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雖然車外的莊楚不知道車裏發生了什麽, 但見馮問藍上了車,他立馬悄悄把門關上。

前排司機大哥也非常懂事地升起了前後車廂之間的擋板,然後下了車。

這時, 李越正好趕到。

見莊楚站在路邊,他走過來,踢了莊楚一腳, 問道:“老板讓我過來送藍總回家。人呢?不是說在巷子裏嗎, 走了?”

莊楚努了努下巴:“車上呢。”

李越:“……”懂了。

于是司機大哥、莊楚和李越仨人就這樣開啓了在街邊的閑晃時光。

車裏。

擋板升起後,後排車廂成了一個獨立的密閉空間。

剛才那番雖然小聲但很有氣勢的豪言壯語還殘留着些許餘音。

放完狠話以後,馮問藍耐心地等着孟斯禮做出選擇。

“一言不合就開幹”是小說裏男主對女主的慣用招數。

不管女主是生氣還是鬧別扭還是吃醋, 只要往床上一扔, 做它幾個回合, 什麽矛盾都沒了。

既然男人都可以,為什麽女人不可以。

她今天就要當這第一人,說不服就睡服,在睡中問清楚他到底在鬧什麽脾氣。

至于她為什麽沒有選擇和孟斯禮回京山公館, 一是因為這裏離她家更近,她do他等不了那麽久。

二是她覺得在她的地盤do起來,她更有底氣。

遺憾的是,馮問藍設想得很美好,卻嚴重忽略了現實問題。

面對她的豪言壯語, 孟斯禮絲毫不為所動。

他沒有要在她給出的選項裏做出選擇的打算,也沒有回頭的意思, 依然面向車窗, 不看她。

馮問藍只能在安靜的空氣裏, 看孟斯禮映在車窗上的臉。

然而他神情寡漠, 幾乎沒什麽表情, 導致她壓根兒沒有辦法從中挖出什麽有用信息。

盡管如此,馮問藍還是毫不氣餒。

因為通過這幾次的做夢,她在夢裏的馮問藍身上學會了死皮賴臉的小強精神。

她想,既然孟斯禮不說話,那她就由她強行推動劇情好了。

馮問藍松開了撐在車窗上的手。

她勇往直前,繼續說道:“不回答就是默認第一個選項哦。反正你之前不是還說要讓蔣真恭喜我解鎖新地點的話成真嗎,擇日不如撞日,正好趁今天天時利地辦了得了。”

說完,馮問藍的右手毫不猶豫地往下探去。

在男女之事上,以往都是孟斯禮作為主導方。

這是馮問藍第一次主動做這種事。

說一點兒都不緊張當然不可能。

雖然她寫了不少的兩性文學,但也只能說明她是語言上的巨人。至于在行動上到底是巨人還是矮子,現在正好檢驗看看。

在忐忑期待的情緒交織中,馮問藍找到了檢驗的入口。

她屏住呼吸,低下頭,在昏暗的夜色裏看了看,确定自己沒找錯地兒後,準備近一步行動,手腕卻忽得一沉。

一只大手扣在了她的手腕上。

那手仿佛還帶着一點雨天的氣息,冰冰涼涼的。

馮問藍被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愣住,擡起頭。

這時,剛才還不願搭理她的男人正好轉過臉。

于是她的嘴唇就這樣毫無防備地從他的臉頰輕輕擦過,最後停在了還沒有采摘過的玫瑰唇瓣旁。

呼吸在彼此的唇間交換,融合。

馮問藍從來沒有和孟斯禮接過吻。

至于原因,不難猜。

小說裏不都那樣寫嗎,男主可以和很多女人做很多親密的事,唯獨嘴唇不讓她們碰。

所以,孟斯禮的嘴唇也是留給白月光的。

馮問藍沒有越界的打算。

但在回過神後,她也沒有往後躲開,就保持着這個姿勢,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那樣毫無瑕疵的臉看,仿佛能将他盯出朵花來。

孟斯禮輕輕皺眉。

小姑娘的酒量大概不如她想象中的那麽好,這會兒已經醉而不自知了,否則不可能說出平時他哄着騙着讓她說也不願說的話,更別提主動要求做。

孟斯禮握着她手腕的手稍稍一用力,直接把她不聽話的手拉了起來。

馮問藍知道他這是不願意做。

可她沒有讓步,用力地往回拽手,死也不拿開,嘴裏還振振有詞道:“怎麽,只準你強迫我,不許我強迫你嗎?”

對于她的這番強詞奪理,孟斯禮沒有理會。

其實他的酒在剛才就醒得差不多了,要不然現在可能已經配合她的霸王硬上弓了。

見他又不說話了,這回馮問藍沒有放任空氣再這樣沉默下去。

她直起身子,閉着眼,突地湊上前,效仿昨晚的某人,毫無章法地在他的臉上亂親。

孟斯禮:“……”

傍晚還嚷嚷着要他傳授不要臉經驗的小姑娘已經無師自通了。

孟斯禮被親得滿臉口水。

他微不可察地輕嘆了一聲,用虎口托着小姑娘的下巴,雙指固定住她的臉頰,把她的腦袋推開。

閉眼的馮問藍尚未察覺。

她還噘着嘴巴,不停地啵唧啵唧,如同一只被海水沖上岸的魚。

直到發覺嘴唇上的觸感和想象中的不一樣,馮問藍才反應過來不對勁。

睜開眼一看。

只見她要親的人離她八丈遠,正倚着車窗,一臉平靜地看着她犯傻。

馮問藍:“……”

這一次她有點沮喪了。

居然連親都不讓她親了,到底是有多生氣。

忽然好想念昨晚的孟斯禮啊,好說話又好欺負。

不像今晚,尤其難哄。

馮問藍一邊在心底憂傷,一邊重新振作起來。

她不服輸地伸出雙手,要去抓孟斯禮,動作标準得只要在臉頰上貼兩張紅色圓貼紙,就能直接原地演小僵屍了。

無奈距離太遠,而她的手又太短,折騰了大半天,卻連孟斯禮的衣角都沒碰到。

就這樣做了好一會兒的無用功後,馮問藍累了。

她放下手,喘着氣,整個人的重量全都交付給孟斯禮的手掌,下巴枕着他的虎口,和他重新談條件:“好,我可以不親你。只要你告訴我,剛才我去買藥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

在她把孟斯禮放在寵物店門口之前,一切都還是好好的。

那麽問題一定出在了她去藥房買藥這段時間裏,而她只有弄清楚在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知道他究竟在鬧什麽脾氣。

小姑娘一雙褐瞳純淨得沒有一絲雜質,孟斯禮卻長睫輕垂,沒有再看她。

他斂起眼,遮住了眼底的晦暗。

那些陰暗的,見不得的光的心思要怎麽和她說,才不會吓到她。

明明一開始,他只是想着把她留在身邊就足夠了。

可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在滋養貪念。

他開始嫉妒。

嫉妒馮亦程永遠是她的第一順位。

嫉妒那些所有不會被她輕易抛下的人。

而這些馮問藍都不知道。

其實她的心裏也是有點委屈的。

明明她才在夢裏和孟斯禮和好,怎麽又在現實裏和孟斯禮吵架了,甚至她到現在都不知道吵架的原因是什麽。

趁着這股委屈情緒的蔓延,馮問藍開始打感情牌。

她耷拉着腦袋,聲音也蔫兒下去,小聲道:“你都不知道,剛才你把我丢在巷子裏的時候,我有多可憐。”

孟斯禮當然知道她有多無助。

因為在他說出最後那句話以後,他清楚地看見了她眼裏的受傷。

那是最好的解酒藥。

他知道,再待下去,他會不受控地做出傷害她的事。

不管是言語上的,還是行為上的。

所以他選擇了離開。

沉默了片刻後,孟斯禮終于開口,輕聲問道:“那你把我丢在街上的時候呢。”

這話聽上去很像是質問。

可他的語氣很淡,語調也緩緩的,沒有責怪她的意思,似乎真的只是想問問她的看法而已。

而馮問藍在聽見他的回答後,反應了好一會兒,腦子才轉過來這個彎。

原來“被她丢在大街上”是孟斯禮今晚生氣的原因。

馮問藍一陣意外。

她沒想到會是因為這件事,立馬張了張嘴,想為自己辯解些什麽,最後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因為她把他丢在大街上是事實,無法反駁。

一想到孟斯禮剛才孤零零地坐在路邊,等她回來卻一直沒有等到,馮問藍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難怪她剛才覺得他和那只小狗一樣可憐。

好不容易找到了問題所在,馮問藍卻不知道要怎麽做才可以彌補。

她的腦袋埋得更低了,手指撓着自己的膝蓋,無措且真誠地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剛才就是看見我哥太激動了,忘了你還在等我。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我一定走哪兒都把你帶着……這次就當成是我的練習,不算數好不好?”

小姑娘纖細的脖頸再低下去,仿佛都能直接折斷。

孟斯禮最後那一點不甘也沒了。他托着她的下巴,擡起她的頭,看着她的眼睛,說:“好。”

馮問藍一愣。

她沒想到他會這麽輕易就同意了,一時間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道歉起了作用,還是他在敷衍。

畢竟一個簡單的單字回答,也聽不出什麽情緒變化。

馮問藍不放心地确認道:“那你現在還生我的氣嗎?”

“沒有生你的氣。”孟斯禮嗓音低緩,在她小心緊張的視線下,又補充了一句,“還有,你沒有做錯事,不用和我道歉。”

這是實話。

從頭到尾孟斯禮都沒有生過她的氣。

剛才沒有理她只不過是因為想被她多哄一會兒。

至于那些如同雨林裏交錯複雜的藤枝般桎梏着他的黑暗情緒,早在她從小巷子裏跑過來,用手攔下車門的那一刻,就已經煙消雲散了。

就是這麽沒原則。

得到肯定的回答,馮問藍提着的那口氣終于洩了下去。

她的臉上重新露出笑容,撸起袖子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樣子,回到最初的話題上,說:“那我們開始吧!”

“嗯?”孟斯禮輕輕挑眉。

馮問藍邏輯清晰道:“既然你沒有生氣,那就應該同意在這裏被我按着狠狠do。除非那些話都是你騙我的。”

雖然孟斯禮不知道他生不生氣和同不同意被她按着狠狠do之間有什麽聯系。

但他可以肯定,如果他現在答應了她,那麽明天酒醒後,她一定會後悔得一連好幾天都不願意再見到他。

然而直接拒絕的話,小姑娘肯定又會纏着鬧。

于是,在車裏連藥膏都随時備着的男人神色自若地騙她道:“車裏沒套。”

結果話音一落,小姑娘馬上接上話頭:“這事兒好辦啊,我買了!”

或許是因為喝了酒,又或許是因為這條街上的商家都不認識她。

馮問藍不再像昨晚那樣羞得擡不起頭來,毫不害臊道:“我剛以為你今晚肯定又會賴上我,我又不想在小區門口那家便利店買,所以剛才在藥房買了一盒,以備不時之需。”

是的沒錯。

昨天買的那盒已經在昨晚被用得精光了。

說完,馮問藍轉過身子,在裝着解酒藥的口袋裏翻找那盒攔精靈。

盒子倒是很快找到了,可她又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哭喪着一張臉,轉回身子,懊惱道:“完蛋,我忘記我今天剛來大姨媽。”

聞言,孟斯禮也低斂着眉眼。

他很配合她的情緒,摸了摸她的頭,正想安慰她兩句。

這時,小姑娘又擡起頭,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舉起手,興奮道:“沒關系,我可以用我的神之右手啊!”

孟斯禮摸她腦袋的手一頓。

他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會這麽執着這件事。

實驗證明,一個男人在真正喝醉以後是起不來的,所以根本不存在什麽酒後亂.性。

而這一實驗結論在她身上顯然不成立。

孟斯禮永遠沒辦法拒絕她。

所以,最後,他握住了小姑娘舉起的手,把它放在了她一直想去的地方。

馮問藍終于得償所願。

開始以後,她借着街燈,目不轉睛地盯着孟斯禮看。

之前每次都是她被他吃幹抹淨,她也想看看平時冷冷淡淡的他在這種時候會是什麽表情。

誰知就在快要進入正題的時候,馮問藍的眼前突然一黑。

孟斯禮遮住了她的眼睛。

下一秒,他埋在了她的頸窩,滾燙的吐息順着她的耳後一直往下蔓延。

不知過了多久,車廂裏終于再次靜下來。

孟斯禮緩緩睜開眼。

馮問藍笑眯眯地問道:“舒服嗎?”

孟斯禮沒有回答。

但馮問藍懂了。

她嘿嘿笑了兩聲,準備事了拂衣去:“您的滿意,我的放心。那今天就先這樣吧,我回去了哦。這個袋子裏裝的是解酒藥和水,你記得吃啊。”

她上車就是為了和孟斯禮把今晚的事聊清楚。

現在任務完成了,她也可以确定他是真的沒事了,就不賴在他的車上了。

孟斯禮還捏着她的手,想了想,最後還是放開了,點了點頭:“嗯。”

馮問藍收拾收拾,準備下車了。

但在開門之前,她又湊到孟斯禮的耳邊說了句什麽,而後也不等他回答,推開車門便跑了下去。

小姑娘的聲息仿佛還停留在耳邊。

孟斯禮仰靠着車椅,眼底忽得漾出一絲缱绻,如同清冷月亮染上玫瑰色。

車外。

莊楚的閑晃時光至此結束。

見馮問藍下了車,他第一時間迎上去,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她神氣道:“哄好了,帶你老板回家吧。”

說完,她轉身潇灑離開,留給莊楚一個偉岸身影。

李越從暗處走出來。

他正準備跟上去,卻聽見莊楚感嘆道:“咱藍總還真有兩把刷子啊,我終于又可以過好日子了。”

馮問藍回到公寓的時候,蔣真剛解決完一個人簡陋的晚餐,躺在沙發上看新聞。

聽見開門聲,她支着腦袋,打趣道:“喲,你家禮禮居然沒有把你拐去京山公館嗎,怎麽還放你回來了啊?”

馮問藍本來不想傷害蔣真的。

但既然蔣真主動問了,她也只能說了,語氣裏有種想深藏功與名但又忍不住分享的得意,嘆道:“因為我剛才在車上就已經把他喂飽了,用不着再去他家加餐了。”

蔣真:“……”

她知道這貨又開始了。

而馮問藍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

她繼續往下不停地嘚吧嘚:“剛才我趁孟斯禮喝醉,占他便宜,像訓練狗狗一樣指揮他,沒想到他居然還很配合,又是表演握手,又是叫我主人。你是沒看見那畫畫有多可愛。我現在就是後悔剛才沒有用手機錄下來,要不然我今晚還能再好好回味回味。下次有機會,我一定帶你見見喝醉以後的孟斯禮,保證你看了以後從此再也不怕他。不過他的酒量真的很爛,我……”

馮問藍說得津津有味,蔣真卻聽得不怎麽認真。

她沒有像往常一樣捧場,只在馮問藍歇氣的空檔裏,沒頭沒尾地叫了一聲:“藍藍。”

“嗯?”馮問藍換好拖鞋,走去餐桌倒了杯水喝,“怎麽了?”

蔣真一臉認真:“你有沒有覺得,最近這段時間,你和你性生活對象的感情已經超出了走腎不走心的正常範圍?”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特意用了很久沒用的“性生活對象”這一稱呼,就像是為了提醒馮問藍什麽。

“噗——”

馮問藍一聽,也立馬明白過來蔣真的用意,驚得一口水噴出來。

她意外蔣真的稱呼轉變,一邊收拾殘局,一邊問道:“為什麽突然這樣說?”

蔣真舉例說明:“因為在你這三年的婚姻生活裏,你從來沒有把他帶來過公寓,而且還過了夜。”

馮問藍:“……”

她算是看出來了,蔣真是真的很在意孟斯禮在公寓睡了一晚這件事。

為了打開蔣真的心結,馮問藍決定和她好好聊聊留宿事件的來龍去脈:“那是因為他昨晚也是第一次來公寓找我啊,而且還喝醉了,坐在雨裏,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可、可憐?”

沒等馮問藍說完,蔣真就打斷了她的話,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反問道:“孟家二公子會可憐?你自己聽聽看你這描述合理嗎!”

“……”

馮問藍知道蔣真在質疑什麽。

她那話聽上去确實很離譜,如同月薪三千的粉絲擔心日薪百萬的偶像過得不好一樣鹹吃蘿蔔淡操心。

問題是,昨晚孟斯禮真的很可憐啊。

馮問藍不知道要怎麽說蔣真才會相信這一點。

而蔣真心裏想的是,光是“覺得孟斯禮可憐”這一點就已經足夠說明她和之前有多不同了。

但馮問藍本人顯然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蔣真也沒有點明。

反正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她又重新舉了一個:“還有,以前你每次去見他的時候,心情都沉重得如同去上墳,可今天居然這麽迫不及待,看起來很期待和他見面。”

馮問藍:“?”

她沒想到這種小事也能作為證據,眼神堅定地解釋道:“我急着下樓真的只是因為我不想他等我太久。今天換成其他人,我也會這麽迫不及待的!”

雖然馮問藍兩只眼睛裏分別寫着“信我”兩個字,但蔣真的疑慮并沒有因為這番解釋減少。

她不繞彎子了,直接問道:“好吧,其實我說這麽多,只是想問你,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你又在說什麽屁話。”

一聽這話,馮問藍整張臉皺成一團,用全身心抗拒蔣真這個腦洞大開的猜想,大聲否認道:“我怎麽可能喜歡上一個心裏有其他女人的人!找虐嗎!”

她承認,比起之前一年見一次的頻率,這段時間她和孟斯禮确實走得很近。

這個“近”不僅僅是因為見面次數比以前多,還因為他們做了很多身體交流以外的事。

這在之前從來沒有發生過。

而這帶來最明顯的變化是,她因此見到了孟斯禮很多不一樣的一面,和他單獨相處的時候,也不再是“相敬如賓”的模式。她在他面前逐漸暴露更多的真實情緒,和他之間的不客氣感也在慢慢地加深。

可是,誰說這種變化最後一定走向“愛情”。

萬一最後他們變成了最默契的合作夥伴也說不定呢。

馮問藍表明自己的态度:“智者不入愛河,我們要當富婆!愛情只會影響我賺錢的速度,所以你就放心吧,我只會喜歡孟斯禮的臉,其他的不可能!”

見她說得這麽堅決,蔣真勉強信了,只最後問了一句:“那你們現在到底是什麽關系。”

“……問得好。”

這又是一個一針見血的問題。

馮問藍之前沒有想過,現在被蔣真提出來後,眉頭緊鎖,現場思考了一下這道哲學題。

說是朋友的話,好像不太準确,畢竟沒有哪對朋友之間會做那麽多親密的事。

可說是戀人吧,更算不上。

那她現在和孟斯禮這樣到底算什麽呢。

好難定義哦。

馮問藍摸着下巴,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一個合适的答案。

她只能估摸着說了說:“應該算是……摯友未滿,炮.友以上的關系?你覺得呢。”

“……”蔣真倒是佩服她的坦率,“我覺得,我從來沒見過你這種把合法婚姻關系說成是炮.友的人。”

馮問藍就這話當是誇獎了,謙虛道:“謝謝,以後争取讓你在我身上見到更多在一般人身上見不到的一面。”

蔣真:“……謝謝你啊。”

馮問藍回了蔣真一個“不客氣”的讨打笑容。

不過,經過這麽一番讨論,她倒是想起了昨晚做的夢。

這一次,她終于不再嫌棄夢裏的馮問藍是個戀愛腦了。

因為夢裏,孟斯禮不再像一開始那樣冷得不容人靠近,和她的關系也變好了。看見她受傷會幫她處理傷口,看見她被欺負也會幫她出氣,而這些至少證明他是一個值得喜歡的人。

這些變化說不定也是受了現實的影響,導致她的大腦開始自動美化孟斯禮了?

馮問藍胡思亂想着,又聽蔣真問道:“對了,許久這周末要回高中開畫展,你知道嗎?”

她回過神,點了點頭:“剛才我在車站碰見他,他和我說了。”

說完,她露出一個賊兮兮的笑。

蔣真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麽,翻了個白眼:“我勸你最好收一收你腦子裏那些球莫名堂的歪念頭。”

“行行行。”

馮問藍非常理解蔣真此刻的心情。

這就像懷孕前三個月都不會告訴其他人一樣,追人同樣有三個月的保密期,所以她沒打算現在就逼問蔣真,等到蔣真抱得小學弟歸那一天再來好好拷問也不遲。

馮問藍只問了一句:“那你這周末有空嗎?”

“必須有!沒空老子也要強行有空!加了這麽多天班,要是連周末都還不放我休息,我真的要殺人了!”蔣真滿眼兇光,又想起什麽,“哦,正好鄒旭陽今天還在問我倆什麽時候有空聚一聚,到時候順便回去看看他。”

鄒旭陽大學讀的體校,畢業以後,回了高中當體育老師。

馮問藍一聽他的名字,拍了下腦門兒:“啊,說起鄒旭陽,我昨晚還夢見他了呢。”

蔣真:“夢見他?那你可別讓那小子知道了,否則又要往自己臉上貼金,說你想他了。”

馮問藍一笑置之。

既然說到了夢,她正好問問蔣真:“對了,以前高中的時候,我沒有因為傳播淫.穢小視頻被請過家長吧?”

聞言,蔣真表情一僵。

她猛地坐起來,看着馮問藍,反問道:“怎麽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還不是昨晚做的夢太真實了。就剛鄒旭陽那事兒,我夢見我為了幫他和何亮battle,不小心把小電影發到了年級大群裏,結果被請了家長。這也就算了,重點是,你知道最後是誰來學校幫我的嗎?”

蔣真雙手不自覺地握緊。

她盡量表現出投入這段劇情的樣子,故作好奇道:“誰?”

“孟!斯!禮!沒想到吧。唉,果然是夢啊,真的是什麽都敢想。”

馮問藍沒有察覺蔣真的異樣,獨自梳理了一下最近的做夢體驗,大致得出一個結論——

“經過昨晚,我現在可以肯定地說,孟斯禮可能真的掌握了我的做夢開關。有他在,我準做夢,甚至做的每個夢裏還都有他。你說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我的大腦背着我感謝他幫我恢複做夢的技能,所以特意給他加了這麽多戲?那你說我還要不要……”

這一回,蔣真沒有聽馮問藍把話說完,忽然站起身,說:“我去打個電話。”

“啊?哦……好。”

馮問藍正沉浸在自己的觀點輸出中。

被蔣真這麽一打斷,她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一臉茫然地望着蔣真走進房間的背影,不知道她又有什麽急事。

本來她還打算再說一說今晚去的那家餐館是曾經孟斯禮和白月光去過的,現在也沒機會了。

聊天對象一走,馮問藍的嘴巴又閑了下來,只能靠往裏塞零食填補空虛。

結果剛撕開一包薯片,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馮問藍一聽,第一反應該不會是蔣真的惡作劇吧。

結果拿出手機一看。

竟然是周軻行打來的微信視頻。

馮問藍:“?”

她周哥怎麽突然給她打視頻電話?

馮問藍心想着或許和孟斯禮有關,正準備接通,誰知這時周軻行又挂斷了。

她更疑惑了,開始懷疑他是打錯了,決定先靜觀其變。

結果沒一會兒,她的手機又響了一下。

這回周軻行發來的是微信消息。

周軻非常行:【弟妹,剛我想給你看看孟二在幹什麽,結果他突然出現,吓得我趕緊挂了!】

周軻非常行:【你等着,待會兒我找個機會,給你發一張超級勁爆的照片看看!】

見周軻行語氣激動,馮問藍尋思着這回總該是孟斯禮真的黑歷史了吧。

可是,當他把照片發過來後,她愣住了。

因為照片裏不是別的,正是她今天沒找到的,孟斯禮昨晚給她拍的那張獨照。

和她預想中的一樣醜。

然而這張醜照卻被孟斯禮放在了他的錢夾裏。

相片下方的空白處還有一行鋼筆字。

寫着:

My Sacajawea。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