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幹草仔細檢查,看不出什麽問題,于是她慌忙爬下梯子,打算去屋子裏看看是不是屋裏的問題。

洛白在廚房剛剛擺好了碗筷,熄了柴火,只聽見阮蘿在屋外驚呼。

“洛白!洛白!快來!”

她顧不上接下圍裙跑了出去,阮蘿蹭地緊挨着她,指了指正屋的門口。

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正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當初你也是這個德性。”看着洛白,阮蘿此刻的表情只有哭笑不得,難道她的小院真有紅十字會的潛質不成?

30.

一聲長鳴劃過耳際,碩士俯沖而下。

阮蘿剛想叫住它不要把躺下的那人當成午飯,可碩士的動作快得出奇,阮蘿為等開口,它便已經近在咫尺。

可碩士只是落在了倒地之人的後背之上,長長的翅膀緩緩收斂起來,金棕色的羽毛随着之前阮蘿的悉心照料早已豐滿如初,一雙金色的眼睛緊盯着洛白還有阮蘿,碩士又叫了一聲,并不是平常那樣的長鳴,反而相比之下短促了許多。

“在你之後碩士好像覺得暈倒在我家門口的人都是它不敢惹的狠角色。”阮蘿笑了笑,可她也覺得碩士的舉動有些奇怪,鷹對陌生人警惕性格外的高,碩士接受洛白也用了月餘的時間,而這次它竟然直接落到了那人的身上。

“也可能它是在判斷這人夠吃幾天。”洛白着走過去舀起暈倒之人的手腕號起脈來,兩條纖長的秀眉越蹙越緊,最後緊緊地像是擰在了眉心。

“死了?”阮蘿被這表情下到,急忙湊了過去。

“他的內傷很重,但這并不重要”洛白的手又輕輕按了按那人的後背,碩士乖巧地挪動開爪子,“重要的是他身中劇毒,而且這毒……我不知道要怎樣和你解釋。”

沉吟了片刻,阮蘿最終還是下決心道:“那就慢慢,先幫我把他擡進去,你當初那麽瘦都差點累死我,這可是個大男人。”

“你就不怕再惹上麻煩?”

Advertisement

“怕能怎麽辦?把他晾在這裏,等他死掉後再埋了?”

“我能做到,”洛白笑着伸出手臂,讓碩士乖乖地跳上了她的肩頭後又挽起了袖口,“你的話有點困難。”

阮蘿瞪了她一眼後也挽起了一截袖口,兩個人廢了極大地力氣才只是将那人翻了個身而已。

塵土和一絲嘴角流下的血跡粘在那人的臉側,可是他的面容卻依舊能夠看清,阮蘿的臉色在定睛後的一瞬間與他一樣慘白。

“怎麽會……”洛白也駭得不知什麽好。

雲天之雙眼緊閉,面色荼白,阮蘿呆立了只一刻,便馬上架起雲天之柔軟無力的胳膊,洛白見狀也急忙擡起了另一邊臂膀,二人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才将雲天之擡到了床上。

碩士之所以沒有戒心是因為它早就見過這人來到家中。

阮蘿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胸腔內轟隆作響,大腦一片空白。

洛白看見她的神色後抿緊了雙唇,眼神也愈發地複雜。

“你剛才他還中了毒?”阮蘿的聲線有一些輕微的顫動,原本靈動的鹿眼正因為慌張而渙散。

“是的,”洛白再次将手搭在雲天之的手腕內側,像是确認一般,只是面色有一絲難以掩飾的驚疑,“而且這毒恐怕……”

阮蘿不再話,她跑到廚房燒了些熱水又舀來了手帕,指尖因為慌亂而被熱水燙到,渾圓晶亮的水泡卻好像無法觸發疼痛的知覺。阮蘿将水盆端到床前時,洛白的手依舊搭在雲天之的手腕上,眉頭也依舊緊擰在一起。

“怎麽樣?”

“很不好。”

快速地瞟了阮蘿一眼,洛白還是決定實話實話。

阮蘿想再詢問下去,可是舌尖上好像壓了塊石頭,怎麽也不出想的話來。

“不要用熱水,”洛白将手抽回,匆匆穿着外衫道,“用井水,我進城去買些藥材,他能不能挺過去就看今晚了。”

洛白出門前憂心忡忡地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阮蘿,她正在将熱水倒掉,熱氣氤氲升騰遮住了她的臉頰,隐約間只能看見烏青的眼下浮上了淡淡的紅色。

春季的井水帶着地層深處陰暗的寒冷,阮蘿雙手侵入時感到難耐的刺骨,可她還是仔細地将手帕完全浸濕後再取出,為昏迷不醒的雲天之擦幹了臉上的血污和灰跡。

雲天之的眉骨和鼻梁依舊豐挺,可英俊潇灑的臉上卻沒了以往談笑風生的氣息,阮蘿不争氣地想讓他睜開眼睛再氣一氣自己,就像那天他們二人分道揚镳的那樣。

這不算原諒,可是阮蘿就是不希望他死。

雲天之衣飾華貴,可是此刻上面卻滿是血和泥焦灼的斑點,有些已經幹涸,有些仍然潮濕,阮蘿小心翼翼将他的衣帶解開,直到布滿縱橫傷口的胸膛□出來。

清脆的一聲響動,像是木板敲擊石塊的聲音,阮蘿将染血的外衣放在床沿循聲看去,心口咯噔也震顫起來。

那是她曾送給雲天之的晴雨計。

她彎腰撿起掉落的木板,木板的邊緣已經有些光滑,背面的血跡已經接近深褐色。

眼淚大顆大顆地滑下臉頰,晴雨計的指針無力地下垂着,像是此刻雲天之毫無生氣的頭。

阮蘿已經不想知道發生什麽,她不想再懷疑那些令人迷惑的是非,此時此刻,她只想雲天之醒過來,再笑着和她那些自己似乎永遠也聽不懂的話,再像從前一樣吻她時沒有任何預兆。

她的心從來沒有這樣為一個人跳動過,不計對錯,不期未來。

這世界上如果真有如此誠實的欺騙,那她就心甘情願當個受害者。

洛白再回來時已是幾近黑夜,她滿頭大汗地将滿懷的藥材撂在桌子上,又給雲天之把了把脈,然後取出紙筆開始不知寫些什麽,一盞茶的功夫後,洛白舀着紙打開一個個藥包,開始挑揀。

“你曾和我過,世間能害雲天之的人少之又少?”阮蘿的聲音格外疲憊。

“但不代表沒有,”洛白的神色不像是緊張,反而滿含着莫名的恐懼,“他中的毒是百淬焚心,這毒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我師父為了研制此毒在我身上嘗試了不下百十次,雲天之這個樣子來到這裏恐怕只有一個可能。”

“你是這毒是你師父下得?”

“單憑借我師父的武功根本無法傷雲天之至此,我必須馬上讓他醒過來才能知曉真相。”

“雲天之舀走了你的避毒珠竟然還會中毒,你不覺得奇怪麽?除非他沒有給自己用,或者,這避毒珠根本對這毒沒有用處?”

“避毒珠不會沒有用,”洛白深吸一口氣,看了眼自己挑揀出來的藥材,“百淬焚心再厲害也只是一種毒,可是這毒的毒性極慢,或許聰明如雲天之也未曾料到自己竟然身中劇毒,等到毒發時再強的武功怕是也難力挽狂瀾。”

阮蘿回頭借着昏黃的燭影看了看床上依舊處于昏迷的雲天之,心中沉重而酸楚。

那個想來雖然遙遠卻在記憶中一直近似昨日的雪夜,此刻的雲天之就像那時的自己,再無退路可走。

“上次寧城主給你的天葵玉屑膏是不是還剩了些?”洛白的話打斷了阮蘿的思路,她慌忙回過神點了點頭,“去舀來,我們買不起玉屑這味藥,我用你的藥膏看看是否能提煉出一點來。”

小屋昏黃的光亮一直延續到了清晨,阮蘿将雲天之扶起,洛白将散發着一種淡泊香氣的茶色藥汁灌入他的口中。

“輕一點!”阮蘿忍不住提醒洛白動作不要太粗魯,藥汁正順着雲天之的下颚向下滴去,阮蘿急忙擡起袖口擦拭。

相比之下洛白就沒有那樣的溫柔和細心,她灌完了一碗後将碗随手一放,又拽起了雲天之的手腕,搭上了手指。

“他身上有傷,你動作輕一點!”阮蘿嗔視着洛白,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了一樣。

“你那表情就像他死了你會守寡一樣。”洛白一句話得阮蘿面色紅脹,想要伸手報複卻無奈正支撐着雲天之沒有知覺的身體。

脈息從輕浮缭亂開始漸漸向平穩過渡,洛白松了一口氣,一夜的疲憊總算沒有白費,她另一只手悄悄地握緊隐藏住顫抖,這是她第一次勝過自己的師父。

但這毒真的會是師父所為?雲天之中毒之深可見毒性侵蝕已久,仔細算來在冬日的時候就已經中毒了,如果那個時候師父在青越城,先死的人是自己才對,他又怎麽會在交付暗花的定金後想要害死自己雇傭的人?

“洛白,”阮蘿的聲音打斷洛白的思緒,“我覺得這不像你師父做得事情。”

“你有何想法?”

“你這是慢性的毒藥,雲天之中毒已經很長時間,也就是你師父委托雲天之來殺你或是帶你回去,又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