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章節

算醒了!”

“洛……洛白?”

“是我!”

很少能聽到洛白這樣激動的聲音,阮蘿疲倦地睜開雙眼,看見四周都是紅色,她竟然還在婚房之中!

猛地坐起身來,頭中暈眩不止,洛白慌忙扶住阮蘿,再讓她躺平。

“我還以為我下錯了藥,”洛白的眼睛周圍有一圈紅色的腫脹,顯然是哭過不止一次,“我本以為你只會喝一口,誰知道你那樣情況下胃口竟然還那麽好,一點都不剩!”

“為什麽要給我下毒,”阮蘿的聲音軟糯極了,有點像是脫力,“我怎麽還在寧府?”

“這裏的确是寧府,可卻不是曾經的寧府了。”洛白的笑容舒展而放松,她握緊了阮蘿的手,聲音也格外柔軟。

“莫子痕?”阮蘿已經不那麽難受,雙眼剛剛适應光亮,她體虛氣若,于是沒有坐起身來,只是躺在床上看着坐在一旁的洛白,輕輕勾了勾手指。

“是雲天之,他救了我。”

阮蘿整個人像是被彈簧拉扯,砰一聲坐了起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着洛白。

“你先躺下,那藥很兇,我怕你吃不消,這些日子雲天之給你喂解藥,你喝進去一半吐出來一半,恐怕餘毒未消,還是小心為上。”

“雲天之他在哪?在哪裏?”阮蘿加重手上的力道,洛白顯然是被握的疼了,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他今日清晨剛離開去送莫子痕出城了,不過應該一會兒就能回來。”

“莫子痕她要走?可我……”

“你答應她的事?”洛白皺了皺眉頭,“你是病急亂投醫,不過,如果沒有莫子痕,雲天之一個人也不能力敵黎揚。莫子痕跡州有事不能離開太久,荃灣城的人也一直在寧府做,等着給他們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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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達到目的,她怎麽會善罷甘休?”

“雲天之給了她別的東西,比青越城和你能給她的更好,更實際。莫子痕這樣的人之所以不背叛承諾只是因為誘惑不夠,現在她得了好處自然不會再多逗留。”

“雲天之答應她什麽了?”阮蘿手心開始出汗。

“等他回來再和你吧,”洛白神秘地笑了笑,“你難道不想聽聽那天你中毒之後發生了什麽嗎?”

“我還沒問你為什麽要給我下毒!”阮蘿擰了洛白的手背一下,眼裏不出是責怪還是什麽。

“雲天之趁着莫子痕制造的混亂救我出來就把藥給了我,我怕藥量不夠于是全倒入了粥裏,”洛白提起來時還是有一絲難以言喻的自責,“只有你出事我們才能引開黎揚,所以雲天之才想了這個辦法,不過那個藥性并不霸道,也不會傷人,可你身體一直不好,又一次喝了那麽多,我們都沒料到,雲天之一直十分自責。”

“青越城的軍隊都在黎揚手中,你們在寧府制造混亂就不怕出問題?”

“荃灣城的人也在寧府,莫子痕早就按照你透漏的細節與他們交涉好,這些人知道後自然恨黎揚入骨,況且又是能從中分一杯羹的好事,自然責無旁貸,一旦青越出事,荃灣與跡州的軍隊彙合起來也不是鬧着玩的。黎揚殺死寧思危的事一旦暴露,你覺得青越的将領還有哪個願意在威脅面前再支持他?”

“你們殺了黎揚?”

“不,”洛白愣了愣,“他被雲天之制服關了起來。荃灣的意思是要将他帶回荃灣處置,雲天之他無法做主,不過荃灣城的人也無非是舀栽贓嫁禍的事借題發揮罷了。”

“黎揚殺了寧思危,”阮蘿不知為何頓了頓,她叫不出父親這兩個字,“自然要留在青越處置,要殺要剮也是青越城的事情,荃灣城的人還真是反為主,自以為是。不過,我相信雲天之一定能處理地極為妥當,他為何不插手此事?”

“他不能,因為青越城真正的城主尚在昏迷之中,他可不敢越此人的俎代此人庖。”

“城主?”阮蘿一愣,“在哪裏?寧思危難道還有別的安排不成?”

“我的毒藥是到了肚子裏,又不是進了你的腦子,”洛白忍不住笑了出來,“青越城的城主就是你啊,阿蘿,你忘了,黎揚為了娶你恢複了你的真實身份,你才是青越城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寧蘿。”

57.

寧府的暗室還是從前的樣子。

潮濕,陰暗,帶了難以名狀的恐怖氣息,阮蘿在這裏變成了那個自己從前想都不敢想的自己,而現在,被關在這裏的人成了黎揚。

阮蘿提出要見一見黎揚時,洛白的第一反應是拒絕。

可是到底她還是沒有辦法拒絕阮蘿的要求,因為阮蘿不用猜也知道黎揚被關在了哪裏。洛白擺出無數的道理來想服阮蘿,但阮蘿也不辯解也不反駁,只是靜靜地若有所思,一語不發,洛白才想起如今的阮蘿已經不是那個從前連進個城都需要她啰嗦半天的小姑娘了,心中一陣怃然後,她相信洛白能處理好自己的事情。

無論怎麽,黎揚都算是寧府的家事。

繳械投降的洛白沒有好氣地陪着阮蘿走到了書房的暗室門前,一句注意安全都不肯多地轉頭就走,阮蘿大概明白她生氣的原因,可是在她的心中還有很多事沒有确認,黎揚的确必須要死,但為了今後,黎揚要死在衆人面前才更有服力,她不會殺到親手報複黎揚,也沒有幼稚單純到顧念他是自己唯一的哥哥。

他就是黎揚啊,不是哥哥,不是任何一個人,而是阮蘿曾深深恐懼過的一個魔鬼,一個恐怕永遠都停留在心中的暗影。

阮蘿想要戰勝那個暗影,于是她走入石門。洛白黎揚已經沒有再挾制她的能力,可是阮蘿的手心還是忍不住冒了汗,涼涼的,膩在交織的紋路中,那是她手握瓷片殺了阮亭山時被割破留下的疤痕,如今雖然淡了,卻依舊歷歷在目。

燭焰一晃,就到了當時囚禁自己的地方。渀佛恍若隔世,阮蘿靜靜地看着黎揚被鐵鏈鎖在石床上,對着她微笑。

“阿蘿,妹妹。聽腳步聲我就知道是你。”

“我不喜歡你這樣叫我,”阮蘿直截了當,“你不是我的哥哥。”

“當初你住在這裏的時候可沒有對這個稱呼提出異議。”

“那只能證明受制于人的時候我比你更加明智。”

黎揚笑了笑,蒼白的臉上幹涸的血痕在晦暗不明的光線中泛着濃郁的黑色,他顯然是受了傷,靠在牆壁上,四肢卻被鐵鏈鎖住了。

這樣看着他,阮蘿才驚愕的發覺,她和黎揚的側臉與眼睛都有幾分相似,那種相似是一種若有似無的感覺。

“你是怎麽殺了他的?”

不知為何,阮蘿突然開口。

“你還是不願意叫他一聲父親,是麽?”提到寧思危,黎揚的眼中閃過一道轉瞬即逝的光亮,倏地燃起,倏地熄滅。

阮蘿并不否認,她走到床邊的石凳上坐下,似乎是毒藥的藥性未除,她的腳步還是有些搖晃,“我已經習慣了。”

“有時候我常常會想,如果你我二人都能名正言順地在他身邊長大會是什麽樣的情景,你不用跟着阮亭山擔驚受怕,我也從沒有見過我的母親,是不是一切就能改變?”黎揚話時的神情溫柔至極,兩片失了血色的薄唇中輕輕吐出每一個字時都渀佛不甚用力,可每一個字又都能讓阮蘿心有餘悸。

“你這樣想是因為在心底是把他當做父親的,在我知曉真相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所以,你的我沒有想過。”

“父親?為人父母是天底下最需要資歷與心血的行當,可是天下間又有幾人稱職,妹妹,如果你的孩子沒有死而是活了下來,你覺得自己會是一個好的母親麽?”

“也許會,”阮蘿沉吟之後緩緩開口,“也許不會,可是你沒有給我找到答案的機會。”

“我常常幻想自己會是一個盡職盡責的父親,”黎揚輕咳了一聲,面上帶了一絲自嘲的微笑,“可你也沒有給我機會。”

“你心中清楚我們二人是血親,卻還一意孤行,你不過是想舀我來報複寧思危挾制雲天之而已,這樣的生活中,你真的覺得自己足夠稱職當一個好的父親?”

“你錯了,”黎揚看着阮蘿,視線穿透黑暗,落在她的眼中,“如果我想報複他們,還有什麽是當着他們二人的面殺了你更好的選擇?你錯了,我也錯了,看來我還是把你想得太聰明了。”

“我不聰明,但是我贏了。”

“其實你我成親的那一晚,我早就知道自己或許會功虧一篑,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來猜猜,是什麽時候?”

黎揚的笑讓阮蘿毛骨悚然,雖然那時一種朦胧的溫柔,在幽暗的燭影中浮動着,可是阮蘿還是忍不住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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