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pilogue（尾聲）
接下來的兩周充斥着五花八門的事件。Billy的一部分時間花在了向他的家庭教師學習數學、歷史、閱讀，另一部分時間則用來向John學習魔法。這樣的生活是一種很好的平衡，他有了十分渴望的穩定的日程表(以及一些必要的學校教育)。
他終于，終于正式向正義聯盟介紹了自己——帶着堅定的微笑，在身邊站着蝙蝠俠的情況下，和超人握了手。當然，他們一開始表現得很擔心，但黑暗騎士立即提醒了他們他以前在任務中的表現，并對他的能力進行了中肯的評價，孩子于是不再覺得自己在聯盟的位置岌岌可危。更棒的是，他覺得自己現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離聯盟更近。
他不再需要向他們隐藏自己的那一部分——他可以自由地對他認為很酷的事情表現出熱情，他們也會包容這些。他可以站在了望塔的窗前，一連幾個小時凝視着無邊無際的太空，然後Barry會在飛船起飛前撥弄他的頭發，把他從恍惚中拉出來，把半神拉進在衛星裏賽跑的游戲中去。
Billy和蝙蝠家族的其他成員也越來越親近——如果那是可能的話。
很多個晚上，他和Damian一起熬夜，他們兩個躺在其中一人卧室的地板上，談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或者他們會玩Damian的某個電子游戲(或者，更确切地說，Damian玩，Billy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
他會和Tim一起待圖書館，一起靜靜地閱讀上幾個小時，忘記時間在流逝，任憑書本把他們帶到遙遠的國度。
Dick在教他徒手搏鬥，他堅持要求Billy學習這項技能，以此在被他稱為無法“通電”的情況下，有能力自保。這已經變成了每兩周一次的活動，每次年長的男人都會興奮地拉着Billy的兩只手，把他拖去健身房。
他和Alfred開始定期一起烘焙，因為Billy是唯一一個被允許在廚房裏和他一起做任何食物的人，Billy享受着待在那裏每一秒——尤其是品嘗Alfred食物的時刻。
還有Jason——他會和Billy一起待在屋頂，陪男孩看星星，教他認星座。他們會談論他們的生活，他們戰鬥的對像，他們執行過的任務，一切都發生在照耀着哥譚的星光下。
他甚至和Bruce的關系也變得更親密；男人曾多次要求他加入他的夜巡，但他為此必須換一身衣服。John在其中幫助了他，他教了他一個簡單的隐藏魔法，可以把他的制服和披風變成黑色。Bruce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很吃驚，在進入蝙蝠車之前，他帶着溫暖的微笑把那身制服從頭到尾打量過一遍。
他得到了融入這個家庭的機會并體驗了他的第一個慈善舞會，不幸的是，他的準備不夠充分，但他在跟Damian和Tim聯合捉弄了某個古板的政客後，最終認為舞會比自己想像得有意思的多，他們兩個告訴了他那個政客資助超級反派的“光榮事跡”。
他的哥哥們有時會加入他在福西特的巡邏，幫他擊倒搶劫犯，偶爾還有巨型機器人，而且他甚至還成功說服Bruce來幫了一兩次忙——雖然他總是說福西特陽光過頭了，不适合他。
還有…所以也許，只是也許，Dick發現他的拳頭落下的力道重了點，也許Damian發現他砍人的時候刀會發出輕微的嗡鳴聲。也許Tim在戰鬥中發現自己的武器上産生了靜電，也許Jason的子彈會有一點……電流的特性。如果蝙蝠俠發現自己一拳就打暈了敵人，或者一腳就把人踢飛了了會怎麽樣？
把魔法衛士的靈魂固定在自己體內是有後果的。
總而言之，一切都很好。比Billy能想像到的還要好。
他本以為這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Advertisement
嗯，那當然是，直到Bruce提出了一件重要的事。
Cap降落在莊園的屋頂上，金色的靴子輕輕地落在瓦片上。他揉了揉後勁，僵硬的肌肉在手掌的按壓下隐隐作痛。他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和Sivana戰鬥，嘗試着讓他停止并關閉自從自己上一次和那個瘋子戰鬥後他制造成功的氣像機。
在他把那個科學家擊倒之後，由于Sivana機器人軍團的阻撓，Cap最終不得不把福西特周圍所有與氣像機相連的衛星都強行關閉。他在這件事上消耗的時間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期，但他最終還是完成了。
這一整天漫長而緊張，而且他還有作業要做——他的一部分想就這麽直接進去，用Cap的能力完成作業，然後解除變身上床睡覺，但即使只是想想，他也已經能感覺到Alfred失望的目光紮在自己身上了。半神嘆了口氣，跳到屋頂的邊緣，面朝莊園的後方，凝視着實際上是韋恩宅後院的海岸。
海面上閃爍着月光，一陣微風拂過男人的頭發，幫助他舒緩了緊繃的神經。他閉上眼睛，享受着這份寧靜，輕輕晃着腿，用手臂撐住後仰的身體。
“漫長的一天，對吧？”
黑發男人猛地睜開眼睛，回頭看去，是Bruce。男人穿着休閑服——或者說，至少在他看來是休閑服。Cap猜測，他可能剛剛做完訓練，然後安全系統被觸發，他知道了自己在這裏。他身上的白色背心和網球鞋真切地表露了這些信息。
Bruce走近他，在男人的旁邊坐下，望向漆黑的海岸線。“Clark告訴我，你上次任務的報告幫他找到了一些他可能會遺漏的東西，”他随意地說道，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下面的水面。
“那太好了，”Cap回答完，看向億萬富翁。“你上來是為了這個嗎？”
Bruce搖了搖頭。“沒有。通常情況下，你從福西特市回來後會直接進去。你打破了一個行為模式，這在一般人身上通常意味着出了什麽問題，”他說着，把手臂撐在了身後。“所以我來看看你是還好嗎。”
Cap揉了揉後頸，慢慢地點頭。“是的，我很好。我想，我只是有點累。Sivana讓我跑遍了整個城市，因為他造了一個瘋狂的氣像機。”他解釋道，微笑着搖了搖頭。“那玩意，”他說着變得高興起來，“那玩意根本沒用，至少，跟我想像的差太多了。”
“它并沒有改變天氣，”Cap說道，突然咯咯地笑了起來。“一點也沒有，它向我發射出了水汽和閃電。Sivana一打開它，它就失控了，閃電和水到處亂噴——”說到這裏，他大笑了起來。“還有——還有可憐的Sivana，他——當時他臉上的表情超級——”Cap笑得肩膀抖動起來。“他看起來非常令人同情，就像一只迎來了每月一次的洗澡的無毛貓一樣。”
Bruce朝他揚起眉毛，搖了搖頭，他的臉上挂着輕松的微笑。“嗯，那确實——很特別，當然。”他說道，微微擡頭看着半神。
“哦，沒錯。在我毀掉那個機器之後，我不得不跑遍整個城市，去毀掉那些小型接收器，因為我不知道它們有沒有停止運轉，但我不想冒險，你知道嗎？”Cap問，再次看向海灘。所以我花了好幾個小時來做這件事，毀掉那些小玩意。可能還不小心弄壞了幾個衛星天線，但我覺得應該不會太多。”
“然後，嗯，我就回家了，”他擡頭望着月亮說道。
聽到這句話，Bruce的笑容變得更加溫暖。
“聽着，我真的很想和你談談。”他說道，吸引了半神全部的注意。“你為什麽不解除變身？”
“哦，當然，”Cap說着站了起來，從億萬富翁身邊退後了幾步。
Billy變身時，天空中回蕩起轟鳴的雷聲，Bruce擡起一只手臂擋住Billy的魔法閃電帶來的刺眼光芒。他的目光在觸及那個位于一團煙霧之中的十歲孩子時變得柔和。男孩揮開了煙霧，又回到屋檐，一屁股坐了下來。
“所以你想談什麽？”Billy問道，前後踢着腿，朝Bruce微微地歪着頭表示疑惑。
Bruce擡起手撓了撓脖子上的發尾。“你喜歡住在這裏嗎，Billy？”他低頭看着男孩，慢慢地問道。Billy皺起了眉頭，露出了一個困惑的微笑。
“我當然喜歡——”他頓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憂慮。“等等—是—你——你想讓我離開嗎？”他問完，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咬住了下唇。
“不，沒有。不是那樣的，Billy。”
Bruce嘆了口氣，垂下了手，再次将視線投向大海。“只是…我一直在考慮一些事。”
“關于什麽？”
“關于你，還有男孩們。”Bruce說着，笑着把孩子拉到自己身邊，兩人就這樣肩并肩地坐在一起。“關于如何讓你融入這個家庭。”
Billy望着海岸，然後回過頭，他的目光和Bruce的對上。男人嘆了口氣，低下頭，緩慢地搖了搖。“這不應該這麽難……”他低聲說，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好吧，聽着，Billy，”他說着，轉過身，正對着男孩。
“我——我永遠也不會想取代你父親的位置。我相信他是個很棒的父親，我永遠不想損壞他留給你的印像。”
Billy困惑地皺起眉。他的生父和這件事有什麽關系？
“但是我——我——”Bruce擡手捋了捋頭發。他為什麽那麽緊張？Billy從沒見過Bruce這麽焦慮的樣子，是不是因為他說了什麽？還是因為他做了什麽？
“我想收養你。如果你願意讓我這麽做的話。”
Billy感覺世界逐漸靜止了。他擡頭看向億萬富翁，等他的大腦回味過那些話的意思後，他慢慢地眨了眨眼睛。他……Bruce……想……他……十歲的孩子咽了口唾沫，感覺自己的腦袋突然變得輕飄飄的。他垂下目光看着屋頂的瓦片，想着男人的提議。
他感到淚水開始在眼眶裏打轉，等他再次擡頭望向Bruce的時候，他呼吸急促，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帶着淚水的笑容。
“我——我願意。非常樂意。”他抽泣着說道，然後緊緊地抱住了男人的腰。他看不見Bruce的笑容，但他能感覺到那只落在自己背上的溫暖的手，正在他深紅色的毛衣上輕輕地畫着圈。
“那麽我會把文件準備好。”
Billy笨手笨腳地擺弄着領帶，皺着臉，全神貫注地試圖打好那個令人頭暈的東西。在第三次打出死結後，Billy發出了沮喪的呻吟，把領帶從身上扯下來，氣呼呼地扔在了地板上。
“遇到麻煩了？”Jason的聲音從男孩身後傳來，他走了過來，從地毯上撿起了領帶。“呀，你是想做個套索嗎，孩子？”他笑着問，然後坐在Billy的床邊解着布條上的疙瘩。
“這不是我的錯，我以前從來沒打過領帶，”Billy撅着嘴道，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忍不住扯了扯衣領。他的收養儀式——Bruce堅持過這是沒必要的，但Alfred要求他們必須這麽做——就在今天舉行，而且顯然已經成為了哥譚的熱門話題。他認為這也是他第一次被正式介紹給哥譚人民，雖然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已經通過小報和雜志知道他的存在了。
Jason輕笑着，朝男孩搖了搖頭，同時也終于解開了領帶。“過來。”他說，孩子順從挪到他的跟前。“聽着，我剛到這裏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麽打領帶，但事情是會改變的。你永遠不知道你可能要用什麽作為武器，”Jason說，他把布條繞到Billy的脖子上。
男孩咯咯地笑了起來，朝男人搖了搖頭。
“裏面好了嗎？”Bruce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從門口扣着袖扣走了進來。“啊，領帶問題，對吧？”他笑着問道。Billy慢慢地點了點頭，同時Jason把領帶塞進了男孩深灰色的馬甲，完成了這項讓Billy頭疼的工作。
“我很緊張，我應該這麽緊張嗎？”Billy看着兩人問道。
Jason笑着揉了揉了他的頭發，然後才從床邊站了起來。“緊張是正常的，小家夥。我當初在自己的收養儀式上也很緊張，那個時候我的收養儀式的規模還只有你的一半大。”
“走吧，我們該下樓去了。Alfred想在我們去會場之前，讓大家一起拍張照片。”Bruce說着，給了Billy一個wink，然後領着兩個人走出了房間。在出去之前，Billy抓起了他那件深灰色的西裝外套，快速聳了聳肩，然後跟在了最後。
Billy站在Bruce旁邊，盯着外面成堆的記者和企業家，緊張了起來。有那麽多的相機對準他，那麽多的眼睛注視着他——他以前從沒直面過這種程度的關注。男孩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維持着微笑挪了挪腳，試圖緩和一下自己緊張的情緒。
Bruce正在發表關于收養和家庭的講話，但是Billy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現場的人數給分散了，然後他就跟不上整體情況了。Billy的目光轉向其他的男孩——Jason、Dick、Tim、Damian都站在Billy旁邊或身後，手不是插在口袋裏，就是背在身後。
在Bruce演講的時候，Alfred站在他的另一邊，将那只溫暖、令人安心的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一定看出了Billy有多緊張。雖然Billy感到十分焦慮，但他也感到無比的高興——他的笑容完全是發自內心的。
他很興奮，為能夠正式成為一個Wayne而真切地感到興奮。或者說是，嗯，成為一個Batson——Wayne。他不想考慮那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他現在是這個家庭的一員了，而那對他來說就是最重要的。Alfred捏了捏他的肩膀，男孩于是看向老人。
管家給了他一個眼神，揚着眉，輕輕一笑。
Billy小小地呼出一口氣，他的緊張感消失了一點。他可以做到的——這沒什麽大不了的。他面對過外星艦隊，對抗過獨裁者和扭曲現實的搗蛋鬼，見鬼，他還打倒了一個殘暴的女神——就這？和那些經歷比起來，簡直小菜一碟。
十歲的孩子感覺自己的胸膛因驕傲而挺了起來。他能做到的，他知道他可以——而且，即使他做不到，他知道他的家人也會陪在他身邊。Billy知道他們陪他到世界盡頭——他有一個可以托付全部信任的家庭，他們可以為他保守任何秘密、解決任何問題。
“這感覺.……很好，Alfred，”他溫和地說，把他的微笑轉向老人。“被需要的感覺…很……很棒。”
老人朝他笑了笑。“這種也許該說，這是事情自然發展的結果？”Alfred問，會意地看了男孩一眼。“這只是時間問題……韋恩少爺。”
Billy笑得更高興了。“是的，我想你可以這麽說，”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子，然後又擡頭望着Alfred。“我還沒有謝謝你把我從那條街上帶走。你徹底地改變了我的生活，Alfred。”
Alfred帶着溫暖的微笑，向前看去。“那算不上什麽。”
Billy順着管家的視線，向外面的人群看去。
“我想向你們所有人介紹給我的兒子；William Joseph Batson——Wayne.”
黑發男孩深吸了一口氣，向前邁出一步。“很高興終于和大家見面了，但是請……”
“叫我Bill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