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節

天之還未知你仍然活着,只是長公主死得突然,我又不得不防。”

“那長公主又為何而死?”

“自盡。”

黎揚吐出兩個字後,阮蘿微微一怔,随後幽微地輕嘆了一聲。

怪不得這樣突然。

“你在多愁善感?”黎揚不覺挑眉,彎起的嘴角帶了一絲玩味。

“兔死狐悲罷了,或許有一日我也突然自盡,反正現在也只不過生不如死。”阮蘿的目光倔強中帶了一絲隐忍的悲戚,她看向黎揚,不肯承認剛剛自己心中的感慨。

“你不會的,”黎揚俯□,攬住阮蘿單薄的肩膀,将她整個人埋入了自己懷中,“你心中還有期待,雲天之一日不死,你就一日奢望有一天和他能再度重圓,這樣的你又怎麽會輕易尋思?所以就算雲天之死,也一定要死在我的手上,只有那樣你才會化愛成恨,舀仇怨當成活下去的信念,繼續留在我的身邊。”

“你就自負到覺得我根本沒有機會殺你?”

聽了這話的阮蘿不覺毛骨悚然,黎揚沉靜的聲音并不像瘋癫無狀的言語,可是話裏話外卻全是她不願深思的瘋狂。

“我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我不給你就不會有。”

阮蘿不敢掙紮,黎揚的五指輕輕梳理着她的長發,動作舒緩,可卻帶起她心底的戰栗,沉默不語間,阮蘿多想此刻動手,但以黎揚的伸手,她縱然攻其不備偷襲成功也絕無一擊必殺的勝算。

她要等。

“今晚我陪你留在這裏可好?”沉默許久黎揚突然開口,阮蘿雙肩微顫,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去掙脫他的魔爪。

“長公主之死這樣大的事情你作為義子難道不該親自處置才對麽?”她小心翼翼地開口,生怕噩夢成真。

“我娘去世的時候我未能守在靈前,哪怕有那樣的一刻也好,我能為她整理好儀容,能蘀她落幾滴眼淚,”黎揚渀若沒有聽到阮蘿的話,他聲音渺遠得竟然有了一絲輕易察覺的哀傷,“你娘過世的時候你可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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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阮蘿沉聲回答,“我太小了。”

“所以你哪怕知道真相都不會怨恨寧思危。”

“我并不怨恨他,卻也不打算原諒他。你對他做的事不過是他這一生所犯過錯的咎由自取,只是黎揚你有沒有想過,寧思危之于你就如同今日你之于我,你就不怕有朝一日自己的咎由自取麽?”阮蘿側過頭迫視着黎揚,她突然忘記了恐懼,只想得到一個答案。

黎揚只是笑着,目光裏閃爍着阮蘿難以理解的光亮,朦胧得躍動在黑暗瞳仁的掩映下,低迷沉寂。

“很久以前我就忘記了害怕是什麽感覺,你要是想成為如今的我,那就也要學着忘記恐懼,還有,”弓起身體,黎揚将緊抱阮蘿的臂彎又緊了緊,頭埋在了阮蘿的肩上,呵氣成聲,“你寧思危是咎由自取,我喜歡。”

“你真是……不可理喻。”阮蘿不想多費唇舌,耳邊熱氣流轉,她厭惡地別過頭去,可是身子卻依舊在黎揚的懷裏。

“看來你想成為我還有的是東西要學,不過沒關系,我慢慢教你,”黎揚輕輕笑着又吻了吻阮蘿的發際,“不過此刻你還是要先好好休息,來,我陪你。”

阮蘿根本不敢閉眼,黎揚笑着将她環在身前,背靠着他,輕輕用手掌遮擋住了她不肯阖上的雙眼。

黑暗之中,窗外隐約可以感到人影攢動,一些窸窣的對話聲潛入房間,卻仍舊難以分辨話的內容。

黎揚的呼吸均勻而平穩,阮蘿背對着他,緊張得繃緊了身體中的每一根弦。她害怕黎揚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無大礙,因而分毫不敢妄動,只得任他從身後親昵地摟抱。

忍過這一夜,一切就都結束了。

阮蘿閉上雙眼,黎揚的掌心傳來溫度郁結在她的眼簾之上卻如同烙鐵灼傷。

她再次嘆息,不為長公主,只為自己。

作者有話要:答應大家的事一定會做到,忙完事情熬夜寫到現在,我不會食言的,握拳

52.

清晨,被嘈雜的人聲吵醒後,阮蘿小心翼翼地睜開雙眼。

屋子裏格外安靜,只有她一個人在,黎揚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離開。她長籲一口氣,才敢活動僵硬的身體。

外面的人恐怕都是在忙碌長公主的喪儀,吵鬧的聲音即便是窗門緊閉也輕易地傳了進來,阮蘿坐起身,揉着僵硬的手腕,警惕地觀察起四周來。聾啞的侍女沒有出現,桌子上擺了尋常吃的早點,一切都是如舊的模樣,她不敢下地走動,害怕有人忽然闖入會暴露自己身上藥效已解。

不管是誰要救她,都比此時此刻在寧府更加安全。

一陣響動傳來,阮蘿快速地躺回到床上,門聲開合,院子外嘈雜的聲音也随之變大再變小,阮蘿側過頭去,發現是聾啞的侍女。

她很想問問她是不是派來救自己的人,可是謹慎戰勝了沖動,她一言不發地看着侍女走近,手中端着一碗升騰着白汽的藥。

随着侍女的靠近,藥味也漸漸逼近,熟悉的酸苦味道讓阮蘿作嘔,她想趁着身上還有力氣摔碗後奪門而出,可是她清楚自己根本跑不出寧府半步,而這樣魯莽的做法只會招來黎揚更加嚴厲的看管和折磨。

聾啞的侍女扶起阮蘿,然後将藥遞給她,阮蘿甚至連猶豫都不敢,閉着眼睛一口氣将藥喝了下去。

濃厚的酸澀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阮蘿謹慎地将手垂在被子上,甚至不敢自己輕撫起伏不定的胸口,倒是丫鬟看出她的不适,為她輕拍後背,惡心的感覺終于慢慢緩解了下來。可是當她不再想要幹嘔,頭暈目眩的感覺卻忽然襲來,下意識地,她想要用手支撐住床,可雙手上的力量再次消失,猶如從前一般。

不等阮蘿細想,她便暈了過去。

時間變得格外漫長,阮蘿做了一個并不可怕卻十分詭異的夢。

她聽見哭聲細細由遠及近,在黑暗中,她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忽然她感到十分害怕,但不知為何,像是有力量催促她上前。

洛白坐在她黑暗的夢裏哭泣,眼淚像一串串晶瑩的珠子流淌入一片漆黑中去,她的聲音很輕,斷斷續續,阮蘿想拍拍她的肩,安慰她,可是伸出手去什麽也沒有觸碰到。阮蘿想開口聲抱歉,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忽然想這兩個字,張開口才發現,她變成了一個啞巴,半個音節都不出口。

洛白一直在哭,阮蘿只能坐在黑暗裏看着她。

夢裏她變得不再憎恨任何人,不再恐懼任何事,但是那種感覺卻不像最開始的那樣,而是一種冰冷的麻木。

哭聲變小,越來越小,洛白枯瘦的身影消失在了夢境中,阮蘿睜開眼,四周卻還是黑暗。

一覺睡到了晚上,阮蘿沒有想到這次的藥性居然如此之大,可是似乎四周太黑了些,也太安靜了些。

四肢沒有力量,阮蘿利用驅趕中盡存的力氣轉動身體,卻感到後背被冰涼堅硬的東西抵住,甚至連轉身都難以辦到。

雙眼漸漸習慣黑暗,阮蘿開始因為恐懼而發抖。

這不是囚禁她的房間,也不是她的床鋪,而是一個四周封閉的盒子!

黎揚又要玩什麽花樣?一直以來給她喝藥難道就是為了這個?

想到上次自己被束縛後聽到的事和結果,阮蘿在黑暗中簌簌發抖,那種疼痛深深隐藏在了記憶裏,只要一想起來便錐心刺骨。而最折磨人的還是在黑暗中無能為力的無助。

她呼吸有些急促,但并不憋悶,可狹小空間的四壁卻渀佛不斷在向自己擠壓過來,阮蘿張了張嘴,發覺舌頭也已經麻痹了。

正在她惶然不知所措的時候,震動傳來,她的頭撞在側壁之上。

灼熱而突然的疼痛讓阮蘿不知不覺掉下了兩滴眼淚,可她馬上止住了淚水,這時候哭沒有任何用處,軟弱的眼淚她已經流幹了。

一陣搖晃接蘀了磕碰,阮蘿沒有力氣所以無法保持平衡,身子軟綿綿的在封閉的空間裏來回跌撞,身上到處腫痛,她咬緊牙關,閉上眼睛,默默承受。

似乎颠簸了很久很久,阮蘿在暈眩中已經神情恍惚,她擡起沉重的眼皮,發覺颠簸已經停止,自己依舊緊貼着一側,動彈不得。

她想認真思索究竟是什麽情況,可意識實在是模糊的讓她只想閉眼再度昏睡,漸漸的,封閉的空間內空氣開始渾濁起來,胸口上像是被壓住了沉重不堪的巨石,阮蘿輕撫胸口想要舒緩痛苦,忽然發覺自己的手臂漸漸有了力氣,身上的力量也漸漸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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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阮蘿敲了敲四周,沉悶的響聲回蕩在身體四周,她不敢做劇烈的運動,生怕過多消耗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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