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23

盡管Billy每天一遍的治療咒語讓他的傷口差不多完全愈合了，但Alfred還是在兩天後才允許他下床。那段躺在舒适的床上的時間裏，Billy基本上一直在思考——關于Bruce，關于蝙蝠俠——關于他作為Captain的責任，以及自己究竟浪費了多少時間。誰也不知道在他無法巡邏的日子裏，福西特發生了多少起罪行，有多少人因此受傷。

最後，Billy的思緒又跑到了Damian身上——他主要在想，比他大一點的男孩的生日，就這麽在他躺在床上的時間裏過去了。Billy不确定Bruce有沒有買下那把顯然是想送給Damian的刀——而Billy自己，那天根本就沒有機會Damian挑一件生日禮物。也許他能親手做點什麽送給Damian？但是羅賓會想要什麽呢？Billy不停地在想羅賓的喜好是什麽，所以當某天早晨Jason走進他的房間時，他沒有注意到他也是理所當然的。

“嘿，孩子——早上好嗎？”Jason進入Billy卧室的同時開口問道，他瞥了一眼Billy，發現在自己坐到床邊後，男孩還是直愣愣地盯着被子。“呃……你在幹什麽？”Jason慢慢地問，卻沒有得到回應。Billy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也許他可以用魔法為Damian制造出某種武器？但是，他必須變身才行，而且他十分懷疑自己是否有充足的獨處時間來做這件事。以及，他還需要材料——

“Billy，”Jason叫道，但男孩依舊在喃喃自語。黑發青年嘆了口氣，笑着搖了搖頭。“好吧，我想我只能自己去看蝙蝠洞了。”他的話終于成功引起了Billy的注意，打斷了他的沉思。

“什麽？Jason？等等——別走！等我一下！”Billy說着快速爬下了床，跑向門口。

“Whoa，Whoa，Whoa，慢點，小子。等你換好衣服，我們再下去。”Jason指着男孩的睡衣說道。“還有，我猜老家夥準備和你談點事情，”他說着，一屁股坐到床上，無聊地看着自己的指尖。Billy把床頭櫃的抽屜拉了出來，Jason瞥向他的時候看到了床頭櫃上放着的Captain Marvel的漫畫，于是他把漫畫拿了起來，開始翻看。

“這是Dickie boy給你買的？”Jason問道，他對着書上Captain和蟲子搏鬥的畫面，皺起了眉。

“是的，”Billy邊說邊脫下襯衫，從抽屜裏抓出一件亮紅色的衣服穿上。他脫下睡褲，把牛仔褲拉到腰上，然後匆忙地換上了鞋子。值得高興的是，Bruce幫他綁上的鞋帶到現在還沒有松開，所以他現在不用考慮鞋帶的問題。

“你知道你根本沒必要這麽急的，不是嗎？蝙蝠洞不會長腿跑了的，”Jason一邊說，一邊繼續翻着書。他擡頭看了Billy一眼，Billy剛穿好運動鞋，Jason笑着搖了搖頭。

“我現在很興奮！有多少人敢說他們參觀過蝙蝠洞呢？”Billy反駁道，他來到年輕人地跟前，拽着他的前臂。“來吧，我們可以出發了，快走快走——”Billy嘟哝着，想把黑發青年從床上拉下來。

“嗯，你換衣服的速度快得令人震驚，”Jason在自己的上半身被拖出床的邊緣後說道，Billy還在咕哝着想把他拖到地毯上。“好吧，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麽——我被困住了。我只能永遠待在這裏了。”Jason沖Billy調笑道，然後他手裏的漫畫被毫不留情地抽走了。Billy把他的小拳頭放在了腰上，不知道為什麽，Jason覺得那個動作有點眼熟。然後，Billy看了一眼卧室門。

“那我就自己去找。也許入口就在你的卧室裏，我得把那裏翻個遍才能找到，”十歲的男孩說着，露出了頑皮的笑容，Jason瞪大眼睛看着他。

“噢，不，你不能這麽做，小子。”Jason說着，從床上滾下來，站了起來。他一把抓住男孩把他了舉起來，像扛面粉一樣把Billy扛在肩上。“我不會讓你接近我的洞穴（man cave，蝙蝠洞為bat cave）的——我們應該去突襲Bruce的，而不是我的，”他笑着說完，推開卧室的門走了出去，Billy還是在他的肩膀上不滿地撅着嘴。

“你是怎麽讓你的傷口恢複得這麽快的？”Jason問道，作為從事秘密行動的家族成員之一，他發現了這一點并不讓人驚訝。

“我以為韋恩先生已經告訴過你了……”Billy回答道，他往上爬了爬，讓自己坐在Jason的肩膀上。能夠随意地談論關于自己的魔法的事，讓Billy感到很新鮮——這讓他迫切地渴望着在不透露部分真相的前提下傾訴些什麽，不管所羅門的智慧在他的腦海裏重複了多少遍這是個壞主意，Billy還是決定說出來。Jason靜靜地等待着Billy的下文。“我用了魔法，”Billy說完，把下巴擱在Jason的頭頂上。

“好吧，我之前就猜到了。只是想确認一下。”高大的黑發青年說着，推了推男孩。Billy大笑起來，在他們朝圖書館走去時，用手臂環住了Jason的腦袋。然而，還沒等他們走到那裏，Bruce就攔住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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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男孩們。Billy，感覺怎麽樣了？”Bruce問道，擡頭看着坐在二兒子身上的小兒子。

“嗯——我很好，韋恩先生，”Billy回答道，他抱着Jason的手稍微放松了一點。“Jay本來要帶我去參觀山洞的，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話，”Billy說完後，Jason頑皮地咧嘴一笑。

Bruce和Jason對視了一眼 ，然後又擡頭向Billy。“我當然不介意，這很好，但首先我想先讓你和某個人談談，”他說道，Jason把男孩從肩膀上抱起來，放到地上。“他會幫到你的——希望很大。”

Billy皺起眉。韋恩先生想讓他見的是家教之類的人嗎？Dick之前跟他過，他們想先看看他的知識水平，然後再考慮讓他上幾年級，所以也許這個人就是來給他做測試的。Billy回頭看了一眼Jason，咬着下唇思索着。

“去吧，小家夥（short——stack）。我在這裏等你回來。”Jason沖他豎起拇指說道，然後Bruce開始朝着一個方向走去——Billy确定那是通向他的私人辦公室的。Billy跟在Bruce身後，他回頭時，看到Jason已經坐在了圖書館外面的一張扶手椅上。男孩又轉過頭仰視Bruce，他領着Billy穿過大宅，在他的辦公室門口停了下來。

“其實，這個人有點……不修邊幅，”Bruce說着，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但他是這個領域裏最優秀的人之一，而且我的首要選擇是不會接電話的……”億萬富翁的聲音一頓，然後他搖了搖頭。“呃，我們進去吧。記得別把他說的話往心裏去，好嗎？”

Billy對Bruce提供的令人困惑的、含糊不清的、關于這個人的可能身份的信息皺起眉，但他還是聳聳肩，跟着Bruce走了進去——既然億萬富翁選擇相信他，Billy也願意交出自己的信任。Bruce一看到點燃的香煙就退開了一步，轉了轉眼睛。

年幼的黑發男孩在看到坐在桌子後面的人是John Constantine後，瞪大了雙眼，John正低頭看着自己手裏燃燒的香煙。金發男人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擡起頭看向他們，在看到男孩的一瞬間他開始咳嗽。Billy忍住了跑到男人身邊查看他的沖動——John有個一分心就會被香煙嗆住的毛病。男孩咬緊嘴唇沒說話，Bruce看着男人揚了揚眉毛。

“John，我告訴過你他年齡不大，”Bruce說着，搖了搖頭，把手插進口袋。好吧，嗯，至少Bruce沒産生懷疑。或者說，Billy希望他沒有。

John用力地咽了口唾沫，用手背擦了擦嘴，憤怒地瞪了黑暗騎士一眼，然後看向男孩。在金發男人重新和Bruce對視之前，他們之間進行了一些眼神交流。“是啊，但你可沒說過他才七歲，老兄（mate）。”他嘟囔着，微微往辦公椅裏靠了靠。

Billy不自在地揉了揉後脖，不敢看他的監護人——如果有必要Billy會選擇說謊，但是他真的很不擅長裝作不認識熟人的樣子。當Billy沒有糾正魔法師的話時，Bruce決定先開口。“他十歲了，John，”他轉了轉眼珠說道。

Bruce蹲下來，把手放在Billy的肩膀上，試着向男孩傳遞一個友好的眼神。“Billy，這是John Constantine。我想他也許能幫你解決你的…嗯……魔法能力。”他回頭看了一眼從椅子上站起來的英國人。“就像我說的，他并不是我的首選，但Captain Marvel不想接我的電話，所以我們只能退而求其次。”

Billy注意到John經過Bruce時，回了他一個挑釁的微笑(很可能還說了些十分傲慢的話)。John從風衣口袋裏抽出一只手伸向男孩——Billy欣然握住了那只手。事後看來，他也許應該表現得更擔憂一點，因為他要向一個穿着風衣、看起來像是流浪漢的人學習魔法，但是Billy發自內心地信任着John（*）——只要他身邊Billy就很難不放松下來。

（原文*Billy trusted John with his life. 直譯：Billy用生命信任John / Billy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給John）

“很高興見到你，Constantine先生。”Billy說着，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他知道John讨厭別人這麽叫他，男人眯起眼看着男孩的表現證實了這一點，但是，嘿，Billy必須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不是嗎？

“John，”金發男人咬牙切齒地說，盡管那很可能是因為他正努力阻止自己掐死男孩，因為Billy喜歡和他開玩笑，每當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都試圖激怒他。但這一切都很有趣，John像個勝利者一樣接受了它們，甚至還不時地把它們分享出去——在幾個月沒有聯系後，再見到他的感覺很好。“叫John就可以了了，Sparkplug（*火花塞，可能是火花手指的意思）。”

（*火花塞是汽油機點火系統的重要元件，它可将高壓電引入燃燒室，并使其跳過電極間隙而産生火花，從而點燃氣缸中的可燃混合氣）

“Sparkplug……？”Bruce問道，兩人的手分開時，他對John揚起了眉毛。John轉了轉眼睛，看向億萬富翁。

“這孩子的魔力是電屬性的，”他說，Billy知道這是他少有的真話。雖然John不用魔法是看不見魔力的屬性的——但Billy确實被告知過自己的屬性是電。

“啊…我懂了。”Bruce說着，把另一只手伸進西裝口袋。“嗯，我相信你會得到好的照顧的，Billy。”Bruce低頭看着男孩說，“如果你沒有，”他回頭看了看金發男人，“事情就會變得不那麽美好了。”

“對對對…讓我們獨處一會兒，好嗎？”John問道，Bruce眯起了眼睛。“僅限巫師，韋恩。”他得意地笑着說道，Bruce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你有5分鐘的時間，”他說完，低頭看了Billy一眼，然後離開書房，輕輕地關上了門。Billy轉頭看向穿着風衣的男人，給了他一個大大了笑容，然後沖向他。

John嘆了口氣，帶着溫柔的微笑，輕易地把孩子抱在了懷裏，任由Billy緊緊地抓着自己的脖子，給了他一個擁抱。“我很久沒接到你的電話了，木頭腦袋（knobhead）。”他說着，把黑發男孩拉遠了一點，盯着他的眼睛。“Chas（*）很擔心你，你知道的。”Billy看了他一眼，他忍不住笑着翻了個白眼。“好吧，好吧，沒錯，我很擔心你。”

（*Chas Chandler是Constantine最忠誠的朋友，和他相交多年。他是一名雇傭出租車司機，他跟Constantine說道理，也是他的軍師，他是其中一個Constantine能跟他說實話的人。漫畫中，Constantine住進Chas家中後，Constantine幫助Chas擺脫了他邪惡的母親，讓Chas欠下了一輩子還不清的人情。）

“我很好，John——好得不能再好了。我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了？”他問道，John把他放回到昂貴的地毯上，拿出了他那盒似乎永遠抽不完的香煙。“韋恩先生是……嗯，當然，我完全沒想到，”Billy說完，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他相當肯定John知道Bruce的身份，但他還是覺得把“蝙蝠俠”這個詞說出來很奇怪，他認為它幾乎是不能被大聲說出來的。“但他人很好，我看得出他很關心我。”

”關于呃…魔法衛士的事？你打算怎麽做？我聽闊佬的兒子說他還不知道你的身份。”John點燃香煙後，歪着頭問道。Billy垂下視線，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他聽到金發男人發出“啧”的一聲，然後啪的一聲關上了他的銀質打火機。“我還在考慮。”

“但是嘿，”John隔了很長時間，才繼續說道，“現在有人付錢讓我教你魔法，孩子。”他朝男孩咧嘴一笑，男孩也跟着笑了起來。“而且要我說，我很高興我的教學對像是你——我還以為我要教的肯定是那些羅賓當中的一個，我會把時間浪費在教‘幻術咒’之類的上面呢。”

Billy笑着搖了搖頭。“不，我認為他們不會理解那種魔法的。根據我從韋恩先生那裏得知的信息來看，他們認為魔法是一種超能力基因的産物，它存在于部分人的DNA中。”

John轉動着肩膀，靠在桌子的前側。“嗯，我想這本身無可厚非。人們往往都能夠使用魔法，但這與基因之類的東西無關。”John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把那支燒了一半的香煙熄滅在煙灰缸裏。“我們就從上次中斷的地方開始給你上課吧——也許我能說服那個闊佬（rich mug），讓你到神秘之屋來上課——在這裏我總覺得自己正在被‘監視’，”他說着，四處張望起來，試圖尋找像是攝像頭的東西。

“我明白那種感覺，”Billy揉了揉後頸答道。

他們身後的門突然開了，Bruce高大的身軀正擋在門口。“時間到了，John，”他說着走進了房間。“希望你已經說完了你想說的話，”他說着，把一只手搭在了Billy的肩上。

“當然，夥計（mate）——雖然我還有些事情要跟你讨論一下，”John輕松地說着，從桌子的上下來，帶着億萬富翁走出了書房。“首先，我想問一下我能拿到多少錢……”他的聲音逐漸變低，Bruce跟着他離開了，Jason走進了書房。

“所以，呃——Constantine會負責教你魔法，huh？”他問道，Billy點點頭。“Huh…我想那很酷，”Jason說着，用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他在緊張嗎？“你呃…你還想去看看蝙蝠洞嗎？”Jason問道，在看到Billy眼睛裏閃爍着的星光後，他高興起來。

“當然！”Billy大聲說道，當Jason把他舉到自己的肩膀上時，他的臉上綻開了燦爛的微笑。

“很好——讓我們去圖書館吧！也許我們到那裏的時候會看到替代品，”在他說完後，Billy大笑了起來。“怎麽了？”Jason擡起頭，一臉的困惑地問道。他說了什麽蠢話嗎？

“沒什麽，沒什麽，只是——”十歲的孩子哼了一聲。“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麽叫他‘替代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