊,妝花了怎麽辦。”喬蔓最後不知何時已附在表妹耳邊,語調還是暧昧的,說出的話卻讓喬錦笙真的流出眼淚。
姐姐太過分了。
即使這樣,她還是小心的控制着牙齒的力度,不願意真的咬傷對方。
“錦笙。”喬蔓擰了擰眉,手自表妹口中抽離,拉起長長的銀色絲線,“是我錯了,別哭啊。”
喬錦笙張了張口,剛想說話時馬車突然開始颠簸,引得那人手指步步深入。
想要更多啊。
她将頭埋入表姐懷中,顧不得什麽侍衛了,哪怕真的被人發覺什麽,她也想要這貪歡半晌。
不知是過了多久時間,衆侍衛突然聽到車內端陽郡主低呼了聲什麽。半晌後,郡主又道:“去教玉梨玉樂來。”
等玉梨玉樂來了,喬蔓對她們道:“茶撒了,你們……咳,收拾下。”
玉梨便慶幸,好在茶水是溫的,撒在郡主身前也不會燙着。而一邊的九公主則在抹眼淚,抽噎着:“姐姐不會有事吧?”
喬蔓斂眉,道:“怎麽會有事……玉梨,我記得,先前有教你們多備身衣裳?玉樂,你去給錦笙補補妝。”
一番折騰後,衆人幹脆停下休息片刻,用過午膳方重新啓程。喬蔓終于可以拉開簾子,卻見外面驕陽似火。
還是……熱。
☆、錦繡
端陽郡主偏過頭,對表妹道:“錦笙有沒有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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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攪着手指,說沒有。直到現在,那難以啓齒的地方……才停止了,如同心髒般的跳動。
喬蔓彎了彎眼,重新看向車外。大片大片的農田是一眼望不盡的綠色,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的風景。
如若是江南,農田化作荷葉,想來是另有一番動人之處。
端陽郡主拉着表妹的手,在對方略受驚時柔聲道:“錦笙,以後,一同去南下吧。”
“好。”
再過一盞茶功夫,馬車停下,外面的侍衛禀告道先帝之陵已至。喬蔓聽外面傳來匆匆腳步聲,估摸着玉梨玉樂該是已在車前,方伸出一只手去。玉梨果然扶上來,引她下了華蓋。
到喬錦笙也站穩時,衆守陵人方上前拜見。喬蔓自知自己壓低了聲音也不會像男子,便在早先囑咐過玉梨教她回話。此時,玉梨上前一步,先說了句不必多禮,再将端陽府腰牌遞給侍衛,由侍衛舉起在領頭者眼前。那人看過腰牌,道:“主子是來看先帝的?便由小的引路罷。”
喬蔓對自己的貼身侍女一颔首,玉梨會意,又道:“公子的意思,還要到端陽府驸馬爺處拜拜,有勞了。”
雖然她口中道是公子,卻早有識趣的守陵人低下頭去。誰不知道呢,端陽府哪有什麽公子,眼前這想來就是女扮男裝的郡主。便是沒眼見的那些,也被強按着看向地上黃土。
在先帝陵前上過貢品,點起香,青煙飄散在空氣中。喬蔓攏起眉尖,莫名覺得冷。
難道是因為她在來的路上與表妹……?
端陽郡主挑了挑唇,有什麽關系呢,便是先祖真的斥她不敬,她這個不在皇家家譜上的人也沒理由受着。
至于其他……
于她來說,穿上男裝已經是再出格不過的事情,自幼時與皇帝舅舅一同出宮後就再未有過。而那次回宮時,母親曾言道要讓她去抄一遍《禮》,她吓得躲在舅舅身後不敢出聲,還是舅舅說了什麽,這事情才被揭過。
現在想來,喬蔓由衷的覺得,母親實在是……
讓自己抄《禮》,與讓皇帝舅舅去抄《禮》,本質上沒有什麽區別。要不是兩人身份特殊,喬蔓甚至會覺得這不過是母親給舅舅面子的說法。
可舅舅是景寧帝,哪裏用的着母親去給他面子。
所以說,真的很不明白。
她接過點好的香,與表妹一起,在先帝陵前緩緩跪下,三拜後站起。
如今母親身處宮中,想來……不會再讓自己去抄《禮》了。
端陽郡主很不确定的開始心生悔意。
拜過先帝,一行人緩緩向早已備好的端陽公主陵前去。此地畢竟是皇陵,肅穆之餘衆人皆是必須一路步行,喬蔓和喬錦笙的體力很快就跟不上,旁人只得放慢步子。
等又上完一遍香,出了先帝陵後,喬蔓上了馬車,倒在軟榻上,喬錦笙識趣的遞過一杯茶,道:“姐姐,不如咱們回去吧?”
喬蔓抿了一口茶,這才緩過些:“廬陵離此地并不很遠,錦笙,還是去看看容嫔吧。”她執起表妹的手放在唇邊,繼續道,“你都去見我的……我的父親了。”
喬錦笙“啊”了聲,再次支吾起來:“姐姐,你,你都知道?”
喬蔓舉起表妹的手,細長的手指彎起些,帶着輕微的顫抖。她看了許久,才道:“當然知道了。”
有那麽一個瞬間,喬錦笙是想将自己埋到什麽地方去,讓姐姐再也找不見。
廬陵相比先帝陵顯得空曠許多,只有妃園裏有零星的石碑。還是守陵人引着她們到了容嫔所在,喬蔓在停下步子時略帶詫異的看到,容嫔的一側是麗妃。
按理說……妃和嫔,不應該在一個地方。
她在心裏默默的念着,倒是沒有說出口。如若沒有記錯,彼時是皇帝舅舅親自為容嫔選了葬址。她雖然聽到消息,可只當是因為麗妃生前受盡寵愛,舅舅想為她指處好地方,這并不是奇怪的事。但麗妃的葬禮她并未前去,便不知道,麗妃是在容嫔身側長眠不醒。又想到之前那容嫔身邊舊人說過的話,麗妃和容嫔最是較好啊,所以,這地方是麗妃自己所求?
喬蔓一面想着,一面接過玉梨遞來的香,在表妹行過大禮後将香立于小鼎內。以她的身份去拜祭容嫔,難免有些不合适。
喬錦笙跪了許久,阖着眼,像是睡着了般。等一行人離開廬陵時,喬蔓問她在想什麽,喬錦笙遲疑了下,說:“能聽到母親在叫我的名字呢。”
是個很溫柔的聲音,九公主想。
喬蔓聞言怔了怔,能聽到喚自己的名字麽。是不是因為自己方才在端陽驸馬陵前太過心不在焉了,才什麽都未曾察覺。
她将枕頭豎起來,靠在車壁邊,自己倚了上去,心裏冒出幾分說不出的黯然和愧疚來。
是啊……哪怕在心裏,皇帝舅舅再像父親,真正的父親也是那個長眠于地下的人。
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端陽郡主雙手合十放在身前,以從未有過的虔誠默念着。
上蒼啊……如果可以,請讓父親在另一個世界,察覺到我的心意吧。
另一側,九公主大致上也明白姐姐在想些什麽。她低下頭,先是不想壞了氛圍,後來漸漸有了困意,幹脆是睡着了,直到回到端陽府,才被喚醒。
“姐姐。”喬錦笙撐着身子坐起,有些記不得自己身處何處,見到眼前是喬蔓,便直接向前撲到對方懷中蹭了蹭,“天怎麽黑了?
喬蔓先是不解,接着又覺得好笑,可還沒笑出聲,下巴就被發冠刮到。她嘆了口氣,一只手攬在表妹腰間,另一只手去卸下表妹發間的白玉冠,問:“想睡?”
喬錦笙眨巴了下眼睛,點點頭,頭發跟着散下來,攏在她眼上,教她看不清姐姐的模樣。
“要先沐浴啊……乖。”喬蔓将聲音拉長些,“和姐姐一起?”
喬錦笙揉揉眼睛,猶豫了會兒,說不要。
“為什麽……”
“姐姐越來越過分了。”九公主說。
喬蔓無奈,面對着明顯是沒有睡醒的表妹,她還能說什麽。只能讓玉梨去找個粗壯些的婆子,抱表妹回房。
“玉樂,伺候好九公主。”她這麽吩咐下去,“還有,如果九公主還是沒有起來……起碼,給她擦一擦身子。”
到了端陽郡主将自己埋入水中的時候,一片溫熱中,喬蔓不由想起先前在鬧市處聽到的話。她原本亦是昏昏欲睡的,只是耳邊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是在問一個小販價錢。
不知前面發生了什麽,馬車停留了許久都沒有前進。她靠在那裏,注意力盡數被小販的話引去。
似乎很快就成交了,然後聽到一個小男孩在叫父親,而小販誇了句:“想來這就是老爺家的小公子了,看小公子年紀輕輕就一表人才,想來日後定然會高中狀元,光宗耀祖啊。”
“勞您吉言了。”先前那男人道,“若真是如你所說,季某定然有重禮相謝。”
馬車在這時候動起來,之後的對話喬蔓就再也聽不見。
她将并在一處,攏起一小汪水,灑在身上。玉梨在一邊,給水裏添上數味香料,這才緩緩退下。
想來,這就是老爺家的小公子了。
像是極普通的一句話,卻和多年前,小販與皇帝舅舅所說的一般無二。
喬蔓到此時,才恍然想起。
房門被推開的吱呀聲驚醒了險些滑入水中的喬蔓,可她還是嗆了口水,在看向來人時眼神都是濕漉漉的,眼圈兒泛起些紅色,颦起的眉尖如水波橫起,嬌媚的幾欲塞過出水芙蓉。
喬錦笙看着這樣的表姐,不由又捂住嘴,等了許久才放下心來。
……還好沒再出一次血,九公主心有餘辜。
“錦笙醒了?”喬蔓總算是順過氣,“站在哪兒做什麽。”
喬錦笙搖了搖頭,很不情願的下定決心,道:“姐姐,錦笙先出去了。”
喬蔓一挑唇,聲音裏帶了些不懷好意:“出去……做什麽?”邊說着,她向表妹所在的地方伸出手,彎了彎眼,“過來啊。”
喬錦笙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
喬蔓笑了聲,慢慢的站起身,水珠還挂在她身上,映在柔和的燈光下,愈發是恍若……
九公主又快哭出來了。她轉過身,手指剛碰上房門,就聽到喬蔓在自己身後道:“錦笙,真的要走?”
喬錦笙怔了怔,這才想起,姐姐身上……不着寸縷。
哪怕是夏日的夜風,亦是容易教人風寒的。
她的呼吸越來越快,聽着姐姐踏出浴桶,緩緩向自己走來。明明她的身量已經與姐姐差不多了,但還是會無端的覺得矮了她一頭。
尤其是,姐姐将環在自己身前,身子緊貼着她,沾濕了她的衣服,又撩動起她的心。
☆、錦繡
兩年前的煙花之夜,同樣的姿勢下,她卻從未覺得有什麽不妥。可到了今天,喬錦笙無論如何都無法忽視,在自己背上的兩處豐盈,和那麽清晰的……
“錦笙,今年除夕,還要一起放煙花麽?”喬蔓輕輕地舔了下表妹的耳垂,“或者,明日一起去泛舟?”
“姐姐……”
“別亂來啊。”喬蔓的手一點點解開表妹的衣裳,“現在可是夏天,地上又沒有鋪毯子……”
“姐姐。”喬錦笙的頭向後仰起,身上的感覺說不出是舒服還是難受,自己的衣服滑了下去,落在地上,而姐姐的皮膚……更明顯了。
原來應該是這樣的感覺。
喬錦笙朦朦胧胧的記得,自己及笄的那天夜裏……姐姐是沒有脫下衣裳的。
如果說沒有一點芥蒂,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也許只是因為自己睡着的太早呢?懷着這樣的不确定想法,她始終沒有表現出什麽。
可直到現在她才明白,也許說,姐姐不脫衣服才是正确的。
像現在這樣的話……九公主抽搭了一下,無論如何都無法控制自己漸漸上升的溫度。
喬蔓引着表妹移步到了床邊,扶着對方的肩讓她坐下,柔聲道:“先教人把水收拾了,好不好?”
喬錦笙扯着床單,點頭。
“錦笙餓不餓?”喬蔓又問。
再點頭。
喬蔓像是滿意的笑了,她解開幔帳上的絲巾,讓表妹隐在其中,這才随手扯過一邊的薄衣披在身上,轉身走向屋外。喬錦笙遲疑了下,最終還是沒有将那句“不要着涼了”說出口。
姐姐姐姐,你可以不可以不要這麽溫柔啊。
一天颠簸下來,只有早膳算是認真用過。沒有見到食物前還好些,真的見到時,九公主的眼睛都突然亮起來。
難道自己還比不上一碟子桂花糕麽……喬蔓依舊是依在表妹身上,不知何時起她越來越喜歡這樣的動作,似乎會方便許多啊。
比如,她在表妹夾起一片桂花糕,正要送入口中時,驀地咬住表妹的頸側。
不會疼的,只是很癢罷了。
喬蔓彎了彎眼,看着那片桂花糕自筷子間掉下來,心情突然變得很好。
舅舅或者父親,這樣那樣的事情,就暫時忘掉好了。哪怕是那二皇子與端陽一脈的争鬥,都可以暫時被抛之腦後。
只要……只要,有這貪歡半晌。
“姐姐越來越過分了啊。”
九公主盯着還帶了些碎屑的筷子頭,一字一頓的慢慢說。
“所以呢。”喬蔓伸出手,同樣是捏住片桂花糕,用食指和無名指夾着,送入口中。
只是還沒有等她将其咽下,就驀地被表妹壓在床上。
端陽郡主再次險些被嗆到。她半是嗚咽半是咳嗽,眼神又變回濕漉漉的,可這次,九公主半點懼意也沒有。
“錦笙。”喬蔓偏着頭,“輕一點啊,疼。”
喬錦笙怔了怔,想了許久才明白表姐說的是她的腰硌在床棱上,疼。
而方才那片姐姐捏着的桂花糕,也散在床上,看不清形狀。
“姐姐。”喬錦笙低下頭,看着身下的人,語氣帶了些無奈,“可以等吃完東西麽……好餓的。”
“那,過來啊。”
“……?”九公主不明所以的俯下-身子,聽着表姐在自己耳邊說了幾句話。可僅僅是聽,就讓她覺得不堪。
“錦笙不願意麽?”
怎麽會……九公主看着表姐眉眼彎彎的模樣,可視線很快開始下滑,最終停留在姻紅的唇上。
心裏燃起的是連她也無法理解的火焰,卻無時無刻不在叫嚣着,将那人撕成碎片,吞下肚去,與自己融為一體,再不分開。
她顫了下,松開鉗制着喬蔓的手。
“不舒服麽?”喬蔓支着身子坐起,擰了擰眉,“或者,如果真的不願意的話也沒關系的。”
“姐姐,”喬錦笙拉着表姐的手,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般喃喃說着,“錦笙大概……不是喜歡姐姐了。”
“大概,是愛上姐姐了。”
只是,會有那樣的想法,還是太過分了。
喬蔓先前所說的,不過是想要讓表妹……這般而已。
喬錦笙在托盤上看了一圈,因着時候已經晚了的緣故,先前姐姐只叫人拿來幾盤糕點和兩碗粥罷了。而現在看來,似乎,用粥比較合适?
她将那小碗拿起,放在唇邊,小口小口的倒入口中。再接着,轉過頭看向表姐。
喬蔓笑了聲,不知是因為心願得以滿足還是別的。她上前了些,吻住表妹,粥便被哺入口中。
如此一來,兩碗粥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被二人喝完。在最後一口時,喬蔓将碗放回托盤,捏住表妹下颚,直到粥完全進到表妹口中都沒松開。
在确定表妹将粥完全咽下後,喬蔓再一次吻上去,舌尖自對方齒邊掠過,再一遍遍流轉。等到喬錦笙快要無法呼吸時,喬蔓才離去。
她看着表妹微張的小口,等對方呼吸平穩了,才問:“要繼續麽?”
“不要……”
“不要?”
“嗚,要!”
夜晚,果然是很漫長的。
許是因為喬錦笙的那句愛上姐姐了,喬蔓直到往日歇息的時候都沒有半分倦意。而喬錦笙因着在回來的路上睡過,便也能勉強打起精神,陪姐姐一起……做些也許舒服,但越來越難以啓齒的事。
有了第一次便被蒙住眼的經歷,喬錦笙對雙手都被絲巾紮在背後也能接受些。只是,當表姐改将她的手與床架上镂空的花紋束至一處時,九公主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再是漫長的吻後,喬蔓抱着表妹,在她耳邊輕聲道:“這裏很舒服的話……那裏呢。”
有時候,喬錦笙真不知道姐姐到底是含蓄還是別的。
她一下子理解了姐姐的話,上面被吻的很舒服……那麽,那裏呢。
“姐姐。”九公主略是困難的開口,說,“姐姐不要亂來。”
“為什麽啊。”喬蔓剛才拾起桂花片的手指以相同的姿态捏起表妹豐盈頂端的一點,在喬錦笙有了對方要将其咽下的錯覺後……不,已經不是錯覺了。
手指和舌尖,連她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哪一種撫慰更令人來的歡愉一些。唯一能确定的是,如果那裏再得不到……嗚,全部都要去怪姐姐讓她的手動不了。
“已經成了這樣呢。”喬蔓撐起身子,改為跪坐在床上,一只手依舊在表妹身前去揉弄,另一只手則已經……
食指的指節,在剛剛觸碰到柔軟之處時,就覺得要被吸進去了。
喬蔓将手指在其中完全伸展開,只是還沒有等到表妹說快一點,就已經離開。
“姐姐……”喬錦笙連呼吸都開始不穩,想說什麽,又完全說不出口。
真的是無法言說的事情啊……她這麽想,一邊就看到表姐擡起手,食指上還是晶瑩的液體。
九公主雖是不解,卻還是本能的阖上眼。可這次阖上眼也沒有用了,過分的姐姐,居然将她的手指徑自塞入她口中。
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錦笙的味道。”喬蔓這樣說,“舔幹淨,咽下去。”語氣是絕對的幹脆,喬錦笙甚至在回想認識姐姐的這麽長時間裏有沒有聽到過對方用這樣的語氣說出的話。在不太情願的開始用舌尖掃過姐姐的手指時,她終于更不情願的承認了……沒有。
這算不算,見到了姐姐不為人知的一面呢。
“姐姐為什麽不……嗚。”喬錦笙喘着氣,無論如何都無法教自己相信,姐姐居然……
也許說,舌葉就是除了那裏外,最柔軟的地方了。
九公主死死咬住下唇,蘇蘇麻麻的,在一點一點到更深更深的地方……
“姐姐……”
像這樣低聲念着對方,然後,到了最高點。
“錦笙的味道……很好呢。”喬蔓看了眼幔帳之外銅鏡所在的地方。有誰會知道呢,素來端雅的郡主,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解開表妹腕上的絲巾,表妹軟軟的身子倒在她懷裏。
說什麽愛上她了……喬蔓低着眉,手自表妹頸部緩緩滑下,又在到了盡頭後重新向上,如此往複。
表妹發出了貓兒一樣的聲音,像是滿足至極。
愛這樣的字,究竟是什麽意思。
大抵,是在夫妻佳侶間才會有的情愫。但她并不相信,母親和父親間,會有什麽愛意。
所以,在聽到表妹的話時,她愈發不解
哪怕說過不嫁人這樣的話,可如果皇帝舅舅真的指婚了,她會沒有任何怨言的上辇。只是這樣的夫妻關系,至多,不過是敬意。
皇帝舅舅至今未立中宮,是不是說,連個讓他覺得敬的人都沒有?
那表妹口中的愛……是什麽。
喬蔓搖了搖頭。罷了罷了,哪怕真的知道,又能改變什麽。無非,是在醜聞之上,再加一重笑柄而已。
“那就這樣說定了啊。一起放煙火,一起泛舟。然後,以後一起南下。”
☆、錦繡
“……雖說面兒上看來都是姓白的一家的,可皇姐便是聽蓋陽府的話也會明白了,白家長房白易的兒子娶了蓋陽家丫頭,他便是站在皇姐一邊。至于二皇子系的白允一脈,不若,朕再為他們加幾分籌碼?
“皇姐,要好好考慮才是。”
整個夏日,皇城中能算引人興趣的話題,無非是五公主的及笄禮和六公主生辰。
六公主算年紀來說比端陽郡主略小些的,但她不比郡主,年紀到了時不嫁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只是能在京中站穩腳跟的世家大族哪個會想不開,三年前六公主剛剛及笄不久,景寧帝突如其來的病重打消了多少人家的念頭,彼時端陽府及二皇子間眼見一時是分不出上下了,與其引火燒身,不如另擇世家女子。
一邊是榮華,一邊是身家性命,有誰會在這樣的事兒上作兒戲。娶回六公主便是自動被劃作二皇子黨羽,誰讓,他們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妹。
六公主便是這樣被耽擱下來,轉眼,已經年近二九。
“白家滿門忠良,白霖亦是年輕有為。這樣的人才,錯過去,可就沒有了。”景寧帝難得的氣色好些,再加上又不斷聽人提起六女兒的終身大事,心裏也有些匆匆下論的念頭,于是終于召了惠妃,一同商議。
說是商議,更多的只是景寧帝将自己考慮好的人選告訴惠妃罷了。惠妃聽過之後,面上還是溫軟的笑着,暗地裏卻險些将帕子扯碎了去。
白家滿門忠良不假,但一半兒以上是對端陽府忠的!哪怕皇帝是讓女兒嫁白允之子,她也萬萬不可能就此放下心來。
白霖的堂兄,娶的是蓋陽家的女兒!
只是,在面對許久不見的皇帝時,惠妃很難提起什麽力氣說出反對的話。何況,除了白家,一直站在兒子身後的白允一脈外,似乎真的沒有合适的人選了。
要說白霖,她這個養在深宮的婦人也偶爾會在兒子回宮探望自己時聽到一兩句評價,大致上,的确是個好的。
惠妃一面這樣告訴自己,一面緩緩呼了幾口氣,道:“陛下說他年輕有為,想來,真是個能辦實事的。我就是憂心,不願讓六丫頭去操勞什麽。不過再想想,女兒總是要嫁人的啊。”
而她,更不忍讓女兒空空蹉跎年華。
“女兒……總是要嫁人的。”景寧帝重複了一邊這話,像是若有所思。惠妃只當他是想起些兩人年輕時的光景,也有意将話題引上去,哪怕為女兒多拿些嫁妝都是好的。
到了最後,惠妃試探着問:“陛下看來,是要在什麽時候放出話去?”又像是意有所指,“六丫頭的嫁妝,妾早在備着了。”
“還是你有心。”景寧帝沉吟片刻,“也是剛好,快到六丫頭生辰了,便是那日罷。年底前,就可以完婚了。”
惠妃應下了,再說些宮中的雜事和六公主生辰安排,方懷着不知是欣喜還是憂愁複雜心思告退。等回了住處,問了留着的宮人,說女兒還在房中,仿佛在做些針線。惠妃想了一回,還是走到女兒房前,揮退宮人,敲了敲門。
“進……母妃?!”
六公主先是一怔,随即站起身行禮。惠妃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如此,接着上前,拉着女兒的手一同做了回去。六公主也是個明白人,見這架勢,便明白是要說些知心話了。
“可是女兒的婚事有了着落?”她問。
惠妃原是沒想好要怎麽開口的,被女兒這麽一打岔,反是好順着說下去了。她一點頭,将景寧帝方才誇白允長子的話重複了遍,又道:“可算等到了。”
“皇兄也曾說過……想來,就是白霖了。”六公主反是不太在意的模樣,拿起放在一邊的帕子,上面是繡了一半的并蒂蓮花。她咬咬唇,像是苦惱的模樣,許久後才開口道:“這處的針法……女兒一直不知如何是好。”
惠妃有些噎着,她怎麽覺得這女兒一點兒都不在乎自己的終身大事呢。
“那前面的呢,誰教你的?”後宮中唯一身居主位的女子拿着女兒繡的帕子細細看了看,驀地有些悵然若失。不知什麽時候,女兒也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成長着。
“啊,是八妹妹。”六公主道。
惠妃剛捏起針的手一顫,針尖險些落到女兒腕上。
喬蔓在長公主回府時,就本能的察覺出母親的心情并不好。
算算日子,上次與母親一同用膳還是在表妹的及笄禮後的一天。而如今,眼見着就是不久後的六公主生辰。
在這時候回府,大概可以勉強解釋成對六公主生辰準備的避諱吧。
在大致得出些結果後,喬蔓上前些,先是屈了屈膝,才道:“表妹她……還在歇息。”
喬洛擰了擰眉,按她的心思,是想直接發作的。可看了看尚是陰沉的天色,她還是将心頭的火氣咽了下去。
罷了罷了,的确早了些,往常這時候宮門都沒開。
可若不是……燕國身份最高的女人在寬大的袖子裏握緊拳頭,長長的假指甲險些将掌心劃破。
“啊,蔓兒也再睡一會兒吧。”喬洛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柔和一點,想了想,她還是問道:“我聽人說,前些日子,蔓兒帶着九公主一同去了先帝陵?”
喬蔓“嗯”的應下,說:“還是錦笙提起的。女兒覺得這樣也不壞,便答應下來。”
雖然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可端陽郡主不是不擔心的,尤其是男裝的事情。但既然已經發生了,便沒什麽挽回的餘地,只希望……
“以後不要這樣了。”長公主的眉尖擰的更緊,“蔓兒,你知道的。”
“……是的。”喬蔓乖順的點頭,但直到長公主又說了遍再去睡會兒時,她才真的相信事情就這樣被輕飄飄的放過了。可比起因此而來的慶幸,她還是更在意母親眼下雖不明顯卻依舊能看到的青色,和幾乎看不到的,眼梢的淺淺紅色。
是遇到大事兒了吧……端陽郡主這樣想。
往常,都是母親将自己護在身後的。而她,也一直幾乎是理所當然的覺得,母親就是應該被所有人仰望的存在。
怎麽會,突然有一種其實母親變得很不堪一擊的……錯覺。
“姐姐?”喬錦笙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推門進來的喬蔓,說出的話帶着滿滿的憂心,“姐姐,外面冷不冷?唔,還是快進來暖暖吧。”一邊說,一邊拍了拍自己懷中的被子。
喬蔓見了這樣的表妹,明明自己都只穿着亵衣,卻反過來問自己冷不冷。再加上方才的動作,實在是……不像十五歲的少女。
或者說,以兩人現在的關系,對着對方像小孩子一樣撒嬌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夏天啊,哪裏會冷呢。”她走到床邊坐下,執起表妹的手,輕輕吻上對方一手指尖,“沒關系了,錦笙還累不累?”
“姐姐……做什麽啊。”喬錦笙的另一只手将被子扯的更高些,一副羞澀的樣子,語氣倒是斬釘截鐵,“姑姑突然回來,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麽?”
喬蔓遲疑着點了頭,攏起眉尖的模樣與長公主如出一轍。她說:“像是在置氣呢,和什麽人。”
更像受了委屈。
端陽郡主并沒有将後面的話說出口,而是将手放到表妹鄂下,輕輕撓了撓,又道:“真的不累麽?”
“置氣?”喬錦笙念了一遍這兩個字,将宮中的人過了一遍,實在想不出有誰能讓自己這長公主姑姑放下架子去做這樣幼稚的事情。若是景寧帝,身份是夠了,可……九公主搖了搖頭,不可能的。
“錦笙是想到什麽了?”喬蔓彎了彎眼,“小時候,皇帝舅舅帶我出宮,也是讓我穿着男裝。母親因此,發了好大一頓火呢。”
九公主眨巴了下眼睛。
“所以……大概,就是舅舅和男裝吧。”喬蔓的語氣還是輕描淡寫的,“所以說,繼續睡吧。”
“……嗯。”喬錦笙在很長時間後才答應下來。
她拉過表姐的手,順着便上前了些,自己靠在對方身前,耳邊就是姐姐的心跳了,再清晰不過。
如果真的沒有發生什麽,姐姐,你的心跳為什麽快了那麽多?一聲一聲的,仿佛要躍出你的血肉。
可是……如果是你不願意讓我知道,也沒有關系了。
說什麽小時候出宮,怕是連姐姐你自己都不相信兩者間有什麽關聯吧?或者是有的,不過相關的不過是其中主角而已。
九公主看着自己與表姐握在一處的手,十指相扣,實在是美好。
不如,就這樣融為一體。将你的心髒,放進我的身體。
喬錦笙睡去時,是笑着的。
“最喜歡姐姐,我知道的。”喬蔓在天邊泛起些曙光時,輕輕地,似乎是嘆息的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有種表妹往寫作淑女讀作變态的康莊大道上一去不複返的……錯覺= =+
總算到正經劇情了,略欣慰T___T
所以說以後的劇情就不能是姐妹倆蜜裏調油啦,沒有別人出場表妹是不可能登基的QAQ,說起來蓋陽也該出來放風了……
有人記得吃貨七公主咩>____<
另外就是關于前文的BUG,現在的設定是惠妃有一子一女,六公主和二皇子,似乎他倆還沒有名字……所以前面有提到六公主是惠妃獨女的說法就是已經被否定了,等鈴君找到是在哪一章提到了就修改過來……
雖然是四月了,可每天上學什麽的,快凍死了QAQ
☆、錦繡
六公主生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沒有再起什麽波瀾。先前還有人盯着長公主突然回府的事兒,甚至特地塞了些銀兩給景寧帝身邊的宮人,許久後才套出話。
長公主離開皇宮是在夜裏,而那之後,景寧帝房中掃出些碎瓷片兒來。
“是什麽事情,能讓一直處事不驚的長公主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