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他和從前不同了。”
聽到這話, 溫成言停下了腳步,認真的看着溫虞,“妹妹, 你知道的,我只希望你快樂。”
“二哥從前就答應過你,二哥永遠站在你身後,替你撐腰。”
“可若是二哥有朝一日不在你身邊了, 你被沈遇欺負了,你又不想讓家中擔憂, 你該怎麽辦?”
他說得太過鄭重其事, 溫虞心裏忍不住有些傷感,卻是佯裝着輕松的心情說着, “二哥, 瞧你這話說的, 我是那麽容易被他欺負的性子嘛。”
“我現在和他的關系, 一時半會兒同你說不明白……”
“但是我過的很是開心, 二哥不用擔心。”
“若是有一日,他當真欺負我了, 我也會看着辦的。”
沈遇要是敢欺負她,她就欺負回去!
反正她同沈遇的相處方式, 一日比一日奇怪。
一想起沈遇來, 她就頭疼。
今日她可不就是為了躲開沈遇, 才無論如何都要一個人出門, 怎麽能想起來他?
她微微彎了眉眼, 帶着幾分打趣說道:“二哥, 你這趟回家, 才是同從前不一樣了。”
“我的事先不必提, 同我說說你這一年在外游歷,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麽呀?”
“有沒有遇着什麽特別的事,特別的人?”
“對了,你不是還去拜訪了香聖嘛?就沒有什麽奇特的見聞,同我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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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的事,特別的人……
還真的有。
溫成言神色忽而飄去了極遠的地方,那裏是一處很美麗的山谷,萬靈生長,猶如人間仙境。
那裏,還有一人……
他想要忘記,卻又時時刻刻浮現在他眼前,讓他無法忘懷,時常懷疑那人是不是在他身上下了蠱香,所以他才做不到将她忘記。
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妹,溫虞一時看出她二哥神游天外的模樣,心下了然,“二哥,你現在心裏在想別人,對吧?”
“我猜,你現在心裏頭在想的是一位姑娘吧?”
溫成言被戳中了心思,回過神來,帶着幾分局促的一笑,“哪有什麽姑娘家?”
“你不要胡說。”
溫虞心中詫異,她只是随口一提,就猜中了她二哥的心思嗎?
一時,心中好奇心大漲,只可惜這是在寺廟之中,總不好丢了大家閨秀的儀态,只能點到即止,輕聲取笑他,“二哥,等過些日子,咱們聚聚,你可一定要告訴我,那位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這小丫頭……”溫成言很是無奈,想要擡手瞧瞧溫虞的腦袋,卻又見她全然端的是一副端莊持禮的大家夫人的模樣,即便是同他待在一處,也是再不會像從前一樣,向他撒嬌求安慰了。
他心下一陣恍惚,他的妹妹一轉眼真的長成了大人?
人長大,好像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他有些傷懷惆悵,這份傷懷在看見溫成雲失魂落魄走過來的時候,傷懷化作了怒氣,擡手一敲溫成雲的腦袋,砰的一聲響,“臭小子,你跑哪兒去了,害的大家都在四處找你。”
溫成雲好像并未察覺到痛楚,“二哥,我錯了。”認錯也極快。
溫虞一見他無精打采的模樣,就知道他不對勁。
“阿雲,你怎麽了?”
溫成雲心情很是低落,搖了搖頭,沒什麽精神說道:“沒什麽,就是方才去拜了拜菩薩,累人的很。”
溫虞沒多問,只道:“既然阿雲累了,咱們就先離開金佛寺吧,不好讓盧姨她們久等着。”
待出了金佛寺,侍衛趕着馬車過來,溫虞同一直坐在馬車上休息等他們的盧夫人和趙英道了別。
目光微移,卻是撞上了趙易看向她的眼神,她輕輕一笑,略颔首算做了道別,心中不免想起溫成言先前同她說的那番話來,她心裏頭有幾分不自在。
當然年紀小不懂事說的那些話,她是沒當做數的,趙易難不成真的會如同她二哥說的那般,一直記到現在嗎?
她坐上了回府的馬車,問過陳嬷嬷,寶兒同牛二嫂可還好,這才吩咐車夫啓程。
她錘了錘酸疼的腳踝,今個兒這趟祈福之行,她倒是發現了很多秘密。
也不知是好是壞。
那條紅線繞從她的衣袖中滑出,紅的格外耀眼。
她二哥心裏住進了一位他鄉的姑娘。
她小弟之前買的一對兒紅線繞,想來也是要送給一位姑娘家的。
這樣想想,好像他們兄妹都到了心裏頭會為情所困的年紀。
甚至,她還在無意中發現了那位第一次來往的娉婷郡主的秘密。
該說那是一個秘密嗎?
陶桃坐在一旁,撩了車窗簾子一角看向外頭,她感慨道:“姑娘,這街上巡邏的骁騎可真多。”
回府以後,溫虞便聽說沈遇出門去了。
“他出去了?”溫虞一怔,沈遇身上有傷,出門做什麽。
思柳倒了茶來,心有餘悸說道:“管着采買的胡管事回來以後提起,劉員外郎家的四姑娘走丢了,還有更夫今日早晨打更時,在城西發現了一具女屍,聽說那具女屍不止被兇徒給奸污了,還被兇徒毀了容,如今連是哪家的姑娘都不知道。”
“而且胡管事還說,上京城都傳開了,城裏頭好些人家都丢了姑娘,都是十二三歲的年紀。”
“如今都跑去京兆府認人去了。”
“如今殿前司增派了好多禁衛,在城中各處巡視,連犄角旮旯都有人巡邏。”
“想必姑爺也是為此事出門去的。”
陶桃恍然,“那可真是吓人的很。”
“怪道我說呢,城西到處都是骁騎在巡邏。”
溫虞放下茶盞,擡起頭來看向思柳,“丢的都是十二三歲的姑娘?”
不怪她心裏多想,差一點兒就被拐走的寶兒,可不是剛好就十三歲?
她背上一陣一陣的惡寒,讓她忍不住冷的打抖,到底什麽人才會朝着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下手呢?
她又想起那股沉水香的香氣,那日她是沒怎麽在意的,可如今想想,總是要問上一問,心裏頭才安心,“去西角院把照顧寶兒的紅韶叫來。”
旁人應了是便去将紅韶給叫來。
紅韶心裏頭忐忑不安,夫人好端端的怎麽會叫她前來?難不成是她做錯了什麽事兒,夫人要訓責她?
“紅韶見過夫人……”一進門,紅韶連忙就要跪下。
溫虞笑道:“快起來,你不必害怕,我叫你來不過是想問問,你平日裏用哪種香?”
紅韶疑惑,認真答道:“回夫人的話,奴婢向來不用香,最多是用桂花味的頭油,其它香是一概不用的。便連擦臉擦手用的香也都是桂花香。”
不是紅韶用的香氣,那麽……
溫虞問道:“既然是你替寶兒換的衣裳,你可曾聞到過她身上的香氣?”
“你仔細想想。”
“香氣……”紅韶陷入了沉思之中,那日牛二帶着寶兒住進了他們府上,牛二到底是父親,不好動手給寶兒換衣裳,便是她趁着寶兒好容易睡着的時候,動手給寶兒換了身新衣裳。那身被換下來的衣裳被她折起來放到了一旁後,她就替寶兒擦臉。
“奴婢聞見,寶兒臉上摸了防凍瘡的茉莉香膏,她手上也抹了些,都是茉莉香膏。”
尋常人家的姑娘,用的香膏都是那幾種,而茉莉香味道好聞又便宜,是極其受歡迎的。
茉莉花的味道,溫虞自然是知道的。
“還有呢,你再想想,她那件衣裳上,你可曾聞到過香氣?”溫虞怕她先說她聞見過另外一股香氣會幹擾了紅韶的思緒,只好耐着性子問道。
紅韶仔細回想着,“寶兒的衣裳……”
“有了,奴婢好像真的在寶兒衣裳上聞到了一股香氣,只是那香氣有些特別,奴婢從來都沒有聞到過旁人用,一時說不上來是哪種香味,只覺得味道很是清淡,不是桂花、茉莉等香甜的花香氣,聞起來帶着些木頭的味道。”
“還請夫人見諒。”
溫虞一時振奮,她手上那塊沉水香,她讓思柳取了來,因着裝在密封的匣子裏,此刻不曾散出半點兒香氣,她打開了匣子,那股被關住的香氣在房中悄然的彌漫,“你聞聞,可同此香聞起來相同?”
紅韶輕嗅着,“好像是呢。”
“夫人,好像就是這種香氣。”
溫虞篤定了自個兒的想法,果然那日她的嗅覺不曾出錯,那股飄然而至的香氣就是沉水香是真實存在的。
她想,她等到沈遇回來,一定要立刻就告訴沈遇關于香料的事情,哪怕是能幫上一點點小忙也都是好的。
她得讓沈遇瞧瞧,她到底聰不聰明!
待到送盧夫人和趙家兄妹回趙家,溫成言這才領着還在魂不守舍的溫成雲回溫家。
兄弟二人同乘一輛馬車,溫成言忍不住道:“行了,你這大半日到底發生了什麽,難不成你把魂兒丢在了金佛寺?”
“二哥。”溫成雲擡起頭望向溫成言。
這一眼無端的讓溫成言想起了可憐兮兮,被人欺負了的無助小狗來,“說吧,出什麽事兒了。”
“你說,我以後要做什麽呢?”溫成雲手握成了拳頭又無助的松開,磕磕巴巴地說着,“阿爹,阿娘就希望我能好好念書,待到三年後參加科舉,取得一個好名次,有了功名傍身,就能出人頭地。”
溫成言笑他,“就你現在這吊兒郎當的念書,三年後的科舉,你就一定能中?”
“為兄替你算算,你起碼還要再多讀一個三年的書,才能高中。”
溫成雲心中苦悶的很,沒有理會他二哥的打趣,“二哥,你想大哥如今是翰林典簿,二哥你一心制香,一年到頭都在外游歷,見識世間的廣闊。可我呢?我功課平平,就像你說的那樣,三年後我不一定能中,那又再讀三年的書,萬一還是沒中?”
“那我又要再念三年書嗎?”
“三年,三年又三年,我要是一直不能高中,那我豈不是辜負了時間?”
“時光易逝,不再回。”
“萬一很多年後,我還是一事無成,那時,我該怎麽辦呢?”
這些話旁人說出來,或許沒個什麽,可從他小弟嘴巴裏說出來,那簡直是讓他震撼無比,他收起了調笑的心情,忽而就鄭重其事,“那你想做什麽呢?”
他這弟弟和他還有阿虞都不一樣,他弟弟出生時,家中已有足夠優秀到爹娘都不操心的長兄,還有他這叛逆到事事都不順着爹娘的二哥。阿虞更不必提,阿虞是家中唯一的姑娘,爹娘疼愛的跟眼珠子似的,打小就順着她,卻又因為是個姑娘,而不得不被名聲束縛,日漸長成了旁人眼中的端莊大方、溫婉乖順的大家閨秀。
他是眼睜睜的看着他妹妹就像一塊鋒利的石頭,一點一點被世俗禮法磨去了棱角,變得圓滑,從而順于這世俗,變得一點兒都不像她。
所以,他最心疼的便是妹妹。
可他這傻小子一般的弟弟,不像長兄那般優秀,不像他一般離經叛道,更不像阿虞被拘于深閨之中。他是老幺,不用撐起門楣,不用受太多期待和拘束,他是自由自在長大的。
在他眼中,還是個不知世事的孩子。
他的臉龐甚至都還帶着幾分稚氣。
如今也會因為前程而茫然無措。
這可真是奇了。
溫成雲低聲将他的話給重複了一遍,“我想做什麽……”
又小心翼翼地問,“我要是說出來,你保證不揍我成嗎?”他打也打不過他二哥,也不敢朝他二哥動手。
“只要你是認真的,我自然不會揍你。”溫成言輕輕拍着他的肩膀,并沒有苛責于他。
溫成雲鼓起勇氣,“二哥,我小時候想要成為行俠仗義的江湖大俠,你還記不記得?”
溫成言點頭,“嗯。”
“我現在還想成為行俠仗義的大俠!”溫成雲握緊了拳頭,生怕他哥立刻就揍他,“哥,我是認真的。”
“你答應了不揍我的。”
“誰說我要揍你了,你說說,怎麽去趟金佛寺,就把你這小時候的雄心壯志給找回來了?”溫成言氣笑了。
“我在金佛寺幫着姐夫查了一樁命案。”
溫成言微怔,“沈遇也在金佛寺?”
“嗯,姐夫不讓我告訴姐姐,他在金佛寺辦案。”溫成雲解釋道,”他說姐姐難得獨自出門走走,他不想擾了姐姐的興致。”
這倒是稀奇,沈遇何時這般體貼了?
溫成言心道。
不過現下裏,重要的事情還是,“你怎麽會去幫他查案?”
溫成雲一五一十将今日在金佛寺的經歷原原本本說了一回後,頗是憤慨又無助道:“這世上的壞人為什麽那麽多?為什麽好人都不長命呢?那小姑娘原本是極孝順懂事的,卻因為她娘心思惡毒,這才被兇徒害了性命。”
“我也想像姐夫那般厲害,能将這世上的兇徒都給繩之以法,為枉死之人還一個公道。”
溫成言沉默不語的看着眼前神色激動的自家倒黴弟弟,一時牙酸。
沈遇到底是給他弟弟妹妹施了什麽法術,一個二個突然都向着他了?
溫虞等到夜深時,終于等到了沈遇歸府。
聽到外頭的請安聲,她穿上了軟鞋,腳步輕快的迎了上去,“夫君,你回來了。”
“他可算是回來啦!”聽得耳邊一聲歡呼,沈遇不由得看向眼前人明亮的雙眸,眼前人會為他回家一事高興,可實屬罕見。
夜歸的沈大人,身心帶着的疲乏,此刻竟是煙消雲散,頗是有幾分探究之意,看向眼前人,“夜深了,夫人怎麽還不睡?”
溫虞按捺心中的激動,将兩旁都給揮退,這才說道:“關于寶兒到底是被何人傷了,我有一個猜測,想要告訴夫君。”
這倒是有些讓人意外,沈大人坐在她身旁,“夫人且說說看。”
溫虞連忙道:“我在寶兒出事那日穿過的衣裳上,聞到過沉水香的香氣。”
“此香名貴,價格高昂,多為貴人所用,尋常人家極是難見人一用。”
“便連我制香,這些年來也才用過一兩回。”
“寶兒家自然也不會買來用。”
“若是那傷她的兇徒,身上所用的是沉水香,是不是就表示,兇徒身份非富即貴?”
“今日城西的慘案,我也聽旁人說了,說那被害的小姑娘,年紀也不過才十二三歲。”
“還有劉員外郎家中的四姑娘年紀也同她們相仿。”
“會不會,其實傷了寶兒,又殺了小姑娘的兇徒就是同一個人?”
這個猜測,溫虞自己都覺着太過于離奇,是以一直按捺着心情,誰也沒說,一直等着沈遇回來。
說完這話,她佯裝鎮定地倒茶,餘光卻偷看着沈遇的神色。
沈遇只當做對她的偷看毫無所查。
他垂下眼端起茶,沉思着。
城西那具女屍,身份如今已經确定是徐娘子之女何曉月,但何曉月被何人所殺,徐娘子卻是一問三不知。
而他今日調閱了近五年來十二至十五歲的少女失蹤案宗,那些少女均有相同的特點。
年紀小,容貌姣好,都有一雙明媚的杏眸……
他擡眼看向眼前人……
眼前人也有一雙明媚的杏眸,笑起來時,眉眼彎彎。
溫虞心裏一緊,只當沈遇要笑她異想天開了,她抿了抿唇,不甚在意道:“當然,這只是我微不足道的猜測。”
“夫君若是覺着毫無用處,就權當聽聽笑話吧。”
反正沈遇看她笑話的時候多了去了。
也不多這一回。
沈遇淡然的開了口,“夫人說的話,我當然都信。”
“此條線索,我會即刻派人去查。”
說罷,他起身走到門外,喚了鳴争上前,叮囑了幾句。
他都信?
溫虞愣住,轉而心裏頭有些高興,沈遇相信她,所以她當真是幫上了忙嗎?
等到沈遇回房,她又有些忐忑的問,“若是我的想法是錯的,豈非是給夫君添亂了?”
沈遇看向她,微蹙了眉頭,“夫人為何會覺得自己是在添亂?”
“夫人一向明事理,怎會給人添亂。”
“這便好。”溫虞長舒了一口氣,如畫的眉眼,因為被憤怒所渲染,而顯得格外生動,她手緊緊地捏成了拳,是想要憤怒卻又拼命地克制着。
“我若能幫上一點兒小忙,讓夫君早日将兇徒給繩之以法,便是為這些小姑娘們報仇雪恨了。”
沈遇安靜地坐在一旁聽她說着,目色流露出了一股自己都難以察覺的溫柔。
“實在太可惡了,怎麽會有那般可惡的兇徒,他就沒有姐姐妹妹嗎?”
“那些小姑娘都還沒長大呢……”
她說話時的神情、舉動,同她小弟如出一轍。
溫成雲也是這般,握緊了雙手,滿臉憤慨的問着,“為什麽兇徒會朝着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下手?”
“還有沒有半點兒人性了?”
他們姐弟二人模樣生的相似,就好似讓沈遇得以窺見了自家夫人年幼時的心性。
沈遇忽而就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溫虞一個人說了半天,終于是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才驚覺自個兒說了好多話,而坐在對面的人,一言不發的看着她。
神色也看不出喜怒。
糟了,她是不是話太多了些?
她輕咳兩聲,收拾好了心情,又恢複成那端莊恬靜的模樣,她輕聲問道:“夫君,你餓了吧,我讓人将飯菜送來?”
“好。”沈遇收回了目光,應道。
用過了晚膳,又洗漱過,溫虞躺在了床榻上,雖然已經是夜深了,也不知道是她心中仍對那兇徒憤恨不已,所以才心情激動,毫無睡意,她是很想再同身旁人說說話的。
她小時候有過許多夢想,有段時間她特別想成為一名行俠仗義的大俠,可是大俠夢才起了個開頭,便被她阿娘以姑娘家家的,做什麽大俠,而折斷了她手中的木劍,往她手裏塞了針線。
是了,她是個姑娘家,哪裏能痛痛快快的行走江湖呢?
一時她又有些惆悵。
小時候的夢想,終究只是夢想,而今也只是想想罷了。
自是不見身旁人同樣清醒的目光。
上京城裏,出了這麽一樁兇案,還有劉員外郎家的四姑娘仍是不見蹤影,怕也是如同那死了的何曉月一般,被人殘忍的殺害了,屍體仍未找到罷了。
每家每戶中都有年紀相仿小姑娘的人家,皆是害怕的不行,生怕下一個被害的小姑娘就會是自家的,是以各家約束着小姑娘們,不準她們在沒有長輩親眷的陪同下,獨自出門,甚至不要出門了。
一時間,上京城陷入了一場不見硝煙的惡戰似的。
誰都害怕那躲在暗中的兇徒會朝着下一位動手。
而将此事推入高潮的時刻,是官府在城外的桃花林中,挖出了深埋在地底下的數具白骨。
作者有話說:
沈遇:老婆暫時不想見我,我當然不會出現在她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