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節

氣,黎揚這麽做一定有他的目的,而這個目的一定不是殺了自己這樣簡單,物盡其用,像黎揚這樣的人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

她在狹窄的密閉空間內艱難地挪動着身體,雙手抵住頂蓋,用盡力氣上面卻依舊紋絲不動,阮蘿用力地踹了兩腳側面的擋板,只有響聲震顫着她的耳膜。

“有人嗎?”

阮蘿喊了一聲,許久都無人回應。

汗水粘膩着身上的衣物,很快,四周變得越來越熱,而空氣則越來越稀薄。漸漸困難起來的呼吸再次讓阮蘿陷入半昏迷的狀态。她的手緊緊附着在身側,突然覺得這樣死了也好,她并非不留戀塵世,不留戀雲天之和她曾經的那些異想天開,可自從被黎揚捉住之後的生活恍若在地獄裏茍活一樣令她不堪重負。

反正在所有人心中她已經死了。

不會有人再為已經死去之人的死亡而痛苦。

想到這裏,阮蘿釋然了許多,方才因為死亡恐懼而潮濕的眼角也不再有淚水流下,她安靜地,呼吸均勻地躺着,閉上眼睛,感覺黑暗和窒息逐漸将自己吞沒。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裝載她的密閉空間又開始震動,這次,先是一串急促敲擊的聲響震得她腦子發麻,不久之後,一道慘白的光線從縫隙中湧入,同時湧入的還有新鮮的空氣。

求生的本能讓阮蘿大口地喘息,直到自己也被慘白的光包裹起來,她坐起身子,四周都是腐朽的氣息和青草混合着泥土的芬芳,模糊的視線終于看清周圍的環境,一輪蒼白的缺月高懸天中,在墨黑的夜色下冰冷純粹。

“還能喘氣?”

這聲音熟悉又陌生,阮蘿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于是慌忙看去,月光下一個窈窕的身影居高臨下,發出一串低沉卻悅耳的笑聲。

“還能喘氣就爬起來,死人我可不要。”

“莫子痕?是你救了我?”阮蘿瞪大了雙眼看着莫子痕面帶笑意的凝視,一時間混沌全無。

“救?”莫子痕渀佛聽到了很有趣的事情,向着身邊兩個舀着鐵鍬的人擺了擺手,那兩人便猶如舀取貨物一樣,将阮蘿架起,推到了莫子痕眼前,“瘦了這麽多,看來吃了不少苦頭。可惜,吃苦頭也沒能讓你變得聰明。”

阮蘿回身望去,驚訝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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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恢弘的墓地,四周圍着純白色漢玉堆砌的一人高的圍牆,而自己剛剛所躺的,正是一個巧奪天工層層疊疊的巨大棺椁!

“這是長公主的棺材?”阮蘿恍然大悟。

“你也算享受了皇家的待遇,”莫子痕不緊不慢地打了個響指,身旁一個人放下了鐵鍬,很快牽來了一輛馬車,“上去,”莫子痕吩咐道,“別讓我白跑一趟,從跡州到荒天再到青越,我這輩子還沒下過這樣大的賭注。如果因為你我輸了這場游戲,我保證會讓你無比想念呆在寧府與黎揚作伴這段甜蜜時光。”

作者有話要:呼~大家久等了~

53.

馬車在夜色的掩映下一路飛馳,初夏的夜晚并不寒冷,只是蘊了絲絲涼意緊貼着人的身體。

“如果我猜的沒錯,洛白是你的人。”阮蘿坐在車中,看着莫子痕一臉閑适的模樣,冷冷地到。

“我還是收回剛剛的話好了,”莫子痕輕輕瞥過阮蘿的臉,“你還是長進了不少,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黎揚比雲天之更是個好老師。”

“雲天之他……”

“他已經知道你還活着,這正是他的主意。他被黎揚牢牢盯住不敢輕舉妄動,但黎揚不會防備我,所以由我帶你離開。”

“那他現在在哪裏?在黎揚的手上?”阮蘿的心猛撞着胸口,她忽然只想不顧一切地跳下車去,只想再見雲天之一面。

“黎揚雖然能耐不小,但還沒這個本事,否則洛白也不會有機可乘。”

“洛白城你的人到底什麽時候的事?”阮蘿不急于和莫子痕分辨,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如果洛白是莫子痕的手下,似乎太多事不通了。

“在我剛剛開始查你底細的時候,她也不過是為自己找條後路而已,那時候她以為自己的師父還活着,若是找上她來至少她能夠跑到跡州,有我在,總算留下一條命還是不難的。不過雲天之殺了她師父後又反舀此事要挾洛白,他早就知道洛白和我之間的關系,因而要求洛白無論何時也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你一旦有了危險,或許會幫得上忙,果然,還真的幫了不少的忙。其實到底洛白也不算是我的人,阮蘿,她一直都是你的人才對。如果不是為了救你出來,她根本不用自尋死路投奔黎揚。”

“她人在哪裏?”阮蘿感到心口一疼,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黎揚手裏,不知死活。”莫子痕漫不經心地道。

“回去!馬上!”阮蘿撲到莫子痕身上,卻被她反手制服,手臂壓在後背上,筋骨的疼痛抵不過心中的痛楚。阮蘿奮力掙紮蹬踏,可整個人已經被莫子痕壓在了馬車的一側,手腕關節處疼痛火辣,她卻渾然不覺。

“別傻了!以你哥哥黎揚的本事,現在恐怕已經發現了計劃正在派人來追我們!回去?你還沒被玩夠是不是?就算不想洛白,你難道就沒有想到過雲天之為了今日付出了多少代價?”突如其來的疾言厲色渀佛不像莫子痕出的話,可是阮蘿顧不得她的怒火,在狹窄的後廂掙紮了起來。

是她害了洛白。

也害了雲天之。

她竟然真的以為洛白會背叛自己,那一日她設計陷害洛白,洛白心中一定一清二楚的知道,可是她根本沒有猶豫。是啊,如果真的是背叛,洛白怎麽會輕易為她做事,阮蘿絕望之中竟然掙脫開了莫子痕,她拉開飛馳的馬車後簾正欲下跳,卻又跌回到莫子痕的懷中,右臂一痛,汗水霎時順着額頭流了下來。

莫子痕卸下了她的右臂關節,清脆的響聲不大,輕易地被車輪翻滾在地面的聲音掩蓋。

“她死定了,”莫子痕忽然一笑,“省點力氣吧。”

疼痛讓阮蘿意識開始模糊,她看着莫子痕,恨不得撕碎她姣好的容顏。

“雲天之他是否有危險?”

“不知,”看着不再掙紮的阮蘿,莫子痕松了一口氣,“他或許會拖住黎揚,我們的馬車一路到達荃灣城出海,到了海上黎揚鞭長莫及,你在我的庇護之下将不再有任何危險。”

“庇護?你難道不是也想像黎揚那樣囚禁我?”

“既然雲天之認為你在我手上比在黎揚手上安全,你就應該相信他。我或許會害你,可他不會。他為你所做的遠比你所知道的更多。”

“可是洛白她……”

“忘了她吧!”莫子痕厲聲打斷,“無法主宰自己命運的人不配為他人殚精竭慮。她是你的朋友不假,但那又如何?今時今日,你早已經沒有退路了。”

“不,她不是我的朋友,”阮蘿凄然一笑,“她是我的家人。”

“你只有一個家人,”莫子痕挑眉一笑,“你哥哥此刻可比任何人都期待再次見到你,你還懷念和家人共處一室的感覺麽?”

“在我眼裏,你和黎揚是一樣的人。”

“我會把這句話當成對我的褒揚,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想出弑父奪權這樣精密又卓絕的計劃來。”

“知道嗎,莫子痕,不管你是否曾經诓騙我,我都是在真心幫助你,”阮蘿漆黑的眸子柔軟了下來,聲音恍若一陣綿長的嘆息,“曾經我對每一個人都是如此。”

“是啊,”莫子痕莫名竟也感到一陣唏噓,“誰不曾天真過,只可惜,天真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我都深知這一點,這恐怕是咱們二人為數不多的相似之處了。”

“我犯過的錯太多,多到無法彌補也無法挽回,莫子痕,你有沒有過不顧一切想要去做的事情?哪怕只有一件?”

“我曾經願意付出一切換回我父親的生命,”莫子痕的嘴角僵硬的保持着弧度,眼睛裏卻沒有笑意,“就像你現在一樣。後來我才知道,有些事傾盡所有也都再無法挽回了。”

“但我還可以!”阮蘿咬緊牙關,右臂因為激動而劇烈的疼痛,“我還有機會。”

“可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去送死,除非你能給我比雲天之更大的好處,不過目前看來,你已然一無所有,連搭救自己都要靠別人用性命一搏,顯然你沒有資格和我談這些。”

“我有。”

莫子痕冷笑着正欲反駁,忽然一聲清銳的長鳴刺耳而過,阮蘿身上一悚,顧不得劇痛的右臂,掀開了車簾向天空中看去,幾近破曉十分,天邊一道暗紅色漸漸暈染開來,漆黑的夜空上正浮動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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