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征丁納商定陰山

端門之變,太子一派盡除。惠帝也于兵變中驚恐而逝。

唐武德以毒狠的手段,迅速控制了長安局勢。并以監國身份,連降數道诏令通告天下,力求全國安穩過渡。

至于陰山城,此時的他,鞭長莫及。倒是連發了六道诏書,安撫秦蕭二人,只要他們不要過多幹涉,他就權當秦天羽割占陰山,做一地方藩王。

依照蕭璟華的計策,秦天羽接受了唐武德的招安,暫領陰山另作打算。

三個月後

惠帝下葬于長安東郊園陵,唐武德以監國之位于太極大殿,登基為帝。改年號為永嘉元年,大赦天下。

然而,與長安城內熱鬧非凡的景象相諷刺的是。此次登基大典,地方藩王沒有一個返京。各國更是沒有遣派一個使者前來朝賀。

一副安寧祥和的景象中,暗藏道道危機。

另外一位重要的人物,張後。順理成章的榮登太後之位,統領後宮。同時獲準太極參政之權,與唐武德一同參與朝政。雖然惠帝之時,張後便以各種手段幹涉朝政。只是惠帝多少還是有些顧慮到太祖皇帝立國之時所留遺旨,并未讓張後直接坐于太極殿議政。

如今,張後打破祖制,終是如願以償,正大光明的參政議政。

朝堂百官早已被唐武德清洗,除了幾位名氣太大的正直官員告老還鄉保的一名之外,前太子一派皆被清除。如今的朝堂,變成了一言堂。

晉歷一百三十七年秋

自陰山之戰過去已經一年有餘,雖是後來經歷了幾場戰争,陰山城還是漸漸在重建中恢複了原有的繁華。

陰山城,本就屬于數國交接之處。和平時期,各族往來商人大都會将陰山作為交易站。戰亂時期,陰山城又扼守中原咽喉要道,作為防禦胡族的第一道屏障。

陰山盡顯剛柔,是蕭璟華眼中不可多得的寶貴之地。

蕭璟華為秦天羽制定了一系列的引資移民的政策,以極大的優惠,吸引各國商賈的到來。陰山城所收稅利,較以往,整整提升了十餘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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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羽用優厚的養兵政策,吸引着各國窮苦人家前來應征紫虎軍。短短半年,紫虎軍的規模便增至三十萬。成為令各國不能忽視的重要地方重旅。

這便是蕭璟華為秦天羽制定的‘征丁納商定陰山’之策。短短半年,效果便極其顯著。

“璟華,前幾日我巡查東城時,看到一家新開的集寧齋。”

丢下令他頭疼的卷書,秦天羽便跑到他身邊,正忙着查看下邊官員呈遞上來的折子。蕭璟華并沒有多少閑情搭理他。

“璟華。”

聽他又是綿柔的喚了一聲,蕭璟華這才放下手筆。頗有些無奈的看着他。

“中庸看完了?今日讓你看的都看完了?”

見他賣力的點頭,蕭璟華便是一頭黑線。恨鐵不成鋼的心情,頓時湧了上來。

“我讓你看那些古書,不是只讓你一目而過便好。你要學會知其要理,方能學會為人之道。”

“哎呀,我知道了,知道了。”

有些不耐煩的應承一番,随即便推着蕭璟華出了府門,任由他不情願,碰到秦天羽這麽個無賴,也是沒了辦法。

一路上,軍民紛紛與他二人殷勤的打着招呼。秦天羽也不時與他們招手示意,反倒是蕭璟華,仍是那副冷俊面容示人。

“整日悶在府裏,都要崩潰了。璟華,莫非你就從未想過放松放松?況且你不也常說讓我多與百姓親近。”

一路上,秦天羽都還不忘為自己的行為尋找讓他反駁不了的借口。

既然說不過你,那我就閉嘴。任由你‘胡作非為’好了。

“老板,來一份青花糕,一份桂花糕,一壺雲井。”

二樓雅間坐下,俯瞰繁華街景。這陰山城越來越繁華了,秦天羽心裏很是開心。也為蕭璟華所制定的各種政策由衷欽佩。

“燙,燙。璟華快為我吹吹。”

說着便起身,将嘴湊近蕭璟華面前。一副演繹着十分像樣的挑逗,沒有半點猶豫,一手蓋住他的臉,将他罪惡的臉推開。同時,伴随着極具殺傷力的警告。

“秦天羽,注意些分寸。若是你不想被我一巴掌扇到下面去,就給我老實點。”

秦天羽一臉的無辜,用得着這麽絕情嘛。自己只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

蕭璟華仍是淡然而坐,飲着杯中雲井,不時仰面看着樓外湛藍天空。

而秦天羽,單手支着下巴,靜視坐在自己對面的蕭璟華。如癡如醉,不可自拔。若是每天都能這樣安寧,即使是用天下與自己交換。自己也不會願意。

當他回神,見秦天羽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忽而一笑,惹得秦天羽心魔大肆奔湧。

“你這一笑,更是傾盡世間繁華,比盡江山如畫。”

“天羽,我方才想起一人。”

“誰?”

急不可耐的問道,而他心裏則有些發慌。除了自己以外,世間竟然還有別人能夠讓璟華想起的時候,會心一笑。

他,心裏有些吃醋了。

“可還記得一年前我與你說的南梁第一智囊姜仁初?”

聽到這個名字,秦天羽這才放心,聽他這麽一提。秦天羽也想起了蕭璟華與自己說過他二人的賭約。想來,約定的日期也要到了。

“過段時日,我便親往常山等他。”

“我與你一同去。”

見他搖頭,心裏一陣失落。

蕭璟華以陰山城必須要留坐鎮之人,婉拒了秦天羽的請求。

旬月後,蕭璟華便去往常山,在約定之期前到了當初那個杜郵亭等候。

幾天過去,仍不見那人。飛煙有些不滿的埋怨。南梁的密探早已傳回密報,姜仁初正被全國通緝。南梁,他必定是身敗名裂了。可是,他的行蹤,卻無從查詢。

“做事要耐得住性子。依照約定之期,還有三日。仁初先生素來以真誠克己,他會來的。”

又等了三天,直到天黑前,都未見姜仁初的身影。飛煙也開始收拾,準備返回陰山。

“公子快看。”

琰叔跑上亭臺,遙指示意。

南邊沙石飛塵的官道上,只見一個身披破蓬,滿身污穢的男子朝這走來。

嘴角微微上揚,淡然一笑。看來這家夥,還是信守承諾的。

重重的将手中的竹棍丢在地上,旋即坐在桌前,端起桌上茶水一飲而盡。充滿殺氣的眼神怒視端坐的蕭璟華。

好你個蕭璟華,竟然接連使了幾個損招。讓自己在南梁身敗名裂,如同喪家之犬全國通緝。

不見他有所歉意,反倒是得意的很,一直在笑着。

蕭璟華連用三計,第一計便是将南梁國最高機密的軍事圖用姜仁初的名義,分發諸國。第二計竟然将梁武帝最為寵溺的孫兒,吊死在自己的府門前。最讓姜仁初氣憤的是,接連第二計的第三計,便是自己被人下藥,将南梁太子寵妃睡了。

這些對于姜仁初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他根本就沒想到。一向以清高自居的絕世公子竟然會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幾天之內連着對自己放黑槍。自己安安分分的等了一年,沒想到最後幾天就讓蕭璟華給擺了。

不過,姜仁初,确實不失為大士。

不爽的擺了會臉,終是對他颌手作揖。

“公子大智大慧,在下領教了。今日前來,便是與公子說。仁初,認輸了。”

“先生無需客氣,畢竟璟華所用手段也有損先生清譽。還望先生大量,原諒璟華過失。”

一來二往,兩人在一番客套後,便無所不聊。或許,姜仁初,現在才發現。自己與蕭璟華相比,的确相差不止一點。

陰山城夜,秦天羽一如既往在城門上等候着。自從蕭璟華前往常山後,秦天羽便每日在處理完軍政事務後,獨自一人在南門而候。

星星幽火,伴随陣陣馬蹄聲。城外的長道上,終是出現了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

命人開了城門,秦天羽親自領着百餘軍士到城外相迎。

“天羽在此恭候多時,我代全城軍民恭迎先生到來。”

“都督,客氣了。姜某不才,幸得公子相中。從今往後,姜某定為都督效犬馬之勞。”

秦天羽扶住了正欲跪禮的姜仁初,予他豪邁一笑。

蕭璟華掀開車簾與他對視了一眼,秦天羽便領着衆人返回了陰山城。

第二天,秦天羽便将在外的諸将召回,在統戰府內,為姜仁初大擺接風宴。

諸位将領對于這位都督新任命的主簿也還是比較客氣。早先秦天羽曾對自己幾個說過陰山之戰時,正是這位姜仁初的相助,致使胡族聯軍險些攻破陰山城。

對于這一點,姜仁初還是多少讓諸将折服的。

姜仁初的到來,讓秦天羽如虎添翼。不僅分擔了一些軍政事務,而且他還獻計,讓秦天羽調撥兩營紫虎軍前往陰山東、北兩側的隘道修關駐守,以防胡族入侵。以三地為掎角之勢,可以在戰時減少對陰山城的破壞。

正當一切都有序無亂的進行時,陰山城內反倒發生了令秦天羽很是頭疼,卻讓衆人啼笑皆非的事。

賦閑的秦铮竟然命人貼出告示,為秦天羽在陰山城內挑選妻室。

大家夥倒是挺賣力,不過,秦天羽,卻很是受傷。

蕭璟華反倒也樂得清閑,那家夥終于不會來打擾自己了。老爺子那,有他忙的。

不過,心中一想,又陣陣失落。

或許,你我二人,終究還是要面對塵世所絆。若是不能有結果,那便長痛不如短痛,早些結束了這場夢,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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