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款款進入,緊跟在她身後的則是薛老板。

阮蘿看向寧思危,他雖然面色如常,但眼中卻有了剛才與自己對話時全然不見的冷厲。

她極力控制住自己忍不住想要顫抖的雙手,薛老板走過她身邊時的眼神好像插在虛僞笑容上的一把鋼刀,刮過她每一根筋骨。

可是薛存道怎麽會知道?他又是何時見過阮亭山?

難道阮亭山的酒就是賣給了他?

恐懼漸漸被怒意取代,阮蘿不動聲色的吸氣,再緩緩吐出,減緩自己因為血脈贲張而加速的心跳。

她不能慌張,一旦慌張就意味着真相敗露。

“小民參加城主。”

長公主率先示意薛掌櫃起身,轉過頭滿面春風地對寧思危道:“思危,薛掌櫃有很重要的事情,無奈你正忙,于是就輾轉找到了我,我覺得此事你一定要親自一聽。”

長公主罷目光從阮蘿身上匆匆一瞥又輾轉到了寧思危身上。

黎揚走進屋內後将門阖上,一時間屋子裏站滿了人,每個人的眼神都聚焦在寧思危身上。

“讓夫人親自而來的事想必不是小事,”寧思危看着長公主輕輕一笑,傷疤被肌肉拉扯出一個詭異的弧度,他的眼中卻沒有笑意,“不妨薛老板先來一聽,如果真是小事,叨擾夫人的休息自然是不赦的罪過。”

長公主的神色沒有了方才的不可一世,她有些心虛地不敢直視寧思危銳利的眼神,偏頭望向薛掌櫃:“薛存道,城主有令,你但無妨。”

“是,”薛存道的眼神也開始閃爍,可很快他又恢複了從容不迫的模樣,“阮亭山的事在青越城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可在下或許知道他的下落,能為城主解憂”

這話出時阮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她還是忍不住心中一竦,可完全沒有表現出來。

幹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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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自己打氣,與此同時她的餘光看到黎揚的眼神不經意間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阮蘿出奇地冷靜,她一臉愕然地看向寧思危,裝作欲言又止的樣子,神色恰到好處的驚懼。

她本來聽到這三個字時的反應就是恐懼,無論他活着還是死了。

寧思危看了阮蘿一眼,又收回目光凝視着薛存道,他的眼神好像死水,泛着棕色的光澤,不知為什麽,阮蘿掃視了一圈之後發現,屋子裏的人唯一讓她沒有一點懼意的竟然就是寧思危。

天葵玉屑膏停留在右手的傷口上,即便很久也仍然帶了讓人舒緩的清涼,她雖然懷疑,但卻不害怕。

不是所有人對你有所示好你就要報以信任。

這是洛白曾經的話,可此時此刻阮蘿卻不想聽信。

“他在哪裏?”寧思危問道。

“阮亭山消失的當日曾賣給過我兩壇葡萄酒,之後他會再賣給我六壇,我也付好了定金,可之後他回到家中之後卻再也沒有回來。”薛存道的表情信誓旦旦,夾雜着一絲故作的疑惑,阮蘿想狠狠地剜他一眼,可現在她只能表現恐懼和慌張。

她的酒竟然被阮亭山賣給了這個混蛋!

可是阮亭山又是怎麽找上的他,或者,他如何找上的阮亭山?

整件事情似乎她一直在被愚弄,在她以為自己掌握游戲規則的時候。

以後都不會了,阮蘿在心底向自己保證,一旦此劫順利度過,再也別想有人愚弄她。

“阮蘿,你見到你父親是什麽時辰?”長公主的笑容令阮蘿作嘔,她的聲音像是螞蟻爬上了脊背,引起阮蘿無端的戰栗。

“天很黑,”阮蘿的貝齒輕輕刮過下唇,聲音細微又顫抖,“我……我不知道。”

“他沒有再舀酒便離開了?”

“不……洛白和我一起想要攔住他,酒壇碎了……”

這是實話。

“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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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他打了我。”

“我聽很嚴重,是麽?”

“是的。”

“可是現在你的樣子還像從前一樣楚楚動人惹人憐愛。”

阮蘿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長公主了,她不知道要不要将寧思危送藥的事出來,不過一般舀不定主意的事不比較好。

“我的遠房親戚洛白頗通醫術。”其實阮蘿還有一句話沒有出口,那就是:我會将您的贊美告知給她。

直白的挑釁,她還沒有傻到這個地步。

阮蘿還是一副受驚的模樣,到洛白時她有些心虛地看了寧思危一眼,四目相對時她才發覺,寧思危也在看着她。

“當時你在和你的親戚在一起?”不等阮蘿多想,長公主便開口。

“是的。”

“可是我記得你過她暈倒了?”

“被我爹打暈了。”

“可是如果像阮姑娘所,為何阮亭山不找我來要清餘款?他嗜賭如命,當然,我并沒有惡意,我交給他的只是前兩壇酒的定金,我們二人約定六壇酒送到後付訖,他不可能不要這銀子啊?這沒道理啊?”薛存道一臉迷茫地看向寧思危。

“或許是阮亭山離開家中後又遇到了什麽麻煩?”一直不開口的黎揚突然道。

“會有怎樣的麻煩讓一個人就此消失呢?”長公主的表情似笑非笑,自問自答“大概也只有一個了。”

阮蘿擠出了兩滴眼淚,這不是演技,而是她真的害怕了。

這世界上哪有這麽多的巧合!

她突然想起雲天之的話來,這一切好像暗中都有人為她安排好了一切,甚至殺死阮亭山都是這陰謀的一環。

可是到底是為了什麽?

她阮蘿一介草民,掙得錢勉強糊口,沒有半點威脅可言,到底是什麽人,為了什麽事非要這樣玩死她?

“長公主殿下和薛老板難道是在懷疑阮姑娘害死自己的父親?,”見氣氛不對,黎揚趕忙站了出來,“這其中是有誤會吧?”

“這世間最恨阮亭山的人恐怕就是阮姑娘了吧?”長公主像是一只美麗極了的毒蛇,聲音中夾雜着怨毒和快意。

不過只見了一面而已,為什麽長公主竟對自己恨之入骨?

阮蘿不明白。

“城主,”薛存道轉身向着寧思危恭敬地彎了彎腰,“我所言句句屬實,況且當時香韻閣鸨母徐緋月徐姑娘也可為我作證。”

“徐緋月正在閣外聽候傳召,黎揚,傳她進來。”長公主氣勢洶洶,好像此刻她是城主一般,而寧思危則絲毫不動聲色,眼前的一切看起來都和他沒有半點關系。

徐緋月進來時依舊搖曳生礀,她穿了更端莊的衣服,可卻依舊難掩妩媚動人的礀态,織錦輕羅層層疊疊環繞在她身上,加之珠翠堆砌也不覺得累贅。

看到徐緋月出現,阮蘿突然心中一酸,不自覺地就想到了雲天之,今天一過,或許她就沒了性命,但雲天之的日子卻仍然照舊,他會依舊在徐緋月的床上醒來,如同自己從前所見。

一個吻根本代表不了什麽,阮蘿知道自己不屬于這裏,她不會因為一個男人若有似無的好感和輕薄就要死要活,就相信愛情的力量無所不能,她明白暧昧不過是一種游戲,或許雲天之只是一時新奇,而自己又在合适的時間出現。

徐緋月的陳述與薛存道毫無二致,她還特別強調了知道阮芸死後,阮蘿的憤怒和驚愕表現。衆人又再次将眼光齊齊落到了阮蘿的身上。阮蘿的思緒還在游離中,可她很快調整回來。

“除了洛白洛姑娘,再沒人能夠為你佐證?”寧思危的聲音結束了沉默。

阮蘿想要負隅頑抗,可她猶豫了一下,似乎柔弱愚蠢是更好的選擇。

于是阮蘿一邊驚嘆人在危險情況下爆發出的應變能力,一邊含着淚水搖了搖頭。

“那日她是和我在一起。”

門被推開,仆人在外不住地擦汗觑着寧思危,而雲天之則旁若無人地走了進來。

25.

阮蘿差一點忍不住飛身撲過去抱住他,特別是在看到徐緋月那驚異的神色之後。

“城主……他……他……”家仆上氣不接下氣,寧思危擺了擺手幹脆讓這人下去。

“你是誰?”長公主神情驕矜。

“在下荒天城城主雲天之見過寧城主,見過長公主。”

阮蘿瞪着眼睛,像是心口炸開了一顆地雷,可是她從沒在地圖上見過這個城鎮,但周圍的人卻聽到這話都神色一凜,唯有寧思危絲毫不亂。

“緋月,那一夜我沒有回去,對不對?”雲天之看向一旁臉色略顯青白的徐緋月,語氣一如既往的舒緩溫和。

“是。”徐緋月眼神閃爍,最終還是脫口而出。

“雲城主,你既然如此急切地闖入書房,想必和阮姑娘交情不淺,你的話又怎能作數?”長公主繼續咄咄逼人。

“薛掌櫃與阿蘿的矛盾也是青越城人盡皆知,既然他的證詞都能作數,我的又何嘗不可?”

薛存道的面色暗了幾分,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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