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把酒遙月盡誰意
火急火燎的從外歸來,一進門,便看到飛煙正朝後廂而去。
秦天羽當即上前叫住了她。
“飛煙,你去我屋內取些換洗衣物來。”
看着滿頭是汗的秦天羽,只是她似乎有些為難。
“公子正在洗浴,飛煙正要去送換洗衣裳。”
未等她說完,秦天羽便一把将蕭璟華的衣裳搶了過來。
“這衣物我送去就好了,你去取我的衣物來。”
說完,秦天羽便沒有再等飛煙的回答,一溜煙便沒了影。飛煙原地愣了片刻,而後無奈的去為秦天羽拿換洗衣物。
對于秦天羽突然沖進來,蕭璟華除了震驚,還是震驚。還未等他發問,那秦天羽便已脫得精光,跳進了浴池。
“你就不能等我洗完後,再來麽?”
不滿的質問他,然而秦天羽卻置若罔聞,根本就沒有理會他樂不樂意。
“你我之間還要分得這麽清楚作甚?反正早晚你也是我的人,将來不一樣鴛鴦共浴嘛。”
伸手擋住秦天羽湊過來的臉,撩起一波清水,打在了秦天羽的臉上。而後将他推了回去。
“既然你要洗,就好好洗。”
“璟華。”
聽他輕輕喚着自己,心不甘情不願的擡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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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充斥着獵殺感的眼神,猶如在緊盯着自己的獵物一般。
那久未移開的目光,盡顯着絲絲柔情。
不覺面紅,蕭璟華躲開了秦天羽那煽情的目光。
秦天羽禁不住靠了過去,透過朦胧水汽,看他嬌羞面容,猶如朱砂之上浸出的那滾水珠緩緩淌下。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唯有彼此的眼神,證明着這一切的真實。
觸不及防的,看他湊了過來,自己卻沒有一絲的躲閃。
覆唇一吻,不覺挽他脖頸。
不由的,秦天羽在蕭璟華的左肩停下,輕輕吸吮。
雙目迷離,沉重的喘息聲靜而顫心。
突然地,蕭璟華睜大雙眼,旋即将秦天羽一把推開。瞠目視他,這家夥竟然還敢笑的這麽淫蕩。
秦天羽的吸吮,讓蕭璟華心中也泛起漣漪。只是,秦天羽在水中游走在自己身上的手,觸碰到自己的肚子時,蕭璟華似乎想到了什麽,便一把将他推開了。
正好此時,飛煙在門外喚了一聲。
蕭璟華一掌拍在浴池邊,騰空飛起,直至安穩落在屏後的軟椅上。
這家夥到底有多變态,竟然內力如此的深厚。秦天羽對于眼前一幕,羨慕之餘更多驚嘆。
秦天羽随意搓了幾下,便圍着浴袍将飛煙遞進來的衣物接了過來。
輕撫肩上淡淡發紅的齒痕印茄,回想着浴池中的那一幕。
身後一個擁抱,将他緊緊攬入某人的懷中。
輕嗅着某人的體味,傾聽着他用盡綿柔的呼喚,靜聽着他磅礴的心跳。
懷抱中的寂靜,卻是如同傾世的喧嘩。
“今日我去看了小羽華,百鯉郡主與蒨兒說今日天好,夜來無事,便說你我幾人一同在府中前閣飲酒暢談。要你我過去呢。”
“也好,正好打發無聊的夜晚。待會我便讓琰叔去後園将我釀的桃花露取幾壇過來。”
良久,秦天羽親自為蕭璟華換上了幹淨衣裳。木梳輕流過他的青絲,不禁彎腰聞着璟華發間的淡香。
秦天羽火急火燎的趕回來,就是為了接蕭璟華去她們的住處。自從妍墨走後,秦天羽便暫時将她們安置在了那裏。
秦铮倒是也搬去了那裏,他的原意就是叮囑秦天羽,做爺爺的都搬了過去,你個做孫子的應當也跟着一塊過去。這樣可以讓秦天羽與百鯉唐蒨二人感情更深一些。
不過秦天羽卻視若無睹,一直以軍國大事需要璟華相助為由,一直住着不走,秦铮一時也拿他沒辦法。
南城庭院閣樓,寥寥琴聲蕭瑟。
暖屏酒香沁心,輕輕笑語言歡。
一輪明月懸挂于窗臺之上,閣樓佳人端坐靜聽。
直至秦蕭二人用琴簫合奏完名曲長安煙雨,寂靜的閣樓之上,響起陣陣掌聲。
“天羽哥哥與璟華哥哥的琴簫合奏,簡直是世間絕配。”
百鯉不禁贊嘆,方才她一直靜視着秦蕭兩人的動作,一青一白的錦袍披身,再配上兩人獨一無二的俊眉正顏,猶如絕配。
他們之間,再多一個便是多餘,少一個便有缺憾。猶如花葉,彼此相襯,彼此相容。
“百鯉姐姐什麽時候學會拍馬屁啦。”
唐蒨在一邊搗着百鯉的腰腹,兩人竟是玩鬧起來。
看着她二人的打鬧,其餘人被逗樂了。飛煙端起酒杯向秦蕭二人敬了一杯。
“若是每夜大家都能坐在一起暢飲作樂,想來都覺得美。”
唐蒨不禁一聲感嘆,秦天羽哈哈一笑,盡顯爽朗。
“若是蒨兒喜歡,日後有時間,我等便多辦些這聚會。”
唐蒨滿臉幸福的微笑點頭,百鯉端起酒杯,走到蕭璟華的面前。
“璟華哥哥,如此良辰美景。可否作賦一首,讓大家再開心開心。”
百鯉的提議得到了幾人的支持,秦天羽更是直接靠了過來,将蕭璟華的酒杯倒滿。随後示意她們三人一同舉杯共敬蕭璟華。
将酒杯放下,蕭璟華便與幾人點頭應承。而後便陷入了沉思,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已作好詩賦。
今人不識古時月,今月曾照古時人。
去年今日此閣間,人面桃花相映紅。
時光只顧催人老,淚滴春衫酒醉神。
唯願君心似我心,地角天涯未是長。
詩畢賦盡,閣間已是靜無人聲。
衆人靜視于他,見他淡然一笑,只是眼中暗露憂傷。
詩賦的前兩句,蕭璟華對于秦光遠與妍墨的悲情而惋惜。後兩句,流露着自己對于時光流逝的感嘆,用這桃花露來醉人心神,但卻悲意。同時提到自己心中的那個人,明義中又表述着即使到了天涯海角,也會覺得盡在咫尺。
秦天羽只是端起酒杯與他相應,對着蕭璟華微微一笑,仰面一飲而盡。
唯獨飛煙有着與其餘人不一樣的心情,她不時地在秦蕭兩人之間來回掃視,黯然神傷。
飛煙自小與蕭璟華一同長大,對于蕭璟華可以說知根知底,他有任何心事自己都能猜個十之七八。秦天羽與自家公子間的關系,她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她心中也為蕭璟華祈福着,她希望他們能夠幸福快樂。然而,如若有一天,天下盡知,世俗的眼光到底會如何看待他們這段不倫之戀。
“公子才華,更貫古今。再配俊眉容顏,纖纖秀骨。蒨兒欽佩萬分,蒨兒敬公子一杯。”
唐蒨端着斟滿的酒杯敬蕭璟華,一聲言謝,接過飲了下去。
“若是璟華哥哥能站起來,想必定然引得萬千少女競相投懷送報。”
唐蒨癡癡的看着蕭璟華感嘆道,蕭璟華頗有些無奈的笑了。
秦天羽起身走到了蕭璟華的身後,雙手附于肩,俯身看着他笑了。
“璟華雖是不良于行,在我看來,卻是上天最美的安排。若是太完美了,那上天對我等就太不公平了。哈哈。”
兩人相視而笑,或許,只有在彼此的眼中,任何缺陷,都是完美的。
“天羽哥哥總是護着璟華哥哥。”
百鯉郡主有些不開心的嘟囔着,卻也包含着些許的無奈。倒是惹得衆人一陣大笑。
“有朝一日,我定要璟華站起來,即使是傾注此生精力,傾盡天下之物,我也在所不惜。”
幾人看着秦天羽嚴肅而不失真心實意的允諾,紛紛為之感動。不過大家也在幻想着,如果有一天,蕭璟華真的站起來了,那會是什麽樣的風景。
“天羽哥哥還真是偏心,為了璟華哥哥能夠站起來,竟然還要傾盡天下,傾盡一世。”
微微皺眉,看着百鯉那天真無邪的埋怨,秦天羽當即走到百鯉面前。
百鯉有些惶恐的站起身,卻沒想到秦天羽一指彈在了她的額頭上。
“臭丫頭,我看你今晚是不和我做對不行了。”
望着秦天羽滿是不爽的臉,百鯉很是委屈的揉着額頭。眼裏竟然漸漸擠出了幾滴眼淚,這讓秦天羽很是無奈。
“百鯉只是随口一說,天羽哥哥為何要生這麽大氣嘛。”
未等她說完,秦天羽便揉着她的腦袋安慰。誰曾想到,百鯉竟然一股腦的鑽進秦天羽的懷中,委屈的抽泣起來。
秦天羽瞬間感到頭大,這臭丫頭,還真是讓人無語了。這百鯉郡主在這陰山城過了幾天安寧日子,反倒将她戰場時的飒爽英氣全都消磨完了。
不過秦天羽只能輕撫她的背以示安慰,這一幕倒是讓在場的其他人有些不樂意了。
“嗯哼。二人莫不是将在場的其餘人都當做空氣了?”
蕭璟華悶咳一聲,秦天羽一愣,側過頭與他苦笑着。
“好了,好了。別哭了,戰場受傷時倒未見你流淚,今日被我輕輕彈了下腦袋,反倒哭了。”
“那不一樣嘛。天羽哥哥是我心愛之人,被你打了罵了,百鯉自然是心如刀絞的痛。”
聽着百鯉的辯解,秦天羽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免得越說越麻煩。
又安慰了幾句,秦天羽便扶着百鯉坐了下來。為了表示歉意,秦天羽自罰了三杯酒後,才轉身走回座位。
百鯉這才發現大家盯着自己一直看,想必是因為方才的那些動作。
羞紅着臉沉了下去,一邊久未出聲的飛煙,眉目微微一鎖,但很快又恢複了常态,沒有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