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 11
Billy坐在Jason的腿上，在他拿出手機撥Dick的號碼時，保持安靜。他的思緒又回到了可能還在樓下的蝙蝠俠身上，然後他打了個寒顫。在那一刻，他被恐怖籠罩，他的腦子裏以每小時100萬英裏的速度運行着，他怕蝙蝠俠不僅發現了他，而且還将結束他的生命。
蝙蝠俠從他熟悉的會議上和戰場上的黑暗騎士，變成了一個溫和而嚴厲的人，這種突兀的轉變很奇怪。那不在他的預料之中，但依舊讓他想要逃跑。
Jason戴着他古怪的摩托車頭盔走進來，把他抱了起來，這是唯一讓男孩脫離驚慌的東西，所以他很感激他。他一直陪着他，這讓Billy感激不盡，在過去的十五分鐘裏Jason沒有從他身邊離開過。
當Dick第三次沒接電話時，Jason翻了個白眼，發出一聲咕哝，然後把手機裝回口袋，搖了搖頭。“那個混蛋不接電話，”他嘟囔着。“很好，雖然我不知道怎麽處理這種事情，但情況還不賴，”他沮喪地說着。Billy感到有些內疚，他低下頭，用拇指撥弄着自己襯衫的下擺。
“抱歉，孩子，我只是不擅長做這類事，”Jason說着，靠在自己的手臂上，看向四周。“我很久沒來過這裏了。”
Billy為他感到難過——顯然，Jason身上發生過什麽事，而孩子可以看出那件事讓Jason很煩惱，盡管他不是那種會輕易表現出來的人。如果Jason仔細想想，就會發現他和Billy比他預料的還要相似。他們都不太可能主動談論自身的問題，因為養父母可能會因為他們的抱怨而打他們一頓，所以他們更傾向于保持安靜。
“嗯……”Billy咬了會兒下嘴唇後繼續說，“我覺得你做得很好……”他輕聲地說。Jason回頭看了他一眼，臉上帶着一絲微笑。“你想談談嗎？”他問道，這句話讓Jason的笑容消失了。
男人的眼睛裏浮現出兇惡的神情，他把手伸進他那黑白相間的頭發裏。“是…和你的白發有關嗎？”Billy遲疑地問道。也許他不會聽到故事的全過程，但他知道向別人傾訴有很大的幫助。Freddy已經為他做過無數次傾聽者了，也許他也可以為Jason做一回聽衆。
“是啊，小家夥，我想是吧。”Jason低聲說着，把頭向後仰去，盯着天花板。Billy從他的腿上挪下來，坐到他的旁邊。“但我覺得你還沒準備好接受那個故事，”他說，十歲的孩子可以看出他揉着自己的頭發，把痛苦咽回肚子裏。
男孩擔心地看着他，艱難地吞了口唾沫，然後點點頭。“所以……”Jason說着，瞥了他一眼。他躺在床上，把胳膊枕在腦後。“願意解釋一下你為什麽要離開嗎？我只知道惡魔崽子告訴了你怎麽避開攝像頭——順便說一句，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不知道他這麽做的原因。”
Billy聳聳肩——他該說些什麽呢？一種清晰的、被敲擊般的疼痛襲擊着他的大腦，他意識到這種疼痛出自所羅門的智慧，而這是唯一阻止他告訴Jason他身份的東西。好吧，也許還有對 他或蝙蝠俠知道他是誰之後會采取的做法 的恐懼。
說到蝙蝠俠……
“等等，所以你真的認識蝙蝠俠？”他問道。如果蝙蝠俠可以進入莊園，并且/或者和莊園裏的某個人關系緊密到願意為了一通電話去找一個孩子的話，那就有點麻煩了。
Jason哼了一聲。“我對他比你想像得還要熟悉（了解），孩子……”他低聲說道，在對上Billy明亮的藍眼睛之後，止住了話頭。“不過別想轉移話題——你到底為什麽要跑？是不喜歡這個地方還是別的什麽原因？”這個問題如果出自他人之口，聽起來可能會帶有諷刺或評判的意味，但從Jason嘴裏說出來，卻顯得格外真誠。聽起來就想他真的很想知道Billy那麽做的原因一樣。
“不，我——我喜歡這裏……”Billy慢吞吞地說，再一次撥弄起襯衫下擺。“這裏幹燥而安全，而且就像你說的那樣，這裏有大量的食物。”比起回答Jason的問題，他更像是在說服自己。“我想我只是——需要一些獨處的時間，你明白嗎？”
年齡更大的黑發青年緩慢地點了點頭，把目光放回天花板上。“好吧，孩子，無論何時，等你願意告訴我真正原因的時候，我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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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lly眨了眨眼睛——他知道自己不是個說謊的好手，但他認為自己至少有能力撒個小謊。又或者是因為Jason已經掌握了解讀他的技巧？
“你想知道我認識蝙蝠俠的真正原因嗎？”Jason突然問道，仍然盯着天花板。瞥了Billy一眼後，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男孩也在床上躺了下來，他點點頭，仔細地觀察着Jason的表情。這麽他說不是通過韋恩先生和他的公司才認識蝙蝠俠的？這裏面沒有太多的選項供他挑選。
“你聽過紅頭罩嗎？”Jason問道，Billy皺着眉搖了搖頭。在他的腦海深處裏有個聲音告訴他這個名字很耳熟，但是Billy不記得他以前聽過這個名字。“嗯，他……有點像好人，也有點像壞人。他會阻止了壞人，但他跟他們完全不在一個水平上……”Jason的聲音越來越小。
Billy看着Jason，在他說話時望着他的眼睛。Jason承受的痛苦比Billy一開始預料的要多得多——如果他不想隐藏的話，他完全能表現出更多的痛苦。“嗯，我就是紅頭罩。”Jason看向孩子。“看到那個奇怪的摩托車頭盔了嗎？那是我的裝備，類似喪鐘或其他什麽人。”他接着說道，孩子瞪大了雙眼。
所以Jason認識蝙蝠俠…
…是因為他和蝙蝠俠一起工作。
“你——你是個英雄，”Billy說，臉上露出微笑。Jason朝他做了個鬼臉。“你是！你是個英雄，而且還和蝙蝠俠一起工作！”他興奮地說着，坐了起來。那麽某種可能性是存在的，也許他最終可以告訴韋恩一家他的英雄身份！如果他們同意Jason和蝙蝠俠一起工作，也許他也——
所羅門的智慧尖叫着把他拉回現實。Jason已經二十幾歲……而Billy才十歲。Jason是個成年人了，雖然他還住在莊園裏……但他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Billy停了下來，皺着眉愣在原地，Jason看着他的反應挑了挑眉。
當他開始點頭時，Billy意識到Jason似乎誤解了他突然僵住的原因。“是的……紅頭罩并不是英雄，孩子。我殺了很多人。”他說着，語氣十分沉重，他的目光又轉向天花板。
“那就是反英雄了。”Billy躺在柔軟的被子上，簡潔地回答道。他的頭靠在Jason的腋下，但他們都沒有動。年長的那個又挑起了眉毛。
“什麽？”
Billy咧嘴一笑。“反英雄。在某種程度上，他們既像英雄，又像反派。他們都是好人，但那要麽是在對他們有利的時候，要麽是在情況非常嚴峻的時候，”Billy解釋道，他依偎在Jason身邊，小小地打了個哈欠。他覺得這個詞很好地闡釋了Jason——他有時的确有些難相處，但顯然他也有溫柔的一面，而且他本質上是個好人。
“嗯，好吧，如果你堅持這麽認為的話，”Jason說着，低頭看了孩子一眼。“你知道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對吧？”他問道，Billy慢慢地點了點頭。他又打了個哈欠，這讓Jason搖了搖頭。
“這裏的每個人都知道……嗎？”Billy輕聲問，他的眼皮微微阖上。Jason身邊真的很溫暖而且舒适。個子大的人那個點了點頭。
“是的，沒錯，他們都知道。”
“那很好。”
“哪裏好了？”
Billy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閉上了眼睛。“因為沒人應該獨自保守那樣的秘密……”他咕哝道，
“相信我。”
Jason皺起眉，剛想開口問是什麽意思，就發現那孩子已經睡着了。“你可真是個怪人，小家夥……”他嘟囔着，又躺回床上，閉上了眼睛。畢竟，他根本動不了。
他不想吵醒Billy。
———— ——
當Dick終于出現時，Bruce正坐在電腦前沉思。看起來蓬頭垢面的年輕人，在淩晨4點剛過時走進了蝙蝠洞。“終于肯看手機了。”Bruce說着，對Dick揚起了眉毛。高高瘦瘦的黑發青年看了他一眼，用手撥了撥自己的頭發。
“他還好嗎？”他擔心地問。
Bruce點點頭，從椅子上轉過來。“他和Jason在樓上睡覺。Alfred在睡前看過他們了，”他回答說。Dick皺起了眉，瞥了一眼通向大宅的樓梯。
“肯定有什麽事脫離你的掌控了，是吧。發生了什麽？”他靠着控制臺問道。“他是安全的，對吧？”他問道，這時Bruce把雙手交握倚在扶手上。
“他沒事，你說的沒錯，”他說道，眼睛盯着空白的屏幕。
“那麽到底怎麽了？”
Bruce摘下面罩，甩了甩頭發，然後看向Dick的眼睛。“他害怕蝙蝠俠。”
Dick的眉毛皺得更深了。“所以呢。”
億萬富翁嘆了口氣，放松了緊繃的胳膊，盯着大兒子的眼睛。“我之前沖到樓上去找他，結果在廚房裏發現了他。那個時候我穿着制服，而Billy——”他停頓了一下，，“Billy看起來像是以為我會射殺他之類的。”
“這根本說不通，Bruce——他很崇拜超級英雄，我們待在漫畫店的每一刻我都能看出來這一點。”
男人緩慢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很怕我，而我對他的恐懼無能為力。”他又倒回椅子上。“然後Jason把他抱起來，帶他上了樓，然後我就下到這裏來了……”
“等等，Jaybird讓他冷靜下來了？”Dick問道，臉上露出一個小小的微笑。“他很溫柔……我知道他會像膠水一樣黏到Billy身上。”
“Dick，集中注意力。”
“好吧——抱歉，Bats。”
“我不能告訴他我是蝙蝠俠，除非這些魔法土壤可能與他有關。”Bruce繼續說着，輕輕搖了搖頭。
“這麽說，你根本不知道他是怎麽回來的？”
Bruce搖了搖頭。“他身上沒有擦傷，而且他表現得像是他的縫針對他毫無影響一樣。”Bruce回答道，瞥了一眼電腦。“我覺得他是個超能力者……或者類似的什麽。我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但我想他害怕我是因為哥譚‘禁止超能力者’的規則。”
Dick深深地皺起眉頭。“你不認為如果他有什麽超能力的話，早就被我們發現了嗎？通常年幼的超能力者都，嗯，有點不穩定，你知道的吧？”
Bruce慢慢地點點頭，又靠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我想我們已經有發現了——就Billy的年齡來說，他過于敏捷，尤其是他才剛出院一兩天。Alfred還沒有找到機會檢查他的傷口，因為Billy總是設法逃開檢查。”他嘆了口氣。“更不用說，他在街上生存了整整兩年，而且看起來只是相對有些偏瘦。”
“那麽，你認為他是能自我治療還是什麽？”Dick問，微微歪着腦袋。
Bruce朝Dick使了個眼色，告訴年輕人他沒有說錯，但也不完全正确。
“我覺得他會魔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