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以至于,不顧更深露重,憤而離宮?”青年笑嘻嘻的對身邊的黃衫人道。

“說起這個。”那人瞥了青年一眼,“你又是怎麽回事兒,這回收的是什麽人?”

青年“嘁”了聲,語氣變得恹恹的,“哪兒是我收的啊,是我爹,說是什麽故人,我偷偷教人查過,來歷是白的。”

“白的?”

“不過,他帶着個小孩兒。”

解決了長久以來的心事,按說她的心情不會太差的。但無論怎麽安撫自己,惠妃都靜不下來。

眼見着那長公主都離宮了,雖然她不太清楚那一夜發生了什麽,可多年下來,人脈還是有的。

探來探去,不過探出個碎瓷片兒。惠妃咬着指甲套,數年前宮中還算熱鬧的時候,她什麽事兒沒見過,無非就是有人受了氣,那物件發作罷了。

至于是誰受了氣……惠妃笑了聲,高高在上的陛下,自然不會如此。

只是沒等她細究,女兒的生辰就讓燕國後宮唯一的主位開始頭疼。因着要在生辰宴上說出的消息,她格外盡心,又想到這是女兒在自己身邊生活的最後一個年頭,就更是要求面面俱到,擔心出了岔子。

等她忙過這一輪,長公主回來了,一切好似都沒有發生過。惠妃深深的吸了口氣,罷了罷了,今後的日子還有的要忙。

誰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女兒居然已經和八公主交好呢。

“嗯,是女兒讓下人不要拿這些事情教母妃煩心的。”在面對惠妃的話時,六公主甚至沒有擡起頭,還是專注的繡着帕子。

“女紅倒是好了很多……咳。”惠妃想說什麽,卻被女兒打斷。

六公主将繡了一半的帕子展開,捧在手上看着,一邊說道:“八妹妹比九公主大不了多少,若說長姐先嫁的慣例,依女兒看,七妹妹和八妹妹還要勞母親費心了。

“七妹妹倒還好,等指了婚,母妃偶爾去指點一二就是了。可八妹妹,麗妃出了那樣的事兒,她的兄長也是靠不住的,難免還要讓母妃出力。還有一年功夫,卻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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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公主指間的針頓了頓,似乎是不經意的指了下景寧帝寝宮所在方向。

那時候,皇父的身子會怎麽樣?近些日子看來,是漸漸恢複了。

“再往後,就是九公主。”燕國的六皇女抿了抿唇,眸子被額前垂着的流蘇遮住,“怕是要端陽府做主的。可七公主八公主一日不嫁,端陽府便一日不回去做這個主。”

喬洛的回府暫居,并沒有掀起什麽波瀾,至少在端陽府內是如此。喬蔓收斂了許多,不再一有空就去逗弄表妹,尤其是在她深知……一逗弄就停不下來的時候。

“姐姐都不理錦笙了呢。”九公主攪着自己袖子,怯怯道。

“乖。”端陽郡主拍着表妹的背,安撫的動作随着表妹将她壓在床上而變得升騰起異樣氣息。喬蔓算是看出來了,表妹在不滿時總會這樣,可到最後,還不是被自己……長驅直入。

一如現在。

她咬了咬唇,汗水打濕的頭發粘在頸上,不舒服,但還是可以忍受的程度。

“錦笙。”喬蔓輕輕喚了聲,想着的是表妹眼中愈發閃動的心思。

傾慕的,侵略的。

好在六公主生辰後端陽長公主就回了宮,在那之前,喬洛曾眼神複雜的看着女兒,良久無言。

“蔓兒現在覺得九公主如何?”她問。

“尚好。”喬蔓躊躇了下,這樣答道。

長公主仿佛松了口氣,又仿佛……堅定了什麽信念。

既然能做到垂簾聽政,那麽,為什麽不更上一步?

端陽長公主的回宮,把先前影影綽綽的留言壓下去一半兒。至于剩下一半兒,也在想不開投井了的小宮女身上結束。

“皇姐,想通了?”有人這麽問。

“……沒有。”六公主在愈發複雜的針法中敗下陣來,她放下手中的針線,微嗔道:“姐姐都要下嫁出宮了,八妹妹就沒什麽想說的。”

“唔。”八公主像是認真的想了想,“等我解了禁足……就可以去見皇兄。”

六公主捏了捏眉心,突然開始理解母妃知道自己和八公主交好時的心情了。

永遠都是有人在笑的。

“蓋陽姐姐的生辰啊,”九公主皺皺鼻尖,“這才覺得呢,親戚多也有麻煩的地方。”

“好在一切尚是順利。”喬蔓松了口氣,這才覺得手心裏一片滑膩,竟是已經出了這麽些汗了。她又看了眼四周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昔日帶表妹一同去見的貴女,有多少已為人婦。

這樣的日子,哪怕再不情願,她也是要來白府的。好在阿婉安排妥當了,女眷都在內室裏,也不怕沖撞到誰。

等戲班子上臺,喬蔓搭在表妹手背上的指尖動了動,接着附在表妹耳邊道:“錦笙,要在這裏看麽?”

“姐姐?”喬錦笙眉尖蹙起些,很快就想明白這是姐姐和那小郡主見有什麽私房話要說。遲疑了下,九公主搖了搖頭,只是之後又詫異起自己怎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來。

“唔,也好。”喬蔓怔了下,不過并沒有想太多。她轉向另一邊,扯扯小郡主的袖子,“阿婉?”

小郡主,或者說白家少夫人很快就借口身子不适,一同離去的還有端陽府二人。女眷們将自己看到的暗暗記在心裏,到底還是無趣多些,蓋陽端陽,這兩人在一塊兒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三人一起到小郡主房中,自有機靈的下人上前奉過茶,連留在房外的玉梨等人也招待上了。小郡主細聲細氣的讓衆人都退下,只留自己和蔓兒,還有不知為何而來的九公主。

不知怎地,她總覺得九公主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好在有蔓兒,氣氛很快變得融洽起來。

小郡主與喬錦笙間的交情是真的并不太深,何況後者一直因對方與喬蔓的關系耿耿于懷。

要說不介意,是完全不可能的,九公主默默的想,哪怕是你先遇到姐姐,甚至和姐姐一同長大呢。

姐姐現在,是她的人了。

何況,蓋陽不都嫁人了麽,還能做出什麽事兒來。前些日子,那白家嫡長子像是又納妾了。

“也沒什麽。”小郡主是一如昔日的溫柔模樣,“只要他上進,便是好的。反是六驸馬,陛下竟為六公主選了個纨绔……公公到現在,都很有些介意呢。”至于介意些什麽,她沒有說出口。

“纨绔?”九公主在喬蔓開口前便小聲驚呼,她随即捂住口。是了,小郡主身處後院,當然不會知道朝堂上的事情。在端陽府看來,白霖哪裏是纨绔一般簡單。

但在這事兒上,喬錦笙還是想岔了。如果是全然不知,小郡主也不必在這種時候扯出男丁的話來。

可九公主怎麽也沒想過,看着嬌嬌怯怯的小郡主,亦是在殺人不見血的世家貴族長大。

“難道不是麽?”阿婉眉尖不着痕跡的擰了擰,還是柔聲道,“夫君常常為了二弟頭疼,我偶爾聽到一二,都是說他不知上進的。”

“阿婉。”喬蔓岔開話題“再過些日子,六公主下嫁,你怕是要忙上許久。”

若是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意思,阿婉便是白白同她青梅一場。

但阿婉,哪怕嫁進白家那麽久,都要去防備隔牆有耳麽?

喬蔓無由的鼻尖一酸,她偏過頭,揉揉喬錦笙的發,話卻依舊是在對自己表姐說,“想來,白府的事兒都要阿婉一人操辦?”

“婆婆多年前便……只是,嫂嫂會來幫忙。”阿婉彎了彎眼,“蔓兒,不要不放心啊。”

很快,九公主自覺受不了這樣的氛圍,借口離去。讓她看着姐姐和那小郡主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都要靠在一起了,實在是種煎熬。

姐姐啊姐姐,你就不能有點兒自覺麽。

喬錦笙很憂慮。

“說起來,蔓兒和九公主的關系還是很好,和當年一樣。”小郡主見人走了,說話就輕松了些。被九公主看着,她總覺得像是自己欠了她什麽,一陣心悸。

“不一樣。”喬蔓是真的靠在小郡主身上了,“阿婉,還是沒有消息?”

“……沒有。”

看着一下子失了幾分神采的阿婉,喬蔓說不出自己是在心疼還是別的。唯一能确定的是,事情不能拖下去了。

“阿婉。”她緩緩道,“過些日子,去端陽府轉轉罷,花要開了。”

小郡主怔怔的看着對方落在自己腕上的手,自然知道對方的手指是落在平日裏太醫請脈的地方。

讓她怎麽去相信。

作者有話要說:表姐越來越受……想讓錦笙攻了。

不由自主把所有人都配還是CP,好糾結。

電腦一直連不上網,好不容易連上了居然還沒手機開的快,還是好糾結……T^T

怎麽說呢,不知道出什麽岔子了,又有種負能量上身的感覺,咬了一整板巧克力才舒服點兒。唔,真好吃>▽<……長胖了怎麽辦。

雖然說是H7N9,可還是忍不住去買雞肉餡兒餅吃,可美味了w

……話說鈴君怎麽又想開新坑了,剁爪〒_〒

☆、錦繡

從蓋陽府出來後,喬錦笙總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喬蔓看出來了,可并不願意去問其緣由。

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枕在表妹肩上,阖着眼,像是困倦的模樣。能清晰的感覺到表妹呼出的氣體,暖暖的,小心翼翼。

等馬車外傳來鬧市的喧嚣時,喬錦笙終于相信表姐已經睡着。她将頭偏向一邊,在姐姐說要早些離開時,她險些以為對方發現了。

果然還是不該的,九公主癟癟嘴。

又轉念一想,應是不會留下什麽痕跡。畢竟,玉樂在那之前便被自己打發走,并未看到後面發生的事情。

喬蔓在外面的聲音沉靜下來後,才思索起阿婉的話。

以她能接觸到的消息,無一不是說白家二子皆是真才實幹,并不依祖蔭。但阿婉既然能說出纨绔二字,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再想到母親突兀回府,六公主指婚白霖……端陽郡主揉了揉眉心,然後才發覺自己似乎驚動了表妹。

“錦笙。”她軟着聲音喚道。

“姐、姐姐。”喬錦笙支吾的應着,一邊在喬蔓看不到的角度緩緩将自己揉皺的袖子拉平。

喬蔓彎了彎唇,沒有再說什麽。

如果将這兩件事串在一起,如果母親生氣是因為在六公主的婚事上出現分歧,是不是說,至少白霖真是個驚采絕豔的?而特地提起纨绔二字的阿婉,言語間,在暗指白家長子。

再加上阿婉多年不得子,白家長房從未間斷的風流帳。

她咬咬牙,匆匆打住自己的念頭。若說母親和舅舅出現分歧就鬧成那樣,簡直是無法可想的事情。

母親,向來最是明理。

數日後,蓋陽小郡主果然去了端陽府。而一同被宣去的,還有宮中最出名的婦科聖手。

“無論是太醫還是民間高人,在為阿婉看脈前總要經過白府的。”喬蔓輕聲道,“哪怕是在蓋陽府,誰會往那方面想呢。”

而切過脈後,那人果然擰起眉,許久後才躊躇道:“郡主的脈象,仿佛……”一閉眼,“被人下了藥。”

哪怕先前有了些念頭,真的被對方說出時,小郡主還是一下子紅了眼,淚水不斷的湧出來。喬蔓攬住她,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一邊問太醫:“還能救過來麽?”

對方躊躇了更久,才提筆寫下方子,在交給小郡主時是珍而重之的,道:“下官盡力了。成與不成,皆要看天。”

“看天?”喬蔓挑了挑眉,眼裏的鋒利與長公主一模一樣。她笑了聲,道:“我就不信了,還有人,能比皇帝舅舅更算是天!阿婉,咱們進宮。”

小郡主與白家長子的婚事,是景寧帝親自下旨所賜。

出了這樣的消息,分明是在蓋陽府,打皇家的臉。

景寧二十八年夏,端陽小郡主進宮哭訴着自己在夫家受了苛待,随之一起呈在景寧帝面前的是寫好的脈案。有傳言說,端陽長公主看了脈案後,曾直言問道小郡主要不要和離。

又出宮的老人回憶,那一日,白家夫人連夜入宮,在端陽長公主所在寝宮外跪了整整一宿。

“哪怕是和離,以後也找不到好人家了。”

歇下後許久,小郡主驀地說出這樣一句話。

“阿婉……”

不知什麽時候起,窗外沒有被打落的夏蟬又開始不知疲倦的唱。喬蔓本是因着擔憂小郡主才提出一起睡的,可始終未曾入眠,而阿婉也一直一言不發。

直到此時,才算開口說話。

喬蔓還是暗暗松了口氣的,無論如何,能說出來總好過一只憋在心裏。她沉吟着要如何安撫對方,但小郡主的語氣太平靜了,像是在說什麽與自己無幹的事情。

“何況,是這樣的藥……他們是怎麽想的啊。”阿婉将頭埋入被子裏,哪怕她再不願意,聲音裏也開始帶上幾分哽咽,“難道不知道是陛下賜婚,如果我沒有孩子,他們家的香火就要斷了麽……還是因為夫君是纨绔,就可以不管不顧?是啊,他們有白霖,以為我真的看不出麽,哪怕再怎麽嘆氣,再怎麽責罵他,他們眼裏還是滿滿的欣慰呢……夫君對我真的很好,只是,只是在成親的第一天,他居然說,他對不住我。”

在被挑開蓋頭,喝下合卺酒,看着滿目的紅色時,白宵居然說,他對不住她。

彼時,小郡主并未往心裏去,只當是為了院中已有的妾室,或者更多別的理由。

“難道白霖也是白允之子?”喬蔓錯愕。

“我不知道。”小郡主抽泣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不過數年前,公公,不,白易的原配是病故的,這樣的事情蔓兒也該是知道的。現在的白家夫人并不是續弦,而是被扶上來的妾。”

喬蔓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已經是這麽清楚的事情,可阿婉先前一次都沒有對她提起。再多的苦,阿婉也是默默咽下,她知道的只有因為無子嗣而來的一份悲涼。

一切都來得太快,喬錦笙眼睜睜看着姐姐和蓋陽一起上了馬車,可她連發生了什麽事都是一知半解的。

“姐姐。”她抿了抿唇,眼裏劃過的是連九公主自己都想不分明的情緒。不過很清楚的是,她一點兒也不想看到姐姐和蓋陽走的那麽近。

明明是我的姐姐……

怎麽可以,用和抱着我一樣的姿勢,去抱着蓋陽呢?

九公主緩緩的走回屋子,路上看到了桂花開滿枝頭,芬芳醉人,幾乎要讓她窒息了。

這樣的情緒……是難過?

大概不是吧,喬錦笙這樣想。

但她并不想再探究下去了,無非是讓自己更難過些而已。

喬蔓一夜無眠,喬錦笙亦是在房中等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亮,宮中傳來消息,徹查白府。

再聯想到先前蓋陽撲到姐姐懷裏哭,數日前馬車上姐姐意味不明的動作。在九公主還沒有想清自己下一步要怎麽做時,玉樂敲響了門。

“九公主,”玉樂也很發愁,“外面飄進來一面風筝。”

“風筝?”喬錦笙的視線終于不再凝于一點。她揉揉酸痛的眼睛,有些不明白自己的貼身侍女想告訴她什麽。

“呃,上面寫了字。”玉樂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畢竟是從宮中出來的人,又是一等的身份,還是會認識幾個字的,至少能分辨出風筝上寫的字是信的樣式,而開頭的三個字,正是九公主。

等喬錦笙看完上面的字,她擡起頭,問玉樂:“你會告訴姐姐,對不對?”

玉樂更愁了。

沒等對方有什麽反應,九公主便挑了挑唇,“給我看做什麽,直接燒掉就好。”

“九公主……”玉樂起初是想勸,但看着主子的眼神,她還是接過風筝,依言拿去燒了。

“不用我再教你要如何約束下人了吧。”喬錦笙坐在表姐常在的書案前,一只手撐着頭,案上展開的是不久前姐姐抄的書,清秀的字跡看上去總覺得有幾分溫軟,就像……姐姐。

她彎了彎眉,神色一下子柔和了許多。

“是奴婢想左了。”玉樂咬了咬唇,正要請罪,卻被主子揮了揮手打斷。她聽着主子道:“是誰第一個看到風筝的,就拿來交給你了?”

“呃……是院裏的一個三等丫頭。”九公主的貼身侍女想了想,“說是,看到上面有白家的印。”

“三等丫頭,看到上面有白家的印。”喬錦笙嘁了聲,眉眼間隐隐是不屑,“這不是,自亂陣腳麽。”

給端陽府中安插人手,實在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但直到喬錦笙見到對方時,她才發覺這不是普通小事。

眼前的丫頭她見過……喬錦笙捏起蜜餞,塞入口中,有酸甜的果肉在口中被咬破,舌尖溢滿甜美的液體。

三年前,剛來端陽府時,姐姐與她一同泛舟的那天。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居然還是個三等?

九公主撐着書案站起身,許久無言。

“把白家的下人換去一茬,這樣一來,阿婉也能安心些吧。”喬蔓将熬好的藥倒入碗中,用勺子輕輕攪拌後端到小郡主身邊,在對方幾近空茫的眼神裏,一勺一勺将藥倒入她口中。等一碗藥喂完,喬蔓拿起帕子在阿婉唇邊沾了沾,又道:“母親這樣做,該是有些私心的。只是如今看來,是最好的法子了。”

“嗯,我知道。”阿婉收回心思,可還是有些怔怔的樣子,“蔓兒,真不知道要怎麽謝謝你……不然,我可能要一直自欺欺人下去的。”

喬蔓的手頓了頓,道:“謝什麽。阿婉,你說自欺欺人?”

小郡主抿了抿唇,像是不好意思的笑了,可又搖搖頭,說:“沒什麽。”

像是底氣不足啊……喬蔓壓下心中的話,扶着對方躺下:“再睡會兒吧,昨天夜裏,阿婉都沒有好好休息。外面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

“可惜了,我沒有幫到蔓兒。”小郡主拉着喬蔓的手,“本來想着,可算是把白家交到長公主一邊了,但現在看來,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誰知道會這樣呢。”喬蔓為小郡主攏了攏耳邊的發,又有誰知道,下藥的人會那麽按耐不住,那麽……沒有眼色。

“蔓兒。”小郡主沒有看到身邊人突然暗下的眸子,猶自道:“一直想告訴你的。那天,就是我生辰的那天,九公主不是有離去一段時間麽?白府還是有些人會向着我的,有人告訴我,九公主和白霖在一起交談……甚歡。”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刷的微博……看到了波士頓爆炸案,複旦投毒案,還有別的其他事情。

很難過其實,尤其是想到如果自己出了意外,父母要怎麽辦。

希望逝者安息,希望幸存者平安,QAQ……也許說略惡毒,但還是希望兇手不得善終。

唯一舒心一點的消息是看到一對妹子結婚,兩個人都穿着婚紗,祝她們幸福>_<

剛才關電腦,不小心把筆記本甩地上了,拾起來看到屏幕上全是馬賽克,在嗡嗡響……被吓到了〒_〒

☆、錦繡

“還是會被看笑話吧。”

小郡主的眼神還是一片空茫,可她已經想了不知多少次自己今後應如何走向。是的,不可能和離,那樣,才是真的笑話。

“分家呢?”喬蔓坐在小郡主身側,“如果阿婉願意,出去另住,不就可以了?”

她清楚地看到,自己青梅眼中劃過的光亮。

依舊是景寧二十八年,夏,京城中沸沸揚揚的白家鬧劇畫下句點,以白宵分出白家的方式在衆人眼裏落幕。

白宵再次拜過眼前的排位,便走出宗祠,溫柔的笑了。

小郡主有時候會覺得,夫君笑的和蔓兒一模一樣。

“委屈你了。”白宵放下馬車的簾子,向阿婉身邊靠了點,輕聲問:“還有沒有不舒服?”

他見阿婉搖頭,于是笑道:“端陽府,算是咱們的恩人了。婉兒,你怎麽想?”

“我,”小郡主抿了抿唇,想了許久,才慢慢道:“我想要個孩子。”

同年秋,六公主下嫁白府次子,說是紅妝十裏也不為過。哪怕如今二皇子已隐隐處于下鋒,但這樣禮節性的拜訪,還是有必要的。

于是白府兩位夫人忙裏忙外自不必說,偶爾相逢時,兩人眼裏皆是說不出的情緒。大夫人想到白霖待會兒是要拜過二夫人的,心裏難免不是滋味。

當年她不過是白家的妾,卻深得白易喜愛,風頭最盛時連彼時的夫人也要謙讓三分。而後,像是所有話本中都有的戲碼,兩人同時懷孕。

但妾畢竟是妾,哪怕再不甘心,她也依舊不敢做什麽手腳。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與她們一同懷孕的,還有白二夫人。不過即使如此,她在兩個夫人聯起來挖苦自己時,也只得賠笑。

在無數個夜裏,她都會想,如果老爺只有一個兒子,該多好。而那個兒子,自然是她腹中血脈。

偏偏是天有不測風雲,白二夫人,難産了。

六公主披上滿身豔麗,手中緊緊握着母親遞來的蘋果。她直到此時還在難以置信,這就要嫁了?

“我……”躊躇一下,六公主還是在母親略帶複雜的眼神裏開口,“我能再去看看八妹妹嗎?就說一句話。”

惠妃一下子就不知說什麽好了。

前一刻,她還陷在抑制不住的傷感裏。養了那麽久的女兒,終于要嫁了,嫁的還是兒子的得力助手,怎麽看都是好的。但女兒出嫁,心裏當然不會好受。

正醞釀着要再說些體己話,女兒就來了這麽一句。

惠妃覺得,自己還能維持住表情,已經是件十分不容易的事了。

“八公主?”她一口否決,“眼看着就要上辇了……哎,怎麽,哭了?”

“哭了?”六公主像是茫然的眨眼,等身邊的宮女拿起鏡子遞在自己眼前,她才相信,真的有淚水落下。

惠妃的眉緊緊擰着,許久後才下了什麽決心。她對自己的心腹丫頭招招手,在對方耳邊說了些什麽,接着冷冷的看了眼房中剩下的人,道:“你們什麽也沒看到,知道不?——還愣着做什麽,快來給公主補妝。”

六公主怔怔的坐在那裏,并不動作,似乎在回憶着什麽。

喬錦笙托着下巴,視線黏在喬蔓身上,不由就開始想,如果姐姐是被自己壓在身下的,而自己去做那些姐姐一直對自己做的事情,會怎麽樣?

只有這般,才會真的融為一體吧。

九公主又開始失神,心裏卻清楚的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然,姐姐早就……了。

讓她怎麽甘心啊,那麽美那麽美的姐姐,明明是近在咫尺,卻無法占有。

喬錦笙覺得,自己的心态很有問題。

至于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九公主終于眨了下眼,端起桌上的果釀,放在唇邊小口小口的抿。大概是因為,她再也不想看到 第042章 ,兩人間自是隔了層層紗帳。等白宵行過禮,喬蔓便道:“你也該看出來了,阿婉那時候……是被人動了手腳。”

白宵擰眉,點頭。

“你又去查麽?”

“産婆不見了。”他簡明扼要道。

“被我帶走了。”喬蔓略一點頭,“不然可能會更麻煩。唔,找到她的人拿着宮裏的牌子,我想了許久,只會是二殿下一系。不過這也未必……誰知道呢。

“只是給你提個醒。我要走了,好好待阿婉。”

喬錦笙将自己完全浸沒在水裏,等到站起來時,已經快要不能呼吸。

她失神的看向窗外……天黑了。

“在想什麽?”

“姐姐……姐姐?!”

喬錦笙回過頭,就看到自屏風後走出的喬蔓。對方像是行色匆匆的樣子,呼吸有些急促,見自己看着,便颦起眉,道:“有什麽不對麽?”

“沒有……嗚,姐姐。”喬錦笙伸出手,“可以抱一下麽。”

喬蔓看了看喬錦笙,表妹的眉眼間帶着難以置信的神色。她一挑唇,道:“可以啊……但不是現在。”

喬錦笙在姐姐慢慢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等到說不出的歡喜湧上心尖,她抿抿唇,隐約覺得晚上可能真的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尤其是姐姐說的那句……她會喜歡。

當然喜歡了,只要是姐姐,她都會喜歡的。

九公主看着姐姐一點點走上臺階,又踏入浴桶。水溢出去一點,卻不是值得在意的事情。她果然是上前些,将對方整個圈入懷中,用盡所有力氣。

“你在害怕?”那人的手順着她的頸部一路向下,只是尋常的安撫動作,她卻在輕輕顫抖。姐姐一定是感覺到了,不然怎麽會……

喬蔓的舌尖撥弄着眼前表妹豐盈之處的頂端,接着将其含入口中,手指已經熟門熟路的探入那在柔軟不過的地方。

“舒服麽?”過了許久,她才擡起頭,此時表妹已經是軟着身子整個靠在她身上,身上是大片緋紅。喬蔓笑了笑,很溫柔的說:“這樣可不行啊。”

喬錦笙嗚咽了聲,到了。

兩人在木桶中休息了良久,喬蔓見喬錦笙阖着眼,像是昏昏欲睡的模樣,便問:“是……很累了?”

“沒有。”九公主睜開眼,伸手環在表姐頸後,右耳貼着對方心口,聽了許久。

“嗯……所以呢。”喬蔓拿起一邊小臺上的梳子,順了順表妹的發,“起來吧,先把頭發弄幹……你看,我的也濕了。

“是還有什麽事情要做麽?”喬錦笙向前些,貼着表姐的唇,一邊吻一邊問。

等頭發被擦幹,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喬蔓看了看天色,有些猶豫道:“是不是太晚了?”

“姐姐還沒有告訴我……我會喜歡什麽啊。”喬錦笙自表姐身後環住對方的腰,“我休息了一天的。”

喬蔓扯了扯唇角,不說話了。

休息了一天……今天的端陽府,是怎麽樣了。

她搖搖頭,走向一邊的梳妝臺,自首飾匣中拿出一把小小的鑰匙,然後,用那鑰匙打開一邊箱子上的鎖。

喬錦笙認出,箱子是去年內務府連同冬裝一同送來的。

“啊,喜歡麽?”喬蔓撫摸着箱中華美的衣料,帶着些沉醉,“我的話……明明不是沒有見過的。可在六妹妹那裏見了次後,便起了這樣的心思了。”

箱中,是兩件嫁衣。

喬蔓拿起其中一件,站起身,遞給喬錦笙,眉眼間帶着說不出的豔麗。

“穿上吧,我們一起。”

喬錦笙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姐姐說的禮物,是這樣一番光景。

就如同,尋常夫妻。

先是穿上嫁衣,發倒是沒有挽起。姐姐在一邊到了酒,又笑道:“度數很低的,合卺酒,大概是這樣吧。”

“姐姐。”喬錦笙又要哭出來了。她接過那小小的酒杯,手與姐姐的手交錯着飲下其中果釀。

“喜歡麽?”喬蔓問。

“喜歡。”喬錦笙抽了抽鼻子,“太喜歡了,嗚。”

“還有其他的。”喬蔓像是漫不經心的拿過表妹與自己手中的酒杯,放在一邊的小幾上。做完這些後,她偏着頭,看了表妹許久,像是在躊躇自己要怎麽說出口。

“錦笙。”最後,喬蔓像是嘆息般的道,“抱我……明白麽?”

“姐姐……嗚,姐姐。”喬錦笙怔了許久,放驀地上前,學着喬蔓先前的動作般捏起對方下颚,吻了上去。

喬蔓想,這到底是不是她教出來的表妹……太粗魯了。

但很舒服,意想不到的舒服。

喬錦笙在真的接觸到喬蔓的身體時,一直在抖。

姐姐正躺在她身下,她可以……去肆意的占有對方。

像是一場夢。

九公主的眸色不知在什麽時候變沉了,如果是夢,那麽,最好永遠不要醒來。

“我會疼的。”喬蔓看向一邊的牆壁,眼神有些飄,不知是緊張還是別的。喬錦笙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她“嗯”了聲,說:“不會讓姐姐疼。”

喬蔓是不相信這樣的話的,但情緒還是緩解了些。一直都是她來做這些事情,如今換成表妹,便有種莫名的感覺。

像是……期待已久的觸碰了。

表妹的手指還是很軟,像是貓兒的指肚,在喬蔓身上走動。又像是惡意的揉弄着那豐盈的地方,用力到喬蔓覺得疼的地步。

如果母親知道了,一定會……不,這不是抄多少遍《禮》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姐姐,分心了麽?”喬錦笙咬在喬蔓頸側,是真真切切的咬,她看着姐姐像是擰起眉,說出的話卻是:“不是說,不會讓我疼麽?”

“但姐姐分心了。”九公主的腿微微屈起,“不可以再分心了……不然,真的會很疼呢。”

真的進入,是太久之後的事情。

久到喬蔓甚至忘記了自己在做什麽,像是睡着了,可身體上傳來的滿足讓她不得不睜開眼,看到的是……喬錦笙。

喬錦笙的兩根手指先是分開,又并攏。她将其含入口中,細細舔幹淨,才道:“是姐姐……的味道。”

接着,她看着喬蔓許久,終于道:“還是這樣的姐姐更好看呢。”

“所以……?”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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