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不了挨頓揍。”

聽他說得這麽灑脫, 馮問藍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回些什麽好。

明明這麽清楚自爆的後果,知道會挨揍還敢挑釁她哥!就這麽想挨揍嗎!

她發現孟斯禮這人對“危險”真的沒有什麽概念,就像上次講實驗爆炸的事, 也是說得像不關他的事似的。

馮問藍為了他的心大而頭大。

而心大的男人已經不以為意地和馮亦程走出了辦公室。

見狀,馮問藍趕緊追上去,憂心忡忡地跟在兩個人的身後。

沒走兩步, 馮亦程回頭睨了眼試圖神不知鬼不覺加入的小姑娘:“我是和你談還是和他談?”

“……”馮問藍假裝沒聽懂, 一臉凝重,“請不要過度關注我,我現在和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關系, 我是安全督導員。”

馮亦程聽都懶得聽她的睜眼說瞎話, 直接道:“回去。”

馮問藍:“……哦。”

投機取巧失敗。

最後, 馮問藍被馮亦程的目光制止在距離他們五十米開外的位置。

她只能遠遠望着,如同在産房外等待妻子生産的丈夫,時不時伸長脖子,不放心地望上兩眼。

“莊楚。”馮問藍眼不離不遠處的倆人, 用手撞了撞同樣守在“産房外”的莊楚,先和他商量好應對方法,“待會兒要是他倆真打起來,咱倆馬上沖上去。你去拉你老板,我去拉我哥啊。”

莊楚活動了下脖子, 聽見這話笑了。

要是真打起來,他哪兒能去拉他老板啊, 要不然明兒就得回家待業了。

看着馮問藍焦急的樣子, 莊楚心裏雖然這麽想, 但嘴巴上還是非常懂事地回道:“好的, 藍總。”

這間位于老市區的警局歷史和城市一樣悠久。

悠久就意味着設施老舊。

走廊上, 低照度的白熾燈沒什麽精神,連飛蛾都沒興趣靠近。

馮亦程倚着窗臺,摸出煙盒。

誰知道剛從盒裏倒了根煙出來,打火機還沒掏出來呢,小姑娘的聲音馬上從遠處飄過來,提醒他:“你別抽煙啊,他不喜歡煙味!”

馮亦程:“……”

也不知道他家怎麽養出來這麽一只小白眼狼,這麽多年了,往外拐的胳膊肘就沒拐回來過。

馮亦程撤下唇間的煙,皺着眉,掃過去一道不悅的視線。

結果小白眼狼壓根兒沒看他,正在給她老公加油打氣。

昏暗光線下,孟斯禮也在看她。

臉上神情還是疏淡,沒什麽情緒起伏,然而散發的氣場明顯柔和了許多。

馮亦程莫名其妙吃了口狗糧。

他不爽地一腳踢上走廊上的門,物理切斷了兩個人的隔空交流,冷哼道:“連你是誰都不記得了,無腦護着你的德性居然還能和當年一模一樣。等到時候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又要哭着喊疼。”

聞言,孟斯禮收回視線,淡瞥了眼馮亦程。

在小姑娘面前僞裝出來的溫和早已褪盡,他冷淡道:“你的無腦黑也不輸當年。”

馮亦程:“……”

這話裏的維護意味過于明顯。

馮亦程不知想起什麽,淡淡一嗤,回到正題上。

其實他找孟斯禮出來倒不是為了興師問罪。

雖然剛才聽見馮問藍遭遇了綁架的當下,他确實有一瞬間想動手的沖動,但不是揍孟斯禮,而是揍文翰。

從這麽快就搜集好證據來看,他知道孟斯禮比他更在意今晚的事。

如果不是還有馮問藍在場,這位随心所欲又肆無忌憚的主兒說不定已經做出更瘋狂的事了。

又或者說已經做出了。

不過沒證據的事,馮亦程也不會。

他只管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先确認道:“裏面那小子你打算怎麽處理。”

外面的小姑娘又開始想各種辦法打探走廊上的情況。

孟斯禮望着院子裏那道上蹿下跳的小小身影,聲線和緩:“藍藍說要遵紀守法。”

一聽“藍藍”兩個字,馮亦程扯了扯嘴角,

他還是頭一次從孟斯禮的嘴裏聽見這個稱呼。

挺好的。

就是有點費雞皮疙瘩。

馮亦程噙着冷笑:“你什麽時候這麽聽你老婆的話了。”

這樣的廢話問題孟斯禮通常懶得回答。

不過他今天似乎難得有一點興致,眼眸一轉,睨着馮亦程,語調平直:“有了老婆以後。”

馮亦程:“……”

走廊上的門被馮亦程關上後,馮問藍沒辦法再遠程觀察。

她不死心,又跑到院子裏,又蹦又跳,尋找着可以看清二樓狀況的位置,結果由于院子裏綠植太茂盛,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擋住了二樓的窗戶,什麽也看不見。

這下馮問藍只能死心了。

最後,她和莊楚一起站在警察局大門口,百無聊賴地踢起了路邊石子兒打發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落下一道力度,摸了摸她的頭發。

擡頭一看,是孟斯禮回來了。

馮問藍面上一喜,趕緊圍着他上下左右仔細看了看,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只不過她剛圍着轉了半圈,後腦勺忽然被人打了下。

馮問藍“哎喲”了一聲,抱頭回頭,瞪着馮亦程:“幹嘛打我!”

“看看裏面到底是空的還是裝的全是水。”馮亦程一臉嫌棄,“麻煩動動你的腦袋好好想想,真要對他動手我會在全是監控的地方?”

“……”

馮問藍繼續瞪。

馮亦程無視了她的不滿,拎起她細細的胳膊,像在菜市場挑選雞鴨魚肉似的看了看,皺眉道:“你最近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

馮問藍有樣學樣,也拎起他的胳膊點評道:“你也沒好好吃飯吧。”

馮亦程冷哼:“我胃疼起來至少不會像某些人那樣,在地上撒潑打滾,哭天喊地。”

馮問藍:“……”

有被內涵到。

她撇了撇嘴,沒再接話。

馮亦程繼續說:“以後一日三餐吃了什麽都拍下來發給我。”

“啊……?”馮問藍拖長尾音,立馬哭喪着臉。

有時候忙起來,或者蔣真不在家,她的一日三餐确實不怎麽規律。要麽湊合着吃,要麽不吃。

她開始讨價還價:“你每天這麽忙,我發了你不一定會看啊,何必這麽麻煩。”

“看不看是我的事,不勞你操心啊。”馮亦程沒退讓,說完把她往停在門口的黑色轎車旁推了推,“行了,快回去。”

“哦……”

馮問藍的語氣突然變得低落。

雖然每次她和馮亦程見面都是吵吵鬧鬧,但其實她很依賴他這個哥哥。

好不容易見次面,現在又要分開了,她還是挺舍不得的。

走之前,馮問藍張開雙臂,抱住了馮亦程,臉還使勁兒在他的身上蹭來蹭去。

見她又撒嬌,馮亦程拍了拍她的頭,正想說兩句,小白眼狼突然擡起頭,笑嘻嘻道:“我身上臭吧。”

馮亦程:“……”

馮問藍身邊有兩個潔癖鬼。

馮亦程是其中之一。雖然他當警察這幾年已經比以前好了很多,但對于味道還是特別不能忍受。

馮問藍深知這一點。

在馮亦程反擊之前,她哈哈大笑着,拉着被晾在一旁的孟斯禮逃走了。

對于今晚的這個收場,馮問藍非常滿意。

可是,當她坐上車,和孟斯禮一同回到京山公館的路上,這種開心的氣氛稍微有所削弱。

一路上,孟斯禮都很沉默。

沉默地玩着她的手。

見狀,馮問藍心想應該和剛才被馮亦程找出去單獨聊天有關。

她有點擔心,很想直接去找馮亦程問清楚,無奈手機又不在身上,這股沖動只能作罷,先試探着,問問孟斯禮:“你怎麽了?是不是我哥剛才又在你面前亂放屁了?”

聞聲,孟斯禮依然低着頭。

他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說:“他很關心你。”

馮問藍一愣。

都這樣了,怎麽還幫馮亦程說話呢。

見他這副反常的模樣,馮問藍很難不懷疑馮亦程剛才真的對他說了什麽很不好聽的話。

還說不會在全是監控的地方動手!

語言暴力也是暴力啊!

馮問藍立馬反握住孟斯禮的手,給他撐腰:“你不用幫他說話!要是他真欺負了你,我會幫你做主的!”

“怎麽做主?”孟斯禮問。

“呃……”具體方案馮問藍還沒有想好,先喊口號,“反正如果真的是我哥的問題的話,我肯定會幫你讨回公道的!”

街邊路燈投下的光影在車廂裏不停變換。

可是,剛才在警局門口,兄妹倆相擁的畫面卻在孟斯禮的眼前揮之不去。

聽着小姑娘義憤填膺要為他伸張正義的話後,他輕牽嘴角,算是回應,沒再說話。

馮問藍知道他這是不想聊的意思,于是也沒再多問,還給他清淨。

好在警察局距離京山公館不算遠。

很快,抵達目的地。

一回到屋子裏,馮問藍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浴室,想洗澡想瘋了。

不過在沖回房間之前,她又想起什麽,停下來回頭問身後的男人:“今晚要我陪你睡嗎?”

“嗯?”

孟斯禮正好扯下領帶,聞言,眉梢輕挑。

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轉了一圈後,他替她考慮道:“今晚你還有力氣麽。”

“……”

馮問藍雙手叉腰,教育道:“你看看你,之前還嫌我思想髒呢,你又好到哪裏去,一聽見‘睡’就不純潔了。咱倆就不能蓋着棉被純睡覺嗎?”

孟斯禮反問:“你覺得呢。”

馮問藍十分篤定:“我當然覺得能啊!”

孟斯禮思忖了一番,語氣似是鼓勵她嘗試新事物,結束了這段讨論,說:“那你可以試試。”

“……”

試試就逝世。

馮問藍懂了。

她識趣地閉上嘴巴,迅速溜回自己的房間,好好洗了洗澡。

等到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将近十二點。

然而托白天睡了一整天的福,哪怕今晚經歷了那麽多事,馮問藍依然絲毫沒有睡意。

以往都是玩手機作為消遣,但今天情況特殊,房間裏唯一可供她娛樂的只有一臺筆記本電腦。

馮問藍打算看兩部電影打發時間。

打開電腦後,她習慣性地先登陸企鵝號。

結果一上線,就看見蔣真的頭像在不停跳動,十幾分鐘前發來了兩條消息。

馮問藍點開看了看。

熱心市民小蔣:【手機我就放在客廳的茶幾上啊。】

熱心市民小蔣:【靠,臨時接到通知,一個小時後老子又要出差去了!正好,這幾天你就安心待在你們禮禮家吧。】

出差?

那她明天豈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馮問藍內心歡呼,手上發了個哭哭的表情包過去。

熱心市民小蔣:【?怎麽這麽快就回我了,還沒去過夫妻生活呢?】

藍色幺雞:【漫漫長夜,我這個皇帝都不急,你這個太監急什麽。】

熱心市民小蔣:【你這狗還真是會咬呂洞賓!我這不替你着急嗎!既然你想不到既不要錢又不要命的方法,不如趁今天被要了命,順便把你那實驗也做了!】

藍色幺雞:【!!!】

對诶。

她怎麽又差點把這麽重要的事忘了!

被蔣真提醒後,馮問藍重新好好規劃了一下做實驗的事。

今天傍晚她想到的方法其實是約孟斯禮看一場電影,到時候在他身邊睡着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嗎。

可是,現在她白撿了一個機會。

她用不着等到看電影再實施計劃,待會兒半夜直接偷偷溜進孟斯禮的房間,明天早上再偷偷溜出來不就行了嗎!一旦被發現,就說是夢游!

馮問藍興奮了起來。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她從美好的幻想中醒過來。

這都幾點,怎麽孟斯禮還沒睡。

該不會改變主意,又想要她陪着一起睡了吧。

這個可能性喚醒了馮問藍上學時被查房的DNA。

她條件反射,“噠”地合上電腦,“啪”地關了燈,“咻”地鑽進被窩,動作一氣呵成,而後裝出一副被吵醒的樣子,有氣無力地說:“進來。”

房門被推開。

房間裏只亮着一盞床頭燈,床上小姑娘把被子拉得高高的,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明亮清澈。

孟斯禮站在門口,沒有進來,只晃了晃拿着手裏的東西。

馮問藍定睛一看。

是一支藥膏。

見狀,她心想孟斯禮得快點睡着她才有機可趁啊,于是連忙掀開被子跑過去,接過藥膏:“謝謝謝謝,我自己擦就行。這麽晚了,你快去睡覺吧,晚安晚安,祝你好夢。”

說完,馮問藍迫不及待地把他往他的房間方向推。

孟斯禮卻站着沒動,摸了摸她剛洗的頭發。

确定她是徹底吹幹後,他輕輕扣着她的下巴,擡起她的臉。

廊燈下,小姑娘臉上的表情一覽無遺。

雖然呆愣愣的,但柔軟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大概又是在打什麽壞主意。

馮問藍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露出了破綻,不解道:“怎麽了?”

孟斯禮眉眼輕斂,語氣悠悠:“下次記得把狐貍尾巴藏好。”

馮問藍:“?”

她下意識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後。

哪裏有尾巴!

睡前故意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擾亂她的心緒是吧!

馮問藍不客氣地橫了他一眼,扒拉下他的手,親自把他送回卧室,嚴肅道:“快睡覺,別再串門了!”

而後她替他關上房門,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

自娛自樂到淩晨三點,馮問藍終于困了。

她收拾收拾,蹑手蹑腳來到隔壁主卧的門口,屏住呼吸,握住門把手,輕輕擰開——

擰開——

擰——

靠!

怎麽擰不開?!

撬門失敗帶來的挫敗感直接導致馮問藍當晚失眠了。

第二天,為了不和孟斯禮打照面,免得她忍不住質問他為什麽鎖門,她起了個大早,獨自回到了公寓。

在客廳看見她那可憐手機後,馮問藍第一件事就是和蔣真打電話吐槽昨晚。

結果得到了一串絲毫不顧忌她自尊的嘲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蔣真一邊笑,還一邊語言攻擊,“我以為你家禮禮才是禽獸,沒想到禽獸是你啊。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居然這樣防着你!”

“……”

這話極具侮辱性,可馮問藍完全無法反駁。

她真的是做夢也萬萬沒有想到,孟斯禮竟然會鎖門。

三年了,哪怕她每次都睡得心驚膽戰,都從來沒有鎖過一次門,他居然還鎖了?到底是有多怕她半夜獸性大發啊!

馮問藍郁悶地癱在床上,不想講話了。

蔣真又奇怪道:“不過,你昨天過完夫妻生活直接在他旁邊睡不就好了嗎,幹嘛回自己房間啊,還費那工夫去撬門。”

被指出邏輯漏洞,馮問藍也懶得圓了,擺爛道:“你就當是我腦子進了水吧。”

末了又問:“對了,你剛才說要給我說什麽事來着?”

“哦,上次在美術學院,我幫你借的那張校園卡,你是不是忘記還給我了?”

“……啊!是哦。瞧我這狗記性。”馮問藍拍了下腦門兒,猛地坐起來,“是不是借你卡的同學急着用?要我現在送去學校嗎?”

她一邊問,一邊翻上次背的包,很快找到了那張校園卡。

只不過——

“這卡怎麽是男生的?”

看清校園卡上的照片後,馮問藍動作一頓。

上次她一心只有漫畫,并沒有仔細看過這張校園卡,這會兒才發現校園卡的主人竟然是一個男生。

上面的照片應該是剛進大學那會兒拍的,還帶着高中時期的蓬勃朝氣,清爽幹淨,堪稱當代男大學生形象大使,是當下各種選秀節目鐘愛的長相。

和狗男人孟斯禮完全是兩種類型。

馮問藍:“……”

不對。

她為什麽要拿好好一孩子和孟斯禮比。

馮問藍趕緊中斷這個可怕的比較,又掃了眼姓名。

許久。

一個簡單又不失少年氣的名字,配這張臉正好。

了解完了校園卡主人的基本信息後,馮問藍繼續追問:“你們怎麽認識的?你是不是在追人家!”

“……我追你大爺!”

蔣真對姐弟戀堅決say no,解釋的同時順便又罵了她一遍:“去年我就和你說過,校園采訪的時候,我認識了一個男生,是咱們高中的學弟,小咱們兩屆。你說你這個狗記性到底能記住什麽!”

“哦……”被這麽一說,馮問藍有點印象了,言歸正傳,“那要我現在送過去嗎?”

蔣真:“現在不急,待會兒我把他打工的咖啡館地址還有微信發給你,你下午或者晚上随便找個時間送過去就行。”

馮問藍:“行。”

挂了電話,馮問藍擺拍好回來路上買的早餐,發給馮亦程後,吃了兩口就滾去睡覺了。

中午也如法炮制。

結果吃了午飯又一不小心睡到快傍晚。

突然驚醒後,馮問藍趕緊爬起來,随時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門。

她火速趕往蔣真發的地址。

咖啡館離小區十幾分鐘路程。

匆匆趕到後,還沒進去,馮問藍便隔着落地窗,在裏面輕松找到校園卡上那張臉。

他穿着咖啡館的統一制服,站在點單臺內,帶笑的臉被暖黃色的燈光一照,更顯得溫暖。不僅不是照騙,甚至比照片上還要好看幾倍。

見他還在,馮問藍松了口氣,推門走進去。

咖啡館位于一條小巷裏,周圍也不算商業區,可生意好得出奇。

即使現在已經快七點,點單的隊伍依然排成長龍。

而已經在咖啡館裏坐下的顧客也好像不是來喝咖啡的,視線基本都集中在點單臺。

再說得準确一點,是集中在小學弟的身上,間或拿出手機拍上幾張照片。

不光如此,再一看兩列點單隊伍,一場一短也是形成鮮明對比。長的那一列都是奔着點單時候能和他說上兩句話去的,短的則是抱着能夠近距離看看他就好的心态。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位明星在這裏開粉絲見面會。

馮問藍:“……”

看來這家咖啡館的老板狠狠掌握了流量密碼。

見狀,馮問藍打消了直接把校園卡還回去的念頭。

她心想還是老老實實排隊吧,點單的時候再順便還給他。

不過,随着離點單臺越來越近,她的視線也忍不住落在了小學弟身上,被他右手上的紋身吸引。

一根黑色的線自小拇指尾端一直延伸到手背,以“0516”幾個數字結尾。

馮問藍開始思考這串數字的意思。

忽然間,耳邊響起一道陌生的男聲,嗓音悅耳,叫她:“學姐。”

“嗯?”

聞聲,馮問藍擡起頭,猝不及防對上一雙陌生眼睛。

褐色的瞳色被照耀得更淺了些,眉眼含笑,在光下熠熠生輝。

馮問藍一愣,這才發現已經輪到自己了。

她趕緊回過神,一邊從包裏拿出校園卡,一邊準備點單。

可是,剛找到校園卡,馮問藍又突然反應過來。

不對。

小學弟怎麽認得出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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