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7
Bruce用手理了理頭發——今天的壓力比他想像的要大。Captain Marvel不僅錯過了一次會議，讓鋼骨代替半神給了他一個勉強的理由，而且在過去的一周裏都沒有消息——他的通訊器沒有信號，也沒有接入過，什麽都沒有。
他打電話給Alfred，讓他用無人機尋找那位英雄的行動已經失敗了，所以在驚奇重新上線之前，他除了親自去福西特市找到那個人之外，無計可施。
他本來是要這麽做的，但出了一個小小的意外。
他的家庭中最小的、最新的成員Billy，不僅期待着那天晚上能見到他，而且他在購物中心時明顯因為某些原因恐慌症發作了。這件事本身就令人擔憂，也讓Bruce本能地産生了想好好照顧這個小男孩的沖動，但那對他來說不僅源于一種全新的感覺，而且還源于他覺得自己和男孩還不夠親近。
他只是在了望塔呆了一天半的時間，就被告知Damian在此期間已經有了兩次糟糕的行為——第二次現在才正被告知。
Dick氣瘋了，來回踱步，幾乎是在向他大罵那個男孩。關于他利用Titus的計劃和他的态度，以及各方面的行為。
“我的意思是，這孩子完全就是被牽連的，他——他甚至不可能——Damian根本沒有什麽好嫉妒他的！他既不會想當蝙蝠俠，也不會想做羅賓，而且即使他想——”
“Dick。”
高瘦的青年頓了一下，看了一眼Bruce，他正坐在蝙蝠電腦前的椅子上。他眨巴着眼睛，揉了揉後頸。“抱歉，我只是……不習慣身邊有個普通的孩子。Damian的那些行為可能會讓他嚴重受傷。”
“Damian以前在你們周圍做過危險的事。”
“是的，但我們能應付。我的意思是，我們都參與英雄事業，或者至少在這方面受過訓練，我們知道會發生什麽。Billy——Billy只是個單純的孩子。當他談到英雄的時候，他的眼睛像是布滿了星辰一樣，他不會把他們看作是和你一起工作的人，他把他們看作是傳說裏一樣的人物。”
Bruce慢慢地點了點頭。“Damian呢？”他問道，掃視了一眼四周。
男孩從天花板上落下，身上穿着全套的羅賓制服。“我之前是在考驗他。”
“為了什麽？ ！Billy才十歲，他還在玩老虎的毛絨玩具！看在上帝的份上，Billy還給它取了個名字！！”Dick喊道，崩潰地舉起雙手。
Bruce向後靠在椅子上，捏了捏鼻梁。“Damian，你已經‘測試’完Billy了。不要再做那種事了。我告訴過你們每個人他會嚴格地待在樓上，所以不管你在計劃什麽，把它取消掉。”他說道，生氣地望着兒子的眼睛，“我是認真的。別去招惹他。Billy也許很天真，但他曾經是個流浪兒童。如果你做得太過分，他知道該如何處理。”
Damian翻了個白眼，咕哝着回複。“現在，離開這裏，把制服換下來。在你知道該如何表現之前，你只能待在莊園。”男孩轉過身來，對Bruce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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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這麽做！我是羅賓，我贏得了你身邊的位置——”
“我身邊的位置是留給英雄的，Damian。而你表現得像個惡棍。”
男孩停了下來，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才垂下肩膀，扯下了臉上的多米諾面具。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Bruce獨自嘆息。“Dick，謝謝你幫忙照顧Billy。我去看看他——”
“不需要，先生。”Alfred說着，端着放了兩個馬克杯的銀色托盤走下臺階。“Billy少爺已經決定他需要一些獨處的時間。他說他要睡覺了，但我對此表示懷疑。”他把杯子分別遞給Dick和Bruce，Bruce坐回椅子上，揉着下巴。
“他還好嗎？”
“他正在……适應。”
Bruce揉了揉額頭。“那很好，”他嘟囔着，轉過身，向電腦輸入了些什麽。然後，Billy房間的畫面出現在屏幕上，從角度來看攝像頭藏在了陶瓷花瓶之類的東西上。
“認真的？你在他的房間裝了攝像頭？”Dick皺着眉頭問。
“我本想在Billy搬進來的時候把它拿掉的，但我忘了。”Bruce一遍解釋，一邊密切關注着監控畫面。“我明天就把它取下來，別擔心。”
Billy正側身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溫柔地摸着Titus的頭。當男孩開始說話時，Bruce打開了聲音，從冒着熱氣的杯子裏喝了一小口。
“我只是……我不明白。”
三人看着十歲的男孩對身邊的狗狗哀嘆。“一個能讓蝙蝠狗當寵物的孩子，怎麽會這麽刻薄呢？”他說着，瞥了一眼狗狗，三個人因為他的話緊張起來。Bruce瞪大了眼睛，緊緊地抓着手裏的馬克杯。Titus打了個哈欠，Billy笑了。
“是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Titus。”
“他是不是——”
Bruce捏了捏鼻梁，試圖把即将到來的偏頭痛壓回去。“你對他說了什麽？”他瞥了Dick一眼，問道。高瘦的黑發青年搖搖頭，仍然睜大眼睛盯着屏幕。
“也許他比我們想像的更有洞察力，”Alfred說。“他确實注意到了Titus脖子上亮黃色的、蝙蝠俠式的項圈。”
這将是一件很難平息的事情——甚至可能會以他無法說服男孩而告終。Bruce需要時間來思考和重新評估收養Billy的事。他打開Billy的檔案，關閉了監控，仔細查看他到目前為止收集到的關于他的信息。
“不會吧，”Dick把頭伸過他的肩膀，看着Billy的名字，露出一個憋得十分扭曲的笑容。“他居然姓Batson？！”他問道，眼睛睜得大大的。黑發青年很快拿出手機，開始打字，然後他把手機塞回褲子裏，發出了難以置信的大笑聲。
Bruce只是翻了個白眼，無視大兒子的存在，繼續浏覽男孩的信息。很明顯，他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但似乎沒有超能力的跡像，所以不是超級智力——
靴子踩在地上的獨特聲音把黑暗騎士從大量數據中拉出來，他看向蝙蝠洞的新來客。Jason的頭發被頭盔壓亂了，他現在正用手梳理着，臉上帶着嘲諷的笑。“蝙蝠崽嗎？（Bat——son huh？）那是什麽可怕的宇宙玩笑？”他朝Dick瞥了一眼，然後從Bruce身後看向屏幕。
Bruce很高興Jason能再次回到蝙蝠洞——他已經很久沒有踏進這個地方了，看到他臉上挑釁的微笑也讓他感到欣慰——Bruce會接受他能從青年身上得到的一切回應。但這還不足以分散他對Billy以及他是如何發現Titus就是蝙蝠狗的問題的關注。當然，可能只是孩子的想像力讓Billy通過那個特別的項圈認出了蝙蝠狗，但原因似乎還不止這個。
“先生，我想提醒您，您還有未完成的聯盟工作。”Dick和Jason散去後，Alfred說。他重新登上通往莊園的樓梯。“把調查留到需要的事情上吧。Billy并不可疑，他只是個普通的男孩。”
“你是對的，Alfred，你總是對的，我只是——有些無法釋懷。我的直覺告訴我他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也許我只是多疑。他不像Damian。”
“當然，Bruce老爺，并不是每個十歲的孩子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是的，我知道……”Bruce關閉了男孩的檔案——他可以以後再看。“不管怎樣，我需要找到Captain Marvel——既然Billy已經上床睡覺了，我就去福西特轉轉。”他站起來說。Alfred點了點頭，轉身走向樓梯，Bruce則向蝙蝠洞深處走去。
他們都不知道的是，一個小小的身影眯起眼睛，悄無聲息地上了樓。
Billy嘆了口氣，從床上坐起來，看了一眼巨大窗戶。太陽終于消失在地平線上，金色的霞光灑在哥譚的天空中。蝙蝠俠可能很快就要開始工作了，考慮到這個，Billy決定快速行動。
十歲的孩子從床上起身，走到窗前，打開窗鎖，把老化的玻璃猛地一推。窗戶開了，一陣涼風吹過男孩烏黑的頭發。他離開福西特才兩天，但他已經開始思念那裏。更別提他一直沒找到機會去巡邏，一想到罪犯會利用他不在的時機，他就心煩意亂。
他爬上窗臺，四處搜尋攝像頭，這棟大宅幾乎每個角落都有一個慢慢地左右轉動的攝像頭。幸運的是，在他的正上方沒有，但是那些在角落裏的仍然很難避開，尤其是他還需要跑到足夠遠的地方去變身。他根本找不到從樓上下去的辦法，除非他試着把他的床單當成長發公主的頭發，然後從上面滑下去。
“已經想跑了？”
突然冒出的聲音讓Billy驚恐地回頭，睜大眼睛盯着聲音的來源。Damian正站在門口，Titus高興地舔着他的靴子。十一歲的孩子一腳跨進房間，順手關上門，倚在門上。他的雙臂交叉抱在胸前，揚眉看着Billy。
“不，不是的，我——我——呃——”
Damian翻了翻眼睛。“別裝了，”他說着，走到房間的邊緣，用拇指撥弄着架子上的一些東西。“你比看起來要聰明，Batson。”
Billy眨了眨眼，從窗戶爬下來。“什麽？”他皺着眉頭問道。Damian在說什麽？他不是來找他打架的吧？“我不明白——”
“Titus，”Damian說，看了一眼正爬回床上的大狗。“你發現他是蝙蝠狗了。”男孩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老實說，我本以為你發現不了的。但我之前就錯了。”
Billy緊張起來，把自己緊緊地靠在牆上。“怎——怎麽——你怎麽——”Damian無視他，伸手到架子上拿起一件陶瓷抽像藝術品。他把它仔細檢查了一遍，然後往空中抛了抛。
“針孔攝像頭，”Damian簡單地說道，又把它抛向空中，讓它落在地板上，摔成了碎片。Billy本能地瑟縮了一下。當他仔細看的時候，他發現那裏有一個黑色的小裝置，在碎片中閃爍着紅光。“我低估了你，”Damian說着，抓起攝像頭，把手插進口袋。“我不會再測試你了。”
“等等，你是——你是在道歉嗎？”Billy問道，困惑地歪了歪腦袋。Damian撇了撇嘴，然後沉默地低下頭。年紀更小的男孩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沒關系，Damian。你沒必要說出來。我原諒你。”
Damian翠綠色的眼睛和Billy天藍色的眼睛對上，他專注地凝視着Billy。他似乎在尋找着什麽，也許是某種謊言的跡像，但當他什麽也沒找到的時候，他只是嘆了口氣。“你就像喬一樣……”他咕哝着，一邊搖頭，一邊打開了卧室的門。他又回頭看向Billy，上下打量着他，“直接往上走，過第三個窗口，然後左拐。那裏有一個攝像頭的盲點。”
Billy眨了眨眼睛，深深地咽了口唾沫，給了他一個微笑。
“Batson，不管你要去哪裏，你都必須回來。”Damian說着，轉了轉眼珠，他抓住門把手，把門拉向自己的方向。
“我和你還沒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