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當你越想考高分的時候,越容易考砸。
永旭之巅,天羌族老與天疆劍鬼聯袂而至。
烏蘭狄月望了眼天上并存的三顆太陽,再似笑非笑看向對面批皮道魁和道磐的二人,道:“堂堂南北道真魁首人物,也行這入室偷盜之舉,真令吾意外。”
式洞機:“……”
……你是在罵你自己吧,啊?你罵你自己!接着罵,接着罵!
玉峣境适時露出一絲羞愧情緒:“抱歉,為苦境蒼生,被迫采取此等行動,請二位放心,待閻王徹底将黑月送回森獄,吾等必會登門請罪。”
“哈!”劍鬼狂中帶怒,冷笑道:“說得好聽,偷就是偷,還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來!讓吾見識一下兩個入室飛賊的本事!”
一言不合,戰端開啓,煉鬼百崶劂一挑南北道真昔日魁首主事,烏蘭狄月則且戰且退,伺機取回古曜。
劍鬼非人,與高手過招戰意更加澎湃,越戰越狂,竟是一時牽制住式洞機與玉峣境,烏蘭狄月趁機乘風掠空,巧力一運,順利将古曜納入懷中。
玉峣境見狀趕緊釋放求援訊號,劍鬼發出數劍,掀起黃土漫天,山巅受雄力而崩塌,二人順勢抽身而退。
“嗯,這一場可算是演完了。”
玉峣境擦了擦額頭并不存在的汗水,饒有興致對式洞機提議道:“道磐,吾們配合無間,下次繼續組隊如何?”
“多謝,”式洞機咬牙切齒:“但——不用了。”
為免變數,烏蘭狄月運化追光穿雲之術,瞬間與劍鬼挪移至天疆。
玉稚衣尚在與同僚讨論古曜被盜一事透露的古怪之處,兩道驚風掠入,烏蘭狄月和劍鬼已然回歸。
“已順利取回古曜。”烏蘭狄月無意多言,将古曜交給現場羞愧又心急的羖羚、羦羚兩位聖者,淡淡道:“有第一次,便要慎防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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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恩公。”
“嗯。”烏蘭狄月點點頭,轉身便要離開,玉稚衣出聲挽留:“恩公且慢,玉稚衣有一事不解。”
“什麽?”
“古曜乃天疆聖物,若要釋放古曜之光,必須借助能夠鏡射光芒之物,恩公可曾推想中原道門從何處尋得鏡射之物?”
……不愧是玉稚衣,忙而不亂,立刻想到這點。
她微微搖頭:“這點吾無從知曉,畢竟古曜吾也是第一次接觸。”
“這……确實,是玉稚衣太過想當然,以為恩公見多識廣或能指點。”未得到答案,玉稚衣仍是恭敬客氣:“無論如何,感謝恩公再次相助。”
葬天關內,黑後與千玉屑正運功調息。
為加速殺除閻王的計劃,二人決意完全釋放多年前留在閻王身上的功體禁制,雖折損元功,但目前局面已不容閻王再有一絲生機,故而兩人下定決心。
就在此時,烏蘭狄月回轉。
“已替天疆取回古曜。”她看着黑後陰沉的臉色,補充另一條對方關注的信息:“牧神已領兵追殺閻王去了。”
“閻王雖自森獄召回元神獸,但眼下功體受制,對上牧神已無勝算。”逸冬清眼中盡是殺意:“吾已讓原無鄉暗中前往配合,請他伺機以變體銀刃給閻王最後一擊。”
烏蘭狄月“唔”了一聲,不置可否。
千玉屑感覺黑後狀态不對,無意留下繼續旁觀,道一聲告辭便先行退出陀羅迷殿。
一室清寂,逸冬清輕撫耳邊垂落的冠帶流蘇,視線有些空茫,似是想起了往事,輕聲慢道:“長老,這樣……閻王應該會死了吧。”
“目前,也只能等待。”
“呵……是啊,”逸冬清發出一聲凄涼又冷酷的笑聲:“他最好是死在這一局,否則,吾會不惜代價,讓他死得更加凄慘。”
“等待使人煎熬,不若想點別的,”烏蘭狄月伸手勾住她的肩:“閻王死後,你打算如何?”
逸冬清整理憤恨心情,展望未來,深沉道:“一統森獄,揮師中原,一雪吾天羌族滅族之恨!”
“玄膑呢?”
“哼,他雖善于僞裝,也有幾分機警,但并無力量擺脫吾之控制。若是聽話乖乖做一個傀儡便罷;若起了異心,吾便立刻将他剪除!”
烏蘭狄月微不可察地搖搖頭。
這個徒弟算是失智了——不盯緊點怎麽被閻王父子搞死的都不知道。
真是一日為師,一世操心。
“既然你已有計劃,吾便不再多問。”她松開逸冬清,信步閑庭往外而行:“吾出去走走,原無鄉回來再通知吾。”
她一路走過葬天關,千玉屑與蔔相機關正邊聊邊等。
見得她來,千玉屑開口問:“與黑後談得如何?”
“恨火滿心,意志高漲。”烏蘭狄月沒什麽情緒地陳述,同時也沒有忽視蔔相機關身上的異狀,心念一轉,對千玉屑道:“吾如今在森獄太過矚目,有一事請國相代勞。”
“請說。”
烏蘭狄月遂取出裝有金精靈香染衣法器玲珑心鏡的盒子遞了過去:“請國相将此盒送至天堂森林。”
“天堂森林……”千玉屑沉吟道:“那是森獄禁地。”
“沒錯,不過想必難不倒國相。”烏蘭狄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千玉屑一哂,搖頭嘆息:“長老驅使千玉屑,還真是不客氣。”
“能者多勞。”
“唉……好吧。”
千玉屑頗有幾分誇張的嘆着氣離開,烏蘭狄月這才仔細将蔔相機關打量一番:“看起來你像是着了道,怎麽,被玄膑發現了?”
“嗯……”蔔相機關摸着胡須,含糊應聲,卻也并不顯得太緊張:“畢竟虎父無犬子嘛。”
烏蘭狄月便确認他已受制于玄膑,不鹹不淡的輕笑。
另一方面,完全恢複功體的天地蝱為慶祝三陽同天這件天大喜事,正在永生壁歡歡喜喜開party,步淵渟在一片群魔狂舞中,幾乎無法控制臉上的痛苦面具。
他不斷對自己強調論劍海大計,這才按捺住硬了的拳頭。
與他同樣格格不入的還有副主席桓正修雅。
不過桓正修雅一向體貼,見自家主席竭力忍耐,自己也勉強掩下錯愕無奈的心緒。
就在一片歡聲笑語之中,一名蝱兵沖入,大呼小叫:“禀蝱尊,古曜不見了!”
“……嗯?”扭得正銷魂的王蠸整條蟲都頓住:“你說什麽?”
“古曜、古曜不見了!”
音樂和舞美立刻消失,天地雙蝱化光疾奔而出,果然看見釋入苦境不久的古曜失去蹤影。
後夔氣得大吼:“吾之古曜呢?!”
王蠸則已經面露殺氣:“誰弄走了古曜?”
雙蝱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肯定是天疆!”
于是二蟲默契的調轉方向,沖往天疆。
正逢牧神毆打閻王歸來,狡猾的閻王在那般不利的狀況之下仍然設計脫逃,甚至化出惡相打傷牧神,天疆之主正憋了一肚子氣,察覺逼近的氣息,怒火更熾!
“天地蝱!”牧神含怒一喝,驚起塵沙飛揚:“吾尚未制裁你們,你們卻自己找上門!”
“哼,牧神,看你這麽狼狽,吃虧不小啊?”作為生死仇敵,後夔十分清楚該如何嘲諷這位傻白甜對手:“莫不是攻打閻王又~~~失敗了?呵呵呵……”
牧神火大地攥緊了拳頭。
“後夔,別跟他廢話,”王蠸氣勢淩人地看着牧神:“古曜呢?你是不是又把古曜藏起來了?”
“古曜,是天、疆、之、物。”牧神忍無可忍,雙掌轟出,天地蝱功體已複,輕巧躲開,再還以顏色;步淵渟則示意衆劍士跟上,欲趁天疆人馬正處于敗戰低迷之刻占據有利情勢。
牧神豈容他們如願,當即祭出牧天九歌,三名強者戰在一處,兩方兵馬正面對決。
但牧神畢竟有傷在身,戰得越久,越顯支绌,回圜不及之時,再遭天地蝱沉重一擊!
危急之刻,孔雀老者當機立斷,催動孔雀秘法,擾亂雙方陣勢,再輕喝一聲:“牧神有傷,久戰不利,速回天疆!”
趁此機會,天疆衆人趕緊簇擁着牧神進入天疆。
“啊……!”天疆議事殿中,牧神盤坐調息,孔雀老者助他化解體內傷勢。
随行之人向留守同僚簡要說明情況,玉稚衣眉峰緊蹙,更添疑慮。
“薩薩薩薩薩……厚顏無恥的天地蝱,居然自己找上門!可恨吾不在,不然要把他們拍成兩攤肉泥啦……!!!”
“呃……噗!”
孔雀老者強接天地蝱掌力,亦有創傷,醫治牧神過後當即嘔紅。
牧神輕聲道:“你回去調養吧。”
孔雀老者知曉牧神對自己仍是心結未解,點點頭離開大殿。
牧神沉吟道:“幸好古曜已經取回,但天地蝱奪取古曜之心不死,接下來必須考慮如何防範論劍海。”
玉稚衣卻反問:“牧神認為,此次古曜被奪,也跟天地蝱有關嗎?”
“嗯?天疆方才收回古曜,他們便追殺而來,若說跟他們無關,吾實在難以相信。”
牧神說出自己的推論,但玉稚衣卻總覺得哪裏不對,一邊思索一邊分析:“古曜之光,非普通鏡器能夠反射。道門謀奪古曜,卻也同時取得能夠反射古曜的鏡射之物,這也未免太巧合。”
劍鬼罵罵咧咧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苦境希望天疆放出古曜緩解黑月禍害,天地蝱正好也想三陽同天,又知道該怎麽使用古曜,兩邊自然就勾搭成奸!”
“可是天地蝱的反應……”
玉稚衣仍然認為有疑點,卻又委實找不出合理解釋,考慮到牧神與衆将士兩番征戰皆需調整,只得按下滿腔疑窦開始安排布防。
“天堂森林……森獄傳聞中的禁地,究竟有什麽秘密呢?”
千玉屑拿着烏蘭狄月交托的盒子,緩緩步入天堂森林。
甫一踏入,便察覺地氣有異。
“這股地氣,嗯……”作為森獄國相,自然知識淵博,縱是初至,眼見與耳聞,抽絲剝繭,也能得到合理判斷:“……原來如此。”
——若是森獄皇族進入此地,只怕九死一生。
“哈,這位天羌族老,屬實可怕。”千玉屑往森林深處行去,低語喃喃:“不過特意讓吾知曉天堂森林的特性,她的目的是什麽?值得深思啊……”
他不是沒動過打開盒子一探究竟的心思,但考慮到烏蘭狄月詭谲難測的作風,到底按捺住心中好奇,如約将盒子放到指定之處,頭也不回的離開。
有時候知道太多只會是災難,所以他此刻不想知曉烏蘭狄月究竟要将東西交給誰,對方又是誰。
千玉屑身影漸漸沒入深夜幽霧,而天堂森林外圍,玄膑注視着千玉屑行經之處,眸光深沉。
收到本命法器的香染衣漫不經心打開盒子,取出靈鏡,同時盒中卻落出一張字條。
“嗯?”她展開字條,上面僅有“速速離開”四字。
雖遠離王權中心多年,金精靈的直覺和智慧并未喪失,加之對苦境的一絲好奇,輕笑一聲,吩咐道:“晴兒,收拾包袱,我們離開森獄。”
“這麽突然啊?”
“嗯,那位天羌族長老特意留字,想來不久之後麻煩就會上門。”
“好啦,包袱我早就替主人收好,自從那位天羌長老找上門,我就知道這個地方瞞不住了。”晴兒半是得意半是無奈的吐槽:“依我看,主人你很期待前往苦境呢!”
“哎~~~吾不過順勢而為罷了。”
主仆二人趁着夜色快速離開天堂森林,暗處觀察的玄膑微微眯眼,心念急轉之間,已想通關竅。
“金精靈……原來如此。”
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答案,森獄大太子杵着拐杖回轉葬天關,尋來最心腹的下屬,命其秘密前往天疆。
閻王的耐性一向超絕。
哪怕被人當做狗一樣四處攆,也是氣定神閑。
漫長的生命中也并非從未踢過鐵板,仔細論較起來,玄同是第一個變數,素還真也是難纏的對手,但那個神鬼莫測的烏蘭狄月,才是眼下心腹大患。
自那日神思從本體抽離力量,他總算恢複了對神思的感應,也因此知曉神思失聯的原因——從來沒有發生過神思寄體反噬神思之事,無論神思是否洩漏閻王之秘,烏蘭狄月都是必除對象。
但此人實力尚未見底,更隐藏于逸冬清背後,事事似乎都有她的手筆,而她到底下了哪一步棋、究極目的為何,卻又捉摸不定。
閻王已很久沒有如此糟心的感受了。
黑後與千玉屑的禁制讓他無法完納元神獸力量,神思更具有了抽取本體力量的能為,閻王明白自己原有布局已不可行,只能搶在烏蘭狄月真正出手之前,争先一步!
“噗……!”
再度嘔紅,閻王按住心口。
方才與牧神一戰,再添新傷,好在尚可支撐。
他思索片刻,決定憑感應尋找神思。
神思為何能夠搶奪本體的力量,這點必須弄清楚,他不能容忍這樣的變數。
而另一處的神思,也對閻王下一步行動若有所思。
作為閻王副腦,他太過清楚閻王的多疑與無情。
之前急于救治玄嚣,當他感應到閻王力量,也未多想便強納使用,事後只覺細思極恐——身為已經修為盡喪的副腦,竟然抽走本體力量,對于閻王而言,這是一種隐患。
因此,他花言巧語讓玄同和玄震帶随遇離開。
玄同心事重重,并未過多糾纏,按照他的要求帶走了随遇,然而玄震卻無論如何也不肯離開。
“父王如今情況危急,吾還是留在父王身邊,以防萬一。”
玄震已經明顯察覺到“善體”與閻王的差別,對神思客氣有餘,敬畏全無——就勇了那麽一小會兒,誰敢相信這是閻王?
神思:“……”
神思他也很無奈。
之前為救玄嚣運用力量,仿佛已經與本體無差,但眼下又變得跟個普通老朽一般,想要反抗年富力強的玄震簡直是做夢。
于是神思只好任由玄震一路随行,小心翼翼來到苦境一處曾經使用過的據點。
剛剛安頓下來,他就開始吐血。
玄震無語的看着他,憋出一句:“吾去尋大夫。”
他扭頭出去,神思一邊低喘一邊嘆氣。
玄震臉上有嫌棄,他看見了!
這個不孝子!居然因為他老了弱了就嫌棄他!
……咦?
跟着閻王搞了二十八世的事,神思第一次産生這種委屈生氣的老父親情緒。
以他一個副腦的思維,不是很能接納這種情緒。
正在他思考下一步該怎樣應對之際,閻王氣息迅速掠入據點。
“讓吾好找啊,神思。”閻王昂然而入,在看清面前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老頭之後,臉皮明顯抽搐了一下:“……你怎麽變成這副模樣?”
“不該是這副模樣嗎?”
神思下意識吐槽。
他現在的長相可不就是老年天羅子麽。
作為閻王副腦,擁有自己的身體之後,本相和天羅子一樣不是應該的嗎???
……咦?
對啊,這麽說來,這是他自己的身體?雖然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扛老邁無力的廢柴,但他有身體了?
以智慧聞名的神思再次get到之前沒有太過注意的小細節。
他也不知自己今日為何産生許多莫名其妙的感覺。
閻王走近之後,一掀長袍,在神思對面坐下:“說說吧,這段時日發生之事。”
出于對本體的本能順從,神思将寄體烏蘭狄月以來的經歷詳細述說了一通,不過他被囚于烏蘭狄月意識空間之中那段日子,委實是神志不清,到底吐露了多少,自己也無法準确判斷。
“……哈!”閻王想起風靡苦境的《幽情女王志異》,眼底隐有兇光閃爍:“根據吾掌握的情況,她恐怕已全然知曉閻王的秘密!”
“不可能!”神思下意識反駁:“若她全然知曉,為何輔佐黑後至今未能徹底降服森獄?”
“忍耐,是為了更豐美的成果。”閻王一邊沉吟,一邊悄悄運轉內力:“想必她,也有與吾同等之耐性,所以……”
“啊!!!”
閻王突然出手,掐住神思的脖子:“她如今占據上風,吾不得不改變計劃,盡快取回屬于閻王的力量。神思,回歸吧……”
“呃……”
受制于人,神思無法反抗,但心地卻隐隐湧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甘,他知曉閻王此行或許不會再放任自己流落于外,卻又不知自己還在渴求什麽?
因這一絲絲的不甘,導致閻王的吸收受到阻礙,也讓這位習慣于掌控一切的王者漸漸生出幾分失去掌控的怒意。
“神思,你果然生出異心了!”
再提內元,加大吸收力度,閻王欲回納副腦,就在此時,玄震歸來,見狀直接愣住。
“父……”玄震看了看閻王,又看了看神思,有些不知所措:“……父王?”
神思心神一顫,突然産生某種不祥預感,下意識放棄抵抗。
“嗯?”
閻王疑惑,正準備完全吸收神思,玄震看着身軀漸漸透明的神思,卻忽然靈光一閃!
——若神思被吸收,會變得如何?
他再也見不到那個軟弱又有那麽幾分人情味的父王了,是嗎?
他不會再為親生兒子的死失神難過了,是嗎?
……皇家無情,森獄尤甚。
在理智占據上風之前,玄震已提高了嗓音:“父王且慢!”
“玄震吾兒,”閻王冷厲的雙眼轉向自己的第十一子,眸光透露懷疑:“你要阻止為父嗎?需知曉,所謂善體、惡體,不過是苦境正道編織的謊言!”
“吾……”
玄震無言以對,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閻王不容置疑、不可挑戰的絕對權威!
猶豫之間,神思已只剩稀薄透明的影子。
然而他之前為玄嚣心痛的模樣,又浮現在玄震心中。
“禀報牧神——天疆之外有人留下這封信函。”
傷勢已平複的牧神正在思考若葉知秋成功建造機關城之後要如何處置,突然天疆守衛進來傳報。
他接過那封信函,一觀之下,眸光一凜。
“薩薩薩……神神秘秘,是誰啊?”
劍鬼好奇的靠過來,牧神迅速收起信函:“是有人約見,想透露一些有關論劍海之事。”
“啊?”劍鬼不解的撓頭:“什麽人?除了天疆與森獄,論劍海還有其他仇家嗎?”
“去就知道了。”牧神心中有數,對衆人道:“吾去赴約,老鬼,勞煩你在附近戒備,當下時機,要慎防對方有詐。”
“嗯,走!”
二人來到約定之地,那是一處黝黑山洞,牧神發出掌氣确認內中無有異樣之後,讓劍鬼守候其外,自己進入洞中。
“天疆之主,又見面了。”
邀約者轉過身,牧神認出了這位氣度不凡的森獄皇子:“竟然是你?膽子不小。”
“牧神,吾來,只為告知,之前古曜被奪,恐怕森獄之中有人參與。”
“哦?”牧神皮笑肉不笑:“森獄大太子,在吾面前如此言辭鑿鑿,看來是有相當的證據,也有相當的……野心。”
“牧神言重了,吾只是不願讓森獄在他人手中沉淪。”玄膑面色不變:“說回正題吧。日前,吾發現森獄國相進入森獄禁地,随後,隐居在禁地之中的金精靈連夜離開了森獄。”
“金精靈?”
“森獄有五大精靈,一向游離于政局之外,金精靈更是早已退隐。”玄膑略作解釋,指出重點:“但是金精靈所持寶物‘玲珑心鏡’相傳具有鏡射奇能。”
“嗯……”
牧神聞言,面色一沉。
“而根據森獄黑月的情形推測,天疆古曜想來也非人人皆可随意使用的神物,必要有媒介方可照耀苦境。牧神,吾之猜測,對不對呢?”玄膑繼續抽絲剝繭:“千玉屑乃蛻變黑後堅實盟友,天疆古曜被奪回,他便攜帶寶盒前去拜會金精靈,金精靈更連夜出走……這背後有怎樣的關系,想必不用吾多說了。”
“你是指,蛻變黑後暗中聯合中原道門,共同演了這出戲?”牧神腦中電光火石飛速運轉:“那麽吾還有一問——天羌族那名長老知情嗎?”
“這便不得而知。但據吾對她之觀察,她不做吃力不讨好之事。反倒是吾那名母後……”
玄膑适時住口,留給牧神想象空間。
牧神已難抑憤怒,怒極反笑:“玄膑太子,吾很清楚你之目的。天疆選擇與黑後聯手,不過是因為誅殺閻王的共同立場,但若盟友自作聰明,損害天疆利益,牧神絕不姑息。吾會為你剪除黑後羽翼,但——烏蘭狄月有恩于天疆,牧神不能針對天疆的恩人。”
玄膑與牧神對視一眼,已明白他的意思,從善如流道:“吾會請烏蘭長老處理其他要事。”
随後,玄膑又提醒牧神有關烏蘭狄月、萬鬼黑淵以及黑罪孔雀之間千絲萬縷的關聯。
“很好,希望吾們的合作,不要太快走到盡頭。”
達成協議,牧神拂袖離開。
剛到天疆,便傳喚衆人。
他将玄膑告知的訊息公布,引得衆人懊惱憤恨,劍鬼尚在罵罵咧咧,孰料牧神突然發難,一掌拍向黑罪孔雀!
“啊!弁襲君……牧神,這是為何?”
孔雀老者愕然,牧神卻再贊一掌,将黑罪孔雀制住,冷冷說出自己的推測:“若非內部有人出賣,道門怎會如此輕易奪走古曜?弁襲君,你與烏蘭狄月是舊識,想必對蛻變黑後并不陌生。當初你替吾取回牧天九歌,實在太過輕松,令人懷疑。”
“牧神明鑒,恩公不可能加害天疆啊!”
麟臺和雉君同時驚呼出聲。
“吾知曉,所以,吾認為此事乃是蛻變黑後隐瞞烏蘭狄月自行其是、自導自演!”牧神冷酷地看着弁襲君:“在能夠證明你清白之前,你就乖乖留在牢獄之中吧!”
弁襲君已受重創,也無意辯駁,垂着眼被帶下,随後牧神下令:“吾替天疆上下感激烏蘭狄月這名恩人,但吾不能容忍蛻變黑後的背叛行徑。此人必須除去!”
玉稚衣請示:“牧神打算如何做?”
“邀約黑後到天疆一談,只不過……來了,就別想離開!”
麟臺遲疑道:“但是,恩公那方面……”
“玄膑太子承諾會設法将她引開,待事了之後,吾會向她說明情況。三界争鋒,生死之争,既已締盟,卻背叛盟友,黑後是自取滅亡!”
“這……”
玉稚衣覺得不妥,但黑後行為顯然已引起天疆憤慨,此事看來勢在必行。
哎……只有事後向恩公請罪了。
作者有話要說:
玉稚衣:恩公絕不會加害天疆的!!!
毂鳳鳴:沒錯,師尊不會加害天疆,她只會一視同仁的迫害三界!!!
感謝在2022-09-18 23:46:22~2022-09-21 23:06: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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