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5

當Bruce關上卧室的門時，Billy瞥了Dick一眼，看着青年在靠着牆的大電視下面的櫃子裏翻找着什麽。他摸了摸自己的後頸——他們是不是應該花時間待在一起或者做點什麽？他知道這可能是最好的，因為他們現在要住在一起了，但老實說，十歲的孩子不确定他會在這裏呆多久。

他本來打算一有機會就把自己的一些東西藏起來的，但是在這樣一座很可能有安全系統的豪宅裏，那麽做的結果似乎不太妙。

說到安全系統，這個小細節也讓變身Captain Marvel更具有挑戰性——通常，他可以通過變形來改變周圍的科技産品，但這是一個億萬富翁的地盤。這是一個他和閃電俠打賭的，關于他是否制造或資助了蝙蝠俠的裝備的人。

他不會拿這個來測試自己的運氣。

Billy躺回床上，兩腿懸在床邊。Bruce說了些關于開會的事，提醒了他，他明天也有個會——盡管他的會議不是和股票以及富人處理的其他事情有關。也許他能讓Victor替他打掩護？他希望他的出現不會引起太多的注意。

“嘿，Bluebird，你還好吧？你看起來像是在思考生命的意義，”Dick說着，手裏拿着一個藍邊的游戲盒走了過來。高個的青年坐到了他的旁邊，低頭看着Billy，臉上帶着一絲微笑。

“聽着，我知道這個地方可能讓人受不了——相信我，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習慣這裏，”他說着，掃視了一下大卧室。“相信我，你遲早會适應的。Jason就做到了，他曾經和你一樣住在街上。”

Dick撲通一聲倒在床上，回頭又看了Billy一眼。“如果你想談話，我就在這裏。我們都在。”

這太奇怪了——Billy因胸中聽到那些話而産生的暖意皺起了眉頭。Dick身上有種真誠的氣質，他讓Billy想起了閃電俠和夜翼——這在他的日常生活中是十分罕見的，以至于他不由自主地被它打動了。這使他想把自己的心事告訴韋恩長子，告訴他自己的感受，告訴他自己對整件事是多麽不确定。

但舊習難改，盡管他很想和他說話，但有什麽東西阻止了他。他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告訴他，如果他開始和Dick談話，Dick就會找到對付他的辦法。他理智的那部分知道這種假設是愚蠢的，但他以前犯過那樣的錯誤并為此付出了代價。

你不能相信街上的任何人——他身上有可以證明這一點的傷疤。

Billy沒忍住打了個哈欠，這個舉動讓Dick猝不及防，不由得笑了起來。“你今天很累了，對嗎？來吧，讓我們把你弄到床上去，你可以明天再收拾你的東西。”他說着站起來，走到床頭把被子拉開。

年幼的黑發男孩點了點頭坐了起來，微微縮了一下身子，然後滑下床沿，脫了鞋。接着，他爬到了可能是他一生中睡過的最柔軟的床上。Dick了笑笑，朝門口走去。“晚安，Bluebird——睡個好覺，別讓蝙蝠俠逮到。（don’t let the Batman bite）”

Dick随手關上燈，離開了房間，輕輕地關上門。

當門關上時，Billy的肩膀放松下來。男孩立即從床上坐起來，把被子扔了回去。他跑向自己的背包，開始四處翻找，感謝上帝，韋恩先生阻止了Dick碰它。

他不可能解釋為什麽他有一個正義聯盟的通訊器或者一本關于古代咒語的書，而且他很高興他不需要解釋。黑發男孩拿出他的通訊器和那本皮面的舊書，環顧四周，想找個地方把它們藏起來——一個誰也不可能去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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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地方最後定為了他床底下的一個奇怪的活板門。他不會去問為什麽在這個活板門下面會有一個小隔間，因為很可能韋恩先生根本不知道它在那裏。他把東西放進去，然後爬回床上，盯着天花板。

他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然後很快就睡着了。他可以到早上再處理其他事情。

他醒來時，發現房間的窗簾正在被拉開。這輕微的響聲足以把Billy吵醒，他睡眼惺忪地四處張望，看有沒有危險的跡像。“就我一個人，William少爺，”Alfred說，安撫了十歲孩子的神經。

他掙紮着坐了起來，又打了個呵欠，揉揉眼睛。“我該怎麽做，你才會叫我Billy？”他睡眼惺忪地問，把窗簾完全拉開後，老人笑出了聲。

“我們為什麽不各退一步呢，嗯？我叫你Billy少爺，你下樓和大家一起吃早餐。”Alfred說着，回頭瞥了一眼從床上滑下來的男孩。

Billy想了想，聳聳肩。“好吧。”Alfred笑了，領着他走出卧室，下了樓梯。他們在樓下拐了個彎，走進了餐廳，那裏有一張Billy見過的最大的餐桌，上面擺滿了早餐的食物。“請自便，”Alfred說着，從那個有着一撮白發的男人身邊拉出一把椅子，讓十歲的孩子坐下——Billy想，他的名字是James還是什麽來着？

那個有着白發的青年瞥了他一眼，手裏拿着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靠在椅背上。他正在看平板上的內容，面前放着一盤雞蛋吐司。過了一會兒，似乎是被Alfred瞪了一眼，他咕哝着問道，“睡得好嗎？”

“哦，嗯——是的，”Billy說，他避開那個男人的目光，試圖從最上層拿幾塊煎餅。他很難夠到它們，尤其是在不試圖爬上桌子的情況下，小小的咕嚕聲從他嘴裏發出來。

“給，”青年說着，轉了轉眼球，站起來，“啪”地把三張煎餅丢到Billy的盤子裏。“你還要別的什麽嗎？”他問，低頭看着那個孩子。

Billy在移開視線前，再次和他的目光對上。“嗯——不——不，這些就好，謝謝你。”

有着一撮白發的男人對他無動于衷地挑了挑眉。“孩子，吃的東西很多。你不用擔心不夠。想要多少就拿多少吧。”他說着，聲音稍微柔和了一些。“我知道這……不太一樣，但說真的，你多吃一點也沒關系。”

“嗯……我能——我能拿個橘子嗎？”Billy問，看了一眼陶瓷碗裏的水果。

青年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那個可以之後再吃——聰明的孩子。還有別的想吃的嗎？”

Billy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嗯——好吧，我想我可以吃一些雞蛋，如果——”那人已經動了起來，從桌子上拿起一大盤雞蛋，舀了一些到Billy的盤子裏。“謝謝你……”他喃喃地說。

“Jason，”青年說着，又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我叫Jason。別擔心，真的。這個地方的食物太多了，都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了。”他咕哝了一聲，又把注意力轉向了平板電腦。

Billy對這種熟悉的腔調笑了笑——這種腔調通常是街上比他年長的男人跟他說話時使用的——這個看似強硬的有着白發青年，實際上是溫暖的，他在關心他。他常常聽到有人用那種腔調，告訴他最近的施粥所在哪，或者告訴他那天什麽地方免費供應湯。這讓他感到溫暖而暈眩，那是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他吃東西時，Jason瞥了他一眼，嘴邊小小的笑容似乎永遠都不會消失。

然而，當另一個人穿着哥譚學院的運動衫和睡褲走進來時，它确實消失了。Tim——Billy記得他的名字是這個，他抓起一個盤子，拿了一個蘋果和四片吐司，然後轉身離開，一句話也沒說。黑發的小男孩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Jason，想找點什麽跡像來證明他剛剛看到的不是幻覺。

“Tim不和我們這些凡人一起吃早餐，”Jason說，在喝咖啡之前，他的視線從沒離開過平板電腦。“他大概正在為哥譚警局工作，無視他就行。”

Billy眨眨眼睛，慢慢地點了點頭，然後吃了一口煎餅。等等，這是Alfred做的嗎？“Alfred先生，這太好吃了，”Billy說，他的臉頰漲得圓圓的，讓管家皺起了眉，Jason哼了一聲。

“謝謝你，W…Billy少爺，但請不要在滿嘴食物的時候說話……”他說着，露出不贊同的表情。

“哦，放過他吧。這孩子可能幾個月沒在餐桌上吃過飯了，”Jason說，仍然在看他的平板電腦。他沒說錯——通常情況下，如果他足夠幸運能吃到早餐，他會選擇在屋頂或其他能看到日出的地方吃。

Billy正想說點別的，這時Dick來了，他字面意義上地滑（slide）進了房間。Jason拿起自己的杯子，眼睛仍然盯着他的平板電腦，Dick最終停在了桌子前，撞倒了桌子上的液體，同時打翻了一罐糖漿。Jason把杯子放回原處，最後面無表情地擡頭看了年長者一眼。

“如果沒有那張桌子，你會滑得更遠的，傻逼。”

“噢——是啊，我知道，我忘了我們搬動過它，”Dick回答說，他站起來，對着那一大堆食物微笑，然後看了Billy一眼。“哦，嘿，Bluebird！你睡得怎麽樣？”他拿起一個盤子，把煎餅、烤面包、松餅和雞蛋堆在上面，然後一屁股坐在十歲孩子的另一邊。

“很好，”Billy又一次帶着滿嘴的食物說道，Alfred在他身後露出不贊同的表情。

“太好了——哦，嘿，Jason，我和Alfred要帶Billy去買些新衣服——你想一起來嗎？”Dick問，叉起一個雞蛋塞進嘴裏。Jason瞥了他一眼，然後又低頭看向Billy。

在把他的平板放到桌上之前，他又撞上了Dick的目光。“雖然我很想被看到和你一起出現在公共場合，但Dick，我不能。我有工作要做，”他說着，又喝了一大口咖啡。

“噢，得了吧，Jacey——bird，你的工作可以推遲幾個小時，”Dick說着，瞪着他的兩只狗狗眼。Jason只是搖了搖頭，站了起來，帶走了他的杯子和平板電腦。

“不。還有別那樣叫我。”

說完他就走了，只留下Dick、Billy和Alfred待在餐廳裏。“哦，好吧——也許他下次會來，Bluebird，”Dick說着，繼續吃着他那堆積如山的食物。他們就這樣呆了幾分鐘，然後門突然被踢開了，Damian穿着全套的裝備走了進來——等一下，他身側挂着的是刀嗎？

Billy的眼睛稍稍睜大了一點，但男孩只是匆匆瞥了他一眼，然後抓起一個蘋果，在Dick吃東西的時候對他怒目而視。“你真讓人惡心，Grayson。”他嘟囔着，坐在椅子上，把腳擱在桌子上。Alfred看了他一眼，于是他翻了個白眼，把腳從桌子上移開。

那個眼神犀利的男孩把目光轉向Billy，這讓Billy緊張起來。男孩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瞥了一眼盤子。Billy突然開始自我反省盤子裏食物的量——是他吃得太多了嗎？他又不能把這些放回去。Billy垂下目光，這引起了Dick的注意，于是Dick朝Damian的方向扔了把叉子。

“別這樣，鳥寶寶（baby bird），你是故意的。”他說，對着小韋恩搖了搖頭，輕輕地用胳膊肘碰了碰Billy。“不用管他——他的脾氣一直很暴躁。你要學會接受它。”

Billy點點頭，仍然避開那個比他高一點的男孩的目光。他相當肯定，如果Damian有一雙激光眼，Billy現在一定已經變成地板上一灘水了。他猶豫地咬了一口雞蛋，仍然避開那雙銳利的綠眼睛。

“Tt——如果你連直視我的膽子都沒有，要怎麽在哥譚生存？甚至上學？太可悲了，”Damian說着，翻了翻眼睛，又咬了一口蘋果。Dick嘆了口氣，站了起來。

“好吧——不管有什麽理由，你現在是故意要當個搗蛋的小鬼，是嗎？”

“我的行為是合理的。他太軟弱了。哥譚不适合像他這樣的人。”

“Damian，那…你是在無理取鬧。Billy和我們一樣有權利待在這裏。”

“哦，是嗎？他甚至對我們的工作沒有一點幫助，哪來的權利留下？！”

Alfred嘆了口氣，捏了捏鼻梁，走向Billy。“來吧，我們上樓去。讓這兩個人自己解決這個問題吧。”他說着，把Billy從椅子上扶起來，帶出了餐廳的拱門。年幼的黑發男孩靜靜地站着，垂下了眼睛。

他做了什麽讓Damian不高興的事嗎？他沒有占他的房間，是吧？他可能是搶走了“最小的孩子”的地位，但Damian似乎不是那種會對此感到沮喪的人——他表現得更像Billy沒有贏得待在這裏的權利。說實話，Billy也不知道為什麽Alfred會選擇他帶回家，但是——

“Billy少爺？”Alfred的聲音把他從沉思中拉了出來，他眨了眨眼，四處張望——原來他們已經到了他的房間。Alfred看着他，臉上帶着溫暖的笑容。“在想什麽事情嗎？”他問道，讓男孩有些困惑。

“那種表情我見過無數次了，”管家邊說邊走向大衣櫃。“我擅自把Damian的幾件舊衣服——那些已經不适合他穿的衣服——搬到這裏來了，在我們給你買到一些新衣服之前，你恐怕要穿這些衣服了，”他繼續說道，拿出一條黑色牛仔褲和一件黑色的T恤。

Billy點點頭，朝門口望了一眼——這不會讓Damian更恨他吧？他希望不會。

他換上了那件衣服，它比他曾經穿過的衣服要厚實得多，他看向Alfred。老管家給了他一個微笑，把他的舊衣服收了起來。

“哦，嘿！看起來不錯，小子。”Dick的聲音把Billy的注意力拉向門口。那個年輕人站在那兒，臉上帶着微笑，然後——他臉上的那是一道傷口嗎？！黑發男孩睜大了眼睛。難道Damian因為他用刀攻擊了Dick嗎？

Dick看到他的表情，皺起了眉，然後伸出一只手去摸自己的臉頰。他瞥了一眼手指上的血，這才挑了挑眉。“看來還是被他得手了，”他說着，把血擦在牛仔褲上，又把注意力轉回到Billy身上。“別擔心——我們就是這樣處理問題的，”他輕松地笑着說。

Alfred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把衣服放在床邊。“我希望你們兩個能找到一種不那麽暴力的方式來解決你們的問題。”

Dick揮手示意他讓開，然後把Billy抱了起來，讓他騎在自己的肩膀上。“那還有什麽樂趣？來吧——我們去給Bluebird買些衣服回來。”當Dick把Billy抱出卧室，開始下樓時，Billy忍不住咧開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