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20
Jason在蝙蝠電腦前焦急地來回踱步，他盯着地面搓了搓自己的手腕。Bruce叫走了惡魔崽子，但沒給他們其他人任何指令——他、Dick和Tim都只能在山洞裏等他們回來。年輕人咬緊了牙關——羅賓被召入行動只可能意味着麻煩，因為那說明蝙蝠俠出動了，而且遇上了糟糕的事。Billy被牽扯進去了嗎？
Jason停了下來，用手粗暴地捋了捋頭發，嘴裏發出一聲壓抑的咆哮。“就這麽幹等着簡直要命，”他說着，生氣地瞪向Tim。Tim拿着平板電腦，若無其事地靠在蝙蝠電腦的主機上。出于某種愚蠢的原因，他拒絕入侵商場的監控攝像頭，而且始終對理由含糊其辭。
Dick此時雙手後撐靠着桌子。他們都在擔心那個孩子——嗯，也許Tim不是，但他似乎沒和小家夥相處過，所以他又知道什麽呢？Jason把幾分鐘前被他踢了一腳的頭盔從地上撿起來，緊緊地抓在手裏。“我要去商場。”他堅定地說道，從他的兄弟旁邊經過，走向他的摩托車。
“冷靜下來，Todd。你在準備不充分的情況下，只能到處亂跑。蝙蝠俠和羅賓能解決這次事件。”Tim嚴肅地看着年長者說道。
Jason把自己的胳膊從Tim的手裏掙脫出來。“Billy就在那裏，和他們一起，而我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我不會讓那孩子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受傷的，替代品。”他咆哮着，把頭盔戴上。Tim翻了個白眼，發出一聲嘆息。
“相信我，Billy自己能搞定的，你這個白癡。難道你一點自控能力都沒有嗎？”
“你懂什麽，在街頭流浪并不意味着他能和企鵝人或謎語人那樣的家夥肉搏，”Jason生氣地吼了回去，一場激烈的争執即将展開，這時突然傳來的輪胎與地面摩擦的刺耳聲音引起了三個人的注意。
他們同時把頭轉向山洞入口，車前燈的光束很快就照了進來。這不是個好兆頭，除非Bruce已經告訴了Billy他的秘密身份。Jason緊張起來，摘下頭盔，一只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Bruce從蝙蝠車裏出來，脫下了面罩，飛快地從男孩們身邊走過，坐在Dick先前坐過的那張椅子上。Damian也下了車，小跑着緊随其後，在Bruce身後站定。Bruce的手指在鍵盤上移動，屏幕上顯示出了一張哥譚的地圖。
“Where's——”
“我們認為小醜的一個手下抓住了他。”Bruce說道，他的話簡短而沒有感情。Jason明白那種語氣意味着什麽——Bruce在擔心，非常擔心。Jason感到自己的心在下沉，他手裏的頭盔掉了在地板，發出咔噠一聲。Dick把一只手按上他的肩膀，然後望着他們的父親。
“發生了什麽……？”
Bruce一言不發，于是Damian看了他們一眼，回答道，“是小醜和Harley Quinn。他們襲擊了父親和Billy所在的商場。小醜以為Billy是我，所以父親讓我過去轉移他的注意力。我們認為小醜的某個手下在父親找到Billy之前，把他帶走了。”
“你……”Jason喘着氣，瞪大了眼睛看着蝙蝠俠。“你把他弄丢了……”他喘息着，擡手指着Bruce，聲音沙啞地說道，“他——他不…Billy……”Jason重重地咽了口唾沫。他瞥了Tim一眼，Tim已經把平板電腦放到一邊，正盯着屏幕。Jason能看見他臉頰上那個小而淺的‘J’形傷疤，那提醒着他，他的動作不夠快，他沒能在Tim需要他的時候，及時出現在他兄弟的身邊。
Jason捏緊了拳頭。“我們必須找到他，”他堅定地說道，聲音裏充滿決心。Bruce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把注意力放回到屏幕上。
“我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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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服裏應該有追蹤器，如果他沒有通過某種方法發現了它們，并把他們拿出來的話，”Damian說，這讓Tim看了他一眼。“怎麽了，我又不會追蹤他，我只知道它們的存在而已。這要怪Pennyworth，是他把它們縫進去的，不是我。”
“找到了。”Bruce打斷了男孩的話，蝙蝠家族其餘的人都圍在他身邊看着大屏幕。“是哥譚下城區的某個倉庫。”
“那麽，我們去找他吧，”Jason說着，拿起頭盔戴上。Bruce點了點頭，從電腦前站起來，走向蝙蝠車。“保持警惕——我們不知道我們會遇到什麽。”
“Bats，我們要去救Billy。什麽都不能阻止我們把那個孩子帶回來，”Dick說着，拍了拍更高大的黑發男人的肩膀，然後小跑着離開，跨上了Jason的摩托車的後座。
Billy嘆了口氣，靠在豆袋椅堆裏——這個姿勢讓他嗓子疼，腰側的傷口也疼。鬣狗們的注意力轉向了他，它們惡狠狠地盯着十歲的孩子。他真希望他們受過訓練……如果真的有需要的話，Billy會變身的，但他不想打這些可憐的動物——它們連對和錯都無法區分。
值得慶幸的是，鬣狗們除了瞪他沒有做更多的事，再确認Billy不是一個威脅後，它們蜷縮在一起開始睡覺。年幼的男孩松了一口氣，開始環視房間。因為身體上無法忽視的疼痛，Billy移動起來十分艱難，Harley一定是料到了這種情況，所以沒有費心把他捆起來。只是輕輕轉動身體看向窗外的簡單動作 就會讓Billy氣喘籲籲——如果他想試着逃跑的話，這可不是什麽好的跡像。
Billy還沒來得及做點別的，Harley就又沖了進來，她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推着一個看上去像是舊輪椅的東西。在那位瘋狂的女士用腳關上門，并跳到他面前的時候，Billy眨了眨眼睛，微微歪着腦袋。“給你，孩子——你喝了那個之後，我們會讓你坐到這個上面來。然後我們把你綁起來，拍個錄像，然後 bam ，Harley閃亮登場！”她咯咯地笑着說，把杯子遞給了Billy。
毫不誇張的說，Harley是……一個古怪的人。她是 精神錯亂的姐姐和瘋狂、行為古怪的鄰居 的奇怪混合體——說實話，她有點讓Billy想起了他在福西特接觸過的一些人。他們的內心都很善良，但他們也都有自己的怪癖。Harley的怪癖似乎是，像對待嬰兒一樣和兩只長着鋒利牙齒的鬣狗說話，并把她的受傷的俘虜綁在輪椅上，因為他不能很好地走路。
Billy把水杯放回去，微微坐了起來——他有點想看看事情會發展到什麽地步，這有些病态。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Harley甚至沒有任何可以用來錄制勒索視頻的設備。
Harley以一種消防隊員的姿勢抱起男孩，把他放到舊輪椅上，激動地尖叫着把他推到了比剛才那個大得多的房間裏。他們看上去像是在倉庫之類的地方——而且他已經昏迷好一會兒，因為太陽已經下山了，月光正從破碎的窗戶裏照射進來。
Harley把他推到房間裏的一個特定位置上，那裏的地板上潦草地畫着一個大大的紅色的 X ，然後她後退幾步，把手比成一個框，透過它看着Billy。“嗯……你看起來還不夠可憐，小家夥，”她說着，開始尋找什麽。“繩子确實會讓人質看起來處于危險的境……啊哈！”她說着，從地上撿起了幾根又粗又黑的繩索，然後跑向Billy。
“這應該管用。我們只會把你綁到我拿到錢為止，然後J先生肯定會對我說‘哦，Harley，你太棒了！’ ”她說着，跪在Billy身邊，一邊用繩子綁住他的身體，一邊做出親吻的聲音。“我愛你，Harley，我愛你！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愚蠢的感情~！”她繼續說道，這讓男孩微微皺起了眉。
說真的，她和小醜是什麽關系？Billy作為Cap只和他們對戰過一次，但那一次，他只看到了犯罪王子（clown prince），因為他沒被一顆子彈傷到而露出了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的表情。Billy曾目睹過他和Harley的虐待關系，但盡管她是一個反派，Billy也覺得她不應該受到那樣的對待。他認為她最近在變好——閃電俠告訴了他一些關于哥譚犯罪的事情，至少對像她和毒藤女那樣的人來說，Harley算是保持着冷靜，而那讓蝙蝠俠變得比平時更加多疑。
當Billy問起其中的原因時，極速者告訴他那和毒藤女對她的積極影響有關。
現在Billy看着她，雖然她正在把他綁起來，但他還是忍不住為她感到難過。“你愛他嗎？”Billy微微側着頭問道，Harley完成手上的工作後站了起來。她皺起眉，疑惑地望着Billy。“小醜先生，我的意思是……”他嘟囔着，垂下了頭。
Harley眨了眨眼睛，咬緊嘴唇，看了他一眼。“這是什麽問題，當然了，孩子……”她回答道，盡管她聽起來自己也不是很确定。Billy微微偏過頭，與她對視着。“我……是的。我是說，如果沒有他，我還能是誰？ 是J先生造就了今天的我…他……他……”她的聲音小了下去，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Billy看着她，她身側的鬣狗開始發出嗚咽聲。
這打斷了她的思路，于是她蹲下來，梳理着它們的毛發并對它們咕哝道，“媽媽的好寶寶！讓我們呃——讓我們去找找媽媽的手機，然後我們才能拍下那個勒索錄像，”她說着，走進了倉庫。不幸的是，這個地方相當黑暗，所以Harley和Bub、Lou一起走進了黑暗中，把Billy單獨留了下來。Billy輕輕地呼出一口氣，他沒有意識到自己之前一直在屏住呼吸——現在的情況比他以前經歷過的任何事都要奇怪得多。
當然，他之前只被綁架過一次，但那次比這次可怕多了。也許是因為Harley說了她不會殺他，又或者只是因為Billy看出了她對綁架的不走心，所以認為她不會對自己造成太大的傷害。他重重地咽了口唾沫，扭動着雙臂，讓它們從身體兩側繞道背後。他皺着眉，集中精力，開始試着解開繩子上那些沒有太多技術含量的結。
一道影子從Billy的上方投了下來，讓男孩擡起了頭。看到影子動起來之後，他開始緊張，維持着手指抓着背後繩結的姿勢僵在了原地。他盯着空間裏的一點，等着某人移動的動靜。當聲音響起時，Billy的頭猛地轉向那個方向，呼吸也顫抖起來。
“哇哦，哇哦，沒事了，小家夥。”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Billy脊背上緊張感頓時消失了。Jason像是變魔術一樣地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熟練而從容地融入到光線中。“你被綁住了嗎？”他問道，小心翼翼地來到男孩身邊，開始給他松綁。
“我—我—是—是的。Harley Quinn，她……”
Jason緊張地站到他身後。“她傷害你了嗎？”他問道，手指飛速地移動着，解開亂麻般的繩結。Billy搖了搖頭，Jason肩膀上的緊繃感消失了。
“不，她——她只是通過我拿到一筆贖金……”Billy說道。
“我認為那不太像Harley Quinn的風格，”一個低沉得多的聲音說道，接着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黑暗中出現。黑暗騎士讓Billy本能地緊張起來，他移開目光，試着從舊輪椅上下來。然後男孩又疼得縮了回去，當他倒在那張舊皮椅上時，他的嘴裏發出了痛苦的呻吟。他注意到蝙蝠俠的拳頭攥得緊緊的，那并沒有讓他感到很棒——他讓蝙蝠俠沮喪了。
Jason跪在他身邊，擡起男孩的手臂檢查他腰側的縫針——Billy十分肯定它們又開了。“該死的，孩子，我們要拿你怎麽辦……”他搖了搖頭說。
Billy低下了頭，然後Jason把他抱了起來。他凝視着Jason頭罩上的白色鏡片，眼裏蓄滿了淚水，“請不要告訴Mr. Wayne……”他嗚咽着，把臉埋在Jason的胸膛裏，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地抓着他。Jason瞥了蝙蝠俠一眼，蝙蝠俠轉過頭避開了男孩的視線。
“沒關系，小家夥，你不需要哭，”他說着，溫柔地發出噓聲，安撫Billy。Billy抽了抽鼻子，把臉靠在了Jason的肩膀上，卻看到夜翼從他身後的黑暗中走了出來。
“沒有暴徒，沒有攝像頭，沒有陷阱。我們可以走了，”男人說完，對上了Billy的目光。然後他的鎮定全都崩塌了，他用力地咬着唇，想向Billy和Jason走出一步，但是他被一個穿着紅黃黑三色制服的男人向後拉了拉。
“夜翼，”他警告道，似乎在提醒那位英雄什麽。夜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快速地掃了一眼Billy，然後把沖動壓了回去，使自己鎮靜下來。
“好吧，呃——就像我說的，我們該走了。”
蝙蝠俠點了點頭。“很好。我們把Billy送到蝙蝠車裏。羅賓應該 ”
“你們以為你們能去哪兒呢？”
Harley的聲音在巨大的空間裏回響着，五個人同時把頭轉向她。她的腳邊傳來低吼一聲，Bud和Lou朝男人們(以及Billy)咆哮着，讓他們注意到它們的存在。Harley手裏拿着一只木質棒球棒，木棒的末端釘着螺絲和釘子;如果被打中，一定會很疼。
“我需要那個孩子，Batsy，”她用一種歌唱般的嗓音說道——那聲音聽起來和之前她和Billy獨處的時候完全不同。“他是能讓我從韋恩那裏拿到錢的金獎券。”
Jason把Billy按進懷裏，緊緊地抱住他。“紅頭罩，把他帶出去。夜翼，紅羅賓和我會搞定這個的。”蝙蝠俠說道，在專心對付Harley之前看了他們一眼。Jason點了一下頭，然後轉身跑開。空氣中回響着動物的咆哮聲，Billy越過Jason的肩膀看到場面開始陷入混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