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 18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過得相當平靜。Billy給聯盟發了一條消息，說他要休息幾天，這樣他就不用擔心會議或監執勤任務了——鋼骨會告訴他他錯過了什麽。

盡管如此，整天躺在床上還是很奇怪——這絕對是Billy很不習慣的一件事。所以最終，他和Damian一起玩了很多電子游戲，Damian常常會和那些讓他輸得很慘的游戲杠上。Billy其實不太介意這些——Damian讓他想到了弗雷德，他們都是那麽的争強好勝。

Billy的其餘時間是根Jason和Alfred一起度過的——Jason會帶他出去逛逛，或者告訴他他正在處理的一個案子，他可能會告訴Billy他是如何打敗一群壞蛋的，或者是如何和蝙蝠俠并肩作戰的——這一切都很酷。當然，Billy本身也知道蝙蝠俠，但Jason是哥譚出身的。從他所說的話來看，他顯然曾經擔任過羅賓，雖然Billy之前沒有意識到羅賓不止一個，但是從一個 曾經和黑暗騎士并肩作戰的人 那裏知道他對自己的看法還是很酷的。

當然，Jason的話裏也有很多抱怨——Jason講故事的時候有一種傾向，他會偏離原本的主題，轉而去談論某人在執行任務時是多麽的煩人，這個某人可能是蝙蝠俠、夜翼、蝙蝠女或者羅賓。Billy總是覺得這部分很有趣——因為在某種程度上，這讓他們幾乎像是一個家庭。

當Jason和Damian都不在的時候，Alfred通常會補上他們的位置，帶着一些書(如果Billy那天足夠幸運的話，Alfred還會帶一些漫畫書)和一杯茶，坐在床邊的扶手椅上(那是他讓Jason幫他搬進來的，因為Billy的房間裏能坐的只有幾個懶人沙發)，偶爾告訴Billy某個單詞的讀法。

他們談論天氣，談論動物，談論歷史和科學——這些都是Billy一直感興趣的、但從來沒有機會深入研究的東西。“我們很快就會讓你入學，”Alfred頭也不擡地看着手裏那本關于 “一個20年代的富人舉辦了一個盛大的派對，但一直躲着他的客人”的故事的小說，說道。Billy覺得具體時間可能是星期三。

“我從幼兒園起就沒上過學了，”Billy回答說，他皺着眉頭從他的漫畫(關于海王與湄拉的——他喜歡湄拉)上擡起頭來。“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做。”

“嗯，你看起來是一個很好的讀者，”Alfred說道，他終于從書中擡起頭，把書簽夾在泛黃的書頁之間。“我們可以讓你參加考試，看看你應該上幾年級，我們還可以聘請一名家庭教師來幫助你達到你需要的水平。”

黑發男孩摸了摸自己的後頸——在他的記憶中，上學是很有趣的——可以學習新東西，跟朋友見面，吃到午飯——他至少應該試一試。

“你甚至可以和Damian少爺一起上哥譚小學（Gotham Academy）。”

Billy瞪大了眼。他可以和他的新兄弟一起上學？！他怎麽會連這個都沒有想到呢？！也許他可以和Damian一起上課！他們還可以一起吃午飯！他咧嘴一笑，對管家肯定地點了點頭。“聽起來很有意思！”

Alfred給了他一個溫暖的微笑，站起身，把書完全合上，然後放在扶手椅上。“我去準備一下這件事，”他說完，離開了房間。

在接下來的兩天裏，Billy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興奮——他滔滔不絕地對Jason說起這件事，Jason苦笑着搖了搖頭，他們并排坐在床上玩着馬裏奧賽車。“就別讓Damian擺布你。他有的時候真的是個小混蛋，我不知道他在學校裏是什麽樣子的，但我想跟平常沒什麽區別。”Jason說道，他的游戲角色是一只有着尖刺外殼的大恐龍，它因為一塊香蕉皮撞向牆壁。

“該死——Bruce要他至少上三年的‘公共（public）’學校，結果三年後在他準備找家教的時候，Bruce又讓他上了兩年的學，所以如果他一副不想待在學校的樣子，你不要太驚訝，”當Billy的角色——一個有這蘑菇腦袋的小個子——沖過終點後，Jason繼續說道。

“你要知道，作為一個最近才開始玩電子游戲的孩子來說，你真的太他媽擅長了，小家夥，”Jason說着，揉了揉男孩的頭發。卧室的門嘎吱一聲被打開，Bruce把頭探了進來，他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一眼，然後看向牆上的屏幕。

“抱歉打斷了你們的游戲，男孩們。但我想知道你有沒有興趣陪我去商場給Damian買一件生日禮物，Billy，”他說完，走進房間，凝視着Billy的眼睛。他一直在期待這個——Jason和Dick這周早些時候就告訴過他了，可為什麽韋恩先生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緊張？第一眼可能看不出來，但他的左眼确實微微皺起，而且他把雙手插在了口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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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lly在某種程度上還是把Tim讓他注意周圍的話記到心裏去了，這就是結果。Bruce Wayne并沒有完全表露出他的情感，但如果你知道它們的存在，發現它們其實很容易。幸運的是，Billy恰好知道了這一點。他微笑着點點頭，然後把游戲手柄交給Jason。“當然，韋恩先生。”他高興地說道，滑到床邊。

現在他的縫線愈合得快多了——(這在一定程度上要歸功于他用晚了的促進傷口愈合的咒語)，而且他經常移動也不會痛。他可以轉身側身，但短期內他不會做任何空翻或側手翻之類的動作。

值得慶幸的是，他早就換好了衣服，所以他只需要換上鞋就可以出發了。Billy把腿蕩下床，拿出Dick給他買的新運動鞋，穿上，然後把鞋帶塞進了鞋裏。“哇哦，哇哦，等等，Billy，”Bruce說着，走過去，蹲在了男孩面前，“你得把它們系起來，兒子。”

Billy眨了眨眼睛——他以前從來沒有系過鞋帶。“我——我不知道怎麽系……”他嘟囔道，Bruce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

“來，讓我教你，”他說着，在地毯上坐下，脫下了他的一只光滑的黑色平底鞋。“首先，你要抓住鞋帶，把它們像這樣綁起來，”他說着，把鞋帶繞在一起。在Bruce進行下一步之前，Billy先捏着自己長長鞋帶模仿起了他的動作。

“然後，你把它們繞成圈，就像兔子耳朵一樣，明白嗎？”他說道，把已經綁了一個結的鞋帶繞成環狀，“再然後，你只要像第一次那樣把它們系起來。”

Billy在自己的鞋帶上摸索了一會兒，艱難地試着把兩根鞋帶繞成環然後系起來，最後他生氣地撅起了嘴，“我做不到。我不能就把它們塞進我的鞋裏嗎？我之前一直都是這麽做的。”

Bruce溫柔的笑了笑，搖搖頭。“遺憾的是，系鞋帶是每個人都必須在某個時候學會的事。如果你第一次沒有成功也沒關系。來吧，讓我幫你把它們系起來。你可以下次再試。”他說着，身體前傾，幫Billy系上了鞋帶，這次的速度比他剛剛教Billy怎麽系時要快得多。“我們走吧。”

Billy站起來，露出了一個微笑——他的鞋沒有那種随時會掉下來的感覺了，這有點奇怪，(他不能再輕易地把鞋子從腳上甩下來)，但那樣其實還挺不錯的。Billy走到韋恩先生面前對他笑了笑。“嗯，你準備好了？”他問，男孩點了點頭。“很好——Jason，我們走的時候別把這裏燒了。”Bruce對還躺在Billy床上、眼睛裏只有游戲的年輕人說道。

“嗯，當然，B。都聽你的。”Jason嘟囔着，在游戲畫面變成灰色後，他發出了一陣呻吟。

他們和Alfred道別後離開了莊園，韋恩先生坐上了那輛亮紅色汽車的前座，Billy坐到後座。這可能是他坐過的最好的車了，Billy邊系上安全帶邊想。他們不慌不忙地出發，開出長長的車道，進入了哥譚的街道。

Billy和Bruce到達購物中心時，令人驚訝地沒有引起任何轟動。Billy不确定自己原本預期的場面是什麽樣的，但他以為至少會有人因為 看到Bruce  Wayne——韋恩企業的CEO——和某個不知名的孩子一切逛商場 而感到震驚，但哥譚再又一次讓他驚訝。

也許是因為韋恩先生經常和Jason、Dick、Tim以及Damian外出，而人們認為他只是又一個？這是他目前認為最合理的解釋。

Billy跟着億萬富翁走進了那扇巨大的玻璃門，他好奇地商場的內部。這棟建築至少有三層樓，到處都有自動扶梯，而且中心位置還有一對巨大的玻璃電梯。“哇哦……”他驚嘆道，轉着腦袋看着那些令他感到無比新奇的東西。

Bruce看了男孩一眼，露出了一個微笑。“我覺得我們應該去一個跟 你、Dick和Alfred上周去的那個 不一樣的地方，”他說。

“這地方太大了……我想這是我到過的最大的地方……”Billy評價道，他選擇性忽略了一個事實：了望塔比這裏大多了，而且他去過很多次——但當他是Cap的時候，一切感覺起來要更小。

“我們為什麽不從這邊開始呢？這條路上有一家賣刀的商店，”Bruce說着，轉身率先走過寬闊的大廳。Billy跟上他，驚嘆着四處張望。他看到許多商店，有賣毛絨動物玩具的，賣水晶和礦石的，還有出售像是假的魔法道具的，(它們上面任何魔力，所以Billy沒再關注它們)，還有一個像是賣披薩大小的巧克力曲奇餅的。

他跟着韋恩先生走進了一家櫥窗裏展示着刀的商店。Billy有點想在這裏到處逛逛，但他始終緊挨着高大的黑發男人。“你好嗎，Keh？”Bruce開口打了個招呼，和站在櫃臺後的金發碧眼的男人攀談起來。Billy的眼睛在商店裏掃視着，最後他的目光定在了牆上挂着一根木質手杖上。

它底座上繁複的雕刻沿着木柄向上延伸開了，沿着花紋流動的色彩徹底俘獲了男孩的心。“那件怎麽樣，韋恩先生？”他指着牆上的手杖問道。億萬富翁看了他一眼，然後看向那根木杖，櫃臺後面的男人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的眼光很好，孩子，”Keh說着，繞過櫃臺，蹲在十歲的孩子旁邊。他眨了眨眼睛說：“據說那根手杖是用一棵古老而神秘的只存在與傳說中的樹雕刻而成的，它浸泡過龍的血液，所以能防火。”

“确實有這樣的傳聞——而且它不到為什麽，流落到了哥譚購物中心……”Bruce眼珠一轉說道，這讓愛爾蘭人看了他一眼。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先生。沒人會想到在這裏能找這麽優秀的手工藝品的，”Keh諷刺道，“而且這麽高的價格，”他瞥了一眼8000美元的标價牌，說道，“那寶貝哪兒也去不了。”

Billy對他的話笑了笑——那一定就是他被這件物品吸引的原因了。既然他知道了這些，他也就察覺到了手杖上輕微的魔力波動。從各種意義上來說，上面蘊含的能量都不多，但Billy仍然能感覺到其中流淌着的魔力。

“那麽如果我買下它呢？”Bruce禮節性地笑着詢問，愛爾蘭人因此轉頭看了他一眼。

“考慮到你的兒子，你現在可能是我的最高顧客之一了，韋恩先生，但我仍然可以拒絕賣給你一些東西，”他說着，繞回櫃臺後面，只留下Billy站在那好奇地盯着手杖。

他不認為這根手杖在魔法方面會很強大——它頂多只能在施咒的時候提供一點加成。如果真的到了要用到它的關鍵時刻，他總能以Marvel的身份回到這裏并拿到它，但現在，它就這麽待在店裏可能更好。

“韋恩先生，你覺得——”Billy的問題還沒說完，大樓就突然劇烈地搖晃起來，讓孩子摔在了地上，周圍的武器發出格格的響聲。Bruce迅速撲到Billy身上，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他，開始警惕四周。

晃動停止了，灰塵從天花板上漂下來。Bruce一定是認為Billy已經安全了，于是他直起身，讓孩子能夠坐起來。“你還好嗎？”他抓着男孩的肩膀問道。Billy點了點頭，內心仍然感到不安——但他不确定那是因為大樓的搖晃，還是因為韋恩先生想都沒想就拿自己的身體當盾牌。

“很好——跟Keh待在這兒，我去看看有沒有人受傷，”他說着站起身跑出了商店。Billy看着他走離開後，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這太瘋狂了——但這就是哥譚。也許這種事情經常發生。

“嘿，孩子，你沒事吧？”Keh跪在男孩的身邊問道。“有哪裏受傷嗎？”

Billy搖了搖頭。“我——我應該去幫他。”

“你爸是個成年人了，孩子——他自己能行的。他可能是去幫別人了。”愛爾蘭人看着商店入口答道。“如果有人要去幫他，那應該是我，”他說着站了起來。“現在，你待在這兒別動，聽見了嗎？”他帶着嚴厲的口氣說完，離開了原地。

灰塵又一次像雨點一樣從天花板上落下，牆上的刀在他的周圍噼噼啪啪地亂響，Billy的腳動了動。“對不起，但那是不可能的，”Billy堅定地說道，離開了商店，踏入喧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