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獨權陰山建紫虎
晉歷一百三十六年
鮮卑聯合匈奴柔然，發兵百萬。欲破陰山城，長驅中原。
惠帝下诏以秦天羽為破虜大都督兼替戰死的陰山太守。
然而，惠帝竟然只是調撥司州青州兩地新兵十萬人劃與秦天羽統領，于六月中旬前發兵馳援陰山。
可是經氐人之亂後，陰山守軍還未來得及補充，加上秦天羽所統領的十萬新軍。秦天羽只有區區不到二十萬兵馬與百萬聯軍相抗衡。更不提物資短缺的問題了。
其實心裏或已明了，任命自己為統軍主帥，卻只是劃撥區區十萬新兵。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借刀殺人，只是秦天羽別無選擇。
或許，更加諷刺的是，臨了，沒有一個人前來相送。唯獨自己的平陽王，他的爺爺。
征戰一生的秦铮又怎會不明白這背後的用意，可是他不能後悔了。當初自己力谏以秦天羽為此次大軍統帥，然而讓他震驚的是，朝廷竟然只是區區調撥了十萬軍馬。此戰，以卵擊石。此去，身險命懸。
而秦天羽則不時的望着城門處，他在張望着什麽，他在等待着什麽。沒有人知道。
一直到臨行前，仍不願就此放棄。抱着深深的感傷，踏馬北去。
城牆之上，偏角之處，隐隐浮現，一坐一立。
“公子，既然來了，為何不下去與他見一面？”
飛煙急不可耐的催促道，然而蕭璟華卻只是靜坐。直到他踏馬消失在遠方，仍是淡然無語。
手中所握的墨玉，黯淡的惹人陰郁。
“見與不見，已無所謂。飛煙，琰叔可是上路了？”
“依公子安排，琰叔昨夜便已親往關中，想必幾日內便有消息。”
Advertisement
點頭，未有再言。眼前浮現着他的身影，那個自以為是，不拘小節，惹事生非的家夥。卻也是讓自己放心不下，心系牽挂的家夥。
雙目變得淩厲，手中墨玉不覺握緊，弱肩散絲飄零風中。
“天羽，等我。”
喃喃而道，卻是用盡了蕭璟華所有的心念。
一路馳騁，奔赴二州調撥兵馬的秦天羽，集結十萬大軍後，在原計劃的前兩日便到了陰山城。
将大軍留在城外，秦天羽之帶了十餘名親信低調的入了城。一入統戰府，秦天羽便召集城中将領開會。除去将領黃虎與馬鎮領兵視察敵軍動向以外。城中留下的盧凱，葉達兩位将領。
大致聽取了這幾日的軍情後，秦天羽便開始查看軍事圖情況。
而兩位将領立于一旁默不作聲，秦天羽他們是知道的。因為秦铮就是他們的老領導，前番秦天羽于亂軍中斬殺鮮卑王子，早已讓他們對這個年僅二十的秦天羽佩服的五體投地。
“都督，前幾日陛下派黃公公前來監軍，黃公公于幾日前便已抵達，是否前去見見？”
盧凱在一旁好心的提醒着，那黃公公的為人，城中将士算是見識過了。奸詐，狡猾，貪婪。
秦天羽擡頭看了看他，早在大軍集結之時，秦天羽便已聽說了黃公公的傳聞。那種人，秦天羽，根本就不想搭理。
“盧将軍，派人去将那黃公公叫來。”
盧凱與葉達對視一眼，秦天羽的脾氣他們清楚。看來這一次，主帥與監軍，不會很融洽了。
派出去的軍士是在煙花樓找到黃公公的，一個閹人，竟然還會去青樓作樂。
當他聽說主帥召見，怒火中燒，可是他也不好放肆。畢竟秦天羽的脾性他是很清楚的。
風塵仆仆的趕到統戰府，入廳，除了秦天羽，還有兩位将領在。秦天羽趴在沙盤邊與二人商議着什麽。
不由挺了挺身子，悶哼一聲，以示自己的身份。不過，秦天羽似乎并沒有心情搭理他。方才早他回來的軍士禀報說黃公公是在煙花樓找到的，秦天羽心裏便已是不爽。
“不知都督命老奴來，可有何事？”
“哎呀，監軍來了。快，快坐。”
秦天羽顯得滿是欣喜，親自上前攙扶黃公公入座。随即吩咐葉達上茶，然而，然而卻沒有黃公公的那份。
黃公公掃視着三人吹茶細抿的動作，心裏萬般不爽，這秦天羽分明就是故意給自己難堪的。不過，他現在并不敢發作。扭頭無視，心中咒罵。
“陛下此番派遣公公為監軍，公公為人，天羽早有耳聞。今日請公公前來，便是囑咐公公一句。陰山城內，一切皆由我秦天羽一人做主，公公不得插手任何事情，只管安心監察便是。”
“都督此言差矣，我朝自建立以來，監軍之職便一直位于統帥之上。以此來防範心懷不軌者擁兵自重。”
‘啪’的一聲，秦天羽重重的拍在桌上。唬的在場之人皆是一驚。而秦天羽也起身走至門處，望向遠空。
“天羽之言，不想再說第二遍。”
“大膽，秦天羽，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竟敢違抗陛下旨意，企圖淩駕于我頭上。”
黃公公怒指着秦天羽咒罵道。而秦天羽那充滿殺氣的眼神，讓他心生顫意。
“若想活着離開這陰山城，便給我老實點。天羽不敢保證，城中是否有敵軍奸細，若是公公為奸細所殺，天羽怎向陛下交代。”
赤裸裸的威脅，秦天羽的話，說的很明白了。他随時都有可能将自己殺了，謊報敵國奸細所為。陛下不僅不會追究，而自己也會命喪于此。
不由的焉了，呆坐椅上。似乎還想做最後掙紮，眼珠不停轉動想着任何可行的方法。不過，秦天羽根本就不可能給他機會。
“來人，将黃公公請至東廂後院。派人嚴加保護公公及其随從安危，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此時，早已驚呆的不知道說什麽了。誰都沒有想到，雷厲風行的秦天羽，竟然幾句話，便将監軍之權盡奪。
半押半就，黃公公被軍士帶至東廂，保護了起來。盧凱與葉達更是對秦天羽的所作所為感到欽佩，沒想到幾句話的事情，就将這麽一個刺頭拔出了。想來心裏都是痛快。
而秦天羽要做的第二件事，便是命令盧凱與葉達各自領兵，領着自己手中的名單，于城中抓捕異族細作。
盧凱與葉達領命而去，這份名單多大百餘人，不僅有城中富商，小販，甚至包含了數位城門領兵總兵。
城中引起軒然大波，原本實行了宵禁而寂靜的陰山城，變得喧嚷不休。
這份名單，是自己集結青州兵馬時，蕭璟華秘密派人送到自己手上的。
蕭璟華早就已經掌握了城中大部分的細作信息，至于那些漏網之魚，要不被同夥招供，便是乘夜逃離了。
如若，鮮卑與大晉密謀的人知道這個消息，恐怕都會氣的吐血。陰山城內的細作，可是他們花費重金培養起來的，沒想到竟然被秦天羽幾乎一鍋端了。
放下手中卷書，獨自一人登上閣樓。眺望南天。心中所念，唯有他。
一想世态捉人，華陰桃林的那一面，至今過去僅僅三個月。卻不想，僅僅這三個月，便發生了如此多的變故。
“璟華，此時此刻，你是否如同我一般，遠望夜空？”
輕喃，不覺哽咽。
沒有你在我身邊，唯有獨殇。沒有我在你身邊，你還會如同當初那般，毫無保留的笑麽？
抵達陰山城後的第五日，待準備好一切後，大軍便于城外集結誓師。抓捕的百餘名細作，全都用來祭旗。
依照秦天羽的軍令，陰山城原有的十餘萬守軍與自己所帶來的十萬新兵組合成為新軍，名號暫為紫虎軍。待征求陛下同意後，正式組建紫虎軍。
同時派人前往幽州并州之地，廣招男子入軍。不肖半月，便招募到近五萬新兵。依照秦天羽所做安排，紫虎軍建軍二十萬，分作五營。由原本城中四位将領各統領一營外，秦天羽自己兼任了一營統将。
或許秦天羽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數年後，正是憑借自己親手組建的這二十萬紫虎軍為基礎。在擊敗數百萬的敵國大軍及晉軍後，一統九州萬裏，君臨天下。
而馬鎮二人帶回的消息，夷族聯軍已于賽因達城集結完畢。不日便将出動，進攻大晉北疆第一屏障的陰山郡城。
力排衆議下，秦天羽親率三營将士，前往陰山城北二十裏駐紮下來。而陰山城則交由盧凱與馬鎮駐守。
鮮卑使節送來的勸降書秦天羽看都沒看，便丢到了火爐中。同時将鮮卑使節斬殺于營內，只是放了一個鮮卑小卒回去。
恐怕夷族聯軍意想不到，不按常理出牌的秦天羽，竟然會違背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傳統。
不過這也告訴他們一個信息，這一戰，秦天羽沒有給自己留一點退路。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在這本是生機盎然的時節裏，一場關乎這生存之戰的硝煙已于陰山城外冉冉飄起。這場二十萬抵抗百萬的大戰，注定了這場盛世繁華終結的開端，奏響了亂世喧嚣的號角。
生死只在一瞬間，望而卻步非男兒。陰山軍民同仇敵忾，即使戰死，也要給予侵略者最慘痛的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