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平陽王府起紛端（二）
“這酒真是難喝。宮中禦賜的九花蜜露酒，老将軍為何不拿出招待？”
唐武德壞氣的向秦铮質問道，同時将酒嚼重重扔出，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太子身上。唬的在場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而秦铮趕忙上前解釋。原來宮中禦酒本就不多，秦铮都用來招待衆僚了，而他自己則是喝着府中地窖所藏的酒。
唐武德聽後，先是哈哈一笑，扶起倒掉的酒壺，随後與秦铮言歉。卻是唯獨沒有搭理仍舊立于前邊的太子。
‘啪’的一聲巨響，衆人循聲望去，秦天羽已拍案而起。
正欲發作，忽覺手背一陣涼意。回頭一視，蕭璟華早已按住他，示意不要惹事。
甩手一揮，秦天羽沒有理會蕭璟華的勸告。随即走上前去。
“唐武德，這裏是平陽王府，豈容你在此鬧事？若是你與太子道歉，今日之事，我秦天羽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若是不聽我言，就不要怪我對不住你了。”
唐武德有些怔怔的看着秦天羽，秦天羽是一個硬茬，招惹不起。不過未等他回應，秦铮便上前拉住秦天羽訓斥起來。
“你這厮，這裏還輪不到你講話，給我退下。”
見秦铮訓斥秦天羽，唐武德稍稍安了心。這秦天羽平日裏雖是為所欲為，不過卻是很聽秦铮的話。
“天羽何必動怒，再說太子又未傷到。我看。”
未等他說完，秦天羽便掙脫秦铮的手，騰空一躍，來到唐武德面前。一把将其拎起，丢在了太子面前。
羽林衛紛紛拔劍上前将唐武德護住，秦天羽一聲令下，府中侍衛也紛紛拔劍與羽林衛對峙起來。
“秦天羽，你竟敢公然襲擊當朝皇子，以下犯上。我要禀明陛下，抄了你秦府，滅你滿門。”
“若是你敢傷我府中一人，我便先殺了你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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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羽惡狠狠地回應道，随即一躍，向羽林衛後的唐武德攻去。
一邊站立的秦铮早已傻眼，滿屋的百官也已傻眼。衆人一哄而散，誰也料想不到這好端端的一場慶功宴，竟然會變得拔刀相見。而且還是當朝皇子與平陽王之孫。
秦铮趕忙喝止家丁，然而這種場合，根本就沒有人搭理他。只好先護着太子退到了別院。
滿堂之人，所剩無幾，見己方居于弱勢，唐武德趕忙命人前往南城大營，調撥羽林衛大軍前來。
殺紅了眼，誰也不顧誰。羽林衛提刀沖向靜坐一旁觀戰的蕭璟華，不過被秦天羽一腳将其踢飛，撞壞廳門飛落至院中。
秦天羽像是獻殷勤一般，沖蕭璟華笑了笑。不過蕭璟華卻是伸出右手無奈的指着秦天羽。似乎在說，這一次看你怎麽收場。
沒有多久，羽林衛便被秦天羽及家丁收拾住了。秦天羽武功本就厲害，區區幾十名羽林衛根本不在話下。沒多久，便捉住唐武德，将其五花大綁丢擲院中。
“秦天羽，你竟敢襲擊皇子，襲擊羽林衛。我要禀奏父皇，滅了你秦府，滅你九族。”
秦天羽沒有搭理他，而是轉身回了屋內，推着蕭璟華出了廳堂，來到院中。
任由唐武德在那裏歇斯底裏的咒罵，都沒有搭理他。
秦铮護着太子從別院趕了回來，見唐武德及羽林衛隊被五花大綁的丢在院子裏，秦铮趕忙命人松綁。心裏咒罵着秦天羽，自己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麽孽，竟然會有這麽不肖的孫子。
惱怒的走到秦天羽面前，本欲揚手扇他。不過蕭璟華擡手制止住了他。
“老将軍切莫動怒，天羽本就這性格。為今之計，還是想想到陛下面前如何說吧。”
秦铮親自上前為唐武德松綁，唐武德掙脫後，指着秦天羽怒罵一聲，便立即逃也似的離開了秦府。馬不停蹄地朝皇城而去。
太子囑咐了幾句後，便起身趕回皇城。他要趕在陛下發怒前制止。不過，此時的皇城太極大殿內，左丞相自秦府出來後，便立即入宮禀報。
而秦铮則忙着命人收拾雜亂不堪的府中，暫時沒有時間理會秦天羽。
秦天羽推着蕭璟華走至偏靜角落停下。
“天羽，為何不聽我勸？”
“璟華，既然你明白，為何還要勸告我？”
蕭璟華沒有再說，其實他明白，秦天羽不是壓制不住，而是故意為之。不為其他，只是希望為太子重拾威望。不過，這一切，真的可以麽？賭上秦府百餘口性命，真的值嗎？
“不過想到璟華如此為我擔心，即使犯了如此大罪。想來也是值得的。”
秦天羽又是不要臉的與蕭璟華挑逗到，回頭仰望着他，眼神瞬間變得蔑視。
“就是為了試我？賠上這無辜的性命。”
“哈哈，放心，放心。陛下自會明辨是非，若是沒有把握，我怎會如此不分輕重。”
見他如此淡定，蕭璟華也不再多說。只是看着府中下人們忙碌的收拾着。
而秦府中的一切，也漸漸在城內傳開。不肖幾天，估計天下盡知。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宮中派人前來宣召。命秦铮與秦天羽爺孫倆入宮。
一路上，秦铮的責罵沒有停歇過。秦天羽除了裝作沒聽到以外，沒有任何辦法。
入了皇城，惠帝于太極殿召見群臣。在唐武德的要求下，太醫院的禦醫就在大殿內為其包紮。而後宮張皇後也端坐于惠帝右下側。
入了大殿，先是向惠帝與張後跪地請罪。秦天羽還不忘甩給唐武德一個蔑笑的表情。
“陛下，老臣教孫無方。誤傷七王爺，還請陛下降罪。”
“平陽王遠征歸來，朕還未親诏賞賜。來人，賜坐。”
秦铮有些受寵若驚，他沒想到自己竟會有此殊榮，內侍擡來黃梨木椅。在惠帝幾番說辭下，尴尬的坐了下來。
“天羽，秦府打傷七王爺一事，你可認罪？”
“皇爺爺，此事事出有因。若要降罪，孫兒應當一同治罪。”
一邊站立的太子早已忍耐不住，上前為秦天羽辯解。
“臣知罪，若是陛下治罪，臣自當領罪。只是臣有言在先，若是要我與七王爺道歉，直接将我退出宮外砍了便是。”
“胡鬧。”
剛剛安下心的秦铮又跳了起來，如果不是在大殿之上，他真的要動手扇他了。
“陛下，念在天羽年幼無知，臣願以軍功相抵，還望陛下從輕發落。”
秦铮說完，未等惠帝發言。張後便哈哈大笑，只是她的笑，透露着讓人發麻的寒意。
張後走下龍臺，來到秦铮面前。秦天羽打量着這位當朝皇後，自陛下幾年前較少打理政務後，張後便以手中之權幹涉朝堂之事。唐武德受封羽林衛統領，正是她一手安排。
“以下犯上，辱打皇子，襲擊皇城禁軍羽林衛。知錯不改，蔑視陛下，蔑視大晉律例。這一條條皆是死罪。平陽王方才所說的以功抵過，若是如此，陛下威嚴何在？皇家威嚴何在？”
張後一番言語讓秦铮不知怎麽辯解，朝臣們也紛紛議論起來。
正在此時，蕭璟華自殿外求見，惠帝宣見。蕭璟華這才慢悠悠的進了大殿。這也是他拜封右相以來，第一次進這太極殿。
秦天羽的目光一直聚集在蕭璟華身上，直至他到自己的面前。
“璟華來的正好。此事，可有何看法？說與朕聽聽。”
惠帝與百官期待這蕭璟華的發言，然而，蕭璟華的回答讓人有些失望。
“此事複雜。璟華不想參與其中。一切都按陛下之意便是。”
張後本是有些懸着的心稍稍沉靜下來。她早已聽說蕭璟華與這秦天羽走的極近，既然他這麽說了，那就沒有權利随意插口了。
秦天羽肯定的點點頭，這件事，他本就不想讓蕭璟華牽連進來。
“秦天羽，你可知罪”
“不知。”
“你。”
張後真是氣得無話可說，秦天羽那無賴的脾性，衆人皆知，只是沒想到在這太極大殿，他竟然都敢如此放肆的耍無賴。
“父皇，您一定要為兒臣主持公道啊。”
唐武德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苦着，惠帝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給他任何表示。他在等，等待秦天羽的解釋。亦或是等待他的表現。
秦天羽，一副吊兒郎當的站立着，張後與唐武德，除了偶爾的眼神碰觸，投去蔑視的眼色。
“天羽。”
一聲輕喚，輕的只有他若有若無的聽到。秦天羽看向了身邊靜坐的蕭璟華。
疑惑的看了看他手心，兩人一番對視。秦天羽似乎明白了什麽，微微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